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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為何墜落 05

死者為何墜落

05

不通世俗的男人繼續用平穩的聲音說道:「那麼,就說說真相吧。根據驗屍官所說,麻美小姐的屍體頭部碎裂以外,面部有跌傷,頸部有骨折。撞到地面上首先是頭頂部碎裂,頸部彎折骨頭折斷,同時面部受到地面的衝擊——就是說,麻美的屍體是頭部朝下墜落的。
大家圍著廚房餐間的桌子坐了下來。
「住在同一個公寓,加上房間是上下相接的——這不就會產生犯罪動機么?」
「原來如此……到目前都能接受了。但是,為何X會因為事故跌落而死呢?為了偷恐嚇材料侵入的人,為什麼會從窗戶掉下來呢?」
「喂,密室搜集家去哪兒了?」
「我正是這麼想的。就算X從麻美小姐的房間內把恐嚇材料偷走了,麻美小姐也無法報警。因為報警的話自己就會被問責恐嚇罪。從而,一旦偷了東西,被麻美知道X也無關痛癢。」
「跟昨天一樣,是來說讓你回到我這兒的。」
「無法報警?」楠見絞盡腦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接下來,(二)中,X是什麼時候去麻美小姐的房間的問題。這裏請注意,X不僅僅鎖上了門鎖,還掛上了鏈鎖。如果是送別麻美小姐離開后,呆在家裡守家的話,出於小心鎖上門鎖縱然是理所應當的,但連鏈鎖都給鎖上呢?麻美小姐最後是會下班回家的,那時候鏈鎖鑰匙給鎖上了,麻美小姐就進不來房間了。縱然如此,X還是連鏈鎖都鎖上了。也就是說,她不是送了麻美小姐留下守家的,應當是麻美小姐上班后,用備用鑰匙侵入房間的。
「隨後,她背起松下小姐的屍體到了堤壩上,用繩子什麼的把水泥板綁在屍體上,沉入木津川。據『帝王』的媽媽桑說,松下小姐是苗條嬌小的體格,與之相對優子小姐是高個子,女子運動選手那樣的魁梧的身材,因此體力上是充分可能的。
「將森一從現場支開,僅僅這樣是無法將其利用為不在場證人的。因此,優子小姐打算在被警察訊問的時候,故意讓人知道有人和自己一起,但表面上裝作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以便在被追究的時候勉強說出和森一在一起吧。實際上,由於麻美的房間上了鎖,優子的證言受到了懷疑,自然演變成不得不告知和森一在一起的情況。」
「由這點差別推出的結論只有一個。優子小姐和森一先生目擊到墜落的女性與麻美小姐是不同的人。」
然後他再次把受話器蓋在耳朵上,簡單地告訴了一下密室搜查家的推理,回答對方「了解」后,放下了受話器。
「這裡是楠見……向被害人工作的『帝王』酒吧打個電話,有點事想問媽媽桑……現在我在伊部優子的房間里,『帝王』的電話號碼我不知道啊……能給我問問迷戀被害人的、叫松下的客人是不是女的么?嗯嗯,是不是女的……我不掛斷電話就在這兒等著。」
楠見對優子打招呼說「昨晚受累了」,看見森一后說道:「哎呀,你也來啦,這正好,這個人說有點想問你的事情。省得再到你那裡去了。」
好像是給搜查本部打了電話,楠見一邊把受話器蓋在耳朵上,一邊拿嚴厲的眼神盯著優子。已經完蛋了,優子想。一切都明了起來了。
「根據優子小姐向警方所做的證言,她說發現屍體之後立刻通報了110。實際上,是完成了這些工作之後才通報的。森一記得目擊墜落的正確時間的話,由此可以發現目擊和通報之間還有很長的空當,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但優子預計醉酒的森一記不得正確的時刻。事實上也是如她所料……
「於是,麻美小姐的屍體便是從五樓優子小姐的房間里墜落的。麻美小姐上班之前拜訪了優子小姐的房間,在那兒被刺死。」
