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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象被竊記

白象被竊記

作者:馬克·吐溫
偵探 哈伯德
伯恩斯來了。
「九十六個,長官。」
我永遠失去了可憐的哈森。炮彈使它受到了致命的傷患,它在晨霧中偷偷去了那個不利的地方,處於敵人的包圍之中,隨時都有暴露自己的危險,飢餓與受苦使它消瘦下來,直到死亡它才能平復下來。
「是的,長官。」
我說我們剛開始的秘密就被報紙給破壞掉了。不但是我們的所有事實,而且連我們的所有計劃與目的都將透露出來,甚至所有被懷疑的人物也都在報紙上被點了名,這就毋庸置疑會促使他們喬裝改扮或是隱匿起來。
註釋:
「很不錯。出生地點呢?」
第二天夜晚十一點,我帶了十萬元鈔票,交給領隊的稽查長手裡,不久他就離去了,眼睛里充溢著勇氣倍加、往日的那種明朗的信心。幾乎是令人難以忍受的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聽聞到了他那個人高興的腳步聲,我氣喘吁吁、步履蹣跚地去迎接他。他那明亮的眼睛里閃耀何等得意的光彩!他於是說道:
「很好。那麼關於《聖經》,它每餐要吃掉多少《聖經》呢?」
「這並非是一件普通的案件。每一個步驟都必須謹小慎微。在大胆地邁出下一步之前,每一步都必須做到有把握。同時必須恪守秘密……鄭重其事地、絕對地恪守秘密。對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甚至對新聞記者也不要談及。我會小心翼翼地對付他們,我會看到他們只會得到符合我的目的而讓他們即刻得到的東西。」我按下了鈴聲,一個年輕人隨即走了進來。「阿拉里克,暫且讓那些記者不要離去。」那年青人出去了。「現在讓我們繼續談論正事吧……我們有條理地來談談。做我這一行的,要是沒有嚴格而細緻的方法,那會什麼都一事無成的。」
「很好。它一餐總的食量……大概是……」
「你瞧!」布倫特稽查長,幾乎都流露出激動的神情說,「這真是太棒了!這是任何偵查單位從未有過的意外的收穫。這名聲將會傳遍海角天涯,銘記史冊,我的名字也將位列其中。」
「當然是這樣。」稽查長說,「巴納姆先生顯然認為他很聰明,但他還不了解我……可是我卻了解他。」
「將這份東西馬上印五萬份,寄往全美洲各偵查的機關與當鋪。」阿拉里克出去了。「好,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是順利。其次,我還得有一張這傢伙的相片。」
三周來首次遇到了一個電報局。騎著馬,依照足跡穿越森林,歷經三千英里才抵達此,足跡越來越大、越來越重、而且很鮮明。不必焦慮……下周內必將虜獲這頭白象。確保無虞。
「請允許我思考了一會兒。」
「是,長官。」
他拿出筆和紙。「那麼,……大象姓什麼呢?」
「這麼說大象已經轉向西邊去了。」稽查長說,「可是他是無法逃脫掉的,因為那一帶地方到處都布滿了我的人。」
「它的父母還健在嗎?」
這時候,又來了一份電報,電報上面說: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收到了如下兩封無禮的回複信函:
「這也表示事情大有希望。」稽查長說,「我與你講過,這傢伙的胃口一定是條不壞的線索。」
他沒有記錄錯。這位稽查長按下了鈴聲,將這張記錄交給阿拉里克,說:
「唔,至於它都吃什麼的問題……它什麼都吃。它吃人,它吃《聖經》……介於人與《聖經》之間的東西它都吃。」
偵探 霍斯
「他大概可以吞噬下整個版本。」
伯恩斯來了。布倫特稽查長將整件事情的詳細情況一點一滴地向他做了說明。然後他便用一種頭腦里已經清楚地決定來計劃,而又習慣於下命令的、明確、斷然的口吻說道:
阿拉里克出去執政他的命令了。這位稽查長說:
「達利是我們隊里最棒的角色之一。」稽查長說,「不久我們又會聽到他拍來的消息」。
「那麼它喝……」
偵探 施圖姆
阿……西烏波勒維。242恩。特接恩得……夫茲328烏姆勒格。哦茲潑哦,……;2姆!哦格烏。知不具。
「唔,那就是摺合成現金來計算的吧。我們總得想方設法弄清楚這一點。多雷插圖本《聖經》每一冊大概要一百元,用俄國書套包的書角。」
「是的,長官。」
上午八時十五分,長島,泰勒維爾昨夜附近,一個乾草堆失蹤。肯定是大象偷食去。已經獲得線索,再探。
