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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童

書童

作者:桃符
無論心虛與否,蔣公子有意無意的還是躲了他家書童,幸好各家秀才公子們都在等著發榜,日日宴飲總是缺不了的。只是蔣少爺再也不敢喝的過量了,每日天明即出門,薄暮方歸家,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天,心思漸漸地平靜了許多。
在離蔣家大門數丈遠的地方,蔣公子給文昌做最後的訓話。
蔣公子撐不住,落荒而逃。在街上溜達著,想著心事。這事,真該好好想一下了。
文昌理虧,又不甘心的嘟囔,再過一個月我也十六了,也是大人了,公子要我做什麼,到時我絕不推脫。說罷已是面紅耳赤。蔣公子見他眼波流轉,神態旖旎,不由得心中一動,無端也不自在起來。兩人靜默了一會,公子扯了個事由離開,文昌將臉埋入臂彎,只覺得心跳如擂鼓,想著公子平日的模樣笑貌,對即將到來的那件事,竟隱隱的有了期待之意。
後來聽下人們私下的說法,原來這些孩子就得這樣侍候老爺。都是簽了死契的,賣身到主人家,就得聽老爺的話,有個不懂事的不想干,白紙黑字寫了賣給老爺當書童,還想逃跑,被老爺吊起來打了一天,最後還不是該如何就如何了,白招來一頓鞭子,何苦來著。
他這裏思緒百轉,最終下了定論,必然是因著公子買他做書童,一直都存了欺負他的心,他才時時念著此事,才會夢到少爺。想到這裏,文昌稍稍的安下了心,忍不住轉頭狠瞪公子一眼。見公子不知夢到何事,面上微微露出笑意,又驀得憶起夢中公子的模樣。只覺得眼前昏黑一片,再也無力掙扎。
乾脆讓公子知道吧!若是公子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的,會不會說他不知羞恥,然後把他賣掉或者吊起來打死?不會,公子是那麼好心的人,最多把他趕出去吧。
文昌聽了,抬起了頭望向公子,黑白分明的眼睛寫著疑惑,公子你買我做書童,不就是要我做此等事情么?書童不就是白天端茶研磨,夜晚侍候陪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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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自己在旅中,人生地不熟的,連方言都只能聽個一知半解,又怎麼會放心讓一個舟子去辦事。不過他細心交代了,一定要看起來就很乖的,省心;年紀十四五的,懂事;長的要清秀順眼的,出門不丟人;最最重要的,家裡沒有父母等著回去養老的,杜絕以後再出這樣的鬧心事。
對於王公子,文昌一直都是印象深刻的。要說這王公子外貌,文質彬彬普普通通秀才一個,無甚稀奇。稀奇的是他的書童,三年前初見時,矮不隆冬黑不溜秋的小黑豆子一個,不笑的時候只有眼白是白色的,笑起來只有牙齒是白色的,黑的古怪。王公子給他起名叫染墨。這三年下來,染墨從小黑豆發成了黑面窩頭,又高又胖。日前聽王公子和少爺閑談,居然誇耀染墨侍候他侍候的好,事事周到,無處不滿意。
文昌聽著染墨還在男子成長期特有的公鴨嗓,如聞綸音。
摻雜著失落的委屈在胸腔中沸騰著,頂得文昌鼻子泛酸,煩惱的只想用腦袋撞桌子。公子說須得心甘情願的,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自己送上門去,他都認命了啊……
昏昏沉沉地,文昌覺得日子過的飛快,已經是自己生日那天了。早上吃罷了長壽麵,給公子見禮,公子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今夜你得過來侍候,可別想推諉了。溫熱的氣息拂著他耳廓作癢,文昌低頭不語。又一轉眼已是到了夜間,文昌沐浴完畢,幾番猶豫還是推開了公子的房門,一進門便被抱了個滿懷。平日里見慣了公子的笑容,竟然有幾分邪佞。他不敢抬頭,眼睛也死閉著。被牽到床邊,只覺得公子的手隔著衣料摩梭他的手臂胸腹,還要往下探去。文昌羞極,就要用力推開,公子忽然手臂用力,將他緊緊一勒,大口咬了下來。
可是他興沖沖的跑到書房去看的時候,書房門緊閉著,他扒著門縫往裡看時,卻看到父親赤著身子壓在那個新來的孩子身上,那個孩子滿臉的眼淚。那是他雖然不知人事,卻隱約覺得這個是見不得人的。
這正是:
書童白天給主人磨墨展紙端茶遞水,晚上陪主人睡覺的。文昌給書童下了定義。
呿!他是自己的書童,兩人同為男子,他剛來時還在一張床上睡過,這有什麼好心虛的。臉紅過後的蔣公子又如此對自己說。
蔣公子再三追問,確實無甚遺漏。心下疑惑,這些話雖然有些滑頭,但絕沒有那個意思,怎麼文昌就能想到那上面去呢,莫非另有別情?對王家主僕也不便多說,向王公子告了辭,許了改日前來賠罪,轉頭回家去了。
蔣公子說,既然當我的書童,少爺我給你起個名,以後你就叫小栓吧。小栓?卻不樂意,不敢說這名字太土,只堅持自己早就有姓名了,姓李雙名文昌。見蔣公子拿眼斜他,補充說,以後跟了少爺,就是蔣文昌,蔣家文運昌盛,也好口彩不是。
蔣公子歇了口氣,自覺沒什麼遺漏的。重新背起書箱,做總結陳詞:不許說坐過馬車,進去吧!
蔣少爺被文昌手一拂,已是一個激靈。又聽得他說話,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書童在他的床上非禮他!羞怒之下,掙開文昌的手,踉蹌下榻。低聲喝問,誰讓你這麼做的?
總之呢,就是主動、熱情、有技巧!
蔣成走下船頭,在碼頭上來回的度著步,右手拿扇子不耐煩拍打著左手心,還要不時留意過往漁夫的簍子,免得腥氣撲鼻的魚蝦撲棱出來髒了自己簇白的長衫。要不是船還在這裏,他幾乎以為船家拿了他買書童的銀子跑路了。
要不就裝著是鬧了個笑話,犯了個錯,再老老實實的當書童?可自己已經存了那樣的心思了,公子就算不覺察,自己又怎麼忍心褻瀆他。
若問後續
也懶的點燈,摸著黑上了床榻,剛剛躺下,忽然覺得身邊有人。蔣公子大驚,正欲呼出聲來,那人已經偎了過來。並低低開口,公子,文昌來侍候你了。

