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1

1

武尾只好在沙發周圍慢慢走了起來,繞了一周回來后,圓華點了點頭,指著他的身體問:「跑步時不會痛嗎?」
紅色氣球漸漸升向空中,而且隨著風斜向移動。好像有一股力量讓氣球飛向三樓的男人。
桐宮玲點了點頭說:「這樣的態度很重要。如果很想知道,只是因為工作原因而克制好奇心,我們也會感到有點不安。」
「對,我只是想和你打聲招呼而已,那就拜託了。」他對桐宮玲說完后,走出了房間。
武尾握緊了拳頭。他對有工作上門心存感激,「護衛」這兩個字更讓他心情激動。
「沒問題,你知道我已經離開保全公司了嗎?」
「托你的福。」
坐在正中央座位的男人站了起來,年紀和武尾差不多,但體格完全不同。那個男人很瘦,下巴也很尖,最大的不同就是長相。看起來聰明、理智,和對方相比,武尾覺得自己長得像猩猩。
「我還沒有說。」
以前當警察時,他主要在警備課。因為他體格健壯,再加上是柔道三段,所以單位經常派他保護高官政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人生命的工作激發了他強烈的使命感和正義感,甚至覺得那是自己的天職,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夢想能成為特勤人員。
這一天,發生了一件讓他印象深刻的事。買完東西后,桐宮玲開車離開立體停車場時,圓華突然說:「停一下。」
武章節附註視著他離去的那道門。桐宮玲指著沙發說:「請坐,雖然聽說保鏢基本上都不會坐下,但目前還沒有決定錄用。」
他漸漸萌生回老家的念頭。武尾老家在宮崎,哥哥繼承了從祖父那一代就開始經營的養雞場,之前就希望他回家幫忙養雞場的工作,同時協助照顧父母。
「你不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嗎?」
圓華沒有回答武尾的問題,走向立體停車場,似乎要他繼續看下去。三樓那個正在抽煙的男人仍然專心地操作手機,根本沒有看這裏。
「請上車吧,」她說,「要帶你去的地方離這裡有一小段距離。」
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武尾也跟著下了車。車子旁有一個手上拿了很多氣球的男人,正在免費發給小朋友。圓華走向他,和他說了兩三句話,接過一個紅色氣球。
「即使是與護衛有關的事也不可以問嗎?」
即使桐宮玲說明,恐怕也很難理解。
武尾抬頭看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立體停車場的三樓有一個男人探出身體,正在抽煙。他一隻手正在玩智能手機,另一隻手拿著香煙,不時抽幾口后,把煙灰往下彈。開車來購物中心的客人在正下方的通道上走來走去。
「這正是你的優點,不會多問不必要的事,這也是我推薦你的理由之一。」
「曾經聽說過,只是不太了解其中的原理。」
「啊?」
武尾忍不住摸著自己的下巴。至今為止,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咬合有問題。
「是向公司打聽的嗎?」
桐宮玲打開門說:「武尾先生來了。」
桐宮玲轉頭看著他,露出苦笑說:「你好像馬上就想問關於她的事了。」
「怎麼樣?你願意見面嗎?」
該好好訓練了。他心想。
裏面似乎是會議室,大桌子周圍放了幾張沙發。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面帶笑容地搖了搖頭。
「還有,」桐宮玲豎起食指,「有一個注意事項,絕對不能對她產生興趣,完全不可以問她為什麼在這裏,在這裏幹什麼之類的問題。你同意嗎?」
接著,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掉下來的是智能手機。男人受到驚嚇時,手上的手機掉了下來九-九-藏-書。抬頭一看,男人的臉皺成一團,隨即消失了。他可能打算下來撿掉落的手機。
名叫桐宮玲的女人打電話給他。起初聽到這個名字時,他一時沒想起來,但對方提到開明大學時,他立刻想起來:「哦,就是上次那位。」
那是某次去她外婆家時發生的事。外婆家旁有一條河,圓華和外婆一起在河邊散步,武尾和桐宮玲跟在她們不遠處的後方。這時,突然吹來一陣風,吹走了外婆頭上的寬檐帽子。帽子掉進河裡,順著河水慢慢漂走,離岸邊有超過十米的距離。
「手機應該摔壞了。哼,活該!」圓華說完後走向車子。
如果是這樣,就不能原諒前公司,怎麼可以隨便透露個人隱私?
