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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

勇士

作者:劉國星
挑戰歌唱起來,巴圖繞場鷹步入場,引來陣陣喝彩聲。巴林王似一隻下山猛虎向巴圖撲來,巴圖右手扯住巴林王的臂膀,一哈腰,左手抓住巴林王腰帶,竟把巴林王高高舉起,一鬆手,扔出圈外……全場噤聲。
前日,巴林部蕩平勁敵科爾沁部。巴林部和科爾沁部的數萬將士也共同見證了巴圖的勇猛。戰場上兩軍剛剛對陣,勇士巴圖催動烏龍駒,隻身一人衝進科爾沁部的中軍,奪下科爾沁王的蘇魯錠,並要挾科爾沁部眾繳械投降。巴林部不傷一兵一卒,大獲全勝。獲勝的巴林勇士欣喜若狂,簇擁著巴圖,齊九九藏書聲吶喊:巴圖巴圖!巴圖巴圖!……聲震長生天。
早有侍從趨前扶起巴林王,檢視驚呼:「王爺折肋骨三根!」
「傷主者,依律當五馬分屍!」斷事官字字如釘。
巴圖立在當場,山嶽般巋然不動。一幫護衛親兵來擒巴圖,巴圖舞動拳腳,兵丁紛紛哀號倒地。巴林王大喝:「巴圖,你想謀反不成!」
幾個老阿爸唱響挑戰歌,巴圖和哈斯鷹步獅步跳入當場。巴圖仍用左手抓住哈斯腰帶,拎、拽、扯、壓,哈斯疲於應付,全場呼好。高台上的巴林王卻重重地咳嗽起來。巴圖一遲疑,九-九-藏-書哈斯卻抱住他的腰,佔了先機。四周勇士齊喊加油。巴圖腰身一挺,衝勁竟盪開哈斯雙臂,左手一帶,一個絆子下去,哈斯砰然倒地。
風在草尖上打著呼哨,巴林王寒著的長臉在巴圖心頭高懸,表面上巴圖卻仍和眾勇士策馬圍獵,箭無虛發。牛皮酒袋在空中拋擲傳遞,一口烈酒飲下,馬蹄生風,早已馳出二三里遠。巴圖和勇士們的笑聲、吶喊聲,直衝雲宵。
巴林王遂令侍者賞給巴圖一副金馬籠頭,而對作為獎品的千里馬卻隻字不提。
風吹枯草,群情騷動,若大海起潮。
眾將方見王爺的長臉read.99csw.com能刮下霜,鷹隼般盯視巴圖。巴圖慌忙滾鞍下馬,雙手獻上蘇魯錠,起身振臂大呼:「王爺萬歲!王爺萬歲!」巴林部眾亦齊聲吶喊。
巴圖朗聲說到:「王爺,為了勇士的榮譽,我只有勝利。而今千里草原,莫不是我巴林部所屬,王爺不容我,我惟有用血澆灌腳下的土地!」言罷,拔刀自刎,陽光下,鮮血似箭似虹,頭墜地,而屍身不倒。
三天後,哈斯進帳稟告:「王兄,勇士巴圖狩獵拔得頭籌!依律當賞!」
巴林王眼睛微閉,半晌方言:「讓巴圖清點,莫不是哈斯你拔得頭籌?」
九九藏書下來的摔跤比賽,1024對搏克手,經過三天激戰,場上只剩下巴圖和哈斯。哈斯深知不是對手,在以往的較量中,巴圖只用左手左腳,就能摔倒哈斯,壓得他不能動彈。巴林王卻說哈斯定能奪魁。比賽時,巴林王還坐在高台上,給哈斯鼓勁。
誰知巴林王竟穿上摔跤服要和巴圖摔跤,場上的空氣驟然緊張,部眾們聞所未聞,王爺竟和部眾鬥技,巴圖也愣在當場。旁邊唱挑戰歌的幾位老阿爸都沖巴圖使眼色,意讓巴圖讓跤。
巴林王頰上的肌肉抖動,下令坑殺科爾沁部將士。巴圖跪地求情,「王爺,他們已繳械投降,失去九*九*藏*書勇士榮譽,手無寸鐵,萬望王爺饒恕他們的性命!」科爾沁王和部眾們也都跪倒在地,哀求饒命。人挨人黑壓壓一片。巴林王高舉蘇魯錠,眼珠轉轉,大笑同意赦免,並下令部眾狩獵、摔跤慶賀勝利。
誰知聲音間歇,王弟哈斯卻銳聲高喊:王爺萬歲!王爺萬歲!聲刺耳膜。
王爺的長臉再不顯山露水,風掀動黑色大氅,飄忽不定,「嘩嘩」作響。
巴林王臉色煞白,全身顫抖,軟癱于地……猛抬頭,見部眾若受驚的畜群,四散離去。
哈斯一抱拳,大聲允諾。少頃,哈斯復投入帳,大聲報告:「勇士巴圖清點完畢,巴圖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