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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之殼

玉之殼

月光很亮,即便是距離有些遠,我依然能看得很清楚。
在不斷的走訪過程中,時間很快過去。
老婦人拉開椅子讓我們坐下,我注意到幹得發亮的牆壁上居然有很多裂縫,再看看屋頂,也有很多,就如同蜘蛛網狀一般,心裏不禁一寒,這不是危房么?
凱瑟琳的確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大概比我們小一兩歲,但是出落得很不錯了。衣服雖然並不時尚,不過是普通的衣物,卻很難掩蓋她脫俗的氣質和美麗。鵝蛋形潔白的臉龐,五官擺放得恰到好處,如果她在城市裡包裝一下,絕對不亞於那些明星。
「你們這裏的人是不是生病了?」布魯克問道。
他們一家人看上去都很和善,並不像其他的村民,我越來越覺得他們和那些人不同。
「你想不想看一些很有趣的東西?」他笑嘻嘻地說,兩隻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著熠熠的光,卻顯得非常詭異。
可能是我的表情顯得太明顯了,那個小男孩眨著大眼睛看著我,忽然笑著對我說:
我知道他是認真的,便不再勸他。
此時此刻,凱瑟琳就像一個美麗的漢白玉雕像,不過卻是被打碎之後粘到一起的。
她的房子低矮且陰暗,但卻相當乾燥。地面上鋪著古舊的地板,踩上去發出咚咚的聲音。室內空間很寬敞,但卻沒有什麼傢具,中間有一張長方形的餐桌,旁邊有幾把椅子。
「來!過來!」她說。
凱瑟琳在脫掉那層殼之後,整個人顯得特別疲憊,原本豐|滿的身體也開始纖瘦起來。
村子成狹長狀,居民不多,大約有幾百個,誰也不知道他們住了多久。可能是因為他們在這裏生活得太久了,看上去和外界有些不同,感覺像是中世紀時期的人。
「你帶我去哪兒?」隨著越走越遠,我心裏開始擔心起來。
「如同你剛才看見的,他們有種特殊的本領,身體上脫落下來的東西居然都是玉石的材料,而玉石的優劣,居然取決於人的皮膚的好壞。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好像更有精神了。」我解釋說。我看到那些原本像一個雕塑一般坐著的村民開始站起來,四處行走,有些人家的房屋上甚至已經開始冒起青色的炊煙。
一進入村子,我就開始覺得威斯利教授的選擇真的很正確。由於這個村子和外界的聯繫不密切,所以這裏面保留著很多原始的人際關係和民俗文化。
哈克沒回頭,只是不耐煩地說了句:「急什麼,很快就到了。我姐在那裡。」
我驚恐地看著,用手緊緊地捂著嘴,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發出聲音。
〔法〕夏朗·艾莫爾
不過讓我嫉妒的是,即便凱瑟琳吃那麼多的食物,卻不很胖,只能說是稍顯豐|滿。而他的父母則瘦得難以想象。
「食物越來越少了,應該找人去採購,可是最近外面的陽光太強烈了,怎麼辦啊?」那些脫掉殼的村民開始閑聊起來。
不說別人,僅僅是少女凱瑟琳吃的飯量就能抵得上我和布魯克兩個人的。當然凱瑟琳的父母的食量都很大,只有小男孩哈克正常九-九-藏-書一些。
「我覺得他們可能患上某種疾病,但是他們卻否認自己患病。導致四肢無力的疾病很多,你覺得他們生了什麼病?」我問布魯克,他則搖頭。
「對,我們可以去問問誰肯收留我們。我們可以支付一定的住宿費,同時我還能近距離觀察一下他們的日常生活。」我笑著贊同。
「不知道,看不太出來,似乎感覺缺乏鍛煉,你沒發現他們都很瘦么,而且皮膚看上去都很乾燥。」布魯克擰著眉頭說。
「對不起,」女主人說,「讓你們見笑了,我們的吃相不是很優雅,因為我們太餓了。」
隨著越來越深入,我開始覺得這裏的村民越來越古怪。他們安靜地坐在樹陰下,有老人也有成年人。他們表情僵硬,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看著我和布魯克,似乎像一群泥塑的雕像。只有那些孩子還能看出一些熟悉來。因為他們表現出生動的表情,滿臉好奇地跟著我們,我們一旦走過去,他們就嚇得四散開來,等轉過身,又聚攏在一起在我們身後小聲議論。
「你沒發現他們好像活了么?」
