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三毛貓的聖誕節

三毛貓的聖誕節

作者:赤川次郎
牧子——當然是一位十分伶俐的女孩,不過看她兩手端著茶盤和熱水瓶,小巧的身軀,咚咚咚地使爬上二樓。
來到校門口,三人同時駐足,喘著氣,有一種好不容易找到它的成就感。吐出來的白煙,立刻隨風消逝。
良江似乎要說什麼,牧子不讓良江說,只是握緊她的手,點點頭。
南田也出來了,「你的貓咪又發現什麼了嗎?是不是要讓我失業啊?」
「吃的也行?」
「裏面啦!在廚房裡!」晴美拍拍哥哥的背,「去吧!警衛先生!出擊了!」
牧子說。
片山想了一下。
「咦……積雪這麼多,誰會那麼多事地特地跑來呢?」

05

被刮耳光的中井紀子哭叫著,「我會告你的!你給我記住!」
「麵包和熱湯還夠吧?」
「和誰?」
將熱水瓶和茶盤放在榻榻米上,牧子便立刻頭一低,關上房門。
男子抓抓頭,「我以前來過呀!那時候……」
「好吧!你請!」
牧子急忙走入廚房,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你不是他的好朋友?他怎麼沒通知你?」
男子放下似乎很重的行李袋。
「那,今晚是耶誕夜嘛?」
伯母微笑地說,「來來,大家都到餐廳去!」
「喔,對——對不起!可是,我聞到好香——」「我怎麼都沒聞到?」
片山和晴美還搞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也忘了寒冷地,互相對望了許久……
牧子打開碗櫥的門!開始拿出自己和母親的杯子,盤子的。
「沒錯!是我殺了久保先生。」
「是誰一知道久保先生和大崎老師結婚的事,就被嚇到的?」
「刑警先生,你太單純了哩!好像才十歲的小娃兒!真叫人感動呢!」
「那個人太逞能逞強了!如果沒給她一些教訓的話……而且事實上,她的確恨久保先生哩!」
「——在那裡?」
片山點點頭,「那時我看你母親的樣子,的確覺得很奇怪,再怎麼急著出門,也會加件外套才對。我只能想,她是太匆忙了。如果照她的話,她應該連穿外套的時間都沒有!仔細想想你和你母親的話,全部吻合呢!」
有聲音傳來。
片山還是太緊張了吧!——平常人的話,被年輕女孩包圍,通常不會覺得不自在,可是片山就這麼特別,恐懼心比別人來得快。
雖然並不很大,可是因為地緣並不屬於觀光地區,所以也夠用的了。
石津馬上接下去說。
「是!——嗯——有的……」
與其說感到一股怪異的氣氛,不如說是當刑警的敏感吧!而事實是被睡在隔壁的石津的鼾聲大作所吵醒。
「別賣關子了!不然,半夜裡要把青蛙放進你的棉被!」
「對不起!」
「這是我的沒錯啊?可是,好奇怪,為什麼……」
「咦?」
牧子低聲道。
三宅久美道,「由我們的校長先生出錢將它買下,才改建成學校的。」
南田說,「好吧!喂!把體翻過來!」
「快叫救護車!」
長長的秀髮已亂得不像話,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聲,連片山用眼睛看,都看得出。
「那太好了!這附近可沒有其他住的地方哩!」
體一翻過來,福爾摩斯卻意外地走到一個地方。
結果——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就因為這項差事而泡湯了,片山深怕被晴美罵,可是意外地。
「他們兩個,是指大崎老師和久保先生!」
伊吹牧子家是開旅館的。自母親的雙親那一代開始,便建造這麼一楝古色古香的日式旅館。
「今天本來是久保先生和我的結婚典禮,你應該知道吧!雖然婚禮很簡單,可是我已邀了親朋好友前往觀禮,結果,大家在會場左等有等就是不見久保先生來!不只久保先生,連他的雙親,親戚也沒半個人到。你應該可以了解我會是什麼心情吧!約定的時間已過,久保先生還是沒出現,而會場的人也沒辦法。後來才說有人到那邊留話。」
片山臉色又要蒼白之前,他意外地發現什麼似地,眼睛瞪得好大!
大崎佐知子火冒三丈說:「那個人愛的只有我一個我——懷有他的孩子——!」
「那一定是蜜月旅行嘛!」
「你還不是殺人未遂!可以了吧?」
也不能老是在這裏擔心,可是片山這時替代久保留守在學校,立場也滿尷尬的……片山打了一個呵欠——對了!那位伯母說廚房可以泡咖啡,要喝可以自己泡的。
「我們在藏情書!」
南田邊喝咖啡邊說。
當然,久保也是男人,可是……「你還不信?那我再告訴你一些事。現在留在學校里的五個學生當中,包括我,三宅同學還有林聰子,我們三個人都曾偷偷摸摸地溜到久保先生的房間里呢!林同學她本來放假是可以回家的,可是卻故意留下來,為什麼!你知道了吧!為了久保先生啊!」
「住手!太危險了!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說得對!」晴美說。
「簡直是完蛋了嘛!」
獨生女的牧子還是留在母親身邊幫忙比較好。去上學反而會招致「你家開不三不四的旅館啊?」
片山對他說明命案情形,然後給他看兇器。
燈亮著,而兩張單人床之間俯卧著一個男的——不!是女的!
「沒錯!」
雪地上又那麼滑,害他好不容易才爬起來,而剛剛那少女卻被濺得雙腳儘是雪。
「等一下!久保會擱下他和大崎佐知子的婚禮不管,一定有理由,然後,他自己被殺,也一定有原因!那——」「那什麼?」
很不可思議地說。
「要到那裡去啊?嗯!——」三毛貓回頭看她,好像叫她別出聲!
