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只是一個噩夢，別老想了，方飛。」老妖笑說。

「你幻想電影看多了吧？」更強不以為然。

「爸爸……」蒙歡心中有太多的秘密壓在自己心底，淚水在這一刻無可抑制的流淌了出來，他緊緊擁住了自己的親人。

再回到家裡，他迫不及待地找到小木箱子，戰戰兢兢地打開。燦爛，奪目耀眼的黃金之色，蒙歡將嶄新的項鏈從木箱里取出，忘乎所以地將它貼在自己臉上，項鏈更加重了，這也意味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財富，蒙歡內心被瘋狂的喜悅侵佔，如陷癲狂。

木箱子出現在茶几上，蒙歡搖著頭，舉起了木箱，大喝著：「不，不，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喵嗚！」

布偶人的雙眼殘缺了一隻，留下了一個黑空空的洞，身上是破舊的土黃色衣衫，手裡竟還舉著一把掃帚，蒙歡好笑地將布偶人從木箱子取出，自語道：「真是，沒想到小時候還玩這樣沒品的東西。」蒙歡將布偶人扔到一邊，將項鏈藏在了木箱里，再鎖好。

蒙歡縮回了手，全部精力都投入的這扇門上，敲門聲變成砸門聲，一聲重過一聲，一聲緊過一聲，蒙歡的耳膜都要爆炸了，而砸門聲持續，似要砸到時間的盡頭，蒙歡終於爆發，他一腳踹開了門，門外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蒙歡在路上狂奔，跑到筋疲力盡他才停了下來，他扶著樹劇烈的喘息，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蒙歡猛地回身，身後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

方飛苦笑。

夜晚生冷，一隻跛腳的黑貓趴在殘破牆脊望著這個人，黑貓的眼中有敵意，因為這個人搶走了它進食的地盤，那個有著無數美味的垃圾池。

「七天。」

那是一條黃金項鏈，蒙歡頓時呆住了，因為他清楚地認出，這就是自己剛剛賣出的項鏈，鏈葉上刻畫著少有的怪異形狀，如同鬼畫符。

昏暗的光線里，一雙冰冷的目光從房間的角落射來，蒙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側過頭，角落的桌子下，那個醜陋的布偶人正用黑空空的眼睛，盯視著蒙歡。

蒙歡看到了女孩脖子上的項鏈，是一條黃金項鏈，鏈葉上描繪著不能知曉的怪異符號，蒙歡全身抽搐著站起身，他目光望著女孩，從女孩的臉一直望到了女孩脖子上的項鏈，再從項鏈望回了女孩的臉，一個恍惚間，蒙歡看見女孩的臉扭曲的變化，竟是成了那個醜陋布偶的臉。

蒙歡翻開被子，打開木箱，木箱里依然是燦爛的顏色，蒙歡展顏笑了，他將項鏈從木箱子取出來，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賣掉項鏈后，蒙歡將錢存進銀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迫不及待想打電話約心儀的女孩出來，但手機無法正常開機，看來是出了故障。蒙歡在路邊電話亭給女孩打了電話，女孩很不湊巧的去了外地，說過兩天才能回來，這讓蒙歡有些失望。

她約他見面。

「吱呀！」門被推開，難道是爸媽醒來了，不能讓他們看見如此狼狽的自己，還有那條無法解釋的黃金項鏈，蒙歡嘗試著站起來，但全身如同泡入水裡的棉花，一點力都提不起來。

蒙歡再一次花掉了所有的錢，他回到了家裡，想要找到小木箱，重新取出項鏈去賣。但小木箱卻不見了，蒙歡有一瞬間傻掉了，然後他發瘋似的開始尋找，但所有都是徒勞，小木箱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沒有一點一滴存留過的痕迹。

天氣很好，事情進行的也很順利，幾乎沒有任何的討價還價，暗市裡的商家就以蒙歡開出的價格收回了這條黃金項鏈，蒙歡暗笑，或許是自己開的價格太少了，才讓這買家這樣猴急的搶了去。

蒙母忙將目光收回，搖搖頭：「沒，沒什麼。蒙歡，吃飯了，快出來吧。」

汗水打濕了他額前的留海，他睜開眼睛，發現媽媽正錯愕地站在床前，外面天色已亮，蒙歡捂著起伏不止的胸口，安慰自己說：「夢，只是個荒誕的怪夢而已！」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爸媽似乎在隱瞞什麼？難道是項鏈被媽媽看見了，他們難道在猜疑。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他們呢？

蒙歡同黑暗裡的人影靜靜對峙，人影突然有所行動，蒙歡看不真切，但他感覺到人影站起了身，膝蓋上的人也跳了下來，他們一步一步走向蒙歡，蒙歡不曾多想，他猛地回身，向卧室跑去。

