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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消失之謎

圖書館消失之謎

作者:劉中軒
譚松點頭表示贊同。塗鍵玄又問:「在這個位置,你看見的老圖書館是全部還是部分?」
「整個學校就你看見突然消失了,我就琢磨不對。大家想想,這合常理嗎?一棟立了50多年不倒的結實房子,就在這位同學的眼前突然不在了!太荒謬了吧。我想啊,其實很簡單的,是有人趁著晚上去把房子拆掉再就運走的。至於拆卸的聲音怎麼掩飾嘛,很簡單。往老圖書館後面的樹林外不遠,就到大學圍牆了。外面就是個建築工地,昨天晚上在澆注混凝土。由於那也會產生很大的聲音,所以就把拆除老圖書館的聲音掩蓋了。」

4、疑雲再現

「昨天下午我們和市場營銷系的那幫孫子比賽嘛,包了場的。來的都是我們兩個系的人,當時關注比賽的。我嘛……被許珂叫到這裏罰站,所以就我看見了。當時比賽已經完了,所以其他人都走了出去。我們兩個是最後走的。」
譚松說:「原來他們也感到好奇啊!」
他們三人正要離開,許珂突然說等她一下。接著她就在周圍的梔子花樹上摘了些花下來。此時正是梔子花盛開的時候,這片樹林里也一直飄蕩著花香。譚松看見她那樣,小聲地罵了句,「女孩子家家的,竟然不學好,學做採花賊。」
麥圖扶著麥教授的肩膀,低著頭說:「爸,別和狄經理計較了,他沒準也在尋思這房子怎麼就突然不在了呢。」
譚松忽然想到了一點:「哦對了,望江路!下面就是嘉陵江啊!也不對,嘉陵江面距離望江路有30多米,那麼高!而且江面我看過,沒發現有材料浮現啊。而且江面上的石壁都沒有發現有殘留的磚瓦。那麼大棟房子,就算扔下去,總會留下什麼痕迹吧?」
譚松心想我敢和你頂嘛。由於事情太離奇,他們兩人也沒有扯太多,就一起跑去了老圖書館的位置。
她一說完,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走。譚松頓時著起急,也不管圖書館到底在還是不在了,可能真是他看錯了,偌大一棟房子怎會突然就不在呢。現在女朋友走了,他趕緊在後面跟著,一面低頭賠著不是。
麥圖仍然抿嘴不答,但麥教授似乎已經明白了,突然哽咽了起來,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難道他們又到這裏打架了?」譚松更是來了興趣,撓著頭想了想說:「要是白天打架的話,應該會很快發現表掉了。如果是晚上……怎麼說,他們昨天晚上在這裏打過架?」
經過麥教授的提醒,譚松也注意到,這棟房子比原來是要小些,但不注意確實也發現不了。怎麼回事呢?
「我本來就相信你啊。對了,當時體育場上不還有人嗎?怎麼他們都沒有看見呢?」
「我到了譚松說的體育場西南側,對望了下那棟房子。大家一定知道陝西那件華南虎的事情吧?」
許珂輕蔑地看了他一下:「什麼放過腳……你就明明是洗腳,我當時還罵過你。」
塗鍵玄反反覆復的看著錶鏈上的斷裂處,又把它戴在手腕上試著看是怎樣才會掉下來。
「眼鏡」清了清喉嚨,這才對在場的學生們說:「我是建築系的,對建築嘛略知一二。首先,我們要明白那棟建築是什麼結構。我查了,那是50年代修建的一棟兩層的磚木結構房。木材主要是構築屋頂、大樑、柱、窗和樓板,結合的方式是木楔式的。而磚頭主要是填充牆面。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這房子很堅固,不然也不會挺到現在啊。所以要瞬間把他拆掉,是很難的。但有個辦法,就是爆破。」
許珂更是看的目瞪口呆:「這……還是我昨天來的地方嗎?」
「天啦!老圖書館消失后再突然出現在學校,全校學生真的要暈翻啦!」
湖裡還種著一些荷花,此時還沒有到盛開的時候,但荷葉長得已很茂盛了。譚松觀察了下荷葉的枝幹,又看了看湖岸邊,有點喪氣的搖了搖頭。
「一棟房子突然無聲消失,在現實里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不見得就看不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可能有人會說,既然不會發生,那又怎麼看見呢?這不是矛盾嗎?
