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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

寄生

作者:夜雨江南
蕭楚生坐在市中心公園的長椅上,旁邊坐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身側還放著一根拐杖。
……952研究所副所長杜啟銘,在本案結束前辭去所長職務,回歸鄉下居住,從此後下落不明,據傳,他本人與其保姆柯華曾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過去。有媒體懷疑,本案中兩名死者杜小溪與柯珂很可能是親生姐妹。
蕭楚生眉頭一挑,「會不會是恐怖組織?」
「小華阿姨,這個娃娃好漂亮啊!」杜小溪撲閃著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櫥窗里精美的布娃娃出神。
「咦,奇怪了。」他喃喃地說道。
為什麼兩者的目標都是杜小溪,可能和杜啟銘有一定關係,但蕭楚生一直不知道其中的聯繫是什麼。
現場出現了四輛外觀一模一樣的快遞運輸車,在經過短暫停留後迅速開往四個不同的方向,由於這個情況出乎所有人意料,現場的警力根本調度不過來,只好眼睜睜看著其中某一輛車拉著錢箱子離開了混亂的街道。

4

另外警方還掌握了一個新情況,就是死者柯珂和杜啟銘的女兒杜小溪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兩人關係特別好,因此杜啟銘本人也對柯珂的遇害也感到非常悲痛,但眼下更為重要的是杜小溪的下落。
「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然的話,你現在可能都看不到我了。」蕭楚生將警帽戴起,順手牽過小雯。
羅大衛身後是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涉及到販毒及軍火交易,在國內外都有自己的分支機構,是的,一切的陰謀果然是圍繞羅大衛進行,整整一年前,從羅大為被捕開始,這個組織就已經在緊鑼密鼓地設計整個陰謀,為的就是讓羅大衛再也不能交待屬於這個組織的任何信息,同時,還伴隨有更大的目的。
他將那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裝進了皮箱里,匆匆往門外走去,這一次他的動作加快了許多,額角上滲出了汗珠。
而他作案的目標,幾乎毫無例外地是本地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女孩,屍體上都未發現性侵犯痕迹,但死者全身卻連一滴血液都沒剩下。現場往往留有布偶玩具,玩具都被鮮血浸染得暗紅,這些玩具毫無例外都是兔子布偶。一時間,聞風而動的本城媒體為這個連環殺手起了個名字叫「布偶殺手」。
而罪大惡極的羅大衛,此人在緬甸當地掌握著成熟的販毒通道和軍火供應商。一個巨大的陰謀似乎隱藏在五個無辜女孩身後,蕭楚生只覺得,一個布偶殺手已經不能解釋目前發現的情況了。
「請問你們是——」
「走吧小雯,我帶你去看看老趙!也不知道在等待宣判的日子里他究竟怎麼樣了。」蕭楚生扔下未點燃的香煙,站起身來,他的右手吊著繃帶,伸出左手扶起左腳瘸了的女孩。
煙霧繚繞中,不到十分鐘就出現了四輛車的監控畫面,它們分別開往本城的四個方向,如果馬上調集警力進行攔截,並不能保證四輛車都能被攔下,更何況現在有個極為棘手的狀況——警方根本不知道到底哪輛車上裝了那個錢箱子!
「這案子就這麼破啦?跟小說似的!」那個女子笑起來很好看,此刻她笑顏如花,望著身旁俊朗的刑警。
「你……」齊木勛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杜啟銘伸手扶了一下金絲邊眼睛,目光如炬。
杜啟銘搖搖頭:「我不知道。」
緊張的案情分析會正如火如荼進行著,布偶殺手專案組經過大半夜的討論,確定了新的偵查方向。
「……杜先生,哦杜教授,你好。」電話那頭傳來嘶嘶的聲音,很明顯對方使用了變聲器,「報告還算成功吧?我都能聽到禮堂里歡呼的聲音呢。」
「杜小溪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和柯珂是很好的朋友。」她眼睛有些浮腫,沉痛地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趙振虎意識到他的異常,問道。
「呵呵,我來見你最後一面啊。」那個人的身影在日光燈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那個傢伙是內鬼啊?那次槍擊肯定是安排好的吧,真正死去的人應該是被那個組織收買的哦?」年輕女子輕笑道。
「我們只是朋友,怕什麼。」蕭楚生坦然地一笑道。
「我不知道。」蕭楚生淡然地說了一句,但此時他心中有一個大胆的設想,這個設想足以讓他覺得膽戰心驚。

5

「羅大衛罪大惡極,同時掌握了境外的一大批軍火走私通道,從他嘴裏撬出我們需要的情報非常重要,杜教授,希望你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同時,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確保你女兒的生命安全。」蕭楚生說著,對杜啟銘笑了一笑。
案發現場所有死者都被放光了血液,並不是因為布偶殺手是一個嗜血的變態狂,而是這些血液都是液體炸彈的必要元素,犯罪分子將這些人的血液直接吸入了巨大的布偶玩具中,這樣一來,布偶玩具就會成為新的容器,堂而皇之進入市局的化驗室。

2

「你怎麼來了?」他詫異地問道。
杜啟銘頓了一頓,像是在回憶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半晌後繼續說道:「他是個天才,但卻用錯了地方,我很少見到他本人,只是在名錄中經常看到他的名字,那段時間我多半在國外的實驗室,但顧長生研製出了一種新型的靶向型藥物,我稱之為寄生藥劑,編號是HT100,這種藥劑能直接作用人體的下丘腦和中樞神經,影響人的思維和行動能力,顧長生在這種藥劑的基礎上派生出了兩種藥劑,其中一種編號為HT101,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生物炸彈。」
HT101的主要作用原理是利用人體中的酮類激素,形成一種和丙酮非常接近的高度耦合化合物,顧長生為這種化合物設計了起爆機構,或許是某種音頻,或許是聲音,一旦符合條件,威力巨大的炸彈就會起爆。
已經遇害的前三名死者均是本市的學生,年齡最小的14歲,最大的17歲,分別是市內初中和高中的學生。11月1日,死者顧曉蓓被人發現陳屍在學校外的一處草叢裡,11月7日,死者羅丹的屍體在一個水塘邊被人發現,11月14日,死者漆瑩兒被人發現死於學校操場附近。
「杜教授,你平時的月工資是多少?」蕭楚生緊盯著杜啟銘的眼睛,直截了當地問道。

1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懷疑到我的呢?顧長生倒還好說,借屍還魂這一招對你來說是小兒科,但你怎麼覺得我也參与了呢?」
「老趙,晚上我們的聚會可能要取消了。」他在電話里興奮地說道。

