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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母表謎題·F的告發

字母表謎題·F的告發

作者:大山誠一郎
「室崎把雕像交給同事,是想採集他們的指紋。」
房屋周圍覆蓋著草坪,上面到處擺放著現代雕刻。
——明天,不,是今天,從今天27號開始將會有新的展覽,我一直在為此做準備。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在想有可能是有人假借他們的名字登錄了感測器?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都看到了這三個人用手指觸摸過感測器之後門被打開,所以這三個人一定是確確實實的用指紋登錄過。」
——這把刀是十五世紀土耳其貴族們用來護身的,極為的貴重。
「他媽的他就是個連常識都沒有的臭屌絲(喂,賣萌可恥)」神谷憤憤不平的說道,「館長,為什麼你對那個男人那樣放任不管?那個人從來都不守規矩,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把同事都當傻瓜,而且只要館長在的時候他就請假……這種人老早就應該開除了。」
根據神話,斯芬克斯喜歡給路上的行人出謎題,然後殺掉回答不出來的人。
然後館長指了指門旁邊的牆壁上裝著的奇妙裝置。
——是的,不論是進來還是出去,不經過感測器進行指紋識別,門是開不了的。
打開門之後,有一架大型電梯。
那之後過了一個星期,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點。
即便如此三個人依然保持著沉默。
殺害室崎純平的兇手已經被逮捕了,並且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是一座保管在特別收藏室里的青銅像。作者不明,只知道是十七世紀義大利的作品。」
「找不到室崎純平先生。」對方說道,「要不要拜託館長把特別收藏室打開?」
沉睡的獅身人面像就在從門開始數起的第三個鐵架上——希臘神話中的女神斯芬克斯閉著眼睛蹲坐著,四肢彎曲著,翅膀摺疊著。身長約30厘米,高度約20厘米,寬度約10厘米。
——是的,就是這上面顯示的四個人。
據接線員說,對方的聲音像是用手帕捂住了嘴而發出的,而且事發突然,所以沒法判斷出是男是女。
理惠笑道:「又推理錯了呢。」
神谷信吾     20:07     20:23
大約三分鐘以後,對方再次拿起電話,聲音聽起來非常狼狽。
畫面出現了變化,有四個人的名字顯現了出來。
「話說回來,現在還能去特別收藏室嗎?我想去拿個收藏品,讓警察跟著也行哦。」
「搜查班的人全都穿著便服,連徽章都沒帶。而且四十多歲的大槻警部身材矮小瘦弱,而部下五十多歲的森川部長刑事身材高大,目光銳利,反而更像一副刑警的樣子。而應該是初次和他們碰面的松尾第一眼就看出來大槻警部是上級。為什麼?因為他已經以另一個身份——仲代哲志和警部會過面了。」
「原來如此。伸子跑出特別收藏室以後,對松尾大輔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而松尾大輔下定決心要保護她。松尾首先為了確認現場的情況進入了特別收藏室。這就是F系統所記錄的松尾在晚上9點11分到18分之間進出了特別收藏室。這段時間里,松尾仔細檢查了有沒有可能讓伸子罪行暴露的殘留痕迹。擦除刀上指紋的可能也是他。而因為伸子在8點34分到56分之間出入特別收藏室這件事被F系統記錄成了仲代哲志的行為,所以仲代哲志隨後必須要在美術館現身。如果仲代沒有出現,僅僅留下了出入記錄,就會讓人起疑心。於是松尾在館長室里又變裝成了仲代哲志。——對了,聽說在館長室里找到了變裝的道具?」
旁若無人的他,此時卻突然顯出一副生髮出某種感慨的樣子。
房間里並列著許多鐵架,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收藏品,有古希臘和古羅馬的雕像,古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浮雕,古歐洲的武器和寶劍,古中國的動物形狀的青銅器以及模樣精巧的青銅鏡子……
香川伸子轉向電腦,點了點滑鼠。隨著她敲擊鍵盤的聲音,屏幕的窗口逐漸出現了變化,顯現出表示「F系統」的畫面。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神谷信吾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向門的方向走去(這是片山轉世嗎,暈血?)。
這是一間大約有二十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因為是在地下,理所當然的沒有窗戶,但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燈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
刀刃已經被血染成了赤紅色,但仍保持著優美的線條,很明顯是一件優秀的藝術品。
「那麼,仲代哲志觸碰F系統的感測器的時候……」
「我受館長青睞所以他們嫉妒我唄。」
「嗯……可能犯人在現場留下了某種痕迹,要消除這種痕迹需要三到四個小時。」
「室崎先生在那之前在哪裡工作呢?」
「可以讓我們看看那個沉睡的獅身人面像嗎?」
警部的臉上顯現出不快的神色,因為他是個高科技小白(去找伽利略同志吧,親)。他既沒有手機也沒有筆記本電腦,據說在家裡連錄像都不會,讓他那上中學的女兒吃了一驚。
慎司又補充道:「根據香川伸子的供述,室崎強迫她和他交往。室崎估計伸子會為了庇護松尾而犧牲一下自己。松尾和伸子,哪個更容易被要挾,當然是伸子。」
大槻警部又用眼睛掃了一遍三個職員。
館長現出一絲苦笑,轉向警部。
「原來如此。可以把松尾先生叫來嗎?畢竟他也是出入的現場三個人其中之一,雖然現在是深夜,但非常抱歉,我們想找他來問問話。」
大廳的一角,有一扇寫著「staff only」(就是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的朝兩邊開的門。
慎司這時終於明白了大槻警部在考慮什麼——既然出入犯罪現場的人是有限的,那麼只要對照出入記錄逐一查看,馬上就能找到犯人。
館長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的左胸被血染成了黑紅色,身體周圍有大量的血跡,周圍的架子上也到處都沾滿了血。
夜晚冰冷的空氣中,警車的燈光將建築物的牆壁染成了猩紅。周圍的森林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松尾大輔     21:11     21:18
「從F系統的記錄來看,兇手肯定是仲代哲志,神谷信吾,松尾大輔三個人其中之一。儘管如此,三個人卻都因為某種原因被排除了嫌疑。向醫生詢問的結果證明了仲代哲志右肩確實扭傷了,揮刀之類的動作是肯定做不出來的,況且仲代還是個右撇子。神谷信吾的尖端恐怖症也被證實了,不管是職場的同事還是學生時代的朋友都異口同聲的說神谷患有尖端恐怖症,所以他應該也不可能揮刀。松尾大輔出入現場是在被害者的死亡推定時間之後,因此也不可能作案。而從流血的狀況來看,被害者千真萬確是在現場被殺害的,在別的地方作案之後再將屍體運到現場這種可能性完全不用考慮。」
「假如有尖端恐怖症的話,真的會連刀都不敢握嗎?」
——神谷君確實患有尖端恐怖症。館長用鍵盤打出這幾個字來。
「室崎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們警察就只會掩飾自己的無能。」理惠用平靜的語調說道,「我們可以這樣來考慮下,有沒有可能是仲代哲志和松尾大輔兩人相互交換了指紋登錄?」
「這是室崎純平先生嗎?」大槻警部向館長和神谷信吾兩人問道。館長的表情沉悶,而神谷信吾則臉色蒼白。