譚松跑到房子四處,仔細地四下打量了半天。那棟房子說起來那麼多材料,木樑、柱子、屋頂……當真是片瓦不剩。而且狄合德也說過,校園裡都搜過了,連塊多餘的磚頭都沒發現。
許珂瞪了譚松一眼,「這就是你說的外星人?」
許珂又瞪了他一眼,很生氣的說:「幹嗎?很好笑嘛?神經病!給我老實獃著。」
這一次,他發現那個圖書館竟然不在了!只剩下了原來的一片樹林。好像那裡只有樹林,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棟建築物一樣。
常看推理小說的譚松想不到真碰見了個私家偵探,頓時興奮莫名起來:「就是像福爾摩斯、波洛那樣的?」
「不會拆的。麥教授不是說除非踏著他的屍體,否則誰都別想拆嘛。還不了也好,我再看幾天。麻煩幫我放寢室,好不?」
許珂似乎被問得卡住了,但她四顧一下,沒好氣的一手抓住譚松的肩膀,另一手指了出去:「這有什麼難的!你看這是什麼!」
譚松也是嚇得不行:「沒準裏面藏著外星人。」
許珂仍然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死皮賴臉的。我都聽夠了。」隨後她指著體育場西側的空地說,「你給我去那罰站!不站滿4個小時別來見我!」
許珂耳朵尖,恨了他一眼。她邊采邊說:「我給你省錢嘛。這花開得多好,昨天我去還書,連圖書館里都飄著香味呢。為了找你,我昨天都忘采了。現在不read.99csw.com正好嘛。」
麥圖連忙勸她別多嘴,然後勸麥教授還是先回去。麥教授走的時候,幾乎是一步三盼,好像真的是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不在了一樣。他自言自語地說:「怎麼就會沒影了呢。」
那人有點尷尬地聳了聳肩膀,然後掠了下額前的頭髮說:「我不是這裏的老師。我是你們校長請來的私人調查員,或者說私家偵探。我叫塗鍵玄。」
「騙誰呢!大家仔細想想,這可能嗎?突然消失,還沒有蹤影!拆掉后根本就不在學校里了,昨天晚上就給運走了。你這個騙子!」
譚松心想這簡直比昨天在球場受辱很可恨呢!他氣得臉都綠了,恨不得給那人腦門來個乾脆的,一記鐵拳。
譚松一看,說話了就好,趕緊解釋了半天,還賭咒發誓再不踢球。
「你……」許珂氣得臉色發白,頓時無語。
麥教授等人點頭稱是,覺得這個建議很不錯。只有譚松偏著頭想了想,然後冒出一句:
許珂沒理他。
天色徹底晚了下來后,月色發白,他們駛入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周圍都是山林,偶爾透過密林,還能看見遠處流淌著的嘉陵江。
這會,麥教授發出了一聲清冷的長嘆,微微搖著頭說:「算了,小宋。房子都不在了,還吵什麼啊。只是咱們大學留下來的傳統,是越來越少了。」
譚松心想真是世態炎涼啊,自己系的那幫賤人居然不出手,他還爭什麼爭啊,走了算了,反正輸定了。可他一掉頭,就看見他女朋友許珂咬著嘴皮,正生氣地瞪著他。
「其實他們也沒有那麼討厭。那些球員都是我學生,也幫我做些事情,我把想法給他們說了后,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麥圖解釋了下,轉而又對塗鍵玄鼓起了掌:「分析的完全和事實一樣。就好像你在場似的。看來,你才是最好的魔術師。我知道這棟樓是父親和母親相識的地方,感情深。但我也知道老爺子守舊,不願意參与。就悄悄做了,並且也想給老爺子一個驚喜。」
然後,塗鍵玄順著這個方向看了過去。他指著那片樹林說:「樹林后就是大學的圍牆了,再外面就是校外,現在那裡有個建築工地。目測起來,樹林距離這裏大概六七百米的距離。」
塗鍵玄一連幾天都沒在譚松面前出現。這讓他越來越懷疑,這個打著私家偵探旗號的傢伙到底是真是假呢。也許他根本不是校長請來調查的,看他那樣子更像是周圍一個對老圖書館失蹤而好奇的無業人士。
麥教授長嘆了口氣,連連搖頭:「哎!我和你媽的認識留著記憶就可以了,這棟房子可是學校的文化記憶啊。現在擺在這樣一個地方,就又失去了它的意義。你腦子怎麼這樣傻呢。」老頭越說越不滿,重重的戳了下麥圖的腦袋。
雖然4個小時長點,但現在都快7點了,天色漸黑,站會兒溜人她也不知道啊,鬼知道他站了多少小時呢。譚松一聽趕緊點頭稱是,就要向那面跑,忽然想起了件事情又停了下來。因為有看見許珂抱著幾本書,那是因為他要踢球,所以讓許珂幫忙還圖書館,但現在怎麼還呢?