第二章

喝了口茶,又補充道,那種事,不read.99csw.com能隨便和人做的,不管對方是你主人還是其它什麼人壓迫威逼,需得心甘情願才成。
蔣公子見不著重點,更有些煩躁,要說實情,又開不了口。只是說,把你當日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
王公子見他面色古怪,便詢問何故。蔣公子忍著笑說,當日文昌曾講,王兄選書童的品味甚是奇特,讓人高山仰止。我原是不明白的,昨日聽了染墨深夜侍候公子,得公子憐惜之事,今日又聞王兄高論,才明白過來,這選書童一事上,在下是萬萬不及王兄的。
眼見入了夏,蔣公子勤奮起來,說什麼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文昌納悶了一陣,才明白過來,原來要秋闈了,公子這是急抱佛腳。三年前那次鄉試本來就該參加,只是家在外省的外祖父過世,蔣公子千里奔波——也就是買下文昌的那次——錯過了考期。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耽誤了。
公子早就放開了他滾到床的一側去睡了,文昌動了動身體,忽然覺得有異,褲底濕濕滑滑的似有什麼東西。奔到廁間仔細查看,恍惚了一陣,又想起平日里蔣家家僕那些隻言片語的閑談,他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真的成人了。
第二日起身,再見著文昌,雖然極力裝著若無其事,每每目光相遇,卻覺得恰似被無形的罩子攏著,罩子裏面種種情緒彼來此往,擾的人不得安寧。有尷尬,有羞澀,有懊惱,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期待。
待到那日喝醉了酒,酒後的情景,文昌後來並沒多言,他卻記得清楚的很。記得自己如何半路發瘋不老實回家,記得自己如何把文昌抱住扯到床上,還記得……文昌那溫熱的身軀如何在自己懷裡掙扎。想到這裏不由得一陣心跳氣促。蔣公子對自己說,真是不堪入目,斯文掃地!
你若是有心,就應了他,那孩子如何,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別人見你們立在一處,都只說是兄弟,誰又知道那是你書童,這般的人才也算配得上你。你若無心,放了他也好,換了他也好,總強過這麼僵著,只看你有心無心了。
文昌見公子神色尚好,倒是膽大了許多,依舊不敢抬頭,低聲道,昨夜那事,公子說須得心甘情願才好,我思量過了,我原本就是心甘情願的。
侍候公子的經驗,你來問我就對了。甭管人前人後,道理都是一樣的。公子們那是什麼身份,那是讀書人,是秀才舉人,以後的官家老爺。有些事,他們想不到,我們當下人的,要替公子想到,先做好了。等公子需要的時候,哎,咱已經準備好了!這樣公子才會覺得你貼心,平日沒白疼你。所以第一就是,要主動!
鴛鴦帳,定風波
情愛之事,真是個難題啊……文昌幸福的嘆了口氣。不管了,反正以後還有那麼長的日子,早晚會清楚的!
至於蔣家那邊,幸虧有兄長擔待,自己若能進士及第,得個一官半職,找個外省小官做了,文昌自然跟著赴任;若是不能中舉,那就游遍名山大川吧,總不至於讓家族蒙羞。
再有呢,就是要熱情,公子吩咐的事,不管你樂意不樂意,都得高高興興的去干。難道公子買你回來是看你晦氣臉的?你開開心心的,公子看了也舒心對不對,公子一舒心,也許就心疼你了,讓你少受點累,沒準還會打賞點東西,這不就是恩德了?
染墨鬆了口氣,還以為有什麼私下勾當被發覺了呢,就說么,他這麼機靈的人,怎麼會在文昌面前漏了口風。於是老實應道,是文昌那天過來,問我討教如何當個好書童,如何侍候好公子,我就把平日一些心得傳授於他,他怎麼毛毛躁躁的得罪公子了?公子明鑒,小人可是半點壞事也沒有教過他的。
蔣公子心下一安,正欲呵斥,文昌你怎麼在我床上,嚇到少爺我你就該死了。觸手之處,卻是一片溫潤,脫口而出,文昌你、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牽小手,輕摩梭
原來不用那樣做的,原來打小知道的道理就是錯的,原來自己費心傷神才逐漸適應的種種,都是沒必要的。那自己這些年,又算什麼呢?
不是公子你一直憐我年紀小,才要我十六歲后才侍候么?原先我家的書童,都是買來如此侍候我爹的,不聽話的還用鞭子打呢。我那時雖然年幼,可也已經記事了。文昌甚是委屈,自己都這麼認真學習了,公子還當他不懂事。
文昌聞言抬頭,面上飛紅若霞,眼中璀璨若星,蔣公子看著,不能自己,挽住文昌依向床榻,扯下羅帳,一室春光。
一個想,天下竟然還有此等事!
染墨吃著文昌孝敬的采芝齋細點,從頭到腳打量了文昌一番,直瞅的文昌頭垂到塵土裡,才悠閑的開了口。
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可是染墨說就要主動熱情有技巧……我原本也沒做過的。文昌勉強回道,已是羞不可抑。
論說蔣家也算是個書香世家了,怎麼也輪不到半路買孩子充書童這樣的事。可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么,原本跟著他的書童小安忽然半路碰到表親,說在老家的安父過完年就病了,一人在家都沒人照料。蔣公子是個長情的人,什麼東西處長了,都捨不得丟。連方硯台都能用上四五年不換,何況是伴了近十年的活人。但是出了這檔事再不願意也不忍扣著人不放,畢竟小安簽的年約已滿,還跟著他也是多年的主僕情分習慣了。
這孩子,越發偷懶了,蔣少爺不滿的想。又記起今日是他生日,也罷,就放縱他這一天吧。自己草草清掃了一下,轉身進了自己卧室。自己房內居然也是漆黑一片。連個燈火都不給我留,蔣公子磨著牙,待明日還是敲打敲打他好了。
幾房姨娘都改嫁的改嫁,私奔的私奔,只有他母親帶著孩子無人可依,索性把兒子賣掉賺點回娘家的路費,不分開娘倆也沒活路。這孩子也上過私塾請過先生,蔣公子略問了兩句,居然還能吟詩做對。看著那孩子笑起來露出的小小的虎牙,蔣公子覺得這買賣自己賺read.99csw•com了。
索性直說了,反正昨晚已經丟盡了臉了,還怕什麼,左右不過是個死!萬一公子心軟還讓他留在身邊呢?
文昌趕到宴上,扶起醉的東倒西歪的少爺,想著兩邊寓所隔的不遠,步行回去就成了。不想這醉后的蔣公子著實活潑,一路攀花折柳抓住物件便不放手,幸虧了文昌這幾年個頭漸長,多少能撐的起少爺,即使這樣也是費盡了力氣才拖進屋子。雖然累的精疲力竭,見公子醉態可掬,也只有苦笑嘆息了,要知道這樣的奇景在家可是見不到的。
跟著公子進了家門,被老爺召見問來時行程如何,回答坐船走路,老爺頜首,得新書一本;被夫人召見叮囑要照顧少爺別淘氣,也盯著少爺別讓他淘氣,得新衣一件;老夫人召見被誇好個俊秀的孩子,得糖果一包;被管家叫去抄蔣家家規,因字寫的端正被總管點名稱讚,得銅錢少許;隨少爺去見大少爺,在書童對決中獲勝,得蛐蛐罐一個;期間數次被女孩子攔住問姓名要幫忙,均順利逃脫。

