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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寄生蟲

打倒寄生蟲

作者:羅伯特·謝克里
「知道嗎?」阿諾爾德指出,「我可不大相信蔬菜也能在銀行里設立賬戶。」
「我帶來了自己擬就的合同,」薩爾岡人邊說邊從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並把它遞給阿諾爾德,「您只消看一下,酬金的數額已經填好,那可是一大筆呢。」
阿諾爾德點點頭說:「不錯,還有薩爾岡人——就是把我們捲入這場旋渦的人——也是沒有原則的傢伙。」
「我能理解您的感情,也非常同情你們。」阿諾爾德說,「但你是否知道,如果我們不履行合同,那我們的公司就得破產,對我們而言,這和死亡也沒啥兩樣。」
阿諾爾德又翻來覆去地閱讀起那份合同,後來他望著格利高里說:「不,信不信由你,依我看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啦!你來讀一下合同中這最後的一個自然段。」
「我當然是米格,」那頭小獸斷言道,「而你們,先生,是從『AAA星際凈化服務公司』來的嗎?」
「這是一種綠葉蔬菜,也可說是葉球菜,有點像地球上的捲心菜。我們薩爾岡人只吃撒烏里克。」
「我們不需任何器官,」那棵葉球聲明,「難道你們不了解:任何具有高級組織的物體都擁有智慧嗎?而交際能力是與智慧密不可分的,當然,像我們這樣能進行心靈感應的高級蔬菜的確不多。你們加爾伐爾大學就有人在研究撒烏里克的智能呢,在行星聯盟議會甚至也有我們觀察員的一席之地。我認為我們應當好好討論一下:究竟什麼人應該在這顆行星上被消滅。」
「我得跟我的搭檔好好合計合計,」阿諾爾德說,「我們的處境非常微妙。」
「要是換了我,就不會像您這樣武斷地來看待外星人的宗教儀式了。」
「您運氣真不錯,」阿諾爾德聲稱,「這幾個休息日我們恰好有空。現在剩下的就是商量報酬了,接下去我們就能飛到你們那兒。這是我們的標準合同,請過目。」
「您是想說沒有接到我們的信函嗎?那是通過宇宙特快專遞發出的……那你們又怎麼會來到這裏呢?」
「是誰在同我們講話?」阿諾爾德昂起頭問道。
「通常,」那聲音解釋說,「我們行星是不屑和住在星球表面的各種小人物交往的。我們有自己的思維和相互間的交際,彗星時不時帶來遠方的新聞,這對我們已經足夠了。我們力爭不去理睬表層上的各種無稽之談,但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居住在我這裏的那些好戰的薩爾岡人、米格人和撒烏里克變得如此厚顏無恥,使我對他們再也按捺不住了。我準備採取一些斷然措施,以便一勞永逸。」
格利高里也閱讀起來,他摸摸頭頂說:「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想這一段能使法官啞口無言嗎?」
「薩爾岡人已經先和我們簽訂了,」格利高里反駁說,「所以你們的合同不會再具有法律效力。」
「說老實話,」阿諾爾德喃喃道,「我們本以為米格只是一種相當……原始的生物,就像通常說的害蟲之類呢,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孫維梓 譯)https://read.99csw.com
「恐怕不全是這麼回事吧。」阿諾爾德含糊地說。
「但我們得從三種可能中選出一種來哩。」
幾小時后,已經登上太空的阿諾爾德和格利高里親眼看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當一切結束以後,格利高里開始了返回地球的航程。
羅伯特·謝克里1928年出生於紐約布魯克林,童年在新澤西州北部小城度過。高中畢業后,謝克里加入美國陸軍赴朝鮮戰場服役,回國后就讀於紐約大學。大學畢業后謝克里即開始科幻小說創作,並在雜誌上發表了他的第一篇科幻短片小說《最後的考試》(FinalExamination)。
格利高里並不喜歡這樣的條款,但在合伙人陰鬱目光的逼視下他也別無出路。那種目光在暗示還沒支付的賬單以及即將到期的銀行債務,所以他只得在合同上緩緩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種不太大且醜陋的、幾乎沒有頭腦的生物。它們的爪子很長,還長著一身蓬鬆的毛。」
「我看沒有,事情的本質其實就是這樣。」格利高里肯定地說,「那麼在他們之間您究竟想擺脫哪一個呢?」
「那麼米格也吃撒烏里克嗎?」
「說得對。」格利高里回答說。
「我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阿諾爾德反對說,「不履行合同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恐怕我們不得不消滅那兩個種族中的一個了。」
