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鄰居·500萬兇案

鄰居·500萬兇案

作者:周德東

關係

「我是一個月前來這裏工作的。」
「這是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的。」停了停,他突然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我只想要回我那兩塊錢。」
「我沒聽見。」
這個木屋很袖珍,很童話。男人和女人走進去,腦袋差點挨著棚頂。
然後,他像夢遊一樣慢慢坐起來,摸黑拿起風衣,掏來掏去……
黑暗中,男人直直地盯著女人的方向,女人也直直地盯著男人的方向。
「明天吧。」男人說完就躺在了床上。
「沒有啊。」
女人四下看了看,不說話了。
來電了。
木屋正中央,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旁邊,有一桌一椅……這些木器做得很簡易,很粗糙,都塗著黑白兩色。床頭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深秋的一條小河,河邊有一棵老樹,樹上落著幾隻鳥,那應該是烏鴉。
這一男一女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值班員回頭說:「其實這裏挺安全的,強盜都不來。」停了停,他說:「就是烏鴉多。」
「什麼想法?」
女人說:「討厭。」
此時,她的身上都是血。除了劉渝的血,還有她自己的血,那是被樹枝刮的。她又怕又餓又累又疼,全身抖個不停,一邊走一邊哭。
男人停住手,把臉轉向女人,冷冷地問:「我的水果刀呢?」
男人返身把門關嚴,閂好,然後脫掉風衣,躺在了床上。女人只是脫掉了外套,小心地躺在了他旁邊。
他站在門口,朝裏面望了望。房子里太黑了,他看不到她,不知道她是坐著還是躺著。看來,今晚電是不會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你想沒想過,那個值班員就很像猩猩?」
男人關了燈。
人類有一個鄰居,我們看不見它們,它們卻能看見我們。
女人緊張地說:「我不知道哇。」
「25萬。」
男人裹上風衣,拉開了門。
每個木屋的門外都掛著一個圓圓的紙燈籠,幽幽地亮著,白晃晃的。風刮起來,那些燈籠就像命運一樣,輕飄飄地飄來盪去。
女人說:「我累了。」
於是,男人就笑著「借」給了她兩塊錢……
「我有個想法。」
他們住的是3號木屋。
好像有蚊子,他們一進來就點著了蚊香。
「兩位住嗎?」值班員站起來,問。
男人再一次轉過臉看她。
男人仍然自言自語:「太渴了,吃塊西瓜吧……」
「什麼兇案?」
他們開車轉來轉去,天快黑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風格奇特的度假村。十來座木屋,在鬱鬱蔥蔥的樹叢中忽隱忽現,黑頂白牆,透著某種凶兆。
「我是值班員。」
兩個人都靜默著,突然,木屋「吱吱呀呀」地響起來,顯然,有人朝前邁步了……
「可能是習慣問題吧。」
女人的胸劇烈地起伏著,說:「命真好……」
於是,兩個人就躺在床上說話。
「這個女人……」
接著,他坐起來,開始脫衣服。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差點把正事忘了——今天體彩開獎。」
男人光著身子爬起來,迅速記下了那7個號碼,然後,他掏出自己的彩票,反https://read.99csw•com覆對了幾遍,說:「還是不沾邊。」然後,他隨手扔了那幾張彩票,說:「你看看你那個。」
女人馬上說:「好了,我不打了。」
電視上開獎時,兩個人正在做|愛。窗外的烏鴉叫起來,此起彼伏,那聲音很黑暗。
「80里。」
黑暗中,那顆心跳得越來越劇烈。
「幹什麼?」
男人轉過臉去,長長出口氣,說:「你中獎了,我憑什麼分二十分之一呢?沒道理。」
男人的眼光一下就放了光,喃喃地說:「你的命真好啊,一注就中了……」
「500萬!」
「還有,那兩個猩猩……它們,它們太像人了!」
「它們都是經過訓練的,能給客人引路、開門、送水果。人多的時候,它們還演節目。這是我們度假村的特色。」值班員又說。

烏鴉送來的喜訊

男人靜默了一陣兒,明察秋毫地說:「你確實開始防備我了。」
黑暗中,不知道誰的心跳得「撲通撲通」響。
這時候女人已經開始穿衣了。

影子

「什麼時候?」
「要回你回,我不走。」男人變得冷冰冰了。
男人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小聲問:「中了?」
3號木屋裡只剩下了一個人。
「其實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對你說,我過去做生意,在外面欠了很多債,我要拿出一部分……」

