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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號當鋪

第八號當鋪

作者:雨夜聽雨
邢育軍轉身就走,匆忙間撞在一個姑娘身上。
他的妻子在被庄志仁再次侮辱后,瘋了似的要去告發莊志仁。
屋裡空空蕩蕩的,一盞節能燈雖不明亮,但要看清錢的真假還是完全可以的,因為沒有他的影子擋住光線。
邢育軍放慢了腳步,他要試驗一下,後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著他。
錢都是真的,嶄新的一疊疊地擺放在桌子上,正好四十萬。他怔怔地看著這些錢,恍若夢中。
見庄志仁死了,邢育軍說不出地高興,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需要錢,四十萬到手了,巴不得庄志仁死,庄志仁真的死了。
沒影子真好,他心中竊喜。
選自《悚族》
邢育軍小跑著出了小區,專門找南牆根走,這樣就沒人會注意到他沒影子了。他這才明白,等車的老人為什麼在打量了他后,丟魂似的跑了,是因為老人發現他沒影子。
「邢育軍。」他說。
那張紙太白了,在黑暗中似乎能發出油光。
他朝自己身體前後看去,他實在無法相信,影子真的沒了,只有他的身體孤零零地往前走著。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行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和那個買走庄志仁影子的人前後腳。」那人的頭再次和兩個罈子並排在一起。
他再次把目光落在那兩個長長的身影上,在夏天的夜晚,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推開店鋪的門,門很輕,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很輕易就走進了店鋪。
阿賴被那兩個人狠狠地罵了一頓,他說去廁所,起身離開了。
公交車離去,兩個影子也消失了,邢育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幫哥們真夠厲害的,光天化日就敢殺人。」邢育軍身旁一個小青年小聲嘟嚷著。
兩個身影無論在什麼位置,無論月亮照射的角度如何,都是保持著相同的形狀,而且兩個影子太黑了,就像濃墨畫在路面上的一樣。兩個影子卻在行進,始終和他保持著十多米的距離,無論他是快是慢。
燭光昏暗,他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
「記住,你必須在兩天內,把影子贖回去,否則,我會把你的影子賣掉的。」蒼老沙啞的聲音在邢育軍身後響起,「這是你的當票。」
「我怎麼沒看到。」邢育軍看了看眼前的兩個罈子,另一個罈子上沒名字。
更令他絕望的是,有三個手拿棍棒的身影映在店門上。
直到傍晚時分,牌友打來的電話才攻破了他那顆戒備的心。
邢育軍心裏害怕了,這個人想幹什麼?難道是為了自己手裡的四十萬?
院子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那三個人追了出來。
想到這裏,他趕忙把紙袋抱在胸前,小跑似的朝前面的站牌跑去。
阿賴走了一會兒,另外兩個人幾乎同時拿出了手機,有簡訊來了,他們打開了簡訊,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去廁所了。
「你……你這裏真的可以典當影子?」他咽了九-九-藏-書口唾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又一貧如洗了,像暗夜的遊魂在昏黃的路燈下慢慢走著,眼睛不時掃過路旁依舊燈光閃爍的店鋪。
「你老說得真還不錯,前天庄志仁和我說了一會兒話,我總感覺哪裡不對頭,現在想起來了,我們站在一起,我只看到了我的影子。」一個中年人說。
庄志仁走了嗎?邢育軍沒聽到腳步聲,他順著門鏡朝外面看去,沒有人影,只有妻子上弔的繩子套還在老槐樹上晃動。
想到這裏,邢育軍快步來到門前,拿起門邊的拖把:「你來幹什麼?」
他有一種魂魄出竅的感覺,他不知道該往前走,還是原路返回。
燭光雖然昏暗,他還是依稀看出了大致的輪廓,那上升的不是罈子,是一個梳著抓髻的女人的頭,看不清女人的臉,但從聲音可以判斷,這個女人的歲數不小了。那閃閃發光的應該是女人鑲的金牙。
在經過廁所的時候,聽到三個人正在說話。
可能是自己對影子的渴望才產生的幻覺,他在心中這樣解釋著。
那人把一張小紙條貼在罈子上,紙條上寫著「邢育軍」三個字。邢育軍沒看到老女人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
這把本不好的牌,邢育軍竟然贏了,是因為阿賴出錯了牌,一個再低級不過的錯誤。
「我這裡是根據影子的長短來估價的,一米十萬,只要你在這個紙上按個手印就可以了。」那個老女人的嗓子里好像塞著一口痰。
邢育軍沒命地跑著,他不敢喊救命,因為誰看到他沒影子,都會對他下手的,他只有一個出路,就是跑到影子典當行,把影子搶回來。
在等車的時候,一個老人警惕地打量著他,看了一會兒,老人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搖搖頭,影子有什麼用?沒了就沒了。
邢育軍一聲沒吭,加快了腳步,向小區門口走去。
邢育軍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明白了,他想起了阿賴死死盯著地面的動作和看著他的驚恐的表情,是因為阿賴看到了他沒有影子,讓邢育軍更加害怕的是——
邢育軍走出店鋪的時候,一張紙片從店鋪里飄出來,在他的腳下翻動著。
幾天前,輸光了錢的庄志仁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在一旁眼巴巴等著的邢育軍。
「你站在蠟燭下面的那個白色的橫線上,就可以了。」老女人的臉始終隱藏在黑暗中,這讓他很不自在。
邢育軍始終沒有看到那兩個影子屬於誰,他只看到一個女人上了公交車。
邢育軍當時發現妻子的影子慢慢消失了……
邢育軍在家裡又憋了兩天,他曾用針扎破了自己的手指,看著流出的血珠,他才相信自己是人,不是鬼。
其實,在他的內心中還是不相信庄志仁說的店鋪真的存在,但他又不得不信。
真有這樣的店鋪,可影子典當行真的如庄志仁所說的那樣嗎?
「我撞著鬼了。」隨後傳來姑娘的尖叫聲。