桐宮玲踩了剎車:「怎麼了?」
之後,圓華也不時外出。正如桐宮玲所說,她有時候頻繁外出,有時候連續多日不出門。出門去的地方各式各樣,看電影、逛街、去髮廊,但每次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和朋友見面,獨自住在郊區一棟房子的老婦是她唯一會去見面的人。門牌上的姓氏寫著「蛯澤」,所以應該是她的外婆。武尾沒有和她交談過,那是位個子不高、氣質優雅的老婦人。
「你怎麼知道?」
武尾站在正門旁,看著學生進出校門的樣子。所有的學生看起來都很聰明,臉上都帶著自信滿滿的表情。也許是出於身為天之驕子、天之驕女的自負。
她依然帶著微笑,微微偏著頭說:「你好像沒什麼興趣。」
桐宮玲也跟著走了出來,兩個人默默地走著,而且都走得很快,好像事先說好似的。武尾慌忙跟了上去。
關於離開警界的原因,他只說是家庭因素,可能也給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他曾經在外地的警察分局任職將近十年,但因為看到上司對女下屬性騷擾,忍無可忍,委婉加以制止后,惱羞成怒的上司把他調去了偏僻地區的派出所,他一怒之下遞了辭呈。由於武尾向來不喜歡說明這些事,所以別人懷疑他可能是因為鬧出了什麼醜聞而被踢出警界。
武尾有點意外,因為他原本以為護衛對象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聽到圓華如此斷言,武尾感到驚訝不已。她說得沒錯,武尾從年輕時就深受腰痛之苦。
所有的事都稱不上是奇迹,也許只是巧合而已,但讓武尾感到奇怪的並不是這些現象,而是即使發生了這些事,不光是圓華,就連目擊者之一的桐宮玲也似乎完全無動於衷。照理說,不是應該會說「幸好帽子又漂回來了」,或是「沒想到你這麼會玩紙飛機」,或是「剛好躲過了雨,真是太幸運了」之類的感想嗎?但是,她們兩個人都悶不吭聲,似乎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武尾走進店內,對坐在等候區的桐宮玲說他去買傘。她搖了搖頭說,不需要。武尾問她為什麼,她回答說,買了也派不上用場,然後請他繼續去外面等。
沒想到一個小時后,雨漸漸變小,最後終於停了,但天色仍然很黑。
「好久不見。」
「不,現在知道就沒問題了。」
武尾太驚訝了,「啊」了一聲,張大了嘴巴。
「需要那個質數,才能解開變成密碼的情報,也就是說,那個質數很重要,運送過程也必須格外小心,所以當初才會委託你們公司。」
不一會兒,一輛轎車停在他旁邊,駕駛座旁的車窗打開。「武尾先生。」
「應該和我一輩子都扯不上關係。不是嗎?」
圓華停下腳步。三樓的高度將近十米,橫向的距離也差不多。
「你走路讓我看看。」九九藏書她說。她說話的聲音略微帶著鼻音。
「所以,你找我並不是為了工作?」
桐宮玲站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說:「這位是武尾徹先生,我正在委託他擔任你的保鏢。」說完,她又轉頭看著武尾說:「她是羽原圓華小姐。」
圓華對少年說了些什麼,調整了紙飛機的形狀,巡視周圍,讓紙飛機飛了起來。紙飛機離開她的手,好像得到了動力,在空中飛行,緩緩旋轉的樣子很優雅。不光如此,紙飛機在空中飛行后,又回到了圓華他們所在的位置。她接住了紙飛機,交還給少年。少年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其他幾個孩子也都愣住了。
「那怎麼行?如果有小孩子經過,煙灰掉進眼睛就慘了。」圓華巡視周圍后,說了聲,「太好了。」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並不是我。」男人回答,然後問桐宮玲,「他知道詳細情況嗎?」
「對,如果你方便來學校就太好了。」
「你要氣球幹嗎?」
「我有事想要拜託你,請問方便見面嗎?」桐宮玲問。
在他們走到停車的地點之前,完全沒有下一滴雨。武尾鬆了一口氣,坐在副駕駛座上。當他系好安全帶后,桐宮玲甚至還沒有發動引擎,雨滴便開始滴落在風擋玻璃上。雨勢在轉眼之間增強,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那場雨持續下到晚上。
