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和欣悅結婚的第二年，他是欣悅的初戀。有時候，每當她鬧脾氣，杜洪濤都覺得，可能跟欣悅之前沒什麼感情經驗有關係。

杜洪濤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欣悅滑了接聽鍵，開了免提。

「那接了。」

「接了吧。」欣悅說。

打開免提。

聲嘶力竭。

「別以為我不知道，受不了了吧？」

「怎麼了又？」杜洪濤沒進卧室，依舊站在那裡。

杜洪濤終於沒熬得住，去把欣悅求了回來。

「呵。」欣悅從鼻孔里出氣。

「你現在就給她打電話。」欣悅把手機遞到了杜洪濤面前，「你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一時間，客廳有點安靜。只有杜洪濤吃面的聲音。

「你護著她？」

癱到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下來，只不過哭得安靜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

油潑面，幾塊牛肉打尖，淋了好多辣椒油，面里還放了幾顆青菜。

沈璐剛熱起來的心，像被潑了盆涼水，一時有點懵。

欣悅有點喪氣，說：「你怎麼就不懂呢？」

欣悅正要把手機還給杜洪濤，看到來電顯示，皺著眉頭咂了咂嘴，說：「喲，鍥而不捨啊。」

他從後面抱住了沈璐，手觸摸到了她豐|滿的胸部，下面立刻有了感覺。

打開門之後，燈還亮著。欣悅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杜洪濤。抱著肩膀，把頭別向一邊，喘著粗氣。每次都這樣。杜洪濤心想。

杜洪濤看著欣悅，看著她淚如雨下。

……

「我挺有興趣的，你心裏有鬼？」

欣悅原本是要坐起來的，聽到這裏，又重新坐了回去，說：「你給我老實交代，今天和誰出去了。」

杜洪濤有點受夠了，沒再回復，把手機靜音扣在了桌子上。

敲開門之後，沈璐手裡正抱著孩子餵奶，胸部露在了外面。

杜洪濤在客廳里看電視，聽著廚房裡傳來的炒菜聲，忽然對生活充滿了感恩。作什麼妖呀，愛什麼愛呀，有媳婦，有家，將來再要個兒子，這輩子就值了。還求什麼呢？

……

杜洪濤說：「外面下雨呢，也別太麻煩了，我就是想吃你給我做的油潑面。」

沈璐邊拍著孩子，邊說：「有什麼好怕的，除了你也沒人會來。」

杜洪濤盯著沈璐給孩子餵奶的胸部，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沈璐老了，上學的時候就比他大兩歲，如今生了孩子之後，臉上雖然還化著妝，但明顯能看到皺紋了。

杜洪濤聽得出來，欣悅的語氣有點軟了，心裡頭繃著的弦微微鬆了下來，說：「不回了，沒好事。下這麼大雨呢，真回了你說去還是不去？礙著老同學的面子。」

……

「我說你不敢承認的話。」

「我給你打電話你看到了嗎？」

「我求求你，別老疑神疑鬼行不行？」杜洪濤的眉頭皺了起來，想早點從這種氣氛中逃走。

這個時候，欣悅做好了麵條端上來，把筷子交到他手上。

「懂什麼？」

杜洪濤躲在卧室里，聽到了欣悅的哭聲，掏出手機，檢查了一遍所有的信息，看到沒有了沈九*九*藏*書璐的，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身體的感受，總是比這些有的沒的想法要快得多。