第五章

這次能隨自己心意挑書童,也算不幸之幸。小安雖然貼心,但原本是農家孩子,大字不識幾個,教他還不耐心學,蔣公子吟詩潑墨到得意之處,連個喝彩的都沒有,掃興的很。小安力氣又特別大,每次背著大人玩摔跤騎馬的遊戲,他總是輸的那個。雖說現在他已經成了風度翩翩的秀才公子,不會再玩那些孩童遊戲,但是多年累怨讓他耿耿於懷,執意要找個文弱好欺負的才舒心了事。
這孩子,知理。蔣公子很滿意,不像小安總是抱怨著地上涼總想找機會往床上鑽。又估摸著文昌個頭小,又瘦弱,大約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於是慷慨的開了口,今天不用睡地上了,睡床上吧。
文昌這廂里,眼見著少爺出了門,才泄了強撐著的一口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昨晚上一宿都沒有睡好,現在昏昏沉沉的什麼也不想動,公子不在,也無人管他,就這麼楞楞的發起呆來。
這次一定要買個能簽賣身契的,蔣公子忿忿的想著。
又度了幾遍步,終於看見船家回來了,身後跟了個半大孩子,遠遠的望著倒有點小書生的樣子。靠譜,蔣公子放心了。
文昌見公子沒有動作只是發獃,心中默念染墨傳授的箴言,主動熱情有技巧。大了膽子哆嗦著手去解公子的衣衫。拂上公子胸膛,口中說到,文昌現在十六了,能侍候了公子,當個好書童,公子你無需再忍了……