「嗯,我們會注意的。放心吧,有事情我可以打電話報警。」我向他道謝,然後目送他離開。
凱瑟琳陶瓷般的手臂開始出現了一條黑色如髮絲般的裂縫,接著兩條,三條,整個手就像被鎚子敲破了一般,不過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然後那些裂縫從手臂延伸到身體各處,最終蔓延到臉上。
只是不知道他們說的脫殼是什麼意思。
「你們走吧,我們不會加害你們兩個的。雖然村子里的糧食已經用完了,再過幾天,大家都會餓死在村子里了。」凱瑟琳輕輕地說了句。我覺得她很可憐,完全沒有選擇命運的能力,甚至她想都不敢想,因為只要離開了這裏,恐怕她就必須一輩子活在陰影裏面。
這個嚮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身材瘦小,卻相當敏捷。他曾經做過這附近山區的護林員,所以對小鎮周圍的山區很熟悉。
一路上男孩笑嘻嘻地對我說:「我還沒有長大,如果和姐姐一樣大也能脫落下來漂亮的石頭,幫家裡換回吃的和用的。」
周圍的村民也開始脫掉衣服,然後他們的身上也開始出現裂縫,接著也像凱瑟琳一樣開始從身上剝落一塊塊的玉石。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在拉我的手,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小哈克正站在我的床頭。
「其實,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十幾年前我來這裏寫生和遊玩,聽說這裡有個很奇特的村子,所以好奇地來這看看,結果就再也回不去了。」凱瑟琳的父親,那位看上去很老實的中年男人,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和布魯克則用心地聽著。
一轉眼已經到了黃昏,正午照得人頭暈眼花的陽光開始變得溫和,並逐漸向地平線落去。隨著陽光的不斷暗淡,我發現了一件怪事。
不過,幸運的是凱瑟琳依然活著,那些脫落的玉石下面同樣是白皙的肌膚。看到這裏我突然產生一個感覺,凱瑟琳就像一隻蟬,那些脫落的玉石狀東西就是https://read.99csw.com她的殼。
「我們藏起來,被發現就慘了,爸爸會打我的。」哈克拉著我躲在一處灌木叢後面。
就這樣我安全地回到了倫敦,並將我遇到的事情和威斯利教授說了。他也覺得很匪夷所思,覺得這些人很可能是一種新的變種。
「他們的食量很大,但營養根本去不到身體的各個角落,而是神奇地在皮膚表面形成了玉的成分,到了一定的時候才剝落下來,然後換取食物。當我打算離開時,結果已經晚了,不知道村民們做了些什麼,居然把我也同化了。後來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適應外界的生活,我害怕劇烈的陽光,因為過熱的光線會把我們烤乾,整個人變成具乾屍。
現在看了看,或許村子後面的山脈里真的有玉石也說不定。
我和布魯克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地觀察。雖然想要走近他們,但看著那些面目冷漠的村民,我們始終沒有鼓足勇氣走過去。
「來到這個村子后,我也和你們一樣非常好奇,後來才知道這裏的村民世世代代都是這樣生存的。這裏種植不了任何農作物,也沒有任何水源。村子里的人喜歡乾燥,討厭潮濕,因為如果喝了水或者皮膚接觸到水,就無法製造賴以生存的玉石玉料了。
哈克打開門,走出房間。
「他們好奇怪啊,你看他們的臉上一點都不光滑。」兩個孩子竊竊私語。
「可是頂多讓人家幫我們一次罷了,以後怎麼辦。」凱瑟琳的母親為難地說。
不知道這老太婆為什麼要換些糧食。我和布魯克面面相覷,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當我在天亮的時候離開凱瑟琳家時,看到凱瑟琳從手臂上剝落了一塊白色的片狀物,布魯克把它吞了下去。
「好啊!」我鬼使神差地答應著,然後翻身起來,穿上鞋子跟著他走出去。
「今天凱瑟琳也要脫殼了,所以請大家來坐下見證,她也可以幫村子做些事了。」
我不知道那些裂縫到最後是不是會猛地裂開,然後散碎一地。這樣凱瑟琳還會活著么?
