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蒙蒙投過來的月色有點清冷，街邊還坐著一些等著拉活兒的黃包車車夫，凍得鼻涕都結了冰。

今天整條街的報童都是一樣的口號。

夜總會已經鳥魚散盡，斯瑜四處看了看，然後走進道具間，拿出話筒架子，猶豫了一下，鼓搗一番。

「那父親你……就此吞下這口惡氣？」

扛著槍奔過來跟過去，任人拆遷，做著無用功。

斯瑜鄙夷地看了一眼這些謀生不謀愛的人：「莫慌。不是叫你們拉人。這些錢，你們拿著，製備幾件像樣的衣服，再買些雞蛋，剩下的錢保九*九*藏*書存好，明日晚上這裏打開門做生意，你們只管大方進來。一聽見釋羽欣開唱，就要把雞蛋扔過去，砸在她身上最好。」

每天整條街的黑狗子都是一樣的迷離。

斯大力變了臉色，摁滅雪茄緩緩站起身：「女人多的是。你好好想清楚吧。不要不知好歹。莫不是我不會生育也不會撿你回來，怎麼，倒想與我作對不成？！」

車夫們中沒有人不認識釋羽欣的，儘管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為何要這麼做，但是有錢誰也不會拒絕。

「莫不是秋放山這個混賬東西ｈtｔｐｓ://ｒｅａd•９9cｓw.ｃｏm，跟上面做生意擺我一道，我早就去A市做市長了吧。」

斯大力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兒子坐下。繼而「哎……」地長嘆一聲。

斯瑜臉上圍著厚厚的圍巾，只露出兩隻眼睛，伸出戴著羊皮手套的手招了幾下，車夫們爭先恐後拖著車子跑過來。

斯家大宅的書房裡，斯大力身陷在柔軟的沙發里，法國洋玩意，嗯，還不錯。

斯大力笑笑，嘴角的鬍子翹起來打了個卷：「兒，這次，可要委屈你了。」

斯瑜有些不解，當說這事該為喜訊。父親九_九_藏_書何以發出這般感慨。

一樣的吻，時節不同，嘴對嘴地貼上去到底是有些落寞。更何況即將永別。傷離別時的親昵，空余留戀傷情罷了。

「我？」斯瑜雲里霧裡地轉了向，斯大力俯下身來一通耳語。

原來如此。斯瑜點點頭，隨後眉頭皺成一團。

數日前。

那些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報紙上面印著可怖的照片，斯瑜的死狀凄慘，體無完膚，人鬼難辨。

聽完父親的一席話，斯瑜騰地從沙發里彈起：「不可不可，這怎麼行！」

「××日報……精彩不貴……只要三個銅板啊……read.99csw.com新任廳長的兒子斯瑜大少暴死荒野啊！案情撲朔迷離！快來看啊……」

段雲煙睡得很沉，但是為保萬一，斯瑜還是朝她的鼻孔里熏了些迷香這才放心。雲煙穿著紅綢睡衣下的胸脯隨著呼吸緩緩起伏。她的嘴角嬌俏，紅潤有澤。斯瑜忍不住親了下去。

「屁！我斯大力什麼時候有這麼大耐性，容忍在別人隨便我頭上撒尿？！他那條賤命早晚有閻羅王收回，我才不希罕要。不過……我定要他傾家蕩產。」

丟下一聲哼，斯大力走出書房，啪地關上門。一房子浮沉的都是雪茄悶重的氣息。還有九*九*藏*書斯瑜的徘徊。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斯瑜笑笑湊過來：「恭喜父親，終於調來這裏當警察廳長。」

「于師傅，你出去吧，我還有些文件沒有做利索，晚些我自會鎖門。」斯瑜一揮手，于師傅退出去，心想著終於可以早些回去陪老婆。

「哦……那父親可有計劃？」

很多客看完隨手扔掉報紙，垃圾婆慌忙撿過來疊了疊，塞進紙簍子：「嗯，這麼些紙夠賣了，換的錢可以給孫子買個包子。」

斯瑜站在公寓樓下看見段雲煙的燈滅了。這才拿著配備的鑰匙走進樓去，命人跟著，拎著幾桶東西。

真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