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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之墓

辛白之墓

作者:辛白
音箱里傳來一陣很沉悶的敲打聲,一陣一陣的。然後,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傳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好黑……我好怕……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這聲音伴著時有時無的沉悶敲擊聲,像是隔著上面的土層在扣擊著什麼。女聲不再說話,變成了一陣陣嗚咽聲,依然很沉悶,簡直像是從自己的內臟里傳來的,這哭聲持續了很久很久,聽得人渾身起疙瘩。

推理

「名字?」
接下來的幾天馬洪技都不在寢室里獃著,卜平夜裡總是做噩夢,夢見被緊緊塞在墓穴里的胡靜一點點伸展開四肢,姿勢扭曲地爬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馬洪技警戒地後退一步。
「這是聲紋!」
卜平笑了下:「想不到你除了錢還有別的興趣啊!」

墓穴里的聲音

「辛白之墓!」來者把門一關,「我就是辛白!你侵權了知不知道……」
聽完之後,年蔚金抱住腦袋,大聲哭嚎起來:「靜靜,你那天晚上到底受了多大的苦啊!」
「那個骨灰盒是紅木的,你看看哪邊的照片年輕!」馬洪技說。
馬洪技白他一眼:「叫大蛇丸的話我不方便做假的死亡證明!來,我帶你參觀下裏面,進去躺一躺體驗下嗎?」
「沒……沒用了……他已經搬走了!」
「廢話,你把公墓掛在網上賣,我當然知道了!」
馬洪技把材料整理出來,寫了一封要錢的信從年蔚金的門縫推了進去。做完這件事他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卜平說:「馬洪技,也許我們走上社會會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正確!」
卜平掃視了一眼墓碑上的字,辛白之墓,說:「你為什麼不弄成大蛇丸之墓!」
他們摸到辛白之墓,兩邊都有墓,卜平問:「哪個?」
師傅離開之後,卜平蹲下來察看,嘖嘖稱讚說:「你這假做的,太專業了,骨灰盒都有!哎喲,裏面還真有骨灰,是麵粉嗎?」他捏在手上,感覺很澀,回頭看著馬洪技。
「告你?我討厭打官司,要花很多錢……」他轉過身慢慢把門插好,鎖好,動作慢得像在準備某種儀式,「我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你這種人!」
他哭了很久很久,連卜平都有點不忍心,拉馬洪技離開。馬洪技默默等著,最後說了句:「一萬塊錢你得給我們!」
他在屋裡找了很久,才在一塊活動的磚下面發現了一個箱子,裏面放著的是三十萬的現金,摸著這些錢,他笑開了花。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他驚訝地問。
年蔚金打開電腦登上網銀,準備轉賬,卜平看了一眼他的餘額,1024元,一看就是生活費!他有點不忍心,低聲對馬洪技說:「算了,當成做好事吧!」
「也許是同名同姓,下葬的時候弄錯了!」
「啊!」兩人嚇得跳起來,遠遠地注視著它,但過了很久也沒有東西出來。
「墓我不關心,我關心上面的名字!」
卜平看見司機師傅的手顫抖了下,慢慢換檔。
「她的腿生前被人折斷了!我拍個照片,算是確認……不用帶走屍體的!」
馬洪技點頭:「後來女人醒了,開始呼救,但外面根本聽不到!而我的錄音筆還在工作,土層也可以傳音,所以錄到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https://read.99csw•com
「誰會這麼二百五,下葬個死人都能埋錯地方!我看看!」他蹲下來檢查,骨灰盒上沒有名字,不知道是誰的。

