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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小君

狐小君

作者:周德東
黃巢傻了——肯定是狐小君的頭髮!
酒會是電視台舉辦的,他在電視台並不認識任何人,不知怎麼搞的,他卻接到了一個請柬。他就去了。
狐狸精勾引男人總有些偷偷摸摸鑽空子的意思,如果光明正大,那好像就應該算是狐仙了。
他只所以還記得她,是因為當時他感到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有個男人,他晚上總是接到一個姓狐的女子發來的簡訊,約他到一個酒吧見面。終於有一天,他去了,見到了那個姓狐的女子,她非常的漂亮,這個男人當時就神魂顛倒,不能自拔。她每次跟他見面,都要給他講一個狐狸的故事,一直講了很多很多個,終於,他們要結婚了。這天,他和她一起走進了教堂……那個女子嚇得昏倒在地,因為她發現了一個秘密——新郎背後露出了一條尾巴。」
而這樣的女人,只需展現一張臉蛋就夠了,甚至只需呈現一雙眼睛,輕輕笑一下,就令人噴血……
而現在,差不多所有的女人都在光天化日下和男人並肩做著大事,她們的大部分智慧都用來跟男人競爭了。這是社會的一種進步,因此儘管男人很沮喪,卻又說不出什麼。
她又說:「在喜歡你的一些人里,往往沒有你最愛的那個人。而你喜歡一個人,往往又無緣走近他……因此,我主動勾引你。如果那天你沒有來,我還有第二步,第三步。」
他有點驚慌。今晚,狐小君把他領到了一個黑暗的香氣瀰漫的房子,儘管沒有做|愛,但是他們如痴如醉地擁抱,瘋狂地親吻……
上帝在她的臉蛋上花費了太大的功夫,而她又在穿著上對自己下了太大的功夫,於是她變得十分眩目。
不知道第幾個星期五,黃巢對小玉提出了分手。
他第二次見狐小君的時候就拐彎抹角地向她吐露了這件事,但是,她聽了后只是笑,久久地看著他笑。
一百個男人都在表面上厭惡狐狸精,那是給女人看的。實際上,這一百個男人都在內心裡急切呼喚著狐狸精裊娜現身。
現在的女人越來越不可愛,只剩下MDMA之九_九_藏_書類的藥物可以讓男人興奮了。
「你當我不知道?你一到星期五就去跟她幽會!……」
「我看的就是那一場,對日本東京都千代田俱樂部。不過你很英勇,拼到了最後,我記住了你倒下去的樣子,而且怎麼都忘不掉。」
然後她拿出她的卡片盒,遞給黃巢,神秘地笑起來,說:「這才是我發給那些臭男人的卡片……」
「以前,我在一次比賽中見過你。」
靜默了一會兒,黃巢突然說:「自從和你在一起,我發現,女人的尾巴原來是非常可愛的!我不怕!」
他糊裡糊塗地跟大家一起交換名片——酒會總是這個樣子,結束后,認識的當然繼續認識,不認識的還是不認識。
既然一百個男人都喜歡這類女人,就說明了男人的一種真實審美,一種天然的性|愛取向。
黃巢又知道,她的智慧不僅僅是同女人競爭,還要和強勢男人較量。
他的心急促地跳起來。
她輕輕抱住黃巢,說:「——我只是你一個人的狐狸精。」
小玉冷笑一聲,說:「你是不是被哪個狐狸精迷住了?」
「告訴我,好嗎?」他一邊說一邊又摸了摸她的臉蛋。
正負兩極電流在黃巢體內碰撞,他搖晃了一下。她不是精靈,是精怪!