「一名叫做室崎純平的學員被人殺死在仲代雕刻美術館的特別收藏室裏面」,對方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
然後他介紹到那個禿頭男人:「這位是館長仲代哲志。館長數年前遭遇了一起事故,導致聲帶被切除,不能發聲,只能用掌上電腦和各位交流。」
女人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不安的神情。
三個人一起搖了搖頭。
「那應該和案子無關吧。」部長刑事一臉的不悅,說道:「依你看來,室崎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於經常有事件「飄過」的搜查一課來說這是難得的平靜的一天,就在大家認為這一天即將相安無事的過去之時,恰巧在凌晨零點,搜查一課的靜謐被打破了。
——打個電話給松尾君吧,就說深夜非常抱歉,可以立刻來美術館一趟嗎。
昨天是1月26號,輪到慎司所屬的第三班值夜班。
「關於這一點我們接下來也會調查。仲代先生,昨晚你都幹了什麼?」
館長指了指掌上電腦的畫面,慎司他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這才知道了開門的方法。
「總之,警察知道這個案件是因為午夜零點的一個電話——一名叫作室崎純平的研究員被人殺死在仲代雕刻美術館的特別收藏室里。打電話的人肯定是今晚在這個美術館里的人,也就是你們三人之一或者松尾大輔先生。如果是你們其中之一打了電話的話,還請如實的告訴我們。」
「室崎是在哪裡被殺的?」
「仲代把美術館的運營交給職員,每月只在美術館現身兩到三次。這樣看來,松尾大輔才是他的本體。與其說他一個人扮演兩個角色,不如說仲代哲志這個人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松尾平時以本來的面目在美術館上班,一個月只有兩三次變裝成仲代哲志以館長的身份在美術館現一下身。當然,在此期間,松尾必須缺勤。」
理惠也點了點頭,說道:「峰原先生曾說過,如果兇手不這麼做的話很快就會暴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如果read•99csw.com那樣的話,為什麼要在案發之後三到四個小時的午夜零點才打電話?越早打電話不是越好嗎?」
慎司恍然大悟。
那是一個長十厘米,寬七厘米的長方形的箱子。箱子表面有一個結實的液晶屏幕,屏幕下方是一個橢圓形的凹槽。
「香川小姐,你呢?」
事件當日,出入了現場的三個人卻都不可能是犯人。搜查因此陷入僵局,大槻警部現在急得團團轉。
但是在拘謹的氛圍下,她卻顯得不怎麼顯眼。
「剛才在三個職員前面的時候,我們問了是不是有個善意的第三者知道了室崎的死然後通報了警察,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打電話的就是兇手。」
在館長的帶領下,搜查班一行人回到了樓上。
仲代美術雕刻館位於杉並區善光寺公園旁,是一棟用鋼筋水泥建成的兩層樓高的白色長方體形建築物,佔地約為五百坪,周圍被森林環繞著。
「大概下午3點剛過,我在開水房看到了他,沒想到是最後一眼。」
大槻警部掃了三個人一眼,換了一個問題:「你們最後看到室崎先生都是在什麼時候?」
「昨晚你都做了些什麼?」
館長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這座美術館把這樣的刀也看作是雕刻藝術的一種收藏起來。
森川部長刑事稍微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在第五排的鐵架後面。」
「那是不可能的。正如你剛才看到的那樣,現場血跡橫流,鐵架上也染上了很多血跡。從這點來看,被害人肯定是當場被殺害的。話說回來,松尾先生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看來應該已經回去了。昨晚他幹了什麼,你們知道嗎?」
館長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然後又低下了頭。
他用手指按了一下門旁邊的感測器,門打開之後,他便飛一般的逃了出去。
走出電梯,外面的走廊大約有十米長。走廊的左右有好多寫著「收藏品室」的門,分別用編號加以區別。
「這我就不知道了。警部的意見是?」
慎司把目光投向峰原。
——是的,所以只有這間房間裝備了F系統。
峰原的嘴中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名字,正是三個嫌疑人當中的一個。
其中一人向搜查班的方向大步走來。
慎司,明世,理惠三人相互看了看對方的臉。
「採集指紋?」
「不愧是理惠小姐,好聰明。」明世歡聲說道,「一定是這樣沒錯,事件已經解決了。」
「奇怪的事?」
註釋:
但是,他的期望大大的落空了。
「案發後的第二天,去美術館執勤的松尾哈欠連連,那並不是因為他本人說的那樣『昨晚女朋友不讓我睡』,而是因為他以另一個身份仲代哲志一直配合警察的問話直到黎明,根本沒法睡覺。松尾左手腕上戴著手錶,也就是說他是個右撇子。但是,案發後的第二天,在特別收藏室他卻是用左手取下的青銅鏡。既然是右撇子為什麼要用左手?那是因為松尾變身為仲代的期間,把右肩給扭傷了。」
看來神谷對松尾大輔這個男人相當厭惡。
大槻警部率領著警視廳搜查班,顯得很不起眼。
森川將近六十歲,個子很高,眼光也很敏銳,怎麼看都是一副刑警應有的氣質。
松尾說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從職場的同事和學生時代的朋友的話中得知,他的尖端恐怖症相當嚴重,去餐館吃飯的時候只要看到裝有刀叉的小筐臉色就會發青,去醫院打針的時候也會像個小孩一樣大哭起來,怎麼看也沒法讓人覺得他是裝的。」
峰原點了點頭,稜角分明的臉上浮現出微笑。
「嗯嗯,但我不是犯人,我真的有尖端恐怖症,請相信我。」
「然後呢?謎題解開了沒?」
森川部長刑事和慎司兩人陪伴著松尾大輔向特別收藏室走去。
——也對我說過。館長敲了敲鍵盤。
明世抱起胳膊,說道:「嗯……這麼看來神谷信吾應該不是犯人。下一個是仲代哲志,雖然你們問了醫生,仲代的右肩被扭傷了,但那個醫生可能是仲代的專屬醫生,會不會和仲代串通好了?」
「仲代哲志出生於1950年。大學畢業後去了美國,做過壽司店的店員,在農場干過活,總之各種各樣的職業都做過。三十五歲的時候,與俄克拉何馬州的暴發戶的一個女兒結了婚,六年前妻子因為癌症死亡。五年前,他回到了二十年不見的日本,用從妻子那兒得到的一千萬美元和巨大的遺產中的大半投資設立了仲代雕刻美術館。據說他的性格沉穩,對人和藹、但不怎麼喜歡見人。儘管是館長,一個月卻只會在美術館露兩三次臉,運營基本上已經完全交給職員們去做了。
②一張榻榻米的面積是1.65平方米。
「神谷先生,香川小姐,你們倆都沒有看到犯人把室崎先生帶進特別收藏室嗎?」
選自:《字母表謎題》譯者:當麻純子果凍妹
「就是『仲代雕刻美術館特別收藏室裏面有個叫室崎純平的研究員被殺了』這個電話,你怎麼看?」
公寓主人到現在一直把身子深深地埋在沙發里,對於房客們的爭論一直保持沉默靜靜地聽著。
公寓主人卻一直笑而不語。
「每個人不一樣。后藤先生,神谷信吾的癥狀已經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了?」
——晚上七點以後到美術館來,然後就和香川小姐一直在館長室工作。
「神谷先生,你呢?」
「室崎君對我也說過同樣的話。」香川伸子畏畏縮縮的說道。
大槻警部率領警視廳搜查一課第三班的人員剛剛到達殺人現場。
「仲代先生,昨晚8點34分到56分之間你進出特別收藏室的時候,真的沒有看到室崎先生的屍體嗎?然後沒向警察通報嗎?」
館長在那扇門前停住了腳步。搜查班一行人也帶上了手套,因為馬上就要從這裏進入現場。
「神谷先生和室崎先生貌似都很討厭你呢。」
雖然有可能是惡作劇,但為了慎重起見,值班的第三班還是聯絡了仲代雕刻美術館。

2.