前面那輛車下來個老人,藉著燈光一看,那不是麥教授嗎?譚松驚得險些從座位上掉了下去:「麥教授使了個什麼法子啊,把老圖書館變到這裏來了?」
「你別瞎琢磨了。多簡單的事情,弄的自己像個偵探似的。我說啊,肯定就是那個狄合德怕麥教授惹出是非來,麥教授在學校多德高望重的人啊,他狄合德惹得起嘛。所以他就悄悄的派人把房子拆了。具體呢,可能使了什麼障眼法吧,這個就像變魔術一樣。」

3、非著名偵探出場

隨後他才說:「因為和你打架的時候,錶鏈上面有了裂痕,變鬆了。然後應該又碰見了猛烈衝撞一類的事情,這樣就掉了。」
「可是……」譚松不滿的問,「拆那麼棟房子,兩層啊,得多少時間?一個晚上夠?那還得多少人啊!怎麼都沒有驚動校園呢?再說,拆了后,那些材料呢?」
譚松解釋說:「你不知道還有這種系吧?才成立的,進的都是些老闆商人的子女。我看是學校為了撈錢才專門鼓掏出來的。」
譚鬆緊緊拉住許珂的手大叫:「原來是明珠湖!把材料藏在湖裡,就找不到了啊!」
他想著真是悲哀,好好的兩個人不去明珠湖,跑這裏來一個罰站,一個發獃,幹嘛啊!這不是浪費青春嘛。
等到要出體育場的時候,譚松又回頭看了下圖書館的方向,仍然只有一片樹林。他想,也許這裏離的遠,位置又偏了許多,所以沒有看見吧。管他的呢。他都暗嘲自己犯糊塗說胡話,怎麼不惹許珂生氣嘛。

5、異地再現

譚松這才明白了整個過程。他嘿嘿笑著說:「原來市場系球隊的那幫混蛋也有參与啊。看他們那麼討厭,偶爾也能做點好事情。」
「眼鏡」對這個問題顯得更自信:「有什麼難的!建築工地多的是人。要知道,那個工地就是弘信地產的。他們自然可以派人來拆嘛。靠近工地的就有道校門,小是小點,但通過輛長安小貨車不難。他們還可以買通看門的保安嘛,讓保安假裝看不到。把建築工人都召集進來,人多力量大,一個晚上夠用了吧?你們啊,這些不過是弘信地產和學校方面聯合起來,騙麥教授的謊話嘛。真相就是,麥教授要當釘子戶,校長不忍心傷他面子,就和弘信的人想出這麼個鬼點子。不然,這一切都無法read.99csw.com解釋!還有這位同學,很可能也是校方一路的。」
塗鍵玄「哈哈」的笑了起來:「你以為都像你那麼衝動啊。現在可以斷定手錶就是昨天晚上掉在這裏的。掉的原因嘛……誰說一定是打架呢。比如搬運什麼重物時,被什麼東西掛掉了。」
「要相信理智性!」塗鍵玄拍了下譚松的肩膀,對他們笑了笑,便先行一步,走上前去把圖書館的大門打開了。
「對了!」
接著,塗鍵玄讓譚松再帶去老圖書館的原址看一下。可是剛一到,譚松就碰見了仇人。原來昨天在球場和他打架的那幾個人還在,好像也在那裡東張西望的看什麼。其中有個嘴角有道傷口,正是他昨天留下的戰果。那人在低頭四處探望,被人從旁拉了下衣角,一抬頭就看見了譚松一眼。那人臉色很是兇狠,瞪了譚松一眼,但也沒有說什麼,他們很快就走了。
「下車吧。魔術表演結束啦。」
他話一說完,發現塗鍵玄正俯下身對著周圍的草地找著什麼。這讓譚松感到奇怪,「你找什麼呢?難道建築材料會藏到這些草地里?」
等他睜開眼睛后,看見譚松一副不解的樣子,便讓他也站在原址上使勁聞聞。譚松依次照做后,起先沒發覺什麼不對,但後來漸漸發現那股子花香怎麼隱約帶著股刺鼻的味道,有點像鞭炮爆炸后留下的味兒。
譚松趕緊賠笑:「走,我們去明珠湖走走。」
他們兩人立即興奮地跑到了湖邊,找了根長樹枝,看能不能撈點材料上來。可是他們發現來晚了,有好幾個學生已經在湖邊撈了。上去一問,果然也是其他系的學生懷疑老圖書館的建築材料被藏在了湖裡。
笑了笑后,塗鍵玄便緩緩地說起了經過。這個時候,塗鍵玄臉上那份靦腆消失了,代之以的卻是一個投入案情分析的老練的偵探模樣。
「你是誰?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做?」麥教授用質詢的口氣問道。
因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棟建築,竟然就是老圖書館!
