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多數人如同沈南謝安這樣，只是普通人，普通的存款普通的運氣。

難道是我眼花了？

「兩天前，第二封郵件又來了。」

車子很好找，因為直接停在路邊，是一輛路虎。

重要時刻謝安突然退步，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

「醒醒。」

謝安將另一罐啤酒也拉開來啜了一口：「我能想到的嫌疑人就幾個，包括你，小陳，幾個投資人。」

中午時沈南直接對眾人道：「對於大家的擔心我也明白，現在我就先去找謝總，工作一切照舊，業務聯繫拿捏不住的找我，產品研發和優化不能停，有任何問題打我電話。」

有的棺材敞開著，像沈南一樣的人從裡頭迷迷糊糊坐起來，更多的緊閉棺門，裡頭躺有閉上雙眼的人，口鼻被包裹著液體的呼吸器罩住，彷彿在進行漫長冬眠。

他對公司情況不聞不問，也沒有電話打來，郵件沒有動態，導致搭檔沈南很不適應。

「他媽的……我看到自己從一個棺材里彈出來。」

小陳稍微鬆了口氣。

登錄郵件時發現網路斷開，更是讓沈南有些煩躁，招呼旁邊的網路維護人員小陳。

這話讓沈南一愣，繼而笑道：「想什麼呢，謝總是有些重要私事要處理。」

沈南推開那扇本該有鎖鏈鎖住的門進去，又帶上了門，大概一個小時后從裡頭出來。

可回來之後當天謝安就覺得身體不舒服，身體肌肉疲倦無力，整個人打不起精神來，而且特別嗜睡，老是覺得精力缺乏，讓他根本無法處理事務，只能夠在家休養。

他睜大眼。

謝安喃喃道，沈南從沒見過搭檔這麼無助和惶恐過。

他心中煩悶。

沈南當然清楚。

「最近這邊網路不太穩定……電信公司說是在更換設備……」

謝安一雙眼睛充斥著血絲，胡茬讓他嘴角一圈多了層青皮，眼角都是疲倦，嘴唇發乾起皮，他就像是一個不眠不休在沙漠中走了幾十公里的旅人。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做了什麼事。

才適應了真實世界灰暗色調的沈南還有些感官遲鈍，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他看向那不斷往上蔓延，佇立在天地之間的巨型建築，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沒有望見頂端。

他們並沒有覺得悲傷或者是痛苦，因為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難。

他聲音放低。

故都說創業是一個勇敢者遊戲。

「我知道。」

停下車，謝安毫不猶豫獨自前往，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決斷和魄力，優點的另一面也容易衍生成獨斷專橫。

是謝安的簡訊。

可接下來的事卻讓沈南毫無頭緒。

他嘴唇微張，卻說不下去，彷彿下面的話對他而言是某種難言之隱。

「然後的一件事你也知道了，融資問題。」

XX小區正好就在對面。沈南穿上外套推開門，一路出了小區，街上空無一人，只有寂寥慘白的燈光還有冷絲絲刺鼻的深夜涼霧。

當日期到昨天時，果然謝安出現了。

這次謝安沒有再猶豫，迅速回了一條郵件。

謝安退而求其次，想要搞清楚對方的「通牒」具體含義。關鍵詞無疑是「餘額」和「降落」兩個字，創業者的敏銳讓謝安將第一個詞頭看成更重要的那部分。

聽到這裏，沈南有些明白謝安的意思：「你是說……這些和那封郵件有關係？」

沈南終於醒悟過來。

謝安有些疑惑，為什麼會是心理醫生？而且裝瘋賣傻？

不過沈南出於謹慎還是想方設法「活動」ｈｔtｐs://rｅａｄ.9９csｗ•ｃｏｍ了相關人士，看到了這幾天關於雜物間外面的監控攝像頭。

很快對方再次回信。

怎麼同應該已經起疑心的謝家父母解釋，怎麼處理公司的事，應不應該報警，公司是轉讓還是繼續勉強掙紮下去。

沈南靜等下文。

那是一個兩千年開發的老住宅區，謝安在裡頭租了兩居室，其他身家都砸入公司裡頭。

「謝總是不是……跑路了？」

業內由於創業期太過於緊繃而自殺、精神崩潰的不在少數。

主動撥電話過去，謝安有些心不在焉說他沒事。

青春，財富，希望，意識。

那棟寫字樓里是一個年輕的心理醫生，正在播放著莫扎特的音樂，看著書。

這就需要第二點，第二點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充足的餘額。

翻找了半天，沈南一無所獲，只找到謝安和女朋友的合照。

這讓沈南更是擔憂。

他看向沈南：「那是一種很小的棺材，我從那個小棺材里彈出來，周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到處都是棺材，有的打開，有的關著，然後有個人就在我耳邊說，餘額不足……將要進行第三次降落。」

