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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賽女郎

吉普賽女郎

作者:托尼·雷諾茲
「應該是的。」福爾摩斯答道,「看那馬匹,既不清新也不泥濘,跑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屬於倫敦範圍之內。一般來說上等貴族的女孩早晨都起得很晚,意味著她在來的路上跑得速度不慢。馬車來的方向是北方,她的華貴一目了然,所以我推斷她是來自漢普斯特德的上等社區。」
「確實是一樣的,我現在就買下。」
「我認為是不可能切割,也沒有必要。」福爾摩斯答道,「鑲嵌在項鏈上的祖母綠,已經經過了著名的工藝大師製作,達到了完美的結合,一旦重新改裝,那就完全失去了原有的藝術價值,其市場價格也會急劇貶值,損失巨大,這不是他們的意願。
她繼續離奇的故事:「伊莎貝爾測算了我的未來,看過我的手掌,她的眼睛睜得老大,滿臉震驚,焦急地告訴我說,不久的將來,我將在三個不同的場合遭遇浩劫,最近的一次馬上就要發生,尤其要注意外出的途中,十分危險。我驚慌失措,幸運的是,她有一個護身符可以消災避禍,她從自己身上拿下來交給我,並叫我趕緊掛在項鏈上,戴在脖子上。」說到這裏,阿拉貝拉小姐從秀麗的頸部退下一條小項鏈,上有銀色的護身符牌子。
「福爾摩斯,你看,兩邊的商鋪不下百家,估計其他小道上還有,我們有那麼多時間一家一家去查嗎?」我發問。
接著阿拉貝拉帶我們來到弗羅格納爾路口,就是惡人出現的地方,這裏倒是沒有什麼可看的,但阿拉貝拉說這裏的視線不開闊倒是真的,相對來說比較隱蔽。福爾摩斯提出要查看赫特福德城堡。
「那麼就請你晚上9點准來我這裡會合,請換上你女僕的服裝。」
「我會轉告她的。」
坐在早餐廳,邊吃邊聊。迎賓女僕給我們端來銀質咖啡壺,精巧雅緻,堪比中國瓷器。
「我知道了,請繼續。」
「噢!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您能拿回寶石,我會感激您一輩子的。」阿拉貝拉小姐歡呼道。
他轉身進入后屋,一會兒端了一個裝滿茶具的箱子出來,接著把其中的茶匙理出來,放在櫃檯上,「這是我店裡所有的茶匙,我們比對一下。」說著,他拿出放大鏡,一個一個細看。
阿拉貝拉驚訝地看著福爾摩斯:「你是怎麼知道的?」問完后露出迷人的微笑,「哦,你是大偵探,和你相比,我顯得很遲鈍。」
「先生,這裏還有一個相同的茶匙,您是不是要多買一個以作預備之用?萬一下次又摔破了……哈哈。」
「可以理解。第二天一早回到城堡后,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丟了?」
伊莎貝爾開始哭泣起來,樣子非常凄慘,我連忙上前好言相勸。
「我怎麼知道她是盜竊犯?」他狡黠地答道,「她對我說是她的曾祖母遺傳下來的,我哪知道她是偷來的?」
「有可能她已經出手了?」
「口信是:可以接受她的報價,今晚10點在法冠啤酒館面談。」
「華生,接下來我要卸裝,還要發一封電報給劍橋郡警察局。」
「我不清楚,應該就是放在這盒子里。」她開始顫抖起來。
暗盒裡面有一個狹長的珠寶盒。
「言歸正傳,阿拉貝拉小姐,你說伊莎貝爾來過你家?」
阿拉貝拉滿臉迷惑地盯著他,繼而大笑起來:「啊哈,福爾摩斯先生,你也太憤世嫉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認為她設法讓我們全家搬出去,然後晚上伺機偷東西。事實是我家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被盜。
「我有一條重要的口信要轉達給她。」
「華生,你總不至於期待吉普賽人用大篷車拉著餐具櫃逃走吧。這個吉普賽女郎是一個傳統主義者,她喜愛小件貴重物品,便於攜帶和出售,像鼻煙盒之類的東西。珠寶首飾當然更是至愛了,只是不好搞到手。」
「再次找到伊莎貝爾,盛情邀請她到我家作客,並給她2個金幣酬謝,禮金是很重,但相比我的性命來說根本不足一提。我迫切想知道第三個危險來自何方,又怎麼能避開。