「我們的行星需要消滅一種寄生蟲。」薩爾岡人在門口就這麼說。
當他離開有五十碼遠時,已經脫離了心靈感應的交流範圍,阿諾爾德這才說:「不管他有多聰明,我就是不喜歡這棵捲心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所有的米格人都會講。不過以我來說,我可是在科涅爾大學畢業的呀。」
「那當然,正義感是一樁好事,」阿諾爾德嘆口氣說,「不過也應當考慮生活的需要呀。」
「不管什麼形態的智慧生物,總歸有辦法賺錢的。我們通過控股的『撒烏里克娛樂公司』出版書籍和雜誌,還編輯各種主題的資料庫。我們在農業領域里有巨大的優勢,因為只有蔬菜才是園藝方面的專家。我想你們會發現我們的財務情況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有多麼荒唐!」米格高聲嚷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寄生蟲和害蟲呢!我們可是文明的生物!」
阿諾爾德驚跳起來,就像坐在一根裸|露的高壓電線上似的。格利高里則緊張得一動不動。
「這個問題就是,」阿諾爾德接著說,「我得先看看,工作安排日程中能否找到為你們服務的空隙時間。」
「我是行星的聲音,就是你們稱為薩爾岡的這顆星球。」
「我們來扔硬幣決定吧,這樣就沒人能指責我們存心偏袒誰了。」
他們決定明天一早就開展工作。阿諾爾德從參考書中得知米格對番木瓜的蛋白酶過敏,只要把濃度為百萬分之二十的這種溶液噴洒在米格身上,它read.99csw.com們就萬難承受,只有立即敷上涼爽的濕布才能倖免一死。這兩位合伙人隨身帶了罐裝的番木瓜,簡直夠消滅好幾個行星上的米格了。
「實話實說,他們中沒有一個是值得我同情的。這兩種人都是卑鄙的寄生蟲,我將提出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方案。」
「既然如此,先生,」阿諾爾德笑了,「您說得對。我認為我們是可以為你們提供服務的,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寄生蟲?誰是寄生蟲?」
作為一代科幻名家,謝克里的主要成就表現在短篇小說上,他在短篇上的成就無人能出其右,表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才華。他的短篇小說以絕妙想象和幽默文風著稱於世,被認為是「一張通往奇異想象世界的單程車票」。謝克里最擅長的寫作方法是將小說的主人公放入難以抉擇的麻煩中,然後與讀者站在一起,笑看他們如何笨拙地將問題解決。
「說到底,我們才是行星上最古老的居民。因為我們在苔蘚植物以後不久就出現了。在這以後很久才誕生動物呢。我們——是愛好和平的土生土長的居民,而且正受到外來暴徒們的蹂躪。要我說,你們的道義責任應該是非常明確的。」
「我?我們?是寄生蟲?薩爾岡人這樣稱呼我們?即使我們之間在某些地方的確存在分歧,但這麼說話也太離譜啦!他還想讓你們來殺害我們?」
「知道嗎?其實我們只需隨便消滅一個種族,就能把這樁事情了結啦。說說看:消滅哪一種?」
「那當然。洪水永遠被認為是不可抗拒的自然災害,是上帝意志造成的。只要我們守口如瓶,而那顆行星也不多嘴多舌的話,誰也不會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將把全部陸地淹沒到十米深的水下,永遠擺脫這些薩爾岡人,還有米格人和撒烏里克。不錯,有些無辜的生物也將蒙受池魚之災,但這就是生活呀,你們還有一個時辰可以離開這裏,再以後我就不對你們的安全負責了。」
「麻煩還只剛剛開始呢。」不知是誰,在他們身後突然介面道。
與大多數偉大的作家一樣,初闖文壇的謝克里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隨即他的那些以輕鬆奇巧取勝的小說開始出現在各種各樣的流行刊物上,甚至包括《花|花|公|子》。1954年,謝克里出版了第一本短篇科幻小說集《人手難及》(Untouched By Hunan Hands),與雷·布雷德伯里等人一樣,謝克里的作品個性鮮明。在那個原子能技術迅猛發展的特殊時代,科幻小說一度沉迷於技術之中,從原子彈到導彈運載火箭,類似題材在科幻小說中屢見不鮮,而謝克里卻另闢蹊徑,用辛辣的筆調對當時愈演愈烈的軍備競賽加以批判。他的作品所具有的高度諷刺性和包容在自由奔放的幻想中的對人類文明的自省,不僅在科幻小說界,就是在主流文學界也得到了極高的評價。謝克里因此被譽為「馬克·吐溫和歐·亨利的忠實繼承者」。
格利高https://read.99csw.com里接過合同並仔細閱讀起來。「怎麼,如果不能完成合同,違約金將是我們酬金的兩倍呢?!」
「您打算做什麼呢?」阿諾爾德問。
