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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她現在恨極了收買兒子的人。
許四看到的是一個瞎眼的胖老太太。
「原來是孟總!」蕭邦裝作大吃一驚,「我正愁沒車,謝謝孟總開車來接我啊。」
「怎麼處理的啊?」老太太恨聲道,「政府應該判他的刑吧?」
老太太身子抖動了一下,半天沒有說話。
靳開發動汽車,掉頭往城裡開。
「他媽的!」他仍然牢牢地捉住許四的手,罵道,「一萬塊錢就買一條人命,你們也未免太黑了吧!」
黑影便出現在燈光下,原來是曾經聯手攻擊過蕭邦的胖子許四。他靠向床邊,低聲說:「大娘,我是保興的朋友。」
盒子被打開了。原來這個盒子的製作太過精密,接縫處幾乎看不見。
蕭邦感到一陣冷風從心裏刮過。
他關了冰箱,進了廚房,將這坨冰放在不鏽鋼水池裡,然後打開了供熱水籠頭。
蕭邦嘆了口氣。人是多麼無奈的動物啊。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呢?
「幹什麼?」孟中華厲聲道,「你真的不想要命了嗎?」
孟中華一愣,仍然將槍指著他:「老排,別耍花招,既然咱倆早已翻臉,就別套交情了。我也不想殺你,你把手裡的東西交出來,就可以走。我老孟只顧自己,其它的事我管不著。」
「大娘,保興在世時,我們都是好兄弟。」許四一邊說,一邊從衣服里拿出一疊錢,「所以,我們兄弟商量后,湊了點錢,您先花著吧。不夠了,兄弟們再想辦法。」
老婦人的聲音十分凄厲,連靳峰聽了,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孟中華想了想,反正盒子已在手,就算打不開,毀了就是。況且,真要在這裏開槍,必定引起居民的注意,便讓了一步,說道:「好!老排,畢竟咱們有過交情,我就信你一次。上車吧。」
終於,老太太張開嘴,顫著嗓音說:「誰撞死了保興?怎麼會出車禍?我這瞎老太太,可怎麼辦哪!」
蕭邦暗喜。對於開鎖,他當然是行家。以前在特種部隊,這是專門的課程,而他是教官兵們開各種稀奇古怪的鎖的特級教官。
許四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大娘,保興出事了。」
他將指頭壓上了扳機……
他仰起頭,向上看去。突然,他腦子裡一個念頭閃過:天上?莫非孟欣是說有什麼東西藏在天花板上?
由於屋內門窗緊閉,暖氣燒得又熱,蕭邦感到心浮氣躁。
深冬的北國,天黑得較早,然而蕭邦卻覺得今天實在太漫長了。
滿載而歸!他小心地回到卧室,將坐過的床鋪拉平,把椅子搬回原地,輕輕地打開門,關上門,再拿出一小瓶液體,噴在封條原先的位置上,用手一捋,封條復歸原位,簡直天衣無縫。
「一萬塊。」許四把那一沓錢往老太太的被窩裡塞。此時他心裏一陣輕鬆——只要老太太收了這錢,自己就算交差了。
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寒霜,寒霜……莫非是指這個冰箱?一定是了,因為冰箱的位置,正是在「地上」!

「怎麼了?」老太太問,「犯九_九_藏_書法了嗎?」
蕭邦一伸手,就奪去了孟中華的槍。
在村東頭的一間破舊的瓦房裡,一個十五瓦的燈泡正發著昏黃的光,燈泡上殘留著蜘蛛網。
「哈,老排,真有你的!」孟中華說,「算了吧,誰叫咱們在一個戰壕里呆過!你說吧。」
「謝謝孟總。」蕭邦很安穩地靠在座上,「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航班?」
蕭邦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不管我交不交,你都要殺我,對吧?」
她眼瞎,但耳朵特靈。在靳峰扮成她的時候,她在裡屋聽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誰?」孟中華身經百戰,卻沒想到最終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裡。
蕭邦從容地進了網吧。
一彎新月掛在窗外的高樓上方,發出淡淡的光。蕭邦思潮如涌。他想起了豆豆。孩子,爸爸一定要創造一個好環境,讓你健康成長……他想。
孟中華終於癱坐在後座上。
小區是新區,門樓很高。夜幕下,「遠方故鄉家園」幾個用燈箱做成的大字正發出耀眼的紅光。
孟中華將槍頂在了蕭邦的後腦勺上,冷冷地說:「老排,對不起了,你必須馬上將鑰匙交出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月光在天上,地上有寒霜。明月照大港,故鄉在遠方。
「月光在天上,地上有寒霜。」他反覆咀嚼著這句話。這句話太直白了,月光不就在天上嗎?寒霜肯定是在地上呀。

