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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馬

牽馬

作者:清風明月
信陵君於是問:「你一個守門的小吏,為何喜歡讀兵書?」老門吏說:「當然是要為國出力呀!」門客們又大笑,有人甚至叫他還是研究研究陰陽八卦,算算自己啥時間入土為安比較實際!老門吏用鄙視的眼光看著那些門客,沒有說話。而信陵君卻點了點頭,坐上馬車,走了。
時隔不久,信陵君輕車簡從,前來請求老門吏做他的門客。老門吏卻答道:「我已經過慣了這種安貧樂道的生活,讓我做你的門客,我擔心做不好。」周圍的人很是詫異,因為信陵君的門客雖然算不上什麼官,但是出入有車,天天有肉、頓頓有酒,那可是神仙過的https://read•99csw.com日子,實在是比當這個門吏要好得多。信陵君再三請求,老門吏就是不肯。信陵君只好提出要宴請老門吏,老門吏無法推辭,就答應了。
信陵君非常高興,他恭恭敬敬地把老門吏攙上馬車,然後親自牽著馬的韁繩,慢悠悠地往家裡走去。信陵君的車上坐著一個破衣爛衫的糟老頭子,信陵君還親自為這槽老頭子牽馬?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很快就在魏國的都城開封傳開了。有人說,信陵君是禮賢下士,愛才如命:也有人說,信陵君是故意作秀,沽名釣譽……總之,人們說啥的https://read.99csw.com都有。不過,信陵君我行我素,依然對老門吏尊敬有加,時不時把老門吏請到府上,奉為上賓。
信陵君下了馬車,來到老門吏的面前,施了一個禮,說:「老伯,你看的是啥書呀?」老門吏抬頭一看,哎呀,竟然是信陵君。他急忙跪在信陵君的面前,答道:「小人不知大人到來,多有失禮,還望大人恕罪!」信陵君把老門吏攙起來,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老門吏說:「回大人,草民看的是兵書!」身邊的門客們一聽,便哈哈大笑。那時候,研讀兵書似乎是王侯將相的事兒,一個糟老頭子,幾乎是快要https://read.99csw.com死的人了,還看什麼兵書呀!
選自《知識窗》
這位老門吏名叫侯贏。侯贏與信陵君的故事早被史官記入青史,流芳萬世。可是,又有誰能理解侯贏以死相許的秘密?是因為信陵君饒恕了侯贏的不敬之罪,是因為侯贏喝了信陵君的酒,還是因為侯贏被信陵君與姐姐之間的親情所感動?其實,什麼都不是!這是因為,信陵君曾經為自己牽過馬呀!
時間轉眼到了公元前257年。這年,秦國圍攻趙國,趙國平原君的夫人是信陵君的親姐姐。信陵君想要帶兵救趙,可是,魏王卻按九九藏書兵不動。這時候,老門吏悄悄為信陵君獻了一個計策。信陵君依計而行,用盜來的虎符調動10萬兵馬,赴趙國解圍去了。
信陵君在魏國可是說一不二的人,平時,百姓見了他的車隊都會主動讓路。可是,這位老門吏竟然對他的到來熟視無睹,還把開城門的重任忘了,這可是不尊不敬、失職失責的大罪。侍衛正要殺老門吏,信陵君急忙阻止了侍衛的行動。
見怪不怪,人們對信陵君這種怪異的行為見多了,也就習慣了。而對於那個經常到信陵君府上「混吃混喝」的老門吏,人們也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每次,老門吏吃飽喝足,信陵君又牽著馬,把老門吏送到城門口。酒九-九-藏-書醒之後,老門吏依然開城門,依然關城門,依然看自己的兵書。
信陵君走的時候,邀請老門吏一同前住,老門吏卻以自己年齡大為由,婉言謝絕了他。信陵君的門客們以為老門吏貪生怕死,於是更加看不起他。後來,信陵君竊符救趙成功的捷報傳回了魏國。老門吏得知后,面向趙國的方向,引頸自殺。這個消息傳到趙國,信陵君禁不住失聲痛哭。
這年春天的一天早晨,魏國國君的弟弟信陵君坐著四匹馬拉的豪華馬車,在侍衛和門客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出城去踏春。馬車走到城門的時候,城門還關著,一位70餘歲的老門吏站在城門旁邊看書。老門吏看得很專註,竟然忘了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