約定的那一天,武尾穿上西裝前往開明大學。鬍子颳得乾淨,昨天還去了理髮店,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武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沒問題,我的確有腰痛的老毛病,但平時都很注意。」
桌子上放了幾頁資料,其中的一張上面有武尾的證件照,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記錄了他的經歷。這應該也是從之前的保全公司竊取的。
武尾雖然無法接受,但還是走了出去,看著持續下著的雨。已經十月了,氣溫已經相當低,一旦被淋成落湯雞恐怕很不好受。
圓華放下了手,對桐宮玲說:「他沒問題。」然後轉過身,打開門走了出去。武尾一臉茫然地目送她離開。
通過安檢門后,沿著走廊繼續往前走。桐宮玲在一道門前停下了腳步,她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請進。」
「完全看她的心情,有時候每天外出,有時候一個星期都不出門。每次都要到出門時才知道,我應該事先告訴你這件事嗎?」
桐宮玲提議了一個時間,武尾回答說沒問題,在討論細節后,掛了電話。
「我知道。因為我已經問過公司了。」
如果想找警衛保全公司以外的工作,那就更難找了,更何況他最討厭坐辦公室,賬簿上的數字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密碼。
「請多關照。」武尾點頭打招呼。
「護衛……」他忍不住握緊了電話。
武尾和圓華走回車上后,桐宮玲問:「滿意了嗎?」她剛才並沒有下車,但應該看到了整個過程。
他沒有理由拒絕,立刻回答說:「我接受委託。」
「沒問題。」他回答說。
「嗯,是啊。」圓華冷冷地回答。
來到大學正門時,他看著散發出莊嚴氣氛的門柱,撥打了桐宮玲的電話。
圓華露出了微笑,邁開了步伐。武尾他們也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幾步后,回頭一看,發現剛才的少年還想讓紙飛機飛上天,但他再怎麼用力丟,也無法讓紙飛機像剛才一樣飛起來。
「既然要委託這麼重要的工作,事先當然要做好充分的調查。」
「如果有必要,我會告訴你。忘了說一件事,在她外出時,我也會同行。沒問題吧?」
他彎起右臂後用力,左手握住了右臂隆起的肌九-九-藏-書肉。
這次的工作似乎很敏感,可能要保護無法公開的對象。
武尾聳了聳肩:「只要不是危險物品,什麼都無所謂。」
羽原圓華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然後上下移動視線,打量他的全身。
「有什麼問題嗎?」武尾問。
「接到你的電話,我有點驚訝。」
「你通過了她的面試,怎麼樣?你願意接受委託嗎?如果你願意——」桐宮玲說了報酬的數字,金額遠遠超乎武尾的想象。
之後就再沒見過桐宮玲,所以武尾猜不透她這次為什麼不是委託保全公司,而是特地找上自己。
「不用管他啊。」桐宮玲說。
武尾繞到副駕駛側,打開門后坐上了車。
「有……面試嗎?」
「我是說你的尿酸值,有沒有順利降到正常值?」
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他接到了這通電話。
轎車開了十分鐘左右,來到一棟白得有點不自然的房子前。門口掛著「獨立行政法人 數理學研究所」的牌子。
「原來如此。」武尾點了點頭,看著桐宮玲的臉問,「所以呢?」
「你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武尾隔天立刻開始工作,但第一天,他在研究所的大廳枯等了一整天。一問才知道,圓華一天都在所內。傍晚六點時,桐宮玲說他可以下班了。
門打開了,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進來,看起來不到二十歲。頭髮很長,但個子並不高,穿了一件格子襯衫,牛仔裙下露出的雙腿很細,眼尾微微上揚,眼睛很大,令人聯想到貓。
武尾拿起那張紙,上面寫著「羽原圓華」這個名字。
