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人比較庸俗的一個證據是，我對史料中風月軼事的興趣，遠比宮廷鬥爭、政治傾軋來得濃厚和亢奮，皇冠再大，它也是僵死的、速朽的，雞雞再小，它也是運動的、能夠攪皺人生一汪春|水的。百聞不如一見，百官不如一雞，這就是我的人生觀，此觀點有數據支撐：有調查顯示，在群眾心目中誠信度最高的五種職業里，包括性工作者，而政府各個部門都排不上號九_九_藏_書。鄙人從事的新聞業，也同樣排不上號。所以還要加一句：妓者比記者更靠譜。

男人該有幾個小老婆才算夠本？所有的男人都會在內心裡回答：無限多。當然這全是白日夢，因為我手機里的一則簡訊揭示了殘酷的事實：要讓一千個女人愛你，你得是偶像；要讓一萬個女人愛你，你得是英雄；至於一億個女人愛上了你，那你只是……婦女用品而九九藏書已。

大軍閥張宗昌雖然霸蠻狂放，但是他的十一姨太丑如無鹽，是她老爸強行送貨上門的，張宗昌居然也認了，只是從遺傳學角度考慮，拒絕與她同房。他的原配袁書娥倒貌美，但為報復他花心，找一瘸子偷|歡，還生了個女兒，張宗昌終於無法忍受，掏出槍把瘸子嚇跑了。七姨太要離婚私奔，他也忍痛應允。這說明此位被林語堂形容為民國最渾的九九藏書渾人，其實還是有道德底線的：不無故退貨；不濫殺無辜；不做絆腳石，放愛一條生路。

偶看網文，說袁世凱有妻妾10人，段祺瑞妻妾7人，張作霖妻妾6人，而寫出「大炮開兮轟他娘」這等野獸派詩歌的張宗昌號稱三不知將軍，其一就是自己不知道妻妾有幾多。如此說來，民國還是令人神往的。據說段祺瑞的人生信條之一是「不嫖」，我估摸他是有心無力，九九藏書周一到周日全排滿了，哪裡還有多餘的精蟲施捨眾生。民國達人的身板終究不如現今的聖鬥士，前些年落馬的江蘇建設廳長徐其耀，坐擁情婦146人，神威凜凜，槍挑百姝，當真是趙子龍呵。

與沈從文、黃永玉同鄉的熊希齡，曾貴為內閣總理，他從吳宓手中搶到毛彥文時，倒不是納妾，但以66歲老身配33歲嬌婦，還是引來不少鬨笑。北京一家報紙刊登對聯曰：熊希齡雄九九藏書心不死，毛彥文茅塞頓開。此聯甚黃，比陳冠希還黃，但卻也說明，那時的報紙是可以放肆的，權貴的雞雞是納入輿論監督範圍的。

通過對中國風月史的研究，我大概得出一個結論：中國男人的性伴數量，從原始社會到民國，呈下降趨勢，新中國婚姻法頒布後幾十年達到最低，而十多年來，又有大幅攀升。民國開始，逐漸以納妾為恥，至於最近十年又開始以納妾為榮，我也搞不懂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