報紙上報道的事實開始成為毫無意義的東西,各種線索也都無法追查出什麼結果。各種推測也幾乎只是挖空心思想出來使人驚奇、高興或感到茫然的一些東西。
「開頭我認為……唔,設二萬五千塊錢吧。這是一件十分複雜而且難辦的事情,有上千條逃跑的線路與上千條藏匿的機會。這些小偷到處都有朋友與同伴……」
但是有一個人對所有這種情況都保持平靜,不為所動,不受影響。那就是堅忍不拔的隊長稽查長。他那雙勇敢的眼睛永遠也無法低垂,他沉著的信心也永遠不會動搖。他經常說:
領隊已經知曉兩名主犯是誰,很可能就是「好漢」達菲與「赤發鬼」麥克法登。在此次盜竊案發生的前十天,領隊已經預知到這兩賊必將有所圖謀,並暗中進行跟蹤。不幸的事情發生在當晚,兩飛賊突然間失蹤了,在尋蹤他們之前,彼物……即大象……卻不翼而飛。
「天哪!」稽查長說,「煤氣賬單它也吃么?」
「是的,長官。」
行。……帕·特·巴納姆
「依我看,它是不會在乎插圖的。也就是說,我認為它不會將插圖看得過高於簡單的正文。」
第三份電報:
上午九點半,紐約州,艾恩維爾村剛剛抵達此。全村驚慌失措。大象于凌晨五時經過這個村莊。有人說它已經東去,或者說是西去,或者是往北去了,或者是往南去了……然均沒有來得及細察。它行進中曾經殺死了一匹馬,今保存一塊作為線索。馬是被大象鼻子擊斃。由打擊方式觀之,認為系從左邊襲擊。由馬索躺卧之地位觀測,則認為大象已經沿伯克利鐵路北行。他們已經行走了有四個小時半,擬定立即出發跟蹤。
「我們的崇高職業被證明是正直的。你的大象就在這裏呢!」
在那之前,我們無所事事,我便立刻走出他的辦公室,能有這種特別惠顧心裏確實表示感謝。
「是的,長官。」
「委派摩西、達金、墨菲、羅傑斯、塔珀、希金斯與巴索洛蓼這幾個偵探去緊緊地盯著那個幾個小偷的梢。」
達菲與麥克法登是犯案中最大胆的惡棍。領隊有證據相信,去年寒冬的一夜,偵查總隊有一火爐被盜竊,作read.99csw.com案者即這兩個人……致使領隊及數位偵探的腳、手、耳等部位均遭凍壞而不得不去求醫。
你知道暹羅①的白象在他們國家內是何等的尊貴。你知道那些都是進貢給國王的,只有國王才能擁有它,而且它確實甚至比國王還要尊貴呢,因為它不只是受到人們的尊崇,而且還受到宗教上的膜拜。好啦,大約在五年前的時候,不列顛與暹羅發生了邊界上的紛爭,不久以後就證明責任在暹羅一方。於是很快便履行了各種紛繁複雜的賠償手續,英方代表對此表示滿意,並冀望讓過去的不愉快從記憶中抹掉。這就使得暹羅國王甚感放心,於是,一方面作為感激,另一方面或許是為了要抹掉英國對他可能還存在的一點點不愉快的殘存,他想送給英國女王一件禮物……按照東方人的看法,這是安撫敵方唯一穩妥的辦法。這件禮物不僅應當是高貴的,而且還應該是與眾不同地高貴。故而,還有什麼禮物能比饋贈一頭白象更為適合的呢?我當時在印度擔任一種文官職務,被認為特別能夠匹配得上享有為女皇陛下運送這件禮物的榮耀。運送白象的船隻準備妥當了,還為我安排了僕從與隨行人員,並且還安排好了為白象服務的人員。我在適當時候抵達了紐約港,我將那件皇家委託物安置在澤西城的最適合的地方。我們再重新啟航之前需要在這裏逗留一些時候,以便能恢復這隻白象的健康。
「我希望能與他們通信,命令他們往北邊去,但這都是不可能的。每個偵探只到電報局發出報告,然後便離開了,你真不知道到哪裡去找他。」
遺漏了一個蹤跡,因為害怕某些情節會言過其詞,以致其餘部分也非真實。在懷疑沒有被事實證明之前,這本書已經送往出版社了。——馬克·吐溫
我對這個人的佩服變成了一種崇敬。我經常在他身旁。他的辦公室與我而言已經成為了一個不愉快的地方,現在更是日復一日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倘若他能忍受得了,我也就要這樣忍受下去……至少要做到能忍受多久就忍受多久。於是我還是在固定時間到他這裏來,待在這裏……似乎是唯一的一個能夠忍受得了這種局面的局外人。別人都搞不清楚我是怎麼能夠受得了。我也經常感覺到我似乎要跑開了,可是當我一看見那張沉靜而且顯然是絲毫感受不到了的面孔,我於是便堅守住陣地了。
