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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腦瓜子

木頭腦瓜子

作者:西馬斯克
他跌下去就再也沒能爬起來。
佩頓的大女兒獨自一人呆在樓上,我感到她在哭泣。二女兒和母親在客廳里,兩個人雖然沒哭,可臉色極為憔悴。家中還有一些外人,是來幫忙的鄰居。
「我的牛棚是保過險的,」他對小鋪主貝爾特說,「連每根鐵釘都保了。我本來就嫌原來的牛棚太大,我不需要那麼大,當時我估計牛群比現在要多得多。」
午飯後,我去了阿爾夫那塊草地,去找那頭公牛。它在臨時搭成的牛欄里,一看見我就用蹄子刨地,大聲叫喚。一路上我曾擔心能否和公牛交流,像和巴司交談那樣,我知道巴司要比公牛聰明得多。果不其然,要讓公牛明白我的意圖的確要難得多。
我不懂為什麼從前我不能這麼看,而現在卻能看到了。既然現在對一切都能了如指掌,我當然就想探測水底下的情況。嗬!那裡潛伏著多少條大魚啊!我相信誰也沒有看到過。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會走到銀行家佩頓家的。我剛一靠近,就覺察到他家裡的悲哀。
我又去了俱樂部,馬依克在那兒看報,我也拿了張晚報裝出閱讀的模樣。馬依克大笑不止,問我什麼時候學會了識字。接下來他當然也受到了教育:我剛一出門,他就跑進地窖,把所有私釀的酒統統倒進陰溝,然後銷毀了后屋裡面的賭具。
媽媽曾偷偷為今後積聚了一些錢。
我強迫馬丁想起教民如何信任他,把他視為自己的精神支柱。我強迫他回憶年輕時,剛從宗教學校畢業時是怎麼想的,他當時認為生活就是純粹的犧牲及獻身。我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背叛了這一切,強迫他自我反省,使他幾乎痛哭流涕。我讓他認識到只有懺悔,才能得到解脫,才能開始另一種虔誠的生活。
「今天有多好呀,巴司。」我說。巴司很同意這話,它正在回憶如何和青蛙逗樂,如何沿著河岸奔跑並嗅吸新鮮空氣。
「我知道在哪裡能釣到魚,」我說,「就在阿爾夫家後面的大水塘里!」
「吉姆,你……」她欲說又止,「吉姆,你和銀行家佩頓的暴死一點沒關係嗎?真的嗎?你沒有推過他,或打過他?」
我伸手朝前,當然不是真的伸出雙手,因為我一隻手正拎著魚竿,另一隻手還扛著魚。但我的感覺似乎正在伸出它們,揪住他的心臟並狠命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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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吉姆,」她溫柔地說,「魚的滋味可鮮美啦。」
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他們不可能想到。我走起路來仍然那麼磨磨蹭蹭,我的目光依然那麼空虛,嘴裏仍是嘟嘟囔囔地嘮叨,胡言亂語。其實這些都是偽裝,而且還得防止偽裝過頭,我要絕對避免引起人們的疑心!