「啊!原來如此!多謝!」
「有地方住嗎!」
福爾摩斯似乎快睡著地應了一聲。
最悲慘的要數石津了。剛剛跌那一跤,褲子弄得淋淋的,也沒帶來乾的褲子好換,坐著又嫌屁股冷的不舒服,於是乾脆就站在暖氣口以便吹乾。
「可是,這樣的話,他的肩膀或胸部,一定也有血跡了!」
「喔!——我在看末班公車也快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客人來哩?」
三宅久美說,「剛剛是林聰子同學。接著,戴眼鏡的是中井紀子同學,我們三個都是三年級。再來是最瘦小的柴田三江同學。另外是柿沼光子同學,她們兩個都是二年級。」
「喵!」
中井紀子望望大家。
「可是偏偏就有啊!」
此時,個個自稱是久保的情人的人紛紛露出不安的表情。
「那個男的現在呢?」
「那她的動機是什麼?」
回過神后,才詢問起來。
「石津先生,你沒事吧?」
「不知前因後果,只會說風涼話!對不對?福爾摩斯?」
「騙人?」
「啊!是怎麼回事!」
晴美再問:「為什麼要提著這些東西走呢?」
牧子臉色蒼白地,護衛著母親身上。
「我本來是起來上廁所的。」
「請不要一直發牢騷嘛!」
沒錯!只是她冒雪而來,只穿毛衣和裙子,似乎不夠禦寒。
「別笨了!骯髒的男人和年輕的美女,看起來會一樣嗎?你的眼睛在幹什麼!」
「啊!嚇死我了!」
柿沼光子尖叫起來,「大家聯合欺負我,還叫我脫|光衣服!」
「好像在門口那邊有誰來了?」
牧子慢慢點點頭。
牧子走出走廊。
跑到那裡去了!她不是在睡覺……
晴美喃喃地說,「堂堂一位老師哩!不過,憑這點她大概不會提起告訴了吧!」
「之後,回到房間發現有異樣……」
「可以用餐了!」
「我想讓人以為他是被小偷之類的人所殺,如果他衣服穿得好好的話……可是,後來我實在太害怕了!如果我被捕,牧子該怎麼辦……如果我死了,我也會變成被害人,所以……」
「——你就是投宿在旅館的那一位吧?」
石津玟舞大家。
福爾摩斯用鼻端頂住桌腳不放。——舊傷的部位。
片山聽了大崎佐知子的話,本想和久保的家人連絡看看,可是他家人不知道是都出去了還是怎樣,都沒人來接電話。
「它好像是發現什麼了!」
片山川著,「喂!怎麼樣了!」
此時,不知從那裡傳來「鏘!」的一聲,似乎有東西落下來。
「——怎麼了?」
「知道了!」
片山皺起眉頭。
男子坐上玄關,脫掉鞋子。
「哥,老實說你是很善良啦!可是,換個說法,是愚笨哩!」
三毛貓從門邊探出頭來。「喔!這隻貓小姐,頭腦可好得很哩!」
「是嗎!我總覺得它的眼光是在罵那些人笨蛋呢!」
福爾摩斯呢?或許多少受到這麼優雅的環境影響,便在一個讀書用的椅子上,伸展身子橫卧著。
「哇!」
「是啊!」
「——真是個殺戮耶誕呢!」
「麻煩您了!」
但是,等母親一走進裏面,牧子又看起那靜靜地,緩緩落下的雪景了。——十六歲的少女這般詩情畫意,總是可以理解的。
片山等人回到康樂室。
片山很害怕地步步踏進那房間里。
「對象是我們這裏的老師喔!」
「沒有!石津,你先進去看看!」
「當然,我經營那種旅館,知道誰來投宿或休息,絕對不會張揚的,可是,看久保先生毫不知情地要和大崎老師結婚,實在叫我忍不住要說!」
「喔!你生氣了?」
「她不過是十六歲的女孩子,可不能和你比食量!」
晴美故意說,害得南田面紅耳赤。
「石津先生?你來得正好!我哥在裏面悠哉得很!你去替我踢他一腳!」
「你鬼鬼祟祟地幹嘛!要趁黑夜逃走啊?」
「我會讓你留級的!」
「這是南田先生的雅好嘛?」
「啊!貓咪……」牧子叫道。
「這種早餐怎麼維持到中午嘛?」
「還好……」
「嗯!——如果被發現了可不好哩!因為我們故意的嘛!稍微放底下一點——好!藏這裏應該可以了!」
發牢騷的照例「或許吧?」是晴美,「再怎麼搞不清楚方向,可是連左右都不分,不是太離譜了?」
中井紀子好像把牧子當成小傻瓜一樣,趾高氣揚地說。
「脫衣服也沒關係呀!」
「我可不會吃!」
三毛貓一邊扭轉方向,咚咚咚地走出去,一邊回頭。
微暗中,片山看看手錶,剛好是半夜兩點。
「女子學校校園發生殺人事件——」晴美邊吃麵包邊說。
男子叫住牧子。「倉谷學園是不是在這附近?要怎麼走呢?」
如果看準了不會下雪,結果偏偏又突然下起來,隔天一早除雪的工作,就足以叫人厭煩哩,反正人的彈性很大。——而下雪的夜那麼靜謐,也不錯。
「他是被殺害后才被穿上衣服的!」晴美說。
「是!read.99csw.com打擾您了!」
晚餐相當可口。
「我想是吧。」
可是,這說來也太奇怪了。久保不同於一般男性,而且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今天他結婚,竟然沒邀片山參加婚禮——即使其他事情再忙,也應該不至於連通知都沒通知一聲吧!
「我來幫你介紹一下!」
「不是喔?它現在說的可是——」晴美翻譯道:「『耶誕快樂!』哩!」
三宅久美抿抿唇說。
石津說。「因為他的頭被砍了,死了嘛!」
「對不起!我是從床上滾下來的……」
「忍耐點嘛!剛發生那麼多事!」
片山苦笑道,「我居然會打女孩子!——我都忘了我是刑警了!我真不是個好刑警!」
鏘!什麼東西掉下去了。一回頭,原來是福爾摩斯將桌上的煙灰缸推落在地上。
「媽好壞喔!」
——雖然她不是懂得預感的那一型,也沒什麼超能力,可是……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感正襲擊而來,讓她不寒而慄!
福爾摩斯輕巧地降落在地板上。
可是——沒多久,牧子逐漸了解許多事惰……
石津急忙跑近大門,用力地推著——門卻從裏面順勢打開了。
久保,是學園裡的一位警衛。本來,以他優越的條件,進入一流企業就職應該沒問題。
「哇!你好可愛!我最喜歡胖嘟嘟的人!他們最會吃了!」
「對呀,就是昨晚的事,我有話告訴你呢!」
「對!可是,力氣還是不夠呢!」
照例地,挨罵的是哥哥片山義太郎。有這麼精明的妹妹,即使自己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都要自嘆弗如了。
三宅久美立刻站起來,叫道。「怎麼回事了?」
牧子一聽良江說的話,嘴巴都噘起來了。
有一位身穿黑色外套,手提大旅行箱的男子,站在那裡。
「為什麼?」
「很抱歉!昨晚我一直在母親身旁照顧,沒怎麼休息,所以今天遲起了。——我沒偷聽你們說話喔!」
伯母端來燉菜。
「好!」
「快說!快說!這裏半間咖啡店都沒有,究竟還有那裡可以約會呀?」
伊吹牧子一臉迷惑的搖搖頭。
是久保!的確是他沒錯!
「不恐怖!可能是——像熊一樣大的老鼠而已嘛!」
「我派一個警員去叫那個男的來這裏。如果說,鐵是那男的的話——」「刑警先生!」
「他們剛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
「我說真的喲!快說!」
「有什麼東西嗎?」
和廚房的伯母要了熱湯和吐司,放在托盤上,石津便往二樓走。片山突然想到:「對了!那孩子可能還很想睡覺,應該端杯咖啡給她。」
牧子燒開了水,倒入熱水瓶,左手托著放有茶杯和茶色的茶盤,右手拿著熱水瓶,往走廊走到樓梯口時,恰好碰見母親從二樓下來。
「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當然現在的穿著已經和剛才不同了。
牧子淚眼汪汪地微笑道。
「我母親跟著我後面來的。後來她發現我殺了久保先生后,獃獃地站在那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於是她要我回去,我就獃獃地回家了。」
片山率直的說,「然而,究竟是為什麼呢?」
「是嗎?」
片山問道。
片山想,今天是耶誕節呢!怎麼會變成這麼令人意外的耶誕節呢……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你母親的情況如何?」
「那不過是久保和大崎老師之間的事,和哥沒關係嘛!」
片山問道。
「我去和其他警員說一下話。你先回到你母親身邊吧!」
剛剛牧子拉開房門時,那男子就連忙把什麼東西塞入行李袋裡,好像深怕被瞧見似的……
「雖然沒有蛋糕,用黑輪充當一下吧!」
晴美想,她這秀麗的五官,如果把眼鏡摘去,應該是個標準的美人,「你叫——」片山忙掏出記事本,可是由於手還凍僵著,剛一掏出來便掉在地上。
中井紀子愉怏地說,「我們這裡有個老規矩,就是新生一定要表演脫衣秀,才不是跟你開玩笑!」
從昨天天氣就不怎麼好,可能是太冷的關係吧,通常雙雙投宿的客人也不見蹤影了。反而是昨天,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的和一個身材壯碩的另一個男的,還有牧子眼裡看去都要讚歎「好美喔」的年輕女孩,跟一隻三毛貓等四員一起來投宿。
「喂!等等!」
牧子自己留在久保的屋子裡,慢慢地踱步。不久,在那張空的床上坐了下來。
片山慢慢搖搖頭。
「和女人幽會嗎?」
晴美瞪大眼睛,而片山,石津亦都如此。

03

將熱水瓶放在地板,刷地拉開房門然後,牧子嚇了一跳!
「喔!那我們來吃晚餐吧!幫我拿杯子好嗎?」
「因為我是個木工啊!」
「好!」
好像是學生的聲音。有兩個。
「就是啊!有沒有耶誕蛋糕呢?」
而久保已死又是不變的事實。
「道理上是這樣說啦——」「咦,福爾摩斯怎麼了?」
「嗯!好像要去倉谷學園,還向我問路呢?」
「這裏好棒!」
「對不起!」
「你說什麼?」
中井紀子說。
男子進到旅館里,拿著旅行箱,好像有點重。
「也就是說——」「如果說我原本並不認真,或許會有點奇怪,可是找只是想消遣消遣。不料,後來才發現自己愈陷愈深……另方面,久保先生考慮到將來,知道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於是向我宣布他決定結婚了。」
「它是不是在叫我呢!」
在背後的三宅久美短促地叫了一聲,「是久保先生!久保先生啦!」
「你給我加油是吧?多謝了!」
雖然三個人都穿著厚重的大衣,外加手套,但是手指還是被凍得的,連知覺都沒了呢!
