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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愛

背愛

作者:蘇簌
「好吧,我認輸了。」桑澈吐了口氣,看著我,頗有些無奈。
首先,我們先盡量分辨一下劇中的一對雙生姊妹好了,姐姐叫莫涵,而妹妹名叫莫瀾,我認為這樣的設定本身已經是相當的失敗,因為實在太容易讓讀者造成混淆,尤其是在作者的重要讀者還是一位國際友人、這樣的情況之下。
現在想來,還真是後知後覺。
「將自己原有的頭髮燙卷,用碎發卡盤成髮髻固定在頭頂,再戴上同樣的假髮,這樣自然就會顯得比真正的自己略微高出一些,但是卻不怎麼顯眼,如果不是有她和秦沁站在一起的照片作比較,就很容易矇混過關。大家都以為她的齊肩發那樣的長度是不可能捲成麻繩行兇的,所以她其實用的是假髮。她可以在行兇之前將假髮摘下來擰成繩子,去往茶水室以聊天為由遞給死者摻入安眠藥的咖啡,然後勒死她以為是莫涵的莫瀾,最後看準時機前往化妝室,將自己的假髮剪碎,混在造型時留下的滿地碎發里,再前往片場,這樣電視台的保潔人員會幫她處理兇器,再被警察盤查的時候身上就完全沒有任何疑似兇器的物品了。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當她睜開眼睛,看見了艷陽之下,穆翌晨對她微笑的神情。
她忍住不哭,不哭,她咬緊了牙關,不說一個字。
「小偷,打她!」為首的男孩子一聲令下,大家團團圍住莫涵,有什麼辦法?她們是雙胞胎啊,她們長著完全相同的臉啊。

4th

試拍結束之後,三人又回到化妝間補了一次妝,並由造型師做出了最後一幕的造型。
在夢裡,她看見眼前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們穿同樣的衣服,唱著同樣的歌謠,但是臉上的表情,怎麼會那麼的不同呢?
取景布拉格的那一段日子,牽著手,感受對方的氣息,安靜而細碎,默默綿長的吻,空氣中和風穿過彼此的指隙悄無聲息的溜走,那一刻,她曾願用半生時間來交換霎那時間靜止。
「親愛的女神,在這個世界,你必須完美的沒有任何一絲雜質。
「不錯,這也是她們第一張照片之中的造型,」我點頭道,「後來的第二張呢?」
他終於得到第二次因為創作而迸發的靈感與熱情。
她還記得十年前他們初遇的那個時候。
而在這之後並沒有多久,負責清掃茶水間的保潔人員忽然大喊著沖了出來,飾演女主角妹妹的演員莫涵,她在現實生活中真正的妹妹,莫瀾,死了。
「喂,你迷路了嗎?需要我用腳踏車載你嗎?」
「至於你的污點,我會為你不留痕迹地洗去……」
如果這僅僅是一部毫無閱讀價值的肥皂言情劇,我該怎麼辦呢?
當我闔上書本,那雙巨大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望定著我,牙齒很白,咬住下唇,表情有竭力掩飾的不安。
紐約的每一天都有奇迹正在上演,而那些卻正是我所試圖避免的。
媽媽沒有看到,妹妹吃了五片,而我,只有三片,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姐姐,永遠,都是姐姐。
她,被踉蹌推至愛的背面。
「是劇中的戲服,完全一樣的禮服和高跟鞋。」女孩一面回答著我的問題,一面沮喪起來。
所以在他望著她而她望著妹妹時那孤單落寞的一瞥,忽而令仇恨瞬間放大,他要消除令她痛苦的源頭。
我對她並沒有格外的第一印象。
劇組選角的那一天,他懶洋洋坐在評委席,不時拋出一句尖酸刻薄的評價。
那些已經都不重要了。
兩隻圓嘟嘟的小手拿起果叉,無比期待的塞進嘴裏,好甜啊,從來沒有哪樣東西這麼九九藏書的好吃,母親的臉上頓時洋溢出幸福的表情,手裡打著一件毛線衣,哼著歌曲輕輕的唱。
只是這一句,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她。
我轉身凝視,頭頂和風吹過,樹葉發出颯颯響聲,透過陽光穿越樹梢的縫隙,像是有什麼光芒,突然令我雙眼刺痛。