楠見說「這個人」時,指向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九-九-藏-書
「怎麼回事?」
不好,雖然沒告訴房東漏水了,漏水之後優子立刻就去麻美的房間前抱怨了。雖然麻美假裝不在家,那個時候,麻美對面住的人可能聽到了優子抗議的聲音。這樣的話,警察總會知道她是有動機的。
「為什麼要把假恐嚇材料貼到那種地方?」
「昨晚真夠受的啊。那之後啊,我那兒也來了刑警啦。問了和你一起目擊到內野麻美屍體掉下來的事是不是真的。我說是真的。」
此時,森一背後出現了三個男人。察覺到了動靜,森一回頭。是事件當晚訊問優子的楠見刑警和一個二十五歲左右沒什麼精神的刑警,然後就是一個眼睛細長澄清、三十歲前後的男人。
「要在府內全域,調查名為松下的三十多歲的女性從昨晚以來有沒有不知所蹤的。」
「恐嚇的材料,粘在X墜落的窗戶上方的外牆上的話,怎麼樣呢?為了拿那東西腳踩欄杆,必須得向牆側伸出手。非常不安穩的姿勢啊。如果腳在欄杆外測打滑了的話,就會腳向下臉朝著建築物——正好是X那樣的樣子掉下來。」
這男的是什麼來頭?優子看向楠見尋求說明,刑警很是不情願地說:「這位是密室殺人的專家,為我們提供了很多指點。總之,請先讓我們進去吧。」
「趁麻美小姐不能在場干點什麼?偷東西么?」
此人太過禮貌以致顯得不通世俗。
「遭目擊墜落的女性屍體,在警察到來之前的空當被藏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麻美的屍體。兩人的屍體被人調換了啊。」
從玄關大門的貓眼裡往外一看,優子嘆了口氣。走廊里站著的是根戶森一。大概是依照昨晚分別時候互相的約定來了。門一開,森一就「呀」地露出白牙來。
楠見刑警和年輕刑警發出一聲驚愕的聲音。兩人好像對密室搜集家說了什麼一點也沒聽到似的。森一張大了嘴巴。
「優子小姐起初說,半夜共處被人知道的話可能會被結婚對象誤解,警察由她一個人來通報就是,將森一先生支走。屍體調換的工作沒讓任何人發現。
「由於目擊到的女性不是麻美,所以並不是被刺之後當場死亡。因此,從六樓掉下來一事,也沒必要是犯人所為了。實際上,假使是跳下來自殺或者由於事故掉下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樣的話,六樓的房間里本來就沒有犯人。也就是說,給玄關上鎖的就是那位女性。
「就是說?」
「——屍體沉在木津川?」楠見慌忙把受話器拿起來進行撥號。
「嗯。所以X為防備麻美小姐突然回來,玄關大門不止門鎖,鏈鎖也掛上了。」
「根據『帝王』的媽媽桑的話,據說有個叫松下的人物對麻美很迷戀啊。假設那個松下就是X呢?」
「不過,松下是男的啊……」
在畫室里的時候,玄關的鈴響了。
麻美的房間竟然玄關大門的門鎖乃至鏈鎖都鎖上了,成了密室狀態,優子做夢也想不到。聽到鏈鎖的事時,優子驚愕不已。要是解開密室狀況的話,恐怕就會發現替換屍體這真相了。密室狀況的成立,可能反過來絞殺優子。結果,這個擔憂猜中了。
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深深鞠躬,說道:「我叫密室搜集家。」
「一個是頭向下,一個是腳向下。這種差別是怎麼回事呢?」
「當然該想到了。X覺得,自己從麻美小姐的房間里偷了東西之後,被懷疑也沒關係。」
「——說不定,所謂目的物是恐嚇的材料。麻美對X進行了恐嚇嗎?」
完蛋了,優子想。這個男人完全抓住了真相。
年輕刑警面露感嘆地聽著。森一猶疑地不時看向優子。楠見抱著胳膊,勉強點點頭。
楠見用手堵住送話口,表情茫然地對密室搜查家說:「跟你說的一樣呢。」
