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梁良，一位鑒定科的警員指著地上的某樣東西道：「梁隊，這是剛剛從湖裡撈上來的，不知道和案子有沒有關係。」

「王夫人，我們……我們一定會嚴懲兇手。無論是在陸家犯下三起殺人案的兇手，還是殘忍地將嬰兒扔進河裡的兇手，我們都會嚴懲！」梁良深吸了一口氣，「另外，再冒昧地問您一下，您的兒子陸文龍知道這些事嗎？」

「看著像，但還是要回去化驗下成分。」鑒定人員回答。

這一刻，在安縝飛速運轉的大腦中，一塊塊碎九*九*藏*書片正逐步拼合在某個邏輯框架內。

望著全神貫注的安縝，現場的警員都沒有打攪他。

過了半晌，安縝抬起頭對梁良說：「梁兄，讓我見兩個人。然後明天一早，讓陸家所有人都到客廳集合。」

始終沒開口的安縝突然問道：「王夫人，按照您剛才說的，陸哲南和陸寒冰都各有一個姐姐，是吧？她們被您救起后，安然無恙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您跟她們聯絡過嗎？您知不知道她們現在的下落？」

王芬ｒeａd•９９csｗ•com激動地抬起頭：「他什麼都不知道……幸好，張萌的第一個孩子是小羽，不然的話……你們千萬別告訴他！」

察覺到王芬的聲音越加微弱，梁良決定今天先到這裏。鼓足勇氣將噩夢般的往事和盤托出后，此刻的王芬一定異常痛苦。

望著聲淚俱下的王芬，梁良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遞給她一塊手帕。

聽完王芬的話，梁良感到頭皮一陣發麻。王芬嘴裏的每個字都像針尖般扎進他的耳朵，刺入他的心臟。梁良感到腳下的地面ｒｅａｄ.９9ｃsｗ•ｃｏｍ正在崩塌，他不相信——他不願相信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泯滅人性之事。性別，這種神賦予我們的天性，什麼時候成了「必須被殺死」的理由？為什麼這些人能心安理得地殺死嬰兒？到底是無知還是瘋狂？或許王芬說得沒錯，這些人全都是惡魔，全都是瘋子！

在傾聽王芬述說的同時，安縝原本照例在素描紙上以圖畫記錄著。但到中途，安縝用力扔下了畫筆，他不願意再畫下去。因為他發現，紙上描繪的分明是地獄。這比他的任何作品都還要黑暗read.99csw.com百倍。

「難道……又找到了新屍體？」

此時，《跳躍大搜查線》輕快的主題曲不合時宜地響起。梁良接起手機。

安縝坐回輪椅，梁良推著他徑直走到湖邊。

「是的。」黑夜中，安縝的目光極為清澈，「我要揭曉陸家連續殺人事件的真相，包括陸仁死亡現場的水密室之謎、陸寒冰在密室中被斬首的謎團，以及犯下這些罪行的，殺人魔的真面目。」

王芬搖搖頭：「她們被人收養后，我就不知道她們的下落了。」

安縝飛快地掀起塑料布，視線集中在那五枚印九-九-藏-書記上。

「這是指甲油印吧？」

攤在地上的，是一塊面積巨大的透明塑料布。布的邊緣粘著幾根皺巴巴的銀色膠帶。因為沾染了不少淤泥，塑料布顯得髒兮兮的。但在斑斑污跡之中，有五枚亮紅色的印記，異常突兀。

梁良和安縝走下樓梯，這一刻，陸家宅在兩人心目中已然是惡魔的棲息地。

「請放心王夫人，我們不會說。」梁良保證道。

安縝凝視著這塊塑料布良久，靈活的手指不停地點著左耳內的耳機。

「集合？」

「湖裡有新發現，去看看。」梁良掛掉電話后對安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