1st

當然,對於死者這個劇組的完全局外人來說,調查的介入點當然會從雙生的姐姐開始。
背景音樂響起,清晰有力,他抬起頭時音樂中沙啞的女聲正從底音向高狂飆,而跳舞的女孩粉蝶般滿場舞動,在女聲突然消失時作一個完美的芭蕾踢踏連跳,及膝的長裙急劇收攏如颶風的中心,一個靜止,時間也隨之停頓。
我不能與巧合抗衡,我說過。
然而頭腦,卻已經停止思考。
所以,誰也搶不走,誰也替代不了。
遊走在世界的每個角落,將每個瞬間發生定格在小小的四方塊里,是他的職業。
他是導演,他名叫穆翌晨。

5th

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樣,把事業放在首位,愛情當作調劑。

6th

站在愛的背面,你以為很近,其實卻很遠。
我早就說過,我還沒有學會如何拒絕。

2nd

「我認識一個製片人,想拿給他看看有沒有機會的,給我些意見好么?我不好意思給姐姐看,爸爸又看不懂。」她笑著解釋。

9th

如同每個藝術家都有自己的怪癖,他也不例外,那就是,他從不拍鋼琴師,沒有理由。
拍攝開始許久,女主角姍姍來遲,畢竟,貴為天後的美女演員,就連化妝都配有自己的整個團隊,在修飾完美之前是絕對不會冒然出現在閃光燈的面前的。
逗留在紐約的最後一天,我等到了一位客人。
當我打開房間的白色大門,一個老人站在我的面前,很顯然的是,我認識他。在夕陽之館的時候,他曾令我感覺到親切,他是老桑,曼哈頓名律師桑蕎的父親。
三歲的時候,母親買回一個芒果,小心翼翼的切成薄薄的幾片,放在一個盤子里,推到女兒們面前。
她的嘴巴開開合合的,莫涵什麼都沒聽見,連妹妹都忘記了,三歲呵,能記住什麼呢?只有她自己還倔強的保留著這樣的記憶,從那以後,沒有小孩子喜歡和自己玩,他們叫她,小偷,小偷……
那個女人和曾經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律師季晴川存在著某些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這種聯繫令我的存在輾轉到了老桑的耳朵里,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次會面。
那是因為,在你們之間,距離了整個地球的遙遠。
於是,鋼琴被盛怒的母親砸碎了,他也只好背起行囊,離開家裡做了照相館的學徒。
門口一輛跑車停下,一個女人走下車來。
我似乎覺得我有必要先為讀者朋友們介紹一下這部劇本的簡要內容,如果通篇閱讀下來,大概需要太多的版面,你們和我一樣,或者會在過程中感覺到些許的枯燥。
從這一刻起,小說才終於正式鋪展開來,它的重點在於分析殺人的動機。
「你特別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邱梓琳從不允許任何人弄亂她的頭髮,而案發時卻一反常態燙了頭髮。我剛剛還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造型師為演員們做造型的時候,你特意提到是整體造型,而不僅僅是化妝,因此一定也包read•99csw•com括了整理髮型的部分,所以化妝間的地上一定會留有部分頭髮碎。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她不是戲子,這一生,只為這一部戲而戰,只為這一個人而活。
書中的描寫是如此這般的。
十分鐘后警察趕到,封鎖了發現妹妹屍體的茶水間。據法醫的初步判斷,死者死於窒息,應該是由某種類似於麻繩的物體勒住頸部造成的,死者脖子上有厚重的淤血。在死者體內還發現了輕量的安眠藥成分,身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裏面也檢測出了安眠藥的成分。
那一天,她遍體鱗傷的回到家,母親哭了,她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為什麼要去偷?
當莫涵跟在導演的身邊小鳥依人、弱不禁風,而轉眼可以風行雷厲般處理自己的一切事物,從化妝到台詞無一不精,或者她與她不同,天生屬於舞台。
「看完了,這麼快?」
曾經一起練琴的同伴們說他,腦子有問題吧,練了十年居然左右手都分不出來,笑死人了。
這一次,輪到我愕然。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桑澈。
一個瞬間,連她的呼吸也帶走。
「那我們就來說說看啊,真正的手法。」我將列印稿放在桌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紅茶。
故事中的妹妹,是一位開朗率性的女孩,她有溫柔的母親和善良的姐姐,以至於雖然家中缺少了父親這個角色,卻並不妨礙她們仍舊能以自己的力量構築一個美滿家庭這件事。
善良——或者在我的角度,應該等同於頭腦簡單——看來是會遺傳的,老桑的小女兒,如今就讀於附近一所私立中學的女孩桑澈,充分的繼承了這一特性。
坦白說,首先她需要的,是離開這個家,其次,才是一個角色。
我不恨她們,她們是我在這個世上僅有的親人,是那個小偷,都是小偷,小偷都是壞人,都是該死的,是啊,他們多壞啊,總是偷走別人最重要的東西……
「這還要多虧你的兩幅插畫,」我將手中的列印稿翻到插畫的位置,指著畫面上的三個女人說道:「你看,表面上看來兩張畫除了衣服就完全沒有不同了,但是那只是在我們的視力範圍之內所得到的答案。你能不能重複一下她們三個在那一章節中出場時候的穿著打扮?」

