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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節目》

《恐怖節目》

作者:蘇七
上官無憂一拍他肩膀,道:「走,去看看他!」
上官無憂踩著沙發摸到了天花板上的煙霧感應器,把針孔攝像機藏在了邊上,小野忐忑地問他:「舅舅,這不違法吧?」
上官無憂有些意外,景元禾道:「紅姐到底為什麼要自殺,我也想弄清楚。」
小野害怕地躲到了上官無憂後頭,上官無憂眨眨眼睛,當地人吞了口口水,立即伏地跪拜,不敢看仙姑了。上官無憂試探著和仙姑說話,問她現在是誰。
「謝就不用了,只是你們仙姑說他的經歷了嗎?」
葛正陽頓了許久,自己默念了遍萬酥紅的名字,似是反應過來了,張牙舞爪地要向上官無憂撲過來,可他屁股一離開床就又自己縮了回去,抓著床單左看右看,黑漆漆的眼珠里滿是戒備。
柯星的眼神恍惚,說到一半咬起了手指甲,畫外音問道:「那說說在泰國的事吧,你們是去一個村子里拜訪了一位……仙姑?」
「那個記者的聯繫方式你還有嗎?」上官無憂問道。
「我去了泰國,找到了那位仙姑。」上官無憂突然提起這件事,景元禾道:「然後呢?在泰國發生了什麼?」
上官無憂道:「沒問題,但是我想帶這位泰國朋友先去見一個人。」
上官無憂剜了他一眼,泰國人立即改口:「仙姑是男人的身體,女人的聲音,從小就被當成女孩兒來養的……」
景元禾咬住嘴唇,上官無憂道:「所以說這世上哪有鬼神,都是人自己嚇自己罷了。」
「你管得著嘛!我膽子小不行?」男人推開上官無憂要去開門,上官無憂攔住他,看著滿屋子的紅玫瑰,道:「你來祭拜萬酥紅的?」
「可就算人是他殺的,也沒辦法定他的罪吧,他瘋得這麼厲害。」
或許他是個真瘋子吧。
警察道:「總之都跟我們去所里一趟!」
景元禾道:「什麼?你說什麼?」
「你什麼人?莫名其妙!」
「沒人進出過那間房間,房門都是上了鎖的。」西裝男道,好像有些被這個話題吸引了,上官無憂便接著說:「其實我也覺得是自殺案件,可一聯想到後來死掉的幾個節目組的人,難免覺得會有些關聯。」
男人還帶了花,花被散在房間各個角落,全是紅色的玫瑰。上官無憂讓小野查查萬酥紅是不是特別喜歡紅玫瑰,小野拿著手機打字,嘴裏問:「剛才聽那經理和阿姨的意思是這男的每年都來?誒!該不會是對萬酥紅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紅姐的祭日快到了,我想起來了,就去看了看他,他老婆和他離婚了,也沒其他人來看過他,他一個人坐在床上,護理員說他死都不肯離開那張床,就賴在上面,整個人又臟又臭,頭髮好長。」
那白衣男子看這陣仗,拚命想要脫逃,可上官無憂緊緊按住他手腕,還一把扯開了他的眼鏡和面罩,那白衣男子的臉竟十分熟悉!可上官無憂卻一下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拚命回憶,那泰國人卻聒噪地吵個不停,黑男子也不耐煩了,甩個眼神出去,圍住上官無憂的包圍圈縮得更小了,上官無憂面上未有懼色,他還在努力回想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中年男人的臉,那中年男人也是拼了命了,一轉頭咬了上官無憂一大口,趁他吃痛縮開手時衝出人群跑了,上官無憂要去追他,身後身前亂棍襲來,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個救星出現了!
明天是九月十三號,正是萬酥紅的祭日。小野看他在看日曆,靠近過來問他明天什麼安排。
「不瞞你說,那天的拍攝結束后,大師就昏迷了……當時拍攝結束,我們就都走了,他好像有話要和仙姑說,就留下了,後來再見到他,還是當地的導遊把我們叫出去的,大師昏迷在了山洞口,身上被燒傷,臉都不成樣子了,是明哥和亮哥把他抬回來的,他之後醒來,就得了瘋病,你說邪門不邪門?」
他等待著,一直等待著,直到晚上七點三十二分的時候他等到了——他等到了快速轉動門把的聲音和門外嘈雜的說話聲!上官無憂沖小野使個眼色,兩人走到門前,一人擠著一人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瞅。套房門外站著三個人,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小伙,一個穿白色制服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高個保安,三人在門前交頭接耳,中年婦女說:「該不會真這麼邪門像之前那樣吧?」
那種節目本來就有些裝神弄鬼的成分,好幾次什麼招魂啊上身啊都是找的臨時演員來演的,我也沒多想,只當她是競爭壓力大。和她合作主持的那個巧兒比她年輕,兩人路線有些重合,那時候開始有不少廠商找那個巧兒,巧兒呢排場也很大,總是請這個請那個,出手很大方,所以她雖然晚進組,大家都挺喜歡她,酥紅的壓力可想而知。她家裡也不富裕,進這個圈子就是想趁年輕賺錢的意思,那陣子我還聽說她母親身體不好,酥紅特意送她進了間特別貴的醫院看病,花了不少錢,她一從泰國回來就又趕緊去陪她媽,她孝順,可是她媽還是沒能撐過去,泰國之行后的第三天,就過世了。
那個人是節目組口中的大師,如今身患精神疾病的葛正陽。
深夜裡,上官無憂獨自一人來到酒店外的竹林溜達。他在竹林中行走,還幹了件離譜的事,趁著四下無人時,手腳並用跳上了一根竹子,他弄出了很大的響聲,竹子受不了似地發出快要折斷的聲音。上官無憂撇撇嘴,只好跳下竹子放棄了,他大致測算了下,自己在竹子上移動的距離不會超過零點零一公分,而就是這零點零一公分驚起了一樓和三樓的五盞燈。
上官無憂接著問:「後來那個節目的主持人死了一個,大師也瘋了,再後來製作人剪輯師和配樂也相繼死了,這件事您知道嗎?」
「說了,他說是十年前那些來錄節目的人乾的,他們打暈了他,等他醒來,他人已經在中國了,容貌被毀,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我當時勸過酥紅要不要停掉工作,可酥紅拒絕了,說工作多才能不想這些事,那之後她的精神狀況更不好了,失眠很嚴重,黑眼圈很重,整個人都很萎靡,還疑神疑鬼地,我記得一次一個平面拍攝的工作,她在化妝間里做妝發,我從外面進去給她帶宵夜,她聽到開門聲整個人彈了起來,額頭還被捲髮棒燙到了,看人的眼神都像是見到了鬼。
上官無憂緩緩步出了竹林,他往湖邊走,酒店前台告訴他,竹林後面確實有湖,白天的時候可以租船去湖心島上玩。
「不知道,我覺得是不是我們驚擾了什麼東西,就是當地的東西,當地人有仙姑庇護就沒事,可我們是外來人……會不會是那個東西他看不慣萬酥紅和明哥乾的事情,就……」
上官無憂道:「我相信世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子,無論過去多久,無論現場是不是已經不再是那個現場,無論多缺乏證據,只要有兇手存在,這個兇手一定能被找出來。」