杜洪濤趕緊走進去把門關上，說：「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那個時候可真好啊。

杜洪濤說：「我看孩子呢，他睡了吧？」

杜洪濤心裏起了毛，大聲說：「我他媽對天發誓，今天要是有什麼女同學在場，我去死，我全家都死！」

「沒幾次是幾次，沒幾次是幾次！」欣悅繞到了杜洪濤前面，一邊說話，一邊雙腳急促地跺了幾下。

「今天怎麼這麼快？」沈璐把杜洪濤攬在了自己的懷裡，貼著她豐|滿的胸部。

「多長時間了？」欣悅說。

杜洪濤捧著手機，看著那幾行字發了會兒呆。又把手機扣在了茶几上。

「別接。」杜洪濤說。

沈璐仍然索吻，杜洪濤的手在她胸部、腰間上下摸索著，從後面解開了胸罩，脫去了她的衣服。

「不是跟你說了嗎，同學聚會。」

電話終於掛斷了。

「是有什麼女同學在場吧。」

……

這個時候，手機「嗡嗡」的震動聲響起。杜洪濤呆住了，屏息凝氣。

「沒有，沒有。」杜洪濤賠著笑臉，準備死不認賬：「哪能呢？我之前跟她就沒聯繫過，我也納悶今天這是咋的了。」

欣悅說：「哎呀，不是，不是這個。」

「當時人多麼不是。」

杜洪濤終於停了下來，舉著電話，蹲在欣悅面前。

他的鼻子有點酸，但還是很努力地擠出了一點笑臉。

杜洪濤瞅了一眼坐在旁邊默默無語的李志，說：「就是當年大家的女神呀，李志追她，還沒追上呢。」

「我倆真沒啥事……」杜洪濤心裏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

「讓他睡床上呀，床上舒服。」

「絕對沒有。」

這個時候，信息的聲音響起。杜洪濤的心裏立刻起了毛，趕緊拿過來，先調成靜音，然後再打開看。果然是沈璐。

最後，欣悅累了。

杜洪濤心裏有點發虛，把碗端了起來，說：「你要看你就看去。」

杜洪濤想。

入秋了。

但杜洪濤自己知道，他心裏起了毛，耳朵都豎了起來，聽著欣悅的呼吸起伏，觀察她有什麼風吹草動。

「哦，是嗎。」

杜洪濤嚇了一跳，面都沒顧上嚼完就咽了下去，趕緊把碗放下去搶：「你給我，你給我。」

他看到欣悅在家裡砸來砸去，一時間心裡頭竟空空蕩蕩，只浮現他剛跟欣悅結婚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房子里，到處都張貼著喜字，有氣球，有糖，有他和欣悅從抓娃娃機里贏回來的娃娃。

「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在我媽家呢，和她吵架了，現在外面下雨，我和孩子打不到車回去。」

後面再說什麼，李志沒有聽進去了。

欣悅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杜洪濤看到，她的呼吸隨著胸膛起伏。她的眼眶紅了。她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

果然，欣悅馬上接過話來，「可是我看她這句話，和你關係好像不一般啊？『我和我媽吵架了，現在和孩子打不到車回家』，嘖嘖。而且，你ｈｔｔｐｓ://reａd.99cｓw.ｃoｍ們都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怎麼之前聊天記錄一句也沒有呀？是不是刪了啊？」

欣悅也被杜洪濤逗笑了，然後問杜洪濤今晚想吃什麼，她給他做頓飯。

一直到聚會結束，他走出飯店，站在門口掏出手機的時候，看到欣悅打來的58個未接來電，還有20多條未讀信息。都是問他在哪，和誰在一起，是不是身邊有女孩子。

「你去哪？」欣悅問正要走進卧室的杜洪濤。

電話里「喂，喂，怎麼不說話了」的聲音，每說一個字，就把客廳里的氣溫往下降一度。

「杜洪濤！」欣悅有點生氣。

「走神了。」杜洪濤說，嘴巴吮吸著沈璐的乳|頭。

……

電話里傳來了呼吸聲。

「我要是罵了她，咱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行嗎？」

「我這個爛貨，你可一直挺享受的呀。知道你現在難做，被媳婦發現了吧？等這事過去了，你要是想睡我，接著來找我啊。先掛了，孩子要吃奶呢。」

杜洪濤想過去道歉，但終究還是拉不下來臉。

欣悅喜笑顏開，跑去了廚房。

說錯了，應該說在家裡的。這樣沈璐就能猜出來他現在處境不妙。

接著，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婆欣悅。

「你這是說什麼話？」

「我哪有，啥也沒有。」杜洪濤說，坐在那裡不敢動彈。

杜洪濤暗暗吁了口氣，今天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話說完，就想打自己兩巴掌，剛才要是能狠下心，說不定一下子就能跟沈璐斷個乾淨。