中井紀子聳聳肩,「你可以想像嗎!他自己是光棍,可是卻從來沒打過這裏的女學生的主意——真是怪物哩!」
「喵——」福爾摩斯叫著。
一回過頭,原來是中井紀子站在那裡。
可是,似乎沒這個時間了,二樓隱約傳來嘈雜的慘叫聲。
「喂!幹什麼!沒看到我在睡覺啊?」
「可是……」
「怎麼會!」
「沒有。她說蜜月旅行回來,還要住這裏,繼續教書。」
這不是從下雨變成下雪,而是突然地下起來的雪就這樣輕輕巧巧地覆滿了整條道路。
「好!」
剛好母親良江走出來。
「那麼,就在這裏嗎?」
「怎麼了?」
「刑警先生!」
到了最裡面的一個門口,三毛貓卻停下來不走了。這裡是——那裡啊?
「這種日子有客人光臨,真是少見哩!」
大崎佐知子本來想說什麼,可是不如是因為臉上的傷,還是怎的,又把話吞回去了。
進了康樂室,片山關上門。
「看來很像是!不知道有什麼事?」
在這時候還能打呵欠,片山真是服了石津!可是,這不是重點。
跟剛剛笑容可掬的模樣完全不同,變得很不耐煩,幾乎非常僵硬的說話語氟呢!
「門關著呢!喂!石津,去按一下電鈴!」
當然,現在已是清晨時分。正是昨晚自己望著窗外,所預測的晴朗又寒冷的清晨。
三宅久美說,「總之,都是因為老師不在嘛,才這樣鬧的。柿沼同學可別放在心上!」
「木工?」
中井紀子說。「老師!」
那傢伙跟我真是不一樣。片山有些吃醋,思緒也亂了起來。
「小腿肚嗎!喂!把襪子拉下來看看!」
「這種天氣才不會有什麼客人呢!早點打烊吧!天太冷了沒辦法!」
想袒護片山,卻被片山翻白眼的這個大塊頭,就是目黑刑警——不!是目黑署的刑警石津。
「木匠的許多工具啊!」
福爾摩斯突然不走,靜靜地豎起耳朵來聽什麼似的,然後把頭朝後看。
木工向井輕鬆地說。
「哥!」
男子笑道。
中井紀子扮扮鬼臉,又縮縮頭說,「聰子可沒希望做了!」
聽到片山的喊聲,那女孩突然停下腳步。而在雪地里這樣「緊急煞車」,是很容易跌個四腳朝天的一雙雪白的腳,映入片山眼,他連忙眨眨眼。
「——留在宿舍的學生,總共五個,全在這裏了。」
「你是說在我們以外,還有其他客人來投宿?」
「很對不起。」低著頭說話的是高挑的身材,好像是好學生模樣的女孩。
「——福爾摩斯!你怎麼了!」
牧子想打開門,卻注意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於是,便將門推開一小縫,將耳朵貼近聽。
「哇!」
「是的。後來,到了學校,大門開著的,我就進來了。而到久保先生房間一看,卻沒有看到人……」
「這是照顧我們的——」說到一半的三宅久美,突然滿困惑地不知怎麼稱呼,因為平時都只叫她「伯母」的……「就叫『伯母』無妨!」
「你就用鐵敲自己的頭?」
林聰子采身出來問道。
「我很了解那傢伙。他有點特殊,就像流浪漢一樣不喜歡被居束,可是,事實上他卻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雖然我口說無憑,可是我絕不相信他來這裏幹警衛,會做出這種事。」
「是的。可是,今天早上起來,旅館里沒半個人招呼,連早餐都沒著落,真傷腦筋!然後,就有警員帶我來……」
向井歪著頭說。
它的飄落法,彷佛拍慢動作的畫面,有種超現實感哩!
「認識呀!我和母親經常幫他整理宿舍呢。所以……」
「對,我有同感!」
男子彷佛有意地停下來不說。
「是的。這麼麻煩您真是抱歉!」
「久保這傢伙說那是家古的和式旅館,我看哪,倒八分像供人休息的賓綰呢!」
叫出來的是三宅久美,「那是別的男人的!」
中井紀子說。而燉菜的熱氣熏得眼鏡都是霧,於是她便將眼鏡摘下,放在桌上,「你不知道呀?」
片山臉色蒼白極了。和石津一起奔出康樂室。
「要是你也幫著聽清楚,不就沒事了!」
片山想,這個木工或許知道久保和大崎佐知子的結婚典禮被久保耍了的事。或許現在該有機會讓他知道吧……
大崎佐知子右手按著滲出血絲的臉頰,歇斯底里地叫起來。「你怎麼還我!我的臉!我的臉——」「不是什麼大傷的!」
「她才不會那樣!我看她很賣力,很乖巧哩!」
而一周前,久保打電話來。
「什麼話!我們到康樂室談吧!」
「你別想就此了事!」
在廚房正中央站著的是大崎性知子。
「謝謝!」
所以,如果車上沒有乘客下車,公車應該會直馳而過的。
「我早就說我不要,可是她們就把我圍起來,脫我的衣服——」「不是說新生嗎?https://read.99csw.com可是你已經二年級了,不是嗎?」晴美問道:「她是最近——上個禮拜才轉學來的。」
「我也是想,這樣或許是最好的……可是,當我知道他要結婚的對象是大崎老師……大崎老師以前曾和男人到我那邊休息,大概兩個鐘頭吧……」
福爾摩斯發出一種不耐煩的聲音,直往蹲著的南田的長褲口袋抓,還用爪子抓出一條手帕來,「喂!你幹什麼?」
「真糟糕!笨蛋!」
「啊!真巧!福爾摩斯剛剛也說要喝咖啡哩!」
「你看嘛,連一個遊玩的地方也沒有!咖啡店也沒有呢!」
「你朋友久保先生可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你們知道嗎?」
「咦!還好他們已經付錢了,否則我看他們根本不像和那個學校有關係的有錢人呢!」
「那她離職了嗎?」晴美問道。
男子拉開行李袋,在裡頭搜尋一番,不多久便抬起頭,「好奇怪!我的鐵不見了!」
「他說吃過了!」牧子說。
當然這可能是雪和月光相互輝映的關係。明晨該是個晴天,而且會很冷呢,片山想。
「我想到你房間,可是搞錯了!」
「真是混蛋……」
南田蹲下。「——你在這邊發現什麼啦?——咦!」
「只有今天嘛!因為沒人幫忙洗,所以先拿我太太的——」「是嗎?——等於說在給死者穿衣服之前,兇手試著擦去死者身上的血跡,而小腿肚染有血跡,可能兇手自己都沒想到哩!」
「心情不太好而已!」
「這是你的房間嗎?」
約五十歲年紀,體態嬌小,圍著圍裙的一名婦人站在門口。
「剛剛走的那位大崎老師和你認識?」
晴美吃完,站起來。「福爾摩斯!要不要一起去?」
躺在這裏的,是嘴巴不能再說話的老友,而片山卻忘了他是這次命案中的被害者。
事情已經一團糟。
牧子深深嘆口氣,搖搖頭。
「你們中計了!根本沒什麼疤的!還不懂嗎?你們兩個都被刑警先生騙了哩!」
石津認真地說。
「在二樓最裡面那閑。要不要去看看!」
「喔!真可怕!」
「久保先生的……」
最後一班公車終於來了。
牧子猶涿著,要說自已並沒問他嗎……如果說了,母親一定會叫自己再丟問一次。
片山停了一下,「你認識久保先生嗎?」
「我端去好了!」
「那很好!!」
「喂!跟我組上連絡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都可以啦!到底在那個房間嘛?」
南田指示將體搬運出去。
片山和石津住在宿舍里的一個房間。
「喵嗚!」
「對啊,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回父母親身邊了,只是有幾個學生,因為雙親身在海外,或因為有事倩太忙了,就留在宿舍了。所以,我想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有人留守在這裏比較妥當。」
「死了?是誰?」
「你在做什麼!」
三毛貓喵嗚地叫著,看著牧子的臉,然後,又很快地把頭縮回去。牧子便笑出來了。
「好像很好吃!抱歉啦!我要吃了!」
「哇!」
「就是跟我嘛!」
「因為好友被殺了嘛!」
柿沼光子總是一個人獨自在旁邊,一臉毫無生氣的樣子。——剛剛穿襯裙跑在雪中的就是她。
「我的工具嗎!我沒看,也不知道,請等一下!」
片山搖搖頭。
父親很早便去世,而來旅館投宿的客人也愈來愈少了。牧子依稀記得她才入小學當時。
「沒用沒用啦!連那個聰子,他都不理睬呢!——好了!我們走吧!」
「三宅久美!」
「我是宿舍的負責人三宅久美。」
而那些人也在打聽倉谷學園怎麼去,到底學園裡出什麼事了?