「嗯……我估計是那個……」柯星曖昧地笑了下,「明哥是製片,聽說節目要裁員了,女主持只能留一個,酥紅那時候和巧兒競爭,我想大概是他們在一起吧。」
小野道:「肯定是扔了啊!這麼邪的東西哪可能收著!」
景元禾追問道:「那還有個女的呢?她有參与嗎?」
「一個熱心人。」上官無憂擠眉弄眼地,景元禾翻翻白眼,繼續吃自己的麵條。
汽車開進記者住的小區,上官無憂一行三人下了車,小野心裏倒是有許多問題想問,可礙於上官無憂和景元禾都是一臉嚴肅,他也沒好意思開口問話。三人到了記者家門前,那記者已經候在門口了,他看到上官無憂和小野,景元禾忙介紹說:「我兩位朋友,陪我一起來的。」
小野看看上官無憂,心裏不禁對他信口開河的能力表示嘆為觀止。
「查到了!是!她最喜歡紅玫瑰。」
上官無憂強調:「是有邏輯的想象力。」
那西裝男正和中年婦女說話,他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和別人說萬酥紅那件事,芳姨,這事都過去十年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種深深的恐怖感攀上了小船,上官無憂划動船槳,往岸邊去。
至於放心不下的原因……酥紅自從從泰國回來之後精神就不太好,電視台的合約恰好快到期了,我就勸她乾脆不要做了,她也同意了,還和我哭訴過,說做那個節目壓力好大。她本來也是不信這些的,膽子大得很,之前也還好,只是那次去泰國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那次我有別的藝人要帶,就沒跟著去,她也沒有助理,我找製片打聽過,都說工作很順利,沒碰到任何異常的事。
這時候,那男人再度出現在了監視畫面里,他手機響了,便站在茶几邊上講電話,託了他這站位的福,上官無憂將他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男人的聲音有些沙,他道:「是,小琴明天的通告都滿了,對,周末是雜誌那裡的事,對還有巧兒,上次說的電視劇的事您那裡怎麼樣了?吃飯?沒問題啊,投資方會九九藏書到吧?巧兒沒問題的,聽話得很,哈哈,以後還請您多關照了。」
死者四名,案發現場總共也有四個,首先是女主持之一萬酥紅死亡的案發現場,那是間酒店的豪華套房,一晚上價格不菲,上官無憂出手闊綽,一訂就訂了兩晚。小野不和他客氣,叫了最貴的飯菜在房間里吃,兩人一邊吃一邊比對卷宗里的案發現場照片。萬酥紅死在浴室,被人發現時人坐在地上,眼睛睜著,手裡握著把剃刀,頸動脈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灑滿她半邊肩膀,也染紅了酒店的瓷磚。小野疑神疑鬼,去上了趟廁所后和上官無憂說:「你注沒注意到,浴室瓷磚地上還是能看到紅色的印子。」
當天晚上上官無憂便和小野從泰國離開,隔天他們稍作整頓就開始了重回案發現場的計劃。
景元禾吃完了碗里的麵條和排骨,抹了抹嘴后對上官無憂道:「我和你一起去找那個記者。」
萬酥紅就是那個死掉的女主持。
聽到這名字,仙姑渾身一震,垂在身側的左手慢慢抬起,她伸出一根干樹枝般地手指指向了上官無憂,用一個蒼老的男人聲音問道:「你……是誰……」
上官無憂看他:「查到了沒有?」
「你幫我問問,這些黃金他從哪裡弄來的?」
上官無憂眉毛一挑,不管三七二十一滾到了床外,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和那穿白褲子的男人打了個照面!那男人身形不高,戴了墨鏡口罩,手裡正拿著個針筒,他看到上官無憂也是一驚,扔下手裡的針筒破窗而出。上官無憂緊追上去,大聲喊景元禾報警,那穿白衣的男人跑得極快,卻有些慌不擇路,竟一頭扎進了停車場里,停車場寬闊,上官無憂立即就能鎖定住他,兩人你追我趕好一陣,上官無憂到底年輕,一口氣追上了這白衣男子,可還不等他喘口氣,停車場一頭卻開進來兩輛麵包車,車燈刺眼,照得上官無憂睜不開眼,待他終於適應車燈光,那兩輛麵包車卻將他圍住,堵住了他的去路!上官無憂心裏正納悶,麵包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個穿一身黑的中年男子,脖子上戴了好幾根金項鏈,另一個赫然就是那泰國村落里給他帶路的當地人!
西裝男指指自己胸口的名牌,是個英文名,上官無憂非要打聽他的中文名,西裝男沒理他,警察慢騰騰地過了一個多小時才來,聽西裝男把事情原委一說,將上官無憂和小野數落了通,上官無憂再度表明身份和來意,一個警察道:「那也不能耽誤人酒店的生意,再說了,十年前的案子你現在能查出什麼花不成?」
「你說賈有明和許亮的事?誰知道呢,不過他那段時間確實失蹤了。」
景元禾道:「你這是在用想象力破案。」
上官無憂抓抓頭髮說:「睡了一整天,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你們客房清理的工作了,進來吧。」
小野無奈,一切準備妥當,上官無憂和小野便走了出去,兩人也算有職業操守,把推車和制服都還了回去,還是從廚房後門走的。
景元禾說葛正陽全部承認了,他和賈有明當年確實是見了黃金起了賊心,晚上襲擊仙姑時被萬酥紅不小心目擊,賈有明威脅她要是說出去的話就把她從節目中除名,還說要分她黃金,他們也知道紅姐的媽媽當時生病住院,花費很大。萬酥紅答應了。
他一拍車門,麵包車上下來十幾個持刀帶棍的年輕後生將上官無憂團團圍住。上官無憂道:「等等!話要說清楚!你們仙姑死了關我什麼事!」
「有,只是很久沒聯繫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用那個號碼。」西裝男吃了口麵條,問上官無憂,「萬伯伯根本沒請私家偵探,你到底是誰?」
時間靜靜流逝,一整個下午豪華套房裡沒有任何人出現,在等待這件事上,上官無憂有足夠的耐心,小野一個午覺睡完,下車溜達了一大圈,又買了晚飯回來,上官無憂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緊盯著電腦屏幕。小野開玩笑說他直接坐化成仙了,上官無憂這時比了噤聲的手勢,指指屏幕,有人進來了。
小野吃驚:「啊?那療養院里的是誰??」
「如果她不是自殺,那麼兇手會是從外面爬進來的嗎?或者從隔壁?你看這裏的竹子長得這麼高,又離陽台這麼近。」
景元禾笑了起來:「確實沒有鬼神,不過我看上官先生也就是靠想象力破案吧。」
「是有這件事。」
上官無憂斜眼看小野,小野道:「因為後面的案子啊!那些人不都是和恐怖節目有關的人嘛!一個接一個死掉,一定有什麼隱情吧!一定是因為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人胡言亂語起來,上官無憂見這情形,下了車一溜煙跑進酒店,他迅速回到了套房那層,此時樓道里漆黑一片,電閘還沒拉起來,上官無憂摸到套房門前才要敲門,門卻自己打開了,從裡頭跑出來個男的!兩人撞了個滿懷,男人見鬼似地跳開,上官無憂一把抓住他,質問道:「巧兒對萬酥紅干過什麼?」