在路上,譚松對這個「救命恩人」問道:「老師,你是藝術系的吧?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啊?」
宋波鴻卻很不服氣,一定要找狄合德,甚至弘信集團討個說法。她說:「總不會是外星人乾的吧?奇了怪了,敢偷偷拆房子卻不敢認!」
「校長會請你?哼!」麥教授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那你怎麼會跟上我?明明就是你給我張紙條,叫我到這裏來。年輕人,你也不算什麼大錯,坦白承認了吧,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下午本是許珂主動約著閑逛聊天,譚松卻心不在焉地在路上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說,更多的是觀察著路徑、草叢、林間、教學樓等校園四處。
他看過不少偵探小說,想起這情形似乎碰見過,就是某人在某地突然消失,看似魔幻,其實不過是人使的什麼機關或者心理陷阱而已。可讓那麼大一棟房子突然都消失了,這倒是少見。
「我當然不知道他們在找表。但我看他們剛才在草叢裡搜著什麼,走的時候也是一無所獲。所以我想碰碰運氣,我們來的這個方向似乎是還被搜過的。至於是怎麼掉的嘛……」
「原來是你們乾的好事?」麥教授用手指著塗鍵玄等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
他又向右側眺望,便是掩映在一片蔥鬱樹林里的老圖書館。他又想起那正是許珂剛才來的地方啊,本來他們在體育場匯合,就可以去明珠湖和別的情侶一樣溜溜的……想到這裏,譚松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抬頭又向老圖書館那裡眺望了下。
譚松不服氣地與來自外系的裁判學生爭論,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張黃牌,並伴隨著市場營銷系的隊員一陣陣鬨笑,「以為你馬拉多納啊!還玩上帝之手,流氓之手算啦!哈……」
譚松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不是耍流氓嘛!」對方是市場營銷系,號稱富豪系,因為個個家境都很富裕,老爸不是老闆,起碼也是高級打工仔,他們畢業了多半也是往這路子發展。
麥教授這才彷彿從遐思中回過神來,「算了。不過我還真佩服,能在一夜之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房子整沒了。」
麥教授帶的一個女研究生,叫宋波鴻的顯得很生氣。她說:「狄經理啊,明人不做暗事。誰不知道你現在是大名鼎鼎的弘信地產集團的經理啊。這公司注資我們大學,其實就打著這塊地皮的主意,想修個什麼星級酒店。聽說他們廣告詞都想好了,近攬明珠湖,遠眺嘉陵江。我們麥教授愛惜文化傳統,不願意我們大學又少一道老建築。你是項目經理,拆不了,你收入就少。不是你拆,誰拆?」
「說話悠著點哦,狄經理。」一個中年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站在麥教授的身邊。他就是麥教授的兒子,麥圖,目前是市場營銷系的講師。由於專業原因,也在弘信集團掛了個推廣總監的頭銜。
再過了一會,前面那輛車在一棟建筑前停了下來。停車的位置旁邊有一盞高掛的白熾燈,算是充作路燈。這個時候,譚松和許珂忽然目瞪口呆,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塗鍵玄聽了后,忽然在原址上伏下身體,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好幾下,好似陶醉在了花香里,良久都沒有睜開眼。譚松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的想到,什麼私家偵探啊,這樣子真像個落魄的詩人。
負責拆遷的項目經理,也就是原來基建處的狄合德正在麥教授旁解釋:
但數根長樹枝在湖水裡蕩來蕩去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撈起來。