「隨便他們吧。他們會發現,當我作好準備要抓捕他們的時候,我的手就會落在他們身上,像命運之神的雙手那樣準確地將他們從秘密地點抓捕出來。至於報紙嘛,我們得與它們友好相處。名聲、信譽,公眾不斷地提名表揚……這些都是一個偵探的謀生之道。他必須公布一些他掌握的事實,不然別人會認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必鬚髮表他的推測,因為沒有什麼事情能堪比一個偵探的推測那樣離奇,那樣使人驚心動魄,那樣使他受到眾人奇異的尊敬。我們必須公布我們的計劃,因為這些東西是報紙上必須得有的,如果我們拒絕給予,就要得罪別人。我們必須經常不斷地讓公眾知道我們正在採取行動,不然的話,他們會以為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干過。我們寧肯愉快地聽到報紙上說『布倫特稽查長的足智多謀的、非凡的推測是怎麼樣怎麼樣』,而不願聽到它說我們之間的刻薄話,或者更有甚者,說些挖苦的話。」
他說如果盜竊犯還活著的話,我刊登的這個廣告就會將他帶到指定的接頭地點去。他還進一步說明,這個指定的經常接頭的地點是偵探與罪犯們就一切事情開展談判的地方。這次的會談將要在明天夜晚十二點左右舉行。
「不在……已經過世了。」
「很好。要喝多少呢?」
領隊 布倫特
「不,你還沒有弄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說體積的大小。普通的八開本《聖經》大約重兩磅半,而帶插圖的大四開本則有十磅或者十二磅重。它一餐能吃下多少多雷②插圖版的《聖經》?」
「好,確實很不錯,只是太一般化了。還需要一些細節……在我們這個行業之中,細節是最具有價值的東西。很好……談及人,每一餐……或者,倘若你喜歡,說每一天……它要吃多少人,如果是新鮮的?」
「除了這頭大象之外,它們還生過別的大象嗎?」
「是的,長官。」
偵探 布倫特
偵探 貝克
「啊哈!這是盜賊的同夥!這下事情可真熱鬧了。」稽查長說。他給達利口授了下面這份電報:
「讓他們嘲弄吧,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
我被抬進上面的辦公室里,人們用石碳酸將我的意志蘇醒過來。整個偵探隊的人員都蜂擁而入,隨後發生的那種洋洋得意的歡樂場景是我以前都完全沒有目睹過的。他們還請來了各路記者,打開了一筐筐的香檳酒,大家舉杯慶祝,持續不斷地、熱忱的緊握雙手表示慶賀。這時候領頭當然成為了英雄式的人物,他快樂至極,他曾經是那樣有耐心,那麼值得崇敬,那麼果敢,所以才能得到這種快樂。這使我看到了,心裏也十分高興,雖然我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棄兒站立在那裡,我負責託運的那個無價之寶已經死去了,我為國家服務的職責,也因我對一件重大的託付卻嚴重地掉以輕心而失去了。許許多多雙意味深長的眼睛,向領隊流露出了深深的崇敬,許多偵探都竊竊私語地說:「看看他……真算得上是我們這一行的傑出代表,只要給他一點點線索,他也就只需要這麼一點點線索,他就能將任何隱匿起來的東西尋找出來。」在分配那五萬元獎金的時候,大家都愉悅至極。獎金分配完畢后,領隊一面將他說得的那份塞進口袋裡,一面作了一次簡短的講演,他在講話中說道:「夥計們,用它好好享受一番吧,這是你們應得的;而且,還不僅如此,你們還為偵探這個職業贏得了傳世不朽的名聲。」
「很好,名字叫什麼呢?」
「它倒不在乎是否新鮮。它一餐要吃掉五個普通人。」
「你看認為多少比較好呢?」
十二點十五分,康涅狄格州,橋港巴納姆提議以每年四千元的代價,獲取使用大象作為張貼流動廣告之專有權,時間從目前起到偵探尋得大象為止。用以貼馬戲團的海報。盼速回復。
偵探 布蘭特
「這樣就更準確無疑了。我將把這個記錄下來。很好,它喜歡吃人與《聖經》。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好。它九九藏書還喜歡吃些什麼呢?我想要知道一些詳細的情節。」
偵探 達利
「是的,長官。」
我與他熱忱地緊握雙手,向他表示感謝。而且我的內心也確實感到他的確是值得鳴謝的。我越是看這個人,就越是喜歡他,而且對他及他這樣職業的神幻莫測及不可思議的方面感到驚嘆。於是我們當晚就分別了,我帶著比來時愉快得多的心情返回到了我的住所。
可是這對我而言卻毫無歡樂,我感到似乎那些血腥的罪惡都是我犯下的,那頭白象只不過是我的不負責任的代理人而已。受害人的名單飛快徒增!在一處地方,它「干擾了一次選舉,當場擊斃了五個投票的人」。緊隨著,它又摧毀了兩個可憐的人,名字也叫奧多諾休與麥克弗蘭尼干,他們「在那天之前剛剛在這個全世界被壓迫者之家找到了一個庇護之所,正要第一次履行美國公民投票的光榮權利,卻被這個暹羅災星的殘酷之手所毀。」在另一處地方,它「發現一個古怪的轟動一時的傳教士,正準備在下一個季度對舞蹈、戲劇以及其他無法還擊的事業進行英勇的襲擊,它一腳就將他踏扁了。」另外又在一處地方,它「擊斃一個避雷針代理商」。遇難者的名單就是這樣增加下去,血也越來越紅,情景越來越使人感到悲痛。被害者已經有六十個人,受傷者二百四十個人。所有的報道都證明了偵探們的活動與獻身的熱忱,而且都說「三十萬公民以及四個偵探看到了這個可怕的傢伙,而且四個偵探中已經有兩個人已近遇害」。