釣鉤附近就有一條碩大的魚,於是我把鉤子移到大魚跟前,那魚似乎沒有發覺我的蚯蚓,可能吃飽了在躺著睡覺,反正它只有鰭和鰓在微微翕動。哪怕我的魚鉤都碰上了它的頭,它也全然不屑一顧。
在我離開時,傑依克正在追悔自己在俱樂部里的賭博行為,他準備向老婆坦白九_九_藏_書這一切。
我和媽媽本來並不住在目前這所破房子里,這完全是因為爸爸死後,佩頓硬是剝奪了我們贖回抵押原住房的權利。
後來有人報告阿爾夫的噩耗時,我正好在俱樂部里。大家紛紛回憶起阿爾夫生前說過,任何一頭公牛都不可信賴。還有人補充說,阿爾夫常常講只有他才能對付這頭牛,又說他總在擔心公牛會不會弄死別人,不料卻應在他自己身上。
「好吧,」媽媽憂鬱地說,「就不允許他們譏笑好啦。」
我在家裡用紙筆記下所有的敵人,包括只嘲笑過我一次的,還有傷害過我或講我壞話的人。
媽媽和洛松太太說話總是七嘴八舌,時不時打斷對方。我自顧去洗魚,巴司蹲在我旁邊。我發誓,它也在歡呼,好像是它幫我逮到這麼多魚似的。
這一切都是從那天早上開始的,當時我本打算去釣魚。
可剛從路上一拐彎,我又想起阿爾夫有多麼可惡。我想嘗試一下設想,儘管我還不知道它能不能實現。
當我從大路轉向小道回家時,銀行家佩頓恰好從理髮店出來,身上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理髮師傑依克總喜歡給顧客們灑香水。
然後我又把鉤子移到另一條大魚面前並強迫它吞下魚鉤。
我考慮很久,想起了馬丁牧師說過寬恕別人的話,他可是說這種話的大能人。最後我決定別再仇恨敵人,還是以德報怨為好。
「沒來得及呀,」我答道,「我不是正忙著把魚給你看嗎?」
早飯後我去板棚拿魚標,巴司跑來湊熱鬧。除媽媽以外,它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狗並不會說話……可是它從來也不嘲笑我。
我現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對誰都沒透露過這一點,這不能說。一旦大家明白事實真相,就會對我加倍提防。
我尋思馬丁牧師是講過有關人要謙遜溫順等道理。不過我深知他的為人,知道他是如何對待風琴師傑尼的。
別問我怎麼能做到這一點,連我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我硬是把這套把戲給搞成功了:我剛這麼一想,大魚就朝魚餌猛撲過去,和巴司撲向肉骨頭差不離。
我只是自己感到不安。因為在我內心深處,始終存有為阿爾夫及佩頓的死而贖罪的動機。同時我也沒有對所有人都行善,僅限於自己熟悉的人。這似乎也不妥,為什麼只能幫助熟人呢?
馬丁牧師的腦海里根本不存在什麼宗教性的思考。他在考慮如何在教區會議上提出他的加薪問題,需要哪些理由。他心中還大罵某些會議成員,那些特別吝嗇的人。我倒也同意他的想法,因為這些人確實是守財奴和吝嗇鬼。
我走進小鋪,坐下來觀望貝爾特掃地。在我和他閑扯時,就深入他的內心,使他回憶起自己如何剋扣進貨的斤兩,如何欺騙顧客,如何偷漏營業稅。他非常恐慌,我讓他決定補償所有被騙人的損失后,才離開小鋪。
這是一件沉重的工作,有時我真想扔下不管。於是我提醒自己:這是我的天職——我的這種能力不能白白浪費,要完成我的任務。我不應只為了自己,而要為別人謀幸福。
在我經read•99csw•com過的那些家庭中,只要遇上他們有煩惱或憂慮,我都機械地默念他們並給他們以幸福感。我想只要我力所能及,就應當去做好事。
