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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造訪的嫌疑人

突然造訪的嫌疑人

作者:蘇七
芙蓉鎮上來了個啞巴,蓬頭垢面的,長得也丑,臉上像是被人潑過硫酸。原先有人請她回去當保姆,啞巴住在僱主家裡,嚇壞了半夜裡起來撒尿的小孩,被僱主掃地出門。她在街上流落了一個多月,鎮東的李富貴看她可憐,把她撿回了家,啞巴幹活倒是十分賣力,種田燒飯,縫縫補補,什麼都會,李富貴一家都挺喜歡她,可惜她臉實在太丑,見不得人。她也是有自知之明,每天除了幹活,就窩在李家給她住的茅草屋子裡,後來李富貴給了她一頂帶面紗的斗笠,她才敢在白天出來走動。
阿秋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一逃就是三年,到現在依舊是下落不明。
陳寶鈴被警察帶去了派出所錄口供,值班民警問她,「怎麼一開始不打電話報警啊?」
女賊的手被銬住,依舊拼力反抗,喉嚨里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手往自己上衣口袋蹭,像要掏什麼東西似的,周圍民警見狀,趕忙將兩人拉開,制住他們。
她打聽的那個人叫做「馮玉琴」,原先住在鎮東的水壩邊上,五年前死在了水壩邊上,身上值錢的首飾都被搶走,連臉都給毀了,最後還是他們家裡憑著胎記認了屍。後來,馮家便搬出了芙蓉鎮,再沒回來過。

6

值班民警轉而去問那女賊話,可蓬頭垢面的女賊怎麼都不肯開口,陳寶鈴還在邊上說風涼話:「怎麼,是在等辯護律師啊。」
田樂把三年前星河小區案件的卷宗推到她面前,指著當時的那具女屍的照片:「你才是林音,資金周轉不靈的是你,想要獨吞老人財產的也是你。」
說起陳寶鈴,趙海和她可算是老相識了。那時趙海在星河小區做保安,兩人認識的契機是三年前在星河小區發生的那件大案。

2

就在陳寶鈴攥著別人遞來的紙巾掩面而泣的時候,那女賊卻像突然發了瘋一樣,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撞開她身邊民警,披頭散髮,嗚嗚叫喚著衝到了陳寶鈴面前,陳寶鈴「啊」一聲尖叫起來。那女賊張開嘴巴,一口狠狠咬住陳寶鈴肩膀。近處的田警官趕忙上去拉,沒想到那女賊蠻力十足,將陳寶鈴咬得哇哇亂叫,三個人都拉不開,他們越使勁,她就咬得越緊,眼看陳寶鈴肩膀都見紅了,她用力去她,拿手拍她,掐她,女賊就是不肯鬆口。旁邊又上來兩個民警去拽女賊,陳寶鈴實在受不了疼,手裡也不知抄起了桌上的什麼,用力就朝女賊頭上砸去,一下不鬆口,她又給了她一下。
坐在審訊室里,田樂問她:「馮玉琴,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啊,可謂轟動全城。
那個女賊也確實是蹩腳,這半天還沒弄開門鎖,反倒被陳寶鈴逮個正著。小區的保安趙海也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將女賊制服。
「但死的不是我,」馮玉琴頗有些得意地說,「要是阿秋當時死了,你們https://read•99csw.com警察根本查不到我。」