「走過去的話,大約十分鐘就到了。就從前面十字路口左轉進去……」
大崎佐知子也是臉色蒼白。
「你了解嗎?這——」牧子喃喃地對著三毛貓說話。
片山為什麼會驚訝,自己雖然不太懂,但總感覺是因為感受到對方的怒目似乎噴著火,隨時都會爆發的情緒。
當南田把白布取開,福爾摩斯慢慢繞著體周圍,走來走去。幾乎每個地方!它都用鼻子嗅一嗅,好像要抓住那些味道。
「喵嗚!」地叫起來。
「——咦?」
那麼,我去泡一杯來喝吧。
摘去眼鏡,將眼睛眨呀眨的。「有人說我把眼鏡拿掉,比較可愛,刑警先生,你以為呢?」
「你懂了吧?」
而片山甚至連石津都邀來了,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久保會不會事後向自己請求餐費呢?
「你說什麼!我要控告你!你的貓該殺千刀!」
「有血跡哩!」
片山問道,中井紀子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說「大家在玩啊!」
大崎佐知子大叫,「讓我殺了那女人!」
「對呀……」
這位優等生立刻幫忙片山拾起本子,一邊交給他說。
「喔!就是你啊!我聽久保說了,你是高三學生嘛?」
當公車停了再走時,牧子叫了一聲。
晴美一關心,石津便得意洋洋地說:「沒事!連湯都沒濺出來呢!」
「那個人啊!可以當骨董呢!」
「後來你為什麼幫他穿衣服?」
柿沼光子似乎不大服氣,可是也沒說什麼,逕自看起雜誌了。
片山阻止說,「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回你房間了。」
福爾摩斯一直跟在久保體後面走。看到片山,只是喵嗚地叫了一聲。
「瞄!」
良江說,「是啊!或許是啊!」
片山試著反擊。晴美說:「我要保護福爾摩斯,讓它不受凍,可不容易喲!而且像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我幫忙記的!」一連串回話,使得片山啞口無言。
因為在這邊留守,實在太無聊了。當然,等待是當刑警的一大藝術,可是,無聊也的確是事實。
「晚安!」牧子低聲道。
學生們吃飯時總愛邊吃邊說話,一會兒評論這位那位老師,一會兒咯咯地笑出來。石津當然是連笑的時間都沒有,已經添了三大碗飯了。福爾摩斯則在地板上,乖乖地等著它的燉菜涼一點。
「為什麼你在不同的房間!」
片山有點不悅,喃喃地說:「久保這傢伙!」
「腳?——腳怎麼了?」
「小心一點嘛!」
「好像住在這裏不會太好過呀!」
三毛貓一直坐在門口的地方。牧子似乎感受到它那不可思議的眼光。
「你們真幸運呀!能在這麼好的環境讀書!」
「是,我知道!」
微微地低下頭,「久保先生有時候在我那邊過夜,因為他一個人住,有時候也需要說話的伴兒。可是我和他雖然年紀差很多,感覺卻特別不同……」
「你——為什麼?」
「是一個男的——」「男的!那可怪了!這裏不可能還有其他男人呀?」
「可是,感覺還不壞嘛?而且,一定是不得已,他們才那麼做的。」
「是三宅久美同學寫的!她對久保先生正在熱戀上頭,所以寫了好多情書喔!我們現在偷偷把一封藏在這抽屜裏面,然後,她就可能被認為因為被久保先生甩了而要報復呢!」
這裏離最近的大醫院有相當的距離,而且這種下雪天,救護車也動彈不得。所以伊吹良江,和割腕的大崎佐知子都被抬到宿舍的空房間去照顧。而校醫則是搭警車來的,先給予治療再說。
中井紀子噗哧地笑了出來,「如果久保先生是那麼有責任感的人,為什麼會在結婚典禮上臨陣脫逃?嗯!純情的刑警先生!」
「你們在做什麼?」
非常明快的聲調。使得牧子心中不知怎的噗通噗通地跳著。
「牧子!」
福爾摩斯一定很想說這句話。
「是我太傻了!——我想想應該也知道。那個人會沒穿衣服,只有在洗完澡后。而學生自己潛進來,被他拒絕回去,剛好被我撞見……我一直希望久保先生當我的父親的——我覺得好孤寂!」
「可是,她和我一樣都是在發育期嘛!」
這是一個沒有下雪的耶誕節……
片山鬆口氣,「大崎小姐,現在我有要事要辦,我們以後再談吧!」
「你說什麼!我——」「你自己可能滿驚訝的,傷自己傷得那麼重!不過,你還是想以苦肉計來挽回久保的心吧?」
「其他老師呢?」
「不會那麼巧啦!」
突然而來的叫聲,讓片山嚇一跳。是臉上貼滿膠布的大崎佐知子,瞪著眼睛進來呢,「什麼事?」
林聰子催促著。
而實際一看,大約是二十五,六歲吧!
片山有點感傷地看著。
突然一個穩重的聲音。
「我的臉——臉被抓傷了——」大崎佐知子丟開菜刀,搗住自已的臉在一旁呻|吟,並伏在地上。
「那麼你為什麼來學校?」
「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對不起!」
說話的是這五個學生中最引人注目,最可愛的一個。
「可是片山先生是很用心的,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被殺的時間大約是半夜十一點后三,四個鐘頭的時候,是嗎?」
所以由於這種自知之明,當片山受託于大學時代的好友來這裏,他本人一直拒絕,不願接受呢!
「年輕真好!叫人羡慕哩!」
「總之,事實上——」正說著時,又有聲音響起!
「怎麼因事——」晴美聳肩,「儘是讓人吃驚的事!」
「是你啊!到現在才來太遲了!」
(全文完)
雪夜,宛如童話世界般亮著奇妙的白光,而輕巧的雪緩緩飄落,更添雪夜的情趣。如果說雪飄落,在速度上感覺比事實快了一些呢!
「一切拜託了!」
不早點收抬打烊,待會見又要挨母親罵了。
片山說完后又再問一遍:「昨晚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客人吧?」
石津打了一個大呵欠。
石津走向大門柱,正要接電鈴時。
「幾乎都回家了!你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有女性恐懼症啊?」
這是康樂室的一角。學生們和牧子都在場。
「有什麼奇怪的嗎?」
「對了,請問剛剛的騷動是怎麼回事?」
晴美說。
而晴美卻感到一股奇妙的印象,就是看到血的場面,應該是很緊張的——可是,他卻從容不迫!