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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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發現在離他有十多米的地方,兩個身影正在向前走著,而且靠得很近,就像一對戀人,可他們不是戀人,一個身影胖胖的,頭頂沒頭髮,另一個瘦瘦的,留著寸頭,是兩個男人。
只有站牌立在路旁,沒有一個人影,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是幻覺,也許是妻子剛死,還無法在他的心中除去吧。
三個牌友早已等急了,邢育軍更是急不可耐,都好幾天沒玩了,現在有錢了,也沒有人在身邊嘮叨,知道他底細的庄志仁也死了,他要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晚。
「沒長眼呀!」姑娘喃喃地罵了一句,把圍觀的目光引了過來。
邢育軍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庄志仁嗎?
不對!那不是他的影子,他沒有這麼胖,也不是禿頂,他留的是寸頭,是有人跟在他後面,距離他很近,而且是寸步不離。
這是出老千的一種手法,邢育軍死死盯著伸手到他腳旁撿牌的阿賴。
「你要當影子?」他被突來的蒼老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發現中間的那個罈子在動,在慢慢上升,向櫃檯邊慢慢飄來。
「賣出去了?賣給誰了?」邢育軍心中好笑,把影子作為當品本來就是很可笑的事了,誰會傻到買一個人的影子?
邢育軍對庄志仁既恨又無可奈何。
「對,只要你願意,我這裏可以典當各種各樣人的影子,而且當金不菲。」金光一閃一閃的,是那個人在說話,「先生,你想典當影子嗎?」
「他也該死,整天不幹好事不說,他和正常人還不一樣。」一位老婆婆一臉驚懼地看了看庄志仁的屍體,壓低了聲音說,「他沒影子。」
他沒去撿,他根本就沒想回來贖回影子,這些錢足可以讓他還上要命的賭債,還能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段時間了。
最後是身後來的一輛公交車救了他,耀眼的燈光照射在路面上。
邢育軍站在黑暗中不敢動了,那兩個墨黑的身影同樣停了下來。
天不作美,月光如水地灑滿路面,沒給邢育軍多少可以躲避身體的陰暗之處,他小心謹慎地往前走著。
「即使沒影子又怎麼啦?影子有什麼用?」小青年白了中年人一眼。
在距這條線一段距離的地方還有幾條白色的線,每條線上都標註著長度單位。
過了有幾秒鐘,阿賴歪過頭,兩人四目相對,邢育軍在阿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恐懼。
肥胖的身軀趴在方磚地上,像一頭肉乎乎的死豬,鮮血染紅了地面,後腦勺被打開了花,頭髮、血液還有白色的腦漿摻和在一起,一縷沾滿血液的頭髮粘在禿頭頂上。
他茫然地朝身後看去。
「怕什麼!庄志仁是鬼又怎麼樣?不也是死在咱們兄弟手裡嘛……」
邢育軍為了那幾萬元錢,和庄志仁一起把妻子的頭塞進拴在槐樹上的繩子套里,妻子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動了。
邢育軍的手氣不好,一會兒功夫,四千元就裝進了那三個人的腰包。他read.99csw.com在懷疑,有人在出老千。
「你看這小子不也沒影子?」身後傳來那個小青年的聲音。
他很快就跑到站牌旁,該死!站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要是後面的人對他下手,沒人會幹涉的。
阿賴拿到了牌,卻沒有起身,邢育軍看到阿賴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看著地面不動了。
這個店鋪太過儉省了,在現代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這裏竟然還點著蠟燭,蠟燭就放在牆壁一個探出的蠟台上,略微高出人的頭部。
沒有印泥怎麼能按上手印呢?他右手的拇指按在白紙上,他忽覺自己好像被人扒去了所有的衣服,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坐在座位上,他還氣鼓鼓的,但在公共汽車開動的那一剎那,他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車外。
「我看到了,既然你願意典當你的影子,就在這張白紙上按個手印吧。」黑暗中,一張白紙放到他面前。
錯覺,他心中想到。
但沒有,他並沒有感覺到,那個人不知怎地就到了他的身後,手裡還捧著一個黑色的罈子。當他回身看時,那個人已經沒影了。
他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影子,但影子卻沒了。
他再次看了看黑暗中的面孔,還是站在了那條靠牆的白線上。
他開始仔細欣賞著自己的影子,胖胖的黑影在路面上一動一動地往前移動,光禿禿的腦袋很清晰地顯現在路面上。
他往地面上看了看,真的,就在燭台下面離牆根半米的地面上有一條白色的線條。
女人從黑暗中拿出一個紙袋,「這是你的錢,四十萬。」
好在,打牌的地方離他家不過幾里路,是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從來沒有被警察查到過。
難道剛才真的有人在這裏出去了?邢育軍搖搖頭,拎著紙袋往外走去。
中間那個不甚規則,罈子上有一個很小的東西在燭光里閃著些微的金光。

