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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上的食人事件

列車上的食人事件

作者:馬克·吐溫
「不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剛好在選舉結束后,救援隊就來了。當選的是約翰·墨菲,我敢保證,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了。不過約翰·墨菲與我們一道乘坐那列來救援我們的火車返回了家,他倖存下來,還娶了哈里斯寡婦……。」
「拉德威先生提議,議會現在開始擱置候選人問題,而選舉一人當早餐,這一提議獲得通過。
摩爾根先生"激動地":「我對這一修正案表示最堅決的反對。俄勒岡州的這位先生年紀太老了,何況,他塊頭大,只是大在骨架上,而肉卻不多。請問這位弗吉尼亞州的先生,我們是想喝稀湯呢,還是要吃些實實在在的東西?他是否要欺瞞我們,讓我們捕風捉影?他是否要用一個俄勒岡州的幽靈來嘲弄我們的苦難?我請問,他能不能環顧周圍一張張焦灼的面孔,能不能注視到我們憂傷的眼神,能不能傾聽我們期盼的心聲,怎麼還要把這個餓得形同枯槁的假貨硬塞給我們?我請問,他難道想不到我們的凄慘際遇?想不到我們過去煎熬的憂愁,想不到我們暗淡的未來,而還要居心叵測的將這個廢物,這個殘骸,這具殭屍,這個連站都站不穩的騙子,這個從俄勒岡州荒涼海濱上來的遍體鱗傷、飽受摧殘,乾癟的無賴偷偷摸摸地塞給我們?休想!」(熱烈鼓掌)
加斯頓先生:「這個意見會招致反對的,而且按規定必須得推遲到遙遙無期才能解決,這樣反而造成了你想避免的那種延誤。那位從新澤西州來的先生……」
范諾斯特蘭先生表示異議,斯羅特先生的推辭不予採納。索耶、鮑恩兩位先生也表示辭謝,並以同樣的理由遭到拒絕。
主席:「請密蘇里州的這位先生就座。除了根據章程,通過正式程序之外,本主席不能允許對委員會的公正提出質疑,對這位先生的提議,議會打算採取怎樣的行動?」
范諾斯特蘭先生:「先生們,我跟諸位素昧平生;我並不訴求諸位賞賜給我的那種榮譽,我感到棘手的是……」
「夜晚十一點鐘,天下起了鵝毛大雪。列車剛駛過一個名叫韋爾登的小站,就馳騁入一片廣袤無邊、空曠靜謐的荒原中。荒原里渺無人煙、浩瀚無邊,朱比利定居點離這還很遠。荒原上沒有樹木,沒有丘壑,甚至連零亂的岩石也不見蹤影,由於風刮起來毫無阻擋,狂風呼嘯而致。隨風飛逐的雪片,猶如狂風驟雨中海浪尖上激起的浪花。雪越積越深,列車緩慢前行,我們明白機車正在積雪中困難的前進。說實在的,有時它簡直就無法動彈。風雪在軌道上沉積起一個大雪堆,就像一座座墳山。閑聊也頓覺無趣,憂慮掩蓋著歡笑。要是真被大雪困住,待在這荒蕪的大草原上,方圓五十英里可都渺無人煙呀,這種思緒正湧現在每個人的心頭,使大家神情頹喪。
弗吉尼亞州的哈利戴:「我提議對報告做更進一步的修正,由俄勒岡州的哈維·戴維斯先生取代梅西克先生。諸位先生也許會慷慨陳詞,九_九_藏_書說艱難困苦的邊疆生活已經使戴維斯先生的肉變得粗糙不堪;但是,先生們,現在難道是挑剔好壞的時候?現在難道是吹毛求疵的時候?現在難道是在一些瑣碎細節上過分講究的時候嗎?不,先生們,我們所要求的是量要大,油水要多,要有重量,要有塊頭,這些才是我們目前的最高要求。我們需要的不是才幹,不是天資,不是教育。所以我堅持我的提議。」
斯羅特先生:「先生們,我謝絕對我的提名,我贊成新澤西州的小約翰·阿·范諾斯特蘭先生。」