記者聽后道:「其實昨天我整理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卷袋子,是之前採訪恐怖節目工作人員時的袋子,那時柯星還沒過世,這樣吧,我們一起看看?」
門板被人用力推開,小野跌跌撞撞沖了進來,他後頭跟著個西裝男,上官無憂見了那西裝男,傻笑了兩下,拉著小野忙要走,西裝男二話不說把上官無憂拽去了保安室,說他破壞公共設施,他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到。
「你讓她爸別操心了,都十年了,人真的是自殺。」男人不耐煩地說道,「你讓開!」
男人匆匆掛了電話,上官無憂和小野對視一眼,小野道:「那個巧兒……該不會是另外那個主持人吧?」
但實際上酒店的客房清掃做得非常乾淨,別說十年前死在這裏的萬酥紅了,地毯上就連上一個客人的一根頭髮都找不到。上官無憂在套房裡轉了好幾圈后,停在了通往陽台的玻璃門前,透過這扇玻璃門能看到一大片竹林,竹林后隱約能看到湖。
上官無憂道:「你是萬酥紅的弟弟吧?」
上官無憂看到這裏,自言自語道:「一個問題,既然是想安靜地看劇本,為什麼不掛請勿打擾的牌子出去?還有一件事……」上官無憂翻到後面的資料,「警方的報告上其實把這案件定性成了自殺,因為後來在萬酥紅家裡發現了抗抑鬱的藥物還有她的日記,日記上寫過她想自殺,想死,但是除了這些,我們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想自殺,就連在自己的日記上也不想坦白嗎?」
他眼神朝上官無憂斜看過去,上官無憂禮貌性地笑了下,聲稱自己以前是酥紅小姐的粉絲,和景先生成為朋友后發現他和萬酥紅關係匪淺,今天他才從那間酒店出來,是去祭拜酥紅小姐的,想起當年那件事,覺得十分遺憾。
男人的聲音起先還很鎮定,可屋裡的燈光又閃爍了幾下后,他顫抖起來,喊道:「媽呀別來找我啊,冤有頭債有主,都是巧兒那小娘們兒的主意!和我無關!那事我一點都沒參与!都是她乾的!」
上官無憂和邊上的小野大眼瞪小眼,就在兩人互相干看時,仙姑突然大叫了聲,那叫聲凄厲沙啞,只見仙姑從那矮桌上一躍而起,整個人在空中抽搐了兩下又迅速冷靜下來,低垂下頭,長發蓋面,站在那矮桌上,喉嚨里用力地抽著氣,好似在用力打一個永遠也打不出來的嗝!
上官無憂做了個封嘴的姿勢,男人在沙發上癱坐下來,道:「巧兒當年出道時和酥紅形象重疊,台里其實想捧酥紅多一些,她比較聽話嘛,沒那麼會來事,好操縱,巧兒就不怎麼高興,那次泰國外景回來后,大概巧兒也發現了吧,酥紅精神不太好,她就……」男人抬起眼睛,「她就裝神弄鬼嚇唬她,她先是接近我,弄到了酥紅家裡的備用鑰匙,自己打了一把,去酥紅家裡偷東西,搞破壞,她還跟蹤酥紅,給她塞匿名信……」
「我不告訴你,你還能怎麼樣?在心裏罵我祖宗十八代?你也不能吧?」
上官無憂在一個會說些中文的當地人的引薦下見到了仙姑,仙姑問他來求什麼。她會講普通話,白話也會些,聽說韓語和日語也能應付應付,生意做得挺大。當地人說仙姑以前是不會說這些話的,後來某天就自己開了竅,想來仙姑的修為比從前更高了吧。
而在萬酥紅遇害的那段時間里,甚至在她住進這間套房之前和之後,酒店的監視器都沒有拍到第二個人進出過這間房間。
「賈家也是可憐,賈有明生前欠了不少賭債,他死後就全落到了他家人身上,好幾百萬吧,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還清。」李記者吸一口煙,問上官無憂,「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嗎?」
「你還記得療養院里這個葛正陽臉上的燒傷嗎?我懷疑是他們中的一個人乾的,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們自己身上也留有燒傷的痕迹!」
上官無憂道:「變聲器。」
「不是說那陣子她母親read.99csw.com過世她打擊太大,自殺的嗎。」西裝男不冷不熱地說道。
上官無憂斜眼看他,道:「你剛才給我看萬酥紅的百科資料時我看到的,她有個乾弟弟,是她乾媽的兒子。」
李記者的口吻凝重了起來。小野倒抽了口冷氣,直呼邪門。
男子沒回答。
那個當地人顯然被嚇壞了,大聲疾呼著上前拉開了官無憂,而那仙姑好像一身仙氣都被上官無憂給抓沒了,愣了一瞬,下一秒旋即又是過電般地一震,雙腿一軟,癱倒在了矮桌上。當地人見狀趕緊將上官無憂拽出了山洞,一邊走還一邊數落他,說他冒犯了仙姑,是要遭報應的,接著他便問上官無憂要錢,說是封口費,有了這錢他就不回村裡去說這件事了,小野在旁幫腔:「她剛才聲音都變了,你還敢碰她,你不怕真的有……」
上官無憂拍了他腦袋一下,順手把手心裏一直攥著的東西塞給了那當地人,小野湊過去看,看到是個黑糊糊的小玩意兒,卻也不知道是什麼。當地人見了這東西,忙收了起來,上官無憂冷笑了聲,還是給了他一些錢,他拉著小野往村裡回去的路上走,小野問道:「那是什麼?」
上官無憂問他臉上的燒傷是怎麼弄來的,葛正陽不理他,景元禾拉了拉上官無憂:「我看也問不出什麼,不如走吧。」
他聲音不大,聽上去很急切,中年婦女看著保安:「你們監控也沒看到他出去是吧?那一定是了,一定又是十年前那個……那個女的陰魂不散……那個女的……」
仙姑終於拿正眼看他了,用一種打量的眼神,些許飄忽,些許謹慎,仙姑道:「那個人來找過我,都是他告訴我的。」
西裝男對不上來了,上官無憂微笑,伸出手要和他握手,道:「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仙姑皺皺眉,她坐在一張黃金色的矮桌上,給上官無憂帶路的當地人說仙姑打從生下來就沒下過這張桌子,這張黃金桌子是她的仙氣之源。話雖如此,可山洞里顯然還有其他傢具,椅子、凳子、梳妝台、衣櫥一樣不少,放眼望去都是紅木外頭包著黃金的物事。這當地人又說了,這些傢具都是擺設,是來還願的人孝敬仙姑的,仙姑不愛這些俗物,每次來都會少一些,似乎是叫人扔了。
上官無憂推開了一扇門,他指指裏面說:「你們的仙姑,十年前被燒傷弄暈,抬來中國的仙姑。」
上官無憂嘆了聲氣,收拾好手上資料便回了房間。他倒頭就睡,翌日中午才醒,他醒后沒多久保潔員就來敲門,小野本要去開門的,結果卻被上官無憂叫住了,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別去開門。小野以為他還要用浴室里的毛巾牙刷,也就沒去理會保潔員。可等上官無憂洗漱后,保潔員之後又來敲了兩次門,上官無憂還是不讓開門,更離譜的是,他不光不開門放人進來,還不準小野去餐廳吃飯,小野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他受不了,要叫客房服務,上官無憂依舊不準,小野發脾氣說要給他媽——上官無憂的姐姐告狀。上官無憂不吃他這套,窩在沙發上看書,小野拿他沒辦法,咕噥著衝上官無憂翻了個白眼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乾脆閉上眼睛打盹。