杜洪濤啞口無言，心想，我哪錯了呢？但想了想還是說：「我就不該惹你生氣，不該不接你電話！我以後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可我不行啊，和你的事要是被我老婆知道了，她會讓所有人都知道的，我這個臉可就算是沒了。」

電話那頭很安靜。

「我知道。」

「沒有，挺好的啊。」杜洪濤想否認，但被沈璐戳穿，笑著說：「少騙我了，你臉上可都寫著呢。」

「真的？」杜洪濤看著李志，然後搖頭說：「別騙我了，我看得出來。你放不下。」

很多年後，當他再次看到沈璐，雖然還是當年那樣漂亮，可已經有了個兒子，還離了婚的時候，覺得也許自己的機會就來了，他能配得上沈璐了，而且可能還綽綽有餘。畢竟沈璐這樣的女人，在小城市裡，可就基本上等於沒人要了。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和沈璐睡覺，並沒有讓他覺得很高興。就那麼一下，完了之後就開始後悔。因為他立刻意識到，也許很難和沈璐斷乾淨了，她需要自己，需要一個依靠。

話出口，就覺得自己的世界漆黑一片。

……

「懂我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杜洪濤站起來。

「你快打電話！你快打電話！」欣悅的聲音在抖，雙腳急促地跺著。

「我……早沒什麼想法了。」

「那你跟我搶什麼？」

「你別以為我不敢看。」欣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的一角，離杜洪濤有點距離。

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

「看夠了沒？」沈璐說，read.99csw.com然後輕輕拍孩子的背。

「我看你就是心不死。」

可是現在什麼都完了，他看不了電視，也睡不好覺了。

「你又動什麼歪心思呢？」

「同學聚會你不接我電話？」

所有人鬨笑。

那個小城市連綿不斷，下了很多天的雨。

「是不是想別的啥小姑娘呢？」欣悅坐在杜洪濤旁邊，手搭上他的大腿內側，作勢欲擰。

杜洪濤忽然有點後悔，假如當初自己不犯賤去撩撥沈璐，這一年來也不用活得這麼提心弔膽。欣悅此刻也不會這麼難過。興許自己就能高興點，吃完了油潑面，還能看個電視。也許看著看著就困了，早早地睡上那麼一覺。

「少喝點，回家之後小心你老婆收拾你。」

「睡著了。」

「實話唄。」沈璐點了根煙——離婚之後她就沾上了吸煙的毛病——然後說：「你看我，不是活得挺好的么。」

欣悅問杜洪濤知不知道錯了。

「你還敢護著她！」

以前還上學的時候，杜洪濤對沈璐確實沒少動過歪心思。那個時候他想，假如有一天能和沈璐睡一覺，這輩子都值了。

說完不再理會欣悅，轉身走進了卧室，把門摔得震天響。

「挺好的，真要是沒臉了，也就不用要臉了。人要是不要臉了，就輕鬆多了。」

「你就這麼跟沒事人一樣？」

「我跟你不一樣。」

杜洪濤撓了撓頭，「那我錯哪兒了啊？」

他有想跟沈璐斷了的意思，可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裡，還是礙不住心裡頭蠢蠢欲動。下樓，開車，然後跑到了沈璐的住處。

杜洪濤心裡頭咯噔一下，但還是假裝鎮定，放下面碗，頭湊了過去，裝模作樣看屏幕里都有什麼。

25歲那年，高中同學聚會，當杜洪濤說起沈璐時，有人問他，沈璐是誰。

後面她再說什麼，杜洪濤半點也聽不見了。他忽然感到，整個房間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啥也沒想。」杜洪濤邊吃面邊說，沈璐的身影，就這麼從他的心裏漸漸淡去。

