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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兒女作證的父親

為兒女作證的父親

作者:大谷羊太郎
「我本來就懷疑是不是你們乾的,這封信就已經很清楚了。襲擊律子家的,就是在海邊遇見的那兩個人,是你慫恿他們的。信封上的郵戳是律子居住的那條街的地名,撿到錢包的時間,據信上寫著就是搶劫事件發生的那天夜裡。」
翌日,純夫將這封信投進了車站附近的郵筒里。
純夫頓時緊張起來,窺察著。但是,光的移動只是閃過,眼前立即變成一片黑暗。
為什麼要欺騙她。據古本供述,那是佐藤求他這麼做的。
兇手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事件的真相得以大白。以古本的供述為主,經歸納如下。
「如果你這樣相信佑子,我也無話可說。」
年輕人憧憬摩托車的原因之一,就是藉助摩托車的能力戰勝成人。在市區的道路上,無論遇上什麼樣的車,摩托車一下子就能超過去。
純夫:是咖啡店之類的地方吧,這條街上也有。我從來不去那種地方。
因為採訪的經歷,凝固了他對飈車族的反感。雖說飈車族也有飈車族的理由,但最後他們不就是年紀輕輕就從人生的道路上淪落的人嗎?不考慮給社會帶來的危害,只想恣意妄為地生活著。
「你看到的巡邏車也許正在趕往現場,或是在查找已經逃走的歹徒吧!準是那樣的。」
佑子與雪子很久沒有見面了。今天星期六,佑子去雪子家玩。有一名她們共同的朋友去地方上讀書後到東京來玩,雪子才找到佑子請她去的。那位朋友自然就住在雪子的家裡。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三個人決定要談得過癮,通宵度過秋天漫長的夜晚。
的確,如果光將目光盯著古本,不調查他的周圍,要查出躲在他背後的犯罪實施者是很困難的。
我算是當幫手吧。呢?我不想干,但這是為朋友做事,何況他還給我錢,所以我就——
「雖然不能說他平時的品行很好,但在本案發生時,他根本不在現場。」
警方立即在附近一帶展開調查。昨夜呂時以後,有一名目擊者看見,一名少年在四樓的走廊里朝著樓梯的方向跑去。與此同時,有好幾個人聽到公寓前有摩托車急速離去的聲響。
據承辦官回答,原因是古本將律子騙走,沒有去佐藤的家。古本對律子是這樣說的。
純夫這樣決定了,他將自行車放在昌也家的背後。平時他總是騎著摩托車到那裡,換成自行車,然後回家。但是,現在因為與警察扯上了關係,所以再騎摩托車是危險的。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住處,我告訴你怎麼走吧。」
「正在現場調查、了解被害情況的時候,卻趕緊打電話告訴佑子,這正是律子果敢的特徵呢。不過,看來時間緊迫,她只是講了一些耍點。」

4

充其量是違反交通法,隔一夜之後,警察也許會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純夫心想,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就會被當作飈車族而被取締。
商店街的店鋪有一半已經關閉。儘管如此,咖啡店、快餐店、遊戲機房之類的商店,將光怪離陸的光芒投在路面上。通過交叉口的車輛也驟然減少。
「看樣子你很需要錢吧。你想去打工嗎?看樣子你很需要錢吧。工作很輕鬆的。」
「討厭啊!懷疑自己的女兒!雪子君也在電話里對我說了,而且連雪子君的爺爺也很負責,用恭敬的語氣對我說,讓佑子住一晚。弄得我很過意不去呢!」
昌也的讚譽令純夫大喜過望,簡直就像吸毒者一樣,沒有摩托車就無法活下去。
「其實,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還有別的事情。」
那麼,跟蹤我的,就只有摩托車了。
警察如果問原因,就只有說謊了。而且,謊話如果編得不圓,警察也許就會將他當作是受到通緝的飈車族。
殺人現場是北區王子五丁目雲雀公寓四樓401室。被害者是服飾設計師佐藤友弘,26歲。
但是,最先出現在交叉口的,不是巡邏警車,凄烈的發動機聲送來一輛摩托車。
還沒有盡興的表情從頭盔下顯露出來,他鼻樑秀挺,唇角剛毅,充滿著理性的光澤。
「昨夜東京都內發生了一起殺人事件。他作為涉嫌者,我們要對他進行提問。」
「只是想讓你看一件東西,所以用不了多少時間。平時你從私塾回家的時候,就能夠順便到我家裡了。」佐藤不顧純夫的猶豫,繼續說道。
「如果你這麼說,我可以保持沉默,但……」
「也許是那樣。」
「我們與武崎君不一樣啊!搶劫者是估計有收穫才當作目標的。正因為邸宅寬敞,才中了頭彩。這一點,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小偷是敬而遠之的。」
真是,津坂這才感到恍然。追趕一輛飈車的摩托車,巡邏車全體出動,是否太誇張了。
「我們的佑子難道……」美佐子在鼻尖上洋溢出笑意,將手上的湯匙放在桌子上。
純夫無法揣測。但是奇怪的是,那個消失的光亮再也沒有出現。如果是拿在手裡的手電筒發出的光亮,就不會只是一間便熄滅了。簡直就像是出現了妖魔,純夫頓時感到不寒而慄。
信上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當作線索的東西,連字跡都已經改變。按理說,要找到寄信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呃,你……」美佐子喊道。
儘管如此,姐弟倆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卻走到了一起。但是,當事人無論怎麼否認,這樣的巧合太離奇了。
佑子從朋友添田雪子的家裡打來電話。雪子與佑子是高中時代的朋友,畢業後進東京都內一流私立大學讀書。
全家一直談論到深夜。即使家人全都睡下以後,津坂也依然無法人眠。
津坂:那麼,我們再來談論下一個問題吧。不難想象,至少兇手中有一人是騎摩托車的。但是,在騎摩托車的人中間,如果是干搶劫和殺人之類的事,在飈車族中給人的印象也是很兇狠的那種人。
津坂:那些砂粒也許能幫助找出S呢。據說如果給專家看,即使一顆砂粒,也能夠知道是哪裡的海邊。
「是的。」
津坂屏住氣怔怔地站在那裡。不僅僅是他,注視著交叉口的行人們,在四周臨時停車的司機們,一定也同樣都嚇得膽戰心驚。
津坂不由重新端坐了一下。
純夫離開廢工廠,奔跑著趕到昌也的家。昌也是農家,因此他們將房子背後的空地當作停車場按月出租給別人。純夫可以隨意地使用其中的一個角落。
「算了。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男子用溫和的語氣打斷了純夫的話。
對美性子來說,來訪者的目的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但是,她還是強裝出尷尬的笑容。
津坂夫婦已經頭腦一片混亂,神經極度疲憊。然而,他們還將接受更殘酷的磨練,承辦官告訴他們一件更加出乎意外的事情。
他怎麼知道寄信人是我?
「你不用變得那麼可怕。」
他沒有想到巡邏警車放棄了對他的追蹤。警察恐怕會在這一帶布下搜查網,無證駕駛的純夫設法隱瞞自己的身份。他折彎了車上的照牌號碼,使數字難以看清,而且還塗上了泥。這是他向其他飈車族的人學來的。
美佐子:真了不起啊!線索不是都湊齊了?當時出入咖啡店的飈車族中有一個叫「佐藤」的人,而且今年夏天在海邊工作。現在,這一與兇手有關的部分已經知道了。
然而,這時出現了完全出乎他意外的事情。佐藤友弘將古本喊去,給他看一封信。收信人是佐藤友弘,但沒有寄信人的名字。
第二個條件就是與佑子有關的。佐藤從以前起就對佑子懷有陰暗的慾望,他屢次向她討近乎,但佑子都沒有正眼瞧他。因此,佐藤打算用暴力佔有她。他要求古本將佑子引進房間里,同時設計不讓律子闖進來。
佑子不僅僅被撕破了衣服,心靈也受到了很深的傷害。她無法直接回家從容地出現在父母的面前。因此,她向朋友添田雪子說明原因,在雪子那裡留宿了一夜。
摩托車是從右側的街道衝過來,前輪正確地撞在輕型客貨兩用汽車的車身上。
兇手方面也許有人與被殺的佐藤同姓。津坂提出的這一新的視角,引起了搜查本部的注意。
拉門用力拉上的聲響代替了他的回答。緊接著是一陣跑上樓梯的聲音。
「武崎君的家裡出事,明天你去探望一下吧。」美佐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佑子笑了。
然而,現實卻背離了津坂的預料。摩托車踩上了緊急剎車,輪胎髮出悲鳴,車身在衝撞之前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對方掛斷了電話。但是,純夫久久地握著聽筒,怔怔地站立在那裡。
佑子:這是騎摩托車的常識。不騎摩托車,當然就不會知道。
冷不防出現女兒的名字,夫婦兩人面面相覬。承辦官雖然講話很平靜,但他的神態非同小可。
純夫:那麼,名片呢?如果只有一張,也許可以認為是從別人那裡即佐藤那裡得到的,但同樣的名片有兩張啊!
摩托車主的名義也是昌也。在登記註冊時如果用純夫的名義,父母早晚會得知這個秘密。他一邊學習著駛車技巧,一邊卻沒有得到駕駛證,就是這個原因。——
能夠用飛起來似的速度,或左或右隨意地移動。賓士的感覺將純夫已經麻庫的神經一掃而光。
「說是這麼說的,但如果玩的是那些不好的東西……」
他想起剛才的人影做過一個彎下腰撿東西的動作。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條街上好像也有飈車族。
寄信人就是佑子的弟弟。這傢伙還一無所知。
武崎家坐落在朝車站的方向,離津坂家大約一公里左右的位置上。他們家的長女律子與佑子在同一所女子大學里讀書,關係非常密切。出自這個原因,兩家的母親之間也有些接觸。
守田健調查純夫的日常生活規律,還查清純夫的家庭成員構成,告訴主謀者古本。古本這時才知道純夫與自己有著一種奇怪的緣份,純夫的姐姐佑子經過朋友律子的戀人佐藤友弘這條線,與自己也處於見過面的關係。
聽到大門口的交談,津坂也從裏面奔跑出來。刑警打量著他們兩人,厲聲地催促道:「我們趕得很急。總之,希望你們請他本人出來。」
如果老老實實與他們商量,結果只會被他們狠狠地痛罵一頓。
純夫:我明白了爸爸,那個錢包里還有砂粒,也許現在還留在桌子的角落裡。
津坂:你的牛仔褲上沾著血,也是一個圈套。兇手等著你在佐藤的公寓門前下車。而且,將事先準備好的佐藤的血,塗在你的摩托車上。
今天夜裡不能再騎這輛摩托車過癮了。
一上午在家裡寫稿子,下午去一趟出版社,或者出去採訪。這就是他的生活,頗有規律。尤其是夜裡沒有活動的時候,最晚總是在這個時間里回家。
純夫還稱了一下,貼足了郵票。
津坂:古本六年前在世田谷區經營著一家咖啡店,我覺得應該是那個時候與兇手認識的。
「嘿!你聽我說嘛。」美佐子的解釋是這樣的。
純夫迫切地想著。但是,他還沒有滑頭到心安理得地使用撿到的錢的地步。如果只是臨時墊付一下,就不算是昧著良心將撿到的東西佔為己有,但上交錢包的事要等到來年,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津坂:將他們假設為原來是飈車族的人試試。
「有那樣的事?!」夫婦兩人同時從嘴裏發出否認和驚訝的嘆息。
「但是,律子君行動果敢,也許是為了證明她很有錢吧。」
夫婦倆相互打量著時,急促的腳步聲一直傳到客廳邊。客廳的拉門稍稍向邊上移動了一下,純夫的臉從拉門的隙縫間窺露出來。
四、要將佑子和純夫從涉嫌者中救出來,只有將潛伏在古本背後的、真正實施犯罪的人揪出來。
接著,前面摩托車的動作簡直就像是看著慢動作鏡頭似的感覺,深深地刻進了律報的記憶里。
昌也手把手地教會他騎車,於是他迷上了騎車不能自拔。昌也和一些哥們,家裡備著各種摩托車。read•99csw.com純夫記住了簡單的操作要領后,昌也便將大型的摩托車借給他。
移動到輕型客貨兩用汽車的身後,於是將車體向左側深深傾斜,摩托車的前進方向是用接近直角的角度朝著左側。摩托車描出橫U字型的軌跡避開了出現在眼前的障礙物。
「總之,我只是希望你明天晚上在那個時間里,你一定要到我家裡來。我是怕你回絕,所以講話才嚴厲的。我家離開你家並不遠,何況如果騎摩托車的話,有40分鐘就能夠到了。」
在賓士著時,一切雜念頓時消失。飈車好比是輕率地在生與死的夾縫間穿行,根本沒有夾人雜念的餘地。考試的不安和緊張的情緒煙消雲散,飈車以後只剩下一種非常豪氣的感覺。
「什麼新聞?」
美佐子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望著丈夫那副舒心的微笑時,心中的不安消失了。