謝克里的小說有數十篇被譯成中文在國內發表,受到無數讀者的如潮好評與讚譽,我社與四川科學技術出版社曾先後聯合出版了《幽靈五號》和《浪漫服務公司》兩本謝克里的短篇集,收錄了他相當一部分代表作。
「就憑如此短暫的了解,我很難決定究竟哪個種族應當被消滅,對他們的了解實在太少啦!」
「這我可不幹!」
「它們為什麼這樣做?」
格利高里忐忑不安地望著他這位合伙人。
「我尊重你們,願意讓你們好好考慮一下。」米格說,「可是別忘記薩爾岡人是該死的,如果你們同意,不但能掙到一筆巨款,而且還能獲得一個文明種族的衷心感謝。」
格利高里剛說完這話,從不遠的山巒那邊傳來了驚天動地的響聲。天氣說變就變,一片鋪天蓋地的積雨雲以壓頂之勢襲來,它風馳電掣地逼近,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空中迴響:
謝克里有四篇小說被改編成了電影,其中最富盛名的是由《大狩獵》和《第七個受害者》改編的影片,後者由與索菲亞·羅蘭同享國際盛名的義大利著名演員馬塞羅·馬斯托依安尼領銜主演,而前者則開創了真人狩獵遊戲這一熱門影視題材。
「真的,憑良心說,」格利高里說,「歸根到底正是因為你們才導致了米格人和薩爾岡人的爭端。」
「我多麼厭惡所有這一切呀!」
「我想,」阿諾爾德說,「我們的公司算是完蛋了。我們沒能完成合同,所以薩爾岡人的律師一定會來收拾我們的。」
「就是你們。」阿諾爾德直言道。
「但是蔬菜怎麼能進行心靈感應呢?」阿諾爾德實在無法想象,「它們既沒有大腦,又沒有其他合適的思維器官。對不起,我並不想冒犯您。」
在薩爾岡的烏戈市雖有人接待他們,但其他的居民都去療養地度假了。儘管旅遊團體可以享受非常優惠的折扣,但那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人們就以這種方式等候他們的行星擺脫這些寄生蟲。
「沒有比這更為簡單了。你們跟我簽訂一份契約,內容包括怎樣從米格人和薩爾岡人壓迫下拯救我的星球。」
「問題的本質不在於行動,」米格解釋說,「而在與之牢不可破的聯繫上。自從我們偉大的格薩科發現撕碎的葉球菜可以產生出提升我們神智的氣體后,我們作為他的崇拜者和追隨者,就每年都舉行這種儀式了。」
謝克里是一位非常多產的作家,其作品據初步統計有四百多個短篇和15部長篇小說,而實際數字遠遠不止這些,因為雜誌編輯為了避免羅伯特·謝克里的名字在同一期雜誌上反覆出現,勸其使用了許多筆名。因此在他的全集沒有出版之前,沒人知道他究竟寫過多少科幻小說。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阿諾爾德嘆息說,「那麼您想怎麼樣?」
2000年,為獎勵謝克里一生對九_九_藏_書科幻文學的傑出貢獻,星雲獎評委會特別授予他「大師獎」。這是用英語寫作的科幻作家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
四天後,他們的飛船從亞空間浮出並置身於薩爾岡紅矮星附近。幾小時后,他們已降落在薩爾岡2號星上。這就是那顆住有薩爾岡人和寄生蟲米格的行星。
理查德·格利高里和法蘭克·阿諾爾德兩人坐在「AAA星際凈化服務公司」的辦公室里,各人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等待顧客上門,時光對他們而言漫長而無奈。又高又瘦且多愁善感的格利高里在桌上擺下複雜的撲克牌陣,而長著一頭淺黃短髮及一雙蔚藍色眼睛的矮胖子阿諾爾德則在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一部老片子。這時喜從天降——居然有顧客登門來了!
「任何米格人的法庭都會承認它是絕對合法的,」米格說,「米格人的法律有一條原則:和薩爾岡人的契約對任何人都沒有約束力。」
「別以為我認為你們比別人更好。據我所知,你們和我的這些居民統統都是寄生蟲,只不過你們是其他星球的寄生蟲罷了。而且如果有人知道是我把你們殺了的話,就會有其他像你們這樣的人,帶上原子彈或激光大炮來這裏,把我也消滅掉。所以還是趁我現在心情不錯,趕快滾開吧!」
「就是這麼回事!」那葉球菜肯定地說,「就是我在說話。當然這隻是心靈感應。作為蔬菜——我深以成為他們的一員而自豪——是沒有發聲器官的。」
原載於《科幻世界》2006年第2期
「請聽我講,」格利高里說,「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我們那裡來了一位薩爾岡人,是他出錢讓我們來清除行星上的寄生蟲的。」
「薩爾岡人信奉他們自己的愚蠢宗教,根本不准許我們來種植。我們當然寧願去撕碎自己的葉球,誰願意去用別人的呢?」
「米格是什麼?」格利高里問。
「噢,不!」格利高里發出一聲呻|吟。
這兩個合伙人齊刷刷地轉過身,但除了一棵孤零零立在他們營地附近的撒烏里克外,什麼也沒有。儘管事情很蹊蹺,不過這棵葉球菜看起來倒是比他們見過的大多數撒烏里克更為聰明。難道它也會說話?
