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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最安全的地方

人世間最安全的地方

作者:馬克·貝斯特
我點頭贊同,上次我和奧康納的談話就很不成功,當時他的父親在旁聽,不時地打斷我的話,叫我注意問話方式和用詞,讓我縛手縛腳,何況當時也只是失蹤,又不是什麼案件,我不可能給他們加壓力。
「Hi,布羅根先生,你找到莉莉絲了嗎?」他主動招呼。
「我只是想再問你兒子幾個問題。」
她聳聳肩:「斯塔爾茨像噴發的蒸汽,不如平時那麼好看。看來接下來的幾天我只有煮咖啡的份了。」
「報警了嗎?」
湯姆律師清清喉嚨,插嘴說:「雷凌夫人聘請布羅根先生繼續參与調查,所以我們辦公室已經續費了,我是雷凌家的私人律師,在此聲明布羅根先生是依法聘請的代理人,他可以留下。」
「是這樣的。」
「但願不是。」他答。
我掏出手機呼叫凱茨中尉,接通后他率先開口:「那個小姑娘是你要找的人嗎?」
大家的心情本來都不好,奧康納的律師打來的申訴電話讓斯塔爾茨局長本已高熱的內心瞬間沸騰了,不能怪他,如果奧康納和艾絲莉是嫌疑犯的話,我的貿然插手會打亂部署。但是我敢肯定他們倆是清白的,起碼對綁架案毫不知情。
「是喲,輸精管切除手術讓你不會留下贓證。」
上到二樓則可以俯覽整個大廳,抬頭是大教堂式的吊頂。我看過很多房子,一直都很納悶為什麼人們都喜歡高達30英尺的天頂,併為此犧牲了兩三間房間;看來我是林鼠,喜歡有很多房間來儲存各種東西,幾個月前燈火管制的時候,我翻找手電筒時,竟然發現留存至今的小學拼寫測試題。
彭妮則直接朝地下室的門走去,一邊試圖打開門下樓梯,一邊說:「在樓下聊天更好。」
奧康納的父親擺出攻擊性的姿勢,但是我有270磅重,他有所顧忌,當然在這種環境下我是理虧的。他顯得既憤怒又傲慢,但是他不敢動手,只是大喝:「滾出去!」
「我能去蜜茜家玩嗎?她媽媽正在烤架上烤熱狗。」
我走到鐵架前關掉音響,彭妮連忙撿起地毯上燃著的大麻煙,放在鼻子跟前聞聞,以確認是什麼煙葉,然後用警察職業化的眼神瞧著女孩。艾絲莉感覺無地自容,不知道是因為吸毒還是因為半裸的身子一她的上衣只剩下一個紐扣,胸罩已經脫開,乳|房一覽無遺。
「這傢伙一點都不專業,稀里糊塗的,不按常理出牌,搞得我們都沒法用『一時準備不了那麼多現金』的借口來拖住他。另外莉莉絲的父母親有不在場證明嗎?」
菲姒首先看見了我,她顯得很寂靜,低眼認罪的樣子。我感覺她被姐姐的不幸摧毀了,沒有了往日的天真,同時替她高興,可以擁有全部的父愛,不管莉莉絲髮生了什麼事,就目前來看,這個家還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莉莉絲無憂無慮的作風沒有讓我感覺奇怪,我和很多離家出走的孩子打過交道,多數是因為父母親的不關心,不健康的家庭才誘發了離家出走,但家永遠是孩子們最安全的地方。
我陷入沉思,隨手翻閱電話本上醫生的號碼,不久就找到了目標,撿起報告,我走出辦公室。
斯塔爾茨局長大吼,雙肩顫動,以求增加身高似的,但是好像效果不大,高度還是不夠,我也不會因此取笑他所做的努力。警察討厭綁架案,因為很少成功解救受害者,而且大部分綁架犯怕被認出來,所以拿到贖金后都會殺害受害者。就算是成功地解救了受害者,還得追捕案犯,同時受害者也可能受到各方面的傷害,包括性侵。
「年齡和身材都符合,當地警局從網上看過照片,很相似;但是有一點不符合,她穿月高高牌夾克,上面印有『摩凡陀牌手錶』字樣,這一點和原來的描述不同。」
他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怎麼解釋,反正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失蹤,可是我們確實分開了又和好了呀。」
「稍後我會和她聊聊。依你看,你女兒會去哪裡?」
說完我猛推了他一把,然後毅然離開,絕不回頭。我現在怒火中燒,因為他說得對,警方會相信男朋友才是兇手,父親是不會殺害女兒的,他也是受害者,在公眾眼裡,大家寧願聽他的,也不會相信我,因為他的身份比我高貴得多。
一會兒彭妮走過來,聳聳肩:「我猜你想了解屍檢情況。」
「是的,有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你能來我辦公室一趟嗎?」
「布羅根先生,我要做的就是一個賢妻良母,在我這個年紀,聽起來應該很容易做到,其實難度還是挺大的,但我一直在努力。我們只有兩個孩子,也不會再有孩子了,我不能失去這個女兒。」她的口氣果斷堅決,目光堅毅,沒有絲毫猶豫,眼裡透露出真誠和絕望。
相片上是她10歲的樣子,比現在年輕4歲,我看過很多她的照片,是典型的美人胚子,很快就會成為大美女,但現在畢竟還是個孩子。