3rd

當姐妹倆漸漸長大,一起擠在狹小的單人床上進入夢鄉已經成為了無比頭痛的現實時,姐姐離開了家,前往一個電影拍攝劇組,試鏡。
「啊?」她顯然並未理解,仍舊盯著我,「你是說,你知道真正的兇手?」
守靈的第一晚,莫涵坐在妹妹身邊,漸漸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母親抬起頭,輕輕嘟起了嘴,而後手腕上系著藍色手絹的小孩將芒果叉起來,輕輕放在了妹妹的小碟子里。
他也和所有的男人一樣,經歷過人生最輝煌的一段之後,忽然不知為了什麼,靈感自大腦中瞬間抽離,之後的生活,很有些藝術家般落魄的不盡如人意。
於是現在我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尚且能夠自給自足的鄉間農場,毫無疑問,它的所有者,正是老桑。
院落之外忽然想起喇叭聲,桑澈就帶著完全不同於剛才的明媚笑容,起身跑出去開門。
究竟是她邱梓琳混淆了現實與虛幻?還是那個男人,根本將這一切,都視為理所應當?
那一天他被迫拍攝莫涵彈鋼琴的戲份,而那女孩的妹妹因為學過很多年,所以做了姐姐的替身,她看到那一幕中顛倒眾生的女孩在大廳的一隅忘情的彈唱,心裏某個深藏不露的角落突然感覺到灼人的傷。
從現在開始,我會盡量用九*九*藏*書姐姐和妹妹這樣的字眼來代替這兩個女孩。
其中一種悲劇,名叫姐妹。
只是後來的我,才隱隱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而邱梓琳,只是一部戲,卻陷在其中,連自己的靈魂都失去。
是她,偷走了別人的芒果,是她,偷走了媽媽的愛,那一年的毛衣穿在妹妹的身上,那一年的畢業典禮媽媽在照顧感冒的妹妹,那一年自己通過了劇組的面試媽媽正在家裡招待妹妹的朋友。
「首先,你安排了一對雙胞胎不是么,還讓她們的名字那麼容易記混,費了我好大功夫,」我搖搖頭,「可是,如此被廣泛使用的伎倆,如果其中並沒有一點用意,大可安排為普通的姐妹,不一定要用雙胞胎這個設定了。所以,兩姐妹的身份,一定在某一時刻出現了對調。比如,三歲時的芒果事件,成為姐姐痛恨妹妹的理由;姐姐看妹妹時受傷的眼神,成為導演殺害妹妹的動機;因為是雙胞胎所以可以做姐姐的替身,成為誘發攝影師懷恨妹妹的原因;唯獨女主角,她完全沒有殺害妹妹的直接動機,所以,她是最不可能殺害妹妹的人,可以直接排除。然而就是這個,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安排這一情節,或許正是為女主角搞錯對象殺人做鋪墊,如此一來,才能夠讓雙胞胎產生真正的意義不是么?」
「你是瞎猜的吧,其實根本沒看出手法對不對?」桑澈撅起嘴,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
我不是,我不是小偷,莫瀾才是,是她!!!
霎那間世界回歸繽紛彩色,他看到了自己四十年生命中第一個女神,他的繆斯。
沉睡中的莫涵,眼角滴下眼淚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覺得好傷心,可是又好快樂。
她身穿設計感十足的茶青色弔帶雪紡裙,One Leng髮型修飾了本就毫無瑕疵的臉型。
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孤僻又冷漠的男人,是因為那種深埋在心底的隱隱的自卑,趕都趕不走。
母親笑了,低下頭去繼續打毛衣。
她名叫莫涵,年輕而美好,閃亮著一雙真誠的大眼睛,時刻將自己的微笑展露得如此明亮。
我也不能拒絕一個老者的強烈善意,我一向不懂拒絕,是因為我至今無法掌握與人交流的要領。