「斯密斯大師作品的顯著特點之一是裝有暗盒,不知道這個桌子有沒有?」福爾摩斯不離不棄地追問道。
「華生,明天一早能不能到我的住處去?由於這個案子不需要和高級人士打交道,是否穿勞動服過來?」
「華生,你做得太出色了!」福爾摩斯驚呼道,立即對茶匙細緻地查看起來,「我早就預料到店家會清洗,上面的茶垢被洗掉了,缺乏做同一認定的證據。不過,這個店鋪只有兩個,這和阿拉貝拉丟失的茶匙數量相匹配;再者,這種款式和標誌的茶匙,在倫敦市場上本就非常稀少,可以認定這就是伊莎貝爾盜走的兩隻茶匙,案件取得初步進展,她賣茶匙的地方就是她要賣珠寶的地方。」
「是這樣的,福爾摩斯先生,費用不是問題。我不是窮人,而且打算付出一定的代價來營救朋友,一個救過我不止一次而是三次的好朋友,她有可能就是被哪個惡人謀害了。」
福爾摩斯指著靠牆的桌子說:「多麼精緻的紅木傢具呀。」
「沒關係,警官。」福爾摩斯平靜地說,「無論如何我們應該為取得部分成功而慶祝。警方掌握了一個銷贓嫌疑人,可以把他列為重點對象,密切關注其動向;我的主顧找回了寶石,接受了教訓,這個教訓可以讓她迅速成熟起來,享用終生。華生,我不想此案公之於眾,不想讓侯爵夫人知道寶石曾經被盜,給她們母女倆帶來不必要創傷。」
一段開場白后,福爾摩斯問她:「吉普賽女巫和你主人喝茶的時候,read•99csw•com你觀察了這個女人嗎?」
「那讓我們看看有沒有。」說完,福爾摩斯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捲尺,接下來他自顧自地行動起來,一會兒蹲下,一會兒起身,測量各個部位的長度,嘴裏還念念有詞。終於他停止了測量,驚呼一聲,把四排抽屜中的一個徹底拿出來,然後在抽屜孔中的凹陷處摸索了一陣,沒有什麼發現。他停下來,思考了一下,又把左邊的抽屜拿出來,伸手進去摸,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裏面找到了什麼東西。
「幾天後,你們好像被安排到外面過夜?」
我逐個走訪,並一個一個地排除。不久來到格雷維爾路的一間小鋪子,走進這間不太整潔的店鋪,用早已背好的言辭搭話。
我們在蘇活區草草吃了中飯,步行回到寓所。福爾摩斯疲憊地半躺在扶椅里,吞雲吐霧,陷入沉思。好一會兒,他開口道:「華生,這真是一個苦差事,通常這類案子應該交給警察去做的,然而我們的主顧不想公開此事,我們不得不勞累一陣子了。華生,出發,目標哈頓花園,逛逛珠寶市場。」
「我媽媽的私人房間。」阿拉貝拉答道,「晚上她在這裏處理家族事務和財產管理。」
來到艦隊街,步行走向泰晤士河邊,路上福爾摩斯解釋說:「伊莎貝爾設法隱瞞自己的行蹤,但又不會離珠寶商鋪太遠,我推測南華克區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場所,這裏人員混雜,沒有誰會注意一個陌生人,同時吃住很便宜。但要找出她來確實不容易。」
「我不知道喲。」
「我想買一個這樣的茶匙。」說完,我掏出一個從阿拉貝拉小姐那裡借來的茶匙展示給店家看,「女僕不小心打碎了其中的一個,想買一個補齊,最好是同一個廠家出產的。」
「你還抵賴,好傢夥。她的曾祖母老傢伙有這麼名貴的寶石?你肯定知道那是偷來的。」警官責問道。
「真是那樣的話就簡單多了,我們只要通知警方,他們有各種方法搜查店鋪。不過,我認為這麼貴重的物品,不可能輕易達成協議,會有多次討價還價的過程,我們從另一個方向著手,追蹤吉普賽女郎!」
「那麼祖母綠的情況怎麼樣?會被切割嗎?」我問。
「祖母綠!」阿拉貝拉失聲叫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華生,回貝克爾街吧。我剛才對店老闆說:『賣祖母綠的女士約他今晚10點在法冠啤酒館面談,公共場所更好會面。』店老闆聽見我的話一點都不感到驚訝,證明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他肯定會去赴約,很難經得起誘惑。伊莎貝爾如果得到消息說價格可以接受,她會把祖母綠隨身攜帶的。接下來要準備好他們的接待工作,我必須去發一封電報。」