5

津坂也是流入此地的城市族之一。四年前的春季,與家人一起,從港區芝的公寓搬遷到這裏的商品房裡。
這是塑料制的廉價錢包,使用的時間還不長。他再次查看裏面的紙幣。沒錯,是三萬兩千元。
在佐藤悟郎的同夥里,有一叫「守田健」的同年男子。兩人以後都從飈車旅里分離出來,但相互之間保持著交往。守田健沒有固定的職業。
修理費用花了兩萬兩千元。對方的汽車雖然投過保險,用不著全額賠償,但純夫卻是無證駕駛。他害怕被父母知道,他希望慷慨地付清那筆賠償費,以致能夠在秘密的狀態下將一切處理掉。
然而,風雲突變,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下午1時過後,悲劇因兩名男子的來訪而拉開了帷幕。
有一家海邊的商店,職工在出勤時必須按印。因此,警方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查找到相同的圖形。
此地再次復甦,是在日本經濟高速發展、地皮開發以後。因為補貼購房時代的到來,人們離開都市不斷地湧入這裏,街道入口呈急劇增長的趨勢。
巡邏車的警笛聲比剛才稍稍響了一些,好像是朝這裏開來的。
接下來怎麼辦?——
純夫心不在焉地將錢包反過來看,不料倒出了砂粒。數量大約有五六顆。對此,他沒有弓愧什麼特別興趣。
純夫這樣想著,但他馬上發現這樣做無意中會掉人陷阱。去派出所上交錢包,就必須明白無誤地講出撿到錢包的地點。警察一定會問他:你在夜裡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這條街坐落在國道四號線即日光街道沿線,在江戶時代因是交通要道而聞名,然而明治以後,隨著時代的變遷,它遠離繁榮,成了偏僻之處。
「當時,被害者佐藤正向佑子君施暴,情勢十分危險。幸好小姐拚命抵抗,才得以擺脫了危機。」
衝突聲中機械撞落,飛向天空的摩托車砸在地面上的沉悶的聲響,還有染紅地面的鮮血……
「如果你懷疑的話,我再打一個電話過去?電話號碼我也記下了。」
他抬起腳正想從那裡逃走。但是,他同時也產生了好奇心。看到不可思議的現象,他不願意沒有確認就離去。他久久地窺察著情況之後,鼓起勇氣,決定向閃光的地方走去。
純夫昨夜如約于晚上8點拜訪了佐藤的家。因為前一天佐藤在電話里還加了一句:「你來時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在房間里等我,我馬上就會回來的。如果我出去的話,我把房門開著。」因此,純夫接了門鈴,見沒有迴音,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不料卻發現了佐藤的屍體。
純夫這樣叮囑著自己捱過著日子時,怯意也漸漸地從他的心頭淡出。
純夫凝神望去,感覺那是手電筒的光亮,覺得有人走進廢墟里。
公共汽車向等候在車站上的隊列靠近。這輛公共汽車將把津坂送到那令他心滿意足、靠補貼購置的房子里。
不!現在還不能放棄。凡事都應該試試看。而且,沒有其他的辦法。
「別開玩笑。我不知道啊!」古本矢口否認,但佐藤友弘冷冷地笑著。
純夫會不會是親眼看見姐姐受到污辱,才襲擊佐藤的?或者,會不會是佑子進行反抗才殺害佐藤的?還是,姐弟倆合力將佐藤——
「不回家?喂!你同意了?」
純夫騎上停放在那裡的自行車,急急地往家裡趕去。但是,由於剛才沒有騎摩托車而是奔跑著過來的,所以回家就晚了。趕到家裡時已經過了10時。
「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要將錢包的事抖出來。」純夫相信失主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那種幻想急速地開始崩潰。
「於是,在警察內部,有人認為懷疑古本是一種錯誤。剩下的涉嫌者就是你家的兩個孩子。」
從承辦官的口氣中,還是察覺出事態的嚴重性。
儘管如此,這也太難了。
「你說好幾輛巡邏車?」
「他說頭痛啊!」
晚餐后,津坂將家人都召集在客廳里。人人都顯得很憔悴,灰暗的臉色圍在餐桌邊。其中最消瘦的,也許就是津坂吧。他的下眼瞼已經出現黑框,鬍子也幾天沒有刮過,顯得很落魄。
孩子們都是在蜜糖里長大。津坂和妻子之間相互信賴,收入也很穩定。津坂對自己的家庭環境也頗感滿足。
津坂:像你這樣單獨騎車的人也許不會知道,飈車族是集體行動,所以有固定的聚集場所,我去採訪過。
「我們跟著他看看。」
津坂站在交叉口的一端。剛要穿過橫道線的行人們,有的加快了腳步向對面跑去,有的朝後面退了回去。汽車也顫動著靠在路邊。
——這錢留著我自己用。
「這孩子,我要多留意一些啊。」
「佑子還沒有回來?」津坂問。
想到這裏,純夫便騎著摩托車徑直開到廢工廠的門前。廢工廠夾在雜木林和荒地之間,沉澱在黑暗與靜寂的深處。
承辦官一副僵硬的表情回答道:「你兒子說是讓被害者喊去的,但是卻沒有證人,也沒有證據,有編造的痕迹啊。比如你兒子說,他將撿到的東西寄送給佐藤友弘,但在被害者的房間里根本就沒有發現你兒子說的那種塑料錢包和用舊了的印章。」
洗完澡,在客廳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與妻子美佐子閑聊。洗完澡后喝著啤酒,享受著風平浪靜的家庭里特有的溫馨。電視機開著,卻壓根兒就沒有看,而是與孩子們交談。
純夫:老爸,了不起啊!你真會推理。那個錢包還是新的,剛用不久,而且裏面還放著名片,這說明與佐藤第一次見面,就是今年夏天。
純夫開始時對昌也使用的50CC助動車表示出輕微的興趣。昌也不失時機地慫恿著純夫。
津坂:不會,聽說他什麼都不會。但是,仔細分析,我覺得他以前好像與飈車族有過交往。
「是武崎君和那個律子君打電話給佑子的,電話剛剛掛斷。武崎君的家裡正在搜查,亂糟糟的,律子君先將事件告訴佑子。她好像覺得,如果將當時的恐怖向朋友訴說,情緒會稍稍得到鎮靜吧。」
純夫根本就沒有想報警。他來訪這裏,是因為有著侵吞佐藤財產的欠疚。而且自己在今天夜裡的行動,除了已經死去的佐藤之外,自然沒有人知道。純夫驚惶失措地逃離了現場。
他們將家裡的人一個個地捆綁起來以後,悠然地離去了。律子她們馬上就與繩索的死結進行著搏鬥,出乎意料地很快獲得了身體的自由,於是向警察報案。
但是,津坂重又眺望著桔子的表情,放下心來。佑子臉上浮現的微笑,既沒有對父母的嘲諷,也沒有任何不恭。
「話是這麼說,但願說的是真話?」
摩托車停靠昌也家的邊上。仔細觀察,在油罐的側面,沾有稍微的血痕。因此,對純夫的嫌疑變濃。因此,警方決定將他帶到搜查本部,聽聽他本人的解釋。
屋子外,電話鈴聲響起。
如果被警察追上的話——
「也許是考試太緊張,偶爾想發泄一下吧。」
「你等等。我們不是朋友嗎?」
這裏離昌也家大約有兩公里。如果走得快,用不了多少時間。
津坂睨視著對方,對身邊的美佐子說道:「你去把純夫喊來,人一來就清楚了。」
「你們幹了壞事,就與我是朋友了?」
津坂首先想到,武崎家被搶劫者當作目標,也有這一方面的原因。
律子什麼都對佐藤說,就連家庭的內情都毫不例外。家裡平時放著珠寶和藏錢的地方,都心安理得地告訴佐藤。
但是,佐藤悟郎與守田健分手以後,發現錢包丟失,嚇得雙腿發軟,看來是在換衣服時掉在地上的。
「你肚子餓了吧,還是先洗澡?」
「這孩子真難侍候,太任性了。」
接到報案,警察立即出動。死因是頭部損傷和出血過多。死亡推斷時間估計是昨夜6時至9點,據推測兇器是一把螺絲扳子,就掉在屍體的身邊。
這是一次漫長而沒有止境的等待。承辦官不時地出來,將訊問的情況告訴他們。