第三章

第一章

話說回來了,咱當下人的,也有實在不樂意做想偷懶一下的時候。這時候就要講技巧了。既讓主子看不出你不情願來,又能落得清閑。這個就不能一概而論了,就我來說吧,要是我家公子夜裡一直熬著不休息,咱還得侍候著,萬一乏了,就殷勤著多問著點,多說點話,公子只當你心疼他,過意不去,也就安歇了。
船行一日無話,到了夜裡,船家找了個渡口隨便泊了。蔣公子吃罷了飯,就著燭火讀了會書,覺得乏了,便叫文昌鋪床理被準備歇息。卻見那孩子鋪罷了床上又在地上整了個鋪蓋,這是打算睡地鋪了。
回了船上,不理會船家絮絮的表功,拿了賣身契打賞了余錢,蔣公子捉著書童進了船艙。待坐穩了,那孩子已經倒好了茶水遞了過來,蔣公子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孩子。
要是別人才不會呢,文昌在心裏偷偷嘀咕,卻也知道難為情,實在羞於出口。
為什麼不會疼呢?昨天公子確實壓著他了,兩人也都……還不慎沾染到床單上。只是為何沒有一點疼痛,記憶中那個孩子哭成那樣,應該很疼才對啊,難道有什麼地方不對?還是少了什麼?這麼想來,公子這三年都和自己在行住在一起,似乎沒進過風月場所,他該不是也沒經歷過吧。
又憶起自己要好好待他,放緩聲音說,也不用急,這幾日我無甚大事,有什麼麻煩一併說來我與你擔著就是。說完自覺彆扭萬分,恨不得自抽兩掌。
染墨見實在推諉不得,苦著臉重複了一遍當日的話,講到後來如何偷懶,未免心虛的去偷瞄王公子,見王公子臉也黑了一層,不免有些鬱悶,心說這下到好,非但沒好處,反而把自己老底揭了,以後要偷懶可就難了。
你為何教唆他做出……做出那等事來!見染墨還是糊塗,蔣公子補充到,就是什麼熱情主動有技巧那檔子事!
待蔣公子閑暇,文昌忍不住問他,那個染墨真的很好么,怎麼那個樣子王公子也不介懷還很滿意,品味真是奇怪。蔣公子白了他一眼,不管人家長相如何,總是什麼活都能幹的,王兄只要當個悠閑公子就好,哪裡象你,皮相是好,就是什麼都做不來,凡事到頭來還得我操心,人家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我主子呢!
文昌細細的搜遍了行李,確信沒有任何可以折磨人的工具,打定了主意,晚上只要主人不先讓他上床,他就不主動提服侍這茬。萬一公子發火,最多說他偷懶。挨幾下巴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文昌聽出一線希望,急急答道,肯的!
此時文昌只覺得自己是一隻傻頭傻腦的胖鳥,撞到了獵人的網子里,居然懶洋洋的不想解脫,順勢接受了被獵的命運。那麼,就此認命吧,文昌對自己說。
蔣公子心清神徹,再無猶疑,往家行來,只待與文昌說個分明,只要文昌有意,以後兩人朝夕相對,不離不棄,又是何等的樂事。
蔣公子早就被調侃的如坐針氈,恨不得奪門而出,此時聽到品味二字,忽然憶起文昌那日同他說過的話,想著文昌意會的書童的意思,又看看門外的染墨的模樣,幾欲噴笑而出。
兩人各懷心事。
文昌走著走著,就發現少爺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湊近了細聽,生生嚇了一跳。
出了這樣的事,按常理來說該怎麼九九藏書辦?可憐的蔣公子仔細想了半晌,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聞聽過相類的事情。現下兩人相對尷尬,要和從前那樣相處顯然已是毫無可能了。
衝到王公子的寓所,砸開門,顧不得和睡眼惺忪的王公子寒暄,蔣公子一把揪住前來應門的染墨,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和文昌說了什麼?
蔣公子支吾著,正待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聽王家少爺續道,該不是文昌欲對蔣兄做什麼事吧,恩?主動熱情有技巧,聽起來可是香艷的很那。
以後怎麼相處?
接下來蔣公子也無事可做,靜待發榜。即便是家訓嚴謹,此時也可以略微放縱一下,與知交親善喝喝酒賞賞花。
文昌一僵,旋即明白過來。明天要趕路,所以要早起,所以要好好休息,所以今天晚上公子不用他侍候。長舒了一口氣,懸了一天的心放了下來,沉沉睡去。
蔣公子也正心懸此事,聽到文昌提起,已是意外,見他如此說法,更是驚喜。只是還得問個分明,若我不是你家公子,你不是我侍候的書童,你也……也肯么
聽到公子詢問,文昌整理書箱的動作稍有停頓,略一思量,決定實話實說。人都賣給他了,難道能一輩子瞞著,再說歲數小點,淘氣不懂事比較容易被原諒吧。
蔣公子只聽得面上火燒火燎,心中又有些蠢蠢欲動,煩惱道,我自是不肯放心他隨人去的。只是文昌昨日也曾說過,是因著我是他的主人公子,才會如此服侍,他本心未必是願意的。如今現已說清,我豈能強人所難?
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灌下去,蔣公子才開口,我去問過染墨了,他只說教你如何侍候好少爺我,卻沒有教你……教你剛才那樣。
只是蔣公子哪裡出過這樣大力?原先出門,都是小安一人挑個擔子,就能裝走所有行李,他少爺只需拿把摺扇,遊山玩水自然逍遙,如今肩上有如泰山一座,走出不過里數,就兩腿開始發軟。眼看心智動搖,急忙給自己打氣。
