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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經審理,結果是 48、你我穿的是同樣的衣服

第四章 經審理,結果是

48、你我穿的是同樣的衣服

殺了我吧,是啊,反正我現在雖生猶死,我做的事無外是把您視為聖徒,為您祈禱,就如同在教堂的神聖孤寂中我們看不見上帝,卻感到他的存在,我也預感到你在世上的存在,正如對待上帝一樣,我看不到你,但卻愛你,幹嗎你要來到我身邊呢,壞傢伙?你離我遠遠的該有多好,因為這樣我就不會認識你,也感覺不到你身上的火、親吻的熱,假如你從來沒到過我的身邊,對我來說,你就只是一陣芬芳,我能聞得到,但卻不知道它在哪裡,來自何方。
奧利
您回來嗎,奧利?我真想鑽進信封里,一起上飛機。爸爸說您快回來了,女用人們也這麼說,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這麼喜歡您,其實您並不值得任何人喜歡,有時候,我真想睡過去,不再醒來,免得像傻子似的想您在幹什麼,頭腦憑空發熱,我向您發誓,我求過上帝,我躺下不再起來的那天晚上您會立刻到來。
于萊昂
您怎麼吩咐,我就怎麼辦。難道說我不是您的意志的奴隸嗎?您可以讓我在萊昂最骯髒的公寓里等下去,瑪蒂,這無關緊要。只要能有把握得到您的同意,就是豬圈我也去住。不過,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我最怕您說出這樣的話:「我不能越過我妹妹,要是她喜歡我的奧利,哪怕心碎了呢,我也要讓她一步。」瑪蒂,索性告訴您吧,您的奧利絕不會同意這種交易,即使這種命令由您發出,也不能指使我的愛情。這類馴順會變成地道的高傲,善良會成為驕傲,成為虛榮心。相比驕傲,您更需要愛吧?
我來到您舅舅的別墅。從邊道上可以看見大廳里燈火輝煌,屋裡傳出一陣音樂聲,留聲機正在放一張唱片,名稱是《向我發誓吧》,奧蒂斯·蒂拉多大夫在唱歌。不進去?返回公寓?不過,我聽到了您的聲音,您在我耳邊說,我的奧利不該這樣做。「進去,進去,奧利,讓我高興,勞駕啦。」好吧,瑪蒂,我進去,不過,請聽清楚,只是因為您要我進去。
假如煤山雀不像獨臂人克拉斯諾達爾那樣欺騙我,我的心就定下來了。可是,這些紙片是那個獨臂人送到我祖父的印刷廠印製的,紙片很多是黃色的,也就是我輪到的顏色。如果我相信煤山雀,我就完了,出於同樣的理由,我也不相信您。快點兒回來吧,親愛的。在哥斯大黎加,你能得到什麼這裏得不到的東西呢,或是我不能給你的呢。要麼你告訴我煤山雀有道理,不是騙人的,也許你來的時候,可以給我帶來三碼花邊,中央大道靠近穆勒首飾店的菲奧利商場里有這種花邊,我正在做一件衣服,準備給你看的,這兒沒有那種花邊。我不想向M.P.要任何東西,我看不上她,但願她不回來,留在那塊兒玩吧,哥斯大黎加我也覺得不好。你別告訴她,也別read•99csw•com告訴媽媽,說我給你寫過信,願上帝保佑。
給一位單身小姐
我接著跟您講,大概在6點半鍾我們到達聖何塞。當時,冷雨綿綿,中央山谷周圍的山巒一片灰暗,和我的情緒恰恰相合。是的,瑪蒂,我心裏十分難過,我知道那個城市不是目的地,我的目的地是您現在讀信的地方。我和米托分手了。情緒很悲傷。我悲傷地走到膳宿公寓,不想吃晚飯,只想早早躺下,在孤寂的房間中自悲自嘆,坐下來馬上給您寫封信。我剛剛打開行李,有人通知我有電話,打電話的是您母親,她向我問候,邀我當天晚上共進晚餐。我推說頭疼,婉言謝絕了。可她一再堅持,您很了解她,我不得不接受邀請。我告訴您這件事,是免得別人日後再說三道四的,我希望,我的瑪蒂,讓您聽進我的真話。
