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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內的刺青

唇內的刺青

作者:佚名
管理員關起門說:「別慌,慢慢說,有人死了嗎?你有沒有報警啊?」他的話一下提醒了我。驚慌中,我竟忘了報警,我連忙掏出電話,撥打110。突然有人從身後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視線變得模糊,我聽見管理員陰冷的聲音響在耳邊:「沒報警,就對了。」
銀星翼是家有名的室內滑雪場,常去的人習慣叫他YSY。下班之後,我找了過去,雪場很大,只是來玩夜場的人不多,只有一個戴著音樂耳機的工作人員站在櫃檯里。我辦好手續,去存衣服,當我打開儲物櫃的門時,忽然愣住了,因為這裏的電子儲物櫃的密碼,正好是4位數字。我猶豫了一下,把那組號碼輸了進去。
羅康的老家在不遠的一座小城,我們按著刺青店老闆給的地址找去了他家。董揚開車,他對我說:「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口氣彷彿我們相熟已久。我頹唐地靠在座椅上,卻睡不著。他和林虹是否常常這樣出遊,我甚至莫名希望車子能永遠這樣開著,沒有盡頭。

5、被掰斷的手指

我們去了「刺青街」,一家家地找過去。可是聽說在唇壁上文字,都沒人敢接這活兒。只有一家店的老闆對我們說:「羅康師傅可以接這個活,可是他回家了。你們過一段時間再來吧。」我掃視了一下羅康的工作台,意外發現上邊有一張寫著兩組字元的字條。顯然給我和董揚文身的人,就是他了。
我拼力搖著董揚,結結巴巴地說:「快……快……看後面。」然而董揚的腳步,也越來越踉蹌,有殷紅的血從他的嘴角滲出來。我驚恐萬分地尖叫:「你怎麼啦!不要嚇我!」
YSY5698,這是文在我嘴唇內側的字元。我出院那天,把它抄了下來。我是銀行的投資經理,做這一行的女人不多,我憑藉的就是對數字天生的敏感度,但這串數字,我卻沒有一點印象。我九_九_藏_書坐在辦公桌前,試著回想幾天來發生的事——和同事一起K歌慶生,喝到嘔吐,休克在洗手間。
「說明她沒事。」
夜幕來臨的時候,我坐在電腦前上網,一則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近日出現了一個詐騙團伙,目標鎖定在高職的白領女性,以威脅、恐嚇,博取同情等多種手段,令其喪失理智,挪用巨額公款。那一刻,我終於知道是誰給我留下密碼了,是董揚吧?他應該就是那個詐騙團伙的主謀,他們精心布了一個局,讓我徹底地陷了進去。
我醒來的時候,記不清自己在醫院里躺了幾天,只知道我因宿醉導致酒精中毒。
一直沒有人來看我。人情冷暖只體現在幾條問候的簡訊上,難免落寞,我趿著拖鞋走進了公共浴室。站在花灑下,我對著牆壁上的鏡子洗了洗臉。意外地,我發現自己的下唇竟然蘸了一點墨青色,我用手搓了搓,沒搓下來。我下意識地翻開嘴唇,瞬間愣住了,那點墨色,竟在我的嘴唇內側,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字母和數字。
「銀星翼啊。」
董揚用手指著照片邊緣,有一隻女人的腳探進了畫面。女人的腳踝上系著一條銀色的腳鏈,從姿勢上來看,顯然也是躺在地上。
「羅康。」
「交出東西,還是500萬?」
我語結地問:「你……你怎麼知道得這樣清楚?」
董揚微微睜開眼睛,虛弱地點點頭。突然,對面的屏幕亮了起來,畫面里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她的頭髮披散在臉前,腳踝上則系著一條銀色的腳鏈。我猛然想起,她就是林虹。林虹尖叫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那個女人撞了之後,東西就沒了。我沒拿,我真的沒拿!」
「500萬!」董揚不知所措地重複,可是林虹的第二根手指已經被生生掰斷了。林虹的喊聲變得嘶啞,董揚的眼淚奪眶而出。我痛苦地堵起自己的耳朵,這read.99csw.com一切,都是我一場宿醉引起的,卻要兩個相愛的人身受折磨。
「什麼,YSY?」
董揚從懷裡掏出一張報紙,和我找到的那張一模一樣。紅筆圈住的新聞寫著某KTV里一名女子因醉酒休克,昏迷在洗手間。照片里躺著的,就是我。原來密碼指引我找到的,是我自己的新聞。我費解地問:「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四個小時后,我們就到了羅康家的樓下。那是一幢破舊的老樓,董揚找到四樓的最後一間,不斷地敲打著房門,可是半晌卻沒回應。大約被我們吵煩了,隔壁的門開了,一個老人探出了頭,他啞著嗓子說:「你們找誰啊?」
「不奇怪嗎?明明摔倒了兩個人,卻只報道了一個。」
也許是心存內疚,那幾天我一直幫董揚尋找林虹。董揚找出相冊給我看林虹的樣子,他們相偎的照片,十分幸福,讓單身很久的我,有淡淡的羡慕。那天下班,大門前的牆壁不知被誰貼了一張刺青廣告,看著那幅廣告,我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連忙打電話給董揚:「能在嘴唇裏面刺青的人,一定不多吧。」董揚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嘴唇內壁極薄,想文上字元,需要極精湛的技藝。
「可是她已經失蹤5天了!毫無消息,連報紙上都沒有報道。」
「死了!他爸媽都去上墳了!」
我沒有500萬的家產,但我投資經理的身份卻可以輕易調動500萬。我用手機在指定的賬戶里打入了資金,牆上的屏幕瞬間就關閉了。房間里變得極暗,好像有人在輕輕地走動。我試探著喊:「快放了我們,你們還要怎樣?」
董揚「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我用力拉扯著他:「走啊,快走啊。」董揚卻口齒不清地說:「別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我忙問他:「你找到了什麼?」
突然,房間的門緩緩地開了,有強烈的日光照進來,鎖住我的手銬上捅著鑰匙,九*九*藏*書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電視,也沒有董揚,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3、有最後的線索