對面不僅有咖啡廳,還有網吧。
蕭邦快速地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環境,似乎大門口和樓梯上都有人影,看來老孟早已布了重兵,只等自己下樓入套。他身子沒動,嘴裏說道:「孟總,既然你知道孟欣藏了東西,你幹嗎不自己去拿?」

蕭邦一陣悸動。他拿出了它。
冷凍室寒氣逼人,四周結滿了冰。在冷凍室的正中間,有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冰躺在那裡,周圍覆蓋著一層粗鹽狀的細顆粒。
「為什麼?」孟中華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在他的印象里,蕭邦是寧死不屈的那種傻人。
蕭邦從衣兜里掏出一小瓶液體,輕輕地噴在封條的上半部分。然後,他轉身上了樓梯,側耳傾聽孟欣房間對面屋裡的動靜。
「多少錢啊?」老太太停止了抖動,問。
但當他拿出身上的「萬能鑰匙」時,他傻眼了。因為他的「鑰匙」,根本連鎖孔都插不進去。這個「月光寶盒」的鎖孔,顯然是特製的,蕭邦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鎖孔。
「唉,我現在明白了,這個案子不是我管得了的。」蕭邦嘆了口氣,「既然靳副局長都下台了,我還折騰什麼?現在,我想全身而退,需要你的協助。」
孟欣是一個複雜的女人,但她的成長經歷,決定了她一生的不幸。
老太太側耳一聽,用低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是保興回來了嗎?」
蕭邦一用力,就取下了它。
本田車穿過繁華的市區,向濱海路駛去。再過十分鐘,就可以上機場高速https://read.99csw.com了。
突然,他看見一個三寸見方的鐵盒,被卡在燈座上面的夾縫裡。
這四句中,其他三句蕭邦已搞懂,無非是就在大港遠方故鄉家園的家裡,天花板上藏了一個「月光寶盒」。可是,鑰匙呢?那麼謎底肯定就在這句「地上有寒霜」里。
兩分鐘后,蕭邦輕輕地揭開封條,迅速地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輕輕地捅進鎖孔里。
「有啊。」孟中華說,「大港最晚的航班是晚上十點二十,怎麼也不會誤點。」
突然,他很不甘心地問蕭邦:「老排,難道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卧底?」
接下來雙方都閉上了嘴巴。
「鑰匙在我這裏。」蕭邦說,「等我安全離開大港時,我會把它交給你的司機。」
孟中華吃了一驚。因為,一支黑黑的槍管,已對準了他的腦門。
夜色靜靜地籠罩著大港市普安店區楊村。

許四終於忍不住哭了:「靳局長,這事跟我沒關係啊,是你們警察追張保興,他一著急才跳摟自盡的。」
於是他下了車。
蕭邦進了卧室,坐在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被套仍然很柔軟,蕭邦想起在這裏療傷時孟欣照顧他的情景,感覺竟有些恍若隔世。
連日來的奔忙,他雖然沒有忘記孟欣的死,但當他真正坐在亡人的床上時,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種悲傷。
是那個給他開車的司機。
蕭邦本以為裏面會是紙張之類的東西,卻不料裏面是一個很小的優盤。
許四嚇得魂飛魄散。
先進了屋再說吧。蕭邦打定了主意。
「大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特勤中隊警員靳開。」他掏出一個證件晃了一下,「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靳峰副局長的親侄子。現在我正式通知你:犯罪嫌疑人孟中華,你被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
一個年輕小伙立即從暗處閃了出來,說了聲:「003向孟總報到!」
不過他不是向靳峰下跪,而是跪向一個渾身發抖的老婦人。
冰坨在熱水的浸泡下慢慢融化。一會兒,冰就化成了水。蕭邦放掉水,果見一把精巧的鑰匙沉在水池底。
靳峰的侄子在他手下當了幾年的卧底,他居然不知道!
「月光在天上,」原來就是這個!蕭邦暗罵自己好笨。
「不是說好到機場再交嗎?」蕭邦居然沒慌。
而這裏正是孟欣的住處。
很可能,孟欣料定靳峰會將她的留言告訴蕭邦,因此暗示蕭邦:她雖然死了,但她留下了很重要的秘密,就在自己的家裡!
他立即停了手。盒子太小,裏面不知裝了什麼東西。如果強砸,很可能損壞裏面的東西。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開它的鑰匙。
但「月光在天上,地上有寒霜」一句,蕭邦想不出來。
他快步下了樓。剛出樓門,他就嗅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條件很簡單,你得把我安全送出大港。」蕭邦說。
對面的房間沒有動靜。
他的腦袋裡浮現出靳峰那張胖胖的臉。
孟中華準備去接。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蕭邦順手取下水池旁邊的擦手巾,九九藏書把鑰匙擦乾,拿出「月光寶盒」,放在操作台上,輕輕地將鑰匙捅了進去。
這是靳峰對他說過的話。
孟中華轉了幾下眼珠,突然微微一笑:「老排,你總算明白了。現在也還不遲嘛。其實,當初你只要聽我的勸,也不必搞得這麼辛苦。沒問題,這事好辦!」說完,他發出一種輕微的吁聲。
所以她願意配合警察。
他一閃身就進去了,並將門輕輕帶死。
「把東西交出來吧。」孟中華說,「戲演得太長了,該結束了。」
蕭邦猛然一震。
這個被他稱為「老三」的年輕人,是幾年前他在建築工地「撿」回來的打工仔。這幾年,他在他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已經將他培養成心腹和得力幹將。
「任何時候,如果你碰到一個自稱003的人,你可以信任他。」
他拿著錢的手還未將錢完全放下,突然,老太太藏在被窩裡的手一翻,許四的手便被一隻鐵鉗似的手捉住了。
蕭邦突然一縮手。
當孟中華的手指壓上扳機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說:「不許動!」
蕭邦根本沒有回頭。
卧室的天花板,四周打了石膏線,粉刷得很白,正中間是一個大吊燈。
老太太痛苦地顫抖著。
蕭邦將優盤小心地放進內衣兜,然後將盒子也揣進了外衣兜。