「非常正確,華生。所以我們根本就不去找她,而是給她送信。幸運的是我曾經學過一些吉普賽羅姆語,早年我曾經跟隨一個吉普賽雜技團遊歷過一段時間。羅姆語在英語的攻擊下,已經退化得很厲害,常用的單詞也就3000個左右,和中歐的純羅姆語相比,那簡直是太簡單了。」
我們告別傷心的阿拉貝拉小姐,返回貝克爾大街,一路上,福爾摩斯告訴我他的想法。
「金銀可以溶化重鑄,鑽石可以切割拋光,變成另一種形狀,從而可以像正常的奢侈品去銷售,獲得巨額利潤。
「這是表面現象,實際上是有人知道阿拉貝拉的習慣,然後在她到來之前,把堅硬的小七葉樹果灑在路上,馬踩上去很刺痛,產生驚退,前蹄彈起。」
福爾摩斯被桌子深深地吸引,慢慢走近細看:「是的,我肯定這是喬治·史密斯大師的手藝,嗯,七十年前的作品。」
托尼·雷諾茲(Tony Reynolds),美國「幫你學」公司創始人,生命科學專家,社會活動家,現代作家,著有《遺落的福爾摩斯探案故事集》、《教子》、《危城》、《銘記在心》等。獲得2003年度傑出演講員獎、2007年度小企業獎。
福爾摩斯鞠躬示意接受她的謝意:「小姐,今天晚上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嗎?不是必須要去,如果你能去,就可以很快認出伊莎貝爾,可以節省時間,儘快抓住時機,速度是可以決定案件成敗的。」
作者簡介:
「我們必須儘快去哈頓花園,那裡是倫敦最大的珠寶交易中心,伊莎貝爾必然要去那裡銷贓,其他市場根本沒有如此大的買家。我們的任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不是會讀心術,超視力嗎?我們也要用讀心術去讀出她的心思,找出她要銷贓的珠寶店。」
福爾摩斯起身,我們也跟著站起來,「請呆在這裏不要走動,阿拉貝拉小姐,我們三人去對付他們倆。」
擔心是多餘的,一會兒,我看見阿拉貝拉低下頭,用手輕叩福爾摩斯。酒吧里的人都轉頭看向新進來的女客,剛好藉此機會我也偷看了一下,一個吉普賽女郎走過,個子高挑,相貌驚艷。她空著手,腰間也沒有掛什麼包,我猜想她是不是在脖子上掛了小包。她環視了一下全場顧客,便朝珠寶商走去。
「伊莎貝爾掏出一副塔羅牌,牌是她曾祖母遺留給她的,她曾祖母曾經是吉普賽民族裡面有名的預言家。她叫我把牌放在前額上祭拜一下,然後把牌洗亂。她從中抽出4張牌,用凱爾特十字展開法擺好,叫我從中抽出一張。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打開一看,險些暈了過去,你知道嗎,我竟然拿到了https://read.99csw.com骷髏,那是死亡的象徵。」
「災難再次躲過,理所當然我要好好地感謝伊莎貝爾,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營帳搬走了,我四處打聽,沒有任何消息,而且似乎吉普賽人也不太關心她的失蹤,都說可能是遷徙走了。對此我一直耿耿於懷,都說吉普賽人緊密團結,但我看不出有什麼團結的跡象。」
「漢普斯特德?」我問。
一會兒,年輕秀麗的姑娘出現在我們面前。
「也許吧。但是我認為不可能,吉普賽人是很團結,而且我們知道她至少有一個同夥,但是這次的贓物價值太大了,她一定會動心,甚至連家人都不透露、不信任,財富面前誰都難保不變心。最好的辦法是親自去賣,然後分一點給相關的人員。
「我分析,這個吉普賽女郎自認為沒有人能追蹤她的足跡,不會急於出手,而是待價而沽,經多次談判以取得高價。現在我們的任務是利用這個時間差,儘快找到線索,如果幸運的話,還來得及。」
福爾摩斯鞠躬示意:「我就是,小姐請坐。請告訴我們什麼事讓你煩心。」
「不敢肯定,但是請您配合好,我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請盡量記清楚細節。」
「我十分理解你的處境。今天晚上應該可以見到伊莎貝爾,奪回寶石項鏈,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你想這樣做,那好吧。」小姐起身,滿臉疑惑的樣子,「不過,我看不出這和你的調查有什麼關係。」