活埋

年蔚金很害怕,打給他十萬之後,馬洪技仍然接著勒索,而且數額越來越大,同樣是以卜平的名義。年蔚金和他一樣愛錢,而且又殺過人,被逼到這個份上會採取的辦法只有一個……殺卜平滅口。
他們硬著頭皮上,推開蓋子,看見一具乾枯的女屍,緊緊地縮在狹小的空間里,大張著嘴,面目猙獰可怖,像是經歷過巨大的痛苦!剛剛蓋子會被頂起,正是因為下面的屍體塞得實在太緊!
次日,兩人驅車前往郊區的一處公墓,到了地方卜平不禁佩服起馬洪技的遠見。
「你怎麼這麼多心,他那一臉老實相,租這麼差的房子,你以為會像小說里寫的一樣巧啊!」
卜平感覺一陣惡寒掠過他的後背,馬洪技讓他坐旁邊,得意地介紹:「一年前我突發奇想,如果在墓里放個錄音筆會不會錄下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於是我在買下墓地的時候放了一隻錄音筆。這隻錄音筆質量不錯,電量和容量能支撐一個月左右,昨天我就是為了取這個東西!」
「藏放在最裡面,你只顧看骨灰盒了!一個月的錄音,用聽的方法太慢,所以我用聲音處理軟體,轉化成聲紋來看!」他指著那段峰值,「這兒有東西被錄下了!這是貨真價實的EVP啊!」
兩人緊張地相互對視一眼,驚得目瞪口呆。馬洪技關掉了音箱,表情異常凝重:「你相信鬼嗎?」
襲擊他的人是年蔚金,為了這個目的他在取款機附近呆了好幾天,總算等來了卜平。他四下看看,從背後摸出蛇皮袋把卜平裝了進去,翻牆出了校外。
所以他要犧牲掉一個人,讓年蔚金以這一次的謀殺被捕,整個過程借力打力,馬洪技只是這場謀殺中一個完全無關的局外人。
「惹誰不好,你偏要惹寫恐怖小說的!」
「廢話,你難道白天去盜墓嗎?」
午夜三點他們到了公墓,這裏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死寂,他們腳步很輕,彷彿生怕驚醒什麼,從黑暗裡撲過來。電筒光圈從一張張黑白照片上閃過,卜平感覺他們走過這些沒有表情的人面前時,他們的眼珠就會跟著他們一起移動,他感覺背上一陣陣的惡寒。
他叫來工人師傅幫忙打開,當師傅慢慢用瓦刀敲掉邊緣的水泥,慢慢移開上面的蓋子時,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露了出來,那分明是個骨灰盒,馬洪技臉上有一絲怪異的神情滑過。
一直站在陽台上的馬洪技,看見了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快速離開寢室,趕到年蔚金租住的屋子,用萬能鑰匙開了門。
選自《怖客》
再回過頭,一塊濕乎乎的布捂到了他的口鼻上,他便一下子昏迷了!
他們穿過林立的白色墓碑群,馬洪技停在一個墓前面,說:「到了!」
「DNA檢驗?我吃飽了撐的!」
有人敲門,打開門,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那裡,來者推了推眼鏡:「你是馬洪技?」
讓警察抓住年蔚金不是目的,目的是要讓警察抓住他又不知九_九_藏_書道他身上有錢,惟一的答案就是逼他再殺一次人!這樣他才能佔有這筆錢!
馬洪技一拍腦門:「我們傻啊!那個女人現在還在墓里,我們找找失蹤人口,尋人啟事之類的!」

