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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人畸戀 5

偶人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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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繼續幽會下去,我……真是對不住你的夫人啊。」
女人細細的聲音幾乎聽不清,沒聽到的地方就只能自己用想象來補充,好歹才把意思搞清楚。根據聲音判斷,女人比我要年輕三四歲,不像我這麼胖,身材苗條,差不多就像泉鏡花的小說中那種夢幻般美麗的女人。
隨著咯嗒咯嗒的開門聲,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光亮,那個手拿紙罩蠟燈,躡手躡腳下樓的人,正是我的丈夫,那個傢伙就跟在他後面呢,我氣鼓鼓地等著瞧瞧她是誰,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出來。九-九-藏-書我丈夫已經嘎啦一聲關上了倉庫的大門,經過我藏身的地方后,我聽到木屐漸漸遠去的聲音,可還是沒有看到女人下樓。
因為是倉庫,只有一個出口,雖有窗戶,但都用鐵絲網罩住了。可是我在出口等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人開門出來,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首先,門野不會把對他那麼重要的女人單獨扔在裏面,獨自離去。莫非他們經過長期謀划,在倉庫的什麼地方開了一個秘密的出口?
那天晚上,我為什麼要去倉庫呢?按照常識,深更半夜九*九*藏*書,在倉庫二樓上,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可是疑心生暗鬼,我竟然愚不可及地去了倉庫。這是不是源於某種無法說明的感應呢?還是俗話說的預感呢?在這個世界上,往往會發生一些常識無法判斷的意外之事。當時,我站在倉庫的二樓上,隱約聽到男女二人的竊竊私語聲。男的不用說是門野,可那個女的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真高興啊!你這樣一個美男子,不顧家裡那麼好的妻子,如此深愛著我,我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看到我的猜測竟然變成了九*九*藏*書確鑿的事實,涉世未深的我只覺得萬分吃驚。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恐懼和不顧一切的悲傷讓我真想放聲大哭,但終於咬牙忍住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能不繼續像打擺子似的一邊打哆嗦一邊豎著耳朵聽上面的說話聲。
想到這兒,我的眼前夢幻般地浮現出為愛瘋狂的女人,一心想見那個男人,忘記了恐怖,鬼鬼祟祟地在黑暗的洞穴里爬行的情景,嚇得我不敢再待在黑暗中了。而且,萬一丈夫見我不在會覺得奇怪,所以那天晚上我暫且回了房間。
「我也覺得是這樣九-九-藏-書。」門野說道,「正如我常常對你說的那樣,我已經竭盡全力去愛京子了,但還是不行。一想起自小與你青梅竹馬,無論我怎麼想要忘記你,也做不到。雖然我明知自己非常對不起京子,可是每天晚上還是不能不看到你。請你千萬體諒我的痛苦。」
請想象一下我當時是怎樣的心情吧。要是以我現在這個年齡,我會不顧一切地立刻敲開門,衝到那兩個人面前,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可是那時,自己畢竟是個年輕女子,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勇氣。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我用衣袖拚命九九藏書地捂住嘴,傷心地飲泣,卻又不想離開那裡,簡直是悲痛欲絕。
我變得極度敏銳的耳朵,幾乎能感覺到那個女人偎依在門野膝蓋上的情形,甚至聽到了那無恥的脫衣服和接吻的聲音。
門野的聲音非常清晰,而且口齒格外伶俐,就像背台詞一樣,在我的心裏刺耳地迴響著。
這時,我突然聽見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有人朝吊門這邊走過來了。如果在這裏碰面,對我來說太丟人了。我急忙下了樓梯,跑出倉庫,悄悄地躲在附近的黑暗處,瞪大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想看看那女人到底長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