王公子聽罷,也不驚奇,緩緩說,這些事情,原本就是不少的,只是蔣家家風嚴正,從來不曾涉獵於此,你聞所未聞也是自然的。看你昨日的神態,加上言語一對照,自然就能猜出七八分。只是可惜文昌這孩子,如此靈秀人物在人情上竟然是個傻子,被他那父親害的有這樣的念頭,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了。
蔣公子挪了挪書箱,揉揉被壓疼的肩膀。不顧風度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我也這麼覺得!
卻聽蔣公子說道,阿成你要忍住,你是大人,不能欺負孩子,小孩子家吃不了苦。就他那小模樣,恐怕一下就能壓趴下了。這萬一壓的以後不長個頭,出落個矬子,被嘲笑的還是阿成你。
染墨!蔣公子牙齒咬的咯蹦咯蹦地,居然教文昌這麼、這麼不知羞的事!當下也顧不得已是深夜,穿上外衣就要去找王公子質問。走到房門口,又頓了一頓,啞聲低斥,你把衣服穿上!蔣公子推門而去,留下文昌一人,在房內茫然忐忑,自怨自艾。
第二日清晨,兩人起床,目光再相遇時,依然會一個低頭一個轉臉,只是心情大不相同,均是甜蜜無限。蔣公子有事出門,文昌把床單換了,又甜蜜的發了會呆。忽然升起一個疑問。
日子慢慢過下來,文昌漸漸覺得,書童生涯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難挨。公子這人面上兇巴巴的,實際上卻是心軟性善,有什麼事多哀求幾次,只要不離譜的都能答應。日常端茶磨墨,偶爾有點懈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出門以文會友,還會誇他聰明,給少爺掙面子,平日里有什麼好處也總是忘不了他的份。蔣家那邊雖然人多雜亂,也都見他年幼乖覺,沒有不照顧疼愛的,與原本他家裡的那些書童境況相較,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不是心裏一直想著那個長大了要侍候公子的事,幾乎是十全十美了。
這個意外來的太匪夷所思,蔣公子只覺得魂飛天外,飄飄搖搖,又覺庄生蝴蝶,似夢非夢。無意識的跟著重複,侍候……?
蔣公子一陣氣悶,又無法對著對其子子責罵其父,只得正色對文昌說,所謂書童,就只是為少爺日常打點雜事,準備書案上的東西即可,我以前說你年紀小不用你侍候,是沒讓你背負重物做費力之事,你那時擔待不起,以後切不可偷懶了。
既然無處不滿意,那也包括陪夜么?想象了下王公子要染墨陪夜的情景,文昌打了個冷戰,由衷地佩服起王公子來。
文昌真算是欲哭無淚了,就算他再不曉事,也知道平常男子在這時候,都該是想著曼妙女子的婀娜身姿的。怎麼到他這裏,就成了同為男子的少爺公子了呢。是,就算少爺公子們也好蓄養書童為樂,可人家那是在上面的呀,沒聽說哪個被壓的還是上趕著的,居然還弄出如此不堪的什物來!羞憤交加之下,恨不得找堵牆來撓成齏粉。
這個蔣公子,剛才也是捏了他的賣身契,要他當書童的。磨墨展紙這些都可以學,只要勤快點就好。只是陪睡……一定很疼吧,要不那孩子怎麼滿臉都是眼淚。想到這裏,文昌又抖了一下。
說到這裏,心念一動,莫非……莫非是這孩子自己意思?他存了這樣的心思?如此一想,竟然心蕩神馳,有些不能自己。蔣公子急忙又倒了杯涼茶灌下。
啊?染墨哪裡明白蔣公子在說什麼,一頭霧水。
回家后不許說我們坐馬車了,要說走路回的!你是我書童,侍候我就夠了。眼皮放活點,別誰的話都聽,特別不要聽我二姐三姐和她們丫鬟的指使去買什麼胭脂香粉,要沾得一身脂粉味,看我不用戒尺抽你!回了老爺夫人,過幾天我就帶你去書齋讀書,那裡清凈,沒事不要過來這邊和家丁僕人們胡混,他們粗人只會帶壞了你。主子賞你東西就拿著,多看少動少說話,不許大驚小怪!
這一日少爺去王公子處喝酒賞菊,待到未時染墨過來告訴文昌,幾位公子都喝醉了,下人一時送不過來,要他過去接蔣公子回來。
蔣公子心說,也讓你嘗下噴茶的滋味,https://read•99csw•com不是那麼好受的吧。
將公子安置在床邊,文昌服侍他喝了醒酒茶,並不理會公子高聲抗議:這酒怎麼如此之淡,必然是摻過水的!再去給他更衣,不想這少爺一個趔趄,拽著文昌跌到床上,更勾帶扯下一片布幔,將兩人迎頭罩住。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公子說道,原來天色已經如此黑了,那麼就此歇息吧。文昌哭笑不得,想起身,卻被公子緊緊抱住,掙的臉都泛紅了也沒能掙脫。公子猶自喃喃威脅,文昌你再擾我清夢,我就用戒尺抽你!前面扶少爺這一路,文昌也實在是累了,只好勉強將布幔取下,囫圇歇了。
文昌大驚,這晴天白日的,公子怎麼就轉到了這念頭上去了,這壓來壓去的,居然還好意思講出口,真是不知羞。想到這裏不由得面上飛紅,急忙退開一大步,離公子遠遠的。又轉念一想,公子倒也好心,還知憐惜我年幼,只是不知什麼時候才算不年幼。心下忐忑,終於還是問出聲來,公子你說我現在年幼,卻是多大才算長大成年啊?
心裏煩亂著,腳下一直未停,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王公子的寓所門口,想起昨夜的情景,蔣少爺想,該去賠個罪才是。