「喂,是松尾先生嗎?我是香川……睡了沒?那個,實在對不起,實際上美術館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們剛剛發現室崎先生被人殺死了……不,是真的。現在連警察都已經來了。問題是室崎先生被殺害的場所是特別收藏室,而進出過那個房間的只有幾個人——除了室崎先生以外還有館長,松尾先生和神谷先生。所以警察想找松尾先生你問話。這麼晚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館長問你可以馬上到美術館來嗎?什麼,你現在不在自己家裡?在女朋友家裡?她不讓你來?要等到早上才能來?那樣的話,我有點為難啊……啊,他掛了。」
室內飄散著沁人心脾的紅茶香味。
——回到館長室繼續工作了。午夜零點剛過,隔壁事務室的電話突然響了,香川君出去接了電話,然後我從你們警察口中得知室崎被殺害了。我和香川君開始都以為是哪個無聊的男人的惡作劇,但為防萬一還是去室崎君的房間看了看,結果沒看到他,這時我們才感到奇怪。結果,聽說你們警察馬上要來,於是我就出了大廳,在門口等待大家到來。
接著,大槻警部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不可能。我們走訪了其他美術館的研究員,那座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是真的,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就像確認這個一樣,我們必須得搞清楚作為推理前提的事實。——我認為犯人是神谷信吾,尖端恐怖症這個我總感覺無法讓人信服。理惠小姐,真的有這種病嗎?」
伸子回答道:「是。」然後拿出了手機。
「不,即使如此,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做出這番推理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和明世完全是天壤之別。」

4.

手握著方向盤的慎司打了個哈欠,說道:「午夜零點的電話?」
警視廳的通信中心打來了一通電話。
「犯罪后必須等三到四個小時才報案,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吧。」
松尾朝那邊走去。
「為什麼你一直在這裏工作到午夜零點?」
警部突然大笑起來,這笑容如果讓小孩子看到,恐怕會嚇哭吧。
這是1月27號星期二,凌晨0點23分。
「你的房間在哪?」
「沒有。我們找到了當初設計這個系統的負責人,調查過後可以確定登錄了這個系統的只有這三個人,而且也沒有任何追加登錄或者取消登錄的痕迹。」
「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是什麼?」
「啊,給我看了。平時他盡量減少和我說話的必要,像這種幫忙之類的話更是絕對不說。所以那次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大槻警部和館長還有香川伸子對視了一眼。
「原來如此。神谷先生,你呢?」
「出入記錄有保存嗎?」
松尾用手指觸碰了一下感測器,門便開了。三人進入了室內。
部下們秘密的給他起了個綽號——「軍雞」(尼瑪這什麼綽號啊)。
大廳里聚集了五六個職員,大家沒有完全隱藏住心裏的恐懼,低聲的交談著。
「你是?」
「一般來說確實會https://read.99csw.com這麼想。但是如果是想讓我們早點發現屍體的話,應該更早打電話啊。被害人的死亡推測時間是晚上8:00到9:00之間。為什麼犯人要在事件發生過後三到四個小時才打電話報警呢?」
慎司點了點頭,說道:「館長的衣服,塞進嘴裏讓臉看起來變大的棉花,小鬍子以及一些變裝必備的化妝品都已經找到了,似乎是為了能隨時變裝成仲代哲志而常備在那裡的。」
「這裏出現了名字的人就是指紋被記錄過的人嗎?」大槻警部問道。
看來這次,沉睡的獅身人面像也像詢問路上的行人一樣詢問著室崎純平——你注意到了我這裡有點奇怪嗎?