「她就是你這次要護衛的人,發音是u-haramadoka。平時她都住在這棟房子內,但有時候會外出。當她外出時,希望你擔任保鏢保護她。無論她去哪裡,都絕對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避免她遇到任何危險。」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桐宮玲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的眼尾有點下垂,看起來好像沒睡醒的樣子,但眯起的雙眼發出冷靜觀察對方的銳利眼神。武尾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有這種感覺,所以不敢大意。
打通后她立刻接了電話,請他留在原地,她會馬上去接他。
「公司告訴我們,是很昂貴的東西,還說我這條命也賠不起。」
「但有的人不是會難掩好奇心嗎?你還記得上一次的工作內容嗎?」
接著,店門打開了,圓華走了出來。她的頭髮稍微剪短了。
「不,這樣很好。那個人很快就到了。」她從上衣內側口袋拿出一張便條紙放在桌子上。
還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那次是去髮廊的時候,圓華在剪頭髮時,武尾等在店外。抬頭看向天空,發現天色越來越暗,最後終於下起了雨。那家髮廊沒有停車場,等一下必須走著去停車的地方,但他們並沒有帶傘。
「你都不問?」桐宮玲整理著桌上散亂的資料時說,「你不問剛才那個人是誰嗎?」
武尾和其他兩名同事護送他們從大學前往成田機場,之後只有武尾單獨陪同他們前往紐約。男人把皮包交給在紐約等候的人之後,就直接返回了日本。回程時,只有他和桐宮玲兩個人,但他們在飛機上並沒有交談。因為她坐的是商務艙,武尾則坐經濟艙。他們在成田機場道別,武尾回到公司,報告完成了任務。
下車之後,武尾跟著桐宮玲走進了房子。大廳盡頭有安檢門。「給你。」桐宮玲遞給他一張訪客證,訪客證上有繩子,武尾將它掛在了脖子上。
但這種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第二天,武尾第一次陪同圓華外出。桐宮玲開車前往一九_九_藏_書個大型購物中心。圓華逛了好幾家店,試穿了很多衣服,看了不計其數的飾品。無論她走到哪裡,武尾和桐宮玲都跟在她身後,同時確認周圍是否有可疑人物。
聽到武尾這麼說,她微微收起下巴說:「我想也是。」
他和任職的警衛保全公司之間的合約在兩個月前到期,警衛保全公司之所以沒有和他續約,是因為他健康檢查的結果不太理想,尿酸值高於正常的數值。人事部負責人說:「如果在緊要關頭痛風發作就傷腦筋了。」雖然武尾一再保證,會好好注意養生,努力讓數值降低,對方還是沒有點頭,但是他猜想真正的原因可能和尿酸值並沒有關係。因為公司的業績始終不見好轉,高層在情急之下,決定縮減經費。
「降低了,目前很正常。」武尾回答之後,才開口問,「請問你怎麼知道……」
「好久不見。」桐宮玲笑著對他說。
「痛?哪裡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武尾好幾次都想問,但最後還是把話吞了下去。當然是因為桐宮玲禁止他問任何有關圓華的事。
「沒問題,我要去哪裡?大學嗎?」
他們似乎黑進了公司的網路。
「你一次都沒問皮包里放了什麼,好像也完全不感興趣。」
她停頓了一下后,看著前方說:「詳情等一下再談。」
武尾認識開車的女人,有著鵝蛋臉的美女,鼻子很挺。武尾鞠了一躬後走了過去。
「既然他不是護衛的對象,知道了也沒有意義。」
他沒有吭聲。桐宮玲說:「是質數。」
「腰,右側的腰。你不是有腰痛的毛病嗎?」
當初和警衛保全公司簽約時,他曾經提出希望不只是當保全,而是能夠執行保護任務,最好是護衛客戶的任務。事實上,他也經常接到這類工作。聽到國外知名藝人訪日時,他就躍躍欲試,很希望可以派自己擔任保鏢工作。
武尾當然也沒有發問,之後,三個人都默然不語地回到了研究所。
「我應該問嗎?」
「啊?」
「啊?」
開明大學是以理科系見長的知名綜合大學,曾經培養出好幾位成就非凡的研究家。桐宮玲是那所大學的人。
「當然記得啊,護送一位帶著皮包的男士去紐約。」
但是,武尾禁止自己繼續思考下去。因為桐宮玲之前說過,不可以對圓華產生興趣,而且他也認為這些和自己沒有關係。
桐宮玲聽到她這麼說,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她偏著頭,向左側移動了兩步,然後看準了時機,鬆開了手上的氣球。
「啊,不,沒這回……」雖然他語尾含糊起來,但被桐宮玲說中了。那個年輕女子是怎麼回事啊?