查爾斯·傑·朗登先生:「我推選聖路易斯的塞繆爾·阿·鮑恩先生。」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后,最後這一修正案被付諸表決,但卻沒有通過。第一個修正案提出的替換人是哈里斯先生。於是開始投票表決。五次投票都毫無結果。在第六次投票中,哈里斯先生當選,除了他本人外,全體投了贊成票。於是有人提議,應當用鼓掌通過他的當選,這一提議由於他再次投票反對自己當選而遭到否決。
「請別打岔。早餐后,我們推選了一個名叫沃克的底特律人當晚餐。他很不錯。後來我給他妻子的信中就是這麼誇耀的。他是個完全值得稱讚的人,我將永遠緬懷沃克。他煮得還不夠透,但卻非常好。第二天清晨,我們又將亞拉巴馬州的摩爾根當早餐。他是和我坐在一起交談過的最好的人之一,相貌堂堂,談吐優雅,文質彬彬,能流利地講好幾種語言,一個十全十美的紳士。他簡直就是個完美的紳士,油水多得出奇。晚餐我們挑選的是俄勒岡州的老頭,他過去是個騙子,這一點毋庸置疑,骨瘦如柴,肉很硬實,誰也無法形容出那種樣子。最後我說,先生們,請你們自便,我寧可等下一個候選人。伊利諾斯州的格蘭姆斯也說,『先生們,我也願意等等。等你們選一個人的時候,他總得有什麼長處才行,我將樂意與諸位再次共同享用。』事情即刻變得很明顯,大家普遍對俄勒岡州的戴維斯深感不滿。這樣,為了保持我們享用過哈里斯以後呈現出的良好氛圍,便又舉行了一次選舉,結果是喬治亞州的貝克爾當選。他真美味!哎,哎……。此後,我們又吃了杜利特爾,霍金斯,麥克羅伊(對麥克羅伊,大家還心存怨言,因為他矮小精瘦,簡直非同一般),彭羅德,兩個史密斯,貝利(貝利有一隻木腿,這明顯是個損失,其他方面卻很不錯),一個印第安少年,一個街頭手風琴演奏家,還有一個名叫巴克明斯特的先生,一個窮困潦倒的流浪漢。他跟大家一點也合不來,當早餐也毫無價值。在救援隊到來之前,我們很高興選中了他。」
「我們整天在車廂里來回晃悠,很少閑聊,想得到挺多。又是一個纏綿清冷的夜晚,還飢腸轆轆。
「密蘇里州的羅傑斯先生:『主席先生,既然報告已提交到議會,我提議對它作一些修正,用聖路易斯的盧修斯·哈里斯read.99csw.com先生的名字替換赫爾曼先生的名字,因為哈里斯先生是位人心所向、眾望所歸的高貴人物。我不希望將我的意思曲解為有意詆毀那位路易斯安納州先生的高尚品格和可敬立場,毫無此意。我和在座的諸位先生一樣,對他不勝敬仰。但是,我們大家都不會對這樣一個事實視而不見,那就是,在我們滯留的一星期里,他掉的肉比我們中間的任何人都多。我們誰也不會悍然不顧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委員會在玩忽職守,要麼疏忽大意,要麼就是明知故犯,竟然要我們選舉這樣一位紳士,不管他的動機有多麼純正,他身上可確實沒有什麼營養……』
「第一輪投票時票數均等,半數議員贊成某一候選人,因為他年輕;半數贊同另一個,因為他個頭特別大。主席投了決定性的一票,贊成後者,即梅西克先生。這個決議在落選的候選人弗格森先生的朋友中激起了極大的不滿,於是有人議論,要求重新進行一輪投票表決;但在會程中,通過了一項休會的提案,於是會議立即結束。
「然後休會半小時,接下來便召開了某種小型的閉門會議。主席的小槌啪的一響,大會又重新召開,委員會提出報告,贊成肯塔基州的喬治·弗格森先生、路易斯安納州的盧西恩·赫爾曼先生、科羅拉多州的威·梅西克先生為候選人。大會通過了這個報告。