沒影子會成為鬼

「這……大媽,你一定是老眼昏花了,人怎麼會沒影子呢?」小青年不屑地看著老婆婆。
「他們都矇著面,我沒看清,」那人停了停,接著說道,「我想喊人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瞪了我一眼,我看見那人右眼角長著一個黑色的痦子,有黃豆粒那麼大。」
還好,公共汽車的燈光已照在他的身上,他發現,在強光中,那個身影依然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腳旁,怎麼會這樣?
燭光在凝結在一起的燈花上不停地跳動。與門相對的櫃檯在昏暗的燭光中更加模糊不清,櫃檯上擺著三個圓圓的東西,黑黑的,是三個小罈子。
妻子已經死了兩天,就弔死在他家院子里的一棵老槐樹上,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
「還會看錯?地面上沒有他的影子,我剛才把他輸給我的錢放到水裡,和庄志仁一樣,他拿的是冥幣,他也是鬼。」是阿賴的聲音。
邢育軍快步向前走去,大街上還有幾輛車閃著耀眼的燈光從他身旁駛過。
沒有時間多想了,必須趕快離開這裏,邢育軍輕read.99csw.com步走出屋子。
庄志仁所說的店鋪應該就在附近,按說,庄志仁不會對他撒謊的,因為庄志仁有把柄攥在他手裡。
不行,得趕快離開這裏,即使自己現在不是鬼,要是被在場的人看到我沒影子,也會把我變成鬼的,他心裏想。
他繼續向前走去。
「這樣可以嗎?」他怔怔地問。
可能是尿急,兩個人走得很匆忙。
「是,前幾天有一個叫庄志仁的人把影子當在這裏。」
他想起阿賴的右眉梢上就有一個黑色的痦子。