「吃驚么?沒什麼,等我和姐姐一樣大了,我也會吃那麼多的,所以村子里每次都要換很多糧食和肉來。」他的話很隨意,卻讓我非常不解。
「怎麼了?」布魯克看了我一眼,不解地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老婦人就站起來向我們招手。
「你們最好不要在這裏面待太久,據說前幾年有幾個來這裏遊玩和寫生的藝術家自從進入這片山區之後就再也沒見他們走出來過。」嚮導臨走的時候和我說。
我覺得這對夫婦不像是幾十年都住在這樣一個閉塞山村的山民,因為他們顯得很有文化。屋子裡的一面牆上甚至有著一個裝滿書的木製書架。
因為我要在這個村子裏面進行一些細緻的考察,而這個時間可能要持續數天,所以我在支付了嚮導的報酬之後就讓他離開了。
「難道你覺得這樣很有趣?」我忍不住問他。
「我答應幫助你們,你們把我同化吧,不過要放過我同學。」他的話讓我很驚訝。
那個老太婆穿著傳統的凱爾特人民族服裝,滿頭白髮,年九-九-藏-書紀似乎很大了,但皮膚卻相當光滑細膩。
房子里很安靜,仿如空無一人。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跟著我就知道了。」說完快步向前走去。
「你們不用害怕,我們沒打算害你們。」凱瑟琳淡淡地說了一句。
不過當我們商量如何走的時候,凱瑟琳一家人已經進來了。
「果然是個奇怪的村子,我說呢。」他環視了下四周的牆壁。我對他說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趕緊離開才對。
從最近的鎮子出發,走了大約三個小時才看到這個深藏在蔓延群山中的小村莊。
我驚愕不已,不過隨後的場面更讓我震驚。
就在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那些裂縫突然變得大了起來,然後紛紛從凱瑟琳的身體上脫落下來。掉在地上,發出玉石般的清脆聲音。
「真的,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布魯克也驚訝起來,「不過,天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一個肯讓我們借宿的人家?」
「您好,我們是來做調查研究的。」布魯克向那老太婆解釋道,然後和我一起走了過去。旁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上去非常疲憊地坐在陰處望著我們兩個走進了老太太的家門。
剛才開始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可能是躲在房間里吧,剛才也是她把我們拉到她家的。布魯克自從看見她眼睛就沒眨過,我暗笑布魯克可能看上人家了。
「走吧,我們進到村裡去看看。」布魯克說著,率先向村裡走去。
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找了一個嚮導。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這也許是一個類似成年禮的儀式。因為凱瑟琳正在一件件地脫掉身上的衣服,很快便將身體赤|裸裸地袒露在月光之下。
至於布魯克,他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卻在那個小村莊找到了自己的家。他會和凱瑟琳結婚,然後生小孩。雖然他也會在月光明亮的夜晚從身上脫落下整塊的玉石,但他卻會很快樂。至少,理論上如此。
我怔了一下,這大半夜的凱瑟琳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的人依靠什麼生活?」我問嚮導。
「玉石和玉料?」我吃驚地問。
「現在我也已經麻木了,尤其是在村子里還娶了一位妻子,還生下了凱瑟琳和她弟弟,這孩子完全在這裏長大,再過幾年,他也會像那些人一樣了。」凱瑟琳的父親望了望自己的妻子,然後摸了摸男孩的頭,很無奈地說。
「你瘋了么?」我拉了一下布魯克的手臂。
我覺得他們似乎要散了,趕緊叫哈克帶著我回去。
「以前的天氣並不炎熱,而且每當下雨後溫度低些我們才去外面換吃的,可是今年已經很久沒下過雨了,大家都不敢出村子。所以,他們說要把你們也同化掉。因為你們不是在村子里長大的,所以應該可以抵抗得了外面炎熱的溫度和陽光。」他無可奈何地搖頭道。
我們的目的地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北愛爾蘭的最大城市貝爾法斯特距離這裡有好幾天的車程。那是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山村,連接外界的只有一條如蛇一般蜿蜒盤旋繞在山腰上的一條小道。道路崎嶇不平,頂多隻能容一輛車子行駛,所以我和布read.99csw.com魯克選擇了徒步進山。
除了凱瑟琳以外,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叫作哈克,是凱瑟琳的弟弟。
嚮導搖了搖頭,「我對這裏的人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偶爾會在鎮子中遇到他們拿著玉石和玉料來換糧食和生活用品。」
「就這麼站著嗎?」布魯克看著我問。
當我們說起我們就讀的大學時,男主人顯得很興奮,顯然他對布里斯托爾大學有過很深的了解,同時對伯明翰和劍橋的一些典故也知之甚深。
「去看什麼?」我問道。
我張大了嘴巴,終於知道嚮導說他們用玉石去換取食物和日用品的玉石是哪裡來的了,竟然是從他們身上脫落下來的殼。
場面開始沉默了下來。這時候布魯克忽然站了起來。
「今天不是來了兩個年輕人么,叫他們幫我們換吧。」其中一個人向凱瑟琳的父親提議,正是白天那個讓我們幫她出去買食物的老太婆。
嚮導聽完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都是未經過加工的,而且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玉石,大多數開價很低。但是我覺得奇怪,在這個地帶本來按理說是不產玉的。」