「在泰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問的焦急,那仙姑卻說沒有女的。上官無憂道:「或許是他們干這件事的時候被萬酥紅看到了……或許他們也給了萬酥紅一點好處要她保密,但是她回國之後,被人捉弄,她就懷疑是因為在泰國乾的這件事遭到了天譴,自己嚇死了自己。」
「那件案子雖然過去了十年,可老人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每每想起還是難受得厲害,眼看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無論如何也想要查明真相,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事逼死了他女兒。」
上官無憂道:「葛正陽和這個仙姑身形相仿,加上賈有明外欠賭債,我想他們是看到了山洞里的黃金,見財起意,下的手。」
再後來有個記者,追蹤一起連環死亡的案件,寫了許多報道,恐怖節目再次進入大眾視線。原因沒別的,只因謀殺案的第一個被害人曾是這檔節目的製片,製片死後,曾經的剪輯也死了,剪輯死後,曾經的配樂也死了,網上開始有人說這是檔受詛咒的節目,不光曾經製作節目的人會死於非命,光是看過的人也會死。
「這我怎麼知道!這事不能追究得太細!想起來就后怕!」男人扯開襯衣衣領,有些坐不住了,一擺手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現在要走了!」
記者猶豫了下,還是讓他們進屋了,景元禾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開門見山便說:「這次來還是因為紅姐的事。」
「那個大師呢?葛正陽呢?」
上官無憂對小野鉤鉤手指,和他耳語了句,小野聽了,起先連連擺手,又禁不住上官無憂死盯著,只好投降,他板著臉不情不願地下了車,往酒店的方向跑去。
上官無憂還想繼續打探,門外忽地傳來一聲口哨,他們對視一眼,一咕嚕滾到了床下,不一會兒響起了開門聲,接著上官無憂便看到一個穿白褲子白鞋子的人走了進來,看那腳型,似乎是個男的。那男人卻不開燈,在黑暗中前行。
是小野!他一聲大喝:「警察叔叔就是這些人要打我舅舅!還有這個人!也不是好人!」
一聽警察來了,那黑男子也沒了方才的威風,著急上車,道:「撤!」
上官無憂不甘示弱:「胡說八道!真要有仙氣,那她不早就成仙,去了天上了嘛!怎麼還留在人間!」
最重要的是,這個偵探還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上官無憂這時終於想了起來,一拍手掌道:「他是葛正陽!」
那中年婦女借口去拿需要更換的毛巾走開了,西裝男和上官無憂寒暄了幾句后便帶著保安也走了。待到中年婦女推著推車進來,她衝上官無憂笑笑,臉上的驚恐已經褪去了大半。上官無憂與她閑聊,他嘴甜,說了好些捧人的話,兩人就這麼聊開了,上官無憂有意把話題往十年前萬酥紅的那件事上帶,中年婦女已經沒了之前的謹慎,說起這件事來頭頭是道,她堅定地認為萬酥紅會死,是因為她從泰國帶了髒東西回來,那晚她親自報的警,之後過了好幾個小時,到凌晨的時候才有記者來。
十年前,有一檔深夜怪談節目紅極一時,主持人有三位:一位大師,兩位美女。他們常去熱帶國家拍攝外景,美女主持人穿比基尼,在深夜的墳場、廢棄醫院、舊兵營尋找當地流傳的恐怖故事,大師負責招魂,聽取孤魂野鬼冤情,也負責凈身,為美女主持去除身上陰氣,順便介紹些當地怪談故事。
「萬酥紅?」
「不是經紀人報的警?」上官無憂奇怪道。
「那死在屠宰場的柯星呢?」上官無憂也被提起了興緻,好像對方才是經驗十足的偵探。西裝男道:「他爸是屠宰場老闆,他那天去幫忙,因為操作失誤導致死亡,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嗎?」
「你叫她阿紅?你和她很熟?」
上官無憂拍拍自己的外套,沖他眨了下右眼,後來他去了竹林后的湖邊。他租了條小船,劃去了湖中心。
李記者大方地表示:「當然可以。」
記者已經五十幾歲了吧,兩鬢依稀能看到銀白色的碎發,他笑笑,說:「知道,知道,要不你也不會來找我,不過都好多年過去了,怎麼又突然……」
小野恍然大悟:「那我們還要不要留在這裏調查?」
中年婦女還給他解釋:「那個經紀人好忙的啊,讓我報警之後就自己跑去邊上打電話了,他們明星應該有很多日程啊時間表要趕吧,人死了就都要取消吧?」
萬酥紅在套房住下時,因為門口沒有掛出不要打擾的牌子,負責清理客房的保潔員來了好幾次敲門都沒有人答應,之後萬酥紅的經紀人找了過來,兩人一合計覺得不對勁才找來了警察。
毫無疑問,因為缺乏不在場證明,葛正陽的嫌疑最大,可惜的是警方找不到任何物證人證,火災后,再沒人去世,案件漸漸被人遺忘,葛正陽這位大師幾近銷聲匿跡,書店裡也再見不到他的任何命理風水書。
警察想了想后,找了個年輕的警員陪同他們回到了療養院里。小野和景元禾都跟著,兩人滿腹的疑問,上官無憂讓小野去他車上拿賈有明和許亮的屍體照片過來,景元禾不解。
上官無憂轉動眼珠,大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個變聲器,變出的不是男人的聲音,是女人的聲音!」
景元禾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當他看到那白衣男子的正臉時,更是無法相信:「真的是……是葛正陽……」
可這句話又說不太通,照理來說該是善惡有報,因果有輪迴才符合邏輯些。
保安說:「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上官無憂拍了下小野的腦袋,再晚一些的時候他致電酒店前台,想要延長一晚住宿,卻被告知明天套房已經被預約,上官無憂掛了電話翻出手機日曆。
小野一哆嗦,心道該不會要九*九*藏*書等萬酥紅吧。
小野吐吐舌頭,他和上官無憂在床上坐下,一人開了瓶可樂喝,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上官無憂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酒店前台打來的電話,他不接,任憑手機在床上震動。
上官無憂拿出「借」來的房卡開了門,他們一前一後進去,關上門,上官無憂從口袋裡摸出兩個小玩意兒,小野一看,這分明是針孔攝像機和竊聽器!
