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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叫梅的女人

一個叫梅的女人

作者:余顯斌
他的旁邊,大黃蹲著,「嗚嗚」地叫,眼睛中竟蓄滿了淚。
可雪原天氣,說變就變,晴朗朗的天,不一會兒陰雲密布,雪花大團大團飛舞,四野一片迷茫。
在一個月圓的日子里,劉復捧了一束玫瑰花,很紳士地獻到她的面前。
他們喊,聲音被風頂回,只有雪在四周密匝匝地下,天昏地暗。天,也黑了下來,沒有方向,沒有聲音,在雪原中,只有死路一條。
在肖白面前,她沒說劉復是她的戀人,說是同學,來旅遊的。她想,到適當的機會再告訴他,更好。
梅在雪天出生,九*九*藏*書也喜歡雪,但並不喜歡在雪山駐防的肖白。
梅要肖白回來。梅說,城裡沒有你那兒好嗎?死守在那兒?哪年哪月是個頭?可肖白在那頭只笑,就是不回來,還說傻話,他走了,大黃孤單,哨所誰守?
梅就流淚了,一滴滴,落在衣服上,梅花瓣瓣。
梅愛上了另一個人,文人劉復。
他們大喜,朝著火光走去。
大概到了上午,兩人遊興才減,決定回去。
劉復能畫梅,一枝筆,沾上墨,在宣紙上幾筆點染,一枝墨梅,香氣襲人,看得梅眼光read•99csw•com一閃一閃的,有一種水汽瀰漫著。
突然,遠處一點亮光,接著大了起來。
梅嫌肖白是死腦子,木頭人。
梅淡淡一痕笑浮上面頰,如梅萼初開。
雪越下越大,梅和劉復無奈,只有下山。走了很遠,回過頭,仍能聽到隱隱的聲音,是大黃的叫聲。
梅感覺到,在雪的映村下,自己確乎是一枝梅了。
他們趕到時,看到一個人,直直地坐在雪地里,已經成了雪人。喊,不應;拉,也不動。拂去臉上的雪花,是肖白。他的面前,有一堆黑灰,是棉襖燒過的痕https://read•99csw•com迹。他來找他們,沒有找見,趕上大雪突變,就點著了自己的棉襖。
梅叫,大黃不動;拉,大黃也不走。
大黃,是哨所中除了肖白之外的第二個生命,一隻狗。
劉復要跟著,以他的話說,讓梅一個人跋山涉水,一想,心就會疼,陪著,心裏反而安然。
第二天,劉復建議,他們到雪山上去轉轉。梅答應了,陪著他,兩人向雪原那邊走去,兩人感覺,如在水晶仙境中一般。
肖白也回來過,陪著她,不是像別的戀人那樣,挎著胳膊摟著腰,問女朋友愛吃什麼,愛穿什麼。而九九藏書是一頭鑽進狗食店,買了一大包東西,說給大黃的,可憐大黃在雪山上,沒吃過一點肉。
為此,梅想,她要到雪山上去,把她和肖白的事情給解決了。
經過了幾天奔波,他們終於到了那個哨所,終於見到了那個人。肖白看到梅,咧著厚厚的嘴唇,笑了,大黃也跟來了,興奮得又跳又叫。
梅是女人,一個很韻的女人。
劉復會吹笛,月夜下,一支笛,吹得水流花漂,不著痕迹。往往,梅坐在樓上,聽著笛子,一顆心就漂浮在水面上,漂啊漂啊,一直漂到天盡頭。
梅又一次被幸福籠罩著,眩暈陣陣。https://read.99csw.com
雪山很白,在白雪茫茫中,閃一片銀光。
肖白就站在路燈影里,看著自己長長的影子,弄不清梅究竟是怎麼了。
在鋪天蓋地的大雪中,兩個人迷迷瞪瞪地走著。
給肖白打過幾次電話,可有一句話,梅總是吐在舌尖,打一個滾,又咽了回去。梅覺得,這彷彿有點殘酷,畢竟戀愛了六年了。
劉復毛筆不停,題一行字:梅香如荷,梅心如雪。是誇花,也是夸人,然後,題上年月日,蓋上印,雙手捧了,遞給梅。
說完,回過頭,早不見了梅的影子,只有路燈亮了一地水色。
梅接下,一顆心,也被幸福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