許四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幾乎是吼著說:「他就是張連勤,大港市政法委書記,你們滿意了吧?!」
門沒有關,寒風打在門上,吱呀有聲。
「不認識。」小夥子說,「但我非常清楚,我的槍該對準你,而不是他。」說完,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副手銬,熟練地將孟中華鎖了。
他將盒子翻過來。一個細小的鎖孔,在盒子的背面。
蕭邦沒有直接回答他。「我本來想回答你,但突然間,我改主意了。」他回身對孟中華微微一笑,「孟總,你沒想到剛剛從局子里出來,馬上又要回去了,對吧?」
「開車,走機場高速。」孟中華命令完司機,又對蕭邦說,「老排,我想了想,還是親自送你到機場好一些。以後啊,我們那些戰友要是知道你來了一趟大港,我不但沒接你,連送也沒送一下,就說不過去了。」
盒子沉甸甸的。蕭邦跳下椅子,坐在床上研究起來。
許四哆嗦著,不敢說話。
「老孟是個粗人,懶得動腦子。」孟中華將槍頭晃了晃,「有你代勞,我何必費勁?快交出來!要不然,我真的開槍了。這次,我保證只打你的腦袋!」他一改平日的傻相,眼露凶光。
「人死不能復生,大娘節哀順變吧。」許四說,「撞保興的那個人,當場就被我們兄弟幾個抓住了。」
他一陣興奮,立即打開微型手電筒,向天花板上照去。
冰箱的冷藏室果然有幾聽可樂。蕭邦打開一聽,猛喝了一口,感覺爽多了。
他走到客廳,想找點喝的。於是他打開那個高大的冰箱。
蕭邦只得向車前湊了湊。
蕭邦便上了前面那輛車,坐在副駕駛座上。
整個盒子渾然一體,看不到接縫。蕭邦將手電筒的光集中在盒子正面read.99csw•com。那上面是幾個銀灰色的字:月光寶盒。
「什麼事呀?」老太太慢吞吞地問,「是不是保興又惹禍了?」
「娃啊,你就說吧。」老婦人停止了抖動,突然說,「保興死了,我也沒啥活頭了。但我死之前,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保興,你就讓我這個瞎老婆子安了這份心吧!」
可是,鑰匙跟「寒霜」有什麼關係?蕭邦覺得腦袋都大了。
他馬上打開了冰箱的冷凍室,用手電筒往裡照著。
孟中華又哈哈大笑:「老排就是聰明啊。可惜,你的死期到了!」
他再次默念孟欣留言的後半部分:
在電腦讀取數據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靳峰。
孟中華仍然注視著蕭邦,對那自稱「003」的小夥子說:「將那輛車開過來。」
防盜門緊鎖,而且貼著「大港市公安局港城分局湖南路派出所」字樣的封條。
孟中華突然對那個開車的小夥子說:「停車!」
「看來今天是必須給你了。」蕭邦嘆了口氣,「我本該想到,這個地方一直都有你的眼線的。都怪我大意了。」他慢慢地摸出了那個鐵盒子。
「朋友?」老太太蓋在被窩裡的手伸了一下,準備坐起來。許四連忙說:「您別起來。我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大娘。」
他突然想到,林海若的成長經歷,是不是也決定了她必然活在那種狀態之中?
蕭邦便將鐵盒給了孟中華。
一會兒,一輛本田車開來了,停在孟中華的車的前面。
月光在天上,地上有寒霜。明月照大港,故鄉在遠方。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你有老母親嗎?」靳峰恨恨地指著許四罵道,「你們這些人,還有點人性嗎?」
「就到這裏吧。」蕭邦微笑道,「辛苦了!我現在想喝一杯咖啡,好像對面就有一家。」
許四說:「大娘,這是災禍,沒辦法。保興是活不回來了,但我們兄弟幾個會照顧您一輩子。」
他突然想起靳峰曾給他背過孟欣死前的留言:
靠牆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太太。
「我不要你們照顧,我只要保興。」老太太使勁擠著瞎眼,聲音悲戚,「難道公安沒有抓到撞保興的人么?」
一輛車停在樓門口,車窗開著,後座上的一個胖子正用一把手槍指著他。
然後,他打開了電腦,將優盤插在介面上。
「你……你們認識?」孟中華這回真的傻眼了。
靳峰突然覺得,這就是母親的心聲。母親就是母親,母親只關心孩子。無論她的孩子是偉人,還是罪犯。
屋內一片黑暗,蕭邦拿出微型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
這張臉同孟中華的臉一樣胖,但不同的是,它很冷漠,而孟中華的臉要和藹可親得多。
孟中華如被重擊!
「老三,你……」孟中華突然覺得有些眩暈。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蕭邦從客廳里搬了一把椅子,一腳踩上去,夠著了天花板。
孟中華的眼珠瞪圓了,命令蕭邦:「你給我拿過來!」
故鄉在遠方?這不正是「遠方故鄉家園」嗎?蕭邦腦子裡電閃,進而分析:九-九-藏-書明月照大港,意思就是說她留下的秘密在大港。那麼,這兩句串連起來,就是:在大港的遠方故鄉家園。
「不要亂動,我親愛的老排。」車內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蕭邦一看,正是孟中華!
靳峰眼裡有刀鋒般的寒意。
車到市區,靳開問蕭邦:「你要到哪裡去?」
他是靳峰。
他又如法炮製,打開了裏面的門。
突然,門外一條黑影輕輕地推開了門,閃進屋內。
他必須儘快找到孟欣留下的秘密。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蕭邦每次想到這張臉,心裏就湧起一股溫暖。
「孟總,不是不給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蕭邦說。
小夥子便將車停在路旁的荒地里。
孟中華接過,掂在手裡看了看,見鐵盒緊鎖,便說:「鑰匙呢?」
他只擰了兩下,防盜門就開了。