天價墓地

「我們報警!」
卜平掏出手機快速撥了110,馬洪技搶過去按下取消,把手機捏在手裡。卜平瞪著眼睛:「你幹嘛?」
「骨灰盒……骨灰盒……」他喃喃念叨著。
卜平點點頭:「你怎麼發現他可疑的?」
「你瘋了,現在是晚上十二點!」
馬洪技從年蔚金的抽屜里找到了這幾天寫的信,點火燒掉衝進了廁所,惟一的罪證也沒有了!他包好錢,擦乾淨指紋,輕輕地關門離開。
「又有說不通的地方了,他殺了胡靜,為什麼又拿出一萬塊找胡靜呢?難道……」卜平的眼珠轉動著。
「是一個人?」卜平驚訝萬分。
至於犧牲者,膽小又善良的卜平自然是最佳選擇,這在他看來不算什麼出賣朋友,他覺得友情也是一種投資,現在拋售正是時候。
「啊?」
「哦……哪裡錄的?」
「喂,你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這是犯罪,是敲詐!」
這公墓位於馱山,外表酷似一隻烏龜,去年他買墓地時只花了一萬塊。後來在馱山烏龜|頭的地方出土了一個宋代宰相的古墓,有個香港風水大師說這山是塊寶地,所以烏龜背上的公墓也水漲船高,快速躋身到天價公墓的行列。
卜平和馬洪技同在經濟管理系,馬洪技是個絕對的聰明人,大三的時候,當大家都在模擬炒股時,他敢拿自己的生活費去買一家小動漫公司的股票。那時他窮得喝免費湯吃饅頭度日,沒少遭同學的嘲笑,只有卜平接濟過他,兩人的友情也是從此開始的,後來在喜羊羊火爆的同年,中央推出大力扶植動漫產業的政策,馬洪技手上的股票打著滾往上翻,他賺得盆滿缽滿。
「馱山公墓!」他說。
「我昨天沒注意啊?」
「肯定沒有,是我編的名字!」
第二天馬洪技一臉得意地來找卜平,手裡敲著厚厚一沓錢:「你說的這個老實人一夜之間籌到了一萬,我來和你說說我的想法!」
「等等,我好像也想到了!」
「哎,說你小白還真抬舉你!你沒看見現在天價墓地,你知道多少一平么?21.8萬。我的天,死人比活人住的還貴!」
馬洪技臉色陰沉地笑了笑:「是敲詐,那他敢報案嗎?」一瞬間,卜平感覺面前的他變得很陌生。
「嗯!」他邊操作軟體邊隨口說,「這東西賣給EVP協會能賺很多錢!」
「和我想的一樣!兇手打開旁邊的墓,取出裏面的骨灰盒,把這個女人塞了進去,那時她大概昏迷了!兇手既然能打開用水泥封死的墓,身上肯定有工具,為了不讓那個露在外面的骨灰盒被人發現,就打開了辛白的墓,把這個骨灰盒放了進去!」
沒想到居然這麼巧,此人是本校經管系的研一學生,名叫年蔚金,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走進屋子兩人不禁感嘆,學經濟的研究生怎麼住這麼破的房子,面積小不說,屋子的角落裡堆著很多方便麵袋子,天花板上還有水跡。
「錯了!一月後真的有分紅,後來幾個月也這樣……其實這個人九九藏書給入股人的分紅就是從他們投資的錢里拿出的一部分,他根本沒有去做投資。嘗到甜頭,這些入股人就繼續往裡面砸錢,而且拉上更多的朋友來……我靠,這真是個好方法,我為什麼沒想到!」馬洪技接著說,「後來東窗事發時,這個人已經賺了幾十萬跑了,警察是根據戶頭的名字知道本人叫胡靜的,但她神秘失蹤了!」
這天晚上,正當卜平滿腦子胡思亂想,以為那個骨灰的主人要從窗外飛進來時,馬洪技卻來找他了。馬洪技一臉興奮地說:「有發現了,重大發現!」
這件事著實怪異,明明是空墓,卻平白多了一個骨灰盒,而且裝著貨真價實的骨灰!
左邊是一個老人,右邊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馬洪技說就是右邊的。他取出準備好的小錘,一邊敲開邊緣的水泥一邊解釋,他說紅木沉,所以用來葬命薄之人,骨灰盒也是一個道理,卜平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兩人輪流敲掉水泥,當最後一點敲開時,蓋子突然動了下,像是被下面的什麼東西猛地頂了一下!