老妖跟耿強互望了一眼，拉住方飛說：「看來你應該把吃飯改成吃藥了。」

「喵嗚！」

一條一條的項鏈被賣掉，一條一條的再次出現，甚至還未等蒙歡賣掉，新的一條已經冒了出來。

他只好約了幾個朋友，去酒吧好好放鬆了一番，蒙歡喝得大醉，腦袋像是灌滿了鉛，昏昏沉沉。他走進舞池，發泄著心中的積鬱。

一個朦朧的人影從走廊里閃出，他靠近蒙歡，很小心，蒙歡轉動視線，晃動模糊的視線里只能瞧出大概。「啊！」一聲痛苦的慘叫，這一聲竟是如此熟悉，蒙歡吃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卻飛快的跑掉了，接著是咚咚兩聲，似有人跌倒。

「他是我的初戀男友，其實我們一直彼此相愛，這次回老家我又見到了他，我們，決定結婚！」女孩話語中透露著幸福的滋味，但在蒙歡聽來，卻字字如刀，割在心上。

蒙歡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他無法控制的恐懼。

而後蒙父出現，另一個蒙歡機靈一下回頭，說：「「爸爸，怎麼是你，嚇了我一跳。」

蒙歡低下頭，手裡冰冷的黃金項鏈似乎更加沉重了，這絕對不是幻覺。蒙歡遲疑了，他困惑，他迷失，他更是恐懼，但同時，他感覺到了興奮，刺|激，甚至是喜悅，他重新有了一次賣掉它的機會，這也意味著他可以獲得更多的錢，此刻，該怎麼辦hｔｔｐｓ://ｒｅad.99ｃsw•ｃoｍ？應該怎麼辦！

小木箱始終放在衣櫥頂上，看來是自己掉落了下來，蒙歡打了個哈欠，拿著小木箱走到客廳，隨手放下，卻被木箱狹隙間露出的東西吸住了目光，他找出鑰匙，將小木箱打開，然後，他看見了。

黑色人影跳躍的出現在蒙歡睡夢中，他在笑，笑容如同魔鬼令蒙歡渾身冰冷，他離得很近，蒙歡努力想要辨別出他究竟是誰，但始終無法看清。蒙歡迷迷糊糊地微睜眼睛，一張臉貼在自己面前，冰冷的呼吸打了過來。蒙歡條件反射地問出一聲：「誰！」

蒙父和蒙母一起回到了家，蒙父望著兒子，眉頭蹙起，說：「蒙歡，你這兩天好像很緊張，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一個醜陋的獨眼布偶人被遺棄在一幢公寓樓前的垃圾池裡，他黑空空的眼洞望著黑暗的蒼穹，不遠，一隻幽綠瞳孔的黑貓突然驚叫一聲。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無比興奮的聲音：「蒙歡，你在啊！真是太好了，你終於在了。這幾天一直打你手機不通，打家裡電話也沒人接。蒙歡，你沒什麼事吧？一切還好嗎……」蒙歡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對著話筒，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了一句，「爸爸，是你嗎？」

蒙歡依然恐懼，但他覺得自己並不孤單了，至少有人站在了自己身旁，外面的電話聲響個不停，爸媽像是沒聽見，蒙歡從房間里出來，接了電話。

項鏈拿在手裡，好像重了不少，蒙歡並沒有深究，項鏈嘛，越長越重自然越好了。

沙發上的人沒有動，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充斥在蒙歡胸口，蒙歡大著膽子靠近，他已經瞅見了他的側面，竟真有幾分熟悉，近在咫尺！是誰，他究竟是誰？

第二天早晨，當蒙歡醒來時，他又看見，幽黑的木箱子安靜的放在自己面前，咫尺距離。

黑色衣櫥的頂端，那個黑色的小木箱子靜靜無聲。

老婦人慈祥的笑著，問蒙歡說：「小夥子，我想跟你打聽個地方，天北橋……」

項鏈跟布偶人，都在小木箱子里，蒙歡不可思議地拿出項鏈和布偶人，身體開始一步步後退，不自覺的後退，困惑和不可言明的恐懼流轉于蒙歡的眼中，手一滑，本是握住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蒙歡覺得頭昏眼花，他倒在沙發上。

「咚咚！」有人在敲蒙歡的房門，蒙歡手忙腳亂地將黃金項鏈藏在被子里，鞋也沒穿就去開門。看到蒙歡掩飾不住的笑臉，蒙母愕然愣了一下，她的目光透過堵在門前的蒙歡，望向裏面的卧床，蒙歡還以為自己沒將項鏈藏好，問說：「媽，你怎麼了？」