董揚說:「你摔倒之前看到她了嗎?」我搖了搖頭,沒敢告訴他真相。
救我的男人名叫董揚,他陪我去了路邊的一家咖啡店。我捧著溫熱的咖啡杯,身體依舊瑟瑟地抖著。董揚坐在我的對面,陰沉地問:「能問你為什麼來這兒嗎?」
助理敲門進來,把這幾天積壓的文件遞給我。她瞥了一眼紙上的字元串說:「你也喜歡去YSY玩?」
我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是在我醉酒拽倒林虹的時候,她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很顯然,這個東西見不得光。
我和董揚愕住了。難道最後的線索也斷了嗎?
忽然有簡訊傳進我的手機,是董揚的號碼,上面寫著——好的騙局,不是威逼你去做什麼,而是讓你自己去尋找,去發現,自投羅網。謝謝你的慷慨解囊。
屏幕里的男人再度舉起了林虹的手,董揚像要掙斷自己的手腕似的把身體綳得筆直。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殘忍的刺|激,我看著董揚臉上痛徹心扉的表情,說:「我來還!」

2、有一隻女人的腳探進照片

我努力回想那天發生的事,隱約記得自己摔倒的時候,好像拉倒了身邊一個女人,她尖叫著跌倒在地上,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這時,屏幕里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們既然找到了這裏,就來看戲吧。」
我又看見了那個戴著黑手套的男人,他拉起林虹的手,「咔」的一下就掰斷了她一根手指。林虹頓時發出聲無比慘烈的尖叫,董揚瘋了似的掙扎著,說:「你們要什麼,到底要什麼?」屏幕里的聲音說:「要不然交出東西,要不然還我500萬。」