店老闆點頭向我招呼,「先生一看就是雅人,一位真正懂得文物鑒賞的行家。我能看看這個寶貝嗎?」
「非常榮幸!」福爾摩斯點頭敬禮。
「你說得很對,我就是在這間客廳招待她的。」
接下來是一間相對來說要小一些的地面房間,明亮舒適,非常明顯具有商務間的特色。
「你當時是寸步不離嗎?」
「小姐,我們為你的事忙了很久,而且現在案情有了重大進展。」福爾摩斯說。
吧台旁邊的情形發生了變化,兩人聊了幾句,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原來誰都沒有約過對方。出於本能,他們四周觀望,珠寶商面露懼色,吉普賽女郎則滿面慍怒,我感覺他們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堅定的眼神。伊莎貝爾發揮行動敏捷的民族特性,猛衝大門,福爾摩斯側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伸手進入她襯衫的叉口處,裏面藏有一口袋,通常女小偷都有這種袋子,從中掏出一個皮質小包,她尖叫著要奪回,福爾摩斯則把包舉過她的頭頂。
「我有幾件這類宮廷款式的物件,先生,請稍待片刻,我進去查看一下。」
喝完咖啡,小姐帶領我們按原來的路線查看,城堡里有很多房間,裝潢精緻,其中有一間特別大,保持了古典的裝飾風格,估計是侯爵夫婦結婚時的房間。小姐不停地向我們介紹這間房子的豪華,以及伊莎貝爾曾經對此房間念了很多咒語。
我很無語,要欺騙這種單純幼稚,近乎愚昧的女孩應該不難。算命的人無非是老一套,察言觀色、以話套話、說些模稜兩可的話語。
穿過黑修士橋,便是平民窟,房屋低矮,年久失修。看見有人在看吉普賽書籍,福爾摩斯便上前用羅姆語問:「你看見伊莎貝爾·李嗎?她最近才到這裏的。」
我遞過去,他瞄了一下。
福爾摩斯撇撇嘴:「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小姐。一個吉普賽女郎要消失在數百萬人口的大都市,非常容易的,而且現在的珠寶市場遍地都是,要找回祖母綠,難度非常大。」
我無奈地回到酒吧,科爾警官正在嚴厲地審問珠寶商。我進來后,珠寶商兩眼冒火,很顯然他認出了我就是那個買什麼茶匙的人。
「這間房子是做什麼的?」福爾摩斯問。
我低身前看,用淘氣的口吻說:「啊哈,是康沃爾郡的女神瓊的照片吧?」我發現福爾摩斯一副很不耐煩的神色,於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華生,希望我的化裝術能讓你信服。」他歡快地說道,「這次化裝花了我不少心思,也希望能得到吉普賽人的認可。找一輛馬車,我們動身吧。」
「通常都是放在什麼地方?」
「紳士們,那茶渣告訴她,我第二個危險是……」她故作神秘地停了停,「我將遭到武力攻擊!於是我下定決心不出門,但是伊莎貝爾勸解我大可不必,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命運是不可能迴避的。接著她要過我的項鏈,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用的是吉普賽羅姆語,然後交還給我,說已經灌注了魔法進去,可以抵禦惡人的攻擊。
「噢,華生,你看這附近有七葉樹嗎?如果是小孩玩康克遊戲丟下的果子(一種兒童遊戲,雙方各用繩子系住一個七葉樹果,以擊破對方的七葉樹果為勝),那麼在這個季節應該早就腐爛了吧。再細看,這些果子被人為加工過,晒乾了或者在鍋里炒幹了,變得更堅硬。」
「你好像對我的請求不重視?」她爆發出一股傲人的氣勢,我覺得很迷人,「依據我的知識和經歷,她正面臨著很大的危險!三星期前我第一次遇見伊莎貝爾·李,她的家就紮營在希斯區的一個山谷里,離我家不遠。平時她在街上擺攤算命,我好奇地請她給我算命,大家都知道,很多吉普賽女人具有超凡的預見力。」說到這裏,她露出恐懼的神色,「先生們,我跟你們說,再沒有比這個更離奇的事了,她竟然知道我的過去,有些事連我自己都忘記了的,她對我了如指掌,還知道我朋友的事情,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的。」