我重新審查名單,有兩個名字引起我的懷疑,於是就劃掉他們,接著劃去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剩下的都是壞人,我認為即使不消滅他們,那也得對他們幹些什麼,總不能讓他們繼續再壞下去。
「他當時正在和吉姆說話呢。」她還說。
「那也未必,我還得再造一個新牛棚,不過賠我的錢多少還能剩下一點。」
我們走過銀行,透過大玻璃窗我看到銀行家佩頓坐在寫字桌后。真神氣十足!的確稱得上是曼潑爾頓的知名人士。我放慢步伐,表示我對他的憎恨。
我很沮喪,不知道事情竟鬧成這樣,但是我決不善罷甘休。
我們又走過阿爾夫的農莊,這是本地最好的一家農場。我也同樣恨他,不過沒有對佩頓恨得那麼深。阿爾夫的罪過稍許輕一些,他只是沒有付我加班的工資。
在菜園裡我又用上我的透視力,大白菜心裏有蟲子,而我能透過菜葉發現它們,像對佩頓的心臟那樣捻死它們。西紅柿的枝上出現淡白色斑點,我想這也是某種害蟲,但它們小得使我根本看不清,於是我用視力將它們放大,迫使它們消失。這一次我沒像對毛毛蟲那樣去捻,而只要一想,它們就不見了。
突然間我不由自主地看到了他的內臟——和看到植物的根差不多:有胃,有腸子,還有什麼肝臟之類的東西。在它們的上方還有一團粉紅色的東西在不停跳動,我知道那是心臟。
「我記得他所說的話,但是當人們嘲笑我時,我還是很不痛快,我不允許別人譏笑我。」
中飯我們吃的是魚,晚飯還是魚。放下盤子后我打算出去逛逛。
在理髮店我看到傑依克正在給人理髮。對於被理髮的那人我不感興趣,這人住在五英裡外,而我目前只想幫助自己村子的居民。
這時對門的洛松太太跑來告訴媽媽關於銀行家佩頓的死訊。
當我洗完魚時,洛松太太已回家去了,媽媽在廚房準備煎魚的鍋。
說真的,我對發生的一切非常滿意。所有的人都誠實了,不搞欺詐,不酗酒,不賭博。曼潑爾頓已成為美國最文明的村子。
這點錢已足夠我動身去聯合國,我將在那裡大顯身手……
應該說我的村子只是一塊試金石,我在這裏弄明白自己能幹些什麼,現在是讓全人類都獲得幸福的時候了。
我的目光轉向阿爾夫的牛棚,心中默默想著如何穿牆進入旁邊的乾草屋。儘管我依然和巴司在一起,可我的周圍已經堆滿了草料。
我把巴司叫回來就回家了。
從小鋪主貝爾特改惡從善的那天起,他也就幸福了。他對過去欺騙過的顧客坦白了一切,並把錢都退回給他們。平後來失蹤了,因為傑依克朝他開了槍。大家都異口同聲說,平怎麼敢向傑依克說出和他老婆乾的那些事情,這太不可思議了。接著傑依克的老婆突然失蹤,據說她是跟平私奔的。
浮子被拖入水中,我扯了扯就從水裡提起來,把魚從鉤子九-九-藏-書上脫下,用繩子穿過它的鰓,繩子上已經有五條釣來的小魚。
大家也問我對這件事怎麼想,我結結巴巴,裝聾作啞,連話也說不完整。於是大家又都嘲笑我,但我不在乎。只要想一想,萬一他們明白真相時將有多麼驚奇!不過他們永遠不會知道的。
不過這是怎麼啦?當我望著蒲公英時,我突然發覺自己看到的是整棵植物,而不僅僅是露出地面上的那部分莖葉!
最後我把村裡的每個人都改造了。
看到牧師身上的成效后,我這才離開。不過我想還得時常來幫助這位牧師。
我們徑直來到水塘開始垂釣,巴司歡吠蹦跳,沿著河岸上游奔去。我的運氣不佳,因為統共只釣到幾條毛毛魚。
我並不想讓你們相信巴司真的在和我說話,不過我的確知道它在想些什麼。
「永遠別相信公牛。」阿爾夫說。
早上我匆匆忙忙把早飯囫圇吞下,媽媽問我去哪裡,我只是答說想出去走走。
我非常滿意。如果說晚上阿爾夫被自己的公牛弄成殘廢的話,那也活該。誰叫他賴掉我工錢的?