6、最好的騙局

那天,我勞累地回到了家裡。一個人對著鏡子緩慢地洗臉、刷牙,我發現嘴唇九*九*藏*書上的密碼,竟然開始褪色了。原來那只是用文身液寫上去的,十天就自動掉色。
董揚面色猶豫地坐到我身邊,輕輕地拉開下唇。我忍不住驚訝地捂住了嘴,因為在他的下唇內壁上,也有組密碼。
就在這時,我聽見幾聲重擊,身上的桎梏一瞬鬆開了。我艱難地爬起來,看見一條黑色的身影,遠遠地跑走了。一個穿著紅色雪服的男人扶起我問:「小姐,你還好吧?」
我下意識地握住了董揚的手說:「走吧,不要再查了。永遠不會有答案的。」於是董揚緊攥著我的手,沉默地向外走去。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咔咔」的響聲。我轉回頭,發現羅康的父母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1、嘴唇內壁的神秘字元

黑暗中,兩條僵硬的身影,越追越近。我咬了咬牙,丟下董揚,飛快地向山下跑去。墓地管理員的小房子依然亮著燈,我毫不猶豫地闖進去,語無倫次地說:「有死人活了,不,我朋友快死了。你快來幫忙。」
董揚聽見林虹的聲音,不知哪裡來了力氣,大聲喊:「你們放了她!」
「因為她是我老婆林虹!」
「嘭」的一聲,竟有門真的彈開了。
小城的公墓在一片山坡上,我和董揚找到的時候,已是傍晚了。按著管理員的指引,我們向山上最遠的新區走去。我們在一排白色的墓碑前,看見兩個穿著喪服的人影並肩跪著,他們大概就是羅康的父母了。董揚快步走了過去,「你好,我們是羅康的朋友。他……」
我疑惑地走出房間,發現自己就在墓園大門前的木屋裡。剛才發生的一切,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我沿著來時的路線,一路往回走,沒有看到我認識的墓園管理員,也沒有看到羅康和他的父母,文身店的廣告和老闆也不見了,而董揚和林虹,更是徹底人間蒸發了。也許,惟一真實的,只有我親手送出的500萬。
我怔了一下,反問他:「你https://read.99csw.com呢?」
我梳理好自己的心情,給他回復:我要謝謝你,你讓我發現了自己有多可憐。原來我除了工作,竟然一無所有,以後,我會給自己放個長假,交幾個朋友,談場戀愛。其實從認識你那一刻,我就特羡慕你對林虹的感情,我真的不介意付出這500萬。能看到別人深深相愛,對我來說,也是件美好的事情,可是你們之間為什麼只是做戲呢?對了,忘了說,你收網收得太早了,打入賬戶里的500萬是凍結的,如果24小時之內收不到我最後的確認密碼,它會原銀奉還。我保證,密碼絕對不是YSY和那4位數字。

4、沒報警就對了

董揚拖長的疑問沒有等到回答,羅康的父母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董揚小心地走過去,伸出手指,試了試他們的鼻息,接著竟像觸電般縮了回去。沒了氣息!董揚面色蒼白地望著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選自《古今故事報》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漆黑的房間里,雙手被銬在鐵架上。對面的牆壁掛著一部液晶電視。藉著暗淡的藍光,我看見身旁竟然鎖著董揚。他顯然是中了毒,全身泛著青紫色。
這件事變得越來越詭異了,連新聞都刻意抹去了一個人。顯然,有人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和董揚林虹的存在。但那個用繩索勒住我脖子的男人,卻在極力阻撓。
我望著他,胸口湧起一陣心疼。我輕聲問:「董揚,你還好吧?」
我的心裏一陣緊張,儲物櫃里放著的是一張報紙,上面有幅照片被紅筆圈了出來。我疑惑地拿了出來。突然,一條繩索猛地從身後套過來,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大聲呼救,卻沒有人回應。櫃檯里的員工戴著耳機,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我被倒拖進雪場,冰冷的雪尖銳地刺|激著神經,我驚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