想一想吧,在墓穴深處,
于聖何塞
請隨著我沿著哥倫布大街,朝中心大道去吧。車廂吱吱嘎嘎的,發出陣陣哀嘆。一張小小的海報,上面用花體字寫著本星期日國家劇院的盛大演出,劇目是《帕格利亞案》,由「著名哥斯大黎加男高音梅利科·薩拉扎爾——紐約都市歌劇團恩里科·卡魯索的接替人——主演」。旁邊還有一張廣告,上面寫著:「春天牌含碘蘿蔔糖漿,專治貧血症、發育不良、不思飲食……具有神奇效力。正宗國貨,良機勿失。」還有一份布告:「請勿隨地吐痰,亂丟煙頭。管理科。」一切平庸的東西,都使我茫然無措,瑪蒂。面對生活中的瑣事……什麼蹩腳的歌手啦,春天牌糖漿啦,什麼請勿隨地吐痰啦,以及嚼口香糖的女士啦,我們這些耽於幻想的人只能老老實實地認輸。面對平庸的東西,只有您能引起我的幻想。
首先向您致以極其親切的問候,其次我想說這樣一些話:您在首都感到十分幸福,我知道您和其他女人一起縱情跳舞、看戲、散步,非常開心。而我,經過深思熟慮,心情一點兒也不愉快。您還是不明白我內心的痛苦,奧利,看起來,您很高興撕開我的傷口,我想讓它完全愈合,而您卻不放過。親愛的,您不必說您和其他女人玩得非常愉快這件事不是真的,因為我手裡有證據,雖然您緘口不言,而我又從您那裡得不到任何消息。您還是痛下決心吧,讓一個痛苦萬分的女人休息吧,要麼是您希望我快快死去?要是如此,您乾脆把我殺了吧,我跪在地上企求您,與其受這份罪,我寧肯死去算了。和你相伴的女人也在給我寫信,哪怕你在她們的信中問候我一聲呢,看樣子你根本不知道那兒的郵局在什麼地方。
你該得到更多的愛,你多麼驕傲,
九*九*藏*書敬祝安康!
昨天下午,我和阿麗西婭到聖胡安公園去散步。有一個獨臂人帶著幾隻可愛的煤山雀。小鳥裝在一隻木製籠里,有塔樓,有窗戶,好像一座城堡。一隻煤山雀從門裡出來,要給我算算命,它用小嘴朝一口鐘上啄了一下,隨後從一個抽屜里叼出一張小紙片,紙片像信紙一樣疊成幾折,排在一起,有藍的,有綠的,有黃的。煤山雀把一張黃紙叼出來,遞給我,下面就是這張紙片,請你看一看。
我讓人燙了衣服,無精打采地穿戴完畢。走出膳宿公寓去乘車,心裏仍然籠罩著一片悲哀。是不是聖何塞弄得我性情孤僻?要麼是因為淫雨霏霏,房間寒冷,公寓冷清,光線暗淡?要麼是我內心深處埋下了悲哀?這些問題都是沒用的,瑪蒂。倒不是身在聖何塞,我就感到更加悲傷;只要我想起您不在我身邊,即使在柏林,在布魯塞爾,我同樣會感到悲傷。如果把我的悲傷擬人化,那就是您;您身在遠方,這就猶如一把利刃深深刺進我的胸膛,把我的心臟割成碎片,毫不容情。
您別以為我不懂禮貌,瑪蒂,您知道最好還是把真情實感表露在態度上。因此,我向您妹妹伸出右手,客客氣氣的,但並不熱情。「啊,瑪麗婭·德爾·碧拉爾,很高興見到您。沒有瑪蒂的消息嗎?」令堂馬上過來了,見到我很興奮。「啊哈,奧利,看樣子您不想來看我們,真的嗎?把老朋友都忘了。」「哪兒的話,夫人,一路坐船,我覺得太累了。請您相信我。瑪蒂給您來信了嗎?」我和令堂、令妹的問候就是這樣,我打算乾脆讓她們知道我一心挂念的只有您。這樣,您就不必傷心了,瑪蒂。我想告訴您,整個晚餐,話題一直圍繞著您,因為我總是把話頭兒往您身上引,不住地誇讚您的品德、聰穎、魅力。請注意,有一次我竟然斗膽說出這樣的話:「有朝一日瑪蒂要是到瓜地馬拉生活,一定會受到社交界的喝彩……」請您回答我,我這麼說,是否欠考慮了?