湯姆律師打斷他的話:「他是布羅根先生,私人調查員,受雇於我們的辦公室,現在為雷凌家做調查。丹·布羅根,這位是哈羅德·斯塔爾茨,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市聯邦調查局(FBI)局長。」
「我不是說怎麼收費的問題。」他打斷我的話,「在你談計劃之前,我想告訴你,對付一個人並不一定要粗魯和暴力,比如我,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來對付別人。如果確實有男孩涉及其中,你只要告訴我他是誰,由我來對付他,你明白嗎?」
驗屍官正在把莉莉絲推進一個金屬盒子里。
「但願這次你能延續成功。」一個來自比弗縣警察局的警員走進卧室,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繼續道,「彭妮警員,布羅根先生,局長叫你們去書房。」我們跟著他出去。
「你不是和當地警察局合作辦理這件案子嗎?」
「布羅根先生,你要去哪裡?」他叫住我,因為我站起身走向大門。
我把最後一句讀了三遍,莉莉絲懷孕兩個月了!但是兩星期前她才和奧康納分手,原因是奧康納強烈要求和她發|生|關|系而遭到拒絕。奧康納read.99csw.com不可信,但是我從其他渠道得知,他們確實參加了周末新生舞會,意思是說他們倆確實和好了,拒絕發|生|關|系是不是因為那時她已經懷孕了?如果他強行要和她發|生|關|系導致分手,那麼分手后一個月怎麼又在一起了呢?他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關係?還是懷孕后莉莉絲不同意和他發|生|關|系?
小夥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一聲不吭。
我想多說點什麼,但是很快發現都是多餘的。我慢慢走向大門,忍不住回頭一望,她緩步下樓,走到我身邊輕輕地親了一下我的臉頰,冰涼冰涼的;她轉過身,朝丈夫的書房走去,我進退兩難,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我點頭。
「你聽說過DNA測試嗎?」我不答反問,「莉莉絲腹中的胎兒可以驗證誰是父親。」
劉長煌 譯
「哦,下手夠快的。」斯塔爾茨說,「我已經看過了你寫的報告,但是我想聽聽你這個私家偵探來介紹一下詳細經過,從頭開始。」
彭妮立即警覺地看我一眼,我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事。「奧康納,你和莉莉絲是什麼時候分手的?」
我笑著接嘴說:「局長先生,聖地亞哥市很遠喲。」
湯姆看了我一眼,我倒是對局長的話全然不顧,挑釁並不能找回莉莉絲。
莉莉絲的屍體已經高度腐敗,畢竟現在還是比較熱的早秋,她的現狀和照片上的判若兩人,她失蹤了近兩個星期,很明顯送紙條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等到兩位女士離開到足夠遠,我開始逼供:「你上次為什麼不提和莉莉絲分手的事?」
迴轉時經過雷凌先生的書房,這下他坐到了桌子後面:「布羅根先生,你改變主意了嗎?」
「我只有一個簡單的問題,最後一次見你女兒的那天早晨,你為什麼要去看醫生?」
「可笑,我竟然不知道我們在玩遊戲。」
「是的,你能給我一份驗屍報告的複印件嗎?」
「完全肯定。」接話的是丹尼爾上尉,他剛走進來,「我猜想有人比我得到的消息早,果真如此,效率真高。」說完掃視了一遍大廳,然後眼光落在我的身上。
「布羅根先生,你和警察局合作過幾次?我是指辦理綁架案。」
我邁步離開書房走向前門,剛下樓梯,突然有人說:「偵探都是可以聘請的吧?」
「我必須要懺悔,我偷聽了你們在書房的所有談話。」她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對我露出幾乎看不出來的一笑,「你好像不喜歡我丈夫。」
雷凌瞪大眼睛。他坐回椅子,喝了一杯威士忌:「你這個狗娘養的,如果你再這麼血口噴人,惡意中傷,我要叫湯姆過來。」
我用力敲打鐵門,讓敲門聲蓋過裏面發出的震天的搖滾樂,好一會兒才看見奧康納開門。他可能從外視孔中沒有認出我,開門后看見是我,滿臉的不高興,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大麻氣味。
「你是誰?」她問。
我聽見有人在抽泣,和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很相似,我又在樓梯口遇見了雷凌夫人。
女僕還是在看肥皂劇,看見我進來連忙關了電視機。