慎司說完之後,朝三個人望了一圈。
慎司不得不再次感嘆峰原的頭腦之靈活,從搜查班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小段話,峰原就指出了犯人。
「正是如此。」慎司回答道。
——松尾君雖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絕對沒有惡意。而且工作上他也非常優秀。
慎司把事件的前後和大家說過之後,急切的想要得到大家的意見——準確的說,是峰原卓的意見。
「當時室崎先生看起來怎麼樣?」
搜查班兵分兩路,沿著鐵架兩側的道路向前走去。
「從8點34分到8點56分之間,你進過一次特別收藏室呢。」
在警視廳補覺的搜查班一行人,上午十點一過又再次趕赴現場。
「什麼樣的痕迹?」
案子已經解決了,他想到——原來實際上是這麼簡單的案件。
「等等,為什麼我又中槍了?」明世敲了敲桌子,裝著紅茶的杯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一個人?」明世和理惠一齊驚呼道。
「27日凌晨零點整給警視廳打來電話的到底是誰?」
「為什麼?」
「那有什麼奇怪的嗎?」
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一天的疲勞都能從心底被治愈。
「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午夜零點,假如是偶然發現了屍體才去通報的話,不會正好在那個點打過來,通報的時間應該是個更模糊的時間。正好在零點打來,總感覺是計劃好了的。所以打電話的一定是兇手。」
作為女人來說,她的身體有些魁梧,看起來將近170公分。
「館長室在哪?」
「松尾大輔最開始的時候到底為什麼要一個人扮演松尾和仲代兩個角色呢?」
2月14日星期六,晚上八點剛過。
「這扇門怎麼打開?」大槻警部問道。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的男人,頭髮一直留到肩膀旁邊,嘴角浮現著一絲嘲諷的微笑。
館長點了點頭。
「那也不可能。搜查班也抱有同樣的懷疑,於是去問了這個系統的設計師,才知道這個感測器的靈敏度非常高,如果沒有檢測到活人手指特有的彈力,濕度是絕對不可能有所感應的。」
看來不論是進門還是出門,都必須用手指按下那個感測器。
「神谷信吾出生於1965年,在大學的美學美術史學科當過助手,2000年3月,以研究員的身份進入了仲代美術雕刻館。

「不,我不這麼想。」
深夜的道路上,大槻警部在警車裡問慎司:「午夜零點那個電話你怎麼看?」
「我可以看一下出入記錄嗎?」
「可以說說有關室崎先生的經歷嗎?」
館長敲了敲筆記本電腦的鍵盤。
「這樣的話,仲代先生的指紋就應該是別人的了。」
原來這扇門具有指紋記憶功能,只有被記憶過的指紋的主人觸碰了這個感測器,門才能打開,也就是說,能打開鎖的不是鑰匙,是指紋。
慎司,明世,理惠,峰原四人圍坐在玻璃桌旁。
館長因為已經習慣了打字,所以打起字來非常迅速。
伴隨著輕輕的一聲「P」的電子音,液晶畫面上顯現出「OK」的字樣,接著門就滑開了。
「7點半左右,在衛生間里偶然碰到他。」
雖然窗戶外面凜冽的風聲呼嘯,但因為掛著厚厚的窗帘,室內卻依然很溫暖。
「我不是犯人。」神谷信吾提出抗議。
——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我要用的東西在第二列的鐵架上,所以並沒有去室崎君被殺害的第五列鐵架旁。
面對部長刑事的質問,松尾聳了聳肩,說道:「很抱歉我沒注意到。這個房間裏面並列著好幾排鐵架。現在看來,屍體是在第五排鐵架的背陰處。昨晚9點11分我進入這個房間是來拿第二排的收藏品的,沒有去第五排鐵架那邊,所以不可能發現屍體。而且我有不在場證明,室崎是在昨天晚上8點到9點之間被殺的,而我出入這個房間是在那之後,怎麼可能是我殺的?」
室崎純平 2000年5月16日
館長伸了伸手,帶頭向前走去。
明世開口問道:「室崎純平把『沉睡的獅身人面像』交給同事,問他們有沒有看出來『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明世兩眼放光,說道,「松尾手裡握有仲代的秘密,因此不管松尾如何目中無人,仲代也不敢將他開除。」
「你們親眼看見了三個人用手指觸摸過感測器之後門就開了嗎?」
「難道這把刀也是收藏品之一?」部長刑事森川問道。
「松尾大輔出生於1963年,在神奈川縣的美術館工作過一段時間,2000年2月以研究員的身份進入了仲代雕刻美術館。貌似他和仲代以前關係就很好,仲代建立美術館的時候還去找他商談了很久。據說是松尾十年前去美國旅行時結識了意氣相投的仲代。」
「——峰原先生,難道你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嗎?」
慎司期待著峰原還會像上次那樣做出漂亮的推理。
「沒有。我對他說我的專業是古代中國的雕像,十七世紀義大利的東西給我看我當然不懂,我這樣說著就把雕像還給室崎了。」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表面上看起來正正經經的樣子,實際上很奸詐狡猾,喜歡暗地裡到處搗鬼。」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犯人推遲報警的時間,這一點是解決案子的重要線索。」
於是大家又再一次去了地下的特別收藏室。
「峰原先生讓我嚴密監視松尾大輔的行動,你是怎麼懷疑到他的?」慎司問道。
館長用食指觸碰了一下那個橢圓的凹槽,那個凹槽看起來很像一個感測器。
「怎麼樣,醫生?」大槻警部大聲問道。
大槻警部和森川部長刑事對看守現場的警察說了聲「辛苦了」,便從正面玄關進入大廳了,部下們也隨即跟了進來。
看來零點打來的電話並不是惡作劇。
電腦畫面再次出現了變化,這次顯現出來的是寫滿了日期的窗口。
「聽說你和室崎先生的關係很不好啊。」
仲代哲志     20:34     20:56
——不能刪除。這個系統一旦進出房間被記錄下來,絕對不可能刪除或者取消。也就是說,昨天進出特別收藏室的,只有這裏寫著名字的三個人。
神谷信吾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說起來,室崎君一周之前委託我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館長用手指觸碰了一下感測器,門開了。
那位女性職員一開始顯露出半信半疑的口氣,說道:「室崎先生一直在好好的工作著啊。」
仲代哲志 2000年2月19日
「怎麼說?」
理惠詢問道:「有關殺人動機這方面有什麼線索嗎?」
松尾從第二排的鐵架上用左手取下了一個青銅鏡,貌似他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才來的。在他伸左手的時候,勞力士手錶從袖口露了出來。
姓名       入室時間    退出時間
F正是fingerprint的縮寫。
「誰?」
雖然幾乎沒有化妝,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有一張姣好的面容。
「我們拜託了松尾,特地讓他進出了一次特別收藏品室,然後在系統設計師那查了當天F系統的入退室記錄,發現松尾的記錄都是以他自己的名字記錄的。所以不可能發生松尾和仲代互換指紋和名字這事。」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弄明白,警察也不會都兩個星期還這麼煩惱了。」
「不,不是那樣的……」神谷慌亂的轉著眼睛,「對了,犯人是松尾君,因為他和室崎君的關係非常惡劣。我和館長絕不是犯人,犯人只可能是剩下的松尾君。」
這是三個嫌疑人出入犯罪現場的記錄。