塗鍵玄對譚松解釋九*九*藏*書說:「麥圖在弘信地產也有任職,處在他的位置有點兩難。所以就想了這個折中的法子,既完成了拆遷,又保存了房子。看出破綻也很簡單,還記得那隻手錶吧?證明有市場營銷系的人在那天晚上參与了搬運。他們在當天下午包了體育場踢球,就是為了吸引人注意,不讓人發現圖書館那面的動靜。只是他們想不到你會陰錯陽差的去罰站。
「呵呵,別著急。這隻是魔術的第一部分。房子塌掉后,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就可以用推車把建築材料運到瞭望江路。望江路與嘉陵江面有近30米的落差,之間全是石壁。拆遷者可以用塑料布做成一條30米長的傳送帶,分別連接著望江路和江邊的船上,建築材料就可以不留痕迹的順著這條帶子,滑到了船上。
「怎麼做的?」譚松搶先問了起來。不過麥圖卻擺了擺手,「我更好奇的是,這位先生是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一個魔術被人看穿了,還不知道是怎麼看穿的,這本身就是個更棒的魔術。」
那人笑著對「眼鏡」說:「同學,你的推理似乎不完全對。建築工地上的工人修的都是鋼筋混凝土,和老圖書館的磚木加木楔結構可不同,能不能很熟練的拆卸沒接觸過這種結構老房子,還要打個問號呢。第二點,拆遷這個老房子需要很長時間吧,至少需要大半夜的時間,那麼聲音也會維持很長。試想,晚上校園裡那麼安靜,卻沒人發現嗎?第三,就是你對門衛的懷疑。雖然你懷疑門衛有不實證詞,但校園門外的那些星羅棋布的小超市、餐飲店總不會撒謊吧?我問過每道大門外的一些店鋪,都否認整個晚上有任何類似貨車的車輛出入。所以我們應該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昨天晚上老圖書館不會按照你說的方式拆遷,材料也不是從校門運走的。」
塗鍵玄提了個建議:「要不這樣,學校里其實還有很多空地的,不如把老圖書館搬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這不就兩全齊美了嗎?」
譚松對這個結論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繼續說:「要說那幾個傢伙身體不錯,力氣也不小。可是他們怎麼把房子一下就弄不在了的?而且當時他們也在體育場啊,難道會遙控?」

1、好像突然不在了

「要知道,我們看見的不過是現象,也很容易被扭曲,目的是掩蓋真相。於是我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突然消失不過是人為製造的假象。這個假象掩蓋的事實是,房子還在!

2、真的不在了

很快,這場紛爭就變成了打架。譚松感到有拳頭就要砸到他頭了,趕緊扯住對方手腕,忽然感到手上一陣刺痛,原來被對方的手錶掛到了。畢竟雙拳難敵人四手,雖然他把那人打趴了,很快又被更多的人給抓了起來,摔出了球場。那個被他打趴的傢伙站了起來,譚松看見他嘴角裂了塊口子。還好那人只是用戴手錶的那隻手抹了下嘴角,瞪了眼譚松,就繼續球賽了。
令譚松想不到的是,他第二天早上又被找到寢室的許珂罵了,還是因為老圖書館的事情。因為在這個早上,老圖書館消失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校園。
譚松立即插嘴說:「知道啊!那是有人用華南虎的照片,掩映在樹叢里拍的。晃眼一看,和真的一樣。難道這個也是……」
他又帶著許珂到了老圖書館那裡,東看看西看看,仍然沒有什麼發現。許珂終於忍不住了。她說:
「可是……」譚松立即表示出了疑問,「這不過是罩住了房子,而房子是消失了啊。」
「麥教授,這真不是我乾的。再說也沒有那麼拆房子的,一個晚上就無影無蹤了,連那些柱子啊、梁啊、磚頭啊都不在了。我查過,校園昨天就一直沒有什麼大車進出過,更沒有校外人員進入。整個校園我都搜過,多餘的一塊木頭都沒有發現。雖然我們以前有點過節,但那都是些小事,我打心眼裡還是很尊敬你的。我絕對不會瞞著你拆樓。」
「因為老圖書館周圍都是樹林,它是掩映在裏面的,只是露出了部分的屋頂、窗戶和牆面。」