九-九-藏-書二天吃完早餐,我來到了福爾摩斯的貝克爾街寓所,發現他化裝成了吉普賽人,頭髮染成了黑色,皮膚用胡桃汁塗成了淺黑色,下巴上的鬍鬚渣子清晰可見,脖子上系紅色圍巾,典型的吉普賽人裝扮。我也換上了工裝,戴鴨舌帽,以前和福爾摩斯去隱蔽調查的時候,我就穿這種服裝。
參觀完城堡,福爾摩斯提出要和僕人談談。小姐領我們來到女管家的房間,經介紹是辛普森太太,一個年老的婦人,一看就是成熟穩重、有經驗的管家,她還不知道珠寶被盜。
「什麼口信?」
「華生,陷阱已經布置好,下一步是去哈頓花園。」
「這個盒子是我母親用來放置祖母綠寶石項鏈的寶盒,祖母綠是我祖父任埃及總督時搞到的,價值連城。這次母親並沒有佩戴這個項鏈去巴克斯頓,因為那裡沒有值得佩戴這個項鏈的社交場合。」阿拉貝拉有點驚慌失措。
「和你一起辦案,我高興極了!」
福爾摩斯給他一個小硬幣,他點頭致謝。
「我插一句。」福爾摩斯淡淡地說道,「你們全家很自然地集體搬出城堡,星期六晚上房子是空著的。」
科爾警官從容不迫地大聲宣講:「我是警察,小姐,請你……」他再也說不下去了,伊莎貝爾另一隻手從身上掏出一根大帽針,估計平時就準備好應對不測的,毫不猶豫地刺在警官的手臂上,科爾大叫一聲退了一步。福爾摩斯為了保護皮包,本就抓得不緊,她順勢掙脫福爾摩斯,朝另一出口狂奔,我緊追不捨,她像魷魚一般穿梭在酒客之間,引來陣陣怒罵聲,因為她搞得很多人把酒灑了。我緊隨她跑到街上,只見她飛快地進入衚衕,左轉右轉,就沒有了蹤影。
福爾摩斯的臉上透露出一絲不耐,但還是禮節性地掩蓋過去了:「沒問題,小姐。我勸你不要太擔心,吉普賽部落的人自保能力很強,她們的行蹤都有特定的暗記,族人一直保持聯繫的。」
「小姐,恐怕你說的都是真的,毫無疑問是伊莎貝爾·李設計的一場騙局,她本就知道你母親有名貴鑽石,你家有斯密斯大師的桌子等等,她把你們騙出去,便可以慢慢在你家尋找。」
「而成品裝飾品就比較複雜了,其真正的價值在於工藝,一旦改動,其價值變化情況很難預料。據此,商人一般都會秘密地原樣出售,這就存在著風險,一旦這個工藝品被發現,那麼就會追查賣家的名字和地址,名貴奢侈品都登記了名字和地址的,馬上就會發現賣家的信息都是假冒的,迅即被確認系贓物,引來無窮的麻煩,要知道,經營名貴奢侈品的商人非常看重名譽的。」
「你很講義氣!」福爾摩斯說,「好吧,我答應你接受這個案子,裏面還是很有蹊蹺的。我打算親自去發生危險的現場查看一番,阿拉貝拉小姐,明天上午10:30去拜訪你,方便嗎?」
穿過泰晤士河,步行來到哈頓花園才20分鐘。我把那間我買過茶匙的店鋪指給福爾摩斯,他走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
「阿拉貝拉小姐,對不起,我想和同伴商量一下。」說完,福爾摩斯把我拉到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幾粒有斑紋的棕色顆粒給我看,「華生,我想案子有了疑點,你看這是什麼?」
我們乘馬車到霍爾本,然後步行到伊利法庭,繞路的目的是讓路線不引人注目。我們提前進入法冠啤酒吧,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以便關鍵時刻可以封鎖出口。福爾摩斯和阿拉貝拉麵向大門,一旦店老闆和吉普賽女人進來,可以提前預警,我和科爾警官背朝大門。
隨著她的演講在繼續,福爾摩斯的興趣越來越濃,我也深深地被吸引,那個吉普賽女人真的能預測災難?惡人事件或許是合謀演戲,但是她又怎麼知道老馬會突失前蹄?我不由凝神靜氣地聽下去。
說到這裏,阿拉貝拉小姐優雅地揚起頭,用手輕拍胸部,調勻呼吸,「我充滿了失望,幾乎喪失了繼續算下去的信心,但是伊莎貝爾堅持讓我再抽一張。第二張牌充滿了恐懼,是一個高聳的塔樓,黑暗中被閃電劈開。第三張是皇后,第四張是月亮。