是一個匿名發件人，裡頭沒有附件，只一段話。

「有沒有煙？」

他小施手段，讓財務提前將這個月的工資發給眾人，避免大家情緒不穩。

可對方願意交流說明對方肯定有所訴求，不像是純粹報復性恐嚇。

小陳趕緊解釋說，雖然沈南和自己年紀都是二十三歲，可人家是合伙人，脾氣再不好自己這個員工也得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謝安和沈南一起創建了公司，謝安作為老闆、大股東以及大方向運營人，沈南則是管控具體公司業務。謝安是個控制欲強的男人，一切事件都講究「計劃」，甚至有時候會透出一些剛愎自用，和沈南有過幾次意見衝突，也都毫不意外以自己為中心。然而沈南並不介意，創業之初需要的也是這樣能夠做出明確決斷的人，沈南和謝安切入問題角度不同，存在分歧難免。

「你說。」

從個人感性來說他相信謝安肯定是遇到了一個大麻煩，否則一向要強好勝的謝安不會表現出那麼惶恐無助，可理性又在提醒沈南，從頭到尾謝安全是自己在演獨角戲，沒有任何實體證據，實在無法取信。創業壓力之大外人很難理解，尤其是謝安沈南這樣一開始就不斷蒸蒸日上，爭取到了那百分之一生存空間的人，更是害怕失去和失敗。

沈南站起來，打斷道：「那都不是真的！你清醒一點！不過是精神上幻覺而已，好好休養，別胡思亂想，那個所謂的心理醫生也是有問題的。」

沈南拖著疲憊的身軀開車回到公司，眾人已經下班，黑漆漆一片。

「好啊，不過看是隨機出生到騎士還是農民還是難民，國王和貴族我們估計是沒那運氣……如果是異教徒和女巫就麻煩了。」

「走吧，先去搬磚，才賺得到足夠餘額。」

他急匆匆跑出公司開車趕往謝安家，抵達后他看到門斜開著，根本沒鎖，裡頭人去樓空。在屋子的茶几上放著謝安留給沈南的股權轉讓合同，上頭有他熟悉的簽字。

沈南猶豫了一下，謝安大學時就已經戒煙，他肺不好。最終九九藏書沈南還是將自己的煙遞過去。

「不，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很確定。」

——沈先生，您的餘額不足，第二次降落將開啟。

沈南和謝安之間有經營路線分歧，小陳則是有技術環境支持，幾個投資人則是對於沈南的強硬一直有微詞。

大概是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放鬆，或者是避開耳目？

沈南停下腳步坐回去。

「算了……我大概是腦子出問題了。」

老人倔強咬定裡頭沒有人，因為他從來沒看到有人出入過，他就住在隔壁。

「郵件給我看看。」

謝安仰起頭，靠在沙發上。

運氣不好沒有隨機到好的出生點，餘額充沛也能夠讓夢境不斷發酵上揚，最終完成一段精彩的逆襲大劇。運氣對於這部分預算充足的人來說只是開頭容易與否罷了，不少還更喜歡以hard模式開局，更覺有成就感。

誰跑路也不可能是謝安，他可是這艘船的船長，身家都在船上，而且以沈南對謝安的了解，他性格固執嚴厲，卻是個能擔當的男人。

「不用，我告訴你。」

——謝先生，您的餘額不足，第二次降落將開啟。

——餘額不足是什麼意思？

監控視頻之中有謝安和沈南昨日前後進入小區的畫面，晚上沈南離開的樣子，持續到今天沈南抵達的情景，中途沒有謝安外出的蹤跡。

謝安是個工作狂，不在公司就是在外面應酬和到處招徠業務，幾天前他給自己放了個假，目前已經超過三日，兩年內尚屬首次。

他將小陳叫過來：「我記得你說過，公司的郵件系統能夠屏蔽外部各種垃圾郵件，為什麼還會收到這種東西！」

沈南終於徹底回到了真實世界。

地方確實是有，可那個地下室根本沒有人，用一根很粗的鎖鏈鎖住。

看到沈南神色稍緩，露出習慣性笑容，小陳咬咬牙：「沈總，能問個事嗎？」

今天謝安依舊沒有出現在辦公室，沈南打了通電話。

沈南只能解釋。謝安的確很少回家，一個月大概回家住一天，剩餘要麼住外地酒店，要麼在公司湊合一夜，不過他很注重個人儀錶，總能夠打扮得體，讓人看不出他是熬夜或者躺在沙發上將就。