「峰原先生,你怎麼看?」
這樣一來,除了被害人室崎純平以外剩下的三個人都是嫌疑人了。
大量的血流過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見,描畫屍體輪廓的白線也還殘留在那裡。
「這個房間真不愧是特別收藏室啊,裏面保管的都是非常貴重的收藏品嗎?」警部問道。
峰原卓將1米8的又瘦又高的身體深深地埋進沙發里,閉著眼靜靜聽著慎司的話,稜角分明的臉彷彿正在冥想一般。
「交換指紋登錄?」明世一臉驚訝。
大槻警部阻止了對方的提議,要求那位女性職員在警察到來之前什麼都別做。
——就在這間事務室的旁邊。
「昨晚9點11分你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室崎純平的屍體已經在這裏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晚上7點剛過,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在大廳里看到了他。
去年七月發生的那起西川珠美毒殺案(詳見霍亂兄翻譯的那篇《P的妄想》),就是峰原用完美的推理揭示出了真相。
而門就要這樣自己關上了。九_九_藏_書
搜查班也決定只留下幾名看守現場的警察就回警視廳了。
「啊……」
館長,神谷信吾還有香川伸子三個人可能是因為打算今天休息,因此沒有在場。
看來他是真的從心裏相信館長對他是特別刮目相看的。
刑警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她突然抬起了頭。
杉田先生大概55歲左右,是個性格乖僻而且冷淡的人,但是屍檢的手段非常高明,在推定死亡時間這方面更是有極為高超的技術。
一旁的明世卻不停地打岔,因為留著極短的頭髮而且還穿著牛仔褲,一眼看上去容易讓人以為他是個聲音高亢的少年。
「嗯,死因是失血過多。被害人的左胸被刀刺了三次,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
「松尾大輔。零點過後你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女朋友家裡,她不讓我過來。所以請你們不要多想。」
這位館長面頰肥大,中等身材,雖然頭上的毛完全掉光了,但是嘴上的小鬍子卻十分滑稽。他的胸前用皮帶系著畫家素描時用的畫板,畫板上放著掌上電腦。
——我聽到神谷的話突然想起來了,確實在大概一周前,碰巧室崎來這兒,把「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拿給我看,問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大槻說道:「請叫室崎先生來接電話。」於是對方立刻去叫室崎了。
「仲代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門,卻用松尾的名字登錄。松尾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門,卻用仲代的名字登錄。如果是這樣的話,仲代的記錄:8點34分到56分之間出入了特別收藏室實際上是松尾的行為。仲代右手扭傷了不可能行兇,但是松尾可以。兩個人可能是共犯,他們以前的關係不是很好嘛。」
那幾個人像往常一樣坐在峰原的書齋里。
「我也沒有看到過犯人。打電話的絕對是松尾君。」神谷信吾說道,好像要把責任都推到松尾身上。
「確實我進出特別收藏室的時間恰好是室崎君被殺的時刻。但是我也不是犯人,我沒有殺害室崎君的動機。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我患有尖端恐怖症,刀之類的東西只要看見就會受不了,更不用說握住刀殺人了。」
他是大家公認的大槻警部的左膀右臂。
走廊最裡面有一扇寫著「特別收藏品室」的門。
香川伸子點了點「登陸者一覽」的圖標。
「剩下的是松尾大輔。如果不是因為現場有大量血跡,可以考慮兇手是在外面殺掉被害人之後再將屍體運到室內的可能性……現場的血跡真的是從傷口噴出來的嗎?犯人將被害人的血跡保存下來,之後再潑灑到犯罪現場,這種可能性沒有嗎?」
「室崎先生大概一個星期之前給同事們看了一座名叫『沉睡的獅身人面像』的雕塑,讓他們找找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給你看了沒?」
「香川伸子。她曾說過這樣的話:『松尾先生昨晚9點40分左右在館長室里出現過一次,和館長還有我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這明顯是在說謊。總之,她必須要保守仲代=松尾這個秘密。這樣看來,她正是給仲代哲志提供指紋的那個人,而這個指紋的提供者就是犯人。」
一行人進去之後,館長按了下降按鈕。
「在思考的時候我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非常大胆的假設。」
慎司咽了口吐沫,感覺到心臟跳得越來越厲害。
「是松尾。打電話的目的是他想讓警察儘可能準確的推斷出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如果屍體被發現的太遲,推斷出來的死亡時間也會更加模糊。這樣一來假如松尾出入現場的時刻也在死亡時間推定範圍之內,他自己就失去了從犯人候補名單之中被排除的條件。為了不讓事情變成這樣,他必須讓警察們能夠儘可能準確的推斷出死亡時間。」
但是,他的臉上閃爍著倔強的光芒,看起來比常人更好強,更加不願服輸——一旦捉到了嫌犯,絕對不會放走第二次。
館長看了看香川伸子,敲了敲筆記本的鍵盤。

3.

「你們都沒看到室崎純平嗎?」
搜查班一行向案發現場步行而去。
「松尾十年前去美國旅行的時候偶然認識了仲代,兩人意氣相投。六年前,仲代的妻子因為癌症而死亡,兩人想用仲代妻子的遺產在日本建立一座美術館從而實現夢想。為此,五年前仲代返回日本。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之後仲代突然猝死。貌似他的心臟本來就不好,所以突然導致了心力衰竭。最糟糕的事情是,仲代沒有留下遺書,這樣下去他的遺產會被沒收為國有,於是松尾開始了他『松尾——仲代』的一人兩角的生活。雖然這個計劃很大胆,但仲代在美國生活了20多年,在日本的熟人只有松尾一個,於是事情變得好辦起來。仲代的遺體被松尾在深夜用車運到山裡埋掉了。然後美術館完成了,在F系統里必須要有仲代哲志的指紋,於是伸子便將自己的指紋提供了出來。仲代哲志這個人能夠得以存在,一是靠松尾變裝的肉體,二是靠伸子提供的指紋。兩個人共同合作創造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存在』。」
「太難以置信了,但卻是事實。」慎司插嘴道,「我們按照峰原先生的囑咐日夜監視了松尾大輔四天。松尾回到中野的公寓一個小時之後,仲代就從那座公寓走了出來。我對仲代喊了一句『松尾先生』,他一瞬間想否定的樣子,但是之後就像絕望似的點了點頭。」
大廳里三個職員表情不安的站在那裡,分別是看起來超過五十歲的禿頭男人,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和一個大概三十五歲出頭的男人。
明世感慨頗深的說道:「松尾為了徹底的保護伸子,甘願冒著被當做從犯的危險,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呢……難不成,松尾和伸子是戀人?」
今天大家在這裏集合,是為了聽峰原詳細說明他是如何知道犯人是誰並且找到事件的真相。