「請你們兩位稍微退後一點好嗎?我要對現場進行細緻地檢查。」福爾摩斯說道。他專心致志地查看地面,有時候蹲下去摸摸草和土,不時地撿起什麼東西細看,然後又扔掉,但是我看見他好像把什麼東西放進了口袋,不久他徑直回到我們跟前。
「可能你們猜到了,我火速找到伊莎貝爾,她還在街上算命、賣晒衣夾和一些小物件以支持家用。我告訴她我遇見的危險和逃生的經過,她感到非常高興,並祝賀我的好運氣。我再三表示了對她的感謝,邀請她喝茶,她也爽快地答應了。我急切地懇求她告訴我第二個危險是什麼,她當場用茶葉給我測算,叫我使勁轉動茶杯,讓裏面的茶渣都在動,然後倒在一個茶盤裡,接著她就研讀茶渣的式樣和印痕,對通靈的人來說,總能發現蛛絲馬跡。」
炎熱的夏天,在巴克爾街寓所,我和福爾摩斯在閑聊。透過窗口看見一輛豪華馬車停靠在大門前,兩匹黑鬃馬高大健壯,馬車夫跳下車,引導一位穿著華麗的年輕女士下車。
「看來這祖母綠寶石是被盜了。」
一次沒有得到回話,兩次得到否定的答話。第四個對象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耳朵上戴有金耳環,他回答說:「我知道,兄弟。」
「七葉樹果子,出現在這個地方有點不正常。」我接嘴說。
「案子並不是完全沒有希九_九_藏_書望偵破,華生,祖母綠對吉普賽人本身來說,沒有任何實用價值,必須要把它變成錢幣。吉普賽民族是不願意和加約人混居的,我們就是他們所指的加約人,你很難發現吉普賽人住我們這種洞穴式的公寓。但也有例外,比如像現在的形勢,伊莎貝爾就必須要和我們混在一起,以便推銷戰利品。
下了馬車,走在公園的主道上,兩邊的店鋪鱗次櫛比,讓人目不暇接。
第二天我們準時來到赫特福德城堡,阿拉貝拉小姐穿運動裝迎接我們。一行三人步行穿越希斯,大約走了1200米,來到了發生第一次危險的現場,我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地面如此坎坷不平,怪不得連老馬都會發飆。
福爾摩斯做手勢表示對她的理解:「辛普森太太,有些吉普賽人以小偷小摸而臭名遠揚,上次來訪,你有什麼發現嗎?」
在貝克爾街,驚奇的是阿拉貝拉小姐正在等我們,哈德森太太很高興自己能和貴族小姐交流,並安排在自己的房間里招待她喝茶、聊天。阿拉貝拉看見我們的時候,嚇了一跳,后經我們介紹,才知道是化了裝。
桌子是威爾士王子喬治攝政時期的風格,斷層式樣,上面是書櫥,下面是桌子。
「當然不可能每家都去查,首先我們可以淘汰其中的大部分,比如說大的商鋪,僱員眾多,人多嘴雜,老闆是不敢收購那些來路不明的珠寶的,我們只訪問那些僅有一個店員的商鋪。」
我驚呼道:「這是有人故意放在路邊,引得馬倒退的原因。」
「幾天後,我獨自一個人從漢普斯特德大街回家,由於離家很近,我步行回家,正是晚餐時分,街上的行人很少,沒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當轉過角走到弗羅格納爾路口的時候,視線不是很開闊,一個粗野骯髒的男子蹣跚著向我走來,邪惡的眼神嚇得我僵硬的不敢動彈,腦海中浮想著末日就要來臨,在這緊急關頭,我突然想起了護身符,趕緊抓住項鏈,舉起護身符對準那個惡人。紳士們,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卻是事實,那個惡人看見護身符后,立即發出一聲吼叫,扭頭就跑,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我才知道伊莎貝爾的法力有多麼神奇,而且對我是那麼的關愛。」
晚上9點准,大家都到齊了。科爾警官坐火車從劍橋趕來了,一看他就是嚴謹冷酷的類型。應福爾摩斯的要求,他穿了便服,一身斜紋軟呢服,看上去很土,但是無疑在人群中不會那麼打眼。阿拉貝拉小姐穿藍色套裝,戴大號披巾,包住了半個頭部。我還是穿那件勞動服,買茶匙的時候是穿紳士裝的,店老闆應該不會注意到我。
「但是她為什麼沒有大肆掠奪城堡呢?」我納悶道。
「那是媽媽的辦公桌,所有的文件書信都是在那裡寫的。」
聽完這個故事,福爾摩斯的臉色開始凝重起來:「有趣的巧合?你經常在這段路上騎馬嗎?」
「請不要過於自謙,小姐,請繼續。我猜測你們搬出去以後,房子遭到了洗劫?」福爾摩斯低聲說道。