而且,巡邏警車或警察還可能路過這條道路。如果被警察發現摩托車,好不容易擺脫警察追趕的成功,就白費了。
津坂發現美佐子的眼瞳因激動而發出光來。
「會是睡眠不足吧。一定是想今天晚上早點睡。如果生病的話,就會到這裏來量體溫,問問吃什麼葯吧。」
古本滿腦子都想著要找到同夥。
「儘管如此,在這街上的人家遭搶,大家都害怕的吧。呢,我們也該想好預防的措施?」美佐子頗感不安。津坂發出快活的笑聲,打消了美佐子的憂慮。
「你用不著那樣吃驚啊!」佐藤發出古怪的笑聲。但是,純夫發現一個巨大的疑問,不禁更加大驚失色。
「純夫還沒有回來?」津坂突然想起,問道。
「不!我並不是責怪你。」佐藤的口氣又陡然改變,從恐嚇變成溫和。
那名片是藍色文字,橫寫格式,不難窺見名片設計煞費苦心,純夫總覺得與名片上的頭銜非常相配。
美佐子:不過,你說兩個人中一個赤|裸著身體,一個穿著衣服,這會是怎麼回事?S也許是受傷了,還是不會游泳?
然而,津坂能感到氣壯的,就到此為至。美佐子急匆匆走上二樓,硬拉著純夫走下樓來。
他並沒有像飈車族那樣一頭扎進去,只是想趁著學習的間隙瀟洒一下。但是,純夫第一次體會到速度的感覺,便頗感激動。
「那不一定是在追趕摩托車吧?」
純夫開始快步離去。
「全都是事實。因為是她本人述說的。我先向你們解說一下剛才查清的情況。」承辦官將佑子的供述內容轉告夫婦兩人。
佑子逃離房間以後,不久純夫拜訪佐藤。關於作案動機,搜查本部內部出現了新的看法。
津坂重又下了決心。全身的血漸漸地沸騰起來。
到底在幹什麼?
「真的嗎?」
佑子:不對啊!赤|裸著身體與初次見面的人見面。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津坂朝佑子那邊瞥了一眼,佑子默默地點點頭。她沒有說話,津坂理解為她還沒有揮去恐怖的陰影。
出現在大門口的兩名男子毫不掩飾犀利的目光,表明自己的身份,說是警視廳的刑警。
承辦官承認津坂的推理很準確,他不停地道謝著,並就佑子與純夫蒙冤一事道歉。
純夫留下這麼一句話,便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他打開桌子上的檯燈,在椅子上一坐下,便豎著耳朵傾聽。他沒有聽到有人走上樓梯的腳步聲,確認安全之後,他將撿來的錢包放在檯燈下。
津坂和美佐子接受警方的詢問以後,決意在接待室的小房間里等待純夫受詢完畢。
——純夫矢口否認作案,但承認在昨夜8點左右去過現場。
「這還不至於吧。」
正在那樣的時候,古本要與佐藤一起去鎌倉的海邊游泳,在回家途中,在沙灘上與兩名以前的朋友邂逅。
「儘管如此,平時他不是這副模樣啊!」
「佑子是一個很規矩的女孩啊。而且,她也總是與律子在一起。」美佐子的話音里沒有絲毫read.99csw.com的懷疑。
純夫用鋼筆墨水塗在印章上,在筆記本的角上按了一下,總算看清是「佐藤」兩字。
這下可好了,有失主的住址了。
津坂心想,只要自己在身邊,佑子就會在心裏感到有支撐。
「今天私塾放課也許晚了。純夫很努力呀!普通的課程,他已經感到不夠,甚至還加入特別課程呢。不過,也到該回家的時間了。」
純夫從高中學校放學回到家裡,還沒有去私塾補課。這個時候,正是純夫一個人留在家裡的時候。
但是,津坂和美佐子對此都頗感心安理得。他們過著極其平凡的生活,結婚後平平安安地過著日子。女兒性格隨和,又有著「美貌」這一女人的武器。夫婦兩人都希望女兒找到一個好丈夫,能夠過得幸福。
佐藤詳細講解了他家的路程,最後還叮囑道:「我與你之間的關係,我從不對外人講起。所以,你也決不能向別人泄露。如果你對別人說起,或者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就要控告你侵吞私人財產罪。」
「如果是大的摩托車,無論是女孩子還是叔叔們,使用起來都很自如。你也試試啊!」
刑警找到專門接待海水浴客的沿海商店。如果光是「佐藤」這一名字的線索,要找到他也許還要花費更多的艱辛。但警方手裡還有強有力的證據,那就是印章的圖形。
美佐子朝牆上的掛鐘瞥了一眼。
「津坂純夫君在家吧。我們要找他了解情況,所以希望他跟我們走一趟。」
父親與母親如果知道的話,會驚嚇成什麼樣子呢!
古本是將「六年」這一時間的流逝作為防禦堡壘的。他估計,警方如果懷疑自己,就會清查他的交往網路。但是,警方只會將重點放在「現在」,調查範圍擴大到六年之前的可能性極小。
「幸好得到你啟示,才成功地找到對方的弱點,使事件得以一舉偵破。」
從車站的樓道里看到急著趕回家的上班族們,與津坂一樣,對那樣的聲音已經司空見慣。人流依然顯得很平穩。
他瞞著父母取出自己的積蓄,作為貨款的定金。但是,每月的還款,無論他怎樣節儉零用錢,也總是不夠。無奈,他決定欺騙父母,借口在私塾里補課,成功地向父母討到了錢。
那樣的傾向依然沒有出現衰退的跡象。私營鐵道與東京都內的地鐵聯接,到東京都市所需時間縮短。作為東京的衛星城市,街道的地價進一步高漲。
這一現象變成了一種啟示。理應遊離在意識之外的視覺,將一個重大的暗示送到他正在思考著的細胞里。或者可以說,是全負荷運轉中的頭腦,無意中接觸到了他的無意識領域,並極其敏感地將這種暗示捕捉住了。
「難道純夫…」
其他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匿名送到警察那裡。但是,在純夫的心靈深處,果敢的行動里往往會潛伏著畏縮的情緒。他的手指不停地撫摸著紙幣,他注視著紙幣,眼眸里凝聚著幼稚的目光。
美佐子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應該快回來了。如果晚回家的話,她會打電話回來的。」
雖然警方將嫌疑的目光對準了少年,推測是騎摩托車逃離現場的,但光靠這一點還很難查出那名少年的身份。這時,一名匿名提供情報的人,為警方送來了極其有力的線索。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你怎麼啦?呃,純夫!」
「可是,女兒還很年輕,突然要在外面過夜,你就不擔心?」
津坂毫不氣餒:「能不能考慮是古本又將情報告訴某個朋友?」
夫婦兩人黯然神傷,心亂如麻萬念俱灰。
剛才那位摩托車手,在駕駛著摩托車時,哪怕只要出現微乎其微的失誤,就會招致慘禍。
今天夜裡,我在市內的廢工廠里撿到了錢包,本來應該馬上還給你,但因為有些不便說的原因,我想借兩萬兩千元。到了明年,這錢一定還你。在還你之前,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任性。
在這起事件中,有一個人在背地裡下圈套。
「不行啊!」佐藤拒絕道,嗓音里隱含著不悅。
「你們對古本就沒有懷疑嗎?」
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車號,最多只是盤問一下就結束了。
這個叫「佐藤」的人掉了現金和印章,一定很著急吧。明天儘早交給派出所。
「不,我覺得是……」
妻子美佐子到大門口來迎接。最近她雖然身上已經有了贅肉,手臂和腰部的臌起,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可以說是主婦的雍容。
客廳里,女兒佑子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劇。她站起身來,為父親泡茶。她皮膚白皙,面頰豐潤,鼻樑英挺,嘴唇小巧而性感。在津坂的眼裡,顯得萬分可愛。
純夫下了摩托車。這時,他忽然改變了想法。