書房裡還有四個人,分別是彭妮的同事亨利·凱茲米爾斯基,和我差不多年紀,我們同在弗吉尼亞州昆迪克市呆過很久,但昨天才認識;第二個是毛利·丹尼爾上尉,來自比弗縣警察局,他坐在亨利旁邊的沙發上,背後是掛著照片的窗口;還有一個是雷凌家的私人律師湯姆先生,坐在辦公桌后;第四個人我從沒見過,但我知道他,他卻不知道我……
「好吧,目前這個情況來說,你是不可能再參加調查了,因為已經立為凶殺案了,私家偵探不能插手,我們將和湯姆律師保持聯繫,不再受他辦公室過多的干預,你知道遊戲規則的。」
雷凌夫人告訴女僕我們將去天井院子里交談,說完她從窗台上提起一把茶壺,叫我拿杯子;我揀起兩個花紋和茶壺相配的高腳杯,跟著她走出滑門。
「謝謝你,布羅根先生,你已經做了很多,這裏不再需要你了。」
「不對喲,字條上沒有提到贖金的。」
「事情有了變化,莉莉絲這件事已經不再是失蹤了,現在變成了綁架案。」我邊說邊觀察孩子們的臉色。
「你是誰?」第四個人問,「彭妮警員,這個陌生人是誰,來這裏做什麼?」
我坐下來,開始了今天的第三次案情介紹。
「我女兒莉莉絲失蹤了。」
「不是那個意思,稍等。」奧康納從床鋪底下抽出一包香煙,點燃,低頭看手,「她可能會說,我們分手是因為她沒有做到對我百依百順。但是真正的原因不是那樣的,其實她是沒有準備好認真處理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真正接受我。三個月之內我就要拿到駕駛證了,我計劃在聖誕節開車出去玩,但是莉莉絲依然還是一個孩子,每天晚上10點前她必須到家,設想一下,我怎麼能和她繼續交往?」
我停好車,走向大門,迎接我的估計是自行車的主人,她大概7歲,頭髮濕濕的,穿著帶有海豚圖案的紅色泳衣。
「或許你應該叫FBI,我聽說丹尼爾上尉正在申請搜查令,搜查奧康納的家裡,我堅信他們會找到足夠的證據來逮捕那小男孩,並很快送他上法庭。如果他知道怎麼做對他自己有利,那麼呆滿三年他就自由了。你的胡言亂語純粹是浪費口舌,知道嗎?」
「謝謝你,凱茨中尉,但願那個不是我要尋找的女孩。」我的話在空蕩的廚房裡迴響。
「我不想為你工作。」
「我們全家都很悲傷,布羅根,警察告知我,在聘請你之前她已經遭遇不幸,這不是你的失職,我會如約付給你傭金,不會再麻煩你了。」
奧康納咧嘴一笑:「談戀愛就一定要那個嗎?呵呵。」
現在的他看上去比實際上的40歲要老很多,越過他的肩膀能看見窗外的游泳池,沒有小船。我們坐好,他就急不可待地直入主題。
「死者,女性,13歲,5.4英尺高……」報告上說死亡九-九-藏-書的時間和報告失蹤的日期相吻合,這從屍體上的幼蟲可以推斷。死亡的原因是脖子被扭斷,頭部有嚴重的損傷,這種損傷會產生震蕩,如果這一擊沒有致命的話,也會導致受害者深度昏迷,同時導致兩個月大的胎兒當場流產。
「好吧,請吧。」他不太情願地說,其實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過他身邊進了屋,我把彭妮直接領進了卧室,上次就是在這裏談的。我們剛走進去,就聽到地下室有人呼喊,叫奧康納帶一瓶無糖可樂下去,這個聲音讓我很震驚,我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我朝奧康納擺頭,示意他打開地下室的門。
「雷凌夫人忙於帶莉莉絲的妹妹菲姒參加體操課,那天早晨最後看見大女兒時也沒有過多的關注,雷凌先生沒有發現女兒有什麼明顯的異常,少女的情緒本就變化很大。」我向局長及在座的警官們彙報。
我陪著湯姆走出大門,途中看見有兩個警員在廚房裡,斯塔爾茨已經徵用書房作為他的臨時辦公室,估計也只有牆上掛的銅像才讓他看得上眼。但是原來我在政府部門工作時,了解到人們還是很喜歡他的。他很敬業,其實就算放手讓下屬亨利和彭妮調查,破案后的榮譽也總是少不了他的一份,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能做到每件案子都親自過問。
「星期五,也就是5天前,那天早晨我和醫生有個預約,所以就沒有去辦公室,也沒送她,本來是我開車送她去學校,但是她說有個朋友會接她,還說那天晚上會呆在同學艾絲莉家裡過夜。中午我回到家,在家裡睡了一下午。
「雷凌夫人,我真……」
「我沒有上級,先生,我也不是警察。」我不敢提同來的彭妮是聯邦警員,她正躲在黑暗處,「如果你期待更多的FBI來訪,那你就叫吧,他們可不喜歡你大喊大叫。」
她會意地微微一笑,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笑了。
艾絲莉突然感覺自己太暴露,連忙拉緊胸口的衣服。我繼續道,「為什麼你們倆上星期和我見面時沒有提到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我盡量保持禮貌的語調,但聽上去仍像是我奶奶的口氣。