「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福爾摩斯打開盒子,裏面空空如也。他轉頭看著阿拉貝拉:「這怎麼解釋?」
「目前,收購珠寶的店是不少,但是收購贓物的店並不多,而且有能力吃得下這麼珍貴的祖母綠的就更少了,並不是每個店老闆都會為了贓物的高利潤而鋌而走險,高明的犯罪分子會尋求那些信得過的店家,合作起來更愉快。
「是的,他們與馬為伍。很顯然伊莎貝爾·李為了證實預言的可信性,只好設局,她還有一個同伴,就是在街上扮演惡人的那個,或許是她的族人,這種騙局其實不難識破。塔羅牌的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對於經常玩牌的人來說,想拿什麼牌並不難。」
福爾摩斯堅持繼續遊歷城堡,全然不顧小姐的悲哀。房子的後部有一小間,窗口的框條明顯有鬆動,有強制進入的痕迹。一點都不奇怪,吉普賽女郎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慢慢搜索整個主建築。
「沒有。我檢查了整個城堡,那是我的職責,沒有發現有東西丟失,甚至沒有東西移動過。」她有點惴惴不安地說道,停了一會兒,她有點猶豫地說,「不過我對此安排有點不理解,感到很蹊蹺。」
這樣來回了幾次,警官終於放棄了,他把我和福爾摩斯拉到一邊:「先生們,我無能為力了,目前還缺乏證據說他是明知贓物而購買,我可以把他帶到霍爾本繼續盤問,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很難突破他的口供。」
她肯定的口氣讓我忍俊不禁,福爾摩斯在抬頭看天花板,眼珠不停地轉動。
「吉普賽人的詭計?他們確實精通馬術。」
「噢,福爾摩斯先生,祈求你能成功!請原諒我的打擾,我實在是吃不下睡不香,每天在失望中度過。」
「星期六晚上,在附近的旅館安排好了房間,我和僕人們全部住在旅館,其實人也不多,本來一部分僕人就住在外面的,還有一部分跟著我母親去帕克斯頓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們回到了城堡,各種物件還是保持原樣。
辛普森太太嚴酷的表情一直就沒有放鬆過:「是的,先生。我被安排在布爾及布希旅館,離這裏不遠,非常舒適,但是我不太習慣,因為愛麗和我睡,她是這裏的女僕。」
「通常現在是我的咖啡時間,如果你們不介意,是不是邊喝咖啡邊談?」阿拉貝拉小姐興緻勃勃地說道。
福爾摩斯沒有再問了,表達謝意后,我們來到客廳進行案情分析,福爾摩斯的表情在嚴肅中透露出一絲興奮:「華九九藏書生,她竟然抵制不住誘惑,偷了兩個茶匙!這將是案件的突破點之一,你還記得我們剛剛喝咖啡的銀器嗎?記不得了?那是宮廷款式,裝飾華麗,款式獨特,是新式產品,用的人不多。我注意過它的圖案,是一個王冠和一隻獅子,這是謝菲爾德銀器製作公司的標誌,市面上很少流傳,價格不菲。華生,案件的突破點估計就在這裏,說不定伊莎貝爾就栽在這兩個茶匙上。」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能幫阿拉貝拉找回儘可能多的財物也是高興的事情。
「這麼說,我們要找到她,豈不是要費很多時間?」
「請問你們誰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語氣急迫,但絲毫沒有慌亂的感覺。
「是的,先生。我給了她豐厚的小費,並慎重地戴好這個魔法項鏈。第二天,我騎著老馬,穿過希斯區一段不平整的馬路,突然老馬跌跌撞撞,前蹄高舉,用後腿站立起來,當時我十分害怕,擔心失去平衡而摔下來,這個地方剛好懸在一段溪谷的旁邊,情勢非常嚴峻。就在我即將遭到傷害之時,馬上想起了護身符,趕快騰出一隻手抓住項鏈,老馬貝琪迅即恢復了平衡。結局雖然很幸運,但對我的心理帶來的打擊非常深刻。」
福爾摩斯揚了揚眉:「華生,今天我們有幸接待一個真正的貴族,看來不是什麼小事,她是來自漢普斯特德的上等社區。」
「啊哈!非常榮幸地告訴您,先生,謝菲爾德產的皇冠標誌,一模一樣,像兩粒豆子一樣沒有差別,您親自看看。」
