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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也美不過想象

再美也美不過想象

作者:耀一
那時候老陳還不算老,剛剛而立。但在那個年代,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孩子都開始發育了,可老陳還是娛樂靠手的單身漢。
王琦笑了笑說:呵,凈胡扯蛋!什麼八九點鐘的太陽啊?!你們知不知道,他都是夜裡工作,白天睡覺。什麼叫八九點鐘的太陽?他根本就沒看過。這句話什麼意思啊?意思就是,你們青年人怎麼啦?根本就不在老子眼裡!
毛丫低聲說:算了,姐,咱快回去吧。我之前嚇尿褲子了。
當時老陳在一邊看著,不由打了個寒顫,他沒想到看起來溫柔可人的胡玫會這麼狠!他後來轉念一想,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一定是胡玫心中擠壓了太多的怨氣才會這樣吧。
三姐問毛丫:你說怎麼辦?
一聽王琦這麼說,所有人都愣住了,沒人敢接話。老陳心裏一陣激動,王琦這次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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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就讓兩個戰士把中年男人帶去治安辦處理,讓毛丫和三姐也跟著一起去。
後來,在一次小規模的武鬥中,老陳的傢伙受傷了。而此時的胡玫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於是老陳就被胡玫扣上了「活太監」的帽子。一個男人天天被老婆嘲笑是「太監」,這種滋味可想而知。久而久之,老陳就被折磨成了間歇性精神病。常常用繩子把茄子、黃瓜綁在傢伙上,然後到處去招惹姑娘,蹭她們身體,就為了看到她們被驚嚇的樣子,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後來因為長期用繩子捆綁的關係,老陳read•99csw.com的傢伙徹底壞死,被切除了……
老陳後來才知道,自己錯了。
一聽到三姐喊,前前後後的人一下圍了上來。有罵的,有跟著動手的。
事情發生那個大多數人不願回憶的特殊的年代,但又註定這輩子無法忘記,因為很多人的婚姻與那個年代有關。比如這件事的主角——老陳。這事兒是我老媽說給我聽的,為方便閱讀,下文中我用「三姐」作為代稱。
到了晚上的時候,生產隊派了幾個人帶了點東西來看望毛丫,順便把她和三姐下午沒領到的生活物品給補上。與此同時告訴她,這隻是個突發事件,要相信社會主義還是美好的等等。
這時候王琦已經被打癱在地上了。胡玫走上前,一邊叫著和反革命劃清界限,一邊上前抽王琦耳光。王琦一把抓住胡玫的手,不讓她打。兩人拉扯中,胡玫突然跳起來,連著幾下踩在王琦的身上,王琦當時血就從嘴裏流了出來。後來據說是肋骨斷了刺穿了心臟,不治而亡。
老陳一直暗戀村裡一個叫胡玫的姑娘。每次看到胡玫,老陳就走不動路。滿腦子都是想著和胡玫一起過日子的種種美景。
生產隊的人說:可能她的背影像胡玫吧?當年老陳愛上胡玫的時候,她也就你們這個年紀。
臨走前三姐問:排隊的那麼多姑娘,他怎麼就看上毛丫了呢?
毛丫突然哭得更厲害了,大聲叫:別打了別打了!斷了!斷了!
三姐一下明白了,毛丫手裡抓著的是那個中年男人的傢伙!
生產隊的人說完https://read•99csw.com了老陳的事就走了。
毛丫說完一下哭了。
三姐讓毛丫說。毛丫哭哭啼啼不肯說。三姐就指著那個中年男人說:他耍流氓,被抓了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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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丫哆哆嗦嗦答,我……抓到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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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發生活用品的負責人帶著兩個戰士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雖然鼻青臉腫,但臉上卻笑眯眯地說:我行的!我的傢伙好用得很!
那年三姐響應號召,插隊到江蘇一個偏遠地區。在那裡,她認識了幾個好朋友,也知道了有個叫老陳的人,以一種很特殊的方式。
三姐問,怎麼啦?毛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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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好奇心重,就問老陳是怎麼得的精神病?生產隊的人說,其實老陳也挺可憐的。說完這句停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呀。
毛丫哆哆嗦嗦說,剛才我感覺好像把他的傢伙拽斷了。
到了治安辦,老陳依舊嬉皮笑臉。三姐和毛丫則被帶去另一個房間做筆錄。等做完筆錄出來的時候,老陳已經被放走了。
耀一,編劇、碼字工、插畫師、平面設計師。微博ID:@鞭具蛋撻耀一。已在「一個」App發表《再熱也熱不過初戀》《再冷也冷不過人心》
治安辦的人說老陳是個精神病。
老陳終於如願和胡九-九-藏-書玫結婚了。可是結了婚以後,老陳才知道,胡玫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胡玫好吃懶做,而且嘴巴極其惡毒。動不動就對老陳挑三嫌四。老陳稍有反駁,她就翻出王琦的事來說老陳。
三姐當時正在和前面的人聊天,突然聽見後面「哎呀」叫了一聲。於是回過頭去看。只見毛丫漲紅著臉,眼裡隱約閃著淚光。
動手的人停下了手,這時候中年男人已經躺在了地上,褲襠一片濕漉漉的。
老陳因為根正苗紅,當了紅衛兵的頭。他想著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胡玫從王琦手裡解救出來了!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王琦早就聽到風聲,一早就把資產上繳國家,來了個積極配合,一下從走資派變成了革命群眾。
老陳「變身」后沒多久,胡玫一聲不響帶著老陳所有的家當跑了。一連串的打擊把老陳徹底整瘋了。每天腰間拴著繩子,不是吊著茄子,就是吊著黃瓜,看見年輕姑娘就靠上去蹭,嘴裏不停地說:我行的!我的傢伙好用得很!
那時候很多人的心態就這麼怪,他們覺得有錢人就一定是壞人。都是周扒皮、黃世仁那樣的陰狠角色。