「天!我是眼睜睜看著它消失的啊!就算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那麼多材料都去哪了?中午我還去門衛那裡打聽過,除了轎車,真沒有什麼大點的車輛進出。沒車運啊,這校園就那麼大,藏的下一棟圖書館嗎?」
那個時候,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許多學生和教師。其中,老圖書館最大的反對者麥然恩教授正表情木然地站在原是圖書館房子的那片空地。譚松鑽進去一看,原來偌大的兩層樓就像是給連根拔掉一樣,現在就剩下空蕩蕩的一塊地了,連一塊木頭、磚頭都不在。
眾人聽后大笑不止。麥教授又看了下這房子的四周,那眼光充滿了難以言狀的愛意。

6、原來如此

狄合德氣得一跺腳:「我是偷雞摸狗的人嗎?我是想拆,可我有本事這樣拆嗎?突然一下就不在了,什麼痕迹都沒有。再說我還能藏哪呢?到處都搜過了。我要會這法子,這世界就沒有釘子戶了,房地產公司不打破了頭搶我去啊!」
之後他不再說什麼,而是要譚松帶著他去看見老圖書館消失的地方。
塗鍵玄把他們招呼了出來,一起走到了麥教授的身旁。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麥教授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沒有注意有人到了他的身邊。
「對啊!真是異想天開。」譚松一面說著,一面把樹枝遞給了許珂,「我說不可能嘛,你偏要來撈。」
就在這個https://read.99csw•com時候,旁邊有隻手拍了拍他,示意他冷靜下。然後一個長發男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譚松看了看,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過。那傢伙瘦高瘦高的,穿著很休閑,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看起來30多歲,那頭長發讓他看著像是藝術系的老師。
「你這人就那麼不自信呢!明明看見消失了,被我一頂就不敢認了!」
坐在駕駛室的塗鍵玄指了指車后的空位:「想知道答案嗎?上來吧。」
「不知道老圖書館要拆嗎?我一去正趕上封館,書都搬去新大樓了。害我白跑一趟。你說你該不該站!」
「難道……」譚松和許珂驚訝得齊聲說,「老圖書館是他們拆的?」
他驚訝拉著許珂的肩膀:「快……快看啊!圖書館不在了!不在了!」
譚松一看,這不就是那個「無業人員」塗鍵玄嘛。
眾人的目光齊齊對著塗鍵玄,期待著這個看似「無業人員」的傢伙來揭穿謎底。
塗鍵玄撿起了塊石頭,在地面的沙土上大致劃出了整個校園的平面圖。譚松和許珂看了眼,都說確實如此。只見老圖書館其實是位於整個學校的西南一側,屬於比較偏僻的角落。
只見麥圖拍著掌走到了眾人面前,對塗鍵玄說:「這也被你想到了。」
譚鬆手上還有道血口子,正是昨天打架的時候被那人的這隻手錶刮傷的,他記得那手錶的款式。塗鍵玄聽譚松解釋后,像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是……」麥教授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這是拆除啊,那房子又怎麼在這裏出現了呢?」
譚松立即表示了反對:「不可能!我就是親眼看見他突然消失的。當時沒有聽見聲音啊!而且我見過建築爆破的,那聲音多大,而且粉塵大得不得了啊。這兩者都沒發生啊。」
「可是費那麼多心思,動機又是什麼呢?再說,你又是怎麼猜到是麥圖做的呢?」譚松望著麥圖,滿臉疑惑。
這怎麼回事呢!譚松把腦袋撓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把旁邊的許珂又惹到了,「幹嘛呢,弄我一身頭皮屑!」
眾人心想是啊,為什麼不進去呢?但這個事情太詭異了。先前突然消失的老圖書館,現在竟然又突然出現了!許珂拉著譚松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說:「這不是瞬間移動嗎?難道我們碰上靈異事件了?」
譚松搖了搖頭。
「市場營銷系?」塗鍵玄把這個名字念叨了一遍,眉頭皺了一下。