看著謝安不像是精神錯亂或者陷入癔症，沈南嘴角動了動，「去醫院看看」這句話卻說不出口。

「我明白過來，降落就是指生活開始下降……第一次降落我精神和身體出了狀況，第二次降落公司出了問題，第三次我不知道會有什麼麻煩……」

沈南猛地睜開眼睛，口鼻里某種液體讓他劇烈咳嗽起來，咳得他肺痛。

他臉上顯出奇特的平靜。

嘟嘟嘟——那頭沒接。

他不知道一切該怎麼收尾。

繼而老人帶著懷疑的目光打量沈南，讓沈南有些無奈。

沈南打電話過去，謝安手機已是空號。

一是運氣。

「沒有。」

死亡並非怯懦，只是太失望和沒有耐心。

——我把公司股權轉給你了，電子檔發到你郵箱，原本在我家。

「……忘記你給我說過，這幾天我忙得腦子亂了。」

轉瞬謝安就拿定主意，要麼是自己妄想症，要麼是真的被人針對整蠱，不論哪一種留下都是更能夠接近真相的選擇。

沈南和自己一起創建公司，卻只是小股東，而且基本上決策與話語權都在自己手中。兩人之間風格看似契合，一剛一柔，其實雙方分歧從未斷絕，只是依靠互相克制和對公司上正軌的想法在支撐著。回想起來，最近身體不適完全可能是有人在公司htｔps://reaｄ•9９csw•ｃoｍ自己的咖啡里做手腳，被小孩撞上也完全可以是完美設計出來，那個人必定對自己很是了解……

謝安還在小區內？

沈南匆匆跑到謝安屋裡，看到衣櫃裡衣服掛得好好的，沒有開車，也沒有攜帶必備品……他更是緊張。

如果是謝老闆，估計又要說他的口頭禪「我不要理由，我要結果」。有時候小陳會和其他職員偷偷私下議論，如果沈南當老闆應該氣氛會好很多，謝老闆的「獨裁」嚴苛霸道方式居然能夠讓這個創業公司存活至今，一度甚至被各路人士看好，簡直是個奇迹……

謝安突然撩起自己的褲腿，上面有一道長近十厘米的傷口，現在已經結痂，周圍皮膚也還有些發紅。

——沈先生，您的餘額不足，請做好降落準備。

說著沈南起身。

好累。

謝安拍了拍他肩膀。

果然沒多久謝安猛地站起來，有些緊張又痛苦地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眉頭緊鎖。

「那會不會影響公司正常業務？」

「不知道。」謝安用指頭點了點煙頭，讓煙灰落入他只喝了一口的啤酒罐：「這件事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所說屬實……」

眼前是一個形態有些乾瘦的男人，從面目還依稀能夠分辨出謝安的輪廓，他穿了一件藍色外套，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制服。

謝安腦子裡反應的第一個情緒是憤怒。

打電話給他家旁敲側擊，謝安爸媽也並不知情。

是自己沒有打點好某些利益人士，還是公司賬戶出了問題？

「你少抽點。」

「樓下，一個騎自行車的小孩子給我掛的，我精神不佳不敢開車，回家路上只好又去了醫院。」

沈南笑著說：「我朋友住在裡頭。」

講述到這裏謝安突然停下來，再次猛烈地吸了兩口煙，將燃盡的煙蒂丟入易拉罐內，煙火觸水發出滋的一聲。

日期是昨日凌晨三點。

美夢這種昂貴東西需要兩種東西來支持。

謝安慢慢走到冰箱處，翻出兩罐啤酒，拉開一罐喝了一大口。

「這是哪裡……」

謝安理了理下垂的劉海，眼下黑色素增多不少：「說到哪裡了？對，餘額不足，最後那人給了我一個地址，想了又想，我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估摸著應該是對方和我談條件的場所……」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臉色有些憔悴的年輕男人走過來。