「接著說之前的話九-九-藏-書吧。第二個疑問——松下的屍體被藏到了哪裡呢?就在現場旁邊,便有適合藏匿屍體的場所。便是木津川。屍體綁上了重物給沉到木津川里了吧。後院放置有堆積如山的水泥板的樣子。從中取出幾塊當作重物,誰也不會注意的吧。」
「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目擊了松下小姐墜落之後下樓到後院,看到屍體的優子小姐腦內猛然有個計劃閃現。那就是,通過調換松下小姐的屍體和麻美小姐的屍體,讓森一先生認為自己目擊到的是麻美小姐屍體的墜落。這麼做的話,對於目擊者優子來說,犯人在讓麻美小姐墜落的時刻的不在場證據就成立了。
「為了讓X跌落而死。」
「——這麼說來,昨晚到現場的後院的時候,有信封掉落啊。那時候什麼也沒想,現在想想,後院里掉了信封挺奇怪的。興許……」
森一的臉變形了。似乎意識到自己被優子小看,被徹底地利用了。森一望向優子的眼睛里,浮現出屈辱和恐怖。
「不值得報上名來的小人物。」
縱然如此,這是多麼奇妙的巧合啊,叫松下的女人被麻美害死,那個麻美被優子殺害。最後,松下的屍體被用來製造麻美被殺時優子的不在場證明。完全就好像松下怎麼也要報麻美一箭之仇,守護殺害麻美的兇手一樣……
把這個女人的屍體沉入木津川,代之以麻美的屍體就可以了。這樣的話,優子和森一就會被認為是看到了麻美的屍體掉下來。不在場證明成立。縱然了解到優子有動機,有不在場證明守護就沒問題。比起分屍麻美的屍體再拋掉,這個計劃要好得多。
「此外,松下小姐的屍體是趴著的,看不見臉。因此,即使事件被電視報道,播放出麻美小姐的臉的話,也不怕森一會注意到這和後院里見到屍體的臉不一樣。
「概率犯罪?那是什麼?總之太跳躍了我實在想不到。」
「我是楠見……再三抱歉……是是,密室搜查家是這麼說的。」
「那麼,是哪一位呢?根據二人的證言,為了看墜落的屍體而下樓之後,優子說半夜和他一起叫人知道的話,怕被結婚對象誤解,讓森一先生回去了,一個人通報了110。這就是說,森一先生沒有調換屍體的時間。那麼,犯人便是優子小姐了。
優子放下畫筆,畫布上還沒有塗上任何顏色。腦海里不時浮現出內野麻美的屍體,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
森一來訪,按響玄關大門的鈴,恰在此時。不能讓人進到有屍體的房間來,優子想要無視,暗中製作了備用鑰匙的森一自作主張就進來了。
分屍之後丟掉,那時浮現的是這種想法。連自己都覺得太恐怖了,優子嚇得發抖。但是,除此以外別無他法。猶豫了很久之後,把屍體給搬到浴室里了,沾到血也不管了,把衣服給脫了。
「從刑警先生那裡聽說,關於窗外下落中的內野麻美小姐,據說你講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沒錯吧?」
「女性去酒吧的話,也沒什麼問題。松下是男人這話,媽媽桑一句也沒說吧?」
密室搜集家微微一笑:「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順便,X大概把備用鑰匙和自己家裡的鑰匙也一起放在褲子口袋裡了。由於殺害麻美小姐的犯人把X的屍體給藏起來了,備用鑰匙和X自己家的鑰匙現場都沒能找到。X的錢包和外套沒留在現場,是由於到現場附近X都是駕車來的,沒有必要吧。
這之後,優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讓屍體躺在前面茫然坐下。因為洗衣機漏水是在傍晚,還沒有告訴房東漏水的事。從而優子會被認定沒有動機,麻美的屍體被發現了也不會立刻懷疑到她。
到底怎麼辦才好呢?對了。如果找不到屍體的話,就不知道殺了人。怎麼樣才能讓人發現不了屍體呢?https://read.99csw•com
——誰啊,這女的?我想是你樓上房間住的人吧,認識么?