9

蕭楚生沉默了一下——整個事件中出現了一個意外,那便是兩名與他們無關的劫匪劫持了杜啟銘的女兒杜小溪,險些讓他們的計劃破產,為此趙振虎自動請纓辦理此案,目的在於了解劫匪的情報,趙振虎和其同謀顧長生利用劫匪的計劃,在警方抓捕劫匪時由雇傭的殺手劫走了杜小溪,按計劃殺害了她。
「嗬……真嚇人,這簡直就是想把你們連鍋端啊!」年輕女子有些后怕地說道。
杜啟銘苦笑一下道:「他後來將這種藥劑做了另外一個系列的衍生,形成了編號為HT102的藥劑,這種藥劑就是HT882的前身,通過生物功能作用人體,控制人體思維,但據說這種藥劑顧長生並沒有研製成功,於是我在他的藍本基礎上進行了改良,形成了現在的HT882。」
杜小溪的爸爸杜啟銘是一家製藥研究所的所長,平時事務繁忙,柯華掐指一算,杜小溪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爸爸了,想到昨天和杜教授在電話里的約定,柯華決定下午接小溪放學后直接去所里見她爸爸。
「這個混蛋,你不是不怕他報警嗎,陽奉陰違的混蛋!」趙振虎只得下令將那幾個偽裝的便衣撤走。蕭楚生只是在電話里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后,便匆匆掛了電話,趙振虎如臨大敵,親自安排現場布控。
這也太巧合了。
200萬的現金,如果全是100元面值的,重量應該接近50公斤,而蕭楚生又給箱子增加了150公斤的重量,這樣帶有錢箱的汽車總重將增加200公斤,這些重量幾乎等於三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快遞公司的運輸車都是小型長安車,本身質量就不大,這樣一來,增加的重量就能明顯地體現在底盤和地面的距離上。通過對底盤距離地面的高度進行詳細比對就能發現哪輛車上裝了重物。
時間已經是凌晨5點,還有幾個小時羅大衛就將接受詢問,而這次詢問上面都異常重視,作為HT882藥物第一次實際應用在犯罪調查領域,因此這次重要領導都將出席,同時大量的記者和法律專家、以及研究主導者杜啟銘都將出現在審訊現場。
會後杜啟銘面露得色回到休息區,不想理會外面激烈的爭論,他搖搖頭,準備收拾東西離去。他心裏暗自想,HT882靶向型藥物並不是刑偵學上的奇迹,只是現在的人們太孤陋寡聞了。
「營救你女兒的任務就交給我了,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在周五之前,確保審訊時的藥物無誤,無論如何,這次審訊是必須要執行的!」趙振虎補充了一句,「蕭警官會負責調查綁匪的情況,必要時我們會以贖金騙取綁匪的信任從而實現抓捕,在這期間你必須待在家裡,我們會對你進行24小時不間斷保護。」
「是的,顧長生是952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曾經在我另外一個組裡工作過。」杜啟銘接著說道,「他的名字一直都在研究所的名冊上,五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接著他就被人槍殺在郊外,沒想到這次又冒出了一個顧長生來,真是邪門了。」
蕭楚生緊盯著顯示屏,經過幾分鐘仔細比對后,確定了一輛裝著重物的車輛。
一切越發難以理解,杜小溪和其他幾個女孩為什麼會被殘忍殺害,她們之間的共同點又在哪裡,讓蕭楚生猶如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再也無法自拔。
蕭楚生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入住賓客登記記錄中,蕭楚生看到了神秘男子登記的名字是「顧長生」。
現在蕭楚生可以確定的是,真正的劫匪目的就是敲詐金錢,而他們在第一次就明確告知柯華不要報警,但沒人想到在這其中出現了第二撥人,這幫人給杜教授打了第二個電話,暗示他可以報警,第三個電話是真正的劫匪打來的,他們https://read•99csw•com的目的是錢,因此並不希望警方介入。
他在街角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打著哈欠駕車往郊區賓士,午夜新聞電台里充斥著主持人嚴肅的聲音:
卷宗記載,這次輕微車禍之後五個女孩全部在當地醫院進行治療。蕭楚生看到這裏,心中一凜,馬上給市局境外管理處打了個電話,得到的反饋卻讓他覺得心驚膽戰——五名女孩在緬甸當地醫院全部接受過輸血治療。
「我想想。」趙振虎翻出了記事本,「一共打了四次,第一次是給保姆柯華的,內容是他們將杜小溪劫走了,需要用贖金兌換人質;第二次是打給杜教授,內容相似;第三次也是打給杜教授,內容是不要杜教授報警,並且表現得有些震怒;第四次,是他發現了我們的布防,讓我們撤走便衣。」
「是啊,三年前轉增給市局化驗室了,目前這台超高速分離機是本市唯一的一台。」
一閃念間,蕭楚生似乎覺得神經被某種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汨汨流出的,是源源不斷的真相。
「人質失蹤了!人質失蹤了!」對講機迴路里發出了這樣的呼號。
「我知道了!」蕭楚生一下站了起來,「劫匪有兩撥人,第三次電話不是劫持杜小溪的人打來的,因為都用了變聲器,我們一直認為三個電話是同一撥人打來的!快,人質可能有生命危險!」

序章

「趕緊出發!沒時間了!」他大手一揮,幾人吃力地抱起接近二百公斤的錢箱子,魚貫從杜家走出。
「我相信綁匪原本是準備給你打電話的,可惜你在做報告時總習慣關掉手機,所以柯華成了第一個聽到綁匪聲音的人。」趙振虎的聲音很是沉穩。
「是的,HT882就是一種典型的寄生型靶向藥物,它作用於人體下丘腦,要在進入體內24小時后才能起作用。所以,周四的時候我會親自為羅大衛注射這種藥劑,然後周五進行審訊。」
齊木勛張大了嘴,沒等他說完下面的話,槍彈已經扯破他的胸膛,直挺挺鑽進了他正在快速跳動的心臟。
「請問杜教授,這種藥物如果大量運用,會不會令現代的司法程序有所改變,如果您說的都是事實,那麼審訊階段似乎就不需要警方人員了吧?」
「怎麼了?」齊木勛有些詫異地問道。
「別說這些了,我很愧疚啊,人質解救失敗,我回去還得負荊請罪呢!」
「而顧長生就在市局化驗室里對所有布偶體內的血液進行了提純,HT101在這時就完成了長達一年的寄生過程,形成威力巨大的炸彈。」蕭楚生直視趙振虎的眼睛,說道,「我說的沒錯吧?」
十分鐘后,杜啟銘的手機再度響起,那人只是在電話里說了一句便掛線了:「杜教授,你竟然敢報警?伊藤洋華堂外面有幾個清潔工一直沒動,麻煩通知一下你的警察同伴,把他們撤走吧,看著真心煩!」
「這個很難說。」齊木勛有些遲疑地答道,「酮原本是羥基和烴基相連的化合物,人體中含有多種類酮物質,大多都是一些激素,比如,女人體中的黃體酮,但幾名死者血液中除了這一類含量極少的化合酮之外,還有一些不屬於血液的單體酮……」
「綁匪不會無緣無故建議你報警的,這樣一來,警方就會因為你的女兒被綁架而受到牽制,或許就能阻止審訊羅大衛的進程,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的緣故。」趙振虎頭髮花白,說話時神情堅定,有一種毋庸置疑的篤定。
「真的只是朋友?」小雯嫣然一笑,蕭楚生回頭一望,看見一雙熱切的眸子里,洋溢著閃亮的光澤。
「你想幹什麼?」
「請你相信我們,並且配合警方的工作。」蕭楚生搖搖頭,淡然地說道,這時他的手機響起,蕭楚生在對著電話低語幾句后,便快步朝會堂大門走去。
「HT882藥物是一種試驗用藥物,目前還不具備大量生產的條件,並且,在刑偵領域大量運用該種藥物是需要獲得授權的,因此不存在藥物濫用的問題。」杜啟銘掃視了會場一周,「我可以斷言,HT882是刑偵領域的希望,並且我可以向各位宣告,在本周五即將執行的對羅大衛的審訊過程中,我們已經獲得了使用HT882的授權!」
「比如HT882?」
「你們好,請問,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杜啟銘似乎有些不祥的預感。
不知名的對手就隱藏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而蕭楚生現在連對方有幾個人,是男是女,甚至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杜教授,HT100衍生的整個系列產品應該是化合度非常高的物質吧?但是HT101是如何變成一種威力巨大的炸彈呢?」蕭楚生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已經是第四起了,作案手法完全一致。」法醫齊木勛在蕭楚生身後小聲說道,細雨中現場的警員奔忙著,他們迅速擴大了搜索範圍,延伸到屍體所在地之外數百米。現場很雜亂,這裡是一個荒僻的廢棄車站,鐵軌銹跡斑斑。
「我懷疑這次劫匪的主要目的在於阻礙這次審訊。」蕭楚生肯定地說道,「所以這次我們請求老趙協助調查。還有啊,在來之前我們對你的私人賬戶和研究所賬戶進行了調查,證實你個人是拿不出200萬來繳納贖金的,這是警方必要的行為,請杜教授不要介意。」
「快把監控里汽車底盤的畫面放大!」蕭楚生好似胸有成竹一般,緊盯著汽車底盤的畫面。
台下旋即發出一陣蜂鳴般的議論,羅大衛何許人?此人是一名惡貫滿盈的毒梟,三月前才在C市落網,據調查,羅大衛還掌控著一個龐大的地下軍火走私組織,甚至涉及到境外的買賣,因此對他的審訊工作一直是眾人的焦點,杜啟銘一番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砸下一塊巨石。
柯華只覺得後腦一陣強風襲來……
基於新型技術研製的超高速離心機,位於市局化驗室的最深處,這裏現在是市局高度設防的地區,進出制度非常嚴格,所有進入實驗室的人員都將接受嚴格的搜身檢查,案件中涉及到證物提純方面的操作都在這裏進行,連蕭楚生本人都不能進入。
午夜,悄無聲息的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這話還沒落地,監控屏幕里出現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就在這一片混亂中,擺放在垃圾箱旁邊的錢箱子不見了!
誰知過了不到十分鐘,又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那個毫無生氣的聲音繼續說道:「不急,杜教授,可真為難你了,你一定是報警了吧?真乖,這個遊戲有警察的參与才顯得精彩呢……」
「沒聽出來,綁匪用了變聲器,但可以判斷綁匪不是一個人,我們認為那起搶劫案就是針對綁架杜小溪設計的,這樣說劫匪至少有兩人。」蕭楚生掐滅煙蒂。
本案中最大的標誌性物件兔子布偶玩具,經調查是這個組織用來掩蓋HT101的道具,這種玩具的填充物具有較強吸附性,雇傭殺手在殺害目標后,利用玩偶將HT101攜帶進入顧長生的化驗室,進行最後一步分離提純。
「謝謝你杜教授,你給了我最大的提示,我想,你的女兒不會無辜死去了!」蕭楚生說罷一躍而起,趕緊朝門外走去,現在是星期四晚上7點,還有時間,他還能去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
「老趙……」
正當趙振虎心急如焚的時候,後勤車的門開了,蕭楚生帶著一絲寒氣從街上鑽了進來,大屏幕上顯示著伊藤洋華堂周圍的路口情形,一切看上去除了繁華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常。
「顧長生應該就是這個時間段加入952所的吧?」
「哎,等會!」蕭楚生一把沒拉住他,只見幾名刑警穿著便衣飛快地朝乞丐撲去,那個乞丐似乎知道有人會撲向他,一個轉身就朝人群里溜走了,由於人特別多,幾名便衣沒能在第一時間抓住他,緊接著乞丐的奔跑撞倒了路上的幾個行人,剎那間現場一片混亂。