片山嚇得跳腳!晴美正站在眼前。
「對啊!她對付男人可是老手了。久保先生本來也是拒絕她的,不過——只要她在久保先生的房間待一晚,就沒有什麼事不可能了,對吧!」
「你要怎麼補償我的傷!」
隔了一會兒,大崎佐知子說。「在右邊……在左邊……我也不太記得了!」
伊吹牧子低頭道。
那隻三毛貓卻坐在走廊正中間,一直看看牧子。
三宅久美不讓柿沼光子繼續說。「我知道你的感受,可是這一切你都誤會了!」
「是的!」
牧子好不容易才回答道。
片山抖抖傘,好讓上九九藏書面的雪滑落。一陣沙沙聲,覆在傘上的雪果然紛紛滑落。
大崎佐知子理直氣壯的說。
片山以他年紀稍長,鄭重其詞地說。
「那時有個學生從一個房間出來。看她穿睡袍的模樣神色又怪怪地跑掉。我看了這情形,就走到那房間門口往裡頭瞧,結果——久保先生幾乎全|裸地站在那裡——這讓我好驚訝!」
男子乾脆地說。
「她的頭被撞擊,現在還意識昏迷,不過說校醫說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切斯了柿沼光子得意忘形的話諳。
晴美忙抱住幾乎倒地的大崎佐知子,「她割腕了,快從手腕握住!」
片山嘆氤著,根本沒閑暇喘氣一下。
「怎麼回事?」
「咦,為什麼?」
大崎佐知子不發一言地跑出去。片山摸不著邊際。
「真的好靜喔!」晴美說。
「——我再問各位一個問題。」
「對啊!因為連續假日嘛,說有一些地方要修補的,就叫我來了。可是,昨晚下雪,我想也不能馬上工作,就在旅館投宿了。」
福爾摩斯弓起身體,拋物線地向上一縱,往大崎佐知子的臉上抓去。

04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那家旅館的小孩呢!」
這兩個學生——柿沼光子和中井紀子突然回頭看。
片山刮中井紀子一個耳光!片山自己都很驚訝!
跟從前一樣!這讓片山愕然?等於自己也承認了這項事實!
「找就知道你會這樣問我。」
南田點點頭,「有進一步發現,再通知你們!」
片山想,原來如此。整體建有種古的西洋式建風味,而且天花板很高,有些微暗。
「沒錯!」
片山說不過南田的滿腹牢騷,信步走向窗前,眺望外面的景緻,眼睛都眯起來了。雪刺得人眼睛都痛起來。
「哥!」
「小孩子算什麼!來上幾十個也沒關係呀!」

02

他自己淋著雪,卻一副像鐘樓怪人一樣穿著西裝,一手提著大公事包,一手死命撐著一把傘,為晴美遮雪。
片山下床,走到窗邊,稍稍拉開窗帘往外看心外面居然出奇地明亮。
「嗯……可是……」
對了,就是她!片山叫她在這裏等的,自己差點忘了。
片山只覺得如果有洞,他一定鑽進去。不過,看到剛剛聲稱被欺負而嘟嘴的柿沼光子也笑出來了,不禁想到石津這招逗笑,算得上成功哩……
晴美盡情地罵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那女人一定是這學校里的人……」
片山為了躲避一直擠過來的中井紀子,便往椅子另一端挪,不知不覺挪到扶手邊了。
被殺死的是自己的朋友,當然片山不需刻意注意也了解,畢竟自己是干刑警的。而這些事件都必須將它們當成一般事件,才有辦法做客觀的分析。
男子自己再說一遍。
「三宅同學被甩了,因為懷恨在心,所以才編出那套謊言。」
片山說完,走到走廊上。
「究竟是為什麼呢?」
「沒辦法!這是刑警的宿命!」
中井紀子意味深長地說著,眼睛映出頑皮的笑意。「當你發現那旅館的女老闆——伊吹良江這個人暈倒在地時,你當時是在幹什麼呢?那間房間並不是你的房間吧?」
「可是——」「當然啦!她腦筋好,又適合當領導者。而且,她很隨和,都聽大家的話呢!不過,若是有人敢和她作對……像昨天晚上,大家連手欺負柿沼光子,就是她下的命令哩!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可是——好景不常。
牧子雙手緊握問道,「我母親有可疑的地方嗎?」
「對不起——給您送茶來了!」牧子說道。
「都沒聽他提過,只是說他必須去旅行一趟而已!」
石津似乎對熱湯加吐司這簡單的早餐不甚滿意。
「好!請他進來!」
中井紀子站起來,雙手插腰,俯望一下片山,「刑警先生的高貴情誼,都叫我這個離間者覺得很慚槐!總之,事實上偷偷到久保先生房間去的學生,大概不只兩,三個!」
在一問一答的同時,兩人不知不覺走過餐廳,住廚房方向走去。
「——刑警先生!」
「好!」
片山想,這孩子看樣子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呢!其實連他自己都有點混淆不清了。
晴美要衝去打電話時,眼前不知站著誰,差點和他撞上。
真稀奇!居然一個人來。——不過,會不會待會見有其他女人跟來!經常有這種客人呢!
「可是——」「對了!那家旅館的那個女孩,到現在還沒吃什麼哩!石津先生,可不可以送點東西過去給她!」
「是久保先生——拒絕她了嗎?」
「是你啊?你在尖叫嗎?」
「算了!快端茶過去吧!」
正好看到被白布包里好的久保的體被搬出來。
「哇!」
「當然是羅!他們兩個常常背著其他老師的耳目約會呢!」
福爾摩斯叫道。
「現在不行!等晴美回來照應一下這邊。」
突然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石津的前面落下——石津立刻張開眼睛。
是沒看到她躲在長椅子的椅背後面。
他乾脆回絕所有的工作機會。
「喔!對不起!什麼!」
「啊!如果再給些時間,久保先生一定可能接納我!」
片山說。
「是的——『取消婚約』只有這旬話!」
「胡說!」
法醫南田在發牢騷,「如果給我完整一點的體就好了!」
「真是辛苦您了!」
舊傷!對了!福爾摩斯以前見過久保的。
根本沒睡意,只是閉一下眼而已。而瞬間,好像都變長了許多「度分如時:度日如年」……
「命令大家脫|光我的衣服——」「有證據嗎?」
晴美跑進伊吹良江休養的房間,嚇了一跳。
「如果有空房間,我想住宿。」
「對呀!睡得很好。」
南田急忙去按住,可是已經太遲了,福爾摩斯早抓出一條粉紅色碎花的手帕。
最後,應變之笨是先將大崎佐知子抬到康樂室,讓她躺在沙發上。而片山則跌坐在地板上,滿頭大汗。
母親良江幾乎是天天沉默寡言,若有所思。後來,有一天,她放學回來,家裡的樣子變了樣。那「旅館」的招牌不但換成漂亮的霓虹燈,而且還用耶誕小燈泡裝飾得花枝招展,立在家門口。一到晚上,五光十色,令牧子喜不自勝。
「福爾摩斯!乖!有沒有什麼……」晴美說。
「連貓咪也叫我們要提起精神哩!」
這是康樂室里,休息的時刻。
「沒關係,我可以從頭再來。」
久保他——和三宅久美?真叫人難以置信。
良江到這年紀,身體有些發福,走起路來好像也變蹣跚了。雖然用蹣跚形容有點奇怪,可是實際上看起來的確如此。或許是牧子代勞許多事吧,使得她活動的機會減少許多。
「等等!叫醒石津——」「你說什麼啦!等一下那個持刀殺人的魔頭逃掉了,怎麼辦嘛!」
「我是在暗暗的房間里摸到的。」
片山停了半晌,「久保和這裏的學生……」

06

「哇!」
「你等等!」
晴美隨後急忙跑來。
牧子笑道:「他們那隻貓咪好可愛哩!」
「所以你就找到二樓了?」
「啊!片山!看到燈光了!一定就在那邊!」
「就是……久保被殺的時候,根本是沒穿衣服的……」
便抓起眼鏡,快速地衝出康樂室。片山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這臨時胡謅的藉口,作母親的想必聽得出來。
片山跑了過去,中井紀子滿臉蒼白地發抖著,連開口都沒辦法的樣子。只是,說不出話地,用手指指開著的門內。
「下雪哩!」
牧子點頭。
我是想相信你,可是……你現在卻被殺成這樣!