我首先去了教區牧師的家,在教堂的籬笆外坐下。馬丁牧師很快從屋子裡面出來,在花園中散步,他總像在思索某個宗教問題。說真的,我認為他這種習慣只是裝給那些老奶奶們看的。
我從人群中擠出就直接回了家,媽媽看見這麼大的魚,樂得喜笑顏開。
我知道她把錢藏在哪裡。
於是我想強迫魚兒吞下魚餌。
早上洗過臉並吃過早飯。我剛出去,在街上又碰到巴司。它說想去逮野兔,我也同意一道去。既然現在我倆已能相互交流,那麼抓起兔子來將更為順手。我可以站上樹墩或小丘,甚至爬上樹,一看到兔子就喊巴司,告訴它朝哪裡跑,巴司就飛奔過去攔住它的去路。
後來我回了家。第二天在小鋪子撞見阿爾夫,奇怪的是,我鬧不懂一個剛剛燒掉牛棚的人,何以還能如此若無其事。
「我不知道,他突然就這麼跌倒了。」
我們就這麼出發了,我扛著釣竿走在頭裡,巴司緊跟在後,顯出我是個顯赫人物。巴司總是為能和我在一起而驕傲。
佩頓看見我就停下腳步。先瞅瞅我,又望望魚,還擦擦胖乎乎的手,然後才像對小孩那樣對我說:「嘿,吉姆,你這魚是打哪兒弄來的?」
很快我就明白他為什麼若無其事了。
所有迎面碰上我的人都停下腳步,打聽我是從哪裡釣到的魚,那兒是不是還有,問我有沒有全部抓光。
「孩子,別和阿爾夫先生吵嘴,」媽媽警告說,「如果你不喜歡他……」
那副說話腔調,活像魚不是我釣來的,而是我用什麼不法手段偷來的。
「他騙我!他讓我幹活卻不付工錢,還總是嘲弄我。」
長期以來人們嘲笑我是「木頭腦瓜子」。儘管大家至今還這樣叫,而且嘲笑得更加厲害,不過這已不符事實。
那頭獲過獎牌的公牛在草地的另一端,和阿爾夫的其它家畜在一起。它一見到我們就直衝過來——倒不是為了發起攻擊,這隻是常規,看看是誰侵犯了它的領地。我對它並不害怕,因為給阿爾夫打工的那個九-九-藏-書夏天我和它相處得非常友好,經常喂它愛吃的草,還給它搔耳根。阿爾夫總罵我是瘋子或傻瓜,他警告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公牛會要了我的命。
我輕而易舉就接通了他的內心,如此密切,讓我覺得簡直是自己在花園裡走來走去。這種感受非常奇特,要知道我明明坐在籬笆外面。
「我連手指都沒有碰他一下。」我說,這是大實話,我的手的確沒有接觸過他。
傑依克仔細查看銀行家后說:「這是心臟病發作,我知道他有這種病,得趕快找醫生來!」
用不著進屋,我完全能透過牆壁看見任何一家內部的情況,何況佩頓家裡的悲痛也實在太深刻太強烈了。
公牛走近后認出是我,知道我們對它沒有惡意,就回到畜群去了。
我不是一個缺心眼的人。
我認得其中有乾酪廠的平,有俱樂部的馬依克,還有兩個來買東西的村民。
早飯時我對媽媽說想去釣魚,她並不反對。她了解我喜歡釣魚,釣魚時從來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理髮師從店裡跑了出來。「是怎麼回事?」他問。
結果這份名單非常之長,幾乎囊括了村裡所有的村民。
我去乾酪廠時沒能對平進行感化。農場運來了牛奶,平實在太忙,我沒法真正進入他的意識。但我還是迫使他想起自己和理髮師傑依克老婆鬼混的事情,這次我對他儘可能地溫和一些,因為他是一個極其怯懦的人。
貝爾特開玩笑說:「這麼說火災還能使你發筆小財呢,阿爾夫!」
我費盡心機,長時間地梳理它的背脊,搔弄它的耳朵,它閉上眼睛感到非常舒服。然後我推醒公牛,用拳頭搗鼓它的肋骨,努力促使它騷動不安。我相信它接受了我的暗示,所以突然兇狠無比,大發雷霆,連我都嚇了一跳,擔心是否搞過頭了。我拚命奔向牛欄跳了出去,一溜煙地跑開了。
「真是一頓美餐,」她說,「你怎麼抓到這麼多魚的,吉姆?」
他向梅松醫生家跑去,人群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我想,也許並不值得殺掉所有的人,雖然不費吹灰之力我就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在阿爾夫和佩頓死後,我才醒悟到仇敵的死亡並不能帶給我歡樂,而且如果我把大家全都殺死,那豈不只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了嗎?
阿爾夫是個魁梧而好誇口的人,作為農場主他幹得挺不錯,農場效益很好。有一個很大的新牛棚,只有他才能決定要不要把牛棚漆成跟其它牛棚相同的紅色,但結果他決定漆成白底帶上斜條,有誰見過帶斜條的牛棚呢?