「宗教?有什麼宗教要把葉球菜開膛破肚?」阿諾爾德嗤之以鼻。

附:幽默科幻大師羅伯特·謝克里的一生

「這不會就是米格吧,你說呢?」格利高里問阿諾爾德。
「那就太棒了!這說明你們是為了懲罰薩爾岡人而飛來的啰!」
他們搭好帳篷,生起篝火,坐在摺疊椅上準備欣賞紅色的薩爾岡太陽如何在漫天晚霞中緩緩落山。
後來那顆葉球滾到田地的遠端,以便讓這對合伙人可以商談。
「那麼撒烏里克又是什麼呢?」
「這一點我難以完全苟同,」格利高里聲明,「為什麼你們要毀壞撒烏里克蔬菜呢?」
「要是我們米格人為你們提供一份新合同呢?」
兩位合伙人在城裡逛了一圈,不過這裏的泥巴建築並沒使read.99csw•com他們產生多少深刻的印象。他們決定在城外安營紮寨,就在種植撒烏里克田地的邊緣處。他們親眼目睹后才相信薩爾岡人如此激動並非小題大做,因為大量的球葉菜被摘下、撕碎、掰開、扔得到處開花。
「我在這裏呢。」那聲音又說。
「呃,我有點難以啟齒,」格利高里承認,「我們並不了解你們米格人也會講英語。」
「不錯,我也有同感。撒烏里克的企圖究竟是什麼呢?就連那個米格人……你沒覺得他也在耍花招嗎?」
「那您算是找對地方啦!」阿諾爾德先讓他放心,隨後再問,「那究竟是什麼妨礙了你們呢?」
「是米格。在它們躲在洞穴里時,我們還能相安無事。不過現在它們開始攻擊我們的撒烏里克,所以我們忍無可忍,非採取行動不可啦。」
「哦,上帝啊!我們又開罪了哪一位呢?」格利高里驚恐地說。
來的是薩爾岡2號星人,獐頭鼠目,身穿白色服裝,手拿一個高級皮包。
「非常感謝您的警告。」格利高里在起飛前這麼說。
「我非常理解這一點。所以在完成任務的同時,你們也將獲得令人滿意的報酬。我們準備支付相當於他們出價的兩倍給你們。」
「我從來沒聽說連行星也會講話!」格利高里嘀咕說。
「說得更精確一些,他們都在為特權而爭吵。他們都想爭奪我們,摧殘我們,消滅我們。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辭?」
「難道你指望我們能為米格的行為找到符合理性的理由嗎?」
「不,它們不吃。它們只是用爪子把菜撕得稀巴爛,純粹是野蠻的破壞行為。」
他翻開訂貨簿,上面的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寫滿人名和日期,這是阿諾爾德為了應付這種場面而精心設計的。
他們剛吃完晚飯,那是添加辛辣調味汁的青豆罐頭。這時身旁的灌木叢中發出瑟瑟聲,裏面有頭動物小心翼翼地鑽了出來。那東西模樣有點像貓,全身披著橘黃夾雜棕色的長毛。
「那將帶來道義上的麻煩,我無法忍受良心上的譴責。」
「看來你還不了解法律的威力有多大,」阿諾爾德設法讓格利高里明白,「如果我們不殺死米格,不按合同行事,那麼任何法庭都不會輕易饒過我們。但如果我們消滅薩爾岡人,那麼至少可以假裝是犯了一個錯誤。」
「那就用抽籤來決定好了。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們最好還是趕快離開吧,」米格剛剛走開,格利高里就建議道,「這種生意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這與我們所付的大價錢是相稱的呀。」薩爾岡人說,「我們需要儘快看到結果,因為現在正是我們的收穫季節。」
「這可是血腥的屠殺合同啊!」
「那當然,我會看的。」阿諾爾德答道。
「要知道,你們那是在破壞薩爾岡人的莊稼,」格利高里合乎情理地指出,「為什麼你們不為宗教儀式而自己種植撤烏里克?」
「關於這一點薩爾岡人可是隻字未提。」阿諾爾德說,「不過這裏雖是外星,但卻不能改變我們已經跟薩爾岡人簽訂合同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