3

「這孩子,什麼都會對我說的。如果有了戀人,應該馬上就會告訴我的。所以我對佑子很放心。」美佐子啜著茶。在她那若無其事的神態中,充滿著作為母親的自信。津坂也只好聽憑美佐子的自信,將目光移向電視機。
人影沒過多久便離去了,但他也許已經看到了我們的舉動,如果他向警察報案就糟了。
放在客廳里的電視機正在解說新聞,主題是韓國的政治勢態。帶著廣播員解說聲的畫面上,顯示出政界人物關聯圖。人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同姓。
電話的內容說是求人幫助,還不如說是更接近於恐嚇。但是,不可能不去理他的。撿到失物這件事,會聯繫到無證駕駛摩托車。如果激怒佐藤的話,一切都完了。
正在那樣的時候,在私塾里認識的相原昌也告訴他騎摩托車的樂趣。兩人雖說是同歲,但昌也是外校生,即使在同一個私塾里,也屬於比約夫差的學生。兩人一下子臭氣相投起來。
「是啊!我也想向她學一學。她不斷地與各種男人交往著,性格直爽,興趣也很廣泛。但是,她不會鑽牛角尖的,有了興趣,馬上就放手了。她就是那樣的類型。」
「是啊!是很有名的人呢,和電視機里聽到的聲音完全一樣。」
佑子:叫「古本」的那個人,會騎摩托車嗎?
津坂:現在還只是紙上談兵的階段,但這樣考慮,事件就前後吻合,條理相當清晰了。當然不明確的部分很多,但以後讓警察來查吧。我們是外行偵探,如果謎底都讓我們解開了,警察會感到臉上無光的。
在夜空下,幾輛警車的警笛聲轟然響起。它的聲響也令津坂感到不安,好像不是為了勸解夫妻吵架或保護醉漢才出動的。
「非常感謝,你寄來的信,我已經收到了。」
古本毫無辯解的餘地。佐藤友弘變得更加趾高氣揚:「反正,我馬上要去警察那裡報案。如果化驗指紋,就最清楚了。」
佑子從佐藤與律子的關係開始談起。律子向英俊的佐藤投之以滿腔的熱情,如同戀人一般交往著。佐藤有一位叫「古本」的同年齡密友,近來包括佑子在內,四人常常出去遊玩。
可以說,兒子性格溫和,從來不違悖別人的意念。即使父母不在身邊,他也能夠自覺地學習。
「是嗎?那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明天來取吧。
「是啊!無論什麼樣的搶劫者,都不可能將土地和山林搬走吧。」津坂附和著佑子的口氣說著便笑了。
「你們找我們家的純夫究竟有什麼事?」出來開門的美佐子驚訝地問道。
「如果我將這件事告訴你的學校、警察,還有你的父母,你的處境就會很糟。怎麼樣啊?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錢被人侵吞,我不能保持沉默。」
「那人的確是保守黨的政治家吧。」
「這是不應該懷疑的吧。他有能夠證明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
今天上午10點,煤氣收款人走訪了被害人的家,按了門鈴沒有迴音。他為了確認裏面有沒有人,便試著拉了拉門把手,不料房門打開了。
據說,搶劫者入侵武崎家是今天夜裡8時以後。律子的父親與哥哥去親戚家做法事,預定要住一夜。家裡只有律子的祖父母和母親,還有正在讀高中的妹妹。
將車體向邊上傾斜,摩托車就能夠描出很深的弧形。當然,車手的身體也要連同摩托車一起傾斜。從邊上看來會使人直打冷戰,生怕會跌倒。但是,摩托車手就陶醉於那種驚險和人車一體的樂趣。是高中生們著迷的飈車魅力之一。
「我承認,我們闖進律子君家裡搶劫,是靠著你這裏聽來的情報。你會幫助我們的,你必須裝作不知道。當然,搶來的東西,我們也分給你。」古本如驚弓之鳥,拚命地哀求著。
純夫弄到了一輛雖是半新舊卻是他憧憬的400CC摩托車。當然,他不能將摩托車開口家裡去。朋友昌也為他準備了一個停車的地方。
摩托車手那頎長的身影,無疑是還只有十六七歲。但是,臉部整個兒被頭盔覆蓋著,一點兒也看不見。他身穿藏青色的茄克衫牛仔褲,還有運動靴。
這是他近來聽慣了的聲音,在他的內心裡絲毫也沒有引起什麼特別的感覺。也許是因為聲音很遙遠的緣故。
但是,警笛聲只是混雜在街道的嘈雜聲中,藉著涼爽的秋風,隱隱約約地傳入他的耳中。
古本沒有猜錯,他們一口應承。兩人也堅信如果躲在古本的背後,警察是查不到自己的。
「放課以後,老師把我留下來提問了,問了我很長的時間。」
喋喋不休的美佐子好像是抑制自己內心裡的恐懼似的,飛快地說著。當然,津坂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他不僅僅只是感到興趣,而且他是寫通訊的,這也刺|激了他的職業本能。
「我不能來。無論如何請你必須在那個時候一定要來的。」
——摩托車上的血痕與被害者的血型一致。而且,純夫穿著的牛仔褲大腿內側部分也沾有同樣的血跡。
警方搜集到旁證,查問佐藤悟郎。佐藤悟郎招供了,在承辦官的面前吐出了古本和守田健的名字。
津坂:純夫歸還給佐藤的錢包吧,據說在佐藤遇害的現場房間里沒有找到。但是,我覺得那個錢包其實不是被害者佐藤友弘的錢包。
津坂換完衣服,不屑一顧似地說道,在矮飯桌邊坐下。
這是毫不虛偽的本性。以前,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零花錢不夠用的窘境。他專心讀書,不需要所謂的遊樂費用。
「在電話里很難說清,你到我家裡來一次吧。明天晚上8時以後,你能來一次嗎?」
巡邏車已經追得我好苦,也許已經作了部署在查找我,這一帶的交通警察應該知道這件事。
純夫發現在道路前方30米左右的位置上有一幢建築物的黑影。那裡是一個小型工廠的廢墟,他知道那裡沒有人,那個工廠已經被放棄了。
承辦官的嘴邊浮現出含有嘲諷的笑意:「毫不畏懼呀!無論怎麼調查,他都沒有流露出膽怯的神情。他希望我們儘早查清事實真相,所以毫無顧忌地讓我們調查。」
一、殺人事件和搶劫事件,古本都是在幕後起作用。
他是在國道上賓士著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巡邏警車的警笛聲。他覺得自己也許會被警察當作超速行駛而攔下,便更加狂命地加快速度逃竄,甚至穿越紅色信號燈。會被警察追上的不安,和飈車會招致死傷的恐怖,同時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上。
津坂夫婦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在夢境之中。承辦官不斷地告訴他們的事,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令他們不時地感覺到那是現實。
——佐藤早就愛上了佑子,想將她佔為己有。但是,他對佑子君無機可趁,所以就選擇了卑劣的手段。他想將她一個人引到自己的房間里。
「呃!他有那麼自信?」津坂失聲驚道。
不料,一個星期後的傍晚,他受到了一次令他心碎斷腸的打擊。那天與平時一樣,母親美佐子去附近的超市購物,姐姐佑子還沒有從學校里回來,父親回家要到夜裡。
古本順便又將佐藤悟郎和守田健介紹給九九藏書佐藤友弘。佐藤友弘就是那個時候將名片交給兩個人的。古本拉著佐藤友弘離開了那裡,他是不願意讓佐藤友弘對佐藤悟郎的印象太深。因為從看見兩位舊友的時候起,他就知道可以將此兩人拉入同夥。
光亮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然而,無論如何也必須逃走。
純夫失聲驚訝,講不出話來。驚訝馬上就變成了恐懼,如果沒有將撿到的錢全額歸還,顯然就是侵吞別人的財產。信上沒有寫自己的住址和姓名,這不能算是完全表達了歸還的意思吧。
佑子殊死地進行了抵抗,在她精疲力竭將無力抗爭的時候,電話鈴響了。佐藤不由鬆了鬆手,佑子趁此空隙抓起手提包便逃出了屋外。
純夫:如此說起來,那個打電話給我的人還說,從我這裏到王子的公寓,騎摩托車的話40分鐘就到了。我感覺到他已經試驗過。
