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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失蹤的軍團

第十六章 失蹤的軍團

我戴上耳塞,按下了手裡的MP3按鈕,快進到之前聽到的位置,七十年前龍老先生經歷的那一切,穿越生死與時空飄來,再次穿過我的耳膜,顛覆了我的世界……
面對雪舞者,我們雖然有所謂的強大的友軍——美國人,可是,與其相信他們,我們還不如相信自己。畢竟,中日戰爭在我們遙遠的國土上,早就不再遮蓋任何虛偽的面紗,我們與日本人之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與美國人之間的隔閡,卻是短期內壓根兒沒有辦法跨越的。雪舞者,在戰艦這樣不大的空間里居然也能隱藏得如此隱蔽,一方面固然可以說是因為他們過人的忍者才能,另一方面,他們有沒有可能與部分美國人已經結為盟友,我們不得而知。
我從椅子上直起身體:「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包括戰斧在內的那支中國軍隊,就是當時在南京郊區失蹤的那兩千人?」
我應了一聲,接著小聲問道:「那什麼是指江山呢?」
玄武一愣,接著苦笑了一下,因為戰斧那燦爛的笑容傳達的信息似乎是在跟玄武說:既然暫時無法改變環境,那就適應吧,最好能苦中作樂!
我笑了笑:「是的,會習慣的。」
童教授率先坐下,接著蘇如柳和阮曉燕也都挨著他坐下。我和玄武卻沒有就坐,盯著那兩箱啤酒,有點情緒。對於我來說,文人的所謂氣節,並不是區區兩箱啤酒就能讓我輩如同貓狗般欣喜折腰的;而對於玄武來說,武夫的所謂傲骨,更加不能接受這麼一種在他看起來如同羞辱般的賞賜。
我點頭。那是南京淪陷時期發生的最為詭異的一個事件:一支被松井石根包圍的中國部隊,兩千人之眾,在南京城外憑空消失了。當時中日雙方都注意到了這件怪事,可戰事激烈,南京城的城防比這麼一個新聞要重要千萬倍,於是,這事件只是被某些小報提了一下,便沒了下文。
戰斧笑得很燦爛,是那種可以照亮別人內心深處陰暗的燦爛:「玄武,你信不信,喝這種帶著泡沫的美國人的洋酒,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幾杯下來,你很快就會醉倒。」
最終,我選擇了沉默。玄武繼續問著:「斷頭河是不是就是沒有源頭的河?」
玄武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猛地抬頭望向我,正要開口時,他忽然換上了平日里的木訥表情,故意放大聲音說道:「龍騎,走快點,他們都走遠了。」
這時,戰斧那高大的身影從我和玄武兩個傻傻站著的人身邊走過,他嘴裏叼著的那半截雪茄冒著煙,熏得他自己眼睛都有點睜不開。接著,他撕開了啤酒的紙箱,從裏面提出一瓶啤酒來打開,他扭過頭,眼睛里居然掛著眼淚——被他自己那惡臭的雪茄熏出來的。
蘇如柳點了點頭:「雷團長就是他們那軍隊里的頭兒,戰斧也是雷團長手下的兵。他們團現在是美軍遊騎兵第9獨立旅,不過,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作影子軍團。」
其他水兵怪叫著往前沖,戰九九藏書斧快速抓起杯子,將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完,然後朝前衝去。他的身後,是蘇如柳對著他和玄武用中文喊了一句:「小心點,教訓他們一下就可以了!」
玄武拍了拍我的肩膀,大踏步朝前走去。
戰斧哈哈大笑。
我們沒有搭理他們,芬妮領著我們走到酒吧角落,指著擺在地上的兩箱啤酒用生硬的中文對我們說道:「這是斯科特先生送給你們的啤酒,希望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美好的夜晚。」通過芬妮的話,我們彷彿看見傲慢的斯科特就站在我們跟前,露出「你們沒喝過啤酒吧」那種居高臨下、揚揚自得、讓人反感的表情。
玄武伸出左手,攔住了阮曉燕,曉燕和玄武對視了一眼,接著她聽話地往後一退,輕輕躍起坐到了吧台上,那兩柄細長的長針也如同變戲法一般瞬間消失了。
