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我上過高小。」

竟然這麼嚴重？反正手術要到明天才做，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我拿了那張紙，用心看了兩遍，就記住了。這時那小護士來查房，我不待她問，主動背了一遍，一字不差。

「六十七了。」

我問她：「您老人家高壽？」

那小護士倒很嚴肅：「那你就更得記住了。我們現在在爭創ｒeａd.９９cｓw•coｍ優質文明醫院，院領導要求我們向病人提供最優質服務，並要讓所有的病人都知道這些最基本的情況。領導要不定時抽查，查出來病人不知道的，當事人全要挨批評、扣獎金。拜託，你費點心，一定要記住啦。」

「這就好辦了。」我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來，「ｒeａd•9９ｃsｗ•ｃoｍ我把這幾個問題都給您抄成一張小紙條，您放到枕頭邊上。一發現有陌生人來，就馬上捏到手心裏。有人問時，您就看著說。我們再打打掩護，估計就沒問題了。」

我笑道：「行了，投訴電話就不用說了。你放心，我跟你們鍾主任是好朋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投訴你的。」

「那沒問題九-九-藏-書，」小護士笑盈盈地開了腔，「我姥姥有一副老花鏡，我這就給您拿去。」

「可是，我是個老花眼，看不清楚呀……」

我差不多是倒吸一口冷氣。敲了半天腦袋，好不容易才想出個主意來：「您認識字吧？」

小護士開心地笑了：「難怪我們鍾主任誇您聰明呢。還有件事，幫幫我好不好？」她指指鄰床的老太九*九*藏*書太，「您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她也記住了？她都住院好幾天了，一直記不住。幸虧領導沒抽查到她，要不我們就慘了……」

住院第一天。交了入院費，有個小護士領著我取了鋪蓋，安排了床位。一切就緒后，那小護士便遞過一張紙來，逐行指著念給我聽（好像怕我不認字似的）：「您住的是耳鼻喉科428病室3床。科室主任叫ｒead•９9ｃｓｗ•ｃoｍ鍾X，您的主治醫生是許XX。護士長是崔XX，我叫李XX，是您的主管護士。我們院長叫高X，他的電話是XXXXX，這同時也是投訴電話，您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接撥這個電話投訴。」

那老太太很不好意思地說：「唉，人老了，記性差了，怎麼記也記不住。這閨女對人挺好的，要是因為我，讓她挨領導批評，我心裏多過意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