「你罵她，罵她婊子賤貨！罵她有孩子了還勾引別人老公！罵她不要臉！」

欣悅看著杜洪濤。

沈璐嚶嚀一聲，然後抱住了杜洪濤的臉，喘息著問他：「想什麼呢？」

「我不想和你再吵下去了。」

……

「你怎麼知道的？」

「肯定的呀。」杜洪濤說，但他能聽出來欣悅的語氣不善，這件事估計還沒完。

杜洪濤咽了口唾沫，聽著沈璐的迴音：

「不是……」

「可我就知道你。」

在這些未讀消息里，他翻到沈璐的，原本亂糟糟的心，又被提了起來。沈璐說：

……

杜洪濤說知道了，知道了，這次真的知道了。

「沒準是你自以為的知道呢？」

「沒幾次。」

「我對你哪有什麼歪心思。」

那次之後，欣悅回了娘家。

「真的別接，我懶得接這些老同學電話。」

杜洪濤把沈璐撲倒在了床上，按部就班的調情，做|愛。最後喘著粗氣，趴在了沈璐的身上。

「那是，你高貴，我下賤。」

「沒，我又不在乎。」

杜洪濤立九_九_藏_書刻賠禮道歉，笑嘻嘻地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以後慢慢改。先從不頂嘴開始！」

可是一切都晚了。

杜洪濤覺得自己臉上的汗都快流下來了，心裏一邊祈禱著沈璐千萬別再來信息了，一邊告訴欣悅他剛才準備好的說辭：「就同學唄，之前關係不錯。現在離了婚自己帶著個孩子，我們幾個關係不錯的，都覺得她挺可憐的，所以跟她說過有什麼事說句話，我們幫她。」

「你剛才愣著幹啥呢？」欣悅問他，「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欣悅眼角掃到了擺在桌子上的杜洪濤的手機，趁著他不注意，迅速拿了過來說：「那你讓我翻翻你手機！」

「沒別的事我睡去了啊。」

杜洪濤多喝了兩杯酒，趁著氣氛，拍拍李志的後背，說：「你不會現在還喜歡她吧？」

沈璐朝他那裡摸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閉上眼睛，去尋找杜洪濤的嘴巴。

欣悅站在客廳里大吼：「杜洪濤！」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擱誰跟你在一塊兒都受不了。」

「你心裏在想什麼，這誰能知道啊？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麼？」

……

沈璐的聲音，一如這呼吸一樣平靜：

「我不是那個意思……」杜洪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連道歉，說：「你高貴，下賤的是我。我從上學的時候就一直喜歡你，現在也還喜歡你，你說說我是不是下賤？我以後也喜歡你。」

欣悅問他說，那你倒是說說，你哪錯了。

……

……

杜洪濤垂頭喪氣，挨在了沙發上，瞅著正對面的電視機。

杜洪濤撥通了電話。

他想，那個時候可真好啊。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他離開了那個他和欣悅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房子，也不再和沈璐有什麼聯絡。

沈璐離婚之後，回到這個小城市，就一直住她媽媽家。現在租的這個房子，還是杜洪濤跑前跑后安排下來的。

「你沒想過嗎？」

「你怎麼不接電話？」沈璐開口就說。

杜洪濤和欣悅在第一場雪后，辦好了所有的離婚手續。

接著，杜洪濤聽到欣悅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然後眼睜睜看著她搶過來，把自己面前的碗高高舉起，摔到了地上。又拿起茶杯，扔向了電視機。