後來的一切也都是這樣進行的。
這時已走出小樹林,我坐在樹墩上看到大火熊熊,烈焰衝天。風助火威,火隨風勢,乾草屋和牛棚已成燎原之勢,再也沒法撲滅了。
只花費一個半小時,我就把所有的大魚統統釣了上來,剩下的全是不起眼的小魚,再說繩子也沒空隙了。我實在拖不動那麼一大串,只好扛在肩上,襯衫立刻被魚兒蹭得濕淋淋的。
我回頭張望,想知道火勢旺不旺,我看見乾草屋頂上已騰起濃黑的煙柱。
白天我在菜園幹活,媽媽也幫人家干點家務掙點錢,但要是沒有菜https://read.99csw.com園,我們是無法維持生計的。以前我還打過工,自從和阿爾夫吵架后,媽媽就不許我再工作了。她說我可以幫她在菜地里翻翻土,也可以去抓點魚。
我們仍舊走在通往阿爾夫家的那條路上,然後轉彎朝山坡上的小樹林走,林子是在小河邊上。
銀行家立刻大張嘴巴呻|吟一聲,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和一堆爛泥差不多。我怕他壓壞了我,吃驚地往後倒退。
「別浪費時間,趕快把魚洗乾淨。我們吃一些,再送些給馬丁牧師,餘下的腌起來放進地窖,才能保存長久。」
「在阿爾夫家後面的水塘里釣的。」我說。
我本不該提起這事,因為媽媽只要一聽有人嘲笑我就非常難過。不過這次她卻耐心地勸慰我說:「算了,別放在心上。好好記住馬丁牧師上個禮拜天說過的話,他說……」
我不知道是從哪一瞬間開始能透視地層的,是在我凝視蒲公英那一刻還是更早一些?不管怎麼說,反正我看到了蒲公英的根系如何深扎土中,看到它們分散的毛茸茸的幼根,連它們怎樣從泥里吸收水份和養料,怎樣在根部存儲營養都看得很清楚。實在奇怪,原本我對這類事情可是一竅不通!
挖好蚯蚓,我問巴司願不願意跟我一塊去釣魚。我看出它非常高興,就到對面告訴洛松太太說巴司跟我要出去。儘管巴司整天一直和我形影不離,但這畢竟是她的狗。
我又整整思索了一夜,並作出了決定。
我解釋不清後來所乾的事,連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並不懂得多少化學知識,也不知道乾草能參与氧化反應,反正我就是讓乾草著了火。火勢漸旺,我趕緊離開那裡,和巴司一起渡過小河爬上山坡。
走過阿爾夫家以後,我和巴司從大路轉向草地並朝小河走去,再過去就是那個水塘……
「為什麼你沒提起這事,吉姆?」媽媽趕緊問我。
「魚兒自願上鉤唄!」我咕嚕說。
我又觀看其它植物,效果也是一樣。我想也許我的眼睛出了變化,不僅能看到物體的表面,而且還能透視到它們的內部呢!
當時我百無聊賴,異想天開:如果劃定一小塊土地……比如說100平方英尺吧,如果仔細觀察這塊地,那裡面能長出多少棵植物呢?我望著身旁的那塊地出神,看到的只是普通的野草:例如蒲公英、酸模菜、少許野芹菜等等。
突然間我發現我能通過意念來安慰她們,就先從樓上的大女兒著手。我默默地想像,先去接近她,接著用喜悅的感情去暗示並慫恿她。一開始這並不容易,但我很快就掌握了技巧,這種安慰性的暗示並不太難。接著我又去安撫樓下那兩個人,最後才放心地離開。
我很可憐這三個人,很想幫助她們。銀行家雖然是壞人,可這並不是她們的過錯。
所有這些都因為我用一顆真誠的木頭腦瓜子的心去改造了大家,讓我所恨的那些人都成了好人。
我回家時媽媽還沒睡,她在等我,只要我不露面,她就會焦急不安。後來我進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一直在奇怪所有這一切是怎麼出現的,我怎麼能完成這許多事,最後才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