「犯人將松下的屍體隱藏起來代之以麻美的屍體,偽裝成從六樓墜落的是麻美的樣子。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就是說犯人知道松下從六樓墜落一事——當然,大抵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因為不知道松下墜落的話,把她的屍體藏起來代之以麻美的屍體這種想法便無從產生。
「沒錯,所以?」
「另一方面,森一卻說,窗外落下的女性『突然睜開了眼睛』。聽聞麻美小姐長發一直到背後,如果是頭部向下墜落的話,吹起的頭髮就會遮住面孔,眼睛突然睜開之類的就不能發現了吧。能夠看到這一點,也就是說那位女性是腳朝下墜落的。
楠見這麼說著,突然好像有了想法。
「隨後返回五樓的自己家,把麻美小姐的屍體從五樓拋出。因為麻美小姐身高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這對於優子小姐也當是充分可能的。因為用麻美小姐的屍體替換掉了松下小姐的屍體,就必須給麻美的屍體也製造松下小姐屍體上有的墜落造成的跌傷。將麻美小姐的屍體由窗外墜落乃是出於此目的。
「——誠然,如果認為屍體是兩具替換了的話,密室之謎就能解開了。但是,搞不懂的地方還有很多。目擊到墜落的女性是誰?那個屍體被藏到哪裡了?既然說內野麻美的屍體是從別的地方掉下來,那又是從哪裡讓人摔下來的呢?為什麼說伊部優子是犯人?最一開始,為什麼要把目擊到墜落的女性屍體和內野麻美的屍體替換呢?」
和森一爭吵的時候,看到窗外有個女人掉下,優子驚得心臟都停跳了。和森一急忙下到後院里,倒在地上的是從來沒見過的女人。但是……
「竊以為,X是為了偷取材料才跌落而死的。」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松下啊,優子想。優子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第三個疑問——麻美的屍體是從哪兒掉下來的,和第四個疑問——為何優子小姐就成了犯人呢。這兩個是同一答案的表裡。
「(一)X是自殺的么,還是事故死亡的呢。
「是啊。雖然立刻就去抗議了,那女的卻假裝不在家不出門。沒辦法回到房間了,一點幹勁也沒有地坐到椅子上了。到了六點左右,我聽到走廊的樓梯有下樓的腳步聲。想到說不定是她,就出去一看,是她。好像是要去酒吧上班,穿著外套抱著手提包。那個女的注意到我,雖然扭過臉去想從旁邊過去,我一說『有話說的話就到房間里來』,她還是慪氣一樣點了點頭,進了我的房間。我把弄壞了的畫擺出來責怪她,她連個道歉都沒有,說什麼是因為這個建築建造得不嚴實,最後的最後她冷笑起來,說什麼『啰里八嗦這麼多抱怨,不就是想讓我把畫給買下來么?』……突然,等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把廚房裡的菜刀捅到那女人的背上了……」
「——誒?」
「於是,知道松下小姐墜落的人,只有目擊到的優子小姐和森一先生。那麼,即是說這兩人中有一位是犯人。
森一好像明白了:「你說過,一天不畫畫手就會生。所以看到畫架上沒畫布,我還想你到底是怎麼了。原來是上面房間漏水把畫給弄壞了呀!」
「女主顧的話,麻美小姐交給她備用鑰匙也沒什麼奇怪的。還有,因為據說松下在遺書里把麻美小姐指定為遺產繼承人,麻美小姐便存在想把松下殺害的動機。又及,有些情況下,和女招待親密的交往甚至對男性來說都會成為醜聞的源頭,對女性來說就愈發如此了吧。向她透露有能表明兩人親密度的那種照片的話,麻美就可以對松下進行恐嚇了。據說松下開一輛雷諾,這也和X到現場附近為止都是開車的推想一致。
