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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津按照警備員教給他的方法在四台屏幕前坐定。首先是第一停車場,但是重新快放了兩小時之前的錄像,卻沒有拍到渡邊一家。
女孩像是徵求許可一樣看向媽媽,看到媽媽點了頭,女孩將背包打開展示給根津。
「我問了,但是說是別的就不記得了。」
根津伸出手,將裏面的東西取出,一隻茶色的泰迪熊——
「拜託。」
根津進入B區開始搜索,可是仍然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一家三口。
難道在回家之前想去里澤溫泉村散散步?但是那要怎麼搜索呢?
「啤酒——」根津叫起來,「幾個杯子?喝了啤酒的是夫婦中的哪一個?」
希望落空了。但是沒準自己誤認為是女孩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於是根津又問:「您家孩子的滑雪服是什麼顏色的?」
正在根津又一次想要放棄的時候,身穿紫色滑雪服的女人離開了女孩。女孩向她揮手,似乎只是在一起說話而已。
根津一邊道謝一邊飛奔回麵包車,發動引擎,開始前進。輪胎摩擦地面發出聲音。
里澤溫泉有很多公共停車場,但是最大而且離主雪場最近的是第一停車場。那裡被劃分成A,B,C三個區域。
「銀行卡?」
「可以,那家店叫什麼名?」
「事關人命,拜託了。」根津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已經沒事了。」掛斷電話,根津放下手剎車,現在沒有時間和遲鈍的大叔廢話了。
「幹嗎啊你。」司機驚訝地問。
要是這樣就能找到就好了,根津想。但是也不能抱有過多的期待。廣播的範圍僅限雪場內,如果渡邊一家已經離開了雪場,那就不可能聽到。
接著根津又給栗林打電話,聽到栗林輕鬆的喂喂聲。
「那叫什麼顏色?」男人問身邊的女人。
「從錄像來看,一家人已經是準備撤退了。沒有裝備滑雪板,在抬著走路。」
根津又巡視了C區,還是沒有發現類似的任務。雖然還有其他的停車場,但是他們沒理由把車停得那麼遠。
「噢,根津君,怎麼了?」警備員悠閑地問。
根津快進查看錄像,發現黃色、粉色和白色的滑雪服時就暫停查看。但是沒想到這幾種顏色的滑雪服驚人之多,但是三種顏色在一起的卻沒有九九藏書
根津也停下車,從背包中取出信號感應器下了車。走進大巴車的車門時,車門緩緩打開。
是他們,根津確信。雖然只在雪場上見過他們一次,但是身形和背影幾乎一樣。
大巴車的剎車燈開始閃亮,終於放緩速度,靠近路邊,最後停了下來。高速公路的入口就在眼前。
停車場里停著許多車,離雪場最近的A區幾乎沒有空位。根津每一台車查看,慢慢行進。但是哪一輛車上都沒有人。
「剛剛?那是多長時間?」
沒辦法,根津又開始確認餐廳和飯店的門前,攝像頭的錄像以店鋪前的滑雪板放置處為主。
「果然如此。那一家人已經離開了雪場的可能性很大。」
「那我留在這裏豈不是沒有意義了?」
「沒辦法,只能採用廣播尋人了。栗林先生請在那裡等待聯絡。」
掛斷電話,根津向警備員致謝后離開了那裡。繼續待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還不如到村子里去找一找。
「高速公路?他們說要開車回去了嗎?」
之後畫面一端馬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滑雪服的男人,站在女孩身邊。數十秒之後,又有一個身穿黃色滑雪服的女人從旁邊的店裡走出來,和男人在一起說著什麼。
「我現在在三葉草食堂。問了店員,她還記得渡邊一家。」千晶喘著粗氣,大概是跑過去的。
「那是什麼?」貌似母親的人不安地問。
「好奇怪。接下來要開車,一般不應該喝啤酒啊。」
「很遺憾,店員並不記得這麼細,只是在上薯條的時候,女孩撒嬌說還想再滑。」
「是女孩嗎?」
接下來根津也保持這個速度,看準時機不斷超越前方的車輛。在被超車的車主們看來,一定覺得他是一個可怕的亂開車的人吧。可是形勢所迫,也由不得根津。馬上就是高速公路的路口了,大巴車一旦上了高速,就沒機會了。
女孩穿著長袖T恤和迷你裙,身邊放著一個小背包。
「然後呢?父母同意了嗎?」
「對不起,我是里澤溫泉滑雪場的巡邏隊員。在這輛車上,有叫渡邊的乘客嗎?渡邊一茂。」