古本還想要有用於玩樂的錢。與工作相比,他的性格更喜歡休閑。而且,他總是夢想著能夠一擲千金。
津坂聽完后,發現了矛盾之處,便追問承辦官:「被害者將我女兒引到房間里,想要對她進行非禮。但是,在與此接近的時間里,卻將我兒子也喊去,這不是很奇怪嗎?」
下午5點,好像是暫時休息一下,但純夫沒有回到津坂夫婦的身邊。
在交叉路口的中間,一輛輕型客貨兩用汽車還在徘徊著,也許是注意到巡邏車的警笛聲,想要趁著藍色信號燈快疾地穿過去的。但是,計算上發生的錯誤,摩托車在巡邏車的前面疾駛著。
從幼年時起,他的人生就是趴在桌子上溫課。但是,一旦握上摩托車的車把,靠著發動機的力量,立即變成了超人。
「律子君這個人真的很勇敢啊!如果是我,即使被救出以後還會感到害怕,很長時間會連講話都講不清楚。但是律子卻好像很會說話,口齒很伶俐啊!」
「看來你很喜歡四方型的字吧。寄來的一萬元和印章,太感謝你了。」
這時,純夫看到黑暗中透出神秘的光亮。在廢墟的深處,有一移動的亮光閃了一下。
但是,古本想不出使這種關係發揮作用的招術。古本他們只是祈禱著希望純夫沒有發現撿到的失物與搶劫事件的關聯。除此之外,他們縮手無策。
將信投出以後,一切都風平浪靜,安然無恙。
主謀者古本手頭拮据,雖然經營著一家時尚商店,以面對女性的裝飾品為主,但資金周轉仍不通暢。
即使停放在這裏,放在路邊不太好吧。
警方的調查重點移到印章圖形的當事人身上。佐藤悟郎,25歲,失業,只是在夏天時以雇傭的身份進行臨時性的工作,居住在橫浜的磯子區。
古本在六年前通過兩人在咖啡店裡無意中的交談,看出他們擁有惡劣的品質。
摩托車的重量超過180公斤,而且又上著鎖,不用擔心摩托車會被人隨手牽羊拿走,但當然藏起來更安全。
儘管如此,他仍廢寢忘食,欲罷不能,這樣的狀態整整持續了兩天。上帝認可了他的努力,一個刺眼的閃光在他的腦海里閃現。當時,津坂的眼睛正恍恍惚惚地看著電視。
但是,美佐子表情僵硬地望著津坂。
兩人擔心著純夫的身體,默默地忍受著時間的煎熬。承辦官快步走進房間,朝他們走來,臉上毫不掩飾緊張的神情。
與他們相比——
「不是啊!沒什麼大事。」美佐子在炕桌前跪下。
警察找到佑子的名字,是因為掉在現場的一塊紅色花紋手絹,同時還打聽出被害者佐藤有個戀人是女大學生,名叫「武崎律子」。於是,警方派人趕往律子的住宅了解情況。
——佐藤這個人,會不會知道我。
他極其渴望自己能有一輛摩托車。
「果然好像知道什麼吧?」
他的神情不久也感染了家人。在進行著以下的對話時,已經僵硬了好幾天的表情也都霍然而解:
要撞車——
「我正好走過現場那幢公寓的門前,看見一名高中生模樣的人騎上停靠在那裡的摩托車離去的,他顯得很慌張,我感到懷疑,便將他的車號記下了。」
巡邏車的警笛急速地靠近。它的快速和勇猛在這一帶立即喚起了人們緊張的情緒。
「你可以按自己喜歡的去做。」純夫霍然放下心來。
哎!後面還有幾輛車緊跟而來。
「這……明天晚上我還要去私塾里上課……」
美佐子看見津坂那副慌張的神情,無奈地笑了。
純夫取出印章,放在燈光下察看。印章是非常陳舊的,字跡已經很臟,溝槽里塞滿著垃圾,雕刻的姓氏已經很難看清(在日本,用得最多的是只刻姓氏的印章)。
佑子:會給兩張名片的人……不會有吧!
在埋頭考試複習的生活里,純夫開始感到無法排遣的苦惱。他狠心拋棄升學的想法,想要逃進某個自由的天地里,這樣的願望不時地出現在頭腦里。
純夫將便箋攤開在書桌上,馬上開始寫信。
「昨夜6點以後,佑子君獨自一人拜訪了被害者的家。」
佑子:如果是受傷或不會游泳,應該不會去海邊吧。
到了深夜,佑子和純夫才終於被允許回家。雖然嫌疑很深,但還沒有足夠拘留的證據。
津坂邦之穿過私營鐵道的檢票口,來到站前廣場時,聽到不知什麼地方傳來巡邏車的警笛聲。
津坂:我覺得S是在海邊工作。比如,會不會是海邊房屋的職工。線索就是印章,將印章帶在身上,難道不會是為了在出勤本上蓋章嗎?
這個問題暫時不談,津坂緊接著提出下一個疑問:「那個在案發前後舉動詭秘的古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1931年出生於大阪,原名大谷一夫,就讀慶應大學國文科卻中途退學,後轉為吉他樂師,再轉職任藝能界經理人,曾以1966年的《四具結他》入選第十二屆江戶川亂步賞候補,及以1968年的《美談的報酬》(後來更名為《奏出死亡的結他》)入選第十三屆江戶川亂步賞候補。1970年,大谷羊太郎再以《殺意的演奏》獲得第十六屆江戶川亂步賞,繼而正式成為職業推理作家,並相繼發表以藝能界為舞台的推理小說,把本格的謎題配合上藝能界黑幕的故事,是他早期作品的獨特風格,而其他的代表作品還有八木澤警部補系列。
純夫對美佐子的話充耳不聞,粗暴地答道:「我什麼也不要。我頭痛,馬上就睡覺!晚安。」
摩托車甩掉巡邏警車以後,在小道上繼續不停地逃竄著。住宅區里沒有一個人影。
何況,另外兩個人只不過是店裡的客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交往。古本估計警方找到這兩個人的概率幾乎沒有,於是便實施了犯罪。
津坂這才對那聲音感到有些刺耳。然而,他馬上就改變了思路。雖說是在推進都市化,但津坂居住著的一帶遠離車站,許多地方還是雜木林和田地。也許是因為警力不足的緣故吧,痴漢出沒的風聲不絕於耳。
呢!有人?
「你隱瞞自己的身份,只是歸還失物的一部分,這是一種虛偽的行為,而且太狡猾了。你以為說是借,我就不會報警嗎?我不會原諒你這種卑劣的行為的。」純夫已經無言答對,神情恍惚,任憑對方說下去。
佐藤悟郎在海邊的一家商店裡工作,守田健也來那裡遊玩。佐藤悟郎穿著游泳褲,兩人交談了眼下的生活狀況。古本關閉世田谷的商店,來到原宿后一直持續至今。
他在二樓自己的房間里正專心做著英語的習題。這時,樓下電話鈴響了。他放下功課,走出房間。電話機設在房門邊的走廊里。
純夫:真的!但是,裏面放著名片和印章啊!
因此,警方調查的現狀已經能夠把握了。津坂在腦海里將推理的要點歸納起來。
兩種恐懼離去以後,純夫重又感到不寒而慄。
翌日星期日,秋高氣爽,天空一片蔚藍。
「古本洋次,28歲,6年以前一直在世田谷開咖啡店,現在原宿開著一家飾品商店。與被害者也許是賭友吧,或許是一起玩的朋友吧,反正交往得很密切。」
夜的靜寂和初秋的寒意,終於今純夫鎮靜下來。
如果將這些錢墊上,就沒有那些煩惱了。
聽說純夫是無證駕駛摩托車,夫婦倆就已經是大吃一驚。但是,更殘酷的現實在兩人的面前脫去了面紗。
「我是在擔心那個叫『律子』的小姐。」津坂用指甲颳了一下沾在嘴邊的啤酒泡沫。
也許是端上來的茶水裡放有安眠藥,佑子莫名其妙地感到懶散。佐藤看到佑子的模樣,便突然變成了惡魔狂。
上午佑子來過電話,說傍晚回家。純夫也沒有很好地吃飯,只是將自己關在二樓自己的房間里。夫婦兩人估算純夫的頭痛也許是真的。但是,純夫不想服藥,看來只是頭腦疲勞而已。
「非常感謝你啊!佐藤君。不過,我一定會還你的。」
在他們三人之間,真是有著一種奇妙的造化。古本認定,如果最大限度地利用這種奇緣,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殺害。
「我在信上已經寫了……」純夫慌忙說道。
在廢工廠里時,他們感覺到工廠外有人。於是兩人關掉手電筒,躲在黑暗裡,盯盯地注視著人影走進屋子裡后的動靜。
雪子向津坂的家裡打電話,編了一個謊話令佑子的父母放下心來。而且,讓信于休息了一夜。
津坂漸漸地開始理解事件的狀況,純夫和佑子都完全是各自進行活動,兩者相互之間並沒有任何關聯。然而,在「殺人現場」這一交叉點上,卻巧妙地聯在了一起。
純夫:兇手就連塗血跡的位置都已經想好了。在駕駛著摩托車時,需要用雙膝緊緊地夾著油罐,使摩托車在行駛時保持穩定。因此,在油罐上塗上血跡,牛仔褲肯定會將血跡吸收的。
美佐子朝著津坂露出無奈的笑容。