您還記得聖何塞嗎,瑪蒂?我就寄居在拉薩瓦納對面的巴塞羅那膳宿公寓。請您看著我,我正走出公寓。手裡拿著雨傘,這個玩意兒在這兒時時都要用。我在邊道的潮濕路面走過,路面很滑,過往行人的鞋底上帶著家裡地板上的蠟。石牆後面,被攔住的狗汪汪直叫,牆裡的九重葛掛著雨珠,探出牆頭。此時,飛機場已然關閉,機場對面的車站上停著一輛電車,從車窗透出昏黃的燈光,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乘客。過了一會兒上來幾位乘客,都是成雙成對地去電影院,去劇場,去咖啡館。對他們來說,這是娛樂;可假如輪到我去這種鬧鬧嚷嚷、車水馬龍、俗不可耐的地方,對我來說,簡直是受折磨。車廂里等著開車的婦女們嘴裏嚼著口香糖,散發出一股甜得發膩的味道;人們壓低聲音在交談,彷彿我們置身於一家醫院的前廳或者在停屍間里。她read.99csw.com們身上的大衣有一股存放過久的霉味兒,真叫我討厭。
您會說我缺少修養,我知道您感情高貴。可是,我的一番真情卻惹惱了瑪麗婭·德爾·碧拉爾。她借口說第二天應人之邀去伊臘蘇火山遠遊,需要早起,想把我們丟在那兒。令舅在家裡完全是一派長者風度,他當即猜到我們處境尷尬,力勸瑪麗婭·德爾·碧拉爾不要走。很快轉了話題,才使令妹、令堂擺脫了尷尬處境,最後,我找了個機會告辭出來。米托,唉,甭說他了,整個晚餐他一直沒抬頭,沒離開盤子,一直想著我在火車上明白無誤地給他的回答。
瑪蒂,您知道嗎,米托趁著和我那股親熱勁兒,在火車上問我:「告訴我,奧利,我那兩姐妹,您究竟喜歡哪一個?」我則毫不遲疑地回答說:「您這問的是什麼,米托。我選擇的人是瑪蒂。我們分手了好幾個月,證明了她是我心靈的唯一主宰。」您對這個回答有什麼高見?要是願意的話,您可以問問他,免得您老是平白無故地瞎操心,多心的小姐,您要知道,我之所以在此停留,不過是因為他們不准許我直接投入您的懷抱。輪船的航班表就在我的皮包里,我把它視為法寶,可以掌握哪一條船最先開往科林托。
1933年7月23日
您的奧利按了按門鈴,瑪麗婭·德爾·碧拉爾給我打開了門。我看她身體很糟糕,她不適應寒冷的氣候,冷得失去了生氣。我心裏暗暗地說,她怎麼會是我的寶貝兒的妹妹呢?兩個人的魅力相差得太懸殊。她似乎比您歲數大。我盼著您保持老樣子,我希望您一點兒也沒變,瑪蒂,我希望看見您那雙眼睛還是那麼嫵媚,您的臉還像天空一樣明凈,我希望您還梳著那樣的頭髮,我希望看見您還穿著那件藍衣服,胸口處還沿著白色鳥形花邊兒。您還記得我過生日那天您穿的那件衣服嗎?您還記得我當時說的話嗎?我說:「瑪蒂,您好像剛剛從奇科·帕里希恩的書中走出來。」
我需要你的吻,自從你第一次吻我以來,我已經陷入狂戀,我不滿足,我要你忘掉所有的人,只要一想到你會憶起某個「戀人」我就感到忌妒。您到哥斯大黎加幹什麼去了?您沒把任何東西丟在那兒,您的寶物在我手裡嘛,要不就是您忘記了當初按照您的想法和我乾的那些事。我從來沒見過殘忍的人,可現在我見到了。如果是這樣,最好您不要回尼加拉瓜,這裏沒人盼您來。要是您來到這兒,我不會瞧您一眼,跟您說上一句話,索性跟您說明白了吧。
又:向令尊、約伊塔夫人、雷蒂西婭以及所有女用人,還有阿麗西婭問好。這封信您可以和阿麗西婭商量一下,她會認為我說得有道理。
你我穿的是同樣的衣服……
熱烈地吻您的前額,您九九藏書
再見了,一個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的姑娘。
完了。我只能趕快離開她們,讓您感到心理安定。現在,請您閉上眼睛,想象一下馬上回到萊昂的情景。聖誕節前就結婚,您看怎麼樣?從現在到那時候,有足夠時間做好一切準備,婚禮應該辦得有聲有色。您會對我說,還沒到一年吶,那咱們就等到滿一年的時間,反正只有幾個月了唄。不過,我要這樣回答您:還是別理會那些陳年老禮吧,還是聽從愛情的召喚吧,就讓咱們按照上帝和法律的安排那樣在一起生活吧。如果我再次住在您家裡,哪怕再拖上幾個月,那些惡毒的舌頭也會毀了您的純潔,那樣就糟透了。在上一封信里,您告訴過我,說我在府上的住房還給我留著,您每天每日都去打掃,床上的褥單幹乾淨凈,床頭桌上放著一隻小花瓶,裏面插著從花園裡采來的鮮花。您還把房間保持著嗎?
