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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年度賬單才明白,我窮是因為我要上班

看了年度賬單才明白,我窮是因為我要上班

作者:別人的佩佩
能從早到晚都跟最喜歡的人們在一起,本就是最大的幸運啊。
一群同事承包你所有的社交生活。中午一起點外賣,下午一起訂奶茶,加班一起吃夜宵,周末一起看畫展。
每一次見面以「終於約到你了」開頭,「下周再約」結束。這再見來不及握手,一別又是幾個月,下次見面的時候正好攢了足夠的八卦來支撐一頓飯的對話。也挺好。
「她約過我兩次,我要麼加班,要麼太累了蹦不動,後來她就不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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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不算是疏遠了,而是都忙了,社交方式也變了。曾經睡上下鋪吃一碗泡麵,現在更多的是他們轉發我的文章,我給他們孩子點贊。
半年過去了,我認清了一件事:我租在這兒就兩個特點。一個是房租貴,一個是上班遠。
是這種彼此信任讓我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兒。這群傻白甜向我介紹了一種全新的北上廣特色社交:
其實,我曬的不是年度賬單,而是和你們吃過的飯。
我在一次大https://read.99csw.com學同學聚會上跟朋友們講起這個情況,發現我並不是一個人。
他們毫無戒備地講自己的前生今世,前男友、前前男友、炮|友的故事,全都講。到後來,大家的那種關係,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很多年的朋友。
「剛來的時候見過一次,後來就沒約上了。」我說。
「不了不了,會變笨。」
光顧了餐廳98次,25643.20塊,這裏應該有99次是加完班兒和同事去吃火鍋。
張三是虹口區鴿王,每次快到點兒了,她就來條微信:啊!我昨天跟客戶撕逼到很晚,今天起晚了!我過去要一個小時,要不你別等我了……下次給你請罪!
晚飯,我們喝著冰啤酒,看著火鍋化紅油,頭腦風暴著有趣的選題,再接著貢獻自己的故事。
為此,我花了7000,租了個長寧最靠靜安的好位置。
我的夜生活活動範圍就是公司附近2公里畫個圈。我沒有朋友,只有同事。
立風在北京創業。他們團隊天天自願加班到11點。晚上回家,最活躍的還是工作群。
拿到支付寶賬單,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雙11隻囤了100塊衛生紙的我還是這麼https://read.99csw.com窮。
曾經有個媒體前輩在一篇文章里寫道,她老公求她不要去上班,因為她不上班,就是給家裡省錢了。
我開始猶豫。想想這麼多人的話毛肚、黃喉都能點,總比自己吃小火鍋的種類多多了,於是我放鬆了防線,走上了不歸路。
誰說不是呢,如果沒有同事,我可能已經擁有幾個比特幣了。
於是,剛回國加入ONE的時候,我也保持著之前的「好習慣」。
王五是徐匯區鴿后,每次讓我提前一周約她,結果一到了日子不是她老公病了,就是她兒子病了,要不然她家小阿姨病了。
可我並沒有放棄。晚飯時間要想標題,早飯時間我在睡懶覺,周末的午飯還是可以的。上海那麼多好吃的brunch,我總該體驗一下啊。
每次朋友約我吃飯,我都說「要工作」,漸漸地他們就很少叫我了。有一天,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被冷落了,便主動要求參加他們的飯局。
早上一到公司,青年狒狒問,「佩佩,吃辣條嗎?」
「張三不是也在上海上班,你們常見嗎?」一個問。
下午開完會,十三妹問,「佩佩,喝奶茶嗎?」
「李四回杭州了,我看她常去上海clubread.99csw.combing,你沒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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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聽說一個公司超過10個人就沒法做到扁平化管理,但我現在是發現了,只要傻白甜夠多,要多扁平有多扁平。
10點加完班,大家一起問,「佩佩,吃火鍋嗎?」
最常光顧的是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花了3236.90塊,有3000塊是加班時買的啤酒和辣條兒。
我們邊聊邊覺得,我們如今和同事的關係,很像我們幾個曾經在學校的關係。
有人說,我們這樣的社交模糊了「生活的邊界」。
就像上學的時候,我最好的朋友是同桌,現在最好的朋友,是在我對面碼字的青年狒狒。
立風給他打過去,發現已經在佔線了。
我們現在所經歷的很多東西都是這個時代全新的體驗,沒有固定的對錯。
我搬來的時候,沒找公司附近的房子。我想,我得住的離市裡近點兒,我好出去跟我在上海的朋友吃飯喝酒。
回想半年的我還堅信「同事不要做朋友」,這麼快,我自己也成為傻白甜本甜了。
我的線下消費比線上消費多的多。
這周末去崇禮滑雪,同行的是幾個在北京工作的老同學,九_九_藏_書他們問起我上海的生活。

2

但,生活為什麼一定要有邊界呢?
另一個朋友穗穗,去了我國最大的新聞通訊社。她說,在她們那兒,何止朋友都是同事,老公都是同事。夫妻兩個人都在系統內,是能優先分房的。
於是,我開始約朋友們吃午飯。
當年的Beatles、Beyond,現在的五月天、痛仰……這一個個樂隊的大家,不就又是同事又是朋友?
我曾被告知,和同事成為朋友,是六大職場陷阱之一。因為同事會偷你U盤裡的方案,搶你的功勞,撬你男朋友,某天突然成為你的老闆。
「不了,謝謝,太上火。」
偶爾也會真的約上。我們按老規矩,交換一下共同好友的八卦,交流一下淘寶訂單,商務介紹一下自己最近工作的成果,情感狀態。還沒買完單,叫的滴滴就到了門口。
我們公司在上海長寧區,靠近虹橋機場的地方,離市中心半小時車程,完全不堵車的時候。
那晚吃飯,就見我邊想標題邊努力接話,接的最多的就是:Pardon?你說https://read.99csw.com什麼來著?
大伙兒說著新想法,YY著哪天上市。偶爾,會突然接到同事的求助:「這個妹子非要跟我回家。你們誰快給我打個電話,說讓我回公司開緊急會議!」
我想,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生活,而是千千萬萬90后在北上廣的社交現狀。
來上海前我覺得我在魔都有不少朋友。搬來之後發現,原來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們在同一個城市,但我是公號狗(此處可替換100個職業)。
生活里也會出現新的人。我的,便是我的同事們。
電影院,1次,60元。為了寫稿去看的《芳華》
往往一起做事的人才更懂彼此。因為我們是靠著彼此的支持,才堅持自己在做的事。
於是,我之前在美國做記者的時候,跟同事的關係很職業。我對他們最多的了解來自於LinkedIn,偶爾一起吃個午餐,下班準點兒走人,揮揮手再見。
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們「ONE文藝生活」之前是每天晚上10點更新。一周七天,從晚上6點到9點,是我們奮力起標題的時間。
在微信里搜一下「同事、朋友」,所有公號也都是告訴你同事間有競爭利益關係,最好少點兒付出,以免徒生事端,淪落成職場里的「傻白甜」。
怎麼沒見人說:阿信,你要和怪獸保持距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