「當然,這是我姐姐親自破了的案子啊,是她講給我聽的,故事明明很精彩,看來是我沒有能力將它寫的更有迷惑性吧。」
警務人員初步判定為他殺,而嫌疑犯就在當時正在別墅之中的所有主創人員之間。這些都沒有什麼,問題的真正關鍵在於,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疑似兇器的物品,包括演員們身上的項鏈,腰鏈,甚至鞋帶,麻花辮等等,完全沒有檢測出屬於死者的任何汗液或者毛髮,案情至此陷入僵局。
十年之後,原班人馬捲土重來,他身邊也終於有了新的女伴。
他曾在這樣的痛苦中迷失自我。
醫生說,也許是他的頭腦在成形時就已經註定了這樣的隱患,但是沒關係,不會影響今後的生活。
噴泉旁邊她拋出一枚硬幣,閉上眼睛許一個願望,這一生,哪怕只有一次,想要成為某人生命之中的女主角。
老師說,教會了你彈琴,估計我也進棺材了,你天生就不是吃這碗飯的人,明天開始不要再來了。
她,此刻已站在愛的背面。
「嗯,」桑澈點點頭,「秦沁穿的是小禮服和高跟鞋,邱梓琳是長裙和平底鞋,莫涵則是牛仔褲和球鞋,對吧。」
最後一片,兩隻小手同時伸向盤子。
你是姐姐,要疼妹妹哦,媽媽這麼說。
他隱瞞了自己曾彈鋼琴的事實,當有人再次讚美他的手,也只是微笑不語。
我是姐姐,可是,我只比她早生read.99csw.com了十五分鐘,如此而已……
面對那一張與繆斯完全相同的臉,他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氣做出抉擇。
邱梓琳是三位美女之中走紅時間最久,而且公認演技最好的一位。自十六歲出道開始,就頻頻出現在各大頒獎禮上,摘走桂冠無數。影后也總有影后的怪癖,邱梓琳一向是出了名的最緊張自己一頭齊肩長發,從不允許造型師做出任何的造型,一直以柔順的直發示人,而那一天卻破天荒的將長發做成了大|波浪,慵懶的搭在肩上,加上一米七零的身高,配以簡單的白色T恤,長長的波希米亞式印花長裙,淺口平底鞋,妝扮如此平庸卻已是如此的令人著迷。
她的眼神怯怯,雙手遞給我一本厚厚的英文劇本。
當我坐在樹蔭下抬頭仰望的轉瞬幾秒中,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他,從未曾讀懂愛是什麼。
巧的是,他退休之後被早年離異的妻子所撫養長大的女兒接到紐約,於是,他也在這裏。
莫涵正是雙胞胎之中的姐姐,雖然是第一次參与拍攝,但舉手投足已是味道十足,被各大經紀公司看好,行情一路走高。她雖然有著一米七五的模特身材,但還是要按照劇中要求,頻頻以鄰家女孩形象出鏡,刻意收斂著光芒。蓬鬆的公主捲髮辮成了長長的髮辮,粉|嫩的花邊上衣,牛仔七分褲,腳上蹬著幾千塊錢一雙的限量版球鞋,並在腰上搭著長長的的珍珠腰鏈。
她惶恐,她堅持,她玉石俱焚的想要重生,卻依舊深深的淪陷。
這一天是拍攝電影海報的日子,而被拍攝者正是劇中的三位女性角色,女主角邱梓琳,女主角的妹妹莫涵,以及女主角的情敵秦沁。而這本小說的主人公,便是以第一人稱出現的攝影師「我」。
說的更加簡單一些,我在這裏,做客。
然而我不是命運,我無法控制,只能任由時間將我帶往某個去處,我在抗衡,與某個我所不認識的我。
「可是你這麼年輕,能夠寫出這樣的作品來,我覺得很了不起啊。故事中的妹妹其實不單隻是妹妹,她扮演了另外一個角色,叫做掠奪者。掠奪母愛,掠奪夢鄉,掠奪情感,而她所過之處,留下的全是悲劇。反之,她確實也掠奪走了原本屬於姐姐的死亡,於是,一切才得以一筆勾銷。這樣看來,雙胞胎的安排反而很妙。」我沒有讚美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確實出自真心,可不知為什麼,她卻笑得更無奈了。
「不,」我緩緩搖頭,「現在起,我正在揣測,一個作者的意圖,與她的出發點。」