沈南勸說。

謝安沒有正面回答。

加之公司人數原本就只有十人，創業型公司最怕的就是內部不穩定和失去向心力。

他打開電腦準備處理今天未完的事務，置身空蕩蕩環境，下意識瞄了眼謝安的晦暗房間，心中有些孤獨。

這些字眼完全和謝安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樣。

他想得很清楚，對方通過恐嚇的方式來整自己，要麼是投資方某人，要麼是公司相關人，總之都是利益相關人士。詢問對方身份毫無意義，匿名郵件本身就表面了對方「隱匿」的意思。當務之急是和對方達成協議，知道他的目的比其他都重要。謝安心裏有了個大概猜測，要麼這個人是投資方某人，要麼就是……沈南。

「你先睡一覺，明天我再來找你。」

他徑直開車趕到謝安所住小區。

地址是在某寫字樓的地下室里。

沈南點燃一根煙。

就在此時，屏幕閃爍了下，第三封未讀郵件出現。

沈南看了看時間，正好是凌晨三點。

沈南舉目望去，所見之處都是看不到邊際的鐵棺材，只有遠處有一座直插雲端的高塔，正有一群蜘蛛一樣的機器人在往上九_九_藏_書加高著。

沈南揉了揉額頭，他有些不知道該相信誰。

「那是『蜂巢』，你腦子還沒回過來嗎？意識隔斷做得還真好……」謝安努了努嘴：「我們以後要搬到那裡去，空間利用率更大，這些相對還算寬敞而看得到天空的房子將會給新生孩子們，避免他們過於壓抑導致精神疾病。」

「所以你這幾天沒來公司，是想要搞清楚暗中的人是誰？」

——你要什麼？

接下來幾天沈南都是惴惴不安，隨時關注著新聞，害怕搭檔的屍體在某處被找到。

謝安嘆了口氣：「原本是有的，拍照也好，郵件也好，只有包含『餘額不足』的信息，都無法被其他人看到確鑿的證據。這才是整件事最麻煩的地方……」

——對不起，謝先生，您的餘額不足，請做好降落準備。

謝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謝總的確找我說過那封郵件的事，不過我在他電腦上沒看到，也沒有查到有外界數據接入的痕迹。」小陳說，「後頭我還專門查過，沒有發現遭到網路攻擊或者木馬，可能是謝總看錯了。」

路過有個老人看了看一身西裝的年輕人：「裡頭沒人住。」

因為是老小區，樓道內並沒有監控設備，沈南樓下找到了謝安的車，可他人卻彷彿人間蒸發了。

謝安用滑鼠在裡頭選定，發現也沒什麼隱形字跡。

由於沒有充足人手，公司並無文員這個職位，需要的話哪怕是謝安也得自己去茶水間自己泡咖啡。

走錯一步，說不定你就莫名其妙走上天台，在極度負面情緒擠壓之下縱身一躍，逃出遊戲。

乾屍版謝安抱怨道。

「我知道，你覺得我大概是壓力過大導致現在精神失常，產生了幻覺。」

在老人驚愕的目光中，他摸出鑰匙擰開門，讓沈南進去后啪嗒一聲關上。

「不會，不會。」小陳擺擺手：「只是今天有些丟包……」

沈南腦子裡一陣陣眩暈，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個「棺材」里。準確說是一個棺材狀的狹小金屬容器之中，而這容器嵌入泥土之中，裡頭各種軟管看起來就像是章魚的觸手。沈南下意識將手腕上纏繞的軟管扯下，只覺得一陣輕微刺痛。他搖搖晃晃站起來，發現周圍遍地都是「棺材」，一個緊挨著一個，將原本土地變成了一塊塊緊密相連的金屬拼接物。

運氣好的，出生點隨機到極好的背景家庭，一路自然平坦順利，春風得意。然而這種環境隨著餘額不斷銳減會導致「下降」，即夢境衰減，從美夢到尋常再到噩夢，慢慢降落，直到跌回現實。