「數學中的質數,像2、3、5一樣,除了1和本身以外,無法被其他數字除盡的數字。當時的皮包里放了某個質數,但位數很驚人,即使使用超級電腦,也無法輕易發現那個質數。你知道目前這種質數用於情報密碼化嗎?」
這時,聽到了敲門聲,桐宮玲回答:「門開著。」武尾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圓華跑了二十米左右後停了下來。之後發生的事才令人驚訝。風向稍微改變,掉進河裡的帽子竟然改變方向,漂向圓華的方向。和之前的氣球一樣,好像被她吸了過來。
「一看就知道了,因為你身體不平衡。怎麼樣?可以跑嗎?如果保鏢在緊要關頭不能跑,恐怕會有很大的問題。」
男人露齒一笑。
運送的物品放在小皮包內,但並沒有向他們說明到底是什麼東西。運送人員是一名中年男子,桐宮玲也同行協助。
「不,是工作的事。詳情見面再談,總之,這次九*九*藏*書希望你護衛一個人。」
雖然他立刻開始找工作,卻遲遲找不到工作。身材高大和曾經當過警察是他的兩大優點,警衛保全公司成為他找工作的首選,但超過四十五歲的年齡成為他找工作的障礙,甚至曾經有警衛保全公司的主管當面對他說,如果再年輕兩三歲就好了。
她撿起帽子,回到外婆身邊。身材嬌小的老婦人接過帽子,笑著說了聲:「謝謝。」
武尾在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武尾當時任職的警衛保全公司接到了將某樣物品從東京運送到紐約的工作。準確地說,委託內容是護衛運送物品的人員。包括武尾在內的三個人負責當時的護衛工作。
「你的公司並沒有透露沒有和你續約的原因,但記錄留在電腦上,我們稍微瞄了一下。這個研究所有這方面的高手。」
聽到武尾的問題,桐宮玲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在這裏稍微走幾步,直到我請你停止為止。」她指著地板,畫了一個圓。
桐宮玲穿了一件黑色長褲,修長的腿踩下了油門。
還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在逛街買完東西后,她在公園散步,剛好有幾名少年在玩紙飛機,但他們的紙飛機都飛不起來。有一架紙飛機掉在圓華的腳下,當她撿起來時,折那個紙飛機的少年跑了過來。
護衛對象似乎是一個棘手人物,但武尾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次是棘手的工作,否則桐宮玲不可能特地委託自己。
她用眼神示意武尾進屋。「打擾了。」他打了聲招呼後走進了室內。
好像是這麼回事。「失禮了。」武尾打了聲招呼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知道了。」武尾回答。
「請他進來。」
羽原圓華外出時,擔任保鏢的武尾會隨時跟在她身旁,卻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只是在共同行動后,漸漸發現了一件事。圓華周圍經常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
武尾納悶地看向桐宮玲,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按照圓華的指示去做。
武尾回頭看著桐宮玲問:「護衛對象是這位先生嗎?」
桐宮玲搖了搖頭。
對武尾徹來說,那通電話簡直就是「及時雨」。
「為什麼會找我?」
但是,他不太願意回去。他十八歲時離開故鄉,即使現在回去,也根本沒有朋友。
「嗯。」圓華用鼻子發出聲音后,指著武尾的嘴說,「平時很注意當然很好,但去找牙醫治療一下會好得更快。你身體不平衡的主要原因是牙齒的咬合有問題。」
「好。」
陪年輕女子逛街很辛苦,但如果是工作,就算不上太大的困難。武尾的目光追隨著圓華的一舉一動,內心感到很納悶。她為什麼需要保鏢?她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年輕女子,如果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或許需要小心謹慎,但果真如此的話,不可能住在研究所。
桐宮玲發動了車子,對圓華的行為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只是等待就可以領薪水真是太輕鬆了。他決定從這個角度接受這件事。
男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武尾后問:「數值下降了嗎?」
武尾看向後車座,圓華指著窗外說:「有一個傷腦筋的傢伙。」
「她外出的頻率高嗎?」武尾問道。
「是嗎?」男人再度看著武尾,點了點頭,「桐宮推薦了你,祝你順利通過面試。」
氣球飛到男人的左手旁,「砰」的一聲,破裂了。氣球似乎碰到了男人手上的煙。男人嚇了一跳,身體向後仰。
圓華留下外婆,獨自沿著河邊小跑起來,似乎想要撿那頂帽子。武尾的目光追隨著她,心想不可能撿回來。他不認為帽子會剛好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