斯塔爾茨坐回椅子,矮個的他對別人的高度很敏感,坐的時候傾向於坐在椅子前沿,不喜歡坐在椅子深處,這種姿勢很不舒服,也體現了斯塔爾茨警覺的特性。
我一般不太接受這種邀請,我有工作時間,而且生意非常好,但是雷凌的邀請則有不同,他付的傭金肯定很豐厚,恰好我手頭上也沒有預約:「雷凌先生,一小時之內我會趕到。」
「好了,布羅根,你可以走了。」
「丹·布羅根,我是來找你爸爸的,他約了我。」
我抓緊話筒:「你看見她了?」
「布羅根先生,我是卡梅倫·雷凌,我的律師湯姆先生推薦了你,希望你不介意我呼叫這個號碼。」
她再次笑了:「開始的時候我也不喜歡他,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才15歲,當時他在為研究所做一個方案,好像是有關利用廣告吸引觀眾之類的,我對經商一竅不通。他來到我的高中,叫所有的女學生調查觀眾對廣告的反應,以此作為經濟學課程的家庭作業。
我掏出筆記本:「艾絲莉的全名?」
「他每個星期都來我們學校,把我們劃成小組進行訪談,然後逐個談話;同學們都很喜歡他,而我厭煩他,但是他好像盯上了我—儘管我是同學裏面最小的女孩。兩星期後我同意了和他約會,高中畢業馬上就和他結婚了,六個月後莉莉絲便出生了。」
「請不要告訴莉莉絲,好嗎?」艾絲莉終於扣緊了上衣,「我和奧康納好上的時候,他和莉莉絲已經分手了。」
地下室還沒有完全完工,一張8×8的毛皮地毯鋪設在水泥地面上,上面擺有卧室的全套傢具。一張斜躺椅在搖擺,上面赫然躺著一個小女孩,她看見我們,手中的大麻葉煙驚得掉進了煙灰缸裏面,她馬上又意識到大麻還是燒著的,連忙把大麻夾出來,慌忙中將煙灰缸推到了地毯上。
「多久了?」
我迅即回到卧室,把電話情況告訴彭妮,接著我們—起找到斯塔爾茨。
「蒼蠅很容易被人打扁的。」局長接嘴道。
「不,不,現在是刑事案件了,你可以退出了。」
「你沒有問過呀,而且這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是呀,我們是分手了,但是又和好了,只分開了一個星期,後來還—起去新生舞會跳舞呢。」
亨利正在打手機,彭妮在閱讀什麼,她瞄了一眼我,又繼續閱讀,我看見那是我寫的有關莉莉絲失蹤的調查報告。
雷凌系匹茲堡市著名的企業家,曾經被《郵政憲報》評為郊區擴展計劃的龍頭老大,他擁有這裏最大的建築公司—雷凌聯盟,儘管還不能說整個大匹茲堡地區的公園、工廠、商場等都是他建的,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都這麼說,然後想辦法叫我爸爸拿錢給鯨魚或者其他什麼的。」
雷凌站在身後,他的頭髮濃黑但是摻雜很多銀絲,髮型酷似1964年的披頭士樂隊,好像還長期如此;臉型也不是很完美,但是很英俊,有幾顆雀斑,下巴上還有鬍鬚刀留下的傷疤;他穿著黑褲子,淡藍色球衣,海軍藍夾克上是金色的紐扣,或許他剛從遊艇上回來。
雷凌眼裡閃過一絲恐懼,不過迅即就被自以為是所取代:「莉莉絲告訴我的,我們很親近,她從不隱瞞我任何事。」說完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輕敲著上面的女兒,「幸運的是,我可以讓菲姒不再犯她姐姐犯過的錯誤了。」
「叫誰過來都行,大家都很感興趣,我是指彭妮警員他們,這兩天我會遞交一份報告給他們。」
「奧康納,我們始終要做到女士優先。」我笑道。
接著他自顧自地敘述道:「實際上用失蹤這個詞可能有點過分,也就是幾天的事情,她現在變得越來越固執任性了,我估計這都是受男朋友的影響。」
「星期六晚上她還沒有回家,我估計她可能是在同學家再呆一個晚上read.99csw.com,這有點不正常,她很少在外面度周末的。星期天早晨,我妻子打電話給艾絲莉,叫女兒一起去教堂,但得到的回答是,莉莉絲根本就沒有去她家裡。」
「是的,她的年齡足夠了,我設法讓她們一起外出玩,但感情這事總是相互的。」
其實這些話純粹是恐嚇,我認識的國稅局工作人員也就是一個傳達員,我喊她阿姨,僅此而已,但還真起了效用,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雷凌顯得很無奈。
給我開門的小姑娘正在水池裡玩,好像在玩炮彈遊戲,就是爬上高台然後跳下,看看她66磅的體重到底能激起多大的浪花。一條黑色的拉布拉多獵狗圍著她轉,歡呼跳躍,為她喝彩,我給雷凌夫人和我自己的杯子里倒上茶,擠了幾滴檸檬汁。
「噢,天哪!他們為什麼要殺害她?雷凌家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贖回來的;如果不是為了贖金,為什麼還要送紙條通知呢?」湯姆律師很納悶。
「完全肯定是什麼意思?」斯塔爾茨問。
門廊外,菲姒正蹦蹦跳跳地回家來,我又想起雷凌說的清白,清白到底是否存在?如果存在,我怎麼才能挽救?