7th

他的飄逸長發、性感胡茬,修長的如同彈鋼琴的手,也曾是少女們夢中情人的標準模樣,但不知何時開始,眼中頹廢染過長鏡頭,透過攝像機的世界在他的頭腦中不斷放大,灰濛濛的一片。
不管做什麼都要瘋瘋癲癲的要做到最好,也是他的性格。
電影全部殺青之後,三位女演員則又身著完全相同的戲服與鞋子,拍了另一張合影。
不允許她的眼中出現任何一閃而逝的陰霾,就連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我不喜歡任何驚喜,抑或是任何相遇與重逢。於是我漸漸地意識到,或許這並不是一個我該停留的地方。
那時他說,你活脫脫就是電影之中走出的那個女主角,而她訝異於自己的願望,居然這樣輕易就被實現。
她是桑蕎,她對後來的我而言,非常重要。
母親說,家裡哪有那麼多錢讓你浪費,明天趁早找個工作幫家裡賺錢吧。
「多麼的不公平。
秦沁是三位美女之中年紀最大的,成名雖然晚些,但是表演上堅持性感精緻的風格,九-九-藏-書所以多年來的星途都非常順利。那一天的她仍舊繼承了以往的穿衣格調,純黑色的細肩帶小禮服,三寸的絆帶高跟涼鞋,一米六八的身高非常的性感。
然而自己的手還沒有落在妹妹有些臟髒的小臉上,身後追趕的人已經站在眼前。
「取證其實也不難,只要將那些頭髮碎拿去比對DNA,就應該可以找到不屬於在場任何演員的頭髮,而邱梓琳的身上,也必然還藏著大量盤發用的發卡來不及處理,身為天後的她,帶著自己的化妝團隊去拍戲,身上是不應該有那種出現的完全不合時宜的發卡的吧……」
從五歲到十五歲,他不得不放棄曾經畢生的夢想。
而拍攝結束之後,他微笑轉身,舞會中華麗的向她優雅行禮,而後宣告各奔東西。
他的手指修長,所有人都說,這是彈鋼琴的手啊,年幼的他,就為了這句話而隱隱自豪。然而當他終於擁有了一架屬於自己的鋼琴,才發現,不管如何努力,他的雙手就是無法靈活的操控不同的琴鍵。
所以呵護、寵愛,如同陷入愛情,而她卻渾然不覺。
之後的某一天,當夕陽的殘紅照進眼眶,她看到正向著自己飛奔而來的妹妹,滿頭大汗的在她手裡塞進兩個大大的芒果,她的額頭有細密的汗水,眼神中晶亮亮的散發著光芒,她說,一個給姐姐,一個給媽媽。
他叫葉離,他是攝影師。
如果藝術家失去創造力,無異於常人失去生命。
陽光勾勒一人輪廓,背景純白,像是她在發光。
「如果這也算是上天的選擇,那麼就讓我親手來終結,讓我們的世界從此變得平衡……」
他,一直遠遠看著愛的背影。
「為什麼我努力了十年卻做不到的事,她卻可以輕易的領悟?
結果自然是姐姐如願得到了其中一個角色,而妹妹為了滿足自己的明星夢,自作主張以助理的身份一起前往電影的實拍地點雪山別墅,在電影即將殺青的時候,她死了。
「邱梓琳的頭髮變卷了應該是出於兩個目的,第一,方便擰成厚實的繩子行兇,勒死一個人需要多大力氣,那樣的力氣肯定會讓直發變彎,而捲髮就不需要在意這個問題,第二,如果想要將頭髮盤在頭頂,就必須要用很多碎發卡固定,如果是捲髮,散落下來的時候不會被人注意到發卡的痕迹。所以我推斷,邱梓琳的計劃應該是這樣的:
當我在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收到了這樣一部列印作品的時候。

8th

對她的書,則例外。
即便是所有作品都大獲成功,也無濟於事。
只大了十五分鐘的姐姐,註定承載著成熟懂事的命運。
莫涵,他記住這個名字,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救贖。
「這裏正是問題的關鍵點,兩張照片之中,三人的姿勢並未改變,都是莫涵坐在中間,左面站著邱梓琳,而右面是秦沁。莫涵一直是坐著所以看不出什麼,但這不是問題關鍵。重點是,她們後來都換穿了一樣的鞋子,之前邱梓琳和秦沁的鞋跟有三公分的差距,加上兩人本身的身高差距,在照片上基本是同樣的高度,那麼為什麼在換了同樣的高跟鞋之後,兩人的身高仍然沒有變化呢?之前在鞋跟上的三公分距離神秘消失了,很奇怪對不對?
她是女主角,她叫邱梓琳。
三歲的記憶,妹妹早就忘記了,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她還曾一面吃著芒果一面對姐姐說,姐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你給我和媽媽偷芒果被打得好慘,從此以後只要吃到芒果就會吐……
若換了你,你也會。
地點就在1號影棚,隔壁是化妝室與茶水間。每一個人光鮮亮麗,穿著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