1

無疑,純夫會因違反校規而受到處分。在升學時的學生資料上,會增添無法抹去的污點。
「喂!女孩子晚上玩得太晚不太好吧!」
「她好像是一個很貪玩的人。作為朋友合適嗎?」
「那麼,古本自己沒有出現什麼反應嗎?」
他取起聽筒,說道:「這裡是津坂家。」
在家裡只剩下老人與女人們的夜裡,災難降臨到他們的家裡。搶劫者有兩個人,都矇著面,手中舞動著刀威嚇著她們。
「你們的女兒佑子君……」
津坂:在去私塾的路上,有一個地方車輛很擁擠吧。
純夫焦急萬分,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
父親對飈車族的憎恨比別人更強烈,母親又將純夫完全當作小孩子一樣。如果純夫說想要騎摩托車,父母對他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的話靠不住吧!他可以將情報告訴別人,自己在背後指揮。事先完全能夠設置假象,證明自己不在現場。倘若如此,古本完全可以設置一道屏障,即使警方的觸角伸過來,也不會發現他參与作案。」
如此下去,不到正月就會被父母知道。
然而,為了給家裡人打氣,他在說話時竭力使自己的嗓音顯得明快。不僅僅在外表上,而且心理上也窺現出開朗的神情。
無所事事,不知不覺地就到了下午。如果這樣閑到傍晚,對津坂和美佐子來說,休息天雖然和平時一樣過得平和,卻非常無聊。
津坂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拋下工作休息。早餐吃得很簡單,午餐去飯店裡訂菜,美佐子也從家務中解放出來。
美佐子鸚鵡學舌地問道。
——與我交談,可以減輕佑子頭腦里搶劫者那可怕的幻影。
驚嚇立即會變成憤怒和嘆息。父母做夢也沒有想到,純夫會偷偷地擁有一輛400CC的摩托車,藉著上私塾的機會騎著摩托車連夜飈車。
「搶劫事件的搜查本部徹底調查了古本的社交關係。因此,這次事件,我們搜查本部也咬著已經上了搶劫事件嫌疑者名單里的佐藤和古本,所以不可能忽視搶劫https://read.99csw.com事件的。兩家搜查本部已經聯手在調查古本的背景。」
夫婦兩人雖然知道警察的調查是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並進行大胆推理的。
不知道是誰掉的,反正先帶回家吧。
不難想象,警察首先會查駕駛證,而且追趕在後面的巡邏警車會記下摩托車的特徵,與派出所和其他巡邏警車聯繫。
有了!放著名片!
「你的看法很合乎道理阿!」承辦官淺淺地笑了。
純夫將名片上的聯絡地址記在筆記本上。為了隱瞞自己的筆跡,信封上和寫信時的字跡都特地寫得方方正正。也許心虛的緣故,信封的背面是空白的,他沒有暴露寄信人的身份。
純夫平時在背包里常備著雨衣和小型手電筒,因為這也是摩托車的附件之一。
與談論佑子時不同,津坂庇護著純夫。
據說,星期五和星期六的夜裡,他們會聚在一起成幫結夥地一直鬧到天亮。警察看來也感到很棘手,在報紙的地方版上常常刊登著有人逮捕的消息。
他打開錢包察看,裏面放著三張一萬元的紙幣,兩張一千元的紙幣。在裝硬幣的側袋裡脹鼓鼓的,打開拉鏈一看,裏面還放著印章。
只要女兒和兒子受到懷疑,作為父母的義務,總想努力證明孩子的無辜。津坂的努力得到警察的同情,警察部分地向他講了調查的內容。
「你說的這一點,我們已經知道。搶劫者趁著那天家裡人少的機會狙擊武崎家,而且看來事先知道武崎家藏珠寶首飾的地方,負責那起事件的當地警署清查了線索的來源。結果得知,是那戶人家的律子君向佐藤泄露的。也許是因為戀人關係,向他許心愿吧。」
這條平時很安靜的街道,準是出了什麼事。
家裡還有妻子美佐子,46歲,比津坂小三歲。性格開朗,擅長交際。女兒佑子已經20歲,在東京的女子大學讀書,專攻服飾專業。佑子不像純夫那樣潛心學習,因此無法考進好的大學。
也許是覺得他們兩人的交談話外有音,佑子也聳著肩膀偷偷地笑著。在津坂回到家時,佑子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此刻已經煙消雲散,恢復了精神。
但是,如果遲幾天上交的話,警察又會問我推遲上交的原因了!
純夫:我也有那樣的感覺,對警察也說了。當時我在那裡看見的閃光,好像是搶劫的人使用的手電筒發出的光。
純夫發現對方不好對付。然而,如果見一次面,不是能夠緩和一下佐藤的情緒嗎?眼下只能孤注一擲,還沒有想出其他好的辦法。
美佐子這麼說著,閉上了嘴。佑子又接過話題:
——佐藤的家鄉來電話,通知說佐藤的母親得急病,那傢伙急著趕回青森去了,所以今天晚上的麻將打不成了。我已經向佑子君聯絡過了,你不用擔心。——
緊接著,巡邏警車開來。也許是因為受驚嚇的緣故,輕型客貨兩用汽車還一動不動地停在原來的位置上。巡邏警車被擋住了去路。
「當然真的。想到你的好意,剩下的錢,我可以不要了。」
美佐子:是啊。你說過,闖進武崎君家的兩名歹徒,他們的體型全都是25歲到30歲的模樣吧。從年齡來看怎麼樣?
「是什麼樣的工作?」
不管怎樣,還是推到沒人看見的地方更令人放心吧。
「不要喝茶。有點心啊!很好吃的。」美佐子說道,但是純夫關上了拉門。
「她的確很喜歡炫耀啊!不過,佑子那樣內向的姑娘,交那種性格的朋友,不是相得益彰嗎?」
承辦官訊問棒子:今年夏天佐藤與古本去過哪裡的海濱?律子聽他們兩人談起過在鎌倉的海邊遊玩的事。警方將調查的焦點首先集中在鎌倉的海邊。
津坂:在日本,姓佐藤的人很多。另一個叫佐藤的人,為了便於理解,我們將他設為「它」,是那個S的人。印章也是S的。