5

第二天一早,老陳就把這件事報上去了,還拉著幾個一起吃飯的人作證。老陳拉人,誰敢不去?不去就是和王琦一樣的罪。
第三天中午,老陳帶人來到王琦家,宣布了王琦的罪狀后,就要把王琦帶走。王琦知道自己這一走凶多吉少,乾脆武力反抗。這時候胡玫站九*九*藏*書在一邊,不知所措。老陳上前對胡玫說:你趕緊和他劃清界限,不然你也倒霉。
老陳開始為胡玫擔心起來,他總想象著胡玫各種挨打挨罵的樣子,越想越心疼,有時候夜裡能心疼得哭出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想辦法把胡玫救出火坑!
一轉眼就是10年。這個機會終於讓老陳等到了。那一刻,他打從心裏感謝黨,感謝政府,感謝毛主席。
三姐問:為什麼放老陳走?
老陳成了真正的「活太監」。
三姐對毛丫說,這人是個精神病吧?
老陳心裏這個氣呀!他更加確定王琦是個姦猾的人,胡玫指不定背後遭了多少罪呢!老陳越想越擔心,發誓一定要整死王琦,救出胡玫。
於是三姐一拳打向中年男人,與此同時大聲喊:打你個老狗日的流氓!
那是某天下午。生產隊里派發生活用品,知青們排著隊去領。
王琦什麼都不好,就是好酒,一開心就會喝大,一喝大就會胡說八道。席間在談到下一代的問題時,有人習慣性背了段話: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老陳的猶豫讓他錯過了胡玫,後來胡玫嫁給了村裡做牛皮生意的王琦。王琦也比胡玫大10歲。
老陳設想過不下50種向胡玫表白的方式,可一看到胡玫的臉,他的腦子就一片空白。除了發愣,什麼都幹不了。特別是一想到胡玫比自己小10歲,老陳就慫了。他常在夜裡對自己說https://read.99csw.com,算了吧。哪有癩蛤蟆能吃上天鵝肉的。老陳對於胡玫的愛是絕對純潔的,他在擼的時候都不敢想胡玫,他覺得這樣玷污了她在自己心中美好的樣子。
說來也是命,王琦請幾個朋友吃飯,其中一個人是老陳的朋友,就叫上老陳一起。
兩個戰士把中年男人扶了起來,從他的大褲衩里掉出半截茄子……
人的想象力在愛情來臨的時候,是最強大的。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在你的腦中早就和他/她過完了一輩子。這輩子也許是你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因為,完全脫離了現實。
三姐再仔細一看,毛丫一隻手裡抓著個被布包裹著的東西,她身後一個中年男人正一臉猥瑣地淫笑著。
這件事讓老陳心裏非常不平衡。他覺得王琦和自己一樣大,憑啥就好意思娶胡玫?!再說王琦長得也不比自己好看,而且還是個做生意的,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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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中年男人就是老陳。
老陳事後想想覺得很對不住王琦。夜裡他常常回憶起王琦事件,越想越可怕。王琦和老陳原本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互不認識,那就更談不上什麼恩怨了。僅僅是因為王琦娶了胡玫,老陳竟然把王琦當作了仇人。更可怕的是,那個特殊年代賦予了老陳他本不該有的權利,頂著天使的光環乾著惡魔的勾當。
當天下午上面就下了指示,必須嚴懲王琦!接到通知的時候,老陳激動得全身發抖,他恨不得穿上新郎官的衣服去王琦家,辦完王琦就順便和胡玫把婚禮也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