「他們的行動要極端秘密。其餘的人一下班,也要他們去執行命令。」
這場浩劫使我深感悲痛,我的眼淚都要流淌下來了。可是這位稽查長卻只是說:
「對,我們經常這麼做。這一定會有好的效果。無論怎麼說,當時我對那個問題也還沒有形成意見。」
逮捕這個人,強令供出同夥。繼續跟蹤……如果有必要的話可直接抵達太平洋。
於是他為這封急電口授了回電。
「以後找到大象的總歸會是偵探,因此那筆獎金最後也必定會得其所需。要是其他的人找到了那頭動物,那只是他們留心觀察偵探們的行動,趁機從那裡偷偷取得線索與跡象的結果,所以歸根究底,還是只有偵探有資格獲得這筆獎金。獎金的正當只能就是鼓勵那些將他的時間與訓練出來的聰明機智獻給這一行工作的人,而不是將這種利益授予給那些偶然碰到運氣的人,他們只不過是偶然獲得一個捕獲物,而並不是憑藉他們的功績與勞動來得到這種好處的。」
緊接著,他在他的辦公桌前端坐下來,用一隻手撐住腦袋。房屋裡的那一邊,有幾個辦事員在那裡工作。在緊接著的六七分鐘時間內,我聽到的都只有他們的筆錄時發出的響聲。在這段時間內,那位稽查長穩噹噹地坐在那裡,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最後他微微地抬起頭來,他臉上那種堅定的神情告訴我,他的腦海里已經完成了工作,他的計劃已經制訂出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卻使人印記深刻地說:
緊接著的是更為枯燥的四天。然後是那些可憐的刻苦工作的偵探們受到了一次狠狠的打擊……記者們拒絕發表他們的推測,冷漠地說「給我們一些時間休息吧。」
「暹羅首都。」

這時來了一份激動人心的電報:
「如果尋找什麼可疑的線索……這頭動物的腳印,或是任何這一類相關的東西,也要立即告訴我。」
看了這則報道的前半段,我對這個奇異之人的絕頂聰明比以前愈加感到驚愕。他不僅能以清澈的目光看清楚當前的一切,而且甚至連將要發生的事情也逃脫不了他的眼睛。我很快便到了他的辦公室,說我真心希望他們在事前就將那兩個人逮捕起來,以防止這次麻煩與損失的產生。但他的答覆卻是簡潔而又無可辯駁的:
布倫特稽查長沉下心來靜靜地思考了一番,這時候他眼睛里的火焰冷卻下來,隨即就湮滅了。然後他將身體朝著我轉過來,用一種溫和的聲音說道:
「很好,五個人。我們將這些都記錄下來了。它喜歡吃那些國家的人呢?」
「立即將他們派往北邊去,讓他們集中在艾恩維爾村北部沿伯克利鐵路線一帶。」
「在火車上、輪船上、渡口候船室以及從澤西城通往外界的道路上,布置一些便衣偵探,命令他們搜查一切形跡可疑的相關人員。」
不久又來了另一份電報:
我發出一聲歡呼。可稽查長還是像一尊雕像一般沉默不語。他平靜地按了門鈴。
「可以派出去執行緊急命令的人有多少呢?」
他手裡緊握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大步走進一座寬大的拱頂地下室,那裡平時有六十個偵探在那裡睡覺,此時只有二十個人在那裡打牌耗費時光。我緊緊地跟隨在他的後面,他飛快地往這間地下室陰暗、偏僻的那一邊走去,正當我被一陣窒息所苦悶,正巧剛要暈厥過去的時候,他也被絆倒了,跌倒在一個龐然大物說伸展的肢體上,我聽見他也在跌倒下去時大聲叫喊道:
翌日清晨,一切情況都刊登在報紙上,連細微的細枝末節都刊登出來了。內容甚至還有所增益……包括這一偵探、那一偵探以及另一偵探對案情的推測,說這樁盜竊案是如何進展的,盜竊犯都是些什麼人,以及他們所攜帶的贓物都逃到哪裡去了。這樣的推測一共有十一種之多,它們甚至將一切的可能性都包涵在裏面。這個簡單的事實表明了那些偵探都是如何的獨立思考的人。不存在兩種相同的推測,甚至連相似的也沒有,除了很明顯的一條之外,那一條是十一種推測都完全贊同的。也就是說,雖然我房屋後面的牆被人拆開了一個口子,可是那扇唯一的門卻仍舊緊鎖,那頭白象並不是從那道口子給弄出去的,而是從某個另外的口子弄走的,但至今尚未發現。大家一致同意,那些盜賊在牆上打開了一道口子,是為了迷惑偵探。這樣的看法,像我這樣的人或是其他的外行人是想象不出的,可是對偵探而言卻是無法矇騙的。這樣,一件我原以為毫無神秘可言的事情,實際上倒成為了一件使我陷入迷途的事情。十一種推測都指明了假定的盜竊犯,可是沒有兩人推測同一個盜賊。被猜測的嫌疑犯總數竟多達三十七人。不同的報紙上刊登的意見,最終都是一切意見中最重要的意見……那就是領隊布倫特稽查長的意見。有一部分說法如下所述:
②多雷:保羅·古斯塔夫·多雷(1833-1883),法國插圖畫家,擅長製作木板畫,先後為《聖經》以及許多西方古典名著作過插畫。
「它是這樣的四處兜圈子!」稽查長說,「我知道我們接手了一份艱難的差事,但我們還是會抓住它的。」
偵探 馬爾羅尼九_九_藏_書
「哈辛·本·阿里·本·塞利姆·阿卜杜拉·穆罕默德·莫伊茲·阿爾罕穆爾·賈姆舍傑吉布荷伊·杜利普·蘇丹·伊布·布德普爾。」
下面這個奇特的故事是我在火車上偶遇相識的一個人講述給我聽的。他是一位年過七旬的老紳士,他那十分善良與文雅的面貌以及真摯、誠懇的態度,使人感覺到從他口裡講述出來的東西一定是真實無誤的。他說:
我們除了從遍布在新澤西、賓夕法尼亞、特拉華以及弗吉尼亞等州的那些勤勞而自信的偵探……他們都在根據最新的、振奮人心的線索在搜尋……那裡得到的消息外,沒有得到其他消息。直到下午兩點鐘以後,來了下面這份電報:
十二時十九分,霍根斯波剛剛抵達這裏。大象於半個小時之前經過這個地方,曾製造了極為猛烈的恐怖與騷動。大象在街上作出了很多惡作劇。有二鋪管工經過,一個遭到斃命,一個逃遁。眾人慟哭不已。
「它倒不是很在乎是哪個國家的人。它反正喜歡吃熟人,但對於陌生人卻毫無偏見。」
在一個辦法失敗了的時候,他又準備了另外一個辦法。他即刻寫好了一則廣告到早報上去刊登,我抄錄了一份下來:
「這簡直是荒謬至極!」我大聲說道。
偵探 博格斯
依照稽查長的勸告,我將獎金提高了一倍多。
「火速委派便衣偵探到所有鐵路部門去,北邊直到加拿大,西邊直到俄亥俄,南邊一直到華盛頓。」
「是的,長官。」
「所有這些事情都務必要做的極為縝密……切忌,要將秘密保持到無懈可擊。」
「是,長官。」
「安排一支強大的衛隊……一支經過精心挑選的三十人的衛隊,還要安排三十個換班的……日夜護守大象被偷竊的地方,沒有我的手令,不允許任何人走進那裡……除了記者之外。」
「你將的似乎還不夠簡明扼要。你講的是普通的八開本呢,還是家庭用的插圖本呢?」
第二天又是一樣的。
然而,進一步煩惱的消息還在為我們準備著呢。電報帶來如下消息:
「它將需要大約五萬元的書才能夠填飽肚皮……就是說五百冊的一個版本吧。」
「發布一道命令,責令港口警察特別警惕巡邏河邊一帶地方。」
「天哪,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
十點半,紐約州,塞奇科納鎮剛剛抵達此。大象八時十五分路過此鎮。除了一個警察外全鎮人均已經逃離。顯然大象並沒有襲擊警察,而是襲擊了一個燈柱。然而兩者均為之擊中。已經從警察屍體上了割了一塊肉,留作線索。
「阿拉里克,要是伯恩斯隊長來到這裏來。」
於是我們便決定了用這個數目作為最初的懸賞。緊接著,這個講什麼都當成一種線索來對待的人說:
「伯恩斯隊長,委派瓊斯、戴維斯、哈爾西、貝茨與哈克特這幾個偵探去跟蹤這頭白象。」
親愛的夫人……你丈夫如能與我約會一次,即可獲得一大筆錢財(並且保證這與法律毫無關係)。
下一份電報:
「你暫且不要去理會那個。我興許知道,興許不知道。我們通常是根據其作案方式與他所要得到手的東西的大小,來搜集一點巧妙的細微跡象,以推測出作案人都是誰。我們現在的對手不是一個扒手,或是一個撬門入戶的偷竊犯,這一點你心中必須要有數。這件東西不是被一個新手偷走的。正如我剛才所說的,考慮到這次辦案要途徑很多路程,同時那些盜賊在逃竄時還會時不時掩蓋其行蹤,獎賞二萬五千塊錢可能會不會太少了一點,不過我認為開頭給這個數目還是合適的。」
上午七時半紐約弗勞爾車站已獲重大線索。在此處附件的農作物上發現了一系列頗深的足跡。循跡向東跟蹤兩英里,毫無結果。大象豈料已經西行。現在擬向西部跟蹤。
他按了一下鈴聲。
偵探隊領隊 布倫特
白象仍舊沒有被捕獲!大象所到之處,禍端迭起!村民畏懼逃往,村莊一片荒蕪!白色恐怖即在前方,死亡與荒廢緊隨其後!諸般之後,則為偵探!糧倉被闖破,工廠遭到焚毀,收成被破壞,公眾集會遭到驅散,更有無法形容的殘殺情景!偵查隊三十四位傑出偵探的推測!布倫特稽查長的推測!