6

津坂不能不產生疑竇。光是純夫的事情,他已經縮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應對是好。不料,連佑子也參与進來了。
光這部分臨時付出的費用,就打亂了純夫的計劃。如果下一個正月來臨,湊集壓歲錢就能夠填補。但是在那期間,高中學校的學費和私塾的學費已經用過了頭。
佑子與律子的性格截然相反。佑子面容清秀,但凡事謹慎。也許正是性格的差別,兩人才相互吸引,產生出親密的友情。
純夫又陡感栗然。這個叫「佐藤」的人,不僅知道純夫家的電話號碼,而且還知道他瞞著父母的另一面。
是巡邏警車在追趕著摩托車嗎?
只能將摩托車在這裏放一晚上。
然而,如果巧妙地利用佐藤身邊純夫與佑子姐弟倆的人際關係,警方懷疑的目標就會轉向別處。
二、因此,具體實施作案的,肯定是與古本有關的人。
「如果添田議員作保證,就可以放心了。」
「已經得知,佑子君也與這起事件有很深的關聯。」
純夫打開手電筒照亮著腳邊,一邊誠恐誠惺地走進建築物里。
那天夜裡,姐弟倆分別在父母親的面前說了實話。那是兩人向警察供述的內容,但親耳聽到當事人自己直接訴說,夫婦倆不得不長嘆短吁,感慨頗深。女兒和兒子各自都有著父母所不知的另一面。
大門打開的聲音傳到客廳里。
約夫抽出插在裏面的名片。裏面放著兩張薄薄的名片,兩張名片相同。名片上寫著:「服飾設計佐藤友弘」,還印著東京都北區王子五丁目的公寓名和電話號碼。
「搶劫者闖入了武崎君的住宅里呢!而且就在剛才不多時。」
「大學生活在女人的一生中是花的時代呀!我們應該給她自由,青春只有一次啊!」
純夫將頭盔掛在反射鏡上,取出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純夫已經無路可退。
「能夠抽出時間的!你不想聽我說一說嗎?如果條件不合適,你可以拒絕。」
佐藤悟郎與古本曾有過接觸,六年前兩人都住在世田谷。警方重點調查他們在那一時期里的經歷,馬上就發現佐藤悟郎在當時是當地飈車族之一,並得知古本經營的咖啡店曾是飈車族的聚集地。
「不過,佑子一晚上不在家,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地上掉著一個錢包,不像是被扔棄的,錢包的表面沒有灰塵。純夫彎下腰,撿起錢包。
「如果只是被劫了錢財,根本用不著我們瞎起勁啊!他們家裡無論被搶去多少錢財,對他們來說都是九牛一毛啊!我是聽律子君說話的口氣,才這麼感覺到的。」
津坂:那麼,我們談下一個問題。純夫進去的那家廢棄的工廠,會不會是聞人律子家的兩名搶劫的人作案后的隱蔽場所,就是他們換衣服的地方?
警察拿出手絹讓律子辨認,律子說這是朋友佑子的隨身攜帶物品,不是自己的東西。警察立即趕往津坂家,等佑子回家便將她帶回了本部。
純夫:為什麼跟蹤與摩托車聯繫在一起?
津坂感覺到胸膛里一陣悸動。這個古本才是真正的兇手!這一想法在他的內心裡漸漸地變成了確信:「你們調查古本了?」
巡邏警車堂而皇之地開來開去,只能起到防衛的作用。
來到遠離車站三公里處,摩托車才終於減低速度。到了這一帶,便已經穿過住宅密集區,眼前是一片雜木林和荒地,在遠離人家的路邊停下摩托車,熄掉發動機,摩托車手跨在車身上摘下頭盔。
佐藤已經知道古本他們的秘密。這樣的話,殺掉他更安全。但是,如果貿然殺人,警察調查的焦點就會凝聚在與佐藤關係較為密切的自己身上,也許還會重新調查那起搶劫事件。
她們被逼打開了保險箱,裏面的現金和金銀首飾等都被搶劫一空。不僅如此,搶劫者還很悠閑地在房子里進行搜查,尋找值錢的珠寶。為了逃稅而藏起來的金塊,也從養著淡水魚的水池底下被找出來。
「其實今天有一則新聞很刺|激的。」
牆壁上只留下腐朽的窗框,玻璃已經完全掉落,門框上也沒有門,水泥地板顯得空曠而深奧。木片、紙屑、從外面飄進來的廣告、舊報紙,還有枯草等,都雜亂地散了一地。
年輕人就像是被巡邏警車追趕著似的。他彷彿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故,可惜就會喪命。
津坂放下工作,埋頭在推理里。他夜以繼日地分析著,將得到的線索分別向縱深推測,又將不同的線索進行組合,或將所有的線索匯總起來分析。但是,只是不斷地失敗,沒有絲毫的進展。
這是一個非常和睦的家庭。兒子純夫是當地縣立高中二年級學生,那所學校是眾所周知的名牌學校,純夫保持著優上的名次。他既不喜歡體育,也沒有其他興趣,一個勁地專心於考試複習。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私塾里補課。
在購買摩托車時,純夫也作過周密的計劃。他經過精確的計算,借口私塾交學費,用交學費的錢和零花錢,正好可以支付貸款和汽油費及其他費用。
這個人打電話來,是要痛罵我一頓,取回剩餘的錢吧。
「我就是佐藤呀!嘿!你把錢包還給我的……」
純夫:給我打電話的,是S或他的同夥吧,一定是的。而且他們還跟蹤著我,觀察我的日常生活,所以才知道我去私塾上學。
是津坂純夫,他就是飈車騎手的真實身份。他那隱藏在頭盔底下的身姿,已經超出了他父親的想象。
在佐藤的房間里,佑子學會了打麻將,她漸漸地對打麻將產生了興趣,昨天夜裡也是事先約好在佐藤的房間里集合。佑子準時趕到佐藤的住宅,但古本和律子卻怎麼等也沒有來。
「你在想什麼呢。吸毒、或是不潔異性|交往,這些人都是與職業有關,有著特殊的群體,所以你想得太多了吧。」
津坂:會有的。比如,游泳池邊,或海濱浴場。
我決不能輸!
看這陣勢,不難想象出純夫已經受到了重大的嫌疑。津坂從承辦事件偵破的警部補那裡聽說事件的原委以後,感到事件的嚴重性,禁不住身體顫抖起來。
四個輪子的汽車不能像摩托車那樣機敏,巡邏警車在那裡停下,等候障礙物移動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里,年輕人騎著的摩托車的聲音已經離得非常遙遠。
美佐子:那樣理所當然會兩個人每人給一張的。但不會在一個人的錢包里放著兩張呀。
「但是,這是有條件的。現在,我把你看作朋友,求你一件事。你如果不聽從我,我就將這封信連同裏面的東西一起交給警察。」除了順從佐藤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古本只好認命了。
騎車竟然真的會如此爽心!
津坂堅信,佑子的變化是表示對父親的信賴。客廳里洋溢著一種溫馨的氣氛,津坂感到很幸福。
「錢包里放著兩張我的名片,而且印章的姓也是同姓佐藤,所以撿到的人錯以為是我的東西,就還到我這裏。在大海邊與他們打招呼時,我看見兩張名片都塞進了那個叫『佐藤』的人的錢包里,那個錢包我還記得。」
開始的時候,純夫還頗感不安,生怕什麼時候會有不速之客貿然造訪,這種不安的情緒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心頭。
聽到這個計劃,古本在內心裡湧出了殺意。
「那麼,佐藤有可能是搶劫者之一?」
翌日,津坂去了王子警署的搜查本部。他會見承辦官,打聽與事件有關的情報。
津坂這樣理解著,鎮定了一下情緒。朝著他居住的方向開去的公共汽車,在車站廣場前、很大的交叉路口對面設有停車站。一到晚上9點以後這個時間里,發車間隔就會一下子延長。如果趕不上,等下一趟汽車就必須要很長時間。津坂加快了腳步。
聽到佑子的話,津坂微微感到震動。面對有錢的朋友,佑子好像有自卑感。雖然津坂也希望生活能過得寬裕,但與武崎家的資產是無法抗衡的。
「是純夫回來了吧。」
這樣下去,佑子和純夫都會成為殺人犯了!
純夫開始懷疑自己也許是產生了九_九_藏_書幻覺,他不由感到一絲恐懼。他將身體轉向門框的方向,手上的手電筒光亮在黑咕隆冬的地板上描出一個圓形。他的目光盯視著這個光環。
純夫:對了。即使車輛很堵,只要是騎摩托車,也能夠在車輛之間很靈活地穿行過去,所以不能用汽車跟蹤。當然,如果是自行車,它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摩托車。
津坂終於理解了籠罩在車站前的森嚴。後面的巡邏警車一輛接著一輛駛過他的面前。
武崎家祖祖輩輩生長在這塊土地上,是從祖輩那裡繼承了大片土地山林的農家,土地開發的浪潮將無限的財富賜給了他們家。
津坂:兩張是從佐藤那裡得到的吧!
美佐子一邊哺語著,一邊站起身來。不料,電話打得時間很長。美佐子回到屋內后,已經是一副神情不安的表情。
「錢,我無論如何還給你。」純夫脫口說道。如果不說話,後果將會變得非常嚴重。
「佑子也是大人了,你沒有理由反對吧。」
純夫將腦袋伸進客廳里解釋道,父母和姐姐都毫不懷疑地點著頭。家裡對純夫的信賴度是絕對的。
「是不是佑子打來的?」
他當然知道會因為違反交通規則而受到警察的處罰。同時,他還有另一種害怕,就是純夫就讀的高中學校里禁止使用125CC以上的大排量摩托車。而且,他還是無證駕駛的「老慣犯」。
呈直立狀態靜止的摩托車簡直像要向右邊倒下似地猛然深深地傾斜,同時前輪也向右改變方向,敏捷地開動了。這是直角拐彎的技巧。
「有什麼事?如果我能夠辦到,就一定幫你。」見佐藤如此寬容,純夫希望自己應該回報他。
在不久前再次見面時,古本對他們的記憶在頭腦里蘇醒了。古本相信,如果讓他們兩人去干,一定會趨之若騖的。
希望能夠找一個安全的夥伴。
挫折感使津坂的腳步變得沉重。古本顯示出絕對的自信,警察久攻不破的石壁,難道靠自己個人的力量能夠打破嗎?
津坂雖然與兩輪摩托無緣,但這是他最近才得到的知識。有一段時間,這樣的摩托車在飈車族中是最吃香的。
「他本人堅持說沒有告訴過別人。」
一連串悲慘的情景掠過津坂的頭腦。
很明顯的連續障礙急轉彎!
「我回來了。」
這比聽音樂更有助於學習。
警車開到設在北區王子警署里的殺人事件特別搜查本部。純夫立即被帶往審訊室。津坂夫婦兩人也被隔離開來,分別在其他房間里接受詢問。
「如果不是那樣就好,但……」
佐藤提出兩個條件。第一,這封信是他們作案的物證,古本用五百萬元將這封信買走。就是說,作為分贓提供情報的費用。
「一定是佑子打來的。也許今天要晚回家了。」
這正是他在上私塾回家的路上思考的。增加補課課程這一謊話,不僅僅在金錢方面,還擠出了秘密的飈車時間。然而,儘管如此,他還必須急著趕回家。
「你完全具備駛車的能力,而且你的悟性令人欽佩啊!」