話說出了嘴,連譚松都覺得好笑,這有什麼好回答的。可是再一細想,這條路可以通往哪裡呢?要運走材料,必然要從路上經過。到老圖書館的有三條路,一條和體育場直接連接,一條通向學生宿舍區,還有一條通到一個分叉路口,向右是往望江路,而向左就是明珠湖。
「老圖書館因為要搬遷所以在那天已經封了,周圍不再有人。而在校園其他地方能看見圖書館的,唯有體育場。如果用巨型噴繪從屋頂放下,從那個距離,遠看就會和周圍的樹林融為一體。」
「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老圖書館拆走了。所有的建築材料都被送到了這裏。木料的結合部分被王水腐蝕了,但鋸掉那部分,仍然可以重新銜接。於是就會感覺到現在的老圖書館變小了一點。」
「而王水必須臨時調配才行。硝酸味道很大,所以在室內就可以利用梔子花香精進行掩蓋。由於很難進行事先測試,所以他們在一些結構部位塗抹了王水后,是拿捏不準具體腐蝕時間的,搞不好在周圍還有人的時候,房子就突然垮掉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封館時候開始塗抹,並清場。許珂就是那個時候進入館里,就聞到了花香。
譚松走到那個「眼鏡」面前,嘿嘿笑了幾聲,「這位同學是個聰明人,怎麼看老圖書館突然消失的事情啊?」
塗鍵玄聽得哭笑不得:「我們不爭了。叫你來的人我知道是誰。既然我們到了門口,不妨再到裏面看看?」
「這個嘛……」塗鍵玄不自然地掠了下額前的長發,臉色顯得很尷尬,「我是校長請來協助調查的。」
那人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算是吧。但我可沒有他們出名呢。」
譚松上去后,發現那車已經發動,只是為了讓他們上來才暫時停了下。在路上,塗鍵玄的車慢慢行駛著。過了許久,譚松才發現他是在跟蹤一輛小車。那車在前面遠遠的,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
塗鍵玄沒有回答他,仔細的找了許久,突然抓著一個東西站了起來。譚松定睛一看,大為詫異:「這不是那人的手錶嗎?」
譚松又說:「哦明珠湖人太多。現在好熱啊,那我們去望江路吹吹風?下面就是浩浩嘉陵江,涼快呢。」
「路啊!」
「原來傳出突然消失的人是你啊!哼哼!」「眼鏡」瞪了他一眼,接著說,「除了你還有旁人看見嗎?」
「眼鏡」說:「而且最關鍵的就是怎麼拆!那麼你相信真如這個白痴同學說的,突然就消失了?」
要說外星人,譚松還真有點相信了。因為沒有人像他一樣,是昨天真正看見老圖書館突然就沒了的。他給周圍幾個同學那麼一說,個個嘖嘖稱奇,既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狄合德聽見學生們傳的話,很不高興地朝他們吼了起來:「胡說八道!一棟房子怎麼可能突然就不在了!沒人有這本事!都回去上課。」
這下把譚松徹底弄糊塗了:「教授,我們還以為是你乾的呢。是我旁邊這人叫我跟著來的。」
雖然已抱定有可能是外星人所為的想法,譚松還是想找出一些人為的蛛絲馬跡來read•99csw.com。不然,外星人的結論還真落定了。
塗鍵玄背對著體育場,站到了它的西南側,也就是譚松昨天站的那個位置。由於現在已經沒有老圖書館了,所以他讓譚松指出了原館所在的方位與大體|位置,也就是現所在位置的右側一方,即體育場的西南側再向前延伸的方向。
「就是因為這個,才暴露了拆房子的一些細節。還記得許珂說過在老圖書館里也聞到梔子花香了嗎?但花開在外面,房子裏面怎麼能聞到呢?而且仔細一聞,會發現有點淡淡的火藥味。當然不可能用炸藥爆破老圖書館,爆炸聲和劇烈的粉塵是無法解決的。那麼還有什麼物質有這個味道呢?這就是配置成火藥的硝酸了。老圖書館是老式的磚木結構,木材都經過了防腐處理,普通強酸是很難腐蝕的。但王水呢?用一份硝酸和三份鹽酸,就可以配成一種最強的酸性液體,它有個大家熟悉的名字……王水。利用王水腐蝕結構部分,一旦完成,房子就會很快垮塌。
譚松恍然大悟起來:「哦!我明白了。他們找的就這個啊?可是怎麼會掉在這裏呢?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在找表呢?」