夜被驚碎……

逃離這絕望的恐懼！

黑市上已經有人注意起了蒙歡，不少買家開始懷疑他的身份，甚至有人猜測他是搶劫金行的劫匪，聽到消息，他不敢再去黑市了。

蒙歡嘗試著打開門，手接觸到門柄，更劇烈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咚咚……」

蒙歡答應了一聲，將卧室的門小心的關起，來到餐廳，隱約聽見廚房裡的爸媽正在嘀咕什麼，蒙歡湊了過去，正巧被蒙母發現，蒙母便不再做聲，默默的盛飯。

蒙歡口乾舌燥地從夢魘中掙脫而出，天微微亮，夢中的點滴依稀，擦拭著額頭的冷汗，他緩緩迴轉了目光，被子底下的凸起令蒙歡心臟砰砰直跳，會不會，會不會像夢中那樣，布偶人藏在木箱里。

蒙歡身體完全僵硬，家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出現，他目光熠熠明亮，盯著客廳這邊，蒙歡用盡剩餘力氣轉過了脖子，他看見了，看見了。

布偶人，布偶人不見了！

蒙歡一整天都渾渾噩噩，感覺到胸口堵悶，想吐，卻又吐不出來。那個令他心儀的女孩發現了他的反常，關心的問候，這讓本是心情鬱悶的蒙歡感到了幸福，轉念，他又想起了那條項鏈。

項鏈不知覺里，竟是變得好長，蒙歡回憶著，似乎自己每賣掉一次，項鏈就會變長變重一次，算算自己已經賣掉了5次，而現在的項鏈就算繞著蒙歡脖子掛三圈還有富裕，太過張揚也不行，而且市面上也不存在這麼長的項鏈，蒙歡想到了辦法，他將項鏈剪斷，剪成了4份，這回可以了。

蒙歡將布偶人取出，他明明記得已經把它扔出木箱了，怎麼還在裏面？莫不是自己隨手一扔，又給扔回去了，蒙歡望著手裡的布偶人，黑空空的一隻眼睛，讓人望著特別不舒服，這次，他將布偶人扔進了垃圾袋，然後才將項鏈拿了出來。

布偶人黑空空的眼睛就像是一個深洞，蒙歡感覺微弱的眩暈，他倒提布偶人，走出家門，來到樓梯拐角的垃圾盛放箱，箱子一直通往樓下的垃圾池，蒙歡舉起了布偶，沒有遲疑，扔了下去。布偶人脫離蒙歡手掌的剎那，蒙歡愣住了，在這一剎那，他恍似的感覺布偶人的心臟，跳動了一下。

記者繼續採訪，被陌生男人強塞項鏈的市民竟不是少有幾人，甚至足有了幾十人。

布偶人搖晃著腿，坐在茶几上，望著蒙歡說：「沒有用，你逃不掉！」

「你說什麼？你怎麼會有男朋友？」蒙歡不敢相信的搖著頭。

剛想放下玻璃杯，突然，自己的房間里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砰！」。蒙歡愣了一下，隨即來到了卧室，裏面並沒有人，只是衣櫥前倒扣著原本盛放項鏈的小木箱。

蒙歡瞥過視線，獨眼布偶人就趴在自己背上，黑空空的眼洞正盯視著自己，而在布偶人的脖頸上，蒙歡詫異的看到了一條縫製的項鏈，並不明顯，但這一次蒙歡清楚瞧見了，項鏈的鏈葉上同樣勾勒著不可知曉的符號，如同魔鬼的語言。

蒙歡辭掉了平凡簡單的工作，他盡情放縱，這期間，那個讓他心儀的女生一直沒有回來。而每次放縱完之後，回到家，蒙歡總會先褪去奢華的外https://read.99csw.com皮，換回以前的自己，爸媽也一直沒有察覺出蒙歡的異常。

但門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砸，踹，撓，門依舊紋絲不動，蒙歡筋疲力盡地靠在門后，一隻冰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輕輕在蒙歡脖間勾畫。接著，鬼魅樣陰森的聲音傳來，帶著陰冷冷的笑意：「我不是說過嗎，我們會在一起。」

興奮了好久，終是抵擋不住困蟲的騷擾，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夜裡，蒙歡被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驚醒，他咕嚕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本能地衝出了卧室。

「嗯。」

方飛這才恍然，愕然的說：「怪了，我走著走著就來到這裏了。就像，就像被什麼東西指引著……」

蒙歡選擇了暫時的沉默。晚飯後，他將自己藏在卧室里，取出項鏈，心頭重新樂開了花，家裡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外面還有債務，所以這幾年蒙歡並沒有正經的交過幾次女朋友，但不久前，蒙歡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女孩，他心動了。此刻，蒙歡正盤算著用賣掉黃金的錢給女孩買兩套名牌衣包，逗她開心。想想女孩開心撒嬌的表情，蒙歡心難自持。