大崎佐知子聲音微弱地說。「我想要——」她右手拿著一把小巧但銳利的菜刀。白色的睡袍上濺滿鮮血,左手腕一直流著血。
中井紀子笑著說。
「的確有手術的痕迹的,不過因為日子久了,可能快消褪不見了,所以沒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在左邊的腹部地方。」
「石津先生!」
「是的。想想今生能吃幾頓飯呢!各位,拿出精伸來!」
「都是你的貓!」
「可是長褲上卻——」「是的!長褲上沒有沾血,而小腿肚上卻有血跡!」
「還不知道?總之,不是好事!你——」「沒關係的?」
片山覺得好寂寞不是喪失好友的悲慟,而是別種感情。
「喂!福爾摩斯……」片山微笑起來。「你想說的我了解,不過,大崎老師你在割腕被我們發現之前,我們也聽到東西掉地的聲音,當然你自己也聽到的——然後,你故意用這種聲音,待被人聽到時,你才割腕?」
牧子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不起,裏面裝的是!」
「你母親昨晚為什麼來這裏,你知道嗎?」
「發生什麼事嗎?」
「可是年紀差那麼多!——話說回來,如果真的這樣,幹嘛在這裏殺他?」
「好!——我順便去端些喝的來。」
「你們想知道!」
石津的想法實在令人猜不透。
「是的。剛好那時這位先生他進去洗澡,我聽說他是個木工,於是就向他借了一把鐵。——因為我看坐在計程車裡的大崎老師,臉上殺氣很重,所以……」
「不對!」
大崎佐知子羞愧得面紅耳赤。
片山遷怒石津。
這聲音因為這建物的關係,以極高的頻率,振動在每個角落。
「喵!」
中井紀子從自己坐的椅子上突然站起來,往片山坐的長條椅走去,然後在片山身旁——不如說整個身體都傾向片山地坐了下來。片山連忙挪動位置。
「我啊!有個老毛病,就是眼睛不好,尤其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楚東西了!」
「你們都讓開!」
福爾摩斯尖銳地喵叫起來。片山站住了。
「是久保留的?」
三宅久美似乎向大崎佐知子挑地說,「像你這種女人,根本沒資格當老師!」
片山故意掏出記事本,用機械性的詢問口吻道,「那麼,你到底去做什麼?」
腳下踩著沒人踩過的雪道,嚓嚓地發出摩擦聲。
「你是……」
片山旱已心浮氣躁,隨著石津走到走廊。三宅久美似乎聽到剛剛中井紀子的慘叫,也開門出來,還穿著一件非常可愛的睡袍呢!
而另方面,大崎佐知子割腕自殺的原因是可理解的,所幸被片山兄妹發現,現在已脫離險境。
這附近沒有一般高中,唯獨一所貴族女孩才能上的私立高中,也是和牧子無緣……
頭上包著繃帶的良江,啜著晴美泡的紅茶,似乎很好喝地將它read•99csw.com喝個精光。
「我是在最後關頭才說出來的,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說出來好不好……」
伊吹良江說。
「刑警先生……」
「那隻鐵一直跟著你在旅館裡頭嗎?」
「是的。我瞥見了一眼,很像鐵或斧頭之類的東西。」
「如果說久保是在和女人幽會時被殺的,那女人可能是誰?為什麼他們選在學校里……」
「你忽略一點了!」
「——久保?」
詢問的是很可愛的林聰子。
福爾摩斯好不容易才到,便喵嗚喵嗚地叫著,看著片山。
片山嘆口氣說:「這傷不會有疤的,可以嗎!而且——」正要繼續說時……「對不起!」
久保被殺。而為什麼旅館的女老闆——後來才知道她叫伊吹良江——會暈倒在宿舍?而她身邊放著一把疑似殺害久保的兇器——鐵子。
「——大崎老師!」
柿沼光子有點生氣地說。
她們看到跌在雪上,手腳覆蓋著雪像只烏龜的石津和那女孩,都齊聲笑了出來。
南田歪頭想,「那一點?」
「那麼,你和久保——」「他抱著我,又很疼愛我,所以三宅同學嫉妒得很,才對我做那種事!」
門非常高,望過去只能看到亮著燈光的二樓建而已。
「——我真被那家旅館嚇到哩!」石津說。
「什麼?」
「嗯好像在那裡見過!」
「真的啦!像三宅久美同學啦!」
然後便來到這所倉谷學園當警衛。生活可是悠哉得很,時而畫畫圖,享受無盡的生活樂趣。
「怎麼樣——」一進來的大崎佐知子將皮箱往地下一擱,「伯母,給點吃的吧!我從大雪裡趕回來,寒交迫,快不行了!」
男子微笑道。這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彷佛是電視台里扮演刑警的年輕演員的笑容。
大崎老師?這不是久保的另一半嗎?
福爾摩斯咚咚地走到片山腳下,用沒伸出腳爪的前腳,不斷輕撫片山的腳。
片山跑近,蹲了下來,「——還活著嘛!只是暈過丟而已!」
晴美點點碩,說道:「這樣一來,久保先生取消婚約是很正常的啊!」
「——你的行李有沒有少了什麼?」
片山想大聲說,可是看著背脊挺直,默默吃著飯的大崎佐知子,就實在說不下去了。
「是教英語的老師!」三宅久美道。
片山靠在旁邊的牆壁上,軟綿綿地跌坐在地上。
女孩驚叫。
「好吧!喂!把體放下來一下!」
良江說:「那群怪異的客人呢!」
「真是……」
久保一旦和人訂婚約了,就絕不可能背信拋棄對方。這點片山是可以確信的,可是,事實上久保卻沒在婚禮上出現!
每個女孩都認為久保愛的是自己,這是女人的自尊嗎?是不是這種僧多粥少的環境使然?
「耶誕老人也會束手無策吧!」
晴美用同情的口吻說。
福爾摩斯在晴美的身旁,端坐得好好的。就這樣他們三個,下了樓梯往廚房走去。
片山看到這爭吵的場面,搖了搖頭。
「對了!是那家旅館的女老闆!」
片山清清喉嚨。雖然是高中學生,可是身材和成熟|女性相距不遠哩!
然而,公車的速度卻慢了下來,在站牌前停了下來。
「不是。只是,正好有點事。那個人……」
「不是,不是女孩子……」
晴美再度沈思。
「如果沒有人把門打開,先進到學校里,你母親也沒辦法進來,而把門打開等你進來的,是久保吧!」
雪還不是很大,不過才兩,三個鐘頭,雪已經下得天灰濛濛的暗成一片了。
「可能因為下雪,感覺上比較遠。」
片山一副老成的口吻,嘆息的說。
「不知道。昨晚我飛奔來此,之後就沒再回去。」
片山問道。
「讓你們添了許多麻煩……」
一個聲音自床的另一邊傳來,接著伊吹良江突然露出臉來,嚇得石津跳了起來。
片山一說完,康樂室的門就開了。
「明天是耶誕節呢!」牧子說。
「好了,別再說了!」
「——你打我!」
雖然燈光微弱,但因有雪反映著,反而可以很清楚看到這些景象。——跑過來的是一位年輕女孩,這是一所要求全部學生都要住宿的女子學校,有女學生出現當然是正常的。而讓晴美等吃驚的是,這女孩居然穿著一條長襯裙,赤足地在雪地里跑!