一種恐怖的可能似乎在前方漸漸清晰,上官無憂轉頭看著那泰國人,一把拉過他道:「走!我帶你去見你們的仙姑!」
「你的意思是意外?」
偵探叫上官無憂,名字有點武俠,助手叫小野,名字像一部電影。總之,上官無憂和小野幾經輾轉尋訪,終於找到了當年參与錄製節目的那位「仙姑」,仙姑在當地名望頗高,據說還非常富裕,家裡的傢具全是紅木包著黃金的,可仙姑住在山洞里,山洞里又濕又潮,滿地的蝙蝠屎,大約這就是仙姑能成為仙姑的原因吧。
月亮倒映在湖水中,一切都看上去更冷了。上官無憂在一張潮濕的長凳上坐下了,他閱讀起了夾在腋下帶出來的資料。
「想去見見這個葛正陽,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突然瘋了呢?還有那些燒傷……他去哪裡被燒傷的?」
上官無憂回身看著那西裝男道:「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西裝男想要走開,上官無憂道:「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到這家酒店來工作,不過柯星的爸爸是屠宰場老闆這件事,新聞報紙上都沒說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偵探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他的助手就有些膽小,偵探擅自接手案件后帶著自己的膽小鬼助手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辦護照。護照辦好,酒店訂好,機票買好,簽證落實,偵探和助手飛去了泰國。
其餘人的說辭與柯星無異,節目組在村裡留宿的那晚,萬酥紅、賈有明、許亮都是一夜未歸,當然了,那位後來被人發現暈倒在山洞口的大師也是。看完錄像帶,李記者點了根煙說:「柯星之所以會這麼疑神疑鬼還有個原因,他沒在錄像帶里說,後來我自己查到了之後去詢問他,他承認了,他說回來后,他看到賈有明好幾次都收到神秘的包裹,從泰國發過來的,他有次偷看到那個包裹,裝的就是他們在仙姑那裡見過的小鬼。」
一次,他們去往泰國尋訪一位仙姑,旅途為期三天。仙姑是養小鬼的仙姑,向三個人展示了她養的小鬼,後來從泰國回來,兩個美女主持中死了一個,大師發瘋,住進精神病院,節目停播。之後再提起,節目的本名早被人忘記,只知道是檔恐怖節目,會死人的。
「還有一點,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陽台的門是被反鎖的。」上官無憂提醒道。
小野有些后怕,在電梯里都不敢看人,上官無憂倒是一臉坦蕩蕩,眼看電梯到了豪華套房那層,上官無憂笑著推車出去,小野跟在他身後,正拍胸脯緩口氣,轉眼看到迎面走來昨天那個西裝男和給他們打掃房間的中年婦女。小野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趕緊給上官無憂使眼色,上官無憂挑了挑眉毛,若無其事地推著車繼續往前走,小野心跳得厲害,頭也不敢抬起來。
「萬一沒有兇手呢?」
至於是哪個人,仙姑也不說,翻個白眼,掐著手指忽然念起了嗯嗯嗚嗚的音調,當地人和上官無憂解釋說這是仙姑要招魂上身了。
景元禾覺得賈有明、許亮、柯星的死亡都是意外,只是媒體和網友誇張了事實,像是一種心理暗示,一直暗示你這幾個人的死有聯繫。上官無憂道:「當然可能是意外,那三個人的死可能是意外,那萬酥紅呢,她為什麼自殺?」
他一臉趾高氣揚,上官無憂道:「私家偵探,萬酥紅的父親雇的我。」
恐怖節目的故事隨著這場大火進入尾聲,仔細一想其實會發現故事套路好像似曾相識,似乎某部日本恐怖電影也是這樣的流程:被詛咒的錄像帶,看過錄像帶的人都死於非命。恐怖節目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已經無從考證,唯一能明確的是,那系列連環死亡案件,兇手至今未被抓拿歸案,是樁懸案。
男人搶了他手機就去聽電話,他本來眼裡有幾分懷疑,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整個人便軟了下來,費勁地憋了個笑出來說:「沒想到蕭主編會認識這位先生,我正和他吃飯呢,大家喝得有些多了,沒什麼,就是之前那樁緋聞嘛,哈哈不打擾您休息了,下次見面再聊。」
西裝男盯著上官無憂看了許久,終是長嘆一聲,指著街對面的麵館說:「晚飯還沒吃,吃碗面去。」
好了,這謊乾脆一直編到底了。
西裝男面露尷尬:「我們沒見過。」
除了都與節目有關之外,這幾人的死因不盡相同,萬酥紅死於失血過多,許亮死於溺水,賈有明死於墜樓,柯星死得最離奇,他被屠宰場的肉糜機攪成了肉醬,只剩下個腦袋卡在了機器外面,嚇壞了早班的工人。
陽台上有些冷了,上官無憂縮起肩膀回到了房間里。小野猜測道:「或許她太有錢了,或者不想在家裡煮飯,不願意洗碗,反正她就是不想呆在家裡!我也經常會不想呆在家裡好不好。」
上官無憂老老實實應下,還主動承認是自己讓小野去拉酒店電閘的,他和西裝男搭話,問道:「我想請問一下,剛才那位先生是不是每年九月十三號都會來這裏住一晚?」
那黑男子聽后一拍胸脯道:「沒問題!仙姑照顧我這麼多年,包在我身上!」
「仙姑說是從那兩個人……」泰國人指指照片,「從他們那裡要回來的,說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他們兩個不是好人,用她養的小鬼運黃金,要遭報應的。」
「你剛才說心理暗示,會不會萬酥紅的死對賈有明他們也是一種心理暗示?在泰國一定發生了什麼,萬酥紅的死,讓賈有明他們覺得所謂不幹凈的東西跟著他們回來了,他們被自己的恐懼害死了。」
上官無憂連聲賠不是,大約因為態度良好,倒也沒受什麼硬性處罰,只是被攆出了酒店。西裝男將他們一行人送到酒店門口,兩個警察先走了,上官無憂看那輛警車開遠了,又轉過了身,小野趕緊喊他:「誒你幹嗎呢?警察可還沒走遠呢!」
上官無憂聽到這裏,問道:「所以你覺得萬酥紅真是自殺?」
其餘三人聽他這麼說,皆是驚奇。
一通電話說完,男人又撥出了通電話,道:「在忙?王老闆那裡說周末吃飯,有投資方的人來,你自己機靈點,我在哪裡你就別管了,我不在那裡……人都死了十年了,你幹嗎還惦記著,你通告快開始了吧?我也還有事,要掛了。」
第二天,上官無憂起了個大早,退房后,他又帶小野從酒店廚房後門溜了回去,從後勤那裡「借」了兩套白制服,推著客房服務的推車進了電梯。
上官無憂好似活神仙,不吃不喝也不會餓,人還是神采奕奕的。他看了會兒書後就蹲到了房門口,耳朵貼著門板監聽起了走廊上的一舉一動。每次保潔員來敲門時他都會看一眼時間,有一次保潔員試著用房卡開門可上官無憂把門反鎖了,保潔員無功而返。好好的一個下午就在這樣漫長的等待中過去了,五點過三分的時候,套房裡的電話響了,上官無憂不接,小野忍不住問上官無憂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上官無憂神秘兮兮地告訴他自己這是在模擬案發經過,可隨即他又自己改口:「模擬屍體被發現的經過。」