蒙歡等爸媽離開，吁氣重新躺下，不知是不是受了影響，他一整晚總覺得在自己身邊，還躺著另外一個人。

這可真是天上掉了一個大餡兒餅，不偏不倚，正砸在蒙歡的臉上。蒙歡咬著項鏈，腦子裡不停的盤算著目前市場上黃金的行情，黃金這東西一直走俏，尤其是年初這陣，更是漲了不少，蒙歡想著，興奮的喜悅令他從床上跳了起來。

「靠，一個夢，用得著咋呼啊。」老妖打著哈欠。

布偶人依舊靜靜凝望，眼洞里的黑氣漸漸厚重氤氳起來。

蒙母拉著自己兒子的手，手顫抖不已，原來昨天蒙母叫蒙歡吃飯時，在房間里她竟然看到了兩個蒙歡，蒙母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眨眼看時，兩個蒙歡如同重影般重疊成了一個人，蒙母嚇壞了，但她沒有立即同蒙歡說，而是出來以後，跟蒙父說了。蒙父自然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斥責了她一頓，而今天早晨，當蒙母進房間喚蒙歡起床時，她再一次看到床上並排躺著兩個蒙歡。蒙母堅信，自己兒子被不幹凈的東西粘上了，她擔心兒子受到傷害，於是，晚上蒙母不敢睡覺，一直守候在自己兒子身邊。

木箱被打開，裏面依舊是一條金光燦燦的項鏈，但此時此刻，蒙歡覺得金光一點都不動人，卻散發著逼人的寒冷。

「喵嗚！」

黑貓望著他，幽綠目光閃爍，它不知曉這個人究竟在幹什麼，他如同一隻野獸，用自己的雙手瘋狂的翻挖著垃圾池中的垃圾，不時傳來他的自言自語，黑貓困惑的叫了一聲。

「封峰。」方飛突然叫出了老妖的真名，老妖愣了一下，問：「怎麼了？」

這已是第二次了，蒙歡腦子裡一片空白，應該怎麼辦？他空洞的目光落下，箱子里的項鏈熠熠生輝，奪目光彩漸漸照亮了蒙歡的瞳孔，蒙歡在渴望，這股渴望令蒙歡伸出手，緊緊抓住了項鏈。一旁的布偶人靜靜凝望著蒙歡，黑色眼洞里一縷邪氣凜然。

「是我，蒙歡。別害怕！」聲音很熟悉，蒙歡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影竟然是自己的媽媽。

蒙歡小心翼翼地將它從懷裡取出來，仔細辨別，不由高興自語道：「真的，靠，這下我可發了！」他張狂的笑著，抓著它，它很晃眼，金光燦燦。不錯，你或許已經猜到了，他手裡抓著的不是別的，而是黃金，一條黃金項鏈。

夜在繼續，誰在遊盪？是孤魂，還是野鬼！

女孩離他而去，錢對於蒙歡來說失去了所有的價值，只是一堆廢紙。蒙歡逃到了曾經工作的公司，將自己關進了一間雜物房，狹小的環境讓蒙歡狂跳的心臟稍稍平靜。

「當然是我，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跟你媽媽回了趟老家，你媽老記掛你被不幹凈的東西纏著，讓我陪她回老家的神奶奶廟給你求個護身符，我們已經求到了，這就回家，你等著……」

合上了木箱，將它放在被子底下，明天自己就又有錢了！蒙歡想著，就覺得興奮。

只需轉過頭來，自己就可以完全知曉，人影像是知道蒙歡在想什麼，他緩緩地轉動了頭顱，蒙歡睜大了眼睛，在幽暗中目不轉睛。

幾乎一分一秒都不能等待了，他花掉了一半的錢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他曾經發誓要以最好的面目出現在女孩的面前，為此，他甚至偷偷準備了鑽戒，如果女孩願意，他會向她求婚。

蒙母聞若未聞，不理會蒙歡，靜靜地望著卧床的另一頭，蒙歡心裏一驚，那正是他藏項鏈的地方，難道媽媽知道了？蒙歡耳根子有點發熱，從小到大，最疼愛自己的就是媽媽，如此欺騙她，太可惡了。

方飛搖搖頭，不置可否。

「不，不可以這樣，不應該這樣，在哪裡，一定在哪裡的……」蒙歡反常的舉動，蒙母不經意看見了，她詫異自己兒子的行為，關心的問道：「蒙歡，你怎麼了，在找什麼？」

是它，是那個詭秘的布偶人！蒙歡心裏在驚呼。然後，蒙歡看見僵立的布偶人，輕輕地轉了一下頭，陰冷地對蒙歡笑了笑。

蒙歡咬著牙，臉色鐵青，他喃喃著說：「你不放過我，我也不會讓你好受！」蒙歡說著，取出了打火機，通紅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耿強也回過頭來，抱怨的說：「方飛，你不說帶我們去家特好吃的飯館嗎？怎麼走著走著，把我們繞進居民區了，這地方能有飯館。」