影子典當行

「還記得三個人的模樣嗎?」警察問。
「印泥呢?」他伸出右手的拇指。

他沒影子

邢育軍走進鄭陽小區,看見一輛警車停在裏面,很多人在圍觀,他也擠進人群去看。
庄志仁在邢育軍賭博的時候,偷偷跑到邢育軍家,侮辱了邢育軍的妻子。
走著,走著,他突覺不對,影子又出現了,就在他的身側晃動。
邢育軍急不可耐地拎起重重的紙袋,「庄志仁的影子是當在這裏嗎?」他問道。
邢育軍身體一哆嗦。對呀!只有鬼才沒影子,現在自己就沒影子,難道自己已成鬼了?
「怎麼辦?」一個人顫聲問。
「阿賴,磨蹭什麼,還不快打牌!」另一個牌友催促道。
「你看清楚了,他真的沒有影子?」一個人問道。
庄志仁這些天,不但還上了賭債,而且在賭桌上出奇地豪爽。
邢育軍看在錢的份兒上,強壓著不讓妻子去告發莊志仁,邢育軍的妻子難以承受這樣的屈辱,上吊自殺了。
「四米。」他感覺口乾舌燥。
軟弱可欺的妻子的鬼魂在岳母鬼魂的帶領下來向他索命來了,因為妻子自殺,只是他對警察說的謊話。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窗戶上,身體一哆嗦,窗戶上映著一個黑黑的影子,禿頭頂,胖胖的身體,就是那個曾經跟在他後面的人,是庄志仁,邢育軍看出來了。
當棍棒重重地落到後腦他翻身倒地的時候,他看到店鋪對面的路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身前有兩個漆黑的身影,一個是庄志仁的,一個是他邢育軍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店鋪走去,這是他現在惟一的希望了,否則……他沒敢再往下想,輕步走到店鋪前。
到了第二天下午,邢育軍實在憋不住了,他要去問問,是不是庄志仁把典當影子的事告訴過別人。
有些不對勁,邢育軍回想著窗戶上的影子,屋裡有燈,窗戶上的身影怎麼會那麼黑?
不好,庄志仁知道他去了影子典當行,也知道他能拿到錢,來者不善。
他沒再搭理愣在那裡的妻子,登上了停在路邊的公共汽車。
門外沒回聲,黝黑的身影在窗戶上消失了,就像一層濃墨被慢慢擦去。
等欠下一萬多元的賭債后,他垂頭喪氣地回到家,邢育軍看見庄志仁衣冠不整地從他家出來。屋裡傳來妻子的哭聲。
他謹慎地摸牌、發牌,眼睛緊緊盯著那三個人的細微動作,這些人九_九_藏_書都是出老千的好手,只要稍不注意,即使再好的牌,也得輸錢。
「是,我是想……」他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切,「我需要怎麼典當?能得到多少錢?」
剛摸起一把牌,一個外號叫阿賴的牌友手裡的牌突然掉在地上。
他真的看到了那家店鋪,如果不是周圍店鋪的燈光太過明亮,他還不會看到處在黑暗中的第八號店鋪——影子典當行。
邢育軍的後背冒出一股涼氣。
「怎麼沒人?」他小聲嘟囔著,也是為自己壯壯膽,這裏暗得有些瘮人。
「他昨天該把影子贖回去,但沒來,按照我們這裏的慣例,我已經把他的影子賣出去了。」
他咚咚地砸著店門,沒人回應,他抬頭再看店鋪上方的招牌時,絕望了,是棺材店,根本不是什麼影子典當行。
一個女人就站在他身後,低著頭,是他的妻子,邢育軍心中頓起怒火,喪門星!只要她在身邊,他就會沾一身晦氣,「滾開!你這個喪門星!」他氣沖沖地朝妻子喊道。
他抬起手,看見在白紙上出現了一個手印,它太黑了,黑得發出油光。
那個身影也放慢了腳步,影子始終在他的腳旁晃動,他加快了腳步,那個身影還是在他的腳旁。
邢育軍立刻警覺起來,他們兩個為什麼在接到簡訊后,才去廁所呢?難道三個人知道他有錢了,想算計他?可又不像,如果想合夥算計他的話,應該早就商量好了,不至於到現在。
邢育軍順著兩個影子朝前面的兩人看去,他全身的汗毛孔都炸開了,他沒看到人,顯然兩個人也是和他一樣隱沒在黑暗中,可是,那影子是怎麼來的?
邢育軍幾乎一晚沒睡,他在家裡硬生生地憋了兩天沒敢出門。
「就在剛才,三個人從一輛沒牌照的黑色轎車上下來,拿著棍棒就打,邊打邊說:『打死你這個鬼東西。』」一個見證了現場的人對警察說。
庄志仁跪地求饒,並且答應給邢育軍四萬元的補償費。
他的妻子身旁站的人沒有影子,嘴裏的金牙閃閃發亮,面容蠟黃,是早已死去的岳母。
黑暗中,一個人影從光線昏暗的店鋪里走出來,他以為這個人一定會撞到他的身上了。
三缺一,需要他去湊手。他痛快地答應了,不能打牌,比殺了他還難受,再則,他欠那幾個人幾萬的賭債,他不敢不去。
「不用,只要把拇指按在上面就可以。」沙啞的聲音說。
幾里路,他跑得肺都快炸了,終於跑到了店鋪門前。
黑暗中伸出一雙乾癟的手,拿起那張白紙,然後折了一下,把白紙塞進一個小黑罈子里,用蓋封了起來,「你的名字?」那人又問道。
邢育軍不敢再聽阿賴發狠的聲音了,他快步朝門口走去,怎奈是鐵門,邢育軍在打開時,還是發出了聲響。
「影子沒用?你看見哪個人沒影子啦?只有鬼……」老婆婆沒再往下說。
再有,庄志仁的影子已賣出去了,也就是說剛才站在窗邊的不是庄志仁,會是誰呢?
「怎麼量?」他還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