兇器

男人似乎有所察覺,他轉過臉來,極其清醒地問了一句:「你幹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坐起來,快速地穿衣服。看得出來,這次她是下定了決心。男人冷冷地看著她。
「你是誰?」
「在哪邊?」
男人把眼睛移開。
「不是,是鎚子,把那個女人的腦袋砸碎了。」
「你跟她認識多久了?」
「你怎麼了?」女人又一次用胳臂勾住男人的脖子,輕聲問。
女人的手顫抖起來,大聲說:「我中了!」
女人說:「這裡能收到5套節目嗎?」
男人把窗帘拉上,說:「吃西瓜嗎?」他們在路上遇到一個山民賣西瓜,買了一個最大的。
「不知道。」男人爬過去,打開了電視機,竟是黑白的。他調了調,5套出來了。
「我用一下你的手機。」
兩天前,男人買了40注彩票,當時女人在身邊,他開玩笑說:「我要是中了大獎,分你一半。」
一個黑影站在門外,看不見他的臉。他沒有走進來,只是低聲對男人說:「你來一下。」然後,他快步走下了樓梯。
「可是,我有點怕……」
女人憋不住笑出來,把他推到一邊。

三個月前……

裏面的燈同樣是綠色的,有點鬼祟。
「我們不是夫妻。」
這股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女人只好跟他返回來。從現在開始,凶吉未卜。
男人停住了,說:「對不起,我把號碼記一下。」
女人抓過挎包翻了翻,沒有。她又打開裝在挎包里的錢包看了九九藏書看,還是沒有。最後,她總算在口袋裡把那張彩票找到了。
「我給你們登記時,覺得這個女人的名字很熟悉,剛才終於想起來——那個被殺的女人就叫單麗。」
值班員猶豫了一下,又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男人就關了。這回,他爬到了女人身上:「要是中了500萬,你想幹什麼?」
女人用力摳了男人一下。
「我來之前跟他們說了,我跟你在一起,沒事的。」
女人急忙瞟了那個值班員一眼,使勁頂了頂男人,示意他不要聲張。這時候男人的眼睛也直了。
劉渝的兩條胳膊直僵僵地下垂,卻抬起了第三條胳膊,這條胳膊撓了撓劉渝的頭髮,說:「你還沒斷氣呢,我們接著來……」
女人沒有回應。
他們是三個月前在酒吧認識的,之後就鬼混在一起了。男人有老婆,女人是離異。女人一直花著男人的錢。
「三個月前吧。」
「如果我真的兌來500萬,分給你一些。」
女人有些心神不定,說:「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木屋不像是……人住的房子?」
「為什麼?」
女人帶著哭腔說:「我摸到了!」
「我只想知道,你分給我多少?」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突然說:「哎,你感覺到沒有,這個房間里好像多了點什麼……」
一男一女到山裡玩,迷路了。
「你幹什麼?」男人朝著門外警覺地問道。
男人盯著值班員黑糊糊的臉,一字一頓地問:「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麼?」
「他肯定說什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異常?」
女人一直睜著亮晶晶的雙眼。
樹上的烏鴉嘎嘎叫起來,遠遠近近,此起彼伏。它們比黑夜更黑。
「把我扔在這兒?」
「你以前有沒有……在這裏住過?」
「在那邊。」
兩個人好像在對話,其實他們互相毫不專註,都在快速地梳理著內心的亂麻。
女人很敏感地看了男人一眼:「你說什麼呢?」
「我回家!」
這個木屋做得很粗糙,到處都是縫子。關了燈,那些縫子一下就明顯了。從上面看出去,甚至可以看到星空。看下面,黑糊糊的,是木屋下深不可測的草。從四周望出去,可以看見黑黝黝的樹木。
「它們怎麼穿著衣服?」男人驚駭地問。
自從這對男女走進了這個木屋之後,那個值班員再沒有出現,更別提那兩個猩猩了。好像這個度假村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風吹過來,遠遠近近的樹叢低低地響,那聲音毛烘烘的。
女人挎著男人的胳臂,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不放心地說:「你記點路啊。」
那是烏鴉肉。
「他們會問你現在在哪兒,你怎麼說?」
男人瞪大了眼睛。這時候,一隻很遠的烏鴉叫起來。
男人突然不說話了。
「他為什麼殺她?」
女人突然說:「不,我現在就回去!」
「我都忘了放哪兒了。」