「是的,長官。」
瑪麗·奧胡利甘
「倘若你要是熟悉這頭大象,你可能就不會詢問其這個問題了。它是你有多少就能夠吃多少的。」
這是最後的一份電報。夜晚起來濃霧,三英尺開外,不能辨別清楚任何物體。濃霧持續了整個晚上。渡船、乃至於公共汽車,均被迫停開。
上午七時四十分,新澤西州,巴克鎮剛剛抵此。昨夜大象破壞玻璃廠,吞噬下八百個瓶子。距離此處五英里之外有一個水源充足處,大象必定前往該處,因大象必定口渴,所吞噬下的都是空瓶子。
白象被竊的這個奇異事件就這樣結束了。翌日,報紙上處處洋溢著讚揚聲,只有一份不值一提的報紙例外。這份報紙上說:「偵探們真是了不起!他在尋找像大象這樣一個丟失了的小小東西時興許手腳會慢了一些……三周以來,他白天外出尋獲它,晚間卻與它的正在腐爛下去的屍體睡在一起,但是最終他還是尋找到了它……只要他找到那個將放錯了地點的人,要他說出放在哪裡就能找到了!」

在大象失蹤大約三周以後的一天清晨,我正準備偃旗息鼓,不得不停止尋蹤大象時,這位優秀的偵探卻提出了一個極好的、巧妙的措施,這樣就阻隔了我的那個打算。
這就打消了我唯一的一點異議。就這樣,稽查長便寫下了兩封簡短的信函,格式如下:
「身高,十九英尺;長,從額頂到尾巴的長度,二十六英尺;鼻子長,十六英尺;尾巴長,六英尺;總長,包括鼻子與尾巴的長度,四十八英尺;牙齒長,九點五英尺;耳朵與這些尺寸相稱;腳印猶如一隻大桶倒立在雪地上所遺留下的痕迹;大象的顏色,灰白色;每隻耳朵上各有一個像碟盤那麼大的鑲嵌著珠寶大的洞,有特別愛向旁觀者噴水的習慣,而且愛拿長鼻子逗弄人,不單單是他所熟識的人,就連完全陌生的人也是一樣;右後腿稍許有些破,左腋窩由於從前生過膿瘡,留有一塊塊小小的疤痕;被偷竊的時候,背上有個能容納十五人的塔樓,並且披著一塊普通絨毛毯大小的金絲織的鞍毯子。」
一八八二年https://read.99csw.com
①暹羅,泰國的舊稱。
「這些都並非是普通的事情,對於尋找它應該會提供很好的線索。」
「好,請聆聽著。要是我有記錄錯誤的地方,請更正。」
「你瞧,我們正在將它包圍起來。它感覺到我們的出現,便又折向東邊去了。」
「在日常的時間也要準時向我報告。」
稽查長的談話被電報機上咔嗒咔嗒聲給打斷了。在我對這個特別的插曲還沒有作出評論之前,下面的這份急電又將我的思想引上了另外一條極為惱人的途徑了:
「按照妥協的辦法,他們最終可以得到一半的。」
我講了那頭大象的特點……他記錄下來了。我講述完之後,他說:
接著又來了這份急電:
大象消失兩周之後,我依照稽查長的勸告,將獎金提高到了七萬五千元。這是一筆很大的款項,但是我寧願犧牲我所有的私人財產,也不願意失去我的政府對我的信任。現在偵探們處於很倒霉的時候,報紙就轉而對他們進行攻擊,拿最挖苦的話來譏諷他們。這就讓那些滑稽說唱團演想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他們扮作偵探,在舞台上用過分誇張的方式尋找大象。漫畫家們用漫畫來表現偵探們拿著小望遠鏡在鄉村四下搜尋大象,而大象卻在他們背後從他們的袋子里偷吃蘋果。他們還將偵探們佩戴的徽章畫成各種滑稽可笑的漫畫……毋庸置疑,你們曾經見過那種用金色印在偵探小說封底上的徽章……那將是一隻睜得特別大的眼睛,還配備上了說明,上面說:「我們永遠都不會睡覺。」當偵探們去酒店裡痛飲一杯的時候,那個自命清高、滑稽的酒店總管就會重新引用一句很早就已經過時了的話,說「你們還要不要一杯醒眼酒嗎?」那副樣子完全充滿了譏諷與嘲笑。
在兩星期的時間內一切都平安無恙……然後緊隨著我的災難就即刻來臨。這頭白象被偷竊掉了!我在夜幕低垂的深夜被人喚起,告訴我了這個可怕的不幸的消息。在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我簡直因為恐懼與焦慮而發狂,我無計可施。隨後我慢慢地恢復了平靜與鎮定。很快我就有了我的想法……因為,的確需要一個有智力的人所要走的只有這一條道路。儘管那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我還是飛快地趕往紐約去,尋找到了一名警察,要他帶領我到偵查隊的總部去。我來的時候幸好湊巧,因為偵查隊的頭領、鼎鼎有名的布倫特稽查長正準備動身返家。他中等身材,體格健碩,當他對某個問題深思熟慮的時候,他總是皺著眉頭,沉思般的用手指敲擊著額頭,這就立刻使你確信,你面前這個人決非等閑之輩。就單單看他那副樣子,也就給了我自信心,使我充滿了希望。我向他說明清楚了我的使命,可這件事一點也沒有使他感到慌張無措。他那剛強般的穩重並沒有因我向他闡明這件事情而受到絲毫的影響,就如同我與他說的是有人偷竊了我的小狗一樣。他打了個手勢讓我端坐下來,陰沉著地說:
