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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對蕭邦這件事情,我想可能老爺子已經有了主意。但我們畢竟是兄弟,老爺子是長輩,辦事情還是要我們去辦。」張連勤掃了王嘯岩一眼,「我個人的看法,對蕭邦的處理,可以有三種方案。但無論哪種方案,都需要經濟支持。」
圓桌很大,現在只佔了八個位置,還顯得空。蘇振海說:「讓徐媽也來吧。她也是咱們家的人。」於是葉雁痕起身去廚房叫徐媽。
她的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你就是大港海事局副局長,李海星先生。」蕭邦說。
蕭邦慢悠悠地到了收款台,取了押金,打著哈欠,慢慢地出了網吧。
「沒有啊。」蘇振海笑呵呵地說,「先別忙,天還早。我們一家人得好好聚一聚。一會兒,錦帆、嘯岩他們也來,讓徐媽多準備幾個菜。」

「我上次輸得不服,我先來。」宋三鞭說,「如果我輸了,再留給你們。」
世上很多事情的變化,往往在當事人的一念之間。
葉雁痕想著張連勤也要來,便親自到廚房,去安排飯菜去了。
李海星強忍巨痛。他終於看見,大港市赫赫有名的大偵探靳峰正腆著肚子,從那群當兵的中間閃了出來。
「我們聽李局長的。」老張師兄弟齊聲說。
那人沒有說話。
他心裏暗叫不妙。看來,老張也沒有出手的必要了。現在,就得馬上結果了這個可怕的人。
一個作案的好天氣。
但就在這一瞬間,蕭邦出了右手,鐵鉗似地抓住了李二的膝蓋。但聽一聲慘呼,李二倒了下去,雙手抱膝,縮成一團;而楊三更慘,他正用力想扳倒蕭邦,突然感覺頭頂「嗡」地響了一聲。蕭邦看都沒看他,一肘砸在他的百會穴上,他應聲倒地。
語音提示:你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突然,葉雁痕聽到蘇振海懷裡響起了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
等他們說完,蕭邦才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是高手,可惜才華用錯了地方。」
靳峰滿意地點點頭,說:「你手上有傷,就不銬你了。上車吧。」
所有的人都下了車,圍住蕭邦。
「不行,我們兄弟先上。」李二冷冷地說,「我們兄弟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先斗一陣,你們也好撿個便宜。」
葉雁痕抬起頭,就見一個眼睛很亮的瘦高漢子闖進了客廳。
「只要錦帆同意,我就沒意見。」王嘯岩表了態。
她睜開眼,就看見公公蘇振海出現在面前。
張連勤、王嘯岩、蘇錦帆和小馬都到了。不過,小馬仍然昏迷,只能像死人一樣靠在輪椅上。
蕭邦對二人說:「你們兄弟三人,論人品,比小馬、老孟之流要強許多。念在你們也是條漢子,你們就不必動手了。因為,你們的殺氣已退,步法踉蹌,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這時,車已經停了下來。車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天上濃雲密布。
果然,又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沮喪。

正是蕭邦!
蘇振海滿意地舉起了酒杯。
蕭邦昏昏沉沉地從網吧的衛生間出來。
於是大家落座。蘇振海仍然坐在輪椅上,佔了首席位置;張連勤坐在蘇振海右首。葉雁痕被大家推舉坐左首,因為她是今晚的主人。但蘇振海面上一寒,沉聲說道:「這個位置,要給浚航留著。浚航或許已經死了,但他還活在我心中。」於是大家都面帶悲色,閉上嘴巴沉默了一會兒。
「爸爸,您……您什麼時候來的?」葉雁痕驚喜地叫了一聲。
「蕭先生也是個人啊。」李海星不緊不慢地說,「就算讓他死,也要死得壯烈一些。你們這幾個人,除了張師傅,其他人都吃過九_九_藏_書敗仗,就不想回敬他一下嗎?」
不到五分鐘,身著和服的服務小姐輕輕地拉開門,滿面笑容的蘇錦帆就走了進來。
原來是要錢!王嘯岩終於明白了。
王嘯岩一驚。
「還有三位朋友。」李海星說,「上次你強忍傷痛,騙了他們。這次,我會在旁邊提醒他們,一定好好招待你。」
蘇振海環視眾人,說道:「另外,今晚我有一件事要宣布,也請連勤做個見證。」大家見他很莊嚴的樣子,都豎起了耳朵。
葉雁痕又坐回沙發上,慢慢閉上了眼睛。一連串想不通的問題,讓她頭昏腦漲。
「我本來就沒想逃走。」蕭邦說,「上次,本來我是去找你,卻被宋三鞭騙到這裏,然後被小馬槍擊,掉進了海里。這次,我想結局也差不多。」
「我不同意!」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客廳外傳來。

