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大道理，這就是道理。」

安縝凝視著楊森的臉：「哪一點？」

「從你走上販毒這條路開始，你的人生已經毀了。」

「你不是戒煙了嗎？」

沉默良久后，楊森再度開口：「安老師，你過過窮苦的日子嗎？你能明白在垃圾桶里撿剩飯吃的窘境嗎？就算成為一名優秀的編輯，就算每天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上班，就算把命都撲在事業上，我的收入還是低得可憐。相比起那些名人、富豪、大老闆，我根本九-九-藏-書什麼都不是。

「我絕對不能讓他這麼做，他已經毀了我一次，我不能讓他再毀我第二次！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殺了他。

安縝打開審訊室的門，身穿囚服的楊森坐在裏面，他的身後站著一名警察。

「你真的以為我只是為了嫁禍女傭才殺死陸哲南和陸寒冰的嗎？」楊森突然抬起頭瘋狂地大笑，「你別忘了，安老師，我可是你的頭號粉絲啊。我早就想當一回你筆下的人物，像他們一https://read.99csw.com樣肆意地殺一回人了！殺掉陸仁之後，我心中的野獸蘇醒了，殺戮的天性被釋放了。我渴望犯罪，渴望讓世人記住我。反正陸家的人也該死，所有人都該死！怎麼樣安老師，我有沒有資格被你畫進下一部作品？」

長長的走廊就像一條深邃的甬道，安縝走在這條甬道上，內心五味雜陳。右側窗戶上的鐵條在灰色的地板上形成一排整齊的影子，仿若通往某處的天梯。

「我九九藏書習慣這麼叫了。」

「還叫我楊叔嗎？我現在只是個殺人犯。」楊森微微一笑，恢復了平時的說話語氣。這是楊森兇手的身份被揭穿后，第一次跟安縝講話。

「但某一天，正當我準備迎接更多的財富時，陸仁突然告訴我，他想金盆洗手……這算什麼？當初是他把我拉下坑的，現在自己撈到了就不幹了？我質問他，他卻躲到小屋裡喝起了悶酒。藉著酒勁，他告訴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現在孫子就快出生了，他想積點德，九*九*藏*書好好償還過去的罪孽。他還說，要去向警方自首，說出一切。

「哼，我不想聽你講大道理。」

「好想回到以前。」

安縝的腰已經痊癒了，現在他可以正常走路。感覺走了很久之後，他終於看到「審訊室」的門牌。門口，梁良抽著煙，正在等他。

安縝淡然地搖搖頭：「很遺憾，沒有。」

「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很多錢，陸仁給了我這個機會，是他讓我嘗到了揮金如土的滋味，是他讓我要什麼就能買什麼，是他讓我感受到從read.99csw.com未想象過的奢華！錢這個東西，真的能解決一切煩惱和憂傷。有時候，它就跟毒品差不多。

「這玩意兒，難戒，但總比吸毒好。」梁良吞雲吐霧地說道，「他在裏面等你。」

「安老師，你的才能真的超出我的想象。我指的不是漫畫才能，而是偵探才能。我怎麼也沒想到，揭穿我罪行的人會是你。我不得不折服在你絲絲入扣的推理下。你的推理大部分都沒有問題，但有一點，我必須糾正一下。」

「楊叔。」安縝坐在楊森對面的一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