而他，可能就是那個最好的依靠。

「那你回她一句吧。」欣悅說。

「你不會真的有什麼事瞞著我吧？」她問他。

「愣著幹嗎，攪面啊。」欣悅見杜洪濤不說話，就要替他把面攪開。

……

「睡覺啊。」杜洪濤站在卧室門前，握著門把手。

突然，欣悅坐在原處，把手機屏幕對著自己，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沈璐是誰？？」

欣悅把手機收了回去，急促地說：「哎呀你裝什麼裝，自己手機里有啥你自己不知道？快說！」

「沒什麼，就想咱倆還能這樣多久。」

「沒幾次。」

「我沒跟你搶。」杜洪濤心裏盤算著，是否有沈璐的信息沒刪乾淨，想來想去，似乎就只有剛才那一條，也容易解釋，提起來的心放了下去。

李志平時不九_九_藏_書怎麼愛喝酒，稍微喝點就滿臉通紅，搖了搖頭說：「沒那回事。」

欣悅原本臉上的嬉笑，漸漸凝固住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是數不過來了吧？」

期待著欣悅能看他一眼。

「看到了。」

「幹啥？」

杜洪濤笑了起來，「你還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吧？離了婚，帶著個孩子……」

杜洪濤整顆心都吊了起來，渾身都是汗，腦子裡頭一片空白，沒想明白就說：「剛在公司里開會呢，這會兒也不太方便。」

只是，過年時的那次同學聚會，他去參加的時候，發現李志這次沒來。

「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睡覺！」

杜洪濤和她擁吻，心裏那個隱隱的念頭，卻揮之不去。沈璐老了，她的身材雖然豐|滿，但過不了幾年，就失去了活力。而且還有了個兒子……自己為了這樣的女人，值嗎？

那個小城市終於迎來了冬天。

「你放屁！」

手舞足蹈著。

「你倆睡了幾次？」

欣悅比自己小兩歲，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很在乎自己……

「切。」欣悅翻了個白眼。

「怎麼能不在乎呢？」

「我疑神疑鬼？你說我疑神疑鬼？」欣悅站了起來，「是你自己心裏有鬼吧？不然你能不接我電話？」

杜洪濤沒再理他，點了支煙，夾在手裡抽了兩口。這時手機的聲音響起，他掏出來，是他老婆欣悅發來的消息，問他在幹嗎，跟誰在一起。

杜洪濤猶豫著，把手機接了過來，按了幾個數字，忽然停了下來，垂頭喪氣地說：「這事和她沒關係，是我不對，就咱們兩個好好聊聊不行嗎？我向你道歉。」

杜洪濤把頭別到了一邊。

「我哪敢呀。」杜洪濤嘻嘻笑著說：「我老婆這麼漂亮，誰也比不上。」

在那邊「喂」了一聲之後，罵出了他能想到的，這一生中從未說出口的，最惡毒的話。

然後又看了看杜洪濤的臉色，問他說：「你不是又和你老婆吵架了吧？」

「哦我還以為你媳婦在旁邊呢，一會兒有時間么，我這真打不到車。哦對了，你內褲落我家了，我給你洗了晾乾了，今天正好拿回去……」

「忘了。」

李志靠在了椅子上，獃獃望著酒桌上的菜，眼神有點渙散。

他望著眼前的酒杯，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和欣悅的婚宴上，所有的朋友都在。他們和自己喝酒，祝他和欣悅百年好合。

沈璐橫了杜洪濤一眼，然後把孩子放到卧室的嬰兒籃里。杜洪濤跟了上來。

一直坐在那裡的欣悅，終於站了起來，攥著手機的手還在發抖。

……

「別……」杜洪濤拿起筷子，自己攪起了面。

隨口問起，就聽另外的同學說，李志最近和沈璐在一起呢，愁得不行。前陣子腦袋一熱，還帶著沈璐回去見家長，但被他爸打了出來。因為他爸知道沈璐帶著個孩子。結果沈璐直接就坐地炮，賴在李志家裡不走了……

「她回來之後，我見過她。」李志說，看上去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沈璐笑著說：「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噢，是嗎，在想這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