「……別說奇怪的話了。我是看著read.99csw•com內野的屍體墜落的。我要是犯人的話,是怎麼把內野的屍體給弄掉下來的?還有,現場是密室狀態吧?這個謎題要怎麼解?」優子拚命保持著平靜的表情說道。
森一威脅說「要是不答應和我重歸於好的話,我就向外大聲喊了。那樣的話就有人來了。這樣的半夜裡和結婚對象以外的人在一起被人知道了的話,你的結婚對象會怎麼想呢?」的時候,優子害怕的不是要是他做了這種事會和結婚對象解除婚約,而是要是有人過來的話可能會發現浴室里麻美的屍體。
「如您所說,那種地方貼上恐嚇材料是夠傻的。由此,竊以為恐嚇材料是假的。」
「不同的人……?但是,內野麻美的屍體,倒在從六樓房間窗戶掉下來的位置……」
楠見露出好似在搜索記憶的表情說道:「確實,一句也沒說他是男的……」
「——誒?」
「麻美小姐為了讓X跌落而死,把假的恐嚇材料貼到了窗戶上面的牆上,把這件事告訴了X。按照麻美小姐的計劃,X在麻美小姐不在的時候侵入,踩著窗戶的欄杆去偷恐嚇材料的時候跌落而死。麻美小姐回家后,如果把假恐嚇材料給回收了的話,X之死只會被認為是事故死亡,麻美小姐有在酒吧工作的鐵壁不在場證明。她也不知道X會不會真的跌落而死,但如果沒能成功的話,再製造別的機會就行了。即是所謂的概率犯罪。」
「進行偷竊之後,被懷疑而困擾的是,自己被通報給警察。然而,就算X從麻美小姐的房間里偷了目的物出來,麻美小姐也無法報警,又當如何呢?」
「房間上下相接的話,就有產生各種各樣矛盾的可能性。比如,可能是麻美老是把東西掉到地板上,會給優子的房間造成聲響。又或者,麻美把洗衣機的水給溢出來了,流入優子的房間內,把優子重要的東西給弄壞了也有可能。」
「(二)X是什麼時候去麻美小姐的房間的。是麻美小姐還在房間的時候去的,送別上班的麻美小姐之後留下守家,還是麻美小姐上班之後,用備用鑰匙侵入房間的呢。
「本名怎麼稱呼呢?」
「誰啊,這是?」楠見問。
「——密室搜集家?」優子啞然望向對方。
「拜託,不重新考慮一下嘛。確實以前我……」
「那麼,要問的是什麼呢?」
「嗯,松下是女的啊?是這樣啊……對不住,我去『帝王』打探的時候,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誤會……」
密室搜集家微微一笑:「一個一個地解答吧。第一個疑問——目擊到墜落的女性是誰呢?這位女性自此我們就稱之為X吧。關於X,除了身份之謎以外,還有兩個謎題。
楠見一放下受話器,就大大吐了口氣。
「那麼,從她趁麻美小姐不在的時候用備用鑰匙侵入,甚至連玄關大門上的鏈鎖都掛上了來看,竊以為X的目的是想趁麻美小姐不能在場的時候干點什麼。」
森一焦急地問。密室搜集家展然微笑。
楠見說話了:「優子殺害麻美的動機是什麼呢?調查過麻美的身邊了,和優子全無聯繫。單單住在同一個公寓里而已。為什麼非要殺了她不可呢?」
「那麼,到目前為止,X是誰就可以大幅縮小範圍了。X是女性,是麻美小姐會給她備用鑰匙這麼親密的人物,是麻美小姐想殺的人物,並且是麻美小姐可能恐嚇的人物。」
密室搜集家望向優子,用平靜的聲音說道:「殺害內野麻美的,就是你。」
他截斷了話頭,一臉苦於牙疼的表情思索著。年輕刑警很興奮的樣子。
「那謝謝了。嗯,今天什麼事?」
「媽媽桑對松下的事說的是『準確地說並不是男主顧』,這是因為松下是女性,不是男主顧,應該叫女主顧才對。松下是有愛慕女人的特殊性癖的女性。