田樂微張著嘴,指指女賊,卻說不出話。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沒想到她還有備份呢?我們在她家裡還發現了一份資料,她在開頭就用很醜的字寫道:你們找到它,說明,我已經被馮玉琴殺死了。
陳寶鈴保持著動人微笑,主動表示道:「好的,我和你們下車。」
正是那年處理陳家失火案的田警官田樂,他見了陳寶鈴,和她寒暄兩句。問起她怎麼大半夜跑來派出所,陳寶鈴一聲長嘆,指著裏面那女賊說:「別提了,半夜遭賊了。」
田樂又說道:「你知道你是什麼罪名嗎?」
新聞播報的時候,陳寶鈴正在收拾行李,她要出一趟遠門,火車票都買好了,假也請到了,公司經理知道她的故事,聽她請假,還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讓她好好休息,說,「是該去外面散散心。」
晚上的新聞又把三年前星河小區的案件重新提起,起因是昏迷在二院,失蹤三年的嫌疑人死在了病床上,院方承認這是一起醫療事故。
陳寶鈴哼一聲,說了句「早該這樣了。」簽完字,裹著外套,才走到派出所門口,沒想卻碰到了個熟人。
田樂讓她別擔心,說她是正當防衛,不用負任何責任,還說阿秋在二院,還在昏迷。
啞巴在鎮上沒完沒了地打聽這事,鎮上有些人開始煩她,就找到了李富貴,讓他管管啞巴。李富貴找啞巴談了這事,比劃半天,嗓子都說沙啞了,啞巴還是拿著寫有「馮玉琴」的紙片推到他面前。
陳寶鈴一晚沒睡好,早上給公司打去電話,請了一天假。大約是睡眠不足,現在還有些頭疼,她靠在椅背上問田樂,「她現在怎麼樣?昨天我那麼砸她,不會被關進去吧?」
直到檢票結束,田樂一行依舊沒有找到他們要找那個人。他和站長說明了情況,帶著三名手下上了火車一節一節車廂地找。
趙海還記得,他那會兒正和同事幫著清理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陳家,看到一個漂亮清秀的姑娘從門外進來,還沒等他們上前詢問,那姑娘就哭倒在了地上。事後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陳家老夫妻倆找到的失散多年的女兒,本來是想借來這裏辦公的機會和父母認親,想給他們個驚喜,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陳寶鈴也湊過來瞧一眼,隨即厭惡地扭過頭。
後來陳寶鈴就換了門鎖,趙海也多了個心眼,每晚巡邏都順便把33幢走一遍,奇怪的是,那長發女人依舊每晚都出現,就算是被趙海口頭警告,她也不做任何辯解,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趙海建議陳寶鈴報警,說她總是這麼換門鎖也不是辦法,還問她,是不是最近招惹上什麼人了。陳寶鈴沒太在意,還替那奇怪女人說話:「你不是說她住我對過嗎,大概是夜裡走錯樓了。」
最後有人告訴她,馮家去了北面的高興市,第二天早上,啞巴便沒了蹤影。
此時,那女賊笑了,對著一臉疑惑的陳寶鈴露出詭秘笑read.99csw.com容。那笑容像是要將她吞食的可怕漩渦,陳寶鈴一個機靈,頓時悟了,眼眶瞬時發紅,整個人都撲到了女賊身上。她掐住她脖子:「是你!!原來是你!!是你殺了我爸媽!是你!!你陰魂不散!!你怎麼沒去死!」
她望著車窗外人來人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計程車司機說:「師傅,下個路口左拐,不去火車站了,去市二院。」