一八六八年
「誰的遺孀……」
「短短的一個小時就足以證明我們的努力是徒勞的。我們僅僅刨掉了一個雪堆,暴風雪又捲起數十個雪堆將鐵軌阻塞。比這更糟糕的是,在機車為衝過那些雪堆而作的最後一次衝刺中,驅動輪的縱向軸被折斷了!即便現在鐵路上沒有積雪,我們也無可奈何。剛才那股幹勁使我們精疲力竭,心裏很不好受,我們便進了車廂。大家聚攏在爐火邊,嚴肅地討論我們眼下的處境。我們所苦惱的事情,主要是我們什麼吃的也沒有了。我們不會凍僵,因為煤水車箱里有的是木頭,這是我們惟一欣慰的。討論到最後,大家接受了列車乘務長,令人沮喪的決定,那就是,任何人妄圖徒步跋涉五十英里穿越這樣的雪地,那將必死無疑。我們無法派人去求援,即便能派人去,救援也無法抵達這裏。我們只能聽天由命,耐心等待,要麼有人來救援,要麼就忍飢挨餓!我認為,即便是一顆最堅定的心,在聽到這些話后也要感到一陣心寒。
陌生人的講述:
印第安納州的威廉·拉·亞當斯先生說:「我提議紐約州的丹尼爾·斯羅特先生。」
「你的意思想告訴我……」
我應允了他的請求,他便如此這般地述說了下面這段奇遇。在敘述中,他時而激|情迸發,時而低沉默語,但態度總是極為誠懇、真摯。
當他提及那老話題時,從來就沒完沒了,談不到那一車人吃光了決不閉嘴。他興許這次也要將他那一車read.99csw.com廂的人全部吃完為止,只是他非得在這站下車不可。他已經把這些人的名字都記得爛熟於心了,就像背字母表那樣。等他把大家都統統吃完時,除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總是說:「後來選舉誰當早餐的時候到了,由於沒有反對意見,我理所當然的被選上,在此之後,沒有人提出異議,我便提出辭職。就這樣,我還在這兒。」
亞拉巴馬州的摩爾根先生插話:「我提議投票表決是否辯論主要提案。」
「漫漫無期的長夜。對我們來說,這的確是個遙望無際的長夜。終於消磨掉緩慢的時光,東方破曉,展露出灰冷的晨曦。當曙光變的更加明亮之後,乘客們接踵而至地起來活動,漏出生命的跡象。人們相繼將耷拉下的帽子從額頭上掀起,舒展舒展僵硬的四肢,瞭望一眼窗外蕭瑟沉悶的景緻。的確是沉寂的景象!任何地方都看不見生命的蹤跡,沒有一戶人家;除了浩渺無垠的白色荒原外,什麼也沒有;捲起的雪花隨風飛逝,雪片飛舞的世界遮蔽了天穹。
「先生們:事情再也不能耽擱了!是時候了!我們必須得決定,我們當中由誰去死給餘下的人充饑!」
「我們第一個當選者的遺孀。墨菲和她結了婚,現在兩口子生活得很愉悅,互敬互愛,萬事如意。啊,這倒像一部小說,先生,像一部傳奇。我到站了,先生;那我只好向你道別。你什麼時候方便的話,來和我一起待上一兩天,有你在,我會很高興的。我喜歡你,先生;我對你懷有好感。我喜歡你就像喜歡吃哈里斯本人一樣,先生。日安,先生,祝你旅途愉快。」
「又一個黎明,又一個沉寂、憂傷的白天,又一個飢餓難耐的白天,又一個守候無助,無法等到救援的白天。接著來的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盡做些大擺筵席的美夢,醒來時卻又被飢火燒燎著愁腸。
俄亥俄州的阿·勒·巴斯科姆先生:「我提議提名到此結束,由議會進行投票選舉。」
他走了。我有生以來還從沒有感到這樣的震驚,這樣的憂傷,這樣的迷惑過。我從心底里高興他走了。儘管他態度溫文爾雅,聲音柔和,可是每當他把那雙餓狼似的眼睛投向我時,我便感到毛骨悚然。當我聽他說我已經得到他那種恐懼的青睞,就像和死去的哈里斯一樣備受尊崇時,我的心臟簡直停止了跳動!