「宋先生,你當個三流武打演員還可以,但干這行並不合適。」蕭邦伸了一個懶腰,「滄州鷹老前輩收了你這麼個弟子,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寧!」
「那要看是誰剃她的頭了。」張連勤又點了一根煙,「她的工作,我來做。現在我問的是你,你同不同意?」
「麻煩李局長打個電話。」靳峰說,「你知道該給誰打,也知道該怎麼說。大家都是明白人,不需要我靳峰廢話吧?」
「說到錢,也許就不親熱了。」張連勤打了個哈哈,「但錢這東西,的確好使。有足夠的錢,才有足夠的權,反之亦然。因此,我找你,想商量一下,你那邊,到底能拿出多少錢來?」
酒菜上齊,蘇振海端起了紅酒杯,鄭重地說:「今晚,我講三句話。第一句:感謝連勤書記對我們家的照顧;第二句:為失蹤的浚航祈禱;第三句:希望我們家的人更加團結,再創輝煌!」
大圓桌上擺滿了美味,以海鮮為主。葉雁痕今晚特別有精神,還親自下了廚。她和徐媽擺好菜,用圍裙擦了擦手,將它解下來給徐媽,便對眾人說:「今晚比較倉促,不知道爸爸要回來,更不知道張書記要過來,所以隨便做了幾個家常菜。幸好大家都不是外人,不然爸爸就該批評我了。」
蘇振海哈哈大笑,對張連勤說:「張書記,請上坐吧。你看,雁痕是越來越客氣了。」
他還沒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一排強烈的燈光突然向這邊照射過來。
發送簡訊的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時間是10:46:07。
突然,李二飛起一腳,直踢蕭邦左肋;楊三一個滾翻,竟用一種死纏爛打的辦法,去抱蕭邦的雙腿。

「這邊的車門都鎖死了,我怎麼下?」蕭邦苦笑。
「這個,我倒也想過。」張連勤說,「實施起來,也沒多大問題。可是,一旦上面追查起來,一個大活人在大港消失了,我作為主管政法的書記,怎麼交代?」

千萬別開機!靳
公公端坐在輪椅上。他的後面,滿臉微笑的林海若輕輕地推著輪椅,正向她走來。
蕭邦居然沒有移動,好像甘願挨打似的。李二那一腿,活生生地踢在他的身上;而楊三也如願地抱住了他的雙腿。
一路上,蕭邦在仔細地想這個大個子。這個人,他從未見過。