7

報告里並不能看出什麼端倪,死者血型不盡相同,幾乎不能找到什麼共同點,過了一會兒,蕭楚生的眼睛被一行記錄所吸引了。
而共同點就是,這一人一兔都沒有生命。
「但願是……」蕭楚生忽然覺得心裏想到了什麼,便匆匆離開了化驗室,周五上午趙振虎就要離開C市了,兩人相約一起在今晚聚餐,算是為老趙踐行,在這之前蕭楚生覺得還是要找柯華再了解一些情況,畢竟柯珂和杜小溪是很要好的朋友,他有理由相信這二人或許存在什麼共同點。
「大約就在緬甸那邊,那天車上只有5個人,導遊自己跳車逃生了,還好這5個孩子命大,不然都……唉!」柯華說到這裏時,並沒有看到蕭楚生的臉上起了輕微的變化。
「顧長生到底是什麼人?」蕭楚生端坐在杜家洋房客廳里的沙發上,煙霧繚繞中,杜啟銘停止了痛哭,肩膀正在聳動。
「下輩子吧,對不起了,誰讓你這麼聰明!」趙振虎說罷,扣動了扳機。
「什麼?」杜啟銘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站穩一頭栽下去。
法醫齊木勛正在化驗室里進行死者血液殘樣檢測,包括杜小溪在內的五名死者殘存在現場的血量非常少,僅能做出對血型的測定,因此齊木勛也覺得非常為難。
「這就是你所說的反恐領域的寄生藥劑藍本?」蕭楚生背上已經出了一層汗,顫聲問道。
「血液中類酮物質含量偏高是什麼意思?」蕭楚生指著這一行問道。
蕭楚生敏銳地覺察到這輛車形跡可疑,將定格畫面放大數倍之後發現駕駛員就躲在擋風玻璃后,經過技術處理后的相貌圖被迅速分發到各轄區派出所,不到一天的時間,南城的一個派出所進行排查的時候,有一名小賓館的服務員聲稱見到過畫面上這個人。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趙振虎得意地說道,「新型生物炸彈主要由丙酮和血液里的化合物構成,顧長生只需要提出其中的化合物就可以了,我們要的是元素,不是能輸血的血漿!」
早上8點整,杜家的電話準時地響了起來,那個令人生畏的聲音又出現在電話那頭:「哈嘍,大教授……」
蕭楚生不動聲色地安慰了柯華幾句,便急匆匆趕往市局檔案室,在這裏記錄有近期出境游的旅客資料和簽證資料,按照柯華所回憶的時間,蕭楚生迅速進行查找,果然,在2009年10月的一次赴緬甸境外五日游備案資料中,他看到了杜小溪和柯珂的名字,更為令人震驚的是,read.99csw•com同期赴緬甸的旅客當中,有三個他異常熟悉的名字。
而能夠自由進出這個實驗室的人,市局只有一個。
這些天氣候有些惱人,深冬的季節里下起了綿綿細雨,柯華縮緊了脖子,牽著杜小溪的手匆匆走在街頭。
來者正是趙振虎,他穿著便裝,手持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正悠閑地靠在化驗室門口,他乾咳了一聲,道:「蕭楚生,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生物炸彈?」蕭楚生頓時驚得雙目圓瞪。
「哦,在這裏寫著呢,第一次劫匪明確說不要報警,否則會撕票,但第二次劫匪忽然又說報警會讓遊戲更精彩,第三次通話里,又威脅杜教授不要報警,第四次又讓我們撤走便衣,這似乎有些前後矛盾……」
「呵呵。老趙你放心,我隨時請你吃飯啊!」蕭楚生正欲坐起身來,卻被手上的疼痛制止了。
深夜的化驗室里,齊木勛完成了最後一點工作后,長舒了一口氣,將幾個布偶玩具重新放回了柜子里,這時,他看到門外人影一閃,那個熟悉的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蕭楚生長嘆一聲,道:「柯小姐,你是一個單親媽媽對吧?」
「用免提。」蕭楚生搶先一步奪過手機,按下了免提鍵。
在小溪身邊不遠的地方,一個穿著布絨熊外套的工作人員正蹲下身來,向小丫頭出示手裡的毛絨熊玩具,這場景看上去就像一隻大熊捏著一隻小熊。
「目標出現,各組注意追蹤!」趙振虎盯著監控屏幕,發出了指令。
「可以判定,兇手應該是一個尋常上班族,因為每次作案的時間都在周末,殺人是一件比較複雜的事情,尤其是需要放光死者的血液,他需要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和相對空閑的時間來做這件事,因此兇手極有可能是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蕭楚生這樣說道。
解救人質的行動鎩羽而歸,除了捕獲一名劫匪外,人質杜小溪一直下落不明,在警方衝進商場的時候,有人切斷了商場的監控設備,因此只有一些客人目擊到有人推著一個輪椅走出了商場,而劫匪被捅死的時候因為人太多,竟沒人發現是誰下的手。
「柯珂死得好慘啊——」柯華哭著哭著便暈倒在沙發上。
「啟動所有路口監控系統,把四輛車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快,趕快!」蕭楚生點燃一支香煙,眼睛停留在屏幕上搜索。
齊木勛,他的原名叫顧長生,之前是952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2005年因盜取關鍵設計藍本被警方通緝,後來死於一次街頭槍擊中,案件的調查結果不了了之。
「案發時都是凌晨,絨布玩偶吸收了水分自然會顯得沉重一些,證物櫃里溫度恆定,興許是蒸發了水分顯得更輕便了吧。」齊木勛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做自己的化驗。
「什麼,她們在一起遭遇了一次車禍?在境外,什麼地方?」
「你有沒有覺得,它們好像輕了許多,難道是我的錯覺?」蕭楚生說著,拿起另外幾隻兔子玩偶掂量了一番,入手的重量的確比之前在現場發現時輕了許多。
蕭楚生頭也沒回地說道:「老趙,你為什麼非要殺死齊木勛,哦不,應該叫他顧長生才是。」
「下面有請國內著名生物科技研究專家杜啟銘教授為大家做研究報告!」瞬間掌聲雷動。
蕭楚生長嘆一聲:「沒錯,事實證明那次死掉的是一個替身,後來顧長生在我們警方內部人員的幫助下換了身份,成了法醫。還有那個花白頭髮的,你記得嗎,我醒來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他才是最大的內鬼!」
「難道?」
「一定和羅大衛有關!」蕭楚生篤定地說道,「我相信他們的目的一定是以此為要挾,最終阻撓對羅大衛的藥劑審訊。」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兔子玩偶,我偶然發現,這些作為證物的玩偶在到了顧長生手裡后,忽然就變輕了!」蕭楚生苦澀地笑道,頗為可惜地看了顧長生一眼,那具屍體早已沒有了生命體征。