「你就記錄五至十五桶吧……它口渴時的飲量是有變化的,而在其他的胃口方面卻毫無變化。」
瞎頭領:赤發鬼麥克法登早己(已)被絞死,他以生(已升)天十八個月了。除真(偵)探外任和(何)笨旦(蛋)都是知到(道)此事的。
第二份電報果然拍來了:
「派遣一些專家到所有電報局去接收與探聽所有的電報,讓他們將電報局一切密碼電報都轉譯給我們看。」
「去吧!」
我交給了他一張。他用挑剔的目光觀察了一會兒,說:「找不到比這更好的了,就只能先用它了。可是它將鼻子縮卷了起來,塞進口中,這樣的效果可能不太好,估計會讓人產生誤解,因為它平常當然不會是這樣的。」他又按下了鈴聲。
下一份電報說:
「瓊波。」
「唔,大約在四分之一噸到半噸之間吧。」
偵探 墨菲
這次妥協使我失去了十萬元,外帶偵探費用四萬二千元。我再也沒有向我的政府申請一個職位。我已經是一個破了產的人,是世間的一個流浪漢……但是我對那個我相信是世界上最負盛名的大偵探的敬佩之情至今仍未銳減,並將永存世間。
偵探 達利
十一點十五分,格洛弗村剛剛抵達此。全村除老年、病人外均已經逃離。四十五分鐘前大象經過這個村寨,恰逢村中舉行反禁酒群眾大會。大象伸鼻入窗,自水槽中吸入水驅散群眾。有些人遭到水灌注……以後因而身亡;有數人當即遭到水灌斃命。偵探克羅斯及奧肖內西曾經路過村鎮,因為往南行,故未遭遇大象。周圍數英里地區,均表示恐慌……人們逃離家園。逃往別處者,也遭遇到了這個大象,大多斃命。
「你瞧,我們不必等待多久就有回電來。巴納姆先生不在家裡,在電報局……凡是他手頭上有生意時,他總是這樣的。三分鐘之內……」
「是的,長官。」
偵探 奧弗萊厄蒂
他說的這些當然都是有充足理由的。這時房間角落裡的電報機開始咔嗒、咔嗒地響個不停,結果收到了如下急報:
上午九時,紐約,弗勞爾站往西跟蹤三英里。足跡大且深,邊沿參差不齊。遇到一個農民,說此並非是大象的足跡,乃去冬地凍時,樹苗留下的洞眼。請示辦法。
「去吧!」
「我們私下裡把這個事情了結了!那些嘲諷我們的傢伙明天就會要用另外的語調叫嚷著!隨我來吧!」
「是的,長官。」
「現在它陷入我的人的包圍之中,」稽查長說,「再也無法逃脫了。」
下午十點,密西根州,門羅鎮
「防止犯罪不是我們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情,我們只是懲處犯罪。我們不能再罪行發生之前就處罰它。」
「是的,長官。」
他習慣於將思想與情感隱匿起來的那副面孔,以及他那漸漸平靜的回復,都使我不得要領。他說:
再過一天也是這樣。
「很好。在這個項目之下,有這麼幾條就足夠了。現在請您描述一下大象的體貌特徵,不要忽略了它的特點。無論是多麼微不足道的細節……也就是說,從你的觀點看認為是微不足道的。對於我們這一行的人而言,沒有什麼微不足道的特點,那根本就存在。」
領隊 布倫特
「它會丟下《聖經》去吃磚頭,丟下磚頭去吃瓶子,丟下瓶子去吃衣服,丟下衣服去吃貓,丟下貓去吃蚝,丟下蚝去吃火腿,丟下read.99csw.com火腿去吃糖,丟下糖去吃餡餅,丟下餡餅去吃馬鈴薯,丟下馬鈴薯去吃麩皮,丟下麩皮去吃乾草,丟下乾草去吃燕麥,丟下燕麥去吃大米,因為它主要是依靠這個飼養大的。它沒有什麼東西不吃,除了歐洲的黃油,它要是嘗過黃油的話,它也會吃的。」
「讓所有的這些人都攜帶上那頭大象的照片與所附的說明材料,責令他們搜查所有的火車與渡船以及其他的船隻。」
老傻刮(瓜):好汗(漢)達菲以今(已經)去世有兩年了。
「是的,長官。」
「我知道你說出來的話的份量。可是在今天早晨的報紙上我注意到了你的一部分談話,你對某個次要問題拒絕透露你的意見。」
領隊命令為「全隊腦筋最靈活的偵探之一達利」歡呼雀躍了三聲,然後分付給達利打電報,讓他回來領取他那份獎金。
他離開了。
十二點五十分,紐約州,玻利維亞象由南來,十一點五十分經過此處直奔森林,途中衝散一行送葬行列,擊斃二個人。人們對其燃放一小炮彈之後逃離。十分鐘之後,偵探伯克由北抵達此,因誤將某些洞穴作為大象的足跡,故延誤時間比較長,然後捕獲它的足跡,即追隨至森林。隨即匍匐于地前行仔細搜尋大象足跡,如此至一個灌木叢林。伯克在前,不幸的是,這個畜生已停下來休息,伯克只顧低頭搜尋足跡,並未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在大象近旁,且頭已經觸及大象的後腿。伯克隨即站起來,抓住大象尾巴,歡呼「我應得獎……」話還沒有說完,即遭遇到了巨大的象鼻猛力一擊,此勇士竟粉身碎骨而亡矣!予向後逃竄。大象轉向我追擊至森林邊,速度很快。我本該命喪黃泉,未料送葬隊伍行至北面,招惹了大象的注意,使大象捨棄我而窮追他。現在聽聞該隊竟沒有一個人幸免於難。然此都不足為慮,因尚有眾多人可為其組織另一支送葬隊伍。而大象也于這個時候失蹤了。