「昨天下午5點我開始值班,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工作。因為要用特別收藏室里的東西,所以在9點11分到18分之間進入了特別收藏室。這之後大概四十分鐘左右,我去館長室和館長還有香川打了個招呼便離開直接去了女朋友家。——我們出去吧。」
「有沒有可能有人把三個人的指紋用橡膠之類的東西粘下來,再去開門?這樣的話,其他的人也可以打開門了。」
「昨天這三個人都進出特別收藏室了呢。這個記錄可以刪除嗎?」
「變裝成仲代哲志的松尾,在神谷信吾面前現身,對他說自己晚上7點以後來美術館然後一直在館長室和香川伸子一起工作。然後再補充一句,在8點34分到56分之間進出過一次特別收藏室,整個證詞就完美了。神谷對館長非常尊敬,對仲代哲志說的話肯定深信不疑。而另一方面,必須要偽造松尾回家了這一假象,因此香川伸子才謊稱松尾大輔9點40分在館長室露了一面就回家了。香川伸子在搜查班面前用手機給松尾大輔打的那個電話完全是逼真的演技。電話那頭其實根本就沒人,全部都是她一個人在演戲。搜查班想找松尾來問話,但松尾現在就是仲代哲志,當然沒法立刻現身。於是伸子就假裝成打電話的樣子,讓警察以為松尾在戀人那裡,只有天明之後才能過來,其實那個戀人根本就不存在!而天明的時候,仲代應該已經從警察的搜查當中解放出來,被准許回家了,這樣他就可以以松尾大輔的身份再次登場。他早已經預料到自己會被警察叫去問話,所以教伸子用電話表演騙過警察。」
大槻警部接近五十歲,身材矮小瘦弱,只是勉強達到了警官的規定身高。
——當然有。
——我和神谷信吾君,還有不在這裏的松尾大輔君,以及死掉的室崎君。
「室崎可能因為某個契機,開始懷疑仲代哲志和松尾大輔是同一個人。確認兩人是一個人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指紋是否一致。『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是青銅製品,表面很光滑,很容易附著指紋。室崎把這個銅像交給別人,然後採集對方的指紋。事實上只要採集到仲代和松尾的指紋目的就達成了,但是只把銅像交給這兩人——不,實際上是一個人,不是很容易讓人起疑嘛。為了掩蓋真實目的,他必須也把銅像交給其他職員。室崎就這樣確定了仲代=松尾。室崎的下一個疑問是:給仲代提供指紋的到底是誰?那時他的腦子裡浮現出香川伸子的模樣。香川伸子肯定以前也說過在和館長一起工作的時候,松尾大輔過來打招呼之類的話。室崎仔細一想就知道伸子是在說謊,然後很快就明白了她要保守仲代=松尾這個秘密,而且還給仲代哲志提供了指紋。從伸子的角度來看,這是為了強調仲代和松尾是兩個人才這麼說的,而最後卻反過來要了自己的命。1月26日晚上八點過後,室崎把香川伸子叫到特別收藏室前面,然後強行用她的手指按住了F系統的感測器,結果門打開了。這樣一來,已經確認了香川伸子是仲代哲志的指紋提供者的室崎便在特別收藏室裏面要挾她。伸子在一時衝動之下用收藏品當中的一把十五世紀的土耳其刀刺殺了室崎純平。清醒之後,她丟掉了刀子,慌張的跑出了特別收藏室。F系統上顯示的8點34到8點56之間,仲代哲志的出入記錄實際上是香川伸子九-九-藏-書出入了特別收藏室才對。」
慎司已經從犯人的自我陳述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而明世和理惠連犯人是誰都不知道,好奇心更是高漲。
「一樓。」
慎司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這時,香川伸子拘謹的說道:「松尾先生昨晚9點40分左右在館長室里出現過一次,和館長還有我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
寫著「1月26日出入記錄」的畫面顯現了出來。
「沒看見。」香川伸子回答道,「我一直在館長室或者事務室,沒有靠近過特別收藏室。」
「誰?」
大槻警部搖了搖頭。
「犯人為什麼要在作案之後經過三到四個小時才打電話給警察的理由我已經知道了。」
打了一個打哈欠之後,他用輕佻的口吻對大槻警部說道:「不是想見我嗎?讓你久等了。」
三人一起點頭。
神谷信吾神態慌張的一股腦兒的說道:「因為昨天午後我要加班,所以一直在自己的房間里工作。其他的研究員們應該正在清點自己的房間。」
「昨天出入現場人員的記錄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明世聳了聳肩,說道:「這樣看來,出入過犯罪現場的三個人都不可能是犯人啊……嗚,我投降了。」
峰原舒展了一下身體,用低沉卻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你的上司對於犯人恰好在27號午夜零點給警察打來電話這一點抱有疑問。一般來說,應該是因為犯人希望被害人的屍體早點被發現。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要在犯案之後已經過了三到四個小時的午夜零點打電話過來呢?這一點看起來很不可思議。」
香川伸子動了動滑鼠,點了點「出入記錄」的圖標。
「先前接電話的是你嗎?」大槻警部向那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詢問道。
「但是,仲代和松尾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仲代的臉很大,頭上一毛不拔,嘴上面有小鬍子。而松尾的頭髮很長,一直垂到肩膀。」
館長安撫的拍了拍神谷的肩膀。
「是啊。館長每個月只會到這裏來兩三次,運營之類的全部交給我們職員來做,但是其中他對我最為信賴。」松尾一臉無賴的說道。
松尾說著用手指按了一下F系統的感測器,門開了之後,他左手拿著青銅鏡迅速的走了出去。
下面就是監識科的工作了。他們在屍體周圍撒了檢驗指紋用的粉末,然後拍了許多屍體及其周圍的照片。
「看來這個松尾大輔是個非常特別的人啊。」
大槻警部苦笑著說:「炫耀孫子的話還是留到回了本部再說吧,走!」
「但是如果你不是犯人的話,犯人就應該是仲代先生。」
香川伸子留在大廳,神谷信吾則跟在館長後面,搜查班的刑警們也跟了上去。
「兇手?為什麼這麼說?」
大槻警部臉上浮現出了笑容。矮小瘦弱的身體也在不覺中逐漸變得看起來很高大。
雖然看到了搜查班一行人,但職員們還是一起保持著沉默。
「應該是職員當中的某個人目擊到了兇手將被害人帶進了特別收藏室或者自己進入特別收藏室的時候看見了屍體,所以才通報了警察。」
——這在我們這兒的職員當中早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聽說只要是尖的東西都不能碰。
「是神谷那個混蛋說的吧。我和室崎的關係確實不好,但只是室崎單方面的討厭我。對我來說室崎搞毛都不關我鳥事。」
「我叫香川伸子,是館長的秘書。」
③加拿大鋼琴演奏家。
館長朝她微微一笑,然後把畫板上的畫面給她看了看。
松尾看了看那裡,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原來如此,室崎是在這裏被殺的啊。」
搜查班從正面的玄關進入大廳后,頓時感到身體被溫暖的空氣包圍了。
畫面上並列著幾個圖標,每個圖標的右邊都有「登錄作業」、「登陸者一覽」、「出入記錄」之類的說明。
「室崎多半是發現了沉睡的獅身人面像那座雕塑上有些奇怪的地方,所以才會到處找同事詢問。但是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這點我們完全弄不明白。」
「仲代和松尾是同一個人……那到底哪個才是本體?」理惠眨著眼睛問道。
「當時你沒有感覺到特別收藏室里有什麼異常嗎?如果神谷是犯人的話,那麼在你進入特別收藏室的時候,被害人應該已經在室內被殺害了。」
監識科的工作結束后,便輪到法醫杉田進行屍檢了。
「那麼,持有仲代哲志指紋的人到底是誰呢?」

1.