太陽出來之前的魚肚白讓空氣更加清冷起來,霧氣沿著江邊緩緩升起,就在這片迷濛的晨霧中,郭強似乎看到草叢裡有什麼東西。
「事情過去多年,另外顧長生只是一個研究員,我是研究所的所長,專業不一樣,所以很少見面,我只記得他長得挺高,其他細節都不知道了。」
「就是那幾輛快遞車,快,趕快攔下他們!」蕭楚生繼續對著對講機咆哮,幾輛小麵包車當中的一輛趁亂將那個錢箱子拿走了。
趙振虎在杜小溪遇害之後,開始收拾行裝準備返回,對於他來說,這次任務全盤失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沒有意識到綁走杜小溪的劫匪很單純的只是為了錢,而半途殺出的真正的玩偶殺手目標也是杜小溪,這樣一來讓他的判斷試了準頭。
這樣一來,杜小溪的生命就變得岌岌可危。因為並不知道為什麼布偶殺手會以特定的方式殺害自己的目標。
「又出事了,我得趕往郊區一趟,老趙,杜家的監控保護就由你來安排,記住,無論綁匪提出任何與審訊羅大衛有關的要求,一概不能答應,杜啟銘周五必須出現在審訊現場!我已經向銀行申請了200萬元現金,估計今晚就能到!」他避過杜啟銘,小聲對趙振虎說道。
電話戛然而止。
杜啟銘繼續說道:「其實寄生只是一個代稱,我們研製的很多都是靶向型藥物製劑,主要是在人體自身作用下起作用,從某種程度上類似於寄生的過程,如果離開人體機能,這些東西就沒什麼大用處。」
周三上午,杜啟銘面無表情地為羅大衛注射了靶向型藥物HT882,算是完成了任務,蕭楚生看到藥劑流進羅大衛的血管里時,心裏很是忐忑,似乎有什麼不確定的因素一直困擾著他,因此沒等羅大衛進入藥物反應,他便一個人匆匆回到了市局。
蕭楚生正面臨職業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考驗。
趁著冬雨,一個人緩緩走在路面上。他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沒有撐傘。
「杜小溪就這樣失蹤了。」蕭楚生摸出一隻三五香煙點燃,氤氳的青煙將他英俊的面龐變得有些模糊,「早上八點十分的時候,車站附近發生了一起行人被搶案,當時場面有些混亂,據你的保姆柯華報案說,當時她正準備牽走小溪,忽然被人一棍子敲暈了過去,接著醒來后便發現小溪不知去向。中午的時候她在家裡接到了綁匪的電話。」
「怎麼辦啊,他們會不會撕票啊!」杜啟銘在一旁心急如焚。
那個乞丐三步一回頭,似乎正在搜尋著什麼,負責包圍的刑警已經漸漸接近了他,正當他準備伸手摸到錢箱時,趙振虎發出了行動指示。
顧長生在研發出HT100及兩種衍生品之後,受到了羅大衛所在組織的誘惑,恐怖分子善用的丙酮液體炸彈在顧長生HT101製劑的強化下,形成了另一種更便於攜帶、不易被海關發現的危險物質。
「那項被盜的技術究竟是什麼?」蕭楚生追問道。
蕭楚生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腦海里卻浮現出今天報紙里那充滿八卦氣息的片段來:
事情從五年前開始,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昨晚市局通過銀行緊急調用了200萬元不連號鈔票,現在它們正靜靜地躺在趙振虎腳下一個閃光的大鐵皮箱子內,趙振虎通過電話與正在外面調查布偶殺手蹤跡的蕭楚生取得了聯繫,經過蕭楚生的提示,趙振虎特意讓人在箱子里裝了大約150公斤的鉛塊。
「沒有了?」
杜小溪的屍檢報告顯示,她同之前的四名死者死因完全一致——在經過乙醚麻醉后又失血過多而死,屍體內血液全部排空,同時發現的那個半人高的布偶玩具和之前三個一模一樣,經過詳細查詢,廠家是被找到了,但這個廠家是長期向全國供貨的,一時半會兒根本不知道貨都賣到了誰手裡。
「當然有關係。」蕭楚生進一步說道,「綁匪一開口就是200萬,這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杜教授你掌握著不少科研資金,但你的工資收入無論如何是支付不了這個數字的……」
「死亡時間超過12小時,死因初步斷定是失血性休克,真可憐,年紀輕輕就被人放光了血,身體外部沒有發現性侵犯痕迹,從現場發現的布偶兔子看,可能又是『布偶殺手』做的。」齊木勛淡然地說道,淡藍色的塑膠醫用帽上,凝結著不少雨滴。
「就是它,全力將它攔下,其他三輛不管!」
經過對柯珂學校周圍攝像監控視頻的分析,警方調出了柯珂失蹤前最後一次出現在校門口的畫面,在畫面上可以看到柯珂背著書包正在和同學說笑,而就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似乎隱約跟著一輛黑色麵包車,更為重要的是,這輛車的牌照被人刻意遮住了。
第四具屍體被連夜送回市局解剖,蕭楚生趁著屍檢報告還沒出來的時候關照了一下杜家的情況,得知趙振虎已經帶人將整棟建築進行了全方位封鎖。包括保姆柯華在內的所有人不得外出,電話及網路都進行了嚴密監控。
「是的,寄生型藥物。」杜啟銘黯然地說道,「長久以來,我們一直想研製出一系列的寄生型藥物製劑,用於人體,以保證作戰時勇猛無敵,並且絕對服從指揮,後來相關部門覺得這項實驗過於危險且有悖人道,因此952所的一些研究工作就被迫停止了。直到後來有人提出運用寄生型製劑對犯罪分子進行審訊或處刑,我們也因此擁有了許多優厚待遇。」
「我沒法靜養!」蕭楚生左手一揮,險些把護士一把掀翻,他深知,如果自己此時靜養,明天一早市局的司法機構很可能會蕩然無存!
「不是,我找到案件的關鍵了!」蕭楚生高興地說道,接著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大致向趙振虎解釋了一番。
「如果HT882廣泛使用,會不會造成刑偵人員瀆職或藥物濫用的問題?」人群中發出了質疑的呼聲。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杜啟銘慌了神,一把抓住了蕭楚生的袖子。
「當年他是怎麼『死去』的?」
死者殘留在布偶上的血跡,也是由這台超大功率的離心機分離出的,否則要想把血液標本從已經乾涸的布偶表面提取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是死者的血液檢測報告。」齊木勛遞給蕭楚生一個文件夾。
「蕭楚生,你瘋啦!」有人這樣大聲喊道,現場的幾個保衛刑警準備攔住他。
「轟——」
此時,前天發現的無名女屍身份得到了確認,死者是本市一所高中的學生,名叫柯珂,現年17歲,而柯珂的媽媽,恰好就是在杜家服務的保姆柯華。
「寄生?」蕭楚生對這個名詞很感興趣。
九-九-藏-書正當他俯身查看屍體時,那個他期待已久的人影出現了。

