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御史怎樣審，斐光就是不承認寫過謀反書。武則天得知這個情形，感到非常奇怪，她接連派出三個大臣輪換著審問。斐光還是這樣講：字是我的字，話不是我的話。武則天決心弄清根底，又派一個名叫張楚金的大臣繼續審查。

張楚金大聲喝道：「把江琛抓起來！」江琛嚇得渾身發抖，叩頭招認：他偷取了斐光寫的一份文書稿子，把字一個個剪下來，用特製的稀漿糊拼湊著貼在信紙上，偽造成謀反書，目的是觸怒朝廷，幹掉斐光。案子破了，武則天放下心來。

「說！」御史喝道，「你與徐敬業，暗地裡搞了哪些反九*九*藏*書叛活動？」

「吭！」張楚金咳嗽一聲，止住大家的議論。只見他招了招手，幾個公差從側室抬出一隻玻璃大缸，放在公堂正中央，然後擔來兩桶水，「嘩」地倒在缸里。張楚金取出謀反書，對江琛說：「你把它投到缸里去，好好看一看。」

武則天抽出信紙，在燭光下一看，果然不假！這是斐光寫給叛臣徐敬業的謀反書，雖然還沒有煞尾，但從寫出來的文字中，已透露出他背叛朝廷的心機；有些措辭，還十分兇狠，彷彿可以看到起兵作亂的刀光劍影。看完這封書信，武則天叫一個大臣把九九藏書斐光以往寫的奏摺拿來，一對筆跡，完全一樣，她立即命令主管糾察的御史，逮捕斐光，進行審判。

「有！」江琛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武則天。

原來，張楚金開始兩天沒把寨子審出頭緒，心裏非常煩悶。那時用的紙，厚薄不均，質量很差，貼上去的字，不易辨出來，到了第三天午飯後，張楚金躺在床上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謀反書會不會是偽造的呢？恰巧這時候陽光射進窗戶，照到床上，他read.99csw.com連忙取出謀反書，雙手展開，把紙背對著陽光透視，見那信紙上雖有厚有薄，但有字的地方都比較厚，字的四周還有許多縱橫交錯的影紋。發現這個情形，他趕緊把信紙鋪在書桌上，用小刀剔一剔影紋比較明顯的地方，才知字是貼上去的。於是，他導演了上面一齣戲：水驗謀反書。

這年夏天，斐光離開湖州，到外地巡察去了。江琛忽然奔到長安告密，說斐光野心勃勃，圖謀反叛。了不得！這個「密」一告，武則天連覺都睡不著了。

武則天當夜盤問江琛：「你說斐光謀反，有可靠的證據嗎？」

御史審問道：「斐光，read.99csw.com你可知罪？」

張楚金審了兩天，斐光的口供如同鐵板鉚釘，一直不變。第三天下午，張楚金忽然召集許多官員，說：「斐光謀反一案，有眉目了，希望大家當場作證。」官員們不知作什麼證，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江琛也在這兒，他沒敢吭聲，兩隻眼瞅著張楚金，生怕這位審查官搞出怪名堂，露了他的餡。

武則天執政時期，湖州府里有兩個官吏，一個是刺史斐光，一個是佐史江琛。

斐光莫名其妙地說：「我為官清正，何罪之有？」御史把臉一綳，拿起謀反書，「嘩」地抖開，交給身邊差役，說，「遞過去，讓他看看！」斐光https://read.99csw.com接過謀反書，看著看著，眼睜得越來越大，太陽穴上的血管脹得像蚯蚓似的，突突直跳。那兩隻手，也不停地發起抖來。

斐光搖頭說：「不，不，我與徐敬業素無交往，怎麼會同他密謀反叛呢？這封信上的字，不錯，是我斐光寫的；可信里的話，我從來沒有寫過。」

很快，斐光被抓到京城。

江琛滿心狐疑地接過謀反書，朝缸里一投，見那信紙在水面上漂來漂去，不多會兒就濕透了。「大家都來看看吧！」張楚金說。眾官員圍到水缸四周，往裡頭一看，咦——只見謀反書上的字，一個個都從紙上浮了上來。其中十多個字，竟然離開紙張，漂到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