就在司機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傳來一聲「是我」的回答。前方第二排的座椅上,一個身穿灰色毛read•99csw•com衣的四十多歲的男人輕輕舉起了手。
看到攝像頭,根津靈機一動,發動車子,開向雪場管理事務所。攝像頭拍攝的影像都在那裡保管。
小孩終於理解了,轉身向前說著什麼,接著好多人湊了過來,小孩居多,但也有大人。
根津想著這些的時候千晶打來了電話。
「是啊……」
對於千晶的回答,根津沒有辦法再繼續發問,他也知道那家店的客人非常多。
根津超車,不停按著喇叭。可是大巴車並沒有放緩,可能只把根津當成了沒有教養的人吧。根津想要強行超車,但是偏偏在這時對面的車道上有車行駛。
糟了,根津想。他和千晶在纜車搭乘處等著渡邊一家的時候,他們正在吃午飯。不過那時也不可能挨個餐廳和飯店搜索。就在那段時間一家人滑下來,又上了纜車,或者去別的地方的可能性也很大。
「葯?」
「剛剛開走,什麼觀光大巴?」
「問問店員,他們還點了什麼?看看小票就能知道了吧。」
根津進入事務所,簡單地和熟識的警備員打個招呼后就直奔警備員室。裏面值班的是他認識的人。
「這可怎麼辦。」根津撓了撓頭,「比如說用手機查了什麼,或者查了地圖之類的……」
「我有一件事要和您確認,渡邊一家確實是開車來的嗎?」
看向手錶,已經下午一點多了。渡邊一家去了哪裡呢?為什麼停車場的攝像頭沒有拍攝到他們?
千晶又問向店員,她似乎察覺到了根津的意思,語氣中多了幾分熱度。
栗林猶豫起來:「不好意思,記不清了。」
監控器的屏幕共有四台。在雪場和停車場設置的攝像頭共有十台以上,需要自動或者手動來切換畫面。
根津正在不知所措時,眼角掃到了一樣東西。旺季時節有很多車被盜,所以幾年前開始安置攝像頭,最近不僅停車場,雪場內也已經有一些地方安置了。因為也開始出現了盜竊滑雪板的情況。
「好,渡邊一茂對吧?」
「小哥,你在找啥?」大巴車後面一個貌似司機的人問道,他穿著制服,戴著帽子,嘴裏叼著牙籤。
「哎?我覺得是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根津低下頭,重新啟動車子九*九*藏*書。對方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吧。
根津踩下剎車,開啟駕駛席的窗戶,伸出頭,向對方的駕駛員揮手致意。
「不好意思問一下,後面坐著的是您的孩子嗎?」
根津回答說在尋找去往名古屋方向的車。
「我哪知道啊。」
看到帶著小孩子的男女根津就問人家是不是渡邊,大家都一副驚訝的表情說不是。這樣繼續下去有可能會影響到里澤溫泉村的名聲,根津正在開始擔心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千晶。
「呃……兩份擔擔麵,然後還有炸薯條和啤酒和奶油蘇打。」
坐在後面的男孩探出身子,手裡拿著的滑雪服是藍色和白色的格子花紋。
正想要移動到B區的時候,對面開來一輛RV車。開車的像是一個男人,副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女人,後排座上有一個人影。
「並沒有聽得那麼仔細。畢竟這家店很有人氣,客人非常多,也可以理解。」
「請好好回憶一下,為什麼會認為是開車來的?」
「不,是更重要的。」
「可以讓我看一下包嗎?」根津問。
根津走上大巴車,走進男人。他的旁邊是空座,隔著過道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
根津開動麵包車奔赴巴士專用停車場。那裡靠近里澤溫泉村的入口,正停著幾輛大巴車。根津下車,查看車窗前的牌子,可是並沒有開往名古屋方向的。
根津踩著油門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思考,開往名古屋方向,需要走上信越機動車道、長野機動車道、中央機動車道以及東名高速公路。
根津有點著急,心裏不由得嘟噥道,你管那麼多幹嗎,趕緊給我看就好了。
「我問了旅館,知道了名字。據說是叫渡邊。渡邊一茂。已經退了房,應該不會再回旅館了。」栗林遺憾地說,「而且老闆娘不告訴我他的電話,那個人和看起來不一樣,十分頑固。不過最後還是安排由她轉告渡邊給我打電話。只是今天晚上之前是打不不過來了。」
又有一個粉色的滑雪服出現,而且是小女孩。根津很激動,但是馬上就失望了。和小女孩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紫色滑雪服的女人。