我的腦海中閃過某個大牙縫的女孩在跟前玩耍嬉鬧的畫面,這裏對她來說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好像看見她在聖誕節早晨打開禮盒,和小狗無憂無慮地追逐,聚精會神地觀看動畫節目;一幕幕的情景浮現在眼前,但我就是沒有想過她會回不了家。
「是的,我們第一反應就是這麼做,她曾經告訴她爸爸去同學艾絲莉家玩,上次她就是呆在這個女同學家。她失蹤的開始幾天我在巴特勒市看護小女兒菲姒。」說著她看向游泳池,發現小女兒在水裡打鬧,「菲姒馬上要參加一項體操比賽,每個周末都要練習。我丈夫工作很繁忙,有時候莉莉絲一個人去學校,她和我很親,什麼事都對我講,但是最近她好像很低落,我問她有什麼事,她說沒什麼,我估計是少女的迷茫,青春期常見的毛病,或許是我陪她的時間太少了。
「你怎麼肯定是莉莉絲?」局長問。
「布羅根先生?」一個年輕的巡警叫我,「有個電話找你,匹茲堡警察局的凱茨中尉打來的,斯塔爾茨局長叫你在廚房接。」
「布羅根先生在綁架信來之前就已經插手調查了,那時是作為失蹤人口來調查的。」湯姆律師趕緊插嘴說道,以分散斯塔爾茨局長的火氣,但是他沒有成功。
「我看不出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他很憤怒,但是眼裡露出了心虛的眼神。我知道我的推測是正確的,現在幾乎可以肯定。
雷凌領我進書房,他沒有坐在大班台桌後面,而是拿了一把紅色的皮椅坐在我的旁邊。
「嘿,你什麼意思?」他顯得盛氣凌人,但立刻又委頓下去,「我,嗯,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哦,我只是正常收費,不涉及其他問題,如果需要立案的話,那要寫調查報告……」
「有的,我有一張Visa信用卡。」說完她起身去屋裡拿信用卡。一會兒我打電話給我辦公室,按一貫標準收取她三天的聘金,接著我寫了一張收條,並明確告訴她我接受她的聘請。
「發生什麼事了?」奧康納的父親出現了,出聲高亢,他對妻兒說話的語氣也是高聲粗魯。上次因為他在場,談話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現在由於他的出現,估計又要無功而返。
我的工作性質決定我要看很多屍體,包括剛剛死亡的。
我走上前抓住他的衣襟,眼對眼:「那麼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放棄的,而且決不能讓菲姒重走莉莉絲的老路。」
「是喲,你告訴我吧,局長固執得很,不會和我說的。」
「嚴格來說,我在這裏作為一個觀察者,斯塔爾茨局長,你就把我當作是牆上的一隻蒼蠅吧。」
「好長的名字,記不起來了,我妻子更了解女兒的朋友,嗯一她會給你提供更多信息。」
著名企業家雷凌在書房,我走進去的時候,小女兒菲姒正坐在他的膝蓋上,看上去剛剛哭了不久,但是現在又在笑,活蹦亂跳的,因為她父親正在她的胳肢窩撓癢,見狀我升起莫名的怒火。
凱茨稍微停頓了一下:「月亮鎮警察分局發現了一具屍體,比較符合你的描述,是在羅賓森區的一個水溝里發現的,我原先問過分局長是否碰見過流浪小孩的事,所以他發現屍體后立即聯繫了我們,我先告訴你,稍後再通知縣警察局。」
「沒問題吧?」我問。
「最後看見她是什麼時候?」我問。
她穿著黃色的夏裝,上面有印花圖案,腳上穿著棕色的涼鞋,沒有塗指甲。
「你向她道歉?」艾絲莉插嘴道,「我還以為是她向你道歉呢。」
斯塔爾茨的臉紅到了耳根。
「昨天之前依然還是失蹤人口性質,雷凌收到信件說莉莉絲被綁架是昨天晚上的事,收到信件后我立馬讓當事人給你們打電話,同時我還通知了比弗縣警察局的丹尼爾上尉。」我沒有提到我曾經把受害者的照片散發給片警,他們很了解出走少年的落腳點。
我笑:「我自己會從來的地方出去的,再見。」
看出我心裏的鬱悶,彭妮笑著對我說:「好了,亨利被斯塔爾茨派去做事了,我想去和熱戀中的『羅密歐』再談一次,你想去嗎?不過只能做『牆上的蒼蠅』喲。」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她試圖逃跑,或者送紙條時她已經死了。」我答,想想還是要清除腦海中莉莉絲微笑的印象,我決定查看屍體的情況。停屍房工作人員看看湯姆,後者點頭,罩布再次被拉開。