又一個星期五,經受重創的黃巢又接到了一個手機簡訊:
黃巢說:「我……和幾個朋友喝酒去了。」
「你為什麼不改?」
停了停她又說:「電視台一個副台長是我的同學,他們舉辦酒會是我幫他們策劃的,實際上,那是一個廣告招商廣會。順便我賣了點私貨,把你請來了。這是我計劃的第一步——和你交換名片。」
我聽說這件事之後,給黃巢打了個電話,問他為什麼。
她的眼睛細長,微微一笑,就成了嫵媚的彎月。她的肌膚白極了,幾乎是透明的。還有,她的身子挺挺的,像跳芭蕾的一樣,手指又細又長。
狐小君柔軟地投靠在黃巢的身上,一張美麗的臉蛋舉到黃巢眼前,幽幽地說:「你就是跟她結婚了,我也要勾引你。晚上,她躺在你那一邊,我就躺在你九九藏書這一邊,像狐狸精一樣,天天半夜糾纏你……」
她的名片像她的人一樣簡單和神秘:狐小君,自由設計師。
女人更是說不清,她們壓根就看不出來。
他說:「也許就是因為狐小君總是在黑夜裡出現,而小玉總是在白天出現吧。」
「我不知道還有這個姓。」
所有這些正是最吸引男人天性的東西。
黃巢一下就明白了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接到了電視台的請柬。
那是一雙令男人心旌搖蕩的眼神,是一種令男人眼餳骨酥的笑容。
那種風騷迷人的狐狸精,不但你們難遇,我們都找不到了。寂寞的狐先生。
男人說不清,只可意會。
那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我發現,第一次見面就被她的眼睛迷住的,決不僅僅是黃巢一個人。
黃巢這才知道,狐狸精女人並不是把所有的智慧都用在了吸引男人上,還有一部分用於跟其他女人競爭。
他從她的神態中感覺到,她約自己出來並沒有什麼事。果然沒有什麼事。
黃巢一步步前進,狐小君一步步拒絕。
黃巢的收入挺豐厚的,他不想讓狐小君繼續工作了,他要養著她。但是她不同意。
黃巢有女朋友,她叫小玉。
黃巢看著她。
「好哇。」
黃巢看不見她的臉,只能聞到濃郁的香氣。
黃巢擔心小玉嗅到某種氣息。
他想起來,三天前,他跟人交換過一沓名片,其中好像有個人姓狐。
黃巢的心「咚咚咚」地猛跳起來。
他不認識姓狐的女人,他連姓胡的女人都不認識。
「我只輸過一場。」
那個女人只是跟他打了一個照面,她主動朝他笑了笑,他也朝她笑了笑,然後兩個人就擦肩而過了。
他沒想到,小玉在等他。她有鑰匙。
「這個姓太少了。」
這一天,狐小君又把黃巢領到了那個黑暗的香氣瀰漫的房子,開始親熱。
他越來越迷戀這個狐小君。每到星期五,他就感謝上帝。
黃巢想到這裏,打了個冷戰——不露身,不露臉,只露兩隻眼,那正是滿身毛的狐狸啊!
回到家,黃巢趕緊翻出上次酒會的那一疊名片,翻到了這個姓https://read.99csw.com狐的女人。
她冷冷地問:「你幹什麼去了?」
聊了一會兒,黃巢問她:「你姓狐狸的狐?」
缺乏這種東西,就像天生一張糟糕的臉,後天無法更正或者彌補。
有這樣的一張臉蛋,還用得著露胳膊和大腿嗎?沒味道的女人才拼身體呢。
她說:「我什麼都設計,商標,企業CI,雜誌版式……我還為自己設計愛情。」
她毫不信任地打量了一下黃巢,突然把手伸到他的前襟上,捏起了一根什麼東西:「這是什麼?」
「你總共打過多少次?」
「哪次?」
狐小君還是不說話。
黃巢想了想,說:「大約將近二十場了吧。」
狐狸精好像整日無事可做,躲在幽暗的地方,所有的智慧幾乎都用來算計如何讓男人迷上自己了。男人被重視到這種程度,備感興奮。
神魂顛倒是男人的一種理想。
一次,他問她:「你設計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接著,兩個人就吵了起來,吵得很兇。
她並沒有露出什麼來,甚至從衣服上看還有點端莊。她所有的狐媚都展現在那張臉上。
小玉的父親是個正廳級幹部,而且她長得跟狐小君一樣白,又不比狐小君難看……
正是她。她靜靜地坐在幽暗的座位上,笑笑地望著他。
不過,他感到很新奇——深更半夜,去見一個「狐小姐」,即冒險,又性感,還有一種浪漫的神秘主義色彩……
可是,他沒有摸到她的臉蛋,他摸到的仍然是她的頭髮。
她繼續怪笑著說:「我早就對你講過我的故事,你忘了嗎?——我和一個女子走進教堂,準備舉行婚禮,那女子無意中發現我後面露出一條尾巴,嚇得昏死過去……」
黃巢忽然很惱怒,低低地說:「你玩我!」
黃巢又想起了那個不露身不露臉只露兩隻眼的滿身毛的東西……
那天,黃巢莫名其妙地參加了一個雞尾酒會。
她總是巧妙地與他們周旋,就像雪山飛狐,時而顯現出絕世美麗的皮毛,時而一閃即逝,尋不見蹤影。
狐小君不出聲。
她濃濃淡淡地看著你,極具深意地微微笑著你,精巧的read.99csw.com嘴唇有一點點上翹,不知道她有意無意,若有若無地挑逗著你……