尾聲

當然不對!蔣公子只覺得面上血涌,青筋亂跳。
文昌被推的一楞,心中發虛,吶吶道,難道這麼做不對?
王公子回過神來,果然一口茶水嗆在喉頭,大咳起來,不待平息,揪住蔣少爺的衣擺嘶聲辯解,我怎麼會看上此等下人,咳咳,要找也必然是聰明俊秀人物啊,不對,我根本就沒這樣的心思!我說的這事尋常,是我聽說的,咳咳咳咳,聽說的!
接下來的兩天,文昌只覺得身在一鍋煮的正滾的湯里,沸沸揚揚,載沉載浮。
蔣公子聞聽,想了下小安,小安十六歲的時候就差不多不長個頭了,他那時外出踏青扭傷了腳,小安背了他五里多路趕到醫館,也沒喊過累。這孩子雖然瘦弱,到時候背個書箱還是沒問題的吧。於是便答,現在你還小,少爺我體恤下人,不用你事事伺候,等到你十六歲生日過了,不管有無長進,都得撐起來當個稱職的書童。別把現下當尋常。
王公子見他這邊雲開霧散,風和日麗了,也就無所顧忌,慢悠悠喝著茶水開始調侃起來。先是說,蔣兄你平日素守儼然,真看不出竟然有如此心思,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又講,蔣兄你真是風流倜儻,兄弟還連個妻妾都沒有,你都已經分桃斷袖了,實在是走在風尚的前沿,潮流人物啊;再講,待來日金榜題名,你這裏琴瑟和合,大小登科,真是羡煞我等啊;還覺不夠,最後說,當日你選著文昌的時候,就存了心思吧,品味真是不錯,以後還要多多提點下在下啊……
清秀的面孔還多少帶點孩子氣,白皙的膚色和細嫩的手指不象做過粗活,神情雖然有點怯怯的,可也算機靈,看來是能帶的出門的。問了家世,原來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是父親得罪了貴人,下了獄抄了家。
蔣少爺哪想到王公子一語中的,如此的通透。登時無語,僵立當地。想著王公子平素也不是多嘴之人,兩人又交好多年,心中鬱結,索性傾吐盡出,多個人也好拿主意。
蔣少爺心懷大暢,掰開王公子攥住衣襟的手,起身告辭。
從那日晴天霹靂般的抄家開始,文昌就沒能安穩過一刻,耳邊一直是差人的呼喝聲,姨娘們的哭喊聲,還有原本下人的幸災樂禍聲,後來這幾日,則是娘親的抱怨聲,娘親一直怨他看起來都是個大小子了,怎麼不能撐起這個家,還拖累了她無處可去。才十三歲的他是怎麼想都不清楚的。他才十三歲,娘親對買他的人說了謊,生怕這天上掉下來的銀子飛掉,卻又偷偷對他說,這是怕主家知道他年紀小欺負他。
王公子笑嘆,蔣兄你平日也算個聰穎人物,怎麼到了這事上就如此獃頭獃腦。你待回去假意要將他送人,他若不舍你,自然懇求,你不就知曉了?
蔣公子哪裡知道文昌對書童竟然有這樣的認知。他家本是書香世家,幾代的文人秀士,自幼教養嚴苛,身邊連個侍候的丫鬟都沒有,只有個從小玩大的書童陪著他。加上身為幺子,不用擔負傳承香火的大任,老父索性讓他先求取功名再成家立業。這樣長到了十八歲,對男女人倫尚且恪醍懂,更不要講什麼分桃斷袖了。
公子說那是錯的,他當然鬆了一口氣,不用被勉強,自然有些高興。可現在怎麼辦?為什麼知道了不用那樣做,自己還是會想啊?當初那麼懼怕的事,怎麼就成了心愿了。
要文昌走?更不可能,先是他簽了死契給自己的,這幾年也就跟著自己當個書童,還被他縱容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自己謀生就不要想了;把他賣給別人?也不成,不是還有文昌父親那樣的人么,萬一所託非人,那不是害了這孩子一輩子;和大哥換書童?大哥的品行倒是放心,只是這三年來,早就習慣了文昌伴隨,當初小安走後,他都難受了那麼久,何況這個善解人意親厚貼心的文昌,實在是心有不甘……