我這位新同伴的眼神里突然閃出欣喜的亮光。似乎那人的言語勾起了他一段歡快的回憶。頃刻間,他眉目中又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簡直就有些鬱鬱寡歡。他轉頭對我說,「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把我生活中的一段秘聞告訴你。自從那事發生之後,我從不向外人提起。請你耐心地傾聽,答應我可別打岔。」
「第四天稍縱即逝,接著是第五天!著實令人畏懼的牢獄生活般的五個日子。每個人的眼睛都放射出飢餓的凶光。這裏面意蘊了一種可怕的徵兆。一種東西正在每個人心裏朦朦朧朧地形成預示。只是沒有誰敢https://read•99csw•com訴諸言語。
我所感到的困惑是不言而喻的。對於他的話我深信不疑,對於他那樣嚴肅認真的講述,我是無庸質疑的。可是,這講述的可怕細節給了我極大的威懾,攪得我心亂如麻。我看見列車乘務長正瞅著我。我便問:「那個人是誰?」
「第六天過去了。第七天的曙光照在這一夥個個憔悴枯槁、心如死灰、鳩形鵠面的人身上,他們就像處在死亡的陰霾中。現在非說不可了!這個已經在每個人心扉里成長起來的東西,終於衝破嘴唇跳了出來!人的本能所承受的壓力已達到了極致,它快要壓彎了。明尼蘇達州的理查德·赫·加斯頓站了起來,身材高挑,面如死灰。大家都知道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全都做好了準備,每一種情感,每一種激動的樣子都強忍住,毫無顯露。只有一種平靜的、深思熟慮的嚴肅表情浮現在大家的眼中,而這些眼睛剛才還那樣地充滿粗野。
索耶先生:「先生們,我申明對這些做法表示強烈的抗議。這太不合體統了,我請求提議,立即停止這些做法。並提議選舉一名會議主席,再選幾位適合的辦事員協助他,然後我們就能夠明智地處理眼前的事務了。」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聖路易斯。西行途中,在印第安那州特爾霍特市轉車,一個年齡約在四五十歲上下、慈眉善目的紳士從小站上車,坐在我身旁。我們一起高談闊論、有說有笑地聊了約一個小時,我發覺他見識極廣,討人喜愛。當他得知我是從華盛頓來的,便立即詢問起形形色|色有關政府官員和國會的事務。我立刻意識到,我是與一位十分熟知政治時事和朝野趣事的人談話,他甚至對國會參眾兩院議員的處事作風和議事方式都了如指掌。須臾,只見兩位男士在我們近旁停留了片刻,其中一位對另一位說道:
「那是1853年12月19日,我從聖路易斯搭乘夜班火車前往芝加哥。車上只有24名乘客。沒有女士,也沒有小孩。大家的興緻都好極了,很快彼此都愉快的相識。看來,這的確是一次令人舒適的旅行。我猜測在這些人中,絕沒有誰能預感到絲毫地恐懼,但它很快就要降臨了。
「須臾過後,談話聲銳減為零零落落的喃喃低語,話題仍離不開火車,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伴隨著陣陣狂風而漸行漸遠。燈光昏暗起來,大多數受難者在搖曳不定的燈影下安神定氣。要是他們能夠,忘記眼前發生的事。要是可以的話,就去好好睡一覺。
加斯頓先生:「如果沒有異議,這位先生的要求將會被同意。」