「他死了。」許四低聲說,「被車撞死了……」
他剛坐穩,孟中華已坐在了他的後面,手裡仍然握著槍。
空氣凝結了一般。
夜幕終於層層罩下。蕭邦從一家修鎖店出來,漫步向孟欣原來所在的小區走去。
「是的。」許四說,「按照法律,可以判幾年,但保興已經死了。現在的問題是,您怎麼辦啊?」
孟中華突然閉上了嘴巴。
他站起身來,開始踱步。
冰團很硬,似乎在放進去時,是一個雪團,因為蕭邦放在手心裏,剛好滿滿一握。
八隻吊燈呈標準圓形,均勻地分佈在燈座上。蕭邦側著頭,用手電筒仔細地照燈座的上方。
他交了押金,找了一台最靠里的電腦,坐下,對服務人員說:「來杯咖啡。」
屋裡還是老樣子,甚至連卧室的門都沒關。
他深吸了口氣,再仔細地尋找開盒子的地方。沒有找到。

難道說要用寒霜才能將這個盒子打開?或是放在寒霜里才能將它凍開?以蕭邦的常識,這都是不可能的,一定有鑰匙。
「瞎扯!」靳峰又給了他一記耳光,許四的胖臉更胖了,「他要是不開槍射擊葉雁痕,警察會抓他嗎?說!到底是誰指使張保興乾的?」
「我改主意了,不行嗎?」孟中華哈哈大笑,「這裏沒人,處理起來要方便一些。你還真以為我會送你上機場?我是來送你上西天的!我數到三,你要不交出鑰匙,我就開槍。」
他緊了緊外衣,進了小區,找到了孟欣的房間號。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喘氣。
「你兒子死了,是被人收買的。收買他的人說,如果他不幸被捕,就要自盡,那麼,他的老母親就可以拿到20萬。」老婦人想起靳峰的話,心裏在滴血。這個蠢孩子,怎麼會幹這種事呢?你只要好好活著,娘就是天天喝粥,也高興啊……
許四一驚,使勁地抽手。但那「老太太」坐了起來,掀開頭套,露出了本來面目。
許四已被靳峰揍得爬不起來了。
許四知道,這個突然的打擊,對老太太是致命的。他便也不說話。
這個黑色的盒子顯然放上去的時間不長,並沒有多少灰塵,但用手一摸,顏色就更亮了。
老婦人眼睛瞎了,但兒子的死,讓她幾近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