逼迫犯罪

「請問您所在的地址……」
「你的意思是弄個不存在的人,買一塊墓地,然後再轉手?」
一道靈光閃現在卜平的腦袋裡,他恍然大悟,砸著手心說:「我知道了!」
「這麼小……居然能裝人!」卜平捂著嘴,不敢相信地說。
「我……」卜平的話哽住了,那句悲哀的「放我出去」迴響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好吧!我後來仔細看了下錄音時間,那段話其實是在早上!年蔚金先入為主地說她在晚上受害,其實這是從一個兇手的角度在揣摩!年蔚金那天晚上餵了她安眠藥或者別的什麼之後,把她塞進了墓穴里,蓋上蓋的時候是深夜!但對受害者胡靜來說,睜開眼開始掙扎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了!還有一件事讓我懷疑,你猜是什麼?」
「我靠,你這混蛋!」
「地方小,隨便坐!」年蔚金用紙杯給他們倒上水,抱歉地笑笑。
「因為他說謊!」
卜平看了看墓碑上的字,戰戰兢兢地問:「你確定真沒有這個人?」
「還記得我之前說我在墓里放了東西嗎,就是這個……你來我寢室!」
馬洪技自信地笑笑:「如果是不存在的人,就沒有任何忌諱了!」當這句話換來卜平一聲五體投地的「哦!」時,馬洪技又曝了一個猛料:「去年炒股賺到錢時,我已經買了!明天我帶你看看!」
馬洪技來回走動,皺著眉頭思索:「我沒記錯吧,辛白的墓里什麼也沒有!」
「是一個人!詐騙案是這樣,有人在網上代理小額投資,這人拿到錢之後承諾一月內就給入股的人分紅利,你猜後來呢……」
兩人停了下,異口同聲地說出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詞:「活埋!」
卜平不情不願地被馬洪技拖了出去,打上出租,師傅問去哪兒?馬洪技著急地說:「馱山公墓,快點,再過五小時天就亮了!」
「算了吧,你還有天價墓地可以賣,不差這十萬!」卜平安慰他,雖然知道這話不會管用,他太愛錢了。
寒暄了幾句,馬洪技從懷裡取出MP4,播放那天錄下的聲音。聽到一半,年蔚金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熱水濺到腿上卻九_九_藏_書渾然不覺,他激動地撲過來:「這是……胡靜?」
「那你抱回來幹什麼……上演真人版誰動了我的骨灰盒嗎?」一滴冷汗滑過卜平的額角。
「報了警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有個計劃!」
「這不奇怪,我們給他放的錄音裏面,胡靜確實說好黑好冷這樣的話,很容易想到是晚上!」
馬洪技停在一個垃圾桶邊,打開蓋,把一盒骨灰全倒了進去,得意地一笑:「這盒子是上等紅木做的,肯定值很多錢,到時候我搭著墓地一起賣!」
「有東西在裏面!」他神秘地一笑。
「是!你讓某人消失了,為了防止他被人找到,就擺出重金尋找的樣子,這樣一旦有人發現,你會第一時間知道並採取對策!這人還真不簡單!」馬洪技冷笑。
「墓里!」
他回到學校,選了一個風大的地方撥通了110,這是計劃的最後一步。電話接通,他用很驚恐的聲音說:「不好了有人殺人,我看見了,你們快來,快點!」
但接下來卻出了一件怪事:一天晚上卜平去自動取款機取錢,當他按下餘額顯示時,裏面居然還有十萬塊的餘額。他這輩子也沒一次擁有過這麼多錢!
兩人辦完事,逃命似的離開了。回校后卜平睡到下午,馬洪技說帶他去見一個人,想都不用想自然是發布尋人啟事的人。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誰會給不存在的人買墓地?」卜平說。
看起來馬洪技這一天時間搜集了不少資料。
卜平想了想:「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最大的問題是……誰會買!這又不是房子,是墓耶,誰家家裡人都會忌諱被用過的墓地!」
「什麼叫EVP?」
叫辛白的人慢慢拉開夾克的一側,裏面掛著琳琅滿目的工具,有刀,有剪子,有鎚子,有藍瓶裝的硫酸,他說:「我是寫恐怖小說的,為了搜集素材,我在網上徵集過一百種殺人方法。可惜吶,一種我也沒實踐過,要試試嗎?選一個你喜歡的吧,我會把辛白之墓送給你,作為補償!」他歪著腦袋,咧著嘴壞笑一下。
年蔚金抬頭說:「同學,我現在錢不夠!我今天就借,明天一定給你,你把聯繫方式留下吧!」