上官無憂雖然家境富裕,聽到這裏難免覺得心疼,他望向那仙姑,仙姑沒露真容,戴著面具,只露出一對眼睛,說是怕被俗世的空氣污了仙氣。她坐在那兒掐指把算,矮桌四周擺滿蠟燭,燭火照出一山洞金燦燦的光,看得小野的眼睛都直了。仙姑沉默片刻后終於念念有詞嘟囔著開口了。
當地人破口大罵:「仙姑哪裡是你們這些凡人能碰的!一碰仙氣可就散了!」
今年十月,電視台一場大火,許多錄像帶都被燒毀,有人感慨,好險那捲恐怖節目的帶子也被燒了,再不會有人被詛咒了。
那陳大哥一腳將他踹翻,拿槍帶棍的全都鑽進車裡,兩輛麵包車溜之大吉,留下那泰國人乾瞪眼。小野確實叫來了警察,警察不光嚇跑了那群混混,還把白衣男子也給扣住了。
泰國人聽到這裏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泰國人不信,上官無憂道:「你用泰語問問他。」
「你不知道剛才嚇成那樣?」
電影試鏡是在十三號,雖然我已經和酥紅通過氣了,不出意外,那個角色就是她的,試鏡不用太緊張,不過那本電影是酥紅的第一部電影,她自己比較重視,就和我說訂了這個酒店的房間想安靜地看劇本。十二號晚上我打電話給她,想問問她情況,電話打不通,我放心不下,就來酒店找她了。
上官無憂聳了聳肩,車到療養院,已是深夜,早就過了探視時間,當然了,上官無憂原本也沒打算要從正門進去,他讓https://read.99csw.com景元禾給他帶路,一路摸到了葛正陽的房間,那是個單人間,門上了鎖,上官無憂隨身帶著把萬能鑰匙,開了門鎖就和景元禾溜了進去,小野被他留在了門外放風。
「說一說您在節目組裡做的工作吧。」畫外音響起,鏡頭似乎是放在桌上的,柯星看著鏡頭,有些不太自然,低聲說:「我是電視台里給節目做配樂的,好幾個節目,不止那個節目,還兼職同期錄音,那次去泰國,就是原本的錄音師感冒了,我頂上去的,原本還想能公費去泰國玩一次不錯,沒想到……」
「那些案件您也記得吧?」
仙姑點頭,上官無憂笑笑:「泰國連中國這種新聞也播啊?」
李記者道:「他燒得半邊臉都看不出來了,眼睛倒還能動,現在大概不在原先的療養院住了吧?」
景元禾道:「還在,我上個月還去見過他。」
她這把聲與之前判若兩人,上官無憂仔細看她,似是想從她身上看出裝神弄鬼的破綻,他道:「我想查明真相。」
上官無憂一頓,道:「話是這樣說,但是這些死亡原因用他殺也能解釋吧?溺水是被人在水下拉住腳,墜樓是被人推下樓,屠宰場那個是被人扔進機器,對吧?」
上官無憂推著車與他們擦肩而過,那男子掃了他一眼,似是沒意識到他是誰,眼神立即移開了。待腳步聲漸漸遠了,上官無憂回頭看了眼,走道上就剩下他和小野了。
當地人會講中文,指著上官無憂就說他是殺了他們仙姑的兇手,要帶他回泰國處置。
那個泰國當地人急了,扒著車門說:「陳大哥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柯星沒再說下去,他一味地咬手指,眼神驚慌地更厲害了。畫外音還想繼續問下去,可柯星忽然從椅子上跳起來,說是不能再說下去了,怕被髒東西知道他嚼舌根,跑出了鏡頭。
上官無憂從沙發上跳下來,將手裡的竊聽器安在了茶几下面,他半跪著看著小野說:「我這是給法制社會做貢獻。」
男人走到了葛正陽床邊,葛正陽忽然焦躁了起來,他在床上又是跳又是蹦,嘴裏大聲呼喊,確實如傳言所說,他說的不是人話!可仔細一辨別,上官無憂心裏一咯噔,低聲道:「這……像是泰語!」
泰國人道:「仙姑就是仙姑!」
「是的,因為聽說她養小鬼很厲害,我們慕名去拜訪,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節目里拍到正好有個人去求小鬼,其實那個人是我們找的臨時演員,不過我真的有看到那個仙姑的小鬼,怪嚇人的,你知道小鬼吧,都是拿夭折的嬰兒,死嬰做的,就放在一個個匣子里,仙姑的那些匣子還是透明的,全都藏在她坐的桌子下面,那張金桌子,據說她一出生就沒離開過那張桌子。」
「異常倒沒有,但是你現在一問起來,我就想到那天晚上,因為很晚了,我們就在村裡留宿,我和亮哥一間房間,一整晚,他都沒回來,後來聽別人說明哥也是出去了一整晚,還有……」
小野拍了下腦門,又來勁了,竄到上官無憂邊上道:「舅舅啊,你要早和我說你是要模擬這個我肯定配合啊!」
葛正陽其人大名鼎鼎,風水大師,不光在恐怖節目中做過大師還出過不少風水書,賣過不少寶具,聽說還給政要名人看過相,改過名,是位法力無邊的高人。萬酥紅死後不久他就被家人送進了療養院,他在泰國時遇到了火災,被毀了容,後來瘋得厲害,見人就咬,不說人話,報紙上形容他「十分恐怖」,「一夜成魔」,他那年輕漂亮的妻子在他住進療養院后也再沒出現。葛正陽還逃出過療養院一次,失蹤了半個月,正是在這半個月了,賈有明和許亮相繼死去。後來他自己回了療養院,瘋得更厲害,警察找他問過一次話,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反覆說的只有一句話:「善惡有輪迴,因果有報應!」
上官無憂接著說:「然而從泰國回來后,萬酥紅的競爭對手巧兒多次捉弄她,弄得她疑神疑鬼,懷疑自己遇到了髒東西,觸犯了鬼神,最後崩潰自殺。」
從李記者家到葛正陽住的療養院路上,景元禾忽然問起上官無憂:「你覺得葛正陽是兇手嗎?如果真的有兇手存在的話……」
「世上又哪有那麼多巧合?」
西裝男敲門,喊道:「上官先生,您在裏面嗎?」
那中年婦女給他換了浴巾,稍微打掃了下房間后便離開了。上官無憂和小野要了兩份美式漢堡餐,等餐送到后,一邊吃一邊翻出了萬酥紅經紀人的證詞,他關於那天的描述是這樣的:
「是密室!」小野拍了下手,「我記得萬酥紅的房門也是反鎖的!還是負責清理客房的保潔員報的警。」
如果把因那起恐怖節目而起的案件看成是一系列案件的話,那麼第一個死者是萬酥紅,事隔三年後才出現了第二個死者,製片人許亮,同月里,剪輯師賈有明成為了第三個死者,最後一位死於半年後的柯星,柯星死後沒多久,電視台火災,錄像帶被燒,再沒出現與節目有關的第五個死者。
有個偵探,家裡有閑又有錢,年紀還輕,冒險的本能和好奇心都處在十分旺盛的階段,他也不知從哪裡翻出了這系列案件的卷宗,大約是偷偷摸摸潛入公安局「取」出來的吧,他有個助手,年紀更輕,知道這件事之後膽戰心驚,總說要把卷宗還回去。偵探就說:「反正是樁懸案,他們破不了,我來試試咯。」
仙姑笑了,她的笑聲漸漸在山洞里放大,激起迴音,小野怕得更厲害了,扯扯上官無憂的衣袖,上官無憂甩開了他的手,大步走到了仙姑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質問:「你到底認不認識萬酥紅?」
「那其他人呢?後來死掉的賈有明、柯星、許亮呢?」
「這裏蚊子好多,不留了,吃頓咖喱,走人。」
這天上官無憂和小野在療養院附近的派出所待了一整晚,兩人錄完口供本來可以走了,結果一大堆記者蜂擁而至,把派出所堵了個水泄不通,上官無憂和小野又都困了,索性在派出所睡上了,翌日小野的媽媽過來接人,把一同留宿派出所的景元禾也一起接走了。
上官無憂答道:「來打聽一件事,十年前有檔恐怖節目來打擾過仙姑,不知您是不是還記得。」
那又是為什麼報復?兇手的動機是什麼?