男人很狡猾地笑了笑:「我沒那福氣。」
「就你倆。」對方一邊說一邊笑了笑:「不要怕,我就睡在4號,我是你們的鄰居。」
那個西瓜肯定已經四分五裂了,紅色的瓜瓤和汁液濺了滿地,就像三個月前那個女人的腦袋。鬼知道男九*九*藏*書人是不是在跟西瓜對話。
女人似乎一下就絕望了,不知再說什麼。外面的紙燈籠突然滅了,木屋裡伸手不見五指。
她好像一動不動,其實,她的中指和食指變成了兩條腿,躡手躡腳地走在床單上,這樣移動胳膊聲音最小。她的手爬向床邊的桌子,爬向那個男人放在桌子上的風衣……
「太小了。」
「你們提出要夫妻間,別的房子都是單人床!」
女人說:「我總覺得,這地方有點瘮……」
男人愣了愣:「大約三個月吧。」
單麗殺了人之後,連夜逃離度假村,朝三番市方向奔逃。她不敢上公路,一直在密匝匝的樹林里穿行。
女人突然說:「你聽……」
「聽說?」
四周靜極了,烏鴉不再叫。
很快,女人穿好了衣服,拎起挎包就走。
女人把眼光轉向那兩個吃東西的人,突然拉了拉男人。男人看過去,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這房子里還有一個人在喘氣!」
為了調節氣氛,男人說:「我們太多疑了,沒事兒,睡吧。」
「我想跟你說件事……」
「沒看錯吧?你再對對。」
女人又狠狠摳了他一下,小聲說:「你相信我,是一雙毛烘烘的眼睛……」
顯然,女人不想再讓那張彩票拋頭露面,她說:「不用。」
「怎麼了?」
「聽什麼?」
「聽說,三個月前這個木屋發生過一起兇案……」
窗子低矮,外面有一個小小的涼台,擺著兩張躺椅,中間一個大木墩,放著茶具。窗子一側有個木櫃,上面放著一台電視機,現在它沒有打開。
「摸到了什麼!」
男人也緩和了語氣,說:「天這麼黑,我們更找不到路了。而且,你知道,我開車是個半吊子。」
男人伸手把她抱在懷裡,一下下吻她。
女人說:「我才不要你的呢。你借我點零錢,我也買一注,試試運氣。」
荒山野嶺,又這麼晚了,根本沒有車。如果男人不回去,女人毫無辦法。
男人看了看女人,說:「我們走反了。住不住?」
「我是為你好。」
兩條人命。
值班員一邊登記一邊淡淡地說:「它們都是這山上的猩猩。」
「……你嫌少?」
「兇器是……水果刀?」
「你幹什麼去?」
有人敲門,聲音很有節奏。
女人說:「不想吃。」
男人伸手打開了燈。在綠色的燈光下,床上的兩張臉都很難看。男人的綠臉扭頭看了看女人的綠臉,說:「在哪兒?」
「好像是一雙眼睛……」
男人女人都下意識地抬頭朝上看了看,樹葉密匝匝黑壓壓。不知為什麼,值班員突然壓低了聲音:「那樹上,至少有三分之一不是樹葉……」
男人好像在問自己:「怎麼辦呢?」
「別胡說了。」
突然,她在黑暗中冷冰冰地問:「他對你說什麼?」那聲音就在男人面前,他甚至都感覺到了她說話的氣流,不由打了個冷戰。
女人說:「時間還不到,關了吧。」
她認為自己是正當防衛,因為劉渝要幹掉她,他已經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情急之下,她才把刀子插|進劉渝的心窩。可是,誰會相信呢?再說,她怎麼證明,這張中獎彩票到底是她的,還read•99csw.com是劉渝的?
警方順著血跡,很快就查到了那個「度假村」。那裡根本沒有人,只有兩個猩猩,它們穿著工作服,坐在大堂屋角,還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
男人似乎有些猶豫,還是跟了下去。
「單麗!你怎麼了?」
男人想了想,問:「……那兩個人是夫妻嗎?」
男人回來了。
男人要去開門,女人拉了他一下。
「有什麼問題嗎?」
青石路凸凹不平,兩邊的荒草時不時地冒出來。
男人陽痿了,他軟塌塌地躺在了女人身邊。
男人轉過頭來,乾乾地笑著,眼睛顫顫地看著她說:「記住我又怎麼樣?」
總共有三個工作人員,都穿著白衣黑褲工作服,其中兩個是背影,很壯實的樣子,正在吃什麼。另一個皮膚很黑,五官就顯得有些深邃。他坐在服務台里,好像在等待顧客光臨。他的胸上掛著牌子,上面寫著「值班員」。
出了木屋,是一段很陡的木樓梯,爬下去有點費勁。女人停住,回頭看了看——男人披著風衣,近近地站在她背後。
終於,女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瞧,我借你的那兩塊錢還一直沒還你呢。」
「找找。哪怕中個末等獎,也算給咱們一點安慰。」
「是我。」一個很客氣的聲音。
「這裏離三番市有多遠?」男人問。
「多少?」
度假村的紙燈籠亮起來,飄飄忽忽。
女人愣了愣,馬上說:「你放心吧,這500萬早晚是你的。」