蔣公子冷哼一聲,不叫小栓也能拴住你,當了我書童就別惦記那些有的沒的。搖著扇子施施然晃出艙口,甲板吹風去了,全不管新任書童蔣文昌一臉茫然。
文昌一想,雖然終究擺脫不了那個命,但至少這兩三年可以安心度日了。自己父親可從來沒見過有如此好心。於是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蔣公子,真心實意的說,公子,你真是個好人。
蔣公子覺得甚是有理,也就放下了心事。之後又想,若要知道文昌心思,直接問他就好,何苦算計於他,反正兩人的面子昨晚都丟盡了,也不差這一點兩點了。只是這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就此按下不提。
文昌覺得自己還是那隻獃頭獃腦的胖鳥,只是這次獵人解開繩網,他卻不想飛了。
王公子猶在身後亢聲高呼,我晚間熬夜是在讀書,咳咳,讀書!我不要他說話是因為他嗓音難聽!咳咳咳咳……真九*九*藏*書的是為了難聽啊!
辭別了染墨,文昌念叨著主動熱情有技巧這七字箴言,隱約覺得很有道理,又似乎有些虛飄飄的,不夠實在。只是要他再問一次,卻也勇氣全無了。恍恍惚惚的,第二天就到了。
回到房中,見文昌著了中衣,抱膝蜷坐在床上,頭埋在膝頭,聽公子回來也不抬頭,身形伶仃的竟有些可憐可愛。蔣公子縱有一腔無名之火,也無法對他發出。
僵坐了一會,蔣公子只覺得思緒萬千,卻毫無頭緒,又見夜已三更,便吩咐文昌回去休息。自己翻來覆去的折騰了會,也迷糊睡了。
文昌打定了主意,略梳洗了下,就準備出門去尋公子。兩人在門口撞個正著,一照面,兩人均是膽怯心虛,氣勢全無。
蔣公子這幾日頗有些惶惶。現在每每看到文昌,就會想起那日他說公子要我如何如何之時的神態,然後就忍不住要胡思亂想,只是該想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沒由來的只覺得煩亂。
進了門,分賓主落座,王公子望著他但笑不語。蔣少爺心中有鬼,自然越覺得不自在,勉強的告了唐突的罪。王公子笑問,卻不知蔣兄昨日為何如此形容,看著倒不象是下人笨拙惹火了你,到底是什麼事讓王兄漏液審案啊。
次日棄舟登岸,還有半日路程就能到家。本著「靜修身,簡養德」的祖訓,蔣公子決定步行回家。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只看這孩子合心意了,卻忘了問他的年紀,看那言行舉止,未必有船家說的十五歲。
蔣公子嘆了口氣,果然如此,現在回去找舟子怕也早就跑了。何況這個孩子和他也算投緣,自己多擔待些吧。拎了拎書箱,又看了眼那孩子的單薄樣,將扇子收進袖袋,背起書箱,吩咐文昌拿緊了衣物包袱,上路!
相安無事的表象維持到文昌十六歲生日那天夜晚。
那日蔣公子依舊是在外流連到日落西山方才回家。吃了晚飯,略坐了一回,左右無事,就去沐浴梳洗準備歇息。因著天熱,浴桶都是放置在廂房。沐浴完畢的蔣公子喚了聲文昌,待要他收拾清理,卻不見人應。走到院里一看,文昌屋裡的燈火已經熄了。
一行人到了省府,入住,備考,進場,待到三場考畢,無論公子書童,都生生的脫了一層皮。都說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這還不過是會試前的一道檻,已是這般難熬,難怪那些中了式的進士要跨馬遊街大誇天下了,著實不易。