我決定要為她說謊,證明她是出於自衛才開的槍。警察知道我是在說謊,但他們還是會選擇相信我;法官知道大家都在說謊,但是同樣會選擇同情,拋棄死板的法律公正。
我拜訪了莉莉絲的老師賓妮菟女士、好朋友艾絲莉、她的男朋友馬特·奧康納。所有的訪談都錄音了,其文本在今天早晨交給了亨利警官。失蹤那天,多人反映莉莉絲很反常,在學校醫務室呆了一個小時,發牢騷九-九-藏-書,噁心反胃,並逃課,她很少逃課的。
彭妮一隻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我們還是到那邊去談談吧。」她的神態好像是一個長輩對少年人的愛護,根本不像是政府官員,她確實是個精明的偵探,逼得我來扮演欺凌弱小的角色。
奧康納住在兩英里遠的貧民區,和雷凌的房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房子在同一區里還算比較小的。上次我是天剛黑的時候去的,他父母親都在家,現在剛剛放學,看看能不能找到和他單獨談話的機會。
「你丈夫說數天前你女兒莉莉絲去同學家玩,她沒有告訴你嗎?你聯繫過她的同學嗎?」
「你有私房錢嗎?你自己名字的銀行賬戶或者信用卡?」
「我曉得,那天早晨正是他接莉莉絲上學的,放學后也缺乏不在現場的證據,當然他不可能在父母親面前過多地提及兩人之間的關係。」
我急忙轉身。
「我只能說,他嘗試了,我拒絕了。」
報告上的用詞很職業化,完全沒有感情|色彩,甚至沒有提及莉莉絲的名字,全部被「死者」代替。
「你對她的男朋友有什麼看法?」彭妮問。
「你這樣做是對的,不和我談,等會兒再和警察談。」我激他。
「答話呀。」他對著兒子說,又轉向我,「你是那個尋找雷凌家女孩的偵探吧,我記得上次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奧康納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雷凌夫人?我是你丈夫打算聘請的偵探。」
「難道艾絲莉要大很多嗎?」
「我們沒有分手。」他急著說,「我的意思是雖然一個月前分手了,但是後來我對她說了對不起,所以我們和好了,又開始了約會。」
我一時語塞:「你早就知道莉莉絲懷孕了?我猜警方會很感興趣。」
「對不起,請重複一遍?」
我握住電話看了一下四周,「這次比較例外,斯塔爾茨局長是不可能給我的。」
「你就是布羅根先生?湯姆律師推薦的?」
「可以呀。」雷凌答,「給爹地一個吻。」小姑娘用小手臂抱住父親,誇張地來個大聲的吻,然後跑走。我很高興她走開了,因為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合讓她聽見。
我提起話筒:「你好,凱茨?」
斯塔爾茨的臉突然發紅。兩年前,一起由FBI聖地亞哥分局辦理了5年的重大詐騙案以失敗告終,原本要提拔為副局長的斯塔爾茨作為替罪羊,不得不調到匹茲堡市工作,雖然來到了更大的地方,但是這次調動並不光彩。
槍聲打破了早秋的平靜,響亮但不吵鬧,一切又歸於平和,萬事皆空。
對他的說法我深有同感,兩個男人在此終於找到了共同點。「那麼,你和艾絲莉睡在—起了?」
「你誣陷一個清白的小男孩來承擔罪名?真是社會敗類!」
我走進卧室和彭妮坐在一起,她本來也在辦公室,聽見斯塔爾茨的高分貝噪音后躲進了卧室,她可不怕斯塔爾茨,不像我。
廚房非常大而且豪華,中間有一座島狀物,周圍有很多黑色的油光發亮的櫃檯,爐上有個壺,滾滾的熱氣直衝排氣口,儼然像一個華蓋;一個穿工作服的年輕女人正在切芹菜,眼睛卻盯著肥皂劇,看到女主人進來,她迅速關掉了電視。
法醫室同意湯姆律師進去辨認,儘管湯姆對莉莉絲非常了解,但是還是花了近一分鐘才肯定是她,同時他的臉上出現無盡的悲哀。我不願見現在的她,就讓我記住照片上的她吧,我們心情沉重地把這消息電話告知了相關人員。
「布羅根先生?」