譚松琢磨著,這人說話口吻倒像也是看偵探小說的,可他竟然說自己和校方一路來騙麥教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生氣的說:「眼鏡,你別亂說!我是真看見那圖書館突然消失的。」
譚松覺得自己遭遇了人生最大的侮辱!因為身為中鋒的他明明用胸部把球挺進了球門,卻被裁判及對方球員眾口一詞的稱為「手球」。連同在一隊的他們繫上的球員,個個都說沒有看見。
「眼鏡」對這猝不及防的一番話,顯得有點慌亂,「那……那照你說,材料還在校園裡?我可是把每間教室、辦公室都看過的,我也問過幾個宿舍樓的同學,加上我對校園的檢查,還有明珠湖,大家剛才都撈過了,材料根本就不在這裏啊。」
藉著裏面的燈光,眾人更驚訝地發現,麥教授的兒子麥圖竟然站在面前。
「由於兩層樓房的承重是很大的,所以他們必須事先拆除屋頂。這樣就要利用那個噴繪外套。由於屋頂是拱形的,套子罩下后,屋頂部分有空隙,便於在屋頂操作,拆除掉磚瓦。到了晚上,結構部分的木楔子,和縫接磚頭的草灰都被腐蝕了。房子便垮了下來。由於外面有工地在施工,本身就有噪音,加上罩子也起了一定的隔音和防止粉塵外散的作用,房子垮下來后,時間也短,就不容易被察覺到。」
「有市場營銷系的人參與,加上麥圖是這個系的老師,聯想到他和他老爸的關係,他有動機,我便想到了這一切都是他籌劃的了。於是我只要監視麥教授的行動,就能找到這棟房子了。今天看見專配了司機的麥教授親自駕車,我便知道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
他說:「不可能。那麼大的圖書館藏進去了,這湖水沒有漲啊。我記得前幾天還在這裏……把腳放在裏面的,這湖水線還跟原來一樣。」
塗鍵玄又問:「那麼,能看見老圖書館的位置,就是在這個體育場上了?」
雖然是計算機系,但譚松挺喜歡看一些老舊的晚清、民國小說,這些老書都在那棟兩層樓的老圖書館里。
「對!」塗鍵玄繼續說道,「老圖書館也是掩映在樹林里的。有人在那個時候用一個巨幅的樹林噴繪,從屋頂一直放了下去。
直到一周后的一天黃昏,譚松帶著許珂從校門口進來,兩人正在瞎扯著什麼,忽然有個長發男人從一輛車裡探出頭來,「同學,好久不見啊。」
旁邊一個戴著眼睛、抱著胳膊的學生對那些撈東西的人冷笑了起來。聽見譚松的話,這才收住了笑聲:「還是這位同學說話有道理。我就說不可能藏在湖裡嘛,看這些傻瓜,跟撈財寶似的。」
譚松站著覺得無聊,就左顧右盼起來。重慶A大學的校園綠化很不錯,處處一派林蔭翠綠的樣子。譚松背對著體育場站著,總是不自覺的望向了左面一片開闊的地方。那裡正是有名的明珠湖,也是校園情侶們在課餘最愛去的地方,他和許珂就在那裡認識,也是兩人經常約會所在地。
譚松所在的計算機系的球員見狀不秒,趕緊找人把他換下。可譚松不服氣,把替補他的人轟走了,自己就站在原地不動,大有捨我其誰的氣派。市場營銷系的一看,神了,竟然有人在他們面前發飆!於是他們幾個隊員就圍著譚松,說你下不下去,規則都不懂還玩足球。
「丟人現眼。早叫你別玩球了。」
麥教授看了看圖書館的四壁,又看了他兒子一眼,「似乎小了點,但完全是一模一樣的。我記得那些木材的紋路,確實就是那棟老圖書館。」
許珂懶得理他,只是把目光對著體育場西南側。譚松見狀趕緊跑了過去,規規矩矩的站好。此時已夕陽西下,球賽也剛好結束,人們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體育場。許珂坐在譚松旁邊翻了翻書,但覺得光線已不夠了,索性合上書本發起了呆。
「哼!傳統……」狄合德冷笑了一聲,小聲說道,「麥教授當年不就是在這裏結識了他的初戀嘛!所以他就捨不得。一棟50年代的磚木老房子,有什麼傳統不傳統的,我可是學建築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房子稀罕啊!」
「對啊!怪不得只有我看見了它突然消失。現在,你是更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那個長發男人仍然笑著說:「如果真是像他說的突然就消失了,那麼這個事情,反而就好查清了。」
宋波鴻在一邊帶著譏諷的語氣說:「喲!您還真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