第六章

文昌失驚之下大喊出聲,再定神一看,公子依然在酒後酣睡。方才那些言語和肢體糾纏,原來都是自己的夢境。平復了下亂跳的心,文昌忍不住啐自己,怎麼會夢到這樣的事,難道還盼著被欺負么。

第四章

被打和陪睡到底哪個更疼呢?應該被打。不過這船就這麼大,沒地方挂鉤子,也沒看到蔣公子的皮鞭繩子。文昌權衡了下,出艙向公子請示該整理下行李。蔣公子很愉快的同意了,畢竟勤勞這樣的品質,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直到少爺脫身出來,文昌打點衣物和這幾日迅速累積的家產,跟去了書齋,這雞飛狗跳的日子才算結束,蔣家書童文昌開始了正常的書齋生活。
立秋一過,蔣公子便夥同幾個同鄉的秀才一起,趕往省府赴考去了。文昌作為書童,自然隨行。這次託了同鄉王公子的福,一路上都是坐馬車緩緩而行,半點旅途勞苦也無,只當是遊玩觀景,過的倒也愜意。
另一個想,天下之事居然不是全都一樣!
回了房內,尷尬相對片刻,然後同時開口,一個叫公子,一個喊文昌。聽得對方也講話,又同時住口不語。蔣公子平日當少爺慣了,畢竟氣勢足點,喝令文昌,有事說事!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哦……哦……哦!
書童文昌默了一會,見也沒什麼事可做,就靠著倉板發起呆來。
文昌只覺得眼前一黑,耳邊依稀有黃鐘大呂在高唱,來了來了,狼來了。磨磨蹭蹭的爬上了床鋪。又是一番心底掙扎,要不要自己脫衣服,這樣主動些自己大概能少受些罪吧。公子只聽得旁邊悉悉索索一直不得安靜,不耐煩之餘低聲呵斥,明天還要早早的上岸趕路,你還不趕緊睡覺,折騰什麼?
年紀大就不會被欺負了么?文昌咬住了下唇,瑟瑟的抖了一下。
他知道書童是幹什麼的。原先他家裡也有好幾個書童,都是侍候父親的。也就是十幾歲的年齡,起初他很高興,以為終於有玩伴跟班了,畢竟那些小丫頭都只知道繡花撲蝶,沒人願意同他騎馬打仗。
蔣公子一口茶水噴出,頓時面紅耳赤,胡說八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種荒唐說法,要真是如此,少爺我怎麼從來都沒要你、要你這樣!
蔣公子穩了又穩心神,才能鎮定開口,我與你如此,也不是因為你是我的書童,只因是你文昌而已。
若是文昌無意……就算無意,也不至於厭惡於他,要不然也不會有昨晚之事了。那麼就多用點水磨功夫,他年紀尚小,早晚總會通得情愛,知曉我對他好的。
就這麼混著,三年也就過去了。
打定了主意,文昌反而平靜下來。接下來的幾天過的倒也順利,公子還時時出去喝酒,卻也再沒有同那日那樣大醉過。明天就要是十六生日了,文昌卻還有一樁心事。他思量著,那件事自己雖然也知道大略,但終究沒經過,唯一的印象是那個在父親身下淚流滿面的孩子,想來必是極痛的。只是平日里見公子朋友們的書童,也沒聽說那個難受告病的,這其中莫非有什麼奧妙經驗之說?不如老著臉皮問下染墨,也比平白受罪要來的強些。何況染墨服侍的好,是他家公子親口承認的。既然同是身為書童,別人能做得他文昌也能做得,又怎好讓自家公子受委屈。
文昌等在床上已是多時,面上一陣冷一陣熱的早就羞怯過了,此時反到鎮定了許多。依舊低低的說道,若不脫衣服,又怎好侍候公子……雙臂環上了公子的頸項,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