4

陳寶鈴趕快跑進家裡拿電話報了警,警察沒過多久就到了。趙海把這三天里的事情都和警察說了,說著還撩起女賊的長發,心想,總算是讓我見著你長什麼樣了。可這一看卻是不得了,差點沒把他半條命給看去。
她應該做了一定的偽裝,或許成了短髮,扮成了男子。帶得行李不會太多,衣服的顏色不會鮮艷,她一定把自己裝扮成了最最普通的候車人,隱藏在人群中,成為了面目模糊的那一個。
陳寶鈴沒有聽清田樂的話,她走到他邊上,好奇問他,「田警官,你說什麼?」
之後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陳寶鈴便說還有事,掛斷了電話。
而陳寶鈴這個名字,則是在火災發生之後,這個沒能見到父母最後一面的女兒為了慰藉父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他們寫來的信中所說的,原本給她取的名字。
田樂對她這認罪態度倒是有些意料之外,「你知道自己會走到這一步?」
田樂掏出了手銬,在眾人的驚訝眼光中,給她銬上,將這個黑衣黑褲的短髮女人帶下了火車,她的模樣雖然有些憔悴,不過那雙眼睛還挺有精神。
第二天中午,陳寶鈴在計程車上接到了田警官打來的電話,他先是安慰了她兩句,接著說道:「身份確認下來了,那女的就是阿秋,沒想到,三年了,在你手上給捉住了。」
李富貴抽一口煙,上上下下打量她,啞巴就寫:我問別人借了錢再借給她,還不出,從家裡逃出來。
趙海大半個身體貼在牆壁上,微微側過身,眯起眼去看那個站在704門前的黑衣女人,他大氣也不敢出,手攀著牆壁邊緣,腳尖踮著,試圖看清這個彎腰湊在704門前的女人正在幹些什麼。他注意這個女人已經有三天了,她是小區對面34幢的租客。四天前搬來,搬家的時候趙海還去幫過手。女人沒有請搬家公司,她的東西不多,就三個行李箱,不過她腿腳似乎有些不方便,從計程車上下來,一瘸一拐拽著三隻箱子的樣子怪可憐的。趙海那天當班,實在看不過眼,就上去幫忙。女人住的是34幢701,正正好好在33幢704對面,那時候,趙海可還沒注意到這事,現在想起來,真是越琢磨越不對勁。
馮玉琴笑了:「怎麼不知道,但是忍不住,一件錯事,不想讓人們發現,就要用其他許多件錯事來掩蓋,這是個循環,很可怕。」
李富貴連連嘆氣,馮玉琴的事他也知道些,他問啞巴:「你說你打聽這麼個九九藏書死人幹什麼?你是外人,鎮里人怎麼會和你說呢!」
「當年在芙蓉鎮上發現的一切,阿秋也都寫了下來。你當年想搞投資,沒想到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債,在鎮上活不下去了,就製造了一場謀殺。死得那個根本不是馮玉琴,我們已經重新申請調查那件案子,不知道又是誰慘死在你的手上。
李富貴嘆了口氣,告訴她:「她也欠我錢,鎮上的幾乎都借給過她錢。她說要做大買賣,搞什麼集資分紅,當時說得好聽,我看她是個大學生,從小就乖巧,就信了她。我還巴望著年底分紅呢,她人就死了,唉,只能當那些錢是打了水漂,自認倒霉唄。」
馮玉琴並沒有回答,低著頭,靜靜聽田樂說。
啞巴卻還不消停,開始問鎮里人,誰家借了馮玉琴多少錢,什麼時候借的,還四處找馮玉琴照片,打聽馮家的下落。
「三年前,你跟著她來這裏,殺了那對老夫妻,又把她扮成自己,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在屍檢這事上矇混過關。當時你還給自己找了個替死鬼,偽造了自首書,騙小保姆交到派出所去,那小保姆阿秋也太天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那上面寫的是犯人的事她就信,你說拿這個給警察看,說是她自己寫的,警察就能分獎金給她,她也信。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想拿點錢。你也沒想到吧,那時候字都寫不來的小保姆會有能力收集到完全足以指控你的證據。她又還是在逃的通緝犯,為了能順利搜集證據,她狠心自己毀容。就是她找到了你整形的醫院,你整形的資料,還有那些幫你偽造證件的人,去了你從前住的小鎮,在那裡發生的一切,她也全都查到了!更可怕的是,她突然造訪,找上門,對,你當時也認出了她。你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她會做什麼,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變成一具屍體。」
田樂循著她手勢看過去,正巧與沉默女賊四目相對。這一對眼,讓田警官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眯起眼,徑直朝女賊那裡走。
他說:「這,這不可能,阿秋啊,那個阿秋啊………」
馮玉琴搖了搖頭,最後說道:「我當了那麼多年陳寶鈴,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她,我也以為我是她,可惜,我終究不是她。」
一次走錯情有可原,兩次走錯也還說得過去,畢竟是新房客,可每晚都走錯門算是怎麼回事呢?
星河小區10幢501的陳家住的是兩個孤老,年有六十,無兒無女,平日里都是靠一個叫阿秋的啞巴小保姆照顧。七月的一天夜裡,501突然失火,火勢迅速蔓延開來,消防車來了三輛,消防隊員奮戰到凌晨才撲滅大火。可惜501里三條人命卻沒能救下來,全都死在了裏面,屍體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他上下打量那女賊,將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值班的民警也納悶了,就問他,「老田,你看什麼呢?」
田樂接著說道:「阿秋是故意要和你一起出現在派出所,她當時口袋裡就帶著指控你的資料,你一定是發現了https://read.99csw•com什麼,才突然撲上去趁亂想要毀滅證據,是不是?」
陳寶鈴瞪著那女賊直喘氣,趙海揪著女賊對她說:「我就說這女人不對勁,是盯上你了。」
開往平安市的火車已經開始檢票,候車大廳里排著長隊,人頭攢動,擁擠異常。這是一天當中唯一一班開往平安去的列車,田樂帶著三個民警撥開人群急急找著一個人,一個漂亮女人。

5

田樂雖然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沒錯,你確實偽裝的好。你會接近真的陳寶鈴也是因為她是孤兒,其實你隨時都準備冒名頂替她去別的地方生活。真的陳寶鈴為人很孤僻,沒什麼朋友,沒多少人認識她,又總是和你在一起,她當時的名字叫做林鶯,我想你是故意捏造了一個和她很相似的名字去接近她。」