「當然需要來一次懸賞。懸賞的數目以多少為好呢?」
「偵探史里有些案子表明,有些罪犯時根據他們食慾的特徵而被發覺的。好,那這頭大象都喜歡吃什麼呢,吃多少呢?」

電報機又開始咔嗒、咔嗒響起來,我真的很害怕聽到這個聲音。不久消息就如同潮水般傾瀉而出,但與我而言,這些消息的性質卻備感失望。很快就弄清楚了大象已經不知去向。大霧使它找到了一個使人發覺不了的很好的隱蔽處所。從一些極其荒謬無稽的遙遠地點打來的電報宣稱,有人在某某時間透過大霧,瞥見了一個朦朦朧朧的龐然大物,那「無疑就是那頭大象」。此朦朧的龐然大物,曾在紐黑文、新澤西、賓夕法尼亞、紐約州內地、布魯克林,甚至還在紐約市被人瞥見過!但在所有的情況下,這種朦朧的龐然大物立刻就很快消失了,並未留下任何痕迹。偵查大隊派往廣大地區的許多偵探也時不時送來報告,他們每一個人都說掌握了線索,都在跟蹤這個動物,窮追猛趕。
他派遣他最信得過的信差,將這兩封信函中的一封送給好漢達菲的所謂妻子,另一封則送給「赤發鬼」麥克法登的所謂妻子。
「是的,長官。」
我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這些事實。稽查長說:「這一個證據,證明我的直覺是確信無疑的。」
「倘若發現了那頭白象,就將它逮捕,將這個消息通過電報告訴我。」
翌日清晨,報紙上仍舊與以前一樣,滿版都是偵探的推測。它們還刊登了我們的那些悲劇情節的細枝末節,以及從電報通訊員方面獲悉的更多消息。這些消息佔據了一欄又一欄的版位,佔去了一個版面的三分之一,還配有醒目的大標題,使我看了都感到作嘔。這些標題的論調一般都是這樣的:
「沒有。他是個獨生子。」
我將一筆數目相當大的款項交給稽查長,以作為日常費用,接著坐下來聽候消息。現在我們就等待隨時拍來的電報了。這時候我重新閱讀報紙與我們的說明傳單,我注意到我們那二萬五千元錢的獎賞似乎只是專門獎勵給那些偵探的。我說我認為這筆獎金應當獎勵給能夠抓到大象的任何人。稽查長說:
「阿拉里克,叫伯恩斯隊長來一下。」
布城奇特·馬奧尼
「阿拉里克,明天清晨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張照片沖印五萬份,與那份記錄文件一起郵寄出去。」
可是一天過去了,事情卻毫無結果。
「我不喜歡自吹自擂,那並非是我的習慣。但是……我們一定會尋找到那頭大象的。」

上午八時四十五分,賓夕法尼亞州的科尼角,昨夜大象闖入煤氣公司,吞噬掉三個月未付款至煤氣賬單。已經獲得了線索,正再往探索。
「是的,長官。」
偵探 達利
緊接著分佈在新澤西州與賓夕法尼亞州許多地區的偵探又拍來一連串電報,他們都在跟蹤大象的許多線索,包括破壞糧倉、工廠、主日學校圖書館等線索,大家都懷抱著極大的希望……確實這種希望正在成為確定的事實。稽查長說:
拒絕巴納姆先生的提議。需要交納七千元,否則告吹。
二點十五分,巴克斯特中心象曾經來到這個地方,通身貼滿馬戲團海報,衝進一個信仰復興會的場所,斃命、受傷決心開始新生會眾多人。居民將其囚禁于欄內,派人守衛。偵探布朗就在這個時候抵達此處,隨即進入欄中,持有照片及說明進行鑒定。一切體貌特徵均相符,唯獨沒有看見腋窩下的瘡疤。為了求得證實,布朗爬行至大象的腹部下窺視,立即遭到大象搗破頭顱,顱內已經空無一物。眾人紛紛驚逃。大象亦逃逸,到處作亂,作惡多端。現在已經逃離,然而因有炮傷,沿途都留存有血跡,定可以重新捕獲。現在大象已經穿越密林向南逃離了。
「因為它不知道……它是要吃的,但那不能讓它吃飽。至少單吃那個是吃不飽的。」
這個辦法就是與竊賊進行妥協。偵探的發明才能確實很罕見,超乎想象,雖然我曾經也與世界上充滿智慧的人有過廣泛的接觸,但都望其項背。他說他相信可以用十萬元與竊賊妥協而尋找回大象。我說我確信這筆數字的錢款我還是可以湊齊的,問題是那些忠誠辛勞工作過的可憐偵探又該怎麼辦呢?他說:
「只要是液體的東西都可以。牛奶、水、威士忌、糖漿、蓖麻油、樟腦油、石炭酸……這樣細細地數下去是毫無用處的,無論你想得到什麼液體的東西,都記錄下來就可以了。任何液體它都會喝,除了歐洲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