「嗯。接下來我要拜託后藤先生嚴密監視一個人的行動。」
「你們還注意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沒?」
明世和理惠依然一臉的茫然。
接著屏幕上浮現出的文字發生了變化。(屏幕上的文字內容應該是教大家如何打開這扇門)
峰原微笑著說道:「原來如此,這樣考慮也有道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只要仲代一來美術館他就休假呢?要是他真的一直牛叉哄哄,那就更應該在館長面前裝叉啊,要知道如果不管他對仲代如何粗魯無禮,仲代也不敢反抗,這場面比把同事當猴耍不是遠要來的讓他滿足嗎?」
——香川君,F系統的屏幕你打開了沒?為了確認被F系統記憶過的指紋,我們想看看昨天特別收藏室的出入記錄。
姓名   登錄時間
桌上的杯子里依然是峰原泡的紅茶。
「目的……難道不是想讓我們早點發現被害人的屍體嗎?」
——是的,因為要用一件收藏品。
「仲代哲志和松尾大輔,實際上是一個人。」
大槻警部亮出了警察證件,說道:「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大槻。」
大廳的接待室後面,有一扇寫著「事務室」的門。搜查班的刑警們跟在館長後面進到了這間屋子裡面,神谷信吾也一起跟了進來。
「到了這個年紀還在夜裡搜查真是很辛苦啊……」刑警部長森川一邊關上警車的門一邊說道。
「你也太看輕警察了吧。我們還讓警察病院的醫生去看了,結果證實了仲代的右肩確實被扭傷了。雖然右手的手指能動,但絕不可能用右手舉起東西,更別說用手揮刀了。而仲代又是右撇子,不可能用左手作案。」
「嗯。仲代哲志觸碰了F系統的感測器,被當做松尾的行動而記錄了下來。警察一到現場,必定會讓作為館長的仲代哲志做現場『導遊』,當然觸碰F系統的感測器是在所難免的。如果那時候還是案發當日的26號的話會怎麼樣?警察一定會調查26號這天的特別收藏室的出入記錄,然後就會發現仲代哲志帶領他們進入現場的時候觸碰感測器的那一瞬間被F系統當做松尾的行動而記錄了下來,仲代=松尾這件事立馬就會暴露。為了避免這一點,仲代哲志在帶領警察進入案發現場觸碰感測器的那一刻必須是27號,這樣一來,只關心26號的出入記錄的警察就不會發現這個秘密。因此,犯人必須等到案發之後三到四個小時,日期改變之後再打電話。」
「你們呢?」
「鬼之森川(可能是大槻警部給森川起的外號)也有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情啊,看來你自從孫子出生之後就變得有些畏首畏尾了呢。」大槻警部說道。
「打電話的那個人一定是目擊到了犯人將室崎純平帶入特別收藏室,或者自己進入特別收藏室的時候看見了室崎先生的屍體,因此才會報警。我知道你們不想告發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但是如果一切能夠明了,最終也是為了犯人。所以打電話的童鞋,請表明身份吧。」
警部點了點頭,再次轉向館長,問道:「說起來,這間屋子裝了F系統,那麼是不是只有指紋被記憶過的人才能進來?」
松尾大輔 2000年3月27日
①日本面積單位名,等於一日畝的三十分之一,合3.3057平方米。
「是真的。其他的人請聽我說,你們應該目擊過我在餐館看見刀和叉臉色便會變得非常難看。」
大槻警部試著給仲代美術雕刻館打了電話,儘管是深夜,仍然有女性職員接了電話。
地點仍然沒變,「AHM」最上層峰原卓的書齋。
館長踏入了室內,搜查班一行緊跟在後面,再往後則是一臉衰樣誠惶誠恐的神谷信吾童鞋。
三十五歲出頭的男人一邊神經質的咳嗽一邊回答道:「您辛苦了,我是這裏的學員神谷信吾。」
「但是,松尾有不在場證明啊。他進出特別收藏室的時候,被害人已經死了。」
——實在抱歉,看來松尾君不能來這裏了。
「指紋被記憶過的人有哪些?」
館長點了點頭。
——室崎君是四年前,也就是2000年5月來我們美術館的。我從二十歲左右起便一直在美國生活,五年前回國建造了這座美術館並且招募研究員。那時,第一個應招的是松尾君,第二個便是在這裏的神谷君,第三個是室崎君。現在這個美術館還算是小有名氣,但創立之初真是誰也不知道,所以非常感謝室崎能來這。
峰原用沉穩的語氣開始說道:「讓我在意的是,松尾大輔的行為有點脫離正軌,不是嗎?不守規則,目中無人,把同事們當傻瓜,不聽從館長的指示。不僅如此,只要館長一到美術館來他就休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工作的美術館是私立的,不是公立,並沒有公務員那種優https://read•99csw•com厚的待遇保證。館長一念之下立馬就可以將他解僱,而松尾卻絲毫不為自己隨時可能被炒魷魚而感到不安。」
「也有可能是這樣:松尾先在外面殺害了室崎君,然後再將屍體搬進了特別收藏室。」神谷信吾喋喋不休的說道。
「系統將他認作松尾大輔開了門。」
森川笑著說道:「沒有,我孫子(噗,武丸老師中槍了)相當可愛。最近還……」
「室崎君的專業就是歐洲中世紀到近代的雕像,沉睡的獅身人面像也在他的看管範圍之內。那為什麼他要問我這個門外漢呢?我的專業是東方雕刻啊。」
理惠是中央醫科大學的精神科醫生,她笑了笑說道:「有的。恐怖症是一種對某種特定事物比一般人感到更加強烈的恐懼感的癥狀,有對人恐怖症,禁閉恐怖症,高處恐怖症,不潔恐怖症,乘車恐怖症,回家恐怖症等等,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可以作為誘發癥狀的刺|激源。」
「所以說問題是?」
館長和神谷信吾,香川伸子三人,凌晨三點終於從警察的盤問中解放了出來,一臉疲憊的回家去了。
大槻警部試圖打開這扇門,卻只能蛋疼的搖了搖頭。他發現這扇門和其他收藏室的門不一樣。其他收藏室的門雖然也是兩扇式的,但都有把手,這扇門卻連合葉都沒有,把手也沒有。
「大胆的假設?」
這架電梯面積很大,縱深有三米的距離,恐怕是為了搬運美術品才造這麼大的。
「希望警察到了27號再開始搜查?」
神谷信吾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比如說,有可能他發現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是贗品。實際上,三個嫌疑人中的一個人,要麼是自己偽造,要麼是在哪找到這個贗品,然後讓美術館出高價購買,而多餘的錢則進了自己的腰包。室崎注意到了這件事,所以慘遭殺害。」
「尖端恐怖症?」大槻警部一臉的懷疑。
「右肩扭傷了?這個我們接下來會調查。」
「是的。為什麼只要仲代哲志來美術館的時候松尾大輔就休假,因為他倆是同一個人。仲代在的時候,松尾當然不會在。松尾故意表現的目中無人,是為了和仲代產生顯著的區別。沉穩的仲代和狂妄的松尾——為了強調這是兩個人,他故意表現出兩個極端。當然,能夠顯示出仲代=松尾這一點的線索還是有的。事件發生之後的第二天,松尾看見搜查班一行人,便對大槻警部說道:『聽說你們想見我,恭候多時了。』但是,仔細一想不是很奇怪嗎?」
——大田區美術館。在那裡遇到了一些人際關係上的麻煩於是便辭職了。
明世開口說道。
這是一間有八張榻榻米大小的屋子,房間里有兩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台式電腦。房間的一角有一座用來保管文件的書櫃。
「特別收藏室在哪?」
房間里時不時發出輕輕地哼歌聲——杉田醫生一邊檢查著屍體一邊哼著歌(什麼心態),好像格倫·古爾德

5.