蒙歡如遭雷劈，他不顧一切的衝出了房間，蒙歡現在腦海里，只有兩個字，逃跑！

壓抑著滿腔的喜悅和興奮，他點了杯咖啡，靜靜地同女孩從頭聊起，從女孩回去的老家，女孩老家的九九藏書親人，同學，朋友，然後女孩突然壓低了聲音，她望著蒙歡，微笑，但有些不自然。

門被打開了，爸媽走了進來，他們關切的望著虛弱的蒙歡，蒙父按住蒙歡的肩膀，焦急地問：「兒子，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找到了！」這個人張狂的揮舞著雙手，黑貓看見他手裡舉著一個黑漆漆的木箱子，月光照耀在人的臉上，污穢不堪，但這個人似一點都在不在乎，他噗通一下坐在垃圾上，翻開了木箱，黑貓看見扭曲的笑容順著嘴角一直蔓延他的整張臉，如同人間餓鬼。

「咚咚！」雜物房的門被人敲起，蒙歡被嚇了一跳，但敲門聲只有兩聲，然後就消失了。

「是啊，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何必認真……」方飛也笑了，但笑容最後僵硬在唇間，化成一縷冰寒。

蒙歡狠狠砸了下去，木箱被摔得粉碎，黃金項鏈從木箱中甩出，如認同一條黃色大蛇瞬間纏上了蒙歡的身體，蒙歡奮力掙扎，但力量跟生命一道從他體內消失，他無力地倒坐在沙發上，黃金項鏈將他的希望一點點壓榨。

安靜，壓抑，狹窄，恐懼，然後是什麼，絕望！

他沒有回家，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更重要的，他不想再見到那條項鏈了，不想，再也不想。

「你心中的魔鬼其實就是你自己！」一切幻想皆滅，蒙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己身體正一點點變小，一點點萎縮。

蒙歡沒了跳舞的情緒，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回走，一個飛速衝來的女孩擦過蒙歡身側，險把蒙歡撞到，蒙歡沒好氣的回頭，卻瞥見女孩脖子上的項鏈。

蒙歡聞聲，不由脫口而出：「爸爸？」

夢中我成了一個冰冷的布偶，就坐在他面前，任黑暗的死亡將他蔓延，無動於衷。我是什麼，是人，還是怪物，我求乞被拯救，亦或者被毀滅，在絕望之前。

蒙歡賣掉了4份金鏈子，將厚厚的人民幣塞進了自己腰包，生活重新有了意義。

女孩約蒙歡在車站旁的咖啡館見面，如同闊別許久的戀人，蒙歡難以自持，他的心恨不得立刻跳出來，飛到女孩面前，對她傾訴。

「蒙歡，我想對你說一件事情。」女孩凝望著蒙歡的雙眼，蒙歡在裏面看見的是如水般的流動。

他摸著胸口血葫蘆的位置，不由喃喃自問：難道真遇到了不幹凈的東西？

黑貓望著離開的人，現在的人類真是越來越無法理解，黑貓發出一聲嘆息的叫聲。

蒙歡心中諸多情緒在糾纏，在膠著，在彼此瓦解彼此抗爭，終於，一咬牙，他握緊了項鏈，不顧一切地衝出了門。

爸媽早早就關起了卧室門，這幾天一直如此，他們似乎並不想見到蒙歡，蒙歡回到自己房間，來不及換衣服，他迅速打開了木箱，木箱上的鎖已經脫落，整個木箱也顯得更破舊，但木箱裏面，金光依然燦爛。

「你，是你！」蒙歡推翻了桌子，恐懼地逃離了咖啡館。

「咔咔！」卧室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蒙歡一驚，他原以為爸媽不在，難道自己想錯了，蒙歡走出卧室，客廳里罩起了落地簾，將外面的一切隔絕，昏暗的室內光線里，蒙歡看見，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蒙歡脫口問：「誰？」

「哦，你找那個箱子。」蒙母恍然說。

蒙歡揭開了臉上的蒙布，他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蒙歡將一條條的項鏈送給了路上的陌生人，但無論自己送出多少條，新的項鏈還是會出現。蒙歡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太多的恐懼和絕望流動在自己血液里，他真的承受不了了，他需要傾訴。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糾纏我！」蒙歡歇斯底里的狂叫，布偶人從茶几上跳了下來，黑空空的眼洞邪氣凜然：「當人被貪婪遮蔽雙眼的時候，他總是不會看到貪婪背後是什麼，是黑暗，是絕望。當你將手一次次伸向項鏈的時候，就註定了結局。你心中的魔鬼其實就是你自己！」