「首先,(一)中,自殺還是事故九九藏書死亡的問題,這裏請注意,X落下的時候,優子和森一目擊到的時候,X突然睜開了眼睛,也就是說,能看到她的面貌。在建築物中的優子和森一能看到她的臉的話,也就是說她是面向建築物下落的。但是,考慮從六樓的窗戶跳下自殺的情形,自殺應該是面朝窗外的,也即是面向後院跳下的。與之相反,面向室內——就是說面向建築物跳下是很難想象的。那麼,這不是自殺而是事故死亡的可能性較高。
「那麼,第五個疑問——為什麼要調換松下的屍體和麻美的屍體呢?」
「確實是這樣啊……但是,麻美為什麼要把恐嚇材料貼在那麼奇怪地方啊?自己也不好取,最重要的是,強風吹的話會吹走的。」
聽著楠見和年輕刑警慌張的交談,優子看著什麼顏色也沒塗的畫布。雖然結婚對象和作為畫家的未來都失去了吧,只有畫畫這件事是誰也奪不走的。如果能得到允許的話,就把那幅畫布帶到牢里吧。在那兒,畫一幅只為自己而作的畫。
「對啊,別說奇怪的話了。就只會報上個奇怪的名頭。」森一對密室搜集家怒目而視。
「……如你所說。」優子小聲說道。她一直沉默不語,開口讓刑警和森一吃了一驚,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優子。已經該說了吧,優子想。隱瞞著已經累了。
「那麼,那個時候說『剛想要去浴室洗澡呢』,是正要在浴室把屍體給分屍么?」森一臉色蒼白地嘟囔道。
「那麼,我的回答也和昨天一樣。拒絕。」
「確認一下吧。」楠見先向優子打招呼說「借一下電話」,隨即拿起了受話器撥號。
「此外,因為麻美並不是從六樓的房間被目擊落下來的,即使實際上是由其他地方落下也沒什麼奇怪的。麻美的房間里,聽說玄關大門的門鎖的鑰匙不見了。至此之前,都是考慮犯人奪走了鑰匙把玄關大門給上了鎖。但是,六樓房間內本來就沒有犯人的話,犯人奪走鑰匙給玄關大門上鎖的事也沒不存在了。鑰匙是由麻美小姐自己拿著——就是說,麻美小姐拿著鑰匙為了上班出了房間。麻美小姐是在上班途中去的其他地方被殺害的,鑰匙還在那個場所,恐怕是還留在上班用的手包里。
「——昨天傍晚,因為畫年末個展要展出的畫而十分疲憊。離開作為畫室的房間到餐廳去喝了杯茶,沒多久回到畫室一看,天花板流下來的水濺到了畫上……雖然趕緊把畫給取下來了,已經弄壞掉了。為了趕上個展的時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連睡覺的功夫都拿來畫的畫給弄壞了,一時間茫然。水有洗滌劑的味道,我立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樓上的女人,把洗衣機的水給溢出來了。而且,水流到正下方的餐廳還說得過去,偏偏是從天花板流到畫的上面……」
兩位刑警露出措手不及的表情:「是啊……是的啊!為什麼這種差別沒注意到呢……」
「但是,不奇怪么?麻美出門的時候什麼東西被偷了的話。麻美首先懷疑的不該是有備用鑰匙的人么?X沒想到自己會立刻遭到懷疑的么?」
森一這麼問的時候,「……叫內野麻美的人。女招待。」優子撒了謊。那個瞬間,腦內閃現一個犯罪計劃。
「在密室狀態的六樓房間內自殺又或者由於事故墜落的女性的屍體,與別的場所掉下來的麻美刺殺致死的屍體進行了調換。因為誤以為麻美小姐的屍體是從六樓房間掉下來的,才會生出犯人是如何從密室中逃亡的謎題。」
「這位是協助警方搜查的人。」不知怎的,楠見板起面孔這樣說。另一方面,年輕刑警露出很開心的表情。
「那個信封,就是貼在窗戶上面外牆的假恐嚇材料吧!X剛想取下來它用手指夾住的時候,腳滑了掉下來,那時候信封也從牆壁上脫落,像追在X的後面一樣落到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