後半夜

「不是。」
外面那些烏鴉還在失魂落魄地叫著。
體彩中心的人說,領走大獎的人,皮膚出奇的黑,穿著白衣服黑褲子。
「你別喘氣……」

突然出現一個度假村

「因為我想嫁給你。」
「我給我家裡打個電話,讓他們高興一下。」
女人哆嗦了一下。
「幹什麼?」
男人靜默了。
他們吻得很機械,很麻木,毫無內涵,就像浮躁的人在一口接一口抽煙,就像心神不定的人在不停地敲手指。女人甚至舔到了男人臉上微微發鹹的汗漬,男人也嘗到了女人唇邊的胭脂味。實際上,他們是用對方的臉擋著自己的臉,私下裡想著心事。
「咱倆一塊回去。等兌了獎,我請你去泰國,好好陪陪你!」
男人小聲說:「沒問題。」
他一下抱住了她的肩膀,像平時想要她時那樣有力,低聲說:「不要走。」
面向山路的木屋掛著一個牌子:大堂。
「怎麼了?」男人大聲問。
「那天晚上,他們看電視,意外發現女的中了500萬大獎,男的就暗暗起了殺機……奇怪的是,第二天他進城去兌獎,卻發現彩票上那7個號碼都變了,成了一張廢紙。更奇怪的是,那變化后的號碼正好是受害者的死亡日期和時辰——這些都是他向警方交代的。」
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過了好半天,女人才小聲問:「現在有沒有十點?」
那兩個猩猩好像知道在說它們,轉過毛烘烘的臉來,朝男人和女人齜了齜牙,然後繼續吃果子。
「有一男一女,住在這個木read.99csw•com屋裡,結果,那個男的把那個女的殺了……」
這對男女走進去之後,看到裏面的燈光是綠色的,有點黯。
男人乾巴巴地問:「多少?」
兩具屍體都橫在半山腰的荒草里。
「因為一張彩票……」
他趴在地板上,姿勢很不舒展,好像還在睡著。他的心窩上扎著一把水果刀,身下一片血紅。那是一把碧綠的水果刀。不過,這一切都隱在了黑暗中。
「住過。」
「開個度假村。你呢?」
「誰?」男人問。
「我來送蠟。電線斷了。」
兩個人不自然地對視著,突然僵持住了。兩簇烈火迅速熄滅,堅冰漸漸形成……在這樣冷靜的氛圍里,兩個人的關係得到重新審視。
本來,他在床上躺著,而且光著身子……
最後,兩個人站在青石路上,來者小聲問:「冒昧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夫妻?」
男人的臉色一下變得很不好看,他掩飾地別過頭去,說:「你這不是侮辱我嗎?」

白衣服黑褲子

單麗一下就癱軟在地上。
「啊!——」女人好像被扎了一刀似的,慘叫了一聲。
男人說:「不用了,我們睡了。」
「今後不論你遇到什麼困難,我一定幫你!」她一邊說一邊放開男人,開始穿衣服。
男人屏住了呼吸,抱著風衣一動不動。
「我估計快十二點了。」男人一邊說一邊摸起手機看了看:「十一點零幾分。」
值班員引路,卻沒拿手電筒。他應該是山裡長大的人,很善於攀爬,走得快極了。山路陡峭,他貓著腰,雙手都快摸到地了,動作有點丑。
「他沒說什麼。」
「你怕我?」
男人把中獎號碼遞給她,她大大咧咧地看了看,眼睛一點點瞪大了……
黑暗中,那顆心突然停止了跳動。
他的迅捷讓女人愣了一下。
「毛烘烘,毛烘烘的……」
男人壓在女人身上,兩隻蒼白的手死死卡著她的脖子。男人是被殺死的,女人是被掐死的。
「多了500萬。」
「我怕出什麼岔子。」
「你送我回去吧,我太激動了!」
男人嘆了一口氣,說:「停電了。」
突然一聲巨響,那個西瓜摔在了地上。
「我要是中了500萬,就把門鎖起來,在家裡數上三天三夜,然後,把5元的放一堆,把1元的放一堆。」
男人咳嗽了一聲,問那個值班員:「今晚住了多少客人?」
實際上它是一個空中樓閣,下面是一個斜坡,長著高高的草,用幾根粗壯的柱子支撐起來。防潮。人在裏面,只要一走動,整個木屋就「吱吱呀呀」響。
高大的男人平躺著,不知道他睡沒睡著。藉著外面紙燈籠飄閃不定的光,能看見他高低起伏的臉。
男人一下就惱怒了:「那麼多房間都空著,你為什麼偏偏把我們安排在這個房間呢?」
女人把那張彩票放進錢包,又把錢包塞進挎包,然後一下摟住男人的脖子,興奮地說:「劉渝,我不會忘了你的,放心吧!」
突然,她撞到了一個身體上,猛地停住了腳——高大的劉渝直直地立在她的面前!他還穿著他那件風衣,風衣隨風抖動著。
男人說:「我們要個夫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