「項鏈，項鏈是你的？」蒙歡詫異的問。

布偶人真的不見了，這個一直伴隨著項鏈同在的詭異布偶人，始終讓蒙歡覺得不自在，它不見了更好，蒙歡心裏暗喜。

蒙母被蒙歡的表情嚇住了，她慌忙的說：「那個箱子落在地上，我看裏面只有個殘破的布偶，就把木箱扔掉了。蒙歡，你怎麼這麼緊張這個箱子……」蒙母還沒說完，蒙歡已經如脫弓之箭，竄了出去。

「啪！」一隻手突然從身後搭在了蒙歡的肩膀上，蒙歡打了個機靈一下回過了頭，蒙父焦慮的目光望著蒙歡，蒙歡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他吐出了口氣，說道：「爸爸，怎麼是你，嚇了我一跳。」

大叫一聲，他掙脫著，猛力的甩身，獨眼布偶人被他甩到地上，蒙歡的目光望到了客廳盡頭的玻璃窗，他飛奔而來，樓下正走來三個年輕人，蒙歡欣喜的大叫，拚命的對著外面喊，但無論他如何喊，聲音就像是在空中被剪斷，一絲一點都傳不出去。

無法可施的再一次拿走項鏈，賣掉，這一次他幾乎是以白送的價格給了買家，蒙歡只想趕快脫手，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蒙歡的聲音顫抖起來，他用更低的聲音問：「爸爸，你們去了幾天？」

腳下突然一滑，蒙歡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啪！」的一聲，漆黑的走廊上燈光通明，蒙歡抬起頭，他看見，走廊上方的時鐘，正在以詭異的超速度倒轉，眼前恍惚，蒙歡張開嘴想要叫出聲，卻發現喉嚨里被堵住了，冰冷伴隨恐懼蔓延。

「就是我們小學時，跟我們同一班的蒙歡。」方飛說著，眼中神光暗淡下來。

「好，你說。其實，我也有話對你說，不過你可以先說https://read.99csw.com。」蒙歡笑得燦爛，他的手悄悄將鑽戒從口袋裡取出。

蒙歡躲進這間雜物房已經兩個小時了，兩個小時里，他一直在顫抖，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但女孩脖頸上那張布偶人醜陋面孔讓蒙歡無法平靜，他閉上眼睛，讓自己腦海里保持空白。

蒙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終於找回來了。但隨即，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太一樣，蒙歡重新望著木箱，木箱里只有一條黃金項鏈。

「你還記得蒙歡嗎？」方飛望著老妖的眼睛。

蒙歡不想打擾爸媽，他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衣服，睡下。

蒙歡身體不聽使喚的誇張擺動，他飛動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些什麼，驚鴻一瞥，卻讓蒙歡渾身一顫，他迴轉目光，再沒有捕捉到方才的一剎，方才一剎，自己看到了什麼？

推開家門，明媚的光線，蒙歡第一眼就望見了客廳沙發上，那個破舊獨眼的布偶人手握一把參差不齊的掃把，如同地獄的守門人一般，靜靜同蒙歡對望。

他失望地坐在沙發上，布偶人從他手裡落了下來，落在蒙歡的膝蓋上。

項鏈怎麼會在女孩脖子上，難道這麼快就又被賣掉了？蒙歡出神，女孩已經融進了舞池，找不到了。他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包房裡。

天終於亮了，蒙歡迫不及待地將藏有項鏈的木箱取了出來，金光燦燦的項鏈安靜地躺在木箱里，但令蒙歡錯愕的是，木箱角落裡，還有另外一樣東西，正是那個破舊的布偶人。

蒙歡看見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蒙歡出現在門前，他一步步靠近自己，開口問道：「誰？」

蒙歡開始追求起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生活，名牌的手錶，西服，皮鞋，步入高檔飯店，娛樂場所，他無所顧忌，因為他握有一條可以帶給他財富的項鏈。

卧室外的走廊很黑，蒙歡摸索了幾次都沒能把燈打開，只能摸黑來到客廳，突然腳下一痛，有什麼東西刺破了蒙歡的腳，他痛叫一聲，從地上摸起了一塊玻璃水杯的碎片，蒙歡罵了一聲，剛想回去包紮，可就在回身的一剎那，他詫異地發現，客廳沙發上有一個朦朧的人影，正坐在蒙歡的對面。微薄不可見的月光里，蒙歡覺得這個人依稀有些熟悉，走近一步，才發現人影膝蓋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蒙歡心中突然萌生了一股恐懼，他不敢再靠近。

周末的視點聚焦上，採訪到了一個小姑娘，她很害羞的說，昨天下午，有一個蒙面的哥哥硬塞給了自己一條項鏈，非要自己收著。

「哦。」方飛介面說：「我做的噩夢裡就有他。」

蒙歡回到家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冰冷冷的風讓酒醉的腦子為之一清，家裡很安靜，爸媽好像還沒起床，蒙歡只覺口乾舌燥，他倒了杯水，大口的灌進了自己肚子里，透涼的水氣順著腸胃流轉在蒙歡身體里，讓蒙歡有了種釋放感。