11

「呵呵呵,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寶貝女兒在我手上,呵呵……」電話那頭的聲音生澀而詭異。
「我沒有貪污行為,我保證我所做的任何研究投入都是為了HT882,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杜啟銘連連擺手,臉漲得通紅。
「生命中樞控製藥劑,但很不成熟,被我們內部銷毀了,我相信顧長生拿到這項技術並沒有什麼用處,或許就是這樣,他被那個組織滅口了。」
距離小溪坐校車的車站不遠了,柯華漸漸呼了一口氣。忽然,從街角傳來一陣喧嘩聲。
那是一攤紅色的液體,強烈的氣味讓郭強尖叫了起來,這攤紅色的液體是鮮血,而在鮮血的旁邊,還有一雙眼睛幽幽地望著他。身穿校服的小姑娘臉上煞白無光,咧開的嘴角似乎還在吃吃發笑,她的右手握著兔子玩偶的左手,一人一兔,怪異地並排坐在草叢裡。
「是的,孩子的父親早就不在了。」柯華也嘆了一聲,為蕭楚生倒上一杯茶,「她們倆經常在一起玩,幾乎是形影不離,去年兩人一起去境外旅遊的時候遭遇了一次車禍,之後關係就更加緊密了。」
「杜教授,你記得顧長生長得什麼樣子嗎?」蕭楚生掏出一支煙,看到杜啟銘有些皺眉,便悻悻地收了回去。
可以確定幾名死者都是被兇手拋屍,發現屍體的地點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因此,調查兇手的交通工具成為第一要務;同時,屍體每次都在周六或周日被人發現,死亡時間都在12小時左右。
「長話短說,杜教授,您的女兒杜小溪被綁架了。」
「綁匪是男人還是女人?」
「那個杜所長後來怎麼樣了?失去女兒之後,他該怎麼生活啊……」女子黯然地說道,一陣微風襲來,她白色的裙角輕輕飛揚。
蕭楚生和趙振虎迅速驅車趕往南城某賓館,服務員在經過仔細對比和回憶之後,確認了這名神秘人的身份。他狡猾地在距離柯珂所在學校之外十多公里的方向尋找了一間不起眼的小賓館住下,據服務員說,這個神秘人是一個男人,並且不是本地口音。
三人無一例外被人放光了全身鮮血,同時案發現場還留有一個半人高的兔子玩偶。血淋淋的布偶在夜色里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個人本身沒什麼缺點,很勤奮,也很努力,就是容易貪財,五年前一個境外的組織找到了他,要他偷出我們所里的一些關鍵技術,當時被我察覺了,但我並不知道顧長生就是內鬼,於是我想了很多辦法將那些技術隱藏了起來,後來,那小子還是得逞了,據說他盜走了一項應用在反恐領域的軍用技術藍本,後來,我聽說他在交易結束后不久便被人槍殺在街頭。」
「952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單位,它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什麼?」蕭楚生叼著香煙,在煙霧中注視著杜啟銘的雙眼。
「他媽的,他們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趙振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眼裡幾乎冒出火來。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蕭楚生說罷,和趙振虎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那是一項什麼技術?」
隨後,他掛掉電話,朝市局飛奔而去。今天出來得匆忙,他竟連警車也沒有開。
蕭楚生目光如炬:「兇手一定是在學生放學後下手的,這時他也有足夠的時間,調查他們所在的學校,案發前一周內下午5點到6點這段時間的視頻監控資料里,我們一定會發現端倪!」
顧小蓓,羅丹,漆瑩兒。她們分別是布偶殺手的前三個目標,加上杜小溪和柯珂,五個赴緬甸境外游的女孩在C市全部先後遇難。
幾小時后,他出現在一個燈光昏暗的房間里,進行著他最近以來的「工作」,一股股鮮紅的顏色汨汨地流進容器里,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異常享受,眯縫著眼睛,把玩手裡的手術刀和點滴器。
對死者身份的調查旋即展開,從校服上的標示看,死者是本城一所初中的學生,蕭楚生馬上安排警力對該校所有女生進行排查。
上午9點,羅大衛被帶進了審訊室,所有領導都焦急地等待著杜啟銘為羅大衛注射最後的藥劑,對於這個犯罪組織,警方已經關注了許久,今天就是破解它最關鍵的時刻。
「中午11點,到市中心伊藤洋華堂外面的街上,街口數過來第二個垃圾箱附近,你把錢帶上,到了那裡我會繼續聯繫你的,請不要耍花招哦,警察那一套我太熟悉了,你要是敢報警的話……」
「明天早上8點請務必開機,我會通知你交易時間和地點。」瞬間,對方掛斷了電話。
「你明白的杜教授,我就是圖個財而已,一口價,200萬。當然,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報警哦,但醜話先說在前頭,到時錢我照收,不過你女兒的安全嘛,呵呵……」那個聲音在那頭吃吃笑了一下,電話聽筒旁,杜啟銘出了一身冷汗。
早間7點50分,杜家的洋房裡一派緊張的氣氛,按照劫匪的約定,在8點整會電話告知杜啟銘贖金的交易細節。
死者約莫13、4歲,還穿著初中生的校服,眉清目秀,只是臉上白得瘮人,那是一種並非單純因死亡產生的蒼白。校服的衣角因為拖曳被扯碎了,可以判斷這裏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10