不遠處的童教授急忙往我身邊走來,嘴裏嘀咕著:「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想要從我們身上挖出什麼東西,結果自然是失敗的。因為我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明白,就稀里糊塗被變戲法一般變來變去變了兩次而已。幸好,雷鳴是那麼強悍的人物!他就會說那麼幾句簡單的英語,居然還能和美國人吵上一個通宵,最終,他讓美國人答應讓我們成為遊騎兵的一個獨立旅,條件是我們除了和日本人打以外,不會摻和任何的戰事。然後,美軍這一次不想讓外界知曉的投手行動開始醞釀之初,我們這支『影子軍團』就被安排上了,畢竟……」戰斧說到這兒又咧嘴笑了笑,「畢竟我們本就是已經全員失蹤的一支隊伍,再一次失蹤,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蘇如柳的話被打斷了,戰斧那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我們身後,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我旁邊的椅子上重重地坐下:「沒蘇如柳說的憑空消失那麼恐怖,就只是突然間大夥眼前一黑,再清醒過來時,已經換了個地方而已。」
我想,他可能是想看到我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吧,可惜的是——他不可能如願。
我沖他笑了笑,因為在戰斧衝出去之前,我就看見了在這簡陋的酒吧外面,斯科特先生正走到門口,他也看到了這一衝突事件的發生,卻並沒有開口制止,反而往後退了幾步,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起了熱鬧。
「這群禽獸!」蘇如柳一邊低聲罵著,一邊朝那邊走去,戰斧卻伸手攔住了她,因為這時,玄武那矮壯的身體已經如同鬼魅般,站到了那兩個水兵與阮曉燕之間,他歪著頭,臉上的橫肉微微鼓動,眼睛里放出兇悍的光,震懾得那兩個白人水兵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我嘆了口氣,接過一旁阮曉燕遞過來的一杯啤酒,然後朝靠牆的椅子走去。我知道戰斧在這異域他鄉表現出來的狀態才是對的,中國人和美國人本來就有很多不同。美國人的直接往往是那麼不留餘地,斯科特傲慢的示九*九*藏*書好方式,其實是用兩箱啤酒將我們直接逼到了自尊的死角——不要責怪我們這種在現代人看來不可理喻毫無必要的自尊,因為你們永遠不是我們,你們不像我們一樣,遭受亂世離亂之苦……
蘇如柳將酒杯向我伸過來,我們很西式地碰了一下杯。蘇如柳道:「聽說過雷團長他們的故事嗎?」
「雷團長?是不是你們之前說起過的在目的地等我們的那位中方軍人?」我反問道。
「玄武,我怎麼越聽越迷糊呢?這六個字是別人告訴你的嗎?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把這六個字偷偷告訴我?」我一口氣提了諸多問題。
我意識到他有什麼不想別人知道的話,想要私底下與我說,畢竟之前那張紙條,證明他一直想要和我達成某種只有我們兩人知曉的關係。我想了一下,反正就算與玄武之間有隻屬於我和他的秘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於是,我索性放慢了步子。
我緩緩喝下手裡的啤酒,苦澀而難喝。
玄武始終走在我前面,他今天沒有穿那件白色的唐裝,一件淺灰色的無袖褂子隨意地套在身上,像是一個拉洋車的夥計,下身那條牛仔褲,卻又讓他透著一絲滑稽。
在前往澳大利亞的飛機上,悟空將一個MP3遞到了我手裡:「老爺子的錄音,你繼續。」
不遠處那十幾個正激動著的傢伙也都站了起來,他們止住了笑,虎視眈眈地望著玄武。這時,阮曉燕緩緩轉過身來,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支細細的長針,她的嘴角往上揚著,那笑容卻顯得很詭異,像是雌獅面對羔羊的那種冷漠。
說到這裏,戰斧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手裡那半截雪茄被他快速在桌子上摁滅並放進了上衣口袋,我和蘇如柳從他描繪的那段奇特經歷中跳回到現實,望向戰斧瞪著眼睛盯著的方向。
「弟兄們當時也聽說了北平城已經淪陷的消息,要知道二十九軍的漢子,當日自我感覺如同北平城外的鋼鐵城牆,只要有我們在,北平的百姓就絕對不會成為鬼子魚肉的對象,而就那麼彈指一揮間,一閉眼,一睜眼,偌大一個北平,便已經易主了,誰都感到悲傷憤怒。雷鳴團長的話讓大夥重新沸騰起來,我們大吼著『無所畏!無所畏!』開向了南京,雷鳴隨便扯了個謊,南京當局便讓我們加入南京城外兵力本就拮据的布防,可惜的是——再一次與鬼子對壘時,我們卻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我不明就裡。
經過雪舞者忍者襲擊的事件后,我們再也沒在「海龍號」上輕舉妄動,也沒有將童教授遇襲的事告訴美國人,因為曉燕竊取戰艦上的資料在先,況且,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對手曾經存在,假如要跟美國人坦白,反倒會平添不少麻煩。