「不！」蒙歡衝破了所有阻礙，大叫。

而很快，蒙歡得到了另一個好消息，他心儀的女孩回來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蒙歡嘗試過扔掉項鏈，但被扔掉的項鏈仍然會回到自己身邊，實在無計可施了，他覺得自己的世界什麼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了這些項鏈。

「不幹凈？」蒙歡腦海里一下子湧入那詭異的黑影，倒轉的時鐘，蒙歡覺得一股冷氣瞬間流遍全身，「媽媽……」

「總有辦法。」蒙父回說，蒙歡和爸爸勸說了好半天，蒙母才稍稍放了心，跟著蒙父走出了蒙歡的房間。

聲音是從自己房間傳來的，蒙歡推門而入，房間里只有自己。目光游弋，然後停住。

「那怎麼辦？」蒙母眼淚婆娑。

老妖跟蒙歡自小就在一起，小學，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學。老妖恍然點頭：「我想起來了，就是小學時一直老愛欺負你的那個蒙歡。我記得，他還把你推下樓梯，害得你心臟病猝發，險些就……」老妖頓了下，沒有再說，轉移話題，「你咋想起問他，這種傢伙，哼！人渣一個。」

金光燦燦的，是項鏈。還有表情木然的，是黑空空獨眼的布偶人。

「我，有男朋友了。」女孩的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蒙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蒙歡聽媽媽說完，不自覺地瞧了瞧左右，四下里自然只有他一個，蒙歡穩了穩蒙母的情緒，說：「媽，你放心，我沒事。」

一個幽黑色的破舊小木箱靜靜擺放在雜物房門外。

「你見過，你真的見過嗎？」蒙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搖晃著蒙母手臂，目光懇求：「在哪裡，小木箱在哪裡？」

「起床吧。你鬧鐘一直響，我見你沒起，就進來叫你。」蒙母並沒有提項鏈的事，臉色暗淡，轉身走了出去。蒙歡遲疑著，從昨天起媽媽就有些古怪，項鏈的事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蒙歡困惑的穿衣，從床上跳下，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上心頭，蒙歡抱著腳倒在地上，他瞧一眼，一道血紅色傷口出現在蒙歡的腳底。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才約你來把事情講清楚，不想讓你有誤會。再過一會，我就會坐車回老家，同他在一起，不會再回這座城市了。」女孩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翻開了聳立的毛衣領，對蒙歡說：「對了，這是他送給我的項鏈，我好喜歡。」

蒙歡心中頓然，原來讓自己曾經恐懼的影，就是自己。

女孩望著倉皇逃跑的蒙歡，愕然的望著自己脖間項鏈，那是一條白金的碎花項鏈。

蒙歡覺得有無數雙冰冷的手穿梭于自己的腦袋裡，冰冷，遮擋住所有。

精神體力雙透支，讓他很快睡著了，睡夢裡，他彷彿看見自己打開了那個木箱，裏面卻沒有項鏈，只有一個獨眼的布偶人，舉著掃把對著自己獰笑，布偶人對蒙歡說，我將拿走你的一切，項鏈，記憶，笑容，你所擁有的一切！

蒙歡聽著，一瞥眼，他正好瞅見九九藏書了老婦人脖子上掛著的項鏈，一條黃金項鏈，蒙歡驚呼一聲，慌不擇路的逃走，崩潰，錯亂，蒙歡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炸開了。

「嘿……靠近死神的人總會特別清醒。不錯，項鏈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布偶冰冷的手靠近蒙歡的臉頰。

蒙歡下午又出門，他找了兩個朋友幫忙介紹黑市裡收黃金的買家，打聽了一個合適的價位，蒙歡才滿意的回到家，瞅了瞅手錶，已經是晚上10點一刻。

時間到了中午12點，爸媽還沒有回來，蒙歡躺在沙發上，腦子裡思緒不斷，他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先是自己撿到了一條項鏈，然後媽媽說看見了兩個自己，再接著是賣掉的項鏈重新出現。對，還有那個醜陋的獨眼布偶，蒙歡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布偶人，每一件事情都透露著不可思議。

蒙歡感受到了，刻骨銘心的，絕望！

蒙歡故意在媽媽面前揮舞了手臂，蒙母始終愁眉不展，蒙父走上來說：「行了，就算真有不幹凈的東西來找蒙歡，你這樣眼對眼的盯著，根本沒用。」

項鏈很粗，也很長，是蒙歡下班時在自己門前撿到的。當時，他還以為是太累出現的幻覺，可此刻一經確認，便喜從天降。

像是受到了某種啟示，他將小箱子取了下來，屏住呼吸，雙手有些顫抖的一點點開啟，就如同開啟潘多拉的寶盒。

「不，我不相信！」蒙歡搖頭說。

「哪個蒙歡？」老妖一時不知方飛所指。

「我夢見他變成了一個獨眼的布偶人，被遺棄在外面。」方飛緩緩說，目光沉淪，如似還陷在夢裡，不得自拔。

方飛突然開口：「你們，你們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喊救命！就在這無數窗戶后的一扇，他在拚命的呼救，很恐懼，很絕望地在喊救命！」