3

原先這起案件只被當成普通的失火案來處理,沒想到,法醫遞上的報告里卻說,陳家那兩名老人的死亡並非大火引起,他們是被人勒死,而另一具女屍則是被煙嗆死。最為峰迴路轉的是,在警方一籌莫展之時,小保姆阿秋找上了門。遞上了一份自白書,自白書大意是,阿秋聽說兩個老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有意將自己所有房產資產全都過戶到女兒名下。這讓阿秋心懷不滿,她自問她照顧老人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年前的時候,兩個老人都說要把房子給她。阿秋心生歹念,等他們女兒找上門,便拿了刀,威脅他們要殺了那女的,起先只是做做戲,想恐嚇恐嚇,給自己討點好處,沒想到一時失手,真殺了人,她自問有愧,索性就來投案自首。
可你又不能說她是蟊賊,說她盜竊,趙海還真是為陳寶鈴干著急,只能每晚都候在704門邊,以防那女人做出些什麼事來。
啞巴就在紙上寫:她欠我錢。
陳寶鈴沒好氣地回道:「報警?等你們過來她都跑了!還不如自己動手呢。」
「不,」馮玉琴打斷他,「屍體也會說話,你們的法醫不就是為了這個而存在的嗎?我只是好奇,你們是怎麼從屍體身上知道我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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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始終低著頭,長發將臉擋著,趙海幫她搬東西上樓,連聲謝都沒有。之後,趙海又在小區里遇到過她幾次,也都沒瞧見過她正臉。要說真正注意到她,還是因為三天前趙海在小區里巡邏,那天33幢704的陳寶鈴家要修水管,聯繫了物業,物業說晚上派人過去。修理工到時,說是打不通陳寶鈴家的電話,就到傳達室和趙海說明情況。趙海帶著修理工去了33幢,坐了電梯到七樓,兩人從電梯里出來,就看到那個古怪的長發女人慌慌張張往樓梯口跑。趙海一開始還沒把這事放心上,結果到了704門前,一看才發現,704的門鎖上都是些刮痕,像是被九九藏書不熟練的蟊賊用鋼絲之類的東西撬過一樣。
女人的臉極為恐怖,整張面孔都起著皺紋疙瘩,雙眼裡滿是血絲,嘴唇翻起,鼻孔朝天,活像是被人潑過硫酸。
這古怪的女人被捉住也不說話,只靜靜看著陳寶鈴,那雙眼裡似乎有說不盡的故事。
而房間里那另外一具女屍的身份也隨之確認了,原來是與陳寶鈴一同前來的好友林音,最近經濟上周轉不靈,得知陳寶鈴的身世,便對陳家孤老的財產起了私心,偷走了陳寶鈴的認親信。沒想到,陰差陽錯,成了一縷亡魂,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啞巴會寫字,不過寫得不是太好看,有了斗笠之後,她便拿著一張字條,挨家挨戶地打聽一個人。
值班民警按了按太陽穴,對她說:「行了,行了,你簽個字,就回去吧。」
馮玉琴問他:「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女賊終於是倒下,陳寶鈴也嚇得扔了手上煙灰缸,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女賊聽他這麼說,嘴角抽著,似是很激動。
馮玉琴微笑著,示意田樂繼續說下去。
躺倒在地的女賊卻還睜著眼死死看著她,手指動著,試圖去抓她的腳。陳寶鈴被眾人拉到了一邊,一個女警拍著她肩說著勸慰的話。而那突然造訪的女賊在最後什麼都沒抓到,就這麼閉上了眼。
陳寶鈴家遇到了竊賊,是個女賊,手法並不高明,撬門鎖的時候弄出了很大聲響。那時候,夜已深了,陳寶鈴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她聽到可疑的聲音,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在睡衣外面,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她也不敢開燈,怕驚動了門外的人,只能摸著牆,一步一步往廚房去。藉著窗外月光,陳寶鈴從菜刀匣里抽了把菜刀,這才有膽子往門口走。
他們找到她時,她正和鄰座的女人聊著時興的指甲油顏色。
「你擺脫了馮玉琴這個身份后,就去整形醫院,脫胎換骨,成了一個新的人,人名不斷在變,身份也不斷在變。現在你又成了陳寶鈴,馮玉琴,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女賊迎上他眼神,挺直了腰桿,似是要意要讓他看個清楚明白。
自白書里有許多錯別字,字體歪歪扭扭的。警方看完這個立即將她控制住,阿秋當時承認這份東西是她寫的,只是當警方又將這自白書的內容重新質問她時,她卻像是受了極大刺|激一樣,嗚嗚著反抗,不肯銬上手銬。阿秋不會手語,給她筆,她也寫不出什麼,最後被收押到了拘留所。拘留所里的人看她行為有些異常,進來之後每日都要和人打架,晚上也不好好睡覺,撞牆撞到天明。後來就找來醫生給她做精神鑒定,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田樂抬手抹了把汗,坐到椅子上,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按在桌上的手也毫無規律地顫抖著。
馮玉琴點頭:「我知道,我殺了人,還不止一個。」
等到他走近了,終於看清那女賊樣貌了。他吞下口口水,轉身招呼陳寶鈴,喊她別急著走。
「陳寶鈴,」田樂掏出警官證,隨即又摸了摸鼻尖,「不,或許叫你馮玉琴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