說這話時謝安表情絲毫沒有波動，只是一口一口吸煙：「如果我和你調換位置，可能比你還直接，直接讓你休個長假，去醫院看病。」

無法被證實的詭異郵件，被上鎖的地下室，驟然的生理下坡……這些看起來更像是對於前期走得過於順利的謝安的迎頭一棒後續化學反應。

結果謝安再次刷新頁面，那條奇特郵件消失無蹤，彷彿從來沒出沒過。

物業人員也疑惑不解，說那裡明明該鎖住的，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那天有個修理工從裡頭拿了備用梯子和木料，去修理一處天花板，因而大門是打開的。

「沒事，沒事。」

「下次咱們試試中世紀雙人副本？戰亂年代的人生便宜很多。」

沈南突然想起，兩天前小陳就提醒過自己，還在公司郵件系統里發布過通知，說這兩天網路可能不太穩定，存在丟包的可能，讓大家不必擔心。

憑藉雙手得到自己的做夢權利，再公平不過。

兩https://read.99csw.com人走向那棟最終將包裹起他們的巨大蜂巢。

沈南問。

裡頭有個女人朝他點頭：「沈先生，時間到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喊。

這才是真實世界，之前那不過是一個「美夢」，足夠的充值換來「美夢成真」，越是高級的夢想越是需要付出更多價值。沈南和謝安不過是經歷了兩人聯機的「美夢副本」，如今餘額不足，自然被彈了出來。

耗盡電的手機插上充電寶再次開機，沈南發現了兩封未讀郵件，匿名發件人。

沈南明白，小陳的話包含了其他人的擔憂。向來勤勉的人突然消失，難免讓人不安。

沈南敲門，半晌沒人開門。

證明他所說不完全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而是他真有來過。

工資到賬永遠是最誠意的安撫。

沒有了謝安，沈南一個人要當兩個人用，公司的事讓他更是疲倦，既要安撫眾人又要努力去洽談業務尋找投資方。

原來如此！

郵件滴滴聲讓謝安立刻切換界面，點開。

見有人來，醫生彬彬有禮：「歡迎，謝先生。」

對方回信了，裡頭卻是空白。

煙頭被點燃，紅光在謝安手指之間隨著他呼吸而發亮、變暗。

沈南詢問了物業人員，被告知那裡完全是一個雜物間，根本沒人在裡頭。

「餘額不足了，唉，這次運氣真差。」

沈南詢問。

沈南立刻眼神銳利起來：「誰發的？」

沈南神態凝重。

「現在的生活都是花費了巨大代價買來的……一旦餘額不足就會降落……就會降落……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想不起其他事……不過我知道，不是假的……」

在醫生的幫助下他躺下來，慢慢閉上眼睛，被對方所催眠……

沈南讓保安幫忙調取了前後門的攝像——既然沒駕車，謝安只有這兩扇門能夠出去。

長長呼出一口白氣，謝安的臉隱藏在迷霧之中：「四天前，我收到一封奇怪郵件。」

在這個「密室」一樣的小區內，他消失了。

膽小也表明不容易亂來。

小陳是沈南親自面試招來的人，對他沈南還是比較放心的，應屆畢業生，人比較實在，就是有些膽小。

點開郵件，裡頭寫著——XX小區外，車牌號粵B542X2。

日期是兩日前凌晨三點。

手機突然亮了。

「你到底遇到什麼麻煩？」

「那是……」

「所以我不能去公司，公司的人看到我的樣子就更糟。」

將搭檔安慰上床休息，沈南將謝安女友叫來，告訴了她事情大概，讓她照顧謝安，而後迅速開車前往謝安所說的寫字樓地下室。

謝安躍躍欲試。

餘額不足，美夢完結。

小陳有些惶恐。

幾個股東突然撤資，導致公司壓力陡增，他不得不拚命去用訂單的首付金彌補財務上的巨大缺額——那時候謝安都沒有出面，讓他在公司再也坐不住。

沈南突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恐懼，他扭頭想要逃走，卻渾身失去力氣，就彷彿後面有一個巨型的吸塵器正將他身體里的一切給吸走。

謝安內心嘀咕，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也有一部分剛烈的人直接自殺out，放棄了原本較差的境地，重新充值進入下一段夢境。

眼下關鍵是兩人正在聯繫一筆大單，這單子涉及到公司是否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別浪費時間了，走，該去賺錢充值。」

謝安翻出自己手機，打開圖庫遞過去。

不過看搭檔的樣子休息應該是第一要務。

是一個本市地址。

「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