寶盒被打開，裏面有：一條項鏈，一個布偶人。

蒙歡瞪大了雙眼，望著項鏈跟布偶人，項鏈正是他幾小時前賣掉的項鏈，而布偶更是片刻前自己才扔進垃圾池的醜陋布偶。一切如同時間逆流，項鏈和布偶消失，再出現。

方飛停住了腳步，他抬起頭，目光在一片住宅公寓的玻璃窗間穿梭，前面的老妖回過頭來一巴掌拍在方飛肩膀上，問道：「方飛，你看啥呢？」

蒙歡將心裏所有的秘密都掏了出來，蒙父蒙母的臉色變了又變，但望著幾近崩潰的兒子，蒙父在聽完所有的事情后，還是鼓勵的對蒙歡說：「兒子，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多麼可怕的事情，記住，我們都在一起！」

此時，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沒，我做了一個噩夢！」方飛額頭上全是冷汗。

「是我。」蒙父也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也很蒼白，顯然沒有睡好，目光盯在蒙歡身上，微微搖頭，「你媽媽說，在你身上看到了不幹凈的東西。」

蒙歡將辛苦從垃圾池中翻出來的木箱子攬在懷裡，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除了對面牆脊上一隻詭秘的黑貓外，沒有任何生息。他將木箱帶出垃圾池，迅速消失在黑暗裡。

「媽？你在這做什麼？」蒙歡語氣里充滿了不解。

「沒，沒有。」蒙歡忙著搖頭，目光掃過客廳，沙發上根本沒有人。蒙父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追究，他轉身回到了書房，蒙歡望著他離去時的側影，心中陡然一緊，這個離開的側影，為何這樣的熟悉。

蒙歡瞬間愣住了，昨晚夢中點滴翻轉出來，破碎的玻璃杯，刺傷的腳掌，黑暗裡的兩個人影，逆轉的時鐘，這一切本應該只是場夢！蒙歡望著傷口，一個令他膽戰心驚的念頭飄上心頭，難道那些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蒙歡還想問，但電話里傳來了盲音，蒙歡掛掉電話，如同行屍走肉般來到爸媽的房門前，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蒙歡遲疑著，還是一點點將門推開。

蒙歡的目光一緊，破碎的玻璃片上，沾染著血跡，蒙歡檢查了一遍，自己並沒有外傷，這又是誰的血？蒙歡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他在心中告誡說，不要自己嚇自己，喝了一整晚的酒，也許只是宿酒未醒產生的幻覺。

微弱的跳動，蒙歡望著布偶人從箱子里消失，他呆立在原地。

蒙歡下午請了假回家，爸媽出門未歸，他要趁現在將項鏈藏起來，雖然欺瞞爸媽不對，但追求自己的愛情更是無罪。蒙歡將項鏈取出，發現在鏈葉的地方圖繪著一些雜亂的紋路，不像是花鳥之類的一般形象，倒有幾分像是電視劇里茅山道士所畫的鬼符。蒙歡思慮半天，將項鏈藏在了一個小木箱里，小木箱是蒙歡小時候盛放玩具用的，還自帶著一把小鐵鎖，他將木箱打開，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個破爛的布偶人。

「夢見他什麼？」老妖也是好奇。

「哎……」安靜的空間里突然飄來一聲低沉的嘆息聲，蒙歡倏然站起，家裡還有別人？

「媽，你看見一個黑色小木箱了嗎？很舊，很小的一個。」蒙歡懷著最後的希望問。

蒙歡眼前突然一明，方才諸多的不適感，瞬間消失了。蒙歡尋找，但意外的是此刻家裡並沒有任何人，連爸媽都不在家，那方才出現的人會是誰？

蒙歡瞧見媽媽的眼中滿是血絲，蒙母唉聲嘆氣，還沒有開口，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都是為了你！」

當晚，方飛從噩夢中驚醒，上鋪的老妖被方飛的叫聲嚇了一跳，揉著眼睛跳了下來，著急問：「咋了，咋了，方飛……」

來到黑市，以更低的價格賣出項鏈，買家詫異地望著出乎尋常重量的項鏈，目光流露出貪婪，沒有過多糾纏，他迅速脫手，拿著錢離開。

蒙歡從買家的手裡像瘋子般搶走了錢，將項鏈砸在了他手裡，轉身逃離。手裡脆弱的紙張讓蒙歡有了戰勝一切的野心，他需要這些，需要它，所以他不害怕，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