「我們支起車廂座位的靠背,臨時湊成了張餐桌,滿懷感激之情坐了下來,在那七天的煎熬中,縈繞在我們美夢的絕妙晚宴現在就擺在眼前。我們跟幾小時之前相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當時充滿著萬念俱灰,愁眉苦臉,飢腸轆轆,焦躁憂慮,無可奈何;現在是感恩戴德,鎮定自若,欣喜不已。我知道這是我坎坷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北風呼嘯,我們的囚室周圍猛烈地九九藏書刮著雪花,然而它們再也無力困擾我們了。我喜歡哈里斯。他興許現在已經被煮透了,但我可以直率地說,沒有誰能比哈里斯那樣使我感到口味舒適,或是稱心如意的。梅西克到挺不錯,儘管也香氣撲鼻,但要講真正的營養、肉的細嫩,我還是要哈里斯。梅西克自有他的長處,我從不否認這一點,也不願否認。但他跟那種乾癟的人一樣,只不過適合於當早餐,先生,簡直一摸一樣。瘦嗎?嗨,謝天謝地!嚼不動?啊,他是粗糙得夠嗆!你無法想象,像這樣的事你簡直難以置信。」
「他以前是個國會議員,而且還是個挺好的議員。可是他有次被困在暴風雪的列車裡,幾乎快要餓死了。他全身都凍僵了,因為缺乏食物,又餓得筋疲力盡,過了兩三個月,他就變得精神失常了。現在他已經恢復了,只不過是個偏執狂。
「凌晨兩點,四周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我從憂心忡忡的沉睡中被喚醒。可怕的事實即刻閃現在我的腦海,我們被禁錮在大雪堆中了!「所有人都動手搶救!」大家都一躍而起,湧出車外,聽從號令。車外是漆黑一片的茫茫深夜,到處是鋪天蓋地的飛雪和勢不可擋的風暴。每個人都迅速行動起來,大家心裏都明白,現在得爭分奪秒,否則將有滅頂之災。鐵鍬、手、木板,能清除積雪的東西都立刻派上用場。那真是一副奇異般的景象,一小群發狂似的人,和越積越高的大雪戰天鬥地。雪堆的下半部隱沒在黑暗中,上半部則暴露在機車熾烈的燈光下。
「哈里斯,要是你願意幫我辦成這件事,我永遠忘不了你,老兄。」
依阿華州的貝爾先生:「先生們,我反對。現在不是拘泥禮儀的時候。因為已我們有超過七天沒有吃東西了。我們不能在無聊的討論中耗費時光,否則只會倍增我們的苦惱。我對於已經作出的這些推舉表示由衷的滿意,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先生也是這麼認為的。而我,作為先生們中間的一位,不明白為什麼不應該立即選出其中的一位或幾位。我想提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準備晚餐的事,分散了弗格森派的注意力。他們不能無限期的議論自己的不滿,等他們要重新進行討論的時候,傳來了令人愉快的喜訊,說是哈里斯先生準備好了,這消息將所有的不滿情緒化成過眼煙雲。
伊利諾伊州的約翰·傑·威廉斯先生站起來說:「先生們,我推舉田納西州的詹姆斯·索耶牧師。」
「那麼說最後那翹盼的救援隊真的來了?」
「這個提議被通過了,當然也就停止了進一步的辯論。選舉辦事員的提議通過了,根據這個議案,加斯頓先生當選為主席,布萊克先生當選為秘書,霍爾科姆先生、戴爾先生和鮑德溫先生當選為提名委員會委員,拉·姆·霍蘭先生當選為食品籌辦員,協助委員會籌備選舉事宜。
知道我聽到的只是一個瘋子毫無惡意、異想天開的妄言,而不是一個嗜血成性的食人者的真正經歷時,我舒緩了一口氣,這種輕鬆感簡直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