眼睛往餐廳的門口望去。片山也跟著往那邊看。
「是在那一個房間?」
晴美問道,突然,石津大叫一聲:「吃飯了!」
片山說,「久保的身上有高中時動手術留下的疤痕,在身上的那裡,該有人知道吧?」
「這麼說……」
從門到建物又有段距離,似乎用樹林隔在其間,並且將建物的一部分遮了起來。
三宅久美道。
「沒有啦!都是石津這傢伙,說什麼有個男的死了——我來一看,原來是個女的,而且還活著哩!」
「不對!」
石津點了一下頭,說道:「你跟它過去看看吧!」
於是從另一個方向紛紛跑出來三,四個女孩一個個都穿著厚重的毛衣和裙子。
大崎佐知子低頭道,「可是,很抱歉,對於久保先生的朋友,我不想和他多說話!」
「——牧子?發什麼呆呀?」
頭一甩,才發現床上已經沒人了。
「你?」
晴美道,「有人來了!」
石津打了呵欠,「如果要自己動手砍頭,可沒那麼簡單哩!」
「什麼事呀?」
「這學校連老師都是女的,男性只有久保先生一個人而已,不是很寶貝嗎?」「絕沒這種事!」片山說。
「那麼我那時看到的學生是你羅!」
「——真是怪異!」
在一旁觀看的女孩,咯咯地笑出來。
片山歪著頭,「是怎麼樣的男的?你有沒有問問看?」
「是的。這裡是那裡?」
尤其是這間康樂室,一定也用來當接待客人的客廳。牆上有暖爐孔,可是現在已不燒柴火了。
可是他本人卻是動彈不得,這時,晴美急叫:「別這麼沒出息了!——怏來呀!慢郎中!」
中井紀子好不容易爬起來,往裡頭一看。「我剛剛進來,一打開燈,就看到她躺在那兒!」
「好像是背部!」
「是啊!可是——」「沒關係的!那個人如果沒讓她親身體會的話……」
「怎麼會有這種事!」
片山嘆口氣,「跟昨晚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天壤之別呢?」
「怎麼樣?」
三宅久美聽了幾乎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他隨身攜帶那種東西呢?而且他的表情變得那麼生硬,還把我趕出來!
石津樂不可支,而片山當然也高興。不過石津樂的是到了那邊可以享用晚餐哩!真是一種歡喜兩樣心情呢!
「是呀!」
「我來辦事啊!不好嗎?」
片山滿臉通紅。接著,有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片山自己幾乎都不相信。
「是啊!大崎佐知子老師呀!她可是位大美人呢!」
牧子眼神垂了下來。
正要爬上樓時,從一個門裡鑽出一個爬著出來的女孩。就是那個戴眼鏡的中井紀子。
片山臉色再度蒼白起來。「等於說——被殺了!」
大崎佐知子說著便要出去,恰好和進來的男子撞個正著。
「慢著!喂!」
那是只看到亮閃閃地一下好像是銀色的,還有鏘鏘的聲音呢!對了!可能是斧頭或鐵子之類的吧……
「下雪了呢!」男子說。
知道和立刻行動是兩回事。片山想著要,工刻跑過去,然後用手帕把手腕綁緊來止血。
「嗯,就是」當中井紀子要說出的時候,突然嘴巴停下來不動了。
片山這時也趕來了,目瞪口呆地。
「我只想去泡杯咖啡來喝!」
「我早知道啦!反正我既沒耶誕也沒新年好過的!」
「那不錯嘛!可以去白吃白喝哩!」
「啊!你終於領悟出來了呀!」
真稀奇呢!是投宿的客人嗎?
「她跟久保?」
「只有我知道!他們兩個啊……」
「可是,那個小女孩才不過十六,七歲,這對她身心教育上,實在不太好!」
身材纖細,給人體態優美的印象,只是,這讓片山頗為驚訝。
他來投宿嗎?牧子心中嘀咕著。然後,那男的似乎在回答牧子心中的疑問似地,直直地往旅館這邊走來。
「那我才真正歡喜呢!」
片山張大眼睛。
石津說。
片山點點頭,「如果可以挪動她時,一定要立刻送到醫院!」
「如果我和他同時躺在同一個房間,別人一定遠是會以為是我乾的。所以,我才找了另一間空房間——」良江稍稍低下頭,「讓你們添這麼多麻煩了!」
一進廚房,良江便開起瓦斯熱鍋,「客人說吃過晚飯了嗎?」
「可是很恐怖呢!」
中井紀子催著柿沼光子,走出久保的房間。
「石津先生,快把門打開!」晴美叫道。
「那旅館的小女孩會不會胡扯啊?」
被片山一說,大崎佐知子怒氣沖沖地走出房間。
「住手!你殺了她,可是會出人命的!」
片山說,「我可不相信那學生的話!」
在一旁地板上的福爾摩斯,早就開始舔起它的晚餐了……
「或許她暗戀久保哩!」
身體情況應該不錯,而且有股出身名門的氣質。
「是在你們出去之後才來的。一個男子。他的行李好像很重——裏面裝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金屬物之類的東西。」
石津正全力地推開門,一點也沒料到會這麼容易開,因為太用力,便順勢倒向裡頭了。
等等閑言閑語,因此作罷……
晴美用大杯子泡好咖啡,端出餐廳。福爾摩斯邊舔嘴巴,邊跟著出來。
「這裡有個男的死了。」
「——確定死了?」
「體應該沒什麼兩樣吧!」片山說。
有個男的倒在那裡而且,的確,頭被砍下來了。
福爾摩斯叫著。
片山這時難得的,臉色並沒有蒼白,反而一直看著自己這位老朋友。或許是因為血色早已轉黑,看起來沒那麼血淋淋的了。
「你們都叫我脫衣服還不是!」
最大聲回答的是石津,所以學生們都笑出來了。
左手包著繃帶,右手卻拿著菜刀的大崎佐知子,正披頭散髮,亂揮舞著菜刀。
「嗯!以一個女人的力量,應該辦不到!」
良江苦笑,「我實在很傻!他這種年齡是最旺盛的年齡呢!——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用鐵一直打他了……」
「你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喔!」
「那裡胡說了?」
「關於昨晚的事——」片山正要繼續說。
那邊有寬敞的「康樂室」,裡頭有一台舊式的電視機之外,還可以在那邊的沙發看報章雜誌。
「真的!我已經有孩子了!」
男子瞪大眼睛。
「學生以外,這裏還有些什麼人呢?」
「可以看到就好了!」石津說。
牧子悄悄地推開門。https://read.99csw.com
這時大崎佐知子才慢慢地吃她的燉菜。還是沒人出聲。
雪還在下嗎?——片山揉揉睏倦的眼,坐了起來。
「可是……久保叫我們來,不是說他要出門旅行嗎!」
「對,對不起!」
「伊吹牧子。」
微微的嘆息聲,此起彼落。
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石津為了怕大崎佐知子來打它,所以當起保鑣來了。
「是呀!很意外吧!她可是優等生呢!可是,她本人相當陰險呢!」
片山歪頭想。
「倉谷學園」四個大字,在微弱的燈下,浮現眼前。
「久保先生的房間呀!」
「沒錯啊!怎麼了?好奇怪!啊!對了!我叫向井,如果可以走的話,我想去幹活了?」
喔!一定是自己雖然沒有睡意,卻又不小心睡了不知道幾分幾秒鐘了!
柴田三江可說是這五個人當中,最瘦小的一個,怎麼看都覺得像初中生哩!可是,看她的神情靈動,彷佛很聰明的樣子。而且,她的坐姿很好,背挺得很直呢!
考慮到經濟效益,於是晴美也跟著來了。
牧子眼睛一亮。
「沒有!」
牧子正要關上玄關的門時,雪地上映著白色光圈,噗噗噗地馬達聲由遠而近傳來。
如果是兩個人一起來投宿時,牧子都會先敲門,確定裡頭的情況再開門。因為有好幾次,她被某些激烈的場面嚇到呢!而今天這位客人單獨來,所以她才比較安心地開門……
「你想護身用,才借鐵的?」
「昨晚來的,有點奇怪的客人。」
片山穿了衣服,走出房間。為了不讓石津的鼾聲傳到走廊,他急忙的關上門。
牧子被這男子一問,一下子卻答不出來。彷佛聲音哽在喉頭,就是出不來。
「現在都還不能說。因為必須等她醒來,問她話才知道。」
「真的——它是在叫我跟它走哩!」
那是什麼東西呀?——牧子邊下樓梯邊想著。
「喂!你又在打瞌睡啦!不是女的嗎!」
「就是說——」「我曾和那位老師一起到那旅館去。只是她的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因為我是外面來的木工,她大概想不會有後患的。」
「福爾摩斯!你上!」
片山道,石津便打開門。
向井肯定的說,「有什麼事嗎?」
爬著樓梯時,突然——「哇!」
片山在這當兒居然義正詞嚴的發揮起正義感,「只要讓她有個溫飽,什麼行業不能做嘛!」
「我不喜歡在一個組織模式下工作。」
「喵嗚!」福爾摩斯又叫了一聲。
「——啊!等等!」
「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片山叫住福爾摩斯。
說畢,有個聲音說道:「不是的!」
片山輕輕嘆口氣。
「如果是像貓一樣大的蟑螂的話——」片山故意說著,便打開門。「你來抓喔!」
晴美放下杯子,立刻跑過去。而福爾摩斯差點被濺出來的咖啡淋到,也叫了一聲,不過立刻追晴美而去了。
牧子站起來,低頭道。
說得也是。
一般的話,要殺人總是有理由的。這麼一看,你生前大概是真的和那些學生之間有一手吧!