年蔚金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這種人放在世界上也會繼續害人,但卜平怕報警會牽扯到馬洪技,心裏忐忑不安,這也許是他這輩子做的惟一一件虧心事了。
「是她!」馬洪技點頭,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最後附上作為證明的手機拍。
但還有一個問題……死的人是誰?
對此卜平不禁羡慕嫉妒恨,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這小子連墓地都敢炒!
聽聲音可以感覺那女人年齡不大,他們在網上查本市最近的命案新聞,似乎沒有符合的。
「這樣啊!」馬洪技咧嘴笑笑,「親自上門,看起來您對這公墓很關心吶!」
離開年蔚金的屋子,馬洪技一直沒說話,像在想什麼事情,卜平問他怎麼了,馬洪技說:「他哭得很假,你發現沒?」
三天後,關於馱山公墓的殺人案被各大報紙轉載時,馬洪技正坐在寢室里對著銀行卡上的數字開心地笑。
果然,在一個論壇里發現這樣一則尋人啟事,要找的人名叫胡靜,二十歲,在讀大學生,下面附著:「提供線索者,願出一萬元酬謝!」
「是錢!明明read.99csw.com卡上沒錢,還能一夜之間拿出一萬,這說明他當年騙到的錢沒有存銀行,而是藏在了屋子裡某個地方!」卜平說。
「超自然電子異象,你可以到網上搜搜看!」
「我懂了,是年蔚金用她的賬戶收錢,事發之後弄死了她,來掩人耳目!這麼簡單,警察為什麼沒發現?」
「有骨灰盒啊!」
「想都不用想,攜巨款潛逃了!」
「我知道……現在就轉賬給你!」
其實他這幾天一直在以卜平的名義給年蔚金寫勒索信,並且附上了卜平的銀行卡號,而且在字裡行間反覆暗示,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他卜平一個人,快點交錢。
「越簡單越不容易被人想到!而且,舉報胡靜的人就是……年蔚金!看起來他早想到這麼做,先讓胡靜失蹤再舉報詐騙,誰會想到胡靜就在公墓里?」
「你告我啊!」馬洪技不屑地一笑。
他小心翼翼地放好卡,惴惴不安地往回走,身後卻一陣陣的發涼。他回頭看看,路上空空蕩蕩,沒有人……
「有人給不存在的人買墓地嗎?」一次閑談中,馬洪技突然拋來這個問題。
「還記得他那句話嗎,『靜靜,你那天晚上到底受了多大的苦啊』,他怎麼知道是晚上?」馬洪技笑著問。
馬洪技的嘴上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年蔚金去了一個地方,也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一年前他上演那場成功的謀殺騙過警察,這種高明的手段他一定會再用,最好的證明就是他沒有用刀捅死卜平,而是用乙醚麻醉了他……
「免了免了,你打開幹什麼?」
「啊!」卜平嚇得一鬆手,盒蓋摔在地上。
馬洪技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他明天拿得出一萬,就一定可疑!」
他把報紙和列印的網頁放在桌上,說:「多虧尋人啟事上有照片,我在人人網上找到這個女孩了,和年蔚金是同一班。有意思的是,她失蹤的那段時間,警方破獲了一起詐騙案,主犯潛逃,這人也叫胡靜!」
「好,我現在放出來聽聽!」他點擊播放,卜平繃緊了頭皮等著。
卜平翻了翻白眼,原來他誤解了。
一天晚上有人很響地敲他寢室的門,他拉開門,馬洪技摔進來,身上都是傷。馬洪技說自己失算了,居然被年蔚金僱人揍了一頓,差點喪命。
「那你也一樣是我朋友!」
卜平跟他過去,馬洪技的電腦上有一個沒見過的軟體,上面顯示著一條長長的細線,像某種波狀圖,正中間有一段細長的峰值。
馬洪技叫起來:「一萬!我靠,我們馬上去找她!」
兩人研究不出什麼究竟,最後決定把骨灰盒帶回去。下車之後,卜平問:「你幹嘛不直接去公安局,不是準備做DNA檢驗么?」
「什麼?」
「活埋在旁邊的墓里!」馬洪技說。
馬洪技的臉色一片死灰,慢吞吞地說:「我明明沒有放過骨灰盒……」
卜平輕嘆一聲。
如果他能逼迫年蔚金殺掉卜平,再讓警察逮捕他,自己去他的屋子裡找這三十萬!他猜想年蔚金害怕別人知道他有很多錢,所以才租住這麼差的小屋,也不把錢存進銀行,而且那筆錢應該沒有怎麼花過,果然都像他想的一樣。
「然也!」
這種事已經觸到了卜平的底限,在他的堅決反對下馬洪技作出讓步,只敲他十萬塊錢就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