「徐媽——」葉雁痕一下站了起來,高聲對廚房叫喊,「趕緊準備飯,爸爸還沒吃飯吧?」
李二頓生退意。但他瞥了一眼持槍在側的李海星,還是領著楊三上前,在離蕭邦兩步遠的地方站定。
「好。」張連勤拿起電話,輕輕按了一下重撥鍵。九*九*藏*書
「可是,錦帆願意嗎?」王嘯岩說,「她這個人,頭很難剃的。」
瞬間,武警戰士已將李海星等人圍在垓心。李海星藉著光亮,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腕已被子彈擊穿,此時正有鮮血汩汩流出。
等其餘人員都被押上了警車,靳峰才向武警和警察們打了一個手勢。警燈熄滅,場面頓時安靜下來。靳峰突然熟練地從李海星的衣兜里摸出手機,放在他的左手手心。
他已嗅到了一種令他焦慮的氣息。
於是大伙兒四下散開,給宋三鞭和蕭邦騰出了一片空地。
李海星用槍頭使勁頂了蕭邦一下。「下車!」他命令道。
在網吧窄窄的過道里,一個穿風衣的大個子迎面向他撞來。蕭邦本能地一躲,但那人寬大的風衣罩住了他,下面一個鏟腿擊向他的脛骨。蕭邦馬上一個轉身,背靠那人,巧妙地化解了這迅疾的一腿。
一個武警衛生員上來,三下五除二包紮好了李海星的傷口。
「我的意思,逮住了老鼠,就得玩玩。」李海星說,「至於怎麼玩法,你們各自想辦法,我都同意。但一槍把他斃了,就很沒意思。」
「剛才是誰給您打電話啊?」葉雁痕又問。
看著那些青少年樂此不疲地聊天、玩遊戲,蕭邦心裏嘆了一聲。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呆兩個小時他都受不了。
李海星沉默了一下,提了提氣,便笨拙地撥著鍵。
「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你支招了嘛。」張連勤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麼一說,「再說,自從雁痕辭職以後,藍鯨的事,還不是你們小兩口說了算?以你們倆的聰明,做點小手腳,誰也看不出來。」
一個小時后,葉雁痕家的客廳里燈火輝煌,氣氛熱烈,好像是遇上了大喜事。
蕭邦趕忙關掉了手機。
「爸爸,您也用手機了?」葉雁痕問。
「對我所作的決定,你們誰有什麼不同意見?」蘇振海說完,問大家。
蘇振海清了清嗓子,神情嚴肅地說:「現在,我以家長和藍鯨集團董事局主席的名義宣布:蘇錦帆正式就任藍鯨集團總裁,王嘯岩就任藍鯨集團常務副總裁。」
留言時間是17:49:02。
「老四另有差事。」李二說,「這次,我們不會再上他的當了。」
那人還是沒有理他。
張連勤當然知道他的疑慮,便說:「對靳峰的處理,大不了讓他平級調動,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可能要花點銀子;但對蕭邦這個不明身份的人,老哥我還真沒辦法。因為以你老哥的道行,至今也沒查出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所以,我也想請教一下兄弟,你有啥好法子沒有?」
駕駛座上的老張摁了一下按鈕。蕭邦從容下車,居然還活動了一下腰身。
蕭邦去了青島,到底如何?為什麼公安局將自己抓去又放了?她冷靜下來,想起昨晚在賓館里電視機爆炸的事。她努力地回憶著。突然,她像明白了似的,一拍大腿,拿起電話就給舅舅靳峰打。
「兄弟啊,什麼事情都不能想當然。今天我找你,就是要商量出結果來。」張連勤眉毛跳了一下,「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老爺子,現在已經在大港了。」
她只看到蘇錦帆明亮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輕蔑。
據她所知,公公從來都不用手機。
蕭邦的腦子裡突然一閃。他側頭對那人說:「你別那麼緊張,我跑不了。」
蕭邦過來握住靳峰的手,二人相視一笑。
蕭邦並沒有使勁勒他,而是很快鬆了手,說道:「你的功夫本來不差,但今天你心浮氣躁,想在他們面前展示你的鞭法,結果讓我抓住了先機。等你從號子里出來,好好找個小區,當個保安經理,我看https://read•99csw.com比較合適。」
事實上,假如蕭邦真的關了機,沒看到第二條簡訊,事情可能是另外一種結局。
這些天來,今晚是她最高興的日子了。
葉雁痕這下徹底涼了。公公這麼做,不但收了她的權力,而且還要再次「發配」她到希臘去,將她徹底邊緣化。
「這起海難,不管是什麼原因,從穩定大局出發,誰都不希望它出什麼漏子。人都已經死了,也經過專家鑒定了,該發的款也都全部發放了。現在惟一的麻煩就是有人想藉此做文章,以公報私仇,說白了是個私人恩怨的問題。兄弟不是外人,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兩天我已經動用了我的人脈,幾乎將它控制住了。現在還有點小小的麻煩:一個是蕭邦,一個是靳峰。這兩個人,又臭又硬。你昨晚也看到了,我暫時停了靳峰的職,但我的權力也只能用到這兒了,因為靳峰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他是大港真正的地頭蛇,根子也很深,要滅他不太可能;而那個蕭邦,一定是上頭派來的,否則他哪敢公然在我眼皮底下瞎晃蕩?」
她被莫名其妙地帶到公安局招待所,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來。
王嘯岩沒聽明白。但當聽到「你清白了」時,才把心放下來了。
說話間,一輛黑色的奧迪開進了沙灘,在賓士前停了下來。
她徹底失敗了。但她不明白失敗在什麼地方。
「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蕭邦突然說。
蘇振海拿起手機,放在耳朵上。他只是「嗯」了一聲,便掛了。
蕭邦就老實了。
「李先生想得很周到啊。」蕭邦笑道,「你是在車裡動手,還是下車后再動手?」
「對於雁痕,我另有安排。」蘇振海半眼都沒瞧她,「雁痕接任藍鯨總裁兩年來,很有建樹,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前段時間,雁痕向我提出辭職,說想休息休息,並推舉錦帆接替她的位置。經過董事局考察,雁痕的確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整。鑒於雁痕有過國際管理經驗,又創辦了藍鯨歐洲中心,所以董事局決定:批准葉雁痕休假一個月,期滿后赴藍鯨集團歐洲中心接任總經理職務,其在公司持有的股權不變。」
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傳來,空氣中布滿了濃濃的殺氣。
宋三鞭慢慢脫掉棉衣,探手入懷,一條長鞭已在手。
這是個難題。
這場打鬥快如閃電。持槍在側的李海星看得明白:原來蕭邦只出了一隻手,就使李二膝關節脫臼,再用肘給了楊三沉重的一擊。
宋三鞭眼裡一片死灰。他長嘆一聲,頹然坐在地上,也不管師兄惡毒的眼神。
從車上下來了三個人,是李二、楊三和宋三鞭。
蕭邦只得跟著向前走。雖然他身經百戰,但今天那麼快就被制住,還是頭一次。
王嘯岩回答不出。
「什麼?爸爸來了?」王嘯岩一驚。
這麼近的距離,而且蕭邦背對著他,正全神貫注地對付慢慢走過來的老張……他有信心一槍斃掉蕭邦。