他話音一落,面前那個高個水兵便沖了上來,玄武身子往下一沉,馬步往旁邊平移,緊接著一拳狠狠砸到那水兵的后腰位置上。
玄武扭過頭來,沖我微微read.99csw.com笑了笑,此時我們前方的幾位夥伴,都已經在七八米外了,只有童教授走得慢一點,也在我們五米開外。
「影子軍團?」我越發迷糊了,瞟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大口喝著啤酒、吐著煙霧的戰斧。
戰斧聳了聳肩:「倒也沒你說的這麼簡單。當時是1937年7月27日晚上,雷團長帶著我們在北平城外挖好了壕溝,碼好了工事,準備用手裡的大刀劈下鬼子們的狗頭,可鬼子還沒攻過來,剛轟了幾炮——不超過三聲炮響,我們全部人就像是突然間都暈倒了一般,失去了意識,再次蘇醒時,身邊是一片黑漆漆的林子,各自站著的位置,甚至和之前我們布防時站的位置大同小異。」
蘇如柳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她咬了咬嘴唇:「龍騎,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恐怕會顛覆你這二十幾年來對這世界的認知。」她頓了頓:「實際上,他們這支影子軍團,在南京城外消失,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詭異經歷。他們……他們……他們最初駐守在北平城外,與日軍血戰正酣時,便出現了反常的情況,全團——」
接著,芬妮小姐說晚上斯科特先生委託她領我們中國團隊上岸,一起去島上的小酒吧喝點啤酒。童教授很興奮,搓著雙手說了一大串諸如「有幸得到斯科特先生邀請,甚是榮幸,作為友軍的我們定將如何如何」之類的話。可看芬妮小姐的表情,她應該沒怎麼聽懂童教授那略帶鄉音的客套話。
說完,他轉過身朝旁邊的沙發走去,機艙不小,但座位卻只有十幾個,我們幾個人都分開坐,只有龍兵和莫休言在角落裡小聲說著話,一個瘦瘦的中年人坐在最後一排,戴著眼罩,估計已經睡著了。
接下來的兩三天,戰艦上天天播放著那年代流行的音樂,有一次居然還放了一首中文的《黃葉舞秋風》,周璇那細細的聲音悠悠傳開,蘇如柳靠在會議室的窗檯前小聲和唱,側面非常迷人。而和我一樣坐在她身旁不遠處望著她的人,還有戰斧,他嘴裏叼著半截斯科特專程差人送給他的大雪茄,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期了。
晚飯後,我們跟在芬妮小姐身後走下「海龍號」,戰斧又走在最前面,用他那蹩腳的英文和芬妮大聲地交談著,像是在說清朝帝王臨幸後宮妃嬪的規則,唬得芬妮那胖女人張大嘴露出一個受驚的表情。
「那群所謂的顧問團也不是什麼好鳥,在山區里應該也不是在做什麼好事,但他們在知悉了我們的遭遇后,一下就激動起來,給他們的上峰發了電報,過了幾天,就有車隊到那片山區接了我們,然後徑直開到廣州,安排我們上了一艘很大的郵輪,將我們帶到了美國境內。」
那次壯舉,在美國人的眼中只值兩箱啤酒——或許斯科特確實傲慢,我們的自尊也確實十分敏感。
玄武舉起右手,一個如同鐵鎚般的拳頭擺到水兵們的面前,他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聽懂,直接說道:「信不信https://read.99csw.com這個拳頭可以打死你們?」
戰斧又將手裡的雪茄狠吸了一口:「那晚上我們所有人都嚇得不行,要知道我們是一支有著獨立番號的軍團啊。在編軍人兩千之眾,集體經歷這麼個怪事,誰不害怕啊?也多虧了有雷鳴這種頭兒,他扯著嗓子一通亂吼,將大夥快速集結,當晚就帶下了山,我們抵達最近的城鎮后才知道,我們的位置已經在江蘇境內,時間居然是到了1937年10月27日。雷鳴沒有跟地方官員說起我們這一詭異經歷,只胡亂搪塞了幾句,便直接詢問當時的戰事,當知悉南京也軍情告急后,雷鳴拉著隊伍里的兵們開了個誓師大會,他有幾句話說得特別好,讓本來已經雙腿發軟的大夥重新挺起了胸膛!那幾句原話是:『吾輩投身行伍,一腔熱血本就註定要灑于這被凌|辱的土地為它雪恥!北平城抑或是南京城?都無所謂!』」
到第三天晚上,那位胖胖的芬妮小姐過來通知我們,第二天就會啟程去火候鳥島。她說到「火候鳥島」這四個字時,我發現戰斧和蘇如柳的眼睛里都閃過了一絲什麼——欣喜抑或是期待的那種光,轉瞬而逝。
只見阮曉燕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吧台前面,可能是要去多拿一個酒杯,而她身後,一高一矮兩個白人水兵,嬉皮笑臉地站在阮曉燕身旁,其中一個人的一隻手,已經搭到了阮曉燕的腰上。
我回頭望向她,只見她端著一杯啤酒坐到了我旁邊的椅子上,她雙腿彎曲的弧度很好看,杏黃色的長褲讓她的腿顯得修長雅緻。
他步伐穩健,不急不慢。可漸漸地,我發現就在我與他這看似尋常的前行過程中,因為他在我身前我順著他的步伐速度,我和他居然漸漸走到了一行人的最後。