杜啟銘得知第二次劫走自己女兒的人可能名叫顧長生之後,在電話那端竟然顫聲對蕭楚生說道:「什麼,你說這個人叫顧長生……怎麼可能,這個人,這個人早在五年前就死掉了呀……」
「……經過嚴密測試和驗證,該種靶向型藥物主要成分為某種類酮物質,運用生物製劑功效,作用於人體下丘腦及中樞神經,經過一定時間的注射給入,便能影響人體思維及語言判斷能力,簡言之,這種靶向型藥物可以用在刑偵審訊領域,相應的藥物用量能在不損傷罪犯腦組織的前提下,令罪犯說出心中真實的想法!」
遍布街口的天網攝像頭一定會讓這個變態露出蛛絲馬跡的。他在心中憤然地想。
「她們就是你們設計中的『容器』。」蕭楚生苦笑道,「一年前被植入的HT101化合物經過長時間的寄生,已經達到了產出的條件,於是,你們設計了一個計謀,用布偶殺手來掩蓋HT101,因為五個少女成為了隱瞞海關和警方的容器,所以你們必須在特定的時候將她們血液中的HT101化合物提取出來,這樣我想到了巨大的兔子玩偶,它們為什麼在進入顧長生的化驗室之後就變輕了呢?」
「有消叫音,難道他也在用免提通話?」蕭楚生沒有理睬杜啟銘,而是狐疑地轉頭看著趙振虎,後者也是一頭霧水地撓了撓滿是胡茬的下巴。
用布偶殺手來掩蓋真實目的,是這個犯罪組織的真實目的,從一開始殺害第一個死者,他們就利用殺人這個計謀讓警方忽略對布偶玩具的注意,的確,與死者相比,一個具有標誌性意義的玩具並不能算是案件最關鍵的因素。
「五年前就死去了?」
「喂喂。你什麼意思,該做的我可都做完了啊,那個五個人我都幹掉了,你還要我幹什麼?明天一早什麼都結束了,我看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滾蛋吧,免得蕭楚生懷疑你,他今天已經注意到兔子有問題了。」齊木勛收好自己的胸卡,準備離開辦公室,可就在這時,他眼角看到了那個人掏出一把手槍,正在往上面擰消聲器。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藥劑是不是都要通過人體寄生才能形成效用?」蕭楚生漸漸意識到,自己已經接觸到了事情的本源。
十幾道雪亮的手電筒光柱中,黑暗的草窠顯得光影斑駁,一個蜷縮著的女孩面色蒼白,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澤,在她右手指尖不遠處,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兔子玩偶,原本白色的表面被泥土和鮮血沾滿,看上去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長達一年時間后,5個少女體內的HT101完成了與血液中關鍵成分的化合,形成了液體炸彈關鍵單元,該組織雇傭了一名職業殺手,同時顧長生也參与其中,他用已經「死去」的顧長生身份為該組織雇傭的職業殺手安排食宿,以混淆警方視聽。殺手接連殺害了4個人,接著殺死最後的目標杜小溪。
蕭楚生苦笑著搖搖頭,說道:「老趙,我一開始就有點奇怪,為什麼你會對人質解救顯得不是那麼重視,甚至告訴我必要時不用保證人質安全,要知道這可是你的本質工作。再有,昨晚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我看出了事實的真相,十多分鐘后我就差點被車撞死,而你又在我進醫院后第一時間趕到,這會不會太湊巧了?還好巡警趕到及時,不然我現在肯定正跟顧長生聊天呢。真可惜,我還覺得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要知道我還欠你一頓飯呢。」
夜晚的城市安靜清冷,蕭楚生從計程車上下來后,迅速朝市局大門跑去,就在這時,他覺得身後有一道強光,回頭一看,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飛快地朝自己撲來,在意識到這輛車馬上就會撞向自己后,他一個飛撲,結結實實倒在水泥地上,雙肘蹭在地上的疼痛讓他咧起了嘴,可那輛車似乎不想放過他,轉了一個大彎之後又快速倒了回來,蕭楚生一個轉身沒能躲過,右臂咔嚓一聲撞在了轎車的保險杠上,正當轎車準備倒車碾壓過來時,一輛警車飛快地閃著警燈開了過來,大難不死的蕭楚生昏迷前最後一眼,便是在閃爍的警燈中看到那輛意圖撞死自己的黑色轎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切都是為了那些神秘的元素。
杜啟銘感到有些胸悶,急忙打開了手機,在跟隨蕭楚生和杜振虎回市局的路上,他一直惴惴不安地望著街頭,就當幾人剛好走進市局大門時,電話鈴聲清脆地響了起來。
「會不會,是那個什麼布偶殺手……」杜啟銘說到這裏,眼鏡片上全是眼淚。
十五分鐘后,乞丐被制伏,裝有錢箱子的快遞車被攔了下來,車上的駕駛員也被警方控制了。
兔子玩偶的下半身浸泡在一攤暗色調的液體中,空氣中瀰漫的氣息說明這些液體正是人的鮮血,玩偶髒兮兮的,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怪誕。
那個人繼續說道:「組織上很欣賞你的作為,但是你的確是個不能保守秘密的人,從五年前我們為你安排身份開始,你就是個不穩定因素,現在蕭楚生不僅僅懷疑兔子有問題,他似乎知道了事情的關鍵要素,怎麼說呢,我必須親自出馬了,明早的審訊,還是我代你九-九-藏-書去完成吧,反正到時所有人都會死,你何必在意這一時半會的……」
突然,他的電話詭異地響起來了,他拿起手機:「已經完成了一個,剩下的,等你給我送過來。」
四年的研究成果終於得到了官方承認,這對於杜啟銘來說就是最大的褒獎,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經年累月工作,他已經快忘記了自己的女兒長成什麼樣兒了。
那天上午八點,柯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帶著杜小溪出門了,由於是星期一,她必須要送杜小溪去上學,作為杜家的保姆兼管家,柯華擔負著許多任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杜小溪的起居飲食,生活學習。
聽到這番話,幾組警力迅速朝商場撲去。
「是沒錯,我們是通過布偶來攜帶血液,以免你們懷疑,顧長生的實驗室里有配備好的提純工具,這樣一來,HT101液體炸彈就能神不知鬼不覺被我們提煉出來,從而躲過警方的盤查。」趙振虎陰險地笑道。
杜啟銘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這種液體炸彈是一種化合物,依靠爆炸時的衝擊波產生威力,一方面和裝液體的容器有關,另一方面,這種炸彈的關鍵單元雖然在血液里,但必須要經過超高速分離才能析出來,而這種機器我們所目前已經沒有了。」
「……近期出現的『布偶殺手』已經犯下三起命案,請市民外出務必注意安全,警方目前拒絕透露關於本案的更多消息……」
四個兔子玩偶作為證物儲存在櫥櫃里,蕭楚生走過它們的時候,下意識伸手拿了一隻出來。
三個星期以來,C市裡出現了一個被媒體稱為「布偶殺手」的變態殺人狂,幾乎每個周末都會有人報案稱發現了一具被害的女孩屍體,而從殺人手法上看幾乎完全一致。死者均是被事先迷暈後放光了全身的血液導致死亡,拋屍現場均不是第一現場,甚至有人懷疑殺人犯是一個卟啉症患者,對鮮血的渴望是他殺人的基本動因。

6

「快,都卧倒!車裡有炸彈!」蕭楚生大聲吼道,肩膀撞開了一名刑警,他自己推著小車往門外奔去,將推車關進了一個封閉的工具間里,正當他準備關上門時,刑訊室里響起了尖銳的電話鈴聲。
蕭楚生笑笑:「本來么,我是想把箱子加重,讓劫匪取錢的時候沒那麼順利,沒想到這幾個傢伙居然調動了乞丐和運輸車,看來只能用這個辦法了……」說完他讓技術員將四個畫面全部定格,在比較了底盤距離地面的直線距離后,迅速確定了其中一輛車。
「C市重案組,蕭楚生。」
新得到的情報讓蕭楚生如坐針氈:如果顧長生五年前就死去了,那現在的顧長生又是誰?他盜走技術后被害,和現在顧長生成為連環殺手嫌疑人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不錯,顧長生是一個極具天賦的研究員,HT882最初就是由他設計完成的,但他最後還是被金錢所俘獲,讓研究方向發生了本質上的改變。」說到這裏,杜啟銘神色有些愴然。
「HT系列藥劑都是寄生型靶向藥物,它們需要與血液中的酮類激素結合才能形成穩定的化學架構,因此無論是HT100、HT101還是現在的HT882,都需要在人體中滯留一段時期才能起效,因此我把它們稱為寄生藥劑,經過我改良的HT882起效時間在48小時左右,而早期的HT100和101,或許完成化學組合的時間會更長……」杜啟銘說到這裏,眼神極為暗淡。
「等等,劫匪一共打了幾次電話,內容分別是什麼?」他問道。
也就是說,他們只需要將在死者血液中的關鍵元素分離出來就可以了,然後將這些元素化合到丙酮製劑里就能製成炸彈,而這一道工序就無需在實驗室里進行了。
「不過我很奇怪。」蕭楚生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作為一種高精度的生物炸彈,我相信任何污染都會造成它成分的損耗,你要知道,布偶在傳遞運輸過程中肯定沾上了不少外界的東西,就算能用離心機將鮮血分離出來,能不受污染么?」