根津覺得很奇怪,果然他們把車停到了更遠的地方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根津將攝像頭的情況告https://read•99csw•com訴了千晶。
根津又看了千晶確認的第二雪場停車場,結果還是一樣。
「他們說了什麼?比如說吃過飯要去里澤溫泉村散步,或者去買禮品之類的話了嗎?」
掛斷電話,根津給千晶打過去,問她那邊的情況。
電話響了,是栗林。
「我再聯繫你。保持電話通暢等我聯繫。」
「是葯。」
根津打開信號感應器的開關,將天線對準女孩,八個發光LED燈全部發出光亮。
那就太遲了。而且要找出泰迪熊的位置,還需要渡邊一家來帶路。無論如何都要在他們離開這裏之前找到他們。
「我知道了。」
「果然是這樣,那就改變方針。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叫做渡邊一茂。不過很遺憾沒有拿到電話號碼,在你附近有信息服務中心吧?廣播尋人。」
「我安排了廣播尋人,但是還沒有回應。」
根津張大嘴做著停車停車的口形,想要傳達給小孩,還用手指著地面。
「現在已經很少見了,渡邊留給旅館的電話是他家的固定電話。旅館打過去,被切換成了自動留言,雖然老闆娘留了言,但是渡邊聽到留言要到今天夜裡了吧。」
大巴車的背面印著「やっとかめ觀光」的字樣。而且是名古屋的車牌,沒有錯。
「那倒是沒有問題。」中年的警備員滿臉迷惑,「重要的失物是指駕照之類的?」
「呃……這個記不清楚了……」
「我有一個請求。」根津對渡邊說,「能和我一起回雪場嗎?」
「什麼事都行,問一下店員有沒有讓他留下印象的。」
經過即將進入高速公路的路牌,根津已經仰天長嘆了,就在這時,前方看到了一個大巴車的背影。根津一口氣追了過去。
「不,等一下,你能去一下渡邊一家去的飯店嗎?沒準店員記得他們三個人,會有一些線索。」
根津正在著急的時候,大巴車的後車窗處露出了一個小孩子的臉。看起來像是小學生,好奇地看著根津。
「不可能的,店員也很忙。」
根津重新發動麵包車。里澤溫泉村的道路曲折複雜,而且很窄,根津一邊注視九九藏書路邊的行人,一邊小心駕駛,逐漸湧上一股絕望的情緒。步行的人雖然不少,但是他們基本都脫下了滑雪服和滑雪裝備。想一想也是理所當然的,離開了雪場,自然要換回日常穿的衣服。
「喂,那就是說——」
「三葉草食堂,你知道嗎?」
「能讓我看看攝像頭的錄像嗎?我在找人。有重要的失物要給他。」
一定要在大巴車進入信越機動車道之前發現它,根津想。雖然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車,但是一旦進入高速公路,就不好分辨了。
「啊,是那個做信州菜擔擔麵出名的店吧,那我去看看。」
RV車停在根津車旁,駕駛員滿臉驚訝地打開車窗問:「什麼事?」
「發現了不得了的事。」千晶說,「夫婦兩個人都喝了啤酒。」
根津急忙確認前後的錄像,他們是十一點十分左右進入店裡,約四十分鐘之後出來的。
「哎?」渡邊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不能保證渡邊不會醉駕,很有可能他覺得一杯啤酒並不礙事。但是考慮到沒有被停車場的攝像頭拍下,他們應該是自己沒有開車所以才放心喝酒的。在意高速公路的擁堵情況是因為他們要乘車回去。這樣一來可能性就只有一個。
「就是剛剛,可能還不到五分鐘吧。」
「那個東西怎麼了?」女孩的父親問。
「因為他們擔心高速公路的堵車,所以肯定是開車來的吧?」
「沒有。而且這邊幾乎就沒有停什麼車。」
逐漸追上前方的車,是一輛小轎車,似乎不太習慣走雪路,駕駛得十分慎重。根津確認對面的車道上沒有車后,一腳油門踩下去,超過了小轎車,回到剛才的車道上。雖然有一點漂移,但是已經顧不上了。
可以聽到電話那頭千晶問店員的聲音。作為店員來說正在忙的時候肯定覺得很煩人吧,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就算再忙,上薯條時的對話還能記住吧。」說著,根津的腦海里閃過一道光,「等一下,那家店的招牌菜是信州菜擔擔麵吧?為什麼要點薯條?」
「不是,是男孩。」
「你親耳聽到是坐車來的了嗎?」
根津覺得這個說明很曖昧,但是警備員卻大吃一驚地走向屏幕說:「哎?那可糟了。」
「如果不交給那個人的話,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