「那我就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拒絕?」
警員彭妮·摩爾遞給我一杯咖啡,順勢坐在我旁邊的沙發里,手上的杯子冒出的騰騰熱氣刺|激著我的味覺,她深深地呷了一口。
斯塔爾茨盯著我:「布羅根?我聽過你的名字,但我非常不願意外人插手我辦理的案子,因為那會讓事情變得亂七八糟。」
我回頭,是個女人。她看上去30歲的樣子,是飽經風霜的30年,金色的頭髮,捲曲的髮絲往後拉緊,和前額因為皺眉引起的皺紋形成連通的線條,好像無限延伸,又將眼角紋顯襯得更加明顯;悲哀的眼神,雙眼充血紅腫。
「就一次。」說完,我以短暫的沉默暗示合作的不盡如意,「但是作為私家偵探,這是我第三次辦理此類案件,前兩次都成功解救了受害者。」
噢,我太明白了,雷凌在對付對手時採取的手段頗富有傳奇色彩。有一次某個雜誌社對他進行了負面報道,他立馬把這家雜誌社買下來,讓所有的編輯都去看門。我可以設想一下,莉莉絲男朋友的父親可能會莫名其妙得不到升職甚至失業,男孩會發現好多大學都拒絕錄取他。雷凌在銀行有很多存款,他不惜利用贊助來達到目的,而我現在就是他達到目的的工具之一。
「很高興接到您的電話,雷凌先生,我能為你效勞嗎?」
我不停地摩擦自己的下顎:「不理解,奧康納,她和你分手了,接著幾個星期後就失蹤了,你怎麼解釋得過去。」
「母親有多人作證,包括小菲姒,其中還有人碰巧錄製了她們練體操的影像。父親的秘書確認,莉莉絲失蹤的那天早晨,他確實和醫生有個約會,所以就不便送她上學了。醫生嘛……」說到這裏,彭妮看了一下筆記本,「阿嘎斯醫生確認雷凌曾經到過診所,進行了簡短的檢查。我一直在思考,這次綁架事件,是不是受害人自己為了引起他人的重視而設計的惡作劇?」
「哈哈,是的。」很精明的女警探。來信很奇怪,內容里沒有威脅,也不提贖金,只是提到莉莉絲被綁架了,等待進一步的指令。通常來說,案犯都會提出巨額的贖金要求,讓受害者家屬儘快準備現金,看來這個綁匪還是個菜鳥。
我的私人電話突然響起來,這號碼很少有人知道。
「布羅根先生,我們都知道青少年的喜好,特別是少女。比如說我女兒,我懷疑她已經有了男朋友,你知道那個的誘惑力,我不想我女兒的名聲被毀壞,我只想她回家,至於那個男孩……處置問題……九九藏書
莉莉絲·雷凌的照片一直在盯著我。
雷凌的別墅在比弗縣的富人區,距匹茲堡國際機場才幾英里遠。幾年前新機場建成,附近的建築物剛好處在飛機的主航道上,居民抱怨飛機的噪音太大,震破了窗戶,還得不時擔心會有飛機墜毀事件發生。後來機場的起降跑道改了方向,據說雷凌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得留下來。」我答。
在起居室,湯姆把我拉到一邊:「不要太計較,斯塔爾茨就是那種易怒的小人,缺乏上位者應有的風度氣質,他能決定你能否和我合作辦案。我要去法院呆一個小時,有什麼事及時記錄並跟我報告。」
「昨天之前為什麼不報警?」斯塔爾茨局長問。
「我認為奧康納在莉莉絲的去向問題上說的話都是真實可信的,但是在其他方面還有所隱瞞,本來我是要再去和他談一次的,可是昨天晚上竟然收到了勒索贖金的條子。」
「寶貝,你到外面去玩好嗎?我要和布羅根先生談點事情。」
天井用網狀物圍住,可以俯覽地面的游泳池,就是前不久我在窗口看見的那個。
「我不喜歡你,現在你可以利用影響力,把我驅除出偵探的圈子,那就做吧。我會按車程寄來賬單的。」
「哦,因為你和艾絲莉有某種關係,似乎和……莉莉絲的失蹤有什麼聯繫?」
「可是匹茲堡根本就沒有鯨魚。」我告訴她,這句話讓她咯咯笑了起來,並讓我得到允許進屋。
第二天一早凱茨發來一份屍檢報告的傳真,但已經沒有必要了一我被排除在這個案件之外了,不過莉莉絲的事讓我忙碌了一個星期,總覺得心有不甘。
奧康納父親的叫聲引來了彭妮和艾絲莉。
我把寫給他妻子的收條複印件放在他面前:「我受雇於你的妻子尋找莉莉絲,只向她報告,而且請你全力配合,回答我的問題;另外我想讓你知道的是,我曾經是政府工作人員,如果你動用你的關係網來迫害我,那我將聯繫國稅局的朋友,富人一直是他們感興趣的目標。」