8

杜小溪遇害的消息早就傳到了杜家,不出所料,在消失不到24小時內,她就遇害了,這一次和前幾次有所不同,死者遇害的時間並不是周末,這樣一來讓蕭楚生之前對於兇手是尋常上班族的推論有些站不住腳。
杜啟銘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光天化日的,綁匪就把我女兒綁走了?」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杜啟銘不僅僅是盜走了一個藍本那麼簡單?」
「經過我們調查,顧長生的身份證是真的。」身後一個小刑警小心補充道。
蕭楚生掙扎著趕到了法醫組的化驗室,眼前看到的一幕雖然沒能逃出他的意料,但齊木勛僵硬冰冷的屍體還是讓他覺得沮喪。
「好吧,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老趙。」
「你要做什麼?」齊木勛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台上的杜啟銘興奮地向聽眾介紹新藥物HT882的生物作用原理,台下的聽眾多半都是警方重要頭目,探案骨幹等。
等大批警力帶著被捕的劫匪趕到現場時,人群里已經出現了騷亂,一個光頭男子背後被人捅了一刀,直挺挺地倒在商場的地板上,鮮血將白色的地面浸染得殷紅刺目。
這是一個周日,陽光明媚,微風拂面,十分愜意。
快遞車上的駕駛員正是其中一名劫匪,在警方突審結束后,確定還有一名劫匪帶著杜小溪隱藏在伊藤洋華堂附近,被捕的劫匪有些無奈地說道:「杜教授,早說了不讓你報警,只要我在中午12點前沒有出現,我的同伴就要撕票了!」
突審后發現乞丐只是受雇於劫匪,劫匪讓他在指定時間出現在垃圾箱周圍,並且引誘警方動手抓捕,通過目擊證人可以確認這個乞丐長期在廣場行乞,並不是什麼劫匪,在他的懷裡還發現了幾百元現鈔,難怪他會冒著風險去演戲了。
「寄生型藥物?」蕭楚生忽然從嘴裏擠出了這個詞來。
「離孩子遠點!」柯華一哆嗦,忽然想到了新聞里的播報,一時間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連忙抱起杜小溪,「小溪乖,不要和陌生叔叔說話!」
「強子——」被捕的劫匪發出一陣嚎叫,看來被捅死的人正是他的同伴。但杜小溪此刻卻蹤跡全無。
一個小推車被杜啟銘推了進來,正當他準備為羅大衛注射藥劑時,門忽然被撞開了,一個右手吊著繃帶和夾板的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地搶走了這個小推車。
「顧長生這個名字我知道。」杜啟銘看了蕭楚生和趙振虎一眼,繼續說道,「這個人在五年前就死去了。」
「這小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趙振虎頗為不解地撓了撓頭皮。
如果是布偶殺手趁亂劫走了杜小溪,那他殺害杜小溪的可能會越來越大,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是的。應該都是女孩,去年市裡評選出了5名優秀三好學生,好像都是女孩,她們旅遊的目的地都是緬甸。」
這個情報非常重要,這說明了這個人最終的目的並不是向杜啟銘敲詐金錢,雖然蕭楚生對神秘人為什麼還不提出阻撓審訊羅大衛的要求而感到奇怪,但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杜小溪的第二次失蹤越發顯得撲朔迷離了。蕭楚生有足夠的理由認為,這名神秘男子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布偶殺手」。
「你再想想,劫匪第一次電話里有沒有提到不要報警?」蕭楚生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似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於是,杜小溪就被放在輪椅上被人堂而皇之帶走了。
「那接下來你們要我,要我怎麼做,難道不去贖回自己的女兒嗎?」杜啟銘說到這裏,眼角有些濕潤了。
「難道他真是個吸血鬼嗎?」蕭楚生拿出一支香煙香點燃,卻發現打火機被淋濕了。
「……據悉,本市又發現一具幼|女屍體,據本台獲得的不完全信息顯示,警方懷疑數起幼|女被害案可能與連環殺手相關,請廣大市民做好防範工作,攜帶幼|女外出時注意陌生人,另外據警方透露,本次殺人案兇手可能從事毛絨玩具銷售工作……」
「你們這招瞞天過海可真謂聰明。」蕭楚生笑著說道,「如果不是齊木勛,也就是顧長生無意中說死者血液內酮含量過高,還有就是我發現了布偶的端倪,或許你們此時已經成功了。要知道,顧長生掌握的這台超高速分離機可是本地唯一的一台,這就是你們為什麼非要殺死那些少女,然後欲蓋彌彰地將血液帶回局裡進行處理,因為別的地方實在無法完成這道關鍵工序。而能順利將大量血液帶進化驗室里而不經過檢查,恐怕只有利用布偶這種道具了。那些經過分離的產出物,我想是通過排放垃圾這種渠道重新回到組織手裡的吧?」
白花花,有些臟,在不清楚的視線里,它似乎有兩個長耳朵……
蕭楚生說罷,用一把手術刀劃開了其中一個布偶,只見布偶里空空如也。
「如果是上班族作案,他抓獲目標的時間又在什麼時候呢?」一個警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顧長生,這次你是真的死了哦。」那個人陰險地笑道,轉身消失在化驗室外。
「躺著別動!」趙振虎目光十分關切,「你的右手骨折了,還好巡警及時趕到,不然我可見不到你了,你小子還欠我一頓飯呢!」
「那顧長生為什麼會死,難道是因為研究工作?」
「952所是一件有背景的特殊單位,前身主要是研究一些高精武器,主要,主要是化學方面的。」杜啟銘感覺有些口乾,舔舔嘴唇繼續說道,「後來轉民用研究之後,主要做一些生物製劑方面的研製,我們所最大的優勢就在寄生型生物製劑上……」
巨大的衝擊力將蕭楚生整個人都拋了出去,審訊室周圍幾個房間的玻璃全部應聲碎掉。
特案組反人質劫持的趙振虎是內鬼。他的任務主要是干擾本次對羅大衛的審訊,這個組織從一年前就開始設計這個計劃,通過對境外機構的控制,人為製造了一次車禍,將車禍中的五名本市少女送往指定醫院救治,為其注入了HT101藥劑,然後五名少女安全返回本市。
「請你回憶一下,另外那三個孩子都是女孩?」他追問道。
巨大悲痛侵襲著杜啟銘,他早年喪妻,女兒幾乎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而現在對他而言,生命的希望似乎都沒了。杜啟銘沉吟了許久,緩緩地說道:「請你們放心,周五的時候我會準時出現在羅大衛審訊的現場,這件事結束后我就辭職,唉……」
兇手用布偶吸取死者血液,經由內鬼顧長九-九-藏-書生在化驗室進行提純,最後由趙振虎負責將HT101液體炸彈混入審訊室中,意圖在審訊羅大衛開始時啟動炸彈,將所有人全部炸死,以掩蓋事實真相及消滅警方高級人員。
杜啟銘有些感慨地走到講台上,一時間眼眶竟有些發熱,他頓了頓,抑揚頓挫地說道:「經過952研究所多年的實踐和測試,靶向型測試藥物HT882正式完成了測試工作,經過相關部門驗證,即將用於犯罪調查領域!」
這時又從廣場的另一側開來了幾輛快遞運輸車,正好處在混亂的中心,這突發的狀況讓趙振虎有些應接不暇,蕭楚生氣急敗壞地對著對講機吼道:「不要全部都去抓乞丐,看好錢箱子,看好錢箱子!」
一陣忙音之後,趙振虎看看牆上的電子掛鐘:2010年11月10日08:10。
趙振虎離開后,蕭楚生掙扎著起身,卻被護士攔住了:「你手臂骨折了,得靜養,瞎亂動什麼!」
「哈哈哈,不愧是神探!」趙振虎大聲笑道,「你忘記了說一點,那個被你們發現的布偶殺手就是昨晚準備撞死你的人,他是個職業殺手,只是受雇於我們這個組織而已,我可以肯定地對你說,幾個小時后我會活得好好的,因為音頻起爆裝置已經被我放進審訊室的某個地方了,猜猜看,哈哈,我還是直接告訴你把,是電話鈴聲,我只需要打一個電話,一切就會灰飛煙滅了。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全部告訴你吧!
一道新的難題擺到了所有人面前——他們帶走杜小溪的目的是什麼?
「喂,喂?」杜啟銘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顧長生當年只是拷貝了藍本,而並沒有將藍本直接盜走,所以我調查了很久,並不知道他到底拿走了哪項技術,有可能,是HT882的前身。」
「這種生物炸彈是利用人體血液內的酮類激素,固化形成某種酮類離子,與另外一種顧長生自己研製的丙酮類物質結合后,會形成一種威力巨大的液體炸藥,更為重要的是,他為這種液體炸藥設置了一種獨特的起爆裝置,可能是某種音頻波段,甚至可能是某種溫度設定,這種炸彈一旦形成,只要符合起爆條件,比如接受到某種音頻提示或是進入某種溫度環境,就會起爆……」
五個人的共同點就是在同一個時間內參加過境外旅遊,同時遭遇車禍,並同時獲救。
商店裡的電視新聞正播報著一段早間快訊。
「哎呀,怎麼有記者!」小雯看到灌木叢里一陣騷動,幾個長焦鏡頭若隱若現。
過了一會,從旁邊一棟寫字樓里魚貫而出不少上班族,可能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一起出來吃午飯,一時間擺放錢箱的垃圾箱周圍多了不少人,這時從遠處緩緩走來一個乞丐樣的人,眼睛卻一直盯著垃圾箱旁邊的錢箱。
「我不是這個意思,請杜教授不要誤會。」蕭楚生擺擺手道,「你知道就在本周五,警方將對羅大衛進行審訊,這次審訊里將會用到你研製的靶向型藥物HT882,我懷疑在這個節骨眼上綁匪綁走你的女兒,絕非僅僅是為了金錢……」
「喂喂,難道你放了那麼多鉛塊就是為了……」趙振虎似乎覺得這裏面有文章。
某種東西通過五個無辜的少女,在她們的血液里,吸收她們的精華,猶如寄生蟲一樣,而現在這個組織需要這隻龐大的寄生蟲現身了,五個少女的身體對於他們而言,僅僅是一個載體和工具,蕭楚生意識到只有一個地方能解釋這一切,他撥通了趙振虎的電話。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比如,她們都在持續嗑藥?」蕭楚生不倫不類地說了一句。齊木勛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而具有寄生效用的HT101需要某種宿主,人體富含血液,血液中的酮類激素便是宿主最好的載體。一年前,五個無辜的少女在境外被這個組織在血液里注入了HT101,長達一年的寄生過程中,HT101關鍵成分與血液中的酮類激素耦合,形成了威力巨大的液體炸彈,而由於HT101的化合時間比HT882要長許多,這就是為什麼在一年後幾個少女會被布偶殺手殺害的原因。
「杜教授請留步!」一個沉穩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杜啟銘回頭一望,一個外形英俊的警官正站在身後,旁邊還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警察。
「這個很難說……」
「啊,我的收入,和綁匪有關係嗎?」
兔子玩偶被法醫齊木勛進行外部檢查后封存,警方一時間對這個標誌性的玩偶拿不準主意,並沒有什麼證據能說明它在案件中到底起了什麼作用,或者就僅僅是一個兇手表明自己身份的道具。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錢箱也被擺放到了指定的地點,由於中午11點正是許多上班族外出吃飯的時間,商場內外一時間人山人海,劫匪選定的時間和地點都非常完美,在這麼多人當中要想尋獲劫匪的痕迹,一眨眼功夫就會讓他逃之夭夭。
「你,你是誰?」杜啟銘顫聲道。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千萬不能出事……這段時間外面死了不少小姑娘,她一定不能有事啊……」杜啟銘呢喃著,已經失魂落魄。
那個人陰測測笑道:「你覺得呢,寄生完成之後,宿主的命運又將怎樣?」