「大海撈針,難度非常大,不是嗎?」我充滿疑慮地自問。
「是的,我對她的印象不太好,骯髒貪婪,一看就不是好人。但是,不是我能決定誰可以來赫特福德城堡做客的。」
「不是的,先生。第一次喝完茶她就離開了,第二次用塔羅牌算過命以後,她還好心地查看了每個房間的風水,還一路布施符法,用吉普賽羅姆語念咒,給我們帶來好遠。」
「哦。」福爾摩斯若有所思地說,「能否請您帶我們按照伊莎貝爾走過的路線再走一次,盡量保持原來的形式,模仿得越像越好。」
「是的,英國的法律有很多畸形的條款,比如說法冠酒吧隸屬於劍橋郡管轄,但是它又是伊利大教堂的財產,也是城區警察的管轄範圍。我們理應邀請警方逮捕和起訴他們,但是城區的警察比較傲慢自信,還是郊區和鄉村的警察比較好相處。」
「但是,福爾摩斯,她不一定要自己親自去銷贓的。」我說,「也許她會叫她的兄弟或者老表去冒險。」
我們立即被這個暗盒子所吸引,盒子上沒有灰塵,顯然侯爵夫人經常用到這個盒子,但是她知道女兒的粗心大意和口無遮攔,就沒有告訴她這個秘密。
「啊哈,就是這裏。」福爾摩斯高興地叫道,「精巧的設計,不愧是大師的傑作。暗盒就在這個抽屜的背後,但是要打開這個暗盒,必須要同時打開左右兩個抽屜,否則就找不到。讓我們看看裏面有什麼東西。」
大概20分鐘過後,福爾摩斯點頭示意,應該是店老闆出現了,他不認識伊莎貝爾,此時是9:50。我冒險地微微轉頭瞄了一眼,看見他站在吧台前呷飲淡色啤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過了10點,伊莎貝爾依然沒有出現,我擔心她沒有得到口信,或者是她懷疑到了這是個陷阱。
辛普森太太挺起胸膛答道:「是的,先生。就在她來訪之後,兩個茶匙失蹤。我告訴了阿拉貝拉小姐,但是她說可能是我記錯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噢,我的天哪!」她驚呼起來,「我母親會崩潰的,她會罵死我的。啊,背信棄義的奸詐小人,我怎麼就信任了她呢?」
「伊莎貝爾解釋說,骷髏意味著危險,塔樓指的是我家的房子,皇后就是說我,月亮暗指時間。綜合起來講,就是赫特福特城堡里的人正面臨死亡威脅,時間是沒有月亮的晚上。這個星期六的月亮估計不會出現,死神將會降臨!她不敢肯定房子里的誰會被害,最大的可能性是我,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僕人。我乞求她施展法術阻止死亡的發生,她說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月亮女神被牽涉進來,沒有符法可以對付。」
「好吧,我不打擾你的工作了,晚上我會準時來的。」說完,她向哈德森太太表示了感謝,轉身告別。
「謝謝你,先生。」她慢慢坐下,「我是阿拉貝拉·米德爾索普,我父親是赫特福特侯爵,他過世好幾年了,你可能聽過他的名字。我和母親住在漢普斯特德區,眼下我的母親,赫特福特侯爵夫人正在巴克斯頓進行溫泉療養,我找不到人商量,想起您的大名,就過來了。事情和我的一個女朋友有關,一個吉普賽女孩,伊莎貝爾·李,她神秘地失蹤了,我很擔心她遇到了什麼不測,打算雇請你尋找她。」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在這條路上可以盡覽倫敦西區的風光,並遠眺整個市區,所以我每個星期在這條路上騎馬三次。」
「哦,福爾摩斯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寶石本就是我繼承財產的一部分,而且我母親會傷心透頂,會記恨我一輩子的。下一步怎麼辦?」
「可能是吧,我對此一無所知,先生。」
「小姐,你的意思是請我們找到她?」
「劍橋郡?」我不解地問道。
經過這麼一簡化,範圍就小多了,只剩下40家。我負責東邊20家,福爾摩斯負責西邊20家。
他把茶匙包裝好,我興高采烈地帶著這些失而復得的茶匙走向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