「在那之後呢?」
當然美術館已經閉館了,來參觀的人們看到正面的玄關上貼著「休館」的紙條便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首先我想再次確認一下:登錄了F系統的真的只有這三個人嗎?沒有其他人登錄過?」
香川伸子表情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什麼理由?」
——老實,有禮貌,工作很踏實的類型。因為他的專業是歐洲中世紀到近代的雕刻,所以通過他我們才能和海外有名的美術館交涉,向它們借來那個時期的展覽品。那時候的特別展出盛況空前呢。當然,他還在美術雜誌,紀要之類的上面發表研究論文。
「不好意思,昨晚女友沒讓我睡。」(嗯?幹什麼了呢?)
「沉睡的獅身人面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警部皺了皺眉頭,臉上彷彿寫著這幾個字——噁心的混蛋。
「到此為止,跟松尾大輔和仲代哲志兩人都見過面的是誰呢?」
「如果不那樣做的話,兇手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
——我不是犯人,我沒有殺害室崎的動機。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們去問醫生就會知道,我的右肩扭傷了,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做出揮刀這種動作的。
「嗯,確實是這樣的。」
森川部長刑事和慎司慌忙追了出去。
「不知道。」神谷信吾不屑的說道,「那個男人經常會突然消失。館長經常加班到夜裡很晚,而他卻常常擅自回去了。」
「沒什麼奇怪的地方。說起來,他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就是這樣。」
慎司苦笑道:「實際上,搜查班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是和理惠小姐不一樣,花了三天才想到。當時我們也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但是調查過後發現依然錯了。」
應該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因為周圍的血跡已經幹了。
「是的。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三個嫌疑人都不可能犯罪這一謎團就很容易解開了。三個嫌疑人——松尾大輔、仲代哲志、神谷信吾之中,松尾是在犯人的死亡時間之後進去的,所以不可能作案。神谷有尖端恐怖症,所以也不可能作案。剩下的仲代右肩被扭傷了,還是不可能作案。但是現在,我們知道了仲代哲志就是松尾大輔。扭傷了右肩的是松尾,而擁有仲代哲志指紋的另有其人。我們將仲代哲志從犯人候補名單中排除的條件是他的右肩扭傷了,而這一點顯然不適用於仲代哲志指紋的真正持有者。也就是說,持有仲代哲志指紋的人就是兇手。」
后藤慎司從警車上走了下來,打了個哆嗦,整了整大衣的下擺。可即便如此寒意仍然浸染到身體裏面,他頓時懷念起開著暖氣的搜查一課的辦公室。
神谷信吾正臉色蒼白的坐在大廳的長椅子上。
④指兇手推遲三到四個小時打電話這件事。
「他把沉睡的獅身人面像交到我手裡,問我能不能幫他看看那座雕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在8點07分到23分之間進入了特別收藏室?」
香川伸子嘆了口氣,對館長搖了搖頭。
「隱情?什麼隱情?」
她輸入昨天的日期,也就是2004年1月26日。
「嫉妒?」
雖然室崎純平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但神谷信吾還是一副提心弔膽的樣子。
「松尾和伸子在高中時代就是戀人了。因為一些小事分手后,進入了不同的大學,各自結了婚。這之後過了很多年,直到五年前才在一次高中同學聚會上再次見面。那時,松尾的妻子因為事故死亡,而伸子因為丈夫不忠而離婚。兩人因此像過去那樣重新開始了交往,而且看上去互相深深愛著對方。現在兩人為了能使對方的罪行減輕不惜互相包庇,甚至做假證。」
看起來像是滑動式的。
理惠則稍微歪了歪留著長長直發的頭,一邊微笑著一邊靜靜地傾聽著。
神谷信吾 2000年4月11日
雕像表面非常光滑,閃爍著光澤。
兇器就在屍體的咯吱窩旁邊,這是一把刀柄上刻著複雜花紋,並且鑲嵌著寶石的匕首。
「沒有。我們認為犯人一定是在現場留下了某種痕迹,消除這種痕迹需要三到四個小時,但到底是什麼痕迹我們一點也弄不清楚。這之後就沒什麼進展了。」
「嗯。」
明世慌忙向峰原道歉:「不好意思。」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犯人肯定在這三個人之中,並且犯人是帶著被害人進入了特別收藏室然後殺害了他。被害人的死亡推定時間是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三人之中只有松尾大輔的出入時間是在被害人的死亡推定時間之後,所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剩下的兩人就是仲代哲志和神谷信吾了。」
「哪裡奇怪了?」明世一臉的驚訝。
一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子男人,穿著茶色的毛衣,淺茶色的褲子倒在地上。
「想讓臉頰看起來大很容易,只要在嘴裏含些棉花就可以了。而且松尾本身也是禿頭,當他以館長的身份活動時就保持原狀,以松尾的身份活動時就帶上假長發。當然小鬍子也是黏上去的。松尾大概四十歲左右,在臉上畫些皺紋啊斑點啊之類的,就可以偽裝成五十多歲的樣子。仲代因為事故去除了聲帶,不能說話這肯定是假的。容貌姿態可以通過變裝達到偽裝的目的,但聲音卻不這麼容易偽裝。如果不是專業的聲優,很難做到把聲音分開來使用。因此,為了讓仲代=松尾不被人發現,松尾決定讓仲代這個身份不能說話。仲代對被害人室崎純平的評價是『誠實正派,懂禮貌,踏踏實實工作的類型』,而松尾的評價卻是『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表面上看起來正正經經的樣子,實際上很奸詐狡猾,喜歡暗地裡到處搗鬼』。兩人的評價截然相反,這也是為了讓人覺得仲代和松尾是兩個個性完全不同的人。」
館長,神谷信吾,香川伸子都保持著沉默。
公寓主人聞了聞紅茶的香味,放下杯子,微笑著回答道:「既然越早打電話越好,那麼為什麼犯人要等到案發之後三到四個小時才打電話呢?那是因為,犯人希望警察到了27號再開始搜查。」
「犯人打過來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館長臉上現出一個沉穩的微笑。
「沒有。那些血跡怎麼看都是從傷口中直接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