是啊,在火車上我唱起了這支歌,既無吉他伴奏,恐怕也無腔無調,卻博得一等車廂旅客們鼓掌歡迎,真是出人意料。於是,又幹了一杯,您看,米托對我可謂感激萬分啊,只是因為我曾經說服令尊,讓他到聖何塞去上學。如今他是一副紳士派頭兒,學習那段時間利用得很充分……各方面都行,他告訴我說,在婦女界他成了人人追求的對象。請不要生氣,不過,我還是想把這兒的老「朋友」介紹給他,我跟這些人分開了一段時間,對我已經無所謂了。但願米托能抓住機會,我自會稍微推動一下。這裏的習慣和你們萊昂那裡迥然不同。你們那兒,去電影院也要衣冠楚楚。對那裡的習慣,本人不持批評態度,原因是我歷來遵從時尚,對於放蕩不羈的做法,我的思想簡直就是頑固不化。
奧利韋里奧:
1933年8月8日
愛情叩擊心靈的大門,您放它進來了,做得對。不要後悔,不要遲疑,因為毫無道理,在困難面前,要堅持下去。您把心靈的鑰匙交給了某人,他現在不在,但他會回來。別擔心,他身體良好,沒有危險。別絕望,一切都會圓滿。那位不在此地的先生一直在想著你,想把你帶到神壇前。睡覺前,你連說三次:「聖·盧茜婭,為了你的信仰,我失去了眼睛,請你為我的男友照亮眼睛,讓他找到回來的路。聖·克里斯托瓦爾,行路人的主宰,你讓他馬上回來,別誤入歧途。」對遠方來信中的聲音,你要堵住耳朵,那對你不合適。您是個有福之人。你能活得很久。買下2784號彩票。
我永遠難忘的瑪蒂:
但是,請您原諒我說話離題太遠,這隻是一個受盡折磨的人頭腦里的胡思亂想。您還是說一聲「好吧,我同意」,用這種喜訊幫我驅趕掉胡思亂想。總而言之,只要您願意,我也同意悄悄地結婚,然後就去瓜地馬拉,在那裡咱們可以遠離讓人不舒服、令人不愉快的現實,過上幸福的生活。請九-九-藏-書用您的可愛的頭腦思考一下吧。至於我,我只是長夜難眠,永遠思念我親愛的人。愛您就等於觸碰天國的門楣,瑪蒂。就等於將靈魂帶入天堂,就等於死在您可愛的腳下。請您不要拒絕我應享的權利。我跪在地上祈求您。
親愛的,幾年前,很幸運你還沒有出現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因此是否該認識您,我連想也沒想。當初,我喜歡去看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的林格勒兄弟馬戲團的表演,魔術師克拉斯諾達爾親自走到觀眾席間,兜售口香糖。他用一張小紙托著糖,紙上用隱形墨水寫上字,只要把一根燃著的火柴靠近紙,上面就會顯出幾句賀詞。給我的賀詞是:你生下來鴻星高照,愛情生活順順噹噹。
上船前,我給米托拍了個急電,他非常客氣,從頭天晚上起就在彭塔雷納斯一直等到我到達。您跟我說過:「別讓我弟弟喝酒。」您看,這次勸酒的可不是我。是他請我喝了幾杯,邊喝邊等著開車。我們為我的到來乾杯,為憶起我們在萊昂結下