景元禾去酒店辦了交接班手續,換上便服和上官無憂在酒店停車場碰頭,他給記者打電話,上官無憂開車,他車上一股肉包子味,熏得景元禾頭昏腦漲,冒冷開窗扶著腦袋大吹冷風。記者的電話倒是很快通了,他聽到是景元禾找他,愣了數秒后把他約到了自己家裡見面。
「那賈有明是怎麼處理那些小鬼的?柯星有說嗎?」上官無憂問道。
他穿連帽衫,牛仔褲,還戴墨鏡和口罩,裝扮極盡隱蔽。男人進屋后就脫下了口罩和墨鏡,露出一頭亞麻色頭髮,他從隨身的大包里拿出了個香爐走進了攝像死角里,上官無憂想了想說:「應該是去了浴室。」
從針孔攝像頭的角度很難看出男人的全貌,他在畫面中消失了一會兒后又出現了,這次他點上了自己帶來的細香,先是繞著屋子拜了一大圈,接著又消失在了死角中。
在小野走後的半個小時里,監視畫面里的男人還待在套房裡,只是他拿出了串佛珠,誦起了經文。他誦得專註,上官無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就在這時,套房裡的燈突然全部熄滅!兩秒后,電又接上,那男人顯然被嚇了一跳,抓著佛珠縮到了沙發上,接著燈又全部暗下,男人低呼了聲,念到:「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酥紅啊你走了十年了,這十年裡你不來找我,現在來找我,你的墓我每年都給你去掃,你爸媽我也每月都會去探望,酥紅你就安心去投胎吧!」
小野媽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口,景元禾下了車,說是要立即去上班,上官無憂也跟著下車,小野這時想起了什麼,追著下去和上官無憂耳語:「卷宗檔案還回去了嗎?」
西裝男道:「你們私家偵探的想象力真是豐富,世上哪有那麼多蓄意謀殺。」
仙姑顫抖著問:「你為什麼要查明真相……你和阿紅……什麼關係……」
「上官先生,您……需要些什麼嗎?」
當年同節目組的其他六名工作人員都在第一時間接受了調查,不是缺少許亮和柯星死時的不在場證明,就是無法證明賈有明死時自己的清白,唯有一個人在許亮、賈有明、柯星,甚至是萬酥紅死時都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
上官無憂攬住他肩膀,這會兒酒店裡的電力又回來了,他一把將男的拉近套房裡,關上門道:「我是想查明真相的人。」
「沒想到遇到了髒東西。我以前也不信這些東西,可是萬酥紅死了……明哥也死了,還有亮哥……一定是因為在泰國的時候被髒東西纏上了!」
上官無憂冷到了極致,資料里附著的葛正陽的大頭照看得他更是全身發寒,燒傷將他容貌全毀,嘴唇發爛,鼻子皺成一團,唯有雙眼睛還算得https://read.99csw.com上有點人氣。這個瘋子真的會是兇手嗎?如果他是兇手,那他殺人時究竟是犯了瘋病還是被逼到了失去理智?
小野吃了口冷風,打起了嗝:「弟弟?」
西裝男瞪了中年婦女一眼,中年婦女立即噤聲,上官無憂這時理了理衣服,稍微挪開了些,小心地拔下門閂,轉開門鎖,帶上微笑,朝外打開了門。
景元禾道:「肯定不是因為她母親的過世,紅姐是個很堅強的人,她還和我說過,她媽死後她更要好好活下去,要照顧好她爸。」
「警察?」男人上下打量上官無憂,「有證件嗎?」
小野猜測日記是假的,上官無憂道,「話又說回來,這確實很像自殺,我們又憑什麼認為這是個他殺案件?」
當時萬酥紅的經紀人是這麼說的,萬酥紅新接到了一個電影劇本,為靜下心來研讀劇本才訂的這個房間,但是根據卷宗上的形容,萬酥紅所住的小區離這裏不遠,非常安靜,她還是獨居,為什麼還要花這麼多錢來這裏看劇本?
景元禾聽到此處,默默走了出去,那仙姑忽然從床底摸出一大把黃金來硬要塞給上官無憂,上官無憂愣住,泰國人翻譯道:「仙姑說這是謝禮。」
上官無憂的腦袋飛速運轉,住在深山裡的仙姑、黃金做的傢具、賈有明欠下的那些賭債、還有那些從泰國寄來的包裹、葛正陽臉上的燒傷還有他說的泰語!