「是的。龍騎,你看過南京保衛戰時,有一支國軍軍團失蹤的那個新聞嗎?」蘇如柳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身後,蘇如柳的聲音傳來:「慢慢就會習慣的,龍騎,西方人心裏沒什麼小九九,不像我們中國人一樣,什麼事情都想得面面俱到。」
於是,這一新聞一下成為霧都重慶百姓們興趣不斷的飯後談資,諸多論道如陰兵說、猛獸弒人說層出不窮,最終並沒有一個定論。
戰斧搖了搖頭:「我們醒來時,是到了湘西的一片山區,附近幾十公里都沒有人煙,我們像一群野人一般轉了半月,最後居然與一支美軍的顧問團相遇了。」
美國人所謂的酒吧,其實只是一個缺了一邊牆的營房,以及營房前一塊空地,稀稀拉拉擺放著幾張椅子。我們到時,有十幾個美軍士兵手裡舉著啤酒,叼著雪茄,在那裡大聲說話,見我們走近,他們放肆地盯著我們看,視線在我們身上遊走,最終定格在蘇如柳與阮曉燕身上,有一個大鬍子水兵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芬妮交代完之後,笑眯眯地離開我們,走到吧台前,和一個跟她一樣肥胖的白人聊天去了。
我詫異,再一看就發現玄武轉變語音的原因:之https://read.99csw.com前走在我們前方五六米遠處的童教授,不知何時也和我們一樣停下了步子,蹲到地上,正在認真地系著腳上的鞋帶。
我有一絲起疑,加快步子,想要越過他,可玄武後腦勺好像有雙眼睛一般,隨意走著,每次都恰好擋在了我的前面。
靠港后,斯科特派人過來通知我們不用下船,說只是補給而已,很快就要再次出發,我們用微笑適當地做了回應。
玄武退到和我並肩,還沒等他開口,我率先問道:「陳師傅,有何賜教?」
幾天後,我們抵達位於澳大利亞附近海域的一個孤島,小島在地圖上是否存在我們並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島上的建築與設備一應俱全,絕對堪稱美軍海外軍事基地中的一個典範。
我一愣,可腦子裡面思考的卻是——接下來我是應該和他一樣壓低聲音,融入與他現在這陰謀般的交流,抑或是抬高聲調,說句國民政府官員慣用的官話,讓他狼狽地拾個無趣?
儘管他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但我還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合不攏,半晌,我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的意思是說……是說你們最初真的是二十九軍的將士,然後憑空被移到另一個戰場,接著在南京戰場又出現了同樣的情況,被移到了美軍營地?」
玄武接過戰斧遞過來的啤酒,喝了一大口,「這是酒嗎?難喝得跟泔水一樣。」他放下酒瓶罵道。
「談不上賜教。」玄武眉頭皺緊,聲音壓低下來,「龍騎,什麼是斷頭河?」
可是,1939年中國軍隊作戰大本營突然冒出來一個公告,聲稱當時駐守南京城外的該團全體官兵已經「全員失蹤」。緊接著,日本軍部也為這一全員失蹤事件發出通告,說當時攻佔南京的松井石根軍隊,並沒有消滅或者俘虜過這支兩千人的軍團。
誰知道我這話一說出口,玄武反倒一愣,緊接著他反問我道:「難道你也不知道指江山的意思嗎?」
我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玄武卻停下了步子,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也停了下來,扭頭看著他。
我們時刻都不能忘記和他們之間的差別——他們,代表著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一切——在他們面前,我們沒有任何能讓自己自如隨適地維持尊嚴的方式,細想起來,在我們加入這一團隊,跟美國人短暫的接洽過程中,唯一一次讓他們豎起大拇指的,也就只有我們的武術家們擊退夜帝那一事件了。
回答她的反而是本來坐在吧台上的阮曉燕,她從吧台上站了起來,大聲地應道:「好嘞!」接著朝前躍起,只是手裡那一抹寒光並沒有被她顯露出來……
阮曉燕並沒有動,甚至也沒有扭過頭來,那兩個水兵見她沒有反應,膽子更大了,嘴裏大聲地嚷嚷著不堪入耳的話語,伸手要將曉燕抱起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另外十幾個水兵正吹著口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玄武終於搖了搖頭:「看來,我是上當了。」
「你們再睜開眼睛時就是在美國了嗎?」我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