室內和外面一樣豪華,硬木地板發出耀眼的光芒,估計每周會打兩次蠟;曲線樓梯的扶梯發出和地板一樣的光芒。
「你應該先經得我的允許,何況我兒子已經說清楚了全部情況。」
「什麼是真正的清白?布羅根先生,莉莉絲清白嗎?她早就懷孕了,但是她從沒有提到過被強|奸,這就是你說的清白嗎?誰清白?」
「什麼都會水落石出的,阿嘎斯醫生是一名泌尿科醫生,我調查過,警察找阿嘎斯醫生問話后不久,你接受過輸精管切除手術,為了消除證據?還是為了結紮自己不再留下後遺症?說吧,你是從莉莉絲幾歲時開始猥褻她的?」
雷凌的房子系三層小別墅,坐落在一條小路的盡端,有一個比鄰居家大得多的院子;房子的外牆是人造假磚,縫隙整齊自然;一樓的陽台和窗口都擺滿了花草植物,草坪剛剛修剪過,籬笆也整潔秀麗,唯一讓這棟房子感覺不太協調的是車道上擺了一個足球和一輛粉紅色的自行車。
卡梅倫·雷凌的書房布置華麗,面對面的兩扇主牆採用同色相通的線條,融為一體;從地板直達天花板的巨型書架上,燙金的精裝書擺放整齊;遠角處有一金字塔形的小書架,擺著小巧的書籍;書櫥里擺滿了青銅半身像,16個一排,囊括了幾乎所有的歷史名人、文學大師和歌星,我懷疑那些是不是賣書架的老闆送給他的贈品。
「我再一次地告訴你,布羅根先生,奧康納將被逮捕並被陪審團確認系殺害我女兒的兇手,根本沒有進行DNA測試的必要,我警告過你的,我能安排好一切,如果你執意要公之於眾,惡意誹謗,那麼你很快會被指控誹謗罪並立即吊銷執業證。」
「布羅根,我好像有你正在尋找的失蹤女孩的線索。」
「沒呢,我認為沒這個必要,如果不是我妻子堅持,連你我都不會找。幾個星期前,莉莉絲失蹤了3天,我妻子連忙報了警,但是她自己回來了。其實她一直和艾絲莉呆在一起,根本沒有出走。那場面很尷尬,警車停在我家的屋前,而『失蹤的女兒』踩著華爾茲舞步飄然而至,我們面面相覷。」
我尾隨她,注意到雷凌夫人領著我走向另一個方向,穿過起居室和餐廳,繞過了她丈夫的書房。
「我不管誰付給你傭金,不管你是什麼著名的私人偵探,這個案子是我的立案範圍,從現在起,你再不能插手,決不允許!」
奧康納表示抗議,擋在她前面,後來他停止了動作,因為後頸處感覺到了我的呼吸。
「你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在你走之前,我們能聊聊嗎?求你,我剛剛配好了冰茶,我們邊喝邊聊好嗎?」
奧康納嘴裏嘀咕著好像在找什麼借口,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失蹤者的男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混到一起,怎麼看都是很複雜的事情。」
雷凌夫人失去了女兒,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對人世間的信任和依戀,失去了人世間最安全的場所,再也沒有任何懲罰能傷害她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是雷凌夫人的聲音,她可能聽到了女兒不幸的消息。彭妮趕快跑出去扶住她,斯塔爾茨急忙去通知雷凌先生,其他人則準備去往縣警察局停屍房。
我聳聳肩:「她本就不是父母親的寵兒,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母親全力以赴幫助菲姒準備體操比賽的事,而父親整日忙於工作,她可能想得到父母親的重視,但她表現得一點都不強烈,以我來看,她的男朋友在裏面肯定起了不小的作用。」
奧康納和艾絲莉都顯得很震驚,那是真實的反應。奧康納的父親怒視我:「你竟敢訊問奧康納關於刑事案件的情況而不經我的同意?沒有父母或者律師在場,警察無權詢問一個孩子,你的上級……」
「滾出去!布羅根,如果你再敢說出這樣的話,我會讓你在這個鎮上呆不下去,卑鄙的污衊。」
「哦,還沒有呢。奧康納,這位是聯邦調查局的彭妮偵探,你不介意我們進去坐坐吧?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