在路上,黃巢的腦海里一直跳躍著這個「狐」字。
知識可以學習,氣質可以培養,只有這種東西別的女人是永遠學不來的。它不是一種數字化的信息,無法轉達;不是一種化學成分,無法口服或者注射;不是一種表演的東西,無法傳授……
「勝過多少場?」
在酒會上,其他女人都穿得又瘦又露又透——旗袍下或者晚禮服下露著白花花的大腿,一對對圓鼓鼓的乳|房呼之欲出……
黃巢愣了愣。
他看了看,卻不是人的頭髮,而是一根黃色的毛,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毛。他抖了一下。
這天,黃巢很晚才離開狐小君,回到家裡。
「我翻閱過一些資料,其實姓狐的人很多,不過,都嫌不好聽,漸漸都改成了胡琴的胡。」
黃巢接過來看了看,上面寫著:胡小君。
「可是小玉……」
「你別胡說。」
是的,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大腦中總是閃現著狐狸的影像……
我在「感謝上帝,又是星期五」酒吧等你,你敢來嗎?狐小姐。
他以為是朋友開玩笑,可是,看了看發簡訊的手機號,很陌生。
黃巢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沒給黃巢打電話,可能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幾點回來。
黃巢緩和了一下口氣,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說:「咱們都相識三個多月了……你到底怎麼了?」
他到了那個酒吧。
她開車和他一起在午夜的環城路上兜風,一起去打夜場沙壺球,甚至一起去舞廳聽HI歌……
她除了嘴唇,臉上其它部位都化著淡淡的妝,只有嘴唇塗了厚重的紅,紅得發紫,像秋天成熟得快要滴落的飽滿的葡萄,邊緣十分精緻。她有取有舍,突出了最勾人的部分。
一個女子如果很漂亮,再掌握這種狐媚的微笑,肯定就變成了征服所有男人的精靈。
參加酒會的人很多,大都是企業的董事長和總經理,而他是一傢俱樂部的散打運動員,跟這些人根本不沾邊。
為什麼要提出分手?黃巢自己都說不清原因,別人更是無法理解。
這天晚上,黃巢收到九-九-藏-書了一則手機簡訊,只有一句話:
她細聲細氣地說:「——你肯定早就想到了,我是一隻狐狸。」
「那次酒會我給你的卡片,是我專門為你製作的,只有絕版的一張。」
一次,狐小君突然對黃巢說:「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叫狐小君。」
最後,黃巢提出了分手。
現在,他想不起酒會上任何一個人的樣子,只有一個女人留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
而這個女人卻相反,她穿著一件深紅色長裙,一件視幻條紋菏葉邊中袖衫,一雙深紅色坡跟鞋。長發,和洗髮水廣告中的長發一樣飄順、美好。
後來,狐小君每個星期五都約黃巢出來,她每次都在黃巢的手機簡訊上留下這樣的落款:狐小姐。
她經常向黃巢講起,有一些男人打她的主意,有的是腰纏萬貫的老闆,有的是官員。
她突然怪笑起來:「可是,我不是一隻母狐狸。」
不過,漂亮的女人一抓一把,漂亮的服裝也是一抓一把,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身上好像有一種特殊的東西,一種被黃巢疑為具有迷|魂|葯性的東西,讓男人神魂顛倒。
黃巢朝她笑了笑,坐下來。
「我喜歡這個狐字。而且,我也喜歡聽狐狸的故事——我給你講一個吧?」
黃巢一直盼著和她上床,度過神魂顛倒的一夜。但是她只跟他接吻。
可是,由於男人的偽裝,所以給女人造成了一種錯覺,她們認為不管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不喜歡狐狸精的,狐狸精乃是一種遭萬人恨的女人,於是她們都朝著相反的方向塑造自己了,南轅北轍。
而狐狸精既讓男人神魂顛倒,飄飄欲仙,又不損害男人大腦里的複合胺——她們是女人中的精靈。她們讓男女更加親愛,她們讓這個功利的世界變得更加性感。
狐狸精是不存在的,而男人渴盼狐狸精的心思卻永不滅絕,於是男人被打了一耳光。
後來,我見過狐小君一次。
他的手轉了一圈,頭皮一下就炸了,手猛地縮回來——她臉上全是毛!
「你可以查字典。」
另外,她長得很美。
不愧是設計師,她的名片很別緻,很獨特,簡直是一個藝術品。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