「一槍崩了他得了,」楊三對李海星說,「幹嗎那麼費勁?」
但這種晃動並不大,因此李海星只須微調一下就可以擊中他。
「能下海餵魚,總比你的屍體火化了強。」李海星說,「火化還要花錢,而且多少也得占塊地方。而死在海里,就要省事得多。」
這實在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蕭邦只出一隻手便將兩大高手重創。李海星握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王嘯岩趕緊起來為蘇錦帆找了一個坐墊,臉上也掛著笑。
他刪了兩條簡訊,再沒有簡訊息進來。他拍了一下胸脯,暗道:差點誤事!
九-九-藏-書嘯岩點點頭。昨晚的表演,當然也是他依了張連勤的吩咐,出出場而已。但現在張連勤說只有這兩個人難處理了,不知有什麼妙策沒有?
憑直覺,蕭邦覺得大個子的功夫,應略勝於老張。這兩人同時出現,說明敵人已下了最後的決心。
除了蕭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耀眼的強光照得傻了眼。他們沒敢動。
「先給李局長包紮傷口。」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但他轉念一想,立即又打開了手機。因為他在關手機時,似乎聽到了「滴」的一聲,可能還有簡訊。
王嘯岩嘴唇動了一下,半天才囁嚅著說:「張大哥,你也知道,藍鯨的錢,全都是錦帆管著,我哪動得了?」
網吧前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士。那司機見大個子押著蕭邦走過來,便下車將後門打開。蕭邦在大個子猛推他進車時看見,這個司機就是昨晚在蘇振海家後園同他交手的那個人,曾被徐媽稱為「老張」。
蕭邦剛一坐下,車就開動了。賓士車在大街上飛馳起來。而大個子頂在他腰間的槍沒有移開。
那人一震,終於說:「蕭先生果然厲害!不過,今晚你再也休想逃走了。」
這時蕭邦身形一晃,已迎上了老張。
「是連勤書記,」蘇振海說,「他說他一會兒也過來。這個連勤啊,當了官也沒架子。他曾經想認我做老師,我沒敢答應。要說起來,也算咱們家的人,來就來吧。」
蕭邦後退半步,突然伸手,抓住了鞭頭,借勢在地上一個滾翻,已到了宋三鞭身後。宋三鞭大吃一驚,正待反攻,突然感到脖子一涼。不知怎麼搞的,他自己的長鞭,居然毒蛇一樣纏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突然隱隱地感覺到,在網吧門口,如果蕭邦不想被他控制,完全可以走脫。
他拿出手機。自從自己擺脫了警察的追捕,他就把它關掉了。這玩藝,容易暴露目標。
他咬了咬牙,悄悄地將手槍端了起來,很穩地瞄準了蕭邦的腦袋。
葉雁痕於是挨著那個代表「蘇浚航」的空椅子坐下。下來的次序是林海若、蘇錦帆、王嘯岩和小馬。小馬是由王嘯岩開車從大港武警醫院接過來的,據說還是張連勤特批的,才有出院與家人團聚的機會。葉雁痕不明白公公為何將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弄來,但她又不好發問。
沒有人搭理他。老張專心開車,大個子握槍的手仍然很穩。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葉雁痕坐在別墅的客廳里,默默地抽著煙。
「老四怎麼沒來?」李海星問李二。
「你別著急。」李海星說,「像你這樣身手的人,如果在死前不讓你露兩手,你怎麼會甘心?你不是特種部隊的特級教官嗎?今天,還有幾個兄弟要來為你送行。」
蕭邦靜靜地聽著,彷彿這事與他無關。
汽車很快出了市區,向海邊開去。
「沒想到蕭邦死得這麼轟轟烈烈。」蕭邦嘆道,「估計,上次輸了的那個『宋三鞭』也會來。」
除了小馬不能動,所有的人都表示擁護他的決定。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了她。