「艾瑪,他們好像看上去很乾燥,而且似乎從來沒見過他們喝水,走過來的時候也沒發現這附近有水源,甚至連水井都沒有。」布魯克皺著眉頭說。
我不明白什麼叫脫殼,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凱瑟琳一家人也很驚訝,隨之又非常感激地看著他。
「當然,這個村子里的人都是這樣,有什麼不對嗎?」他睜著大眼睛奇怪地望著我,彷彿不對勁的是我,他說的才是符合邏輯的。我不想和孩子多爭辯,只是想趕快叫醒布魯克離開這裏。
「沒有,我們沒生病。」老太太否認道,「這裏,需要的不是葯,我們需要去換些糧食和鹽巴之類的回來,只是大家都走不動,出不了村子。」
我和布魯克看著那些在餐桌上堆成山的麵包和一大盆湯簡直目瞪口呆了。別說六個人,就是十六個人也未必能吃掉這麼多食物。不過,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因為這家人簡直太能吃了。
隨後我們又走訪了幾家,但是那些村民都是一副冷漠的態度。
「為什麼要我們幫他們買糧食呢?難道他們自己不能出去買么?」布魯克疑惑地問道。
老太婆看我們似乎沒有想要幫助她的意思,便冷冷地說:「既然你們不能幫助我,那就出去吧!」
我在布里斯托爾大學修民俗學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件怪事,現在想起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那就把他們也變成我們就是了,你原來也不是這樣的么?在這個村子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不是挺好么。」旁邊的一個老頭咯咯地笑了下,接過話頭對著凱瑟琳父親說。
「這是什麼話?」布魯克笑了一下,「他們本來就是活的啊!」
回到凱瑟琳家裡,布魯克還在呼呼大睡,當我拍醒他告訴一切,他也哦了一聲。
村子被一條彎曲的街道貫穿,大多數低矮的房子分佈在街道的兩邊,與其說是村子倒不如說城市裡的一條街道。我們沒有找到這裏的村長,似乎這裏沒有任何的行政單位和機構,村九-九-藏-書民們長久以來都自顧自地生活著。
那時我還是威斯利教授的碩士研究生,受他的委託到北愛爾蘭的一個山區去調查當地的一處凱爾特人聚居區的風俗。因為考慮到我是一個女孩子,導師很細心地找了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陪我一起去。
布魯克的性格偏於內向,不善交際,而且也討厭社會中複雜的人際交往。據威斯利教授說,他對社會學和人際關係學有較深的研究,而且對原始社會簡單的人際關係十分推崇。
這家人顯然要比其他的村民更加好客,因為晚餐簡直是難以想象的豐盛,不過似乎有些太多了。
凱瑟琳的皮膚很好,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白皙的冷光,白凈細長的手臂就像熒光燈管一樣,又帶著瓷器的膩滑。
不過當我們深入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才發現這裏的詭異之處。
其實說是男人,倒不如說是一個男孩子。他叫布魯克,剛剛23歲,在布里斯托爾大學的人文社會學院讀書。
既然瞞著我們,我自然也不會問。只好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
而此時那個祭壇上正站著凱瑟琳,周圍則圍滿了村民。
「這樣吧,這件事交給你們一家去做,以後就專門讓他們幫我們換糧食。他們不是在村子里長大的,對村子的依賴要少,能受得了外面的光。」先前的老頭似乎態度很堅決,旁邊的人也一致贊同,凱瑟琳的父母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只好和布魯克走了出來,重新走到外面。
很快我們就走到一個相對空曠一點的地方,這片空地大約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中間有一處圓形的仿如是祭壇樣的東西。
凱瑟琳的父親似乎很高興,拿著凱瑟琳的手舉起來給大家看,而旁邊的村民似乎沒有太多的表情。
「布魯克,你看。」我指著幾個正在活動的村民說。
通常而言,像這種比較閉塞的山村,人們對外來者是比較抵觸的。我和布魯克自然也不例外,連著走了幾家都吃了閉門羹,還好總算是有一個四口之家願意收留我們,而且這家有位很漂亮的少女。
我心裏一驚,原來他們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很快滿桌的食物都吃光了,但顯然他們還意猶未盡。不過總算是想到了我和布魯克的感受。
據威斯利教授說,這個地方他也沒來過,是他的一位居住在北愛爾蘭的老友向他提供的信息。
北愛爾蘭的氣候條件大多是溫暖濕潤的,但是這個地區卻顯得很乾燥。整個村莊乾燥得嚇人,四處都是乾涸得裂開的泥土和牆壁。
閑聊片刻之後,女主人把我們帶到各自的卧室,然後急匆匆地走了。從她的神色中我能夠看出,他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當然不會去盤問他們的身份。但卻可以在一些閑話中旁敲側擊地猜出一些來。
我跟在他後面,沿著村路向山裡走去。
「不了,其實我也有些厭倦待在那個世界了,在這裏蠻好的。任何人之間的關係這麼單純,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布魯克笑笑,掙脫了我的手。
「是啊是啊,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脫殼。」另一個聽上去年齡稍大,故意裝著大人的聲音說著,不過聽上去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