3

「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就得趕回去彙報工作了,改天我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聚一下,好吧?」趙振虎說到這裏,眼角似乎有淚光在閃爍。
良久,杜啟銘嘆了一口氣說道:「事已至此,我想再沒有對你隱瞞的需要了。不過我想說的是,952所曾經是被重點保護的一家研究所,你可以想象,我們所研製的東西該有多麼重要。」
趙振虎伸出雙手與他緊緊相握,「必要時,我會——優先保證審訊順利進行。」
C市南郊,荒僻的廢棄列車站前,幾道黃色的反光警戒線將一塊破碎的空地包圍起來。幾隻警犬正貼著地面嗅聞,跑進跑出的刑警身上一片濡濕,午夜后的小雨將世界變得更加寂靜。
「你好,杜教授!」蕭楚生似乎沒功夫和他閑談,右手與他簡單握了一下,左手指了指身旁的老年警察道,「這位是反劫持人質科的趙振虎警官。」
五個女孩全部接受過輸血治療,齊木勛曾無意中說過,所有死者血液中都含有不屬於自身的某種酮類物質,蕭楚生只覺得自己面對著一個巨大的深淵,其間到底有些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他毫不知曉。
一陣巨大的疼痛將蕭楚生喚醒,強烈的燈光下,趙振虎關切的目光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眼前。
至此,整個陰謀因為C市重案組蕭楚生的努力而告破,而蕭楚生本人在被趙振虎槍擊之前,從醫院盜走了一袋400CC的血漿,同時未經同意調用了防彈衣,醫院方面表示,由於他勇猛無敵,破獲了龐大的犯罪組織,因此400CC血漿算醫院友情贊助,不再要他賠付,同時也不再追究他偷走血袋的事。但蕭楚生在逃離醫院時造成一名護士踝關節挫傷,需要本人賠禮道歉,后據C市媒體報道,蕭楚生與該名護士在結案後行跡親密,引起了高度重視……
「還能怎麼樣。」蕭楚生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訥訥地說道,「羅大衛在周六的時候接受了藥物審訊,這次審訊結束后,我們順著線索把這個組織隱藏在警方的內鬼一個個揪了出來。」
再見到柯華的時候覺得她憔悴了許多,失去愛女的悲痛一直困擾著她孱弱的身體。見到蕭楚生到訪,她友善地將他迎了進去。杜啟明還在實驗室準備周五上午的審訊藥劑,因此杜家的洋房裡現在只有柯華一個人。
「混蛋!」趙振虎衝上去就給了那人一巴掌。而蕭楚生聽到劫匪說的話之後,忽然愣住了。
「會不會是假身份?」蕭楚生髮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每天清晨,郭強都會準時起床收拾自己的工具,迎著寒風上街清掃,他負責的幾個街區還算乾淨,因為這裏很少有人經過,只有零星的汽車偶爾會駛過,偶爾會有幾個沒素質的乘客扔點垃圾下來。
「我怎麼沒想到有兩撥人呢?」蕭楚生氣急敗壞地蹲到了地上。
「可你現在就算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趙振虎揚了揚手裡的槍,「說說吧,你都是怎麼想的。」
「用殺人掩蓋真相,用布偶來作為容器,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啊!」蕭楚生呼了一口長氣,繼續說道,「一年前那次在緬甸的車禍必然也是你們策劃的。竟拿人體作為容器,真想得出來,今天早上就要進行對羅大衛的審訊了,你們當然不會讓審訊進行下去,這樣會讓你們的組織徹底暴露出來,今天正好各大機構的頭頭都在場,審訊的時候你只需要將液體炸彈混進審訊室,或許就放在杜啟銘放置藥劑的推車裡,你就能在現場啟動炸彈了,也許你們的組織已經為你的家人安排了後路,畢竟你自己就相當於一個人體炸彈嘛,一旦爆炸了審訊室里誰都活不了。」
他走近了一看,只見晨霧中有一個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正坐在地上,怪誕的眼睛直勾勾望著郭強,一陣小風吹來,兔子身下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救命啊——」清晨的上班族被這聲長嘯驚得不輕,城市裡又變得紛紛擾擾起來,遠處一行行明亮的紅藍警燈閃爍著,郭強在地上不住哆嗦,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
「那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提要求?」趙振虎有些賭氣地說道,這次行動的失敗讓他這個反人質劫持專家甚是丟臉。
小雯打趣地說道:「呵呵,咱們倆可真是絕配呀,你傷了右手,我傷了左腳。」她頓了一頓,眼波流轉地看著蕭楚生,「都怪你!你那天動作也太大了,居然直接把我撞倒了!」
「啊,幸會幸會!請問對我剛才的演講有什麼疑問嗎?」杜啟銘趕緊伸出了手。
「為什麼,你不給我踐行啦?還是覺得我這把老骨頭這次沒破案,瞧不起我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失望。
而打第二個電話的那幫人最後趁亂帶走了杜小溪,真正的劫匪設計了混亂的場面用來取贖金,卻被想到被他們將計就計,金蟬脫殼不說,還帶走了人質。
「錢我已經準備好了,告訴我,怎麼送到你這裏?」杜啟銘額頭上滲出了汗珠,顫聲說道。
杜啟銘看著手裡的稿紙,聽到禮堂里的掌聲,心中一陣陣激動,。
柯華得到消息時悲痛欲絕,因為早年離異,腹中的孩子出生后便隨了她的姓,按照柯華的說法,她含辛茹苦將孩子帶大,柯珂在學校成績優異,是柯華的驕傲,這樣一來讓這個單身母親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唯一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