8

在閑談中,佐藤將律子說的話告訴了古本。古本決意將它佔為己有。但是,自己投身進去,警察順著信息傳播的途徑,馬上就會找到他。
——純夫讓被害者抓著把柄。為了那一件事,讓被害者喊到現場。這可以成為殺人的動機。
津坂想起此刻正要趕回自己的家。他的內心裡浮現齣兒子純夫的面容。
星期六的晚上,津坂回到家裡也已經是9時半左右。
純夫將錢包、印章、兩張名片,還有一萬元紙幣用紙包好,然後將紙包裝入一個大信封里。就是說,純夫決定除了留下一部分現金之外,剩下的全都歸還給失主。
夫婦兩人急急地換好衣服,一起同行。兩輛全封閉的警車停靠在不顯眼的地方,夫婦兩人與純夫分別坐上警車。
津坂:你從來沒有感覺到吧。就是說,跟蹤你的人也是騎摩托車的。
純夫關上發動機,窺察著門內的動靜,感到頭皮有些發麻。但是,他立即拋棄猶豫,推著摩托車走進雜草叢生的工廠里。
古本得知后也驚慌失措了,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挽回。如果喧鬧起來,反而會被人發現搶劫事件與錢包的關聯。兩人只能默默地觀察著純夫的動靜。
守田健提出。這天夜裡他正好騎摩托車。於是,守田健跟蹤著純夫一直到他的家裡,見純夫不像是報案的模樣,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
純夫推著摩托車,沿著水泥圍牆污垢的內側走去。雜草和碎木塊纏著摩托車的輪胎和他的腳,使他無法走快。
那些飈車族真讓人討厭。
「好吧。我接受你提出的這兩個條件。」
津坂看到巡邏警車行動遲緩,重又感覺到摩托車的機敏。在日常生活中,年輕人抵擋不住成年人的權威,但只要一騎上摩托車,立即就能夠發泄胸中的積憤,睨視著成年人駕駛的汽車或卡車向前衝去。
「佑子說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不!換句話來說,這個交叉點也就是佐藤這個人。
津坂的職業是通訊員,挑選出具有社會性意義的主題進行調查,寫成報告後向雜誌或報紙投稿。最近,他正在就東京都內飈車族的現狀進行採訪。因此,對摩托車的了解也漸漸地全面起來。
津坂道謝以後離開了警察署。剛被拋進事件的漩渦里時,津坂只感到驚詫和絕望。但是現在,他終於找到了救助孩子們的方向。
純夫:是啊。即使自己不騎摩托車,也會有過接觸。
一起玩樂的朋友佐藤友弘找到了武崎律子這位能夠出錢的人。古本看出他們兩人裝得像是一對戀人,但佐藤只是利用律子用她的錢玩而已。
津坂在內心裡喃喃自語著,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腳步變得輕鬆了。
儘管如此,摩托車好不容易推到了離大門5米遠的地方。純夫在車把手上加上鎖,將頭盔掛在摩托車上,取下裏面放著私塾教科書的背包。
摩托車迅速遠去,只留下轟鳴聲。
出了什麼事吧?
總算甩掉了。
但是,出現了事先沒有想到的臨時費用,騎摩托車賓士著時,與轎車發生了碰撞,對方汽車的后擋板上被撞出了一個凹坑。
警方立即沿著這一推測展開調查,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通往真相的道路。
津坂只是這麼講了一句,神情萬分沮喪。
警方立即根據車號查找那輛摩托車。在崎玉陸上運輸局的底賬里,出現了「相原昌也」的名字。承辦官馬不停蹄地趕到昌也那裡。但是,他只不過是名義上的車主。從他的嘴裏吐出了「純夫」的名字。
純夫忽然想起什麼,便開始仔細地察看錢包。他想到錢包里有沒有放著能夠證明失主身份的東西。錢包里有地方是放名片的。他用指尖打開插口窺察著。
「其實,與這起事件有些關聯的武崎律子君,前一天有兩個搶劫者闖進了她的家裡。按我的感覺,那起搶劫者闖入事件與這次的殺人,不會沒有關係的。」
津坂:他們察覺到你正走進廢工廠里,便關了手電筒。而且,他們擔心你發現了什麼,心裏感到害怕,便跟在你的後面。
她受到丈夫的感染,露出白牙微笑著。
純夫改變了主意,不能貿然地將錢包上交,也許只能過幾天等警察淡忘了那件事以後再上交。
雪子的父親是外交官,此後去海外赴任。雪子的母親也跟隨丈夫去了海外。雪子現在住在都內世田谷區的祖父母家裡。
津坂下了公共汽車,朝著商品房密集的區域里走去。用不了5分鐘,便走到自己的家門前。住宅雖然顯得很小巧,但一看見綠色成蔭的小院,工作的疲勞頓時消失,心情霍然平靜。
無論怎麼看,都不能斷定這是事出偶然。因此,警察根本就不相信姐弟倆的供述。
「呃,什麼?……」
津坂:其中一人是赤|裸著身體,因此就交給同伴即S了。但是S後來忘了給另一個人,所以S的錢包里就有了兩張名片。
若在原來,他應該會欣喜若狂的。他的全身充滿著鬥志。
「剛才在車站前看到摩托車飈車,一定是高中生吧。好幾輛巡邏車在追他,但那個年輕人也不甘示弱啊!」
律子來家裡玩的時候,津坂也見過幾次。她化妝很濃,而且穿在身上的是與女大學生的身份很不相符的昂貴物品。雖然性情不壞,但言語之間常常會流露出炫耀自己家裡富裕的神情。也許是津坂的偏見,他感覺到律子的家裡充滿著銅臭氣。
「別的日子不行嗎?」
「我已經擠不出時間了。我在上學,還要去私塾補課。當然錢很吸引我,但……」純夫憨厚地說了實話。
古本男選時間與兩人見面,闡明了自己心裏的打算。不出所料,佐藤悟郎和守田健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到手的情報是準確的,搶劫成功了。
「簡直不敢相信,真的會有那樣的事?」
三、但是,那種關聯屬於不是靠警方的調查就能輕而易舉地查出來的類型。
一旦得到靈感,不用多少時間,就能夠將片斷性的線索組合了起來。大約兩小時左右,就產生了推理的思路。
佐藤悟郎和守田健在實施搶劫之前,還在附近進行了觀察,在不遠處發現有一座廢棄的工廠,於是便決定將它用作作案以後的隱匿場所。當天夜裡作案以後,兩人首先逃人廢工廠里,暫時將搶來的東西藏在這裏。他們害怕帶著搶劫得來的物品逃跑,會受到警察的盤問。
美佐子堅信是什麼地方搞錯了。純夫最近沒有去過東京都的市區內。
這也許是歪理,但純夫還是將騎車的速度與考試聯想在一起,鑽牛角尖的性格使他騎車的技巧大幅度的增長。
津坂:當時與佐藤初次見面的人,有兩位。所以佐藤就給了兩張名片。
沿街的水泥牆有一半已經倒塌。但是,如果裏面停放摩托車,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
收款人走進換鞋的地方呼喊著住戶的名字。他從走廊垂簾的隙縫間,看見裏面有一個躺著的人腿,躺著的身姿似乎極不自然。收款人吃驚地跑進房裡,走近他的身邊。發現是一具慘害致死的屍體,頭部出現烏黑的淤血。
車身在與轟鳴聲形成一體的高速發動機上顯得非常龐大。津坂從黑乎乎的油罐形狀,飛快地判斷出是擁有400CC排氣量的豐田的霍克Ⅱ型。
「請問……你是哪一位?」對方說話的含意,純夫一下子還無法理解,便反問道。
津坂頗顯費力地問道。純夫與事件的關聯,他好不容易才剛剛能夠理解,但佑子應該是無關的。
「是我同意的,你儘管可以放心。」
所以不是在游泳池裡,是在海邊。
「我們當然已經調查過了。但是,他顯然有很明確的不在證明。即使從感覺上來說,也是清白的。但是,佐藤無意中將律子君那裡聽來的武崎家的內情告訴過朋友古本。這是在佐藤生前因搶劫事件而接受調查時,從他嘴裏得到的證詞。」

2

「你是純夫君吧。」聽筒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瓮聲瓮氣,聲音很不清晰。
純夫站在水泥地上,回憶著剛才透過窗框看到的光亮的位置。廢工廠內傳來蟲鳴聲,根本沒有人的氣息。
津坂走過交叉口,加入等車的隊列里。剛才飛駛過去的摩托車的排氣聲,還在他的耳際迴響著。

7

在這樣的狀況里,無論怎樣鼓勵自己,都已經沒有心思學習。無論怎樣焦急,都只能是瞎折騰。
奇怪啊!剛才的光亮是什麼呢?

9

「武崎君?」
純夫站在大門口面無血色,眼看就要站不住了。美佐子也倚靠著似地望著津坂。
「我有作業。」
津坂提出的疑問,首先就是:「律子與古本是不是沒有如約去佐藤的房間打麻將?」
「律子君平時就是很活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