張連勤連連擺手:「老船長,您是主人,您上座。您還是叫我連勤吧,張書記聽起來生分。在座的都知道,我是您老的學生啊。」
她打電話給公公蘇振海,青島那邊無人接聽。
葉雁痕只覺得一股寒意瞬間籠罩了她。她眼前一片模糊。這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今晚她忙了半天,本想讓老頭子高興,恢復她的職務,沒想到是這種結果……她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很不自然地對蘇錦帆擠出一絲笑:「祝賀你,錦帆……」
王嘯岩當然知道蕭邦,也隱約感覺這個人來九九藏書頭不小。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說:「不行啊,就這樣算了!」他將右手手掌豎起,往下一砍。
「錦帆,我和嘯岩在等你。」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那人頂住他腰間的槍絲毫沒有挪動,只是一把摟住了蕭邦的脖子,向外走去。在別人看來,他們像親密的哥倆。
李海星哈哈大笑:「蕭先生死到臨頭,還在賣勸世文,真是太搞笑了。」說完,又對宋、李、楊、張四人說:「你們別爭了,就按剛才的順序來。我在旁邊督戰。誰要是表現出色,我送他一塊勞力士。」
葉雁痕高興極了。她想,今晚藉著一家人團聚,也有機會向爸爸說說自己的事了……
「放你娘的狗屁!」宋三鞭大怒。但今天有幫手在側,信心倍增。只見他手腕一抖,長鞭夾著勁風向蕭邦掃來。
蕭邦自然知道那是李二兄弟。
殺手?警察?憑自己的閱歷,他覺得都不像。這個人,雖然拿槍頂著自己,但他身上有一種威嚴,絕對不是一般人!
但當他的食指再次用力時,突然感到右手一麻,一種透骨的涼意穿透他的手腕,手槍「咚」的一聲掉在了沙地上。
但他的心裏一苦。看來,這一切,都是設計好了的。
「剛到不久。」蘇振海慈祥地笑著,「在青島呆久了,也想你們呀。」
「唉,這不是你林姨買的嘛!」蘇振海顯得精神很足,開心地笑了,「她說出來散散心,如果沒手機,不好跟你們聯繫。我最煩這東西,聲音又小,沒電話那麼清楚。」
蘇振海和小馬不能站立。小馬昏迷,蘇錦帆就把他面前的酒端起,代他乾杯。其餘的人都站著把酒幹了。

但就在蕭邦的身子貼向那人的時候,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腰間。「不要亂動!小心走火!」那人沉聲說。
手機開了。過了大約五秒鐘,一條簡訊閃了出來:
此時,其餘的人,都被警察銬上了。警笛響起,正有一輛大麵包車閃著警燈,向沙灘駛來。
「一切都由張大哥做主。」王嘯岩當即表了態。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他想,應該和靳峰取得聯繫了。就算靳峰手機被沒收,他也會想辦法與自己聯繫的。
「當前最要緊的事,就是平息沉渣泛起的『12·21』海難複查案。」雖然這間小屋已非常隱秘了,但張連勤還是壓低了聲音,「這起案子,你也知道一些,甚至可以說,你也參与了(他用手止住了王嘯岩將要說出來的話)。老孟上次說的那個江蘇司機李子儀,現在我已讓他錄好了口供。放心,你清白了。不過,當前的形勢還有一點點麻煩,需要你和錦帆協助我。」
沙灘旁黑黝黝的小樹叢里,冒出了一群頭戴鋼盔、手持長槍的武警。他們正面無表情地沖了過來。
宋三鞭在一招之間落敗,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李二和楊三也不說話,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分別運了運氣。
我已去找郭,千萬要開機!靳
看來自己一步走錯,全盤皆輸。
你還不如乾脆殺了我!她心裏吼道。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這種反抗毫無作用。
「還是我先上吧。」老張的聲音陰沉沉的,「今晚,我倒想試試傳說中的特級教練到底有多了不起!」
「二位找我,不是想請我喝酒吧?」在這個時候,蕭邦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電話通了。李海星對電話那頭說:「我是海星,事情已辦妥。」便掛了電話。
而更讓她鬱悶的是,她下午打電話到公司找總裁辦主任楊勰打聽一下公司的事,這個由她一手提起來的得力部下,竟然支支吾吾。
他屏住呼吸,食指開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