「可是——現在不是學校都放寒假了?」
「所以久保他聽了你告訴他之後,才沒去參加婚禮!」
「——在這裏!」
中井紀子取回眼鏡戴上。真像三姑六婆喜歡當廣播站的小女孩呢!
「還嘴硬?人真奇怪!」
晴美回過神,跑了過去。
石津臉色蒼白地站了起來,「她跑到那裡了?」
「女孩子難道分不清楚色情狂?」
牧子慢慢搜巡房間內的擺設。
「喔!好!」
「三宅同學,你——」「那個人愛的才是我!所以,他才沒去參加和你的結婚典禮!」
大崎佐知子蒼白的臉色,似乎痙攣地笑出來,「讓我在親朋好友面前蒙受大恥厚!我看他會不會回來道歉,所以才回來這裏。事情經過大約是這樣。」
片山望向剛轉學來的柿沼光子。
三宅久美一說,柿沼光子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久保先生會和那女人——。我可是真心愛久保先生的!這就是證據!」
大崎佐知子手握湯匙,正要努力吃的時候,突然抬起頭,看看學生們的表情,「——你們有機會的話可要早點嫁入,免得年紀一大把了,才被這樣耍!」
這實在說得滿重的,「照理說干刑警這行,應該可以見識到大人的世界,而且當初自己也是想有這個優點的……」

01

那男子正背對著牧子坐著,一聽到房門被開,扭過頭來一看。
「這樣說也不正確!死的只有一個人嘛!」
「當然是因為被拒絕了嘛!」
良江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發這怪聲表示贊同的是他兄妹兩人飼養的貓——福爾摩斯。而它聲音會變得怪異,是因為剛剛走在雪中,晴美用毛毯整個將它抱在懷裡之故。
「胡說!」
「要我不說可以……可是你們到底在幹嘛?」
「——什麼事呢?你是不是要什麼?」
南田指示道。
「可是,事實上她又沒有做……」
「是啊!頭都——」「知道了!」
大崎佐知子慘叫一聲,往後倒下。
「這就——不得而知了!」
牧子有些驚訝地跟著走出去。三毛貓一走下樓,便往一樓內部引導牧子走去。
舉出包著繃帶的手來給大家看。「有誰能做這種事!這會要人命的!」
「我的意見和這時刻毫無關係嘛!」
的確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可是,絕不是會勾引男性的那一型,而是一種理性,冷靜的美。
晴美說,「雖是學校,可是建還是挺氣派的。」
「你說什麼?」
晴美邊坐下沙發,邊說。
「我們有貓啊!」
「真傷腦筋!」
久保說,「可是,只要一個禮拜就好,我去旅行就回來了。幫我留在學校看管一下吧?」
牧子趿上涼鞋,先進去。
片山戰戰兢兢地自我介紹。
半掩上的門邊,福爾摩斯輕巧地鑽進來了。
在這麼大的建物里,即使暖氣開得再強,腳底還是覺得冷的,這時候熱呼呼的燉菜是比什麼都可口的。
牧子決定看這班公車通過。而公車站牌就在馬路的對面,並沒有半個乘客在等車。
「脫,脫衣——」片山滿臉通紅,「你們有沒有事先告訴她?」
這些女孩尖銳的笑聲,使得靜靜的雪夜都為之震動起來。
「您稍等一下,我喊媽媽來。」
石津說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而且沒有半點生氣的語氣!而手上的熱湯和吐司,為什麼還可以端得四平八穩哩!
而那個久保,到底是搞什麼嘛?
「那一位所看到的,穿睡袍的學生是我!」
「那閑!」
「這裏從前可是貴族的宅第呢!」
我!竟會打女孩子!這是我嗎?
「說謊!」
「怎麼不問呢?如果他睡著,你搖也要搖醒他——」「我想他不會醒了。」
令人意外地,那男子頗為年輕。——不是!通常來這旅館投宿的客人,大部分是年輕人,而這男子一直到走到眼前,才發現他滿年輕的,否則遠遠看,給人年近中年的感覺呢!
以方向來說,這個方嚮應該沒錯。而且這不是有很多岔路的道路。
中井紀子有點驚訝地直盯著片山看,不久,居然爆笑出來。
片山呆了半晌。
說話的是一位坐在那邊的學生,個兒小小的,又戴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有點滑稽。
中井紀子戴上眼鏡,呵呵地笑起來。
初中畢業,牧子便決定留在家裡幫忙。一來因為高中離家裡非常遠,二來是偶爾才有客人相偕而來,而且住得不久,根本沒辦法改善經濟情形。
「啊!是客人哪!沒早點通知我!請進!請進!您一位嗎?那請上二樓的大房間吧?牧子!準備茶!」
「到我房間?——你正經回答好嗎?」
片山慢慢點頭。
石津無意識地自語,便閉目養神起來。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中井紀子應聲倒向地板。她的眼鏡也被摔到好幾公尺外。
不對!久保那傢伙不是這種人!
晴美一說完,三宅久美噗哧地笑出來,說道:「老師們都這麼說,只是學生里有許多人卻不這麼想。」
「我也不知道。只是另外有一個客人——」「另外有一個客人?」
「我想最單純的假設是伊吹良江乾的!」
一位穿著淺粉顏色衣服的女子,一手掛著外套,一手拿著皮箱,站在那裡。
四下無言,誰都沈默不語。
「擺在那裡吧!」
一股歇斯底里的聲音,原來是大崎佐知子。
「你……都聽到了吧?」
「是啊!我覺得沒有了。」
「話是沒錯!」石津不服地說,「可是,房間搞錯了!」
「那裡!嗯……」
道路在黑暗的森林中蜿蜓。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
片出走到走廊,把門帶上。
片山瞪大眼睛,「——你來學校這邊是因為有差事嗎?」
「別諷刺人了!總之,只要是久保,我就相信他不會做那種事!」
「喂!你母親嫌疑很大呢!所以,這件事你最好別宣揚出去!」
中井紀子笑說,「這位柿沿同學也是,因為才剛進來,不知情地迷上久保先生。後來被三宅同學知道了,聯合大家欺負她一個呢!」
「金屬物?」
然後,伊吹良江獃獃地看著四周,「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望著細雪紛飛的牧子方回過神來。
石津一入內,對片山說:「沒問題吧?」
從那方向傳來人聲的是年輕女孩的聲音,然後,是跑著過來的腳步聲……
「好!」
「我知道這工作並不太適合你!」
「等等!」
這實在無法想像是老師和優等生的對話。片山嘆息著。
片山道,「我——心情不好!」
抬頭挺胸,特別有精神哩!
「我做了什麼啦?」
片山順口一說,又突然訝異地回頭一看。
「我看到大崎老師搭計程車經過我家。我也知道久保先生已經回到學校了,我怕他們兩個人見面以後,不如要怎麼吵,所以——」「你很擔心,就冒雪過來了?」
片山聽到這頗為意外的消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久保結婚了!」
「對的!」
「喂!你嚇死我了!」
一位警員出現了,「住在旅館的那名男子已經帶來了。」
「——你說什麼?」
「喔,你不是在睡了?」
「我想死——讓我死——」「哥!快幫她止血!」
片山和久保做著心靈的交談你真的染指過這邊的女學生嗎?
片山想就讓她看吧,於是他自己開始往石津打開門的房間內探視。
片山和晴美對望。
片山醒來。
片山不敢相信地——不如說是不願相信地反問。「除此以外,還有誰死了嗎?」
聽到石津慘叫聲!
誰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