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時候。女校生四年級的時候。」

「是誰？難不成，是爺爺？」

鎖上衣櫃的門將鑰匙套在塑膠繩並掛在手腕上。涼子和祖母一起，拿著毛巾、沐浴露、洗髮水和護髮素走進浴場。牆壁的一部分是巨大的水槽，裏面養的幾隻金魚在緩緩遊動。這個錢湯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的。

在水龍頭的前面座成一排，塗上洗髮水后便開始沖洗起來。瞅了瞅祖母，見她用毛巾擦拭身體的動作，就如同含苞待放的少女一般。這時，忽然想問問祖母一件事：「奶奶，你初戀的人是誰啊？」

「那是個怎樣的人啊？外表如何？」

一切都如同過去一樣。堆疊ｈｔtｐｓ://ｒead•9９ｃｓw•ｃｏm著黑磚瓦的破風建築玄關，染著《金魚湯》三個字的門帘，還有那佇立在夜空下的巨大煙囪。小時候，每次來祖母家，都會像現在這樣和堂表兄妹一起，被祖母帶到這錢湯來。雖然祖母家也有浴室，不過祖母本人還是更喜歡這寬敞的浴場。

嘎啦嘎啦地拉開覆蓋上熱氣的玻璃門，走向櫃檯旁的更衣間。暖和的空氣瞬間包圍幾近凍僵的身體。坐在櫃檯上的，是帶著眼鏡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她不帶感情地對這裏叨了句「歡迎光臨」。

「很遺憾。和你爺爺見面是在和那個人見面幾年後的事了。」

決定了九九藏書，等會洗完澡也買來喝吧。

「哇啊，真令人懷念啊。」水原涼子站在在《金魚湯》錢湯的門前感嘆道。

在我打算詳細詢問的時候，突然身後大聲調地響起一個人的聲音：「哎呀，小涼？這不是小涼嗎？」

涼子問得投入都忘了洗身了。祖母慢慢閉上眼睛說道：「簡直就像是走齣電影熒屏上的人呢。長得很俊俏，風度翩翩。不過，讓我感到帥氣的並不是這些外在，而是那個人的頭腦。他真的是個聰明的reａd.９9cｓw.ｃｏm人啊。誰都無法解決的難題他居然一下子就解決了噢。」

「奶奶以前就很喜歡聰明的人呢。爺爺也很聰明。那個人是女校的老師嗎？」

「和小涼你工作相關的事噢。」

「難得你和小若月還有小茂能來一次呢。」祖母用溫和的口吻說道。

「上午7:00～9:00夜晚5:00～12:00」。

我記得小的時候也是這位老婆婆坐櫃檯的。現在到底多少歲了呢？

祖母微笑著說道：「這個嘛……雖然不算是初戀的人，不過確實有位第一次讓我覺得很帥氣的男人喔。」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那個人的？」

「唉，怎麼這樣？那不就是怪人了ｈtｔpｓ://rｅａｄ•99ｃｓｗ.ｃｏｍ嗎？你說的難題是什麼？」

「我工作？」

礦泉水、茶水、果汁以及水果牛奶應有盡有。小時候來錢湯洗完澡，都會期待著讓祖母買水果牛奶給自己喝。回想起當時和堂表兄妹一起喝的那甜滋滋的味道。

把衣服脫下放進衣櫃里。和以前一樣的空間窄小的衣櫃，特別是現在這種冬天，外套啊毛衣等等穿的衣服很多，搞得衣櫃塞得連門都很難關上。

被如同連發槍彈的插話所妨礙，結果，還是沒有聽到祖母過去發生的事。

穿過門帘，把鞋子脫下放在木棚里。牆壁上貼著的紙上面用鮮艷的筆墨寫著：

「真懷念啊。十年沒見了？不，不止十年呢。你真是越來九*九*藏*書越漂亮了啊。年輕人真好，皮膚水嫩水嫩的。哪像我……」

「不，我也不知道是誰。剛出現沒多久，一解決完問題就離開了。連名字都沒有留下。我只見過他一次。」

看了看，是位燙髮的五十歲左右的女性，她突然走上前來。沒記錯的話，她是住在祖母家附近的鄰居，說話的特徵像是機關槍一樣。小時候去祖母家玩的時候經常會看到她。由於她沒有生小孩，當時涼子和堂表兄妹都非常受她疼愛，經常能收到她送的糖果和果汁。

更衣間裏面有著將近五人左右的客人。從不滿十歲的小孩子到七十幾歲的老人，各個年齡段的女子都在此寬衣著衣。室內角落擺有體重計和飲料自動販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