八號的時候吧,我收到了她的一條簡訊,她說有人要害她,她懷疑家裡有第二個人,我打電話過去,她又什麼都不肯說了,我給她找了個心理醫生,預約好了時間,我開車去接她,她又不去。我一個人要帶好多藝人,也沒時間給她當二十四小時保姆啊,再後來……她就出事了。
他在船上抽煙,他看著冰涼的湖水忽然意識到仙姑的那雙眼睛和葛正陽的眼睛像極了。瞳仁漆黑,那眼中都反射出黃金般的光芒,眼神深邃,深得彷彿這望不見底的冰冷湖水。
「其實我是個私家偵探。」上官無憂摸出了張名片,「受雇於萬酥紅的父親。」
「說是偷偷藏了起來,柯星後來還在他辦公室里找過,都沒找到。」
上官無憂拿出手機,當著男人的面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快有人接了,他道:「喂是蕭主編嗎?是我,我這裡有個新聞,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最近很紅那個女明星巧兒你知道吧,她啊……」
西裝男看看名片,放在了桌上。
屋裡沒有開燈,窗帘沒拉,皎潔的月光下,頭髮蓬亂的葛正陽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
有採訪帶看,還是柯星的採訪帶,上官無憂當然連聲說好,採訪帶有些年月了,據李記者說是在賈有明死後採訪的,一共五人,除了巧兒能採訪到外,所有工作人員都出鏡了,柯星是李記者採訪的第三個人,快進了約摸一個小時后就到了他的部分。李記者按下播放鍵,柯星的聲音從電視里傳來。
這仙姑本留了一頭枯槁長發,如今長發垂落蓋住臉龐,倒真有幾分恐怖的韻味,上官無憂膽子大,見了這光景也不怕,一個問題得不到回答,又問了第二個,他道:「你認識萬酥紅嗎?」
他慘笑了下,畫外音問道:「沒想到什麼?」
中年婦女唯唯諾諾地應下,卻又問:「今天那個每年都來的客人還來嗎?」
「那這個男的……是經紀人?」
「你覺得是那個仙姑乾的?」
「拍攝節目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從酒店出來后,上官無憂把車停在了酒店附近的一條小巷,小野去路口的包子鋪買了十個包子兩杯豆漿和上官無憂窩在車上吃。上官無憂打開了手提電腦,調到了針孔攝像頭的畫面,竊聽器和攝像頭的信號良好,畫面清晰,音頻也沒有一點雜質。十個肉包子下肚,酒店套房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小野看得無聊了,打個飽嗝,爬到了後座午睡,上官無憂還是興緻勃勃地盯著彷彿靜止的電腦畫面,他咬著吸管喝豆漿,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紙張一角,那紙上是萬酥紅經紀人的證詞,證詞上還附有一張他的照片,單眼皮,中年,頭髮染成了亞麻色,看上去挺時髦。
上官無憂把手枕到腦袋後頭,閉上眼睛,優哉游哉地說:「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等人。」
男人似是清醒了些,掙扎著要跑,上官無憂抓著他手腕拉近他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可都給你錄下來了,你最好老實交代。」
「記得,一個溺水,說是游泳好手,但是根據調查,游泳好手不是最容易溺水死嗎?還有墜樓,那時候他家裡正好在裝修吧,要出去弄個空調的平台,失足墜樓不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他撒了個謊,可這謊顯然對男人來說很受用,他眼神一下心虛了起來,看著別處說:「不知道……」
這時小野攥著好幾張照片趕了過來,他氣喘吁吁,上官無憂拿過照片便仔細檢查起來,果不其然讓他在賈有明的左手上找到了一處燒傷的傷疤!他將賈有明和許亮的照片給仙姑看,那仙姑嘰里咕嚕說了一堆,泰國人幫著翻譯道:「仙姑說就是這兩個人,還有剛才那個穿白衣服的!就是他們三個!」
景元禾道:「不過我問過賈有明的家人,整理他遺物的時候並沒發現柯星說的小鬼。」
西裝男愛理不理,表示不方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其實我覺得主因還是在泰國碰到的事……」
沒有連環殺手的習性,在殺人手法上缺乏連貫性,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話,報復性殺人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泰國人眨眨眼睛,上官無憂問道:「首先我問你,你們的仙姑到底是男是女?」
西裝男冷冷道:「或許一切只是巧合。」
他找了個警察說明了自己的情況,那警察卻聽得雲里霧裡,上官無憂指著那白衣男子道:「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人在泰國冒名頂替了別人的身份,現在裝死回到國內,想要殺了正主,動機,我懷疑跟黃金有關。」
那外頭的三個人看到他明顯都鬆了口氣,西裝男奉上個笑,雙手交握放在身前詢問上官無憂:
上官無憂靠近些后捂住了口鼻,景元禾說葛正陽估計得有十年沒洗澡了,他試著敲了下床頭,葛正陽大約是睡著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上官無憂輕聲喊他的名字,葛正陽依舊雙目緊閉,他變著法子和他打招呼,什麼英語日語法語都用上了,說到泰語的「你好」時,葛正陽忽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轉到了月光下,白色的月光照著他血肉模糊的臉,連上官無憂都有些被嚇到。他試探著和葛正陽說話:「大師?您醒著?我們是……萬酥紅的朋友,萬酥紅……您還記得嗎?」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酥紅也沒和我說,還有啊,巧兒干那些事,也是後來酥紅死了后才知道的……酥紅過世后巧兒找我坦白了……可這事怎麼能往外說!雖然錯不在我吧,不過和別家藝人有染,逼死了自家藝人,我這經紀人還要不要幹下去了?不過現在巧兒跳到了我們公司,還是我帶的……哎,真是孽緣。」
「還有別的可能?這屋子當時可是密室啊!要是他殺,那就真的是有鬼了!」男人喊道。
電話掛斷,男人徹底沒了脾氣,嘆道:「沒想到你還有點人脈,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你別說我說的就行了。」
「可在那之前,萬酥紅和自己經紀人說過有人想害她。」
仙姑的眼睛黑亮,兩人的視線交匯到了一起,久久都沒人說話。
那泰國人立即和那床上打坐的蓬頭垢面的「葛正陽」說起了泰語,沒想到真的得到了回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是,說的異常來勁,過了許久,這泰國人對著上官無憂行了個大禮,兩眼濕潤地說:「我們仙姑受苦了……要不是你……謝謝你了……」
上官無憂道:「他這個精神狀態,去屠宰場幫忙確實可能出意外……不過,我能看看別人的採訪嗎?」
上官無憂正想開口的當口,套房門卻被人用房卡刷開,男人和上官無憂面面相覷,男人吞了口口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擠著眼睛小聲問:「誰啊?」
上官無憂打了個響指,他帶著小野走到了陽台上,兩人伸長脖子往外看,相鄰陽台之間的距離非常遠,且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藉助物,如果說是依靠房間外的竹林,這顯然也有些異想天開,竹林雖然茂密,可比起普通的樹木卻是非常纖細,除非是飛檐走壁的武俠高手,一個正常體重的成年男子或者成年女子要爬上近十米高的竹子而不折斷竹子,不發出任何噪音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多半是。」
「一無所獲。」
上官無憂看著那髒兮兮的仙姑,賈有明、許亮,一個死於墜樓,一個死於溺水,真的只是意外嗎?
原來那西裝男叫景元禾,母親是萬酥紅的乾媽,兩家住得很近,萬酥紅的葬禮還是他母親幫忙辦的,之前追蹤賈有明系列案件的記者還和他接觸過,所以他才知道了那些內幕。
她說話時眼睛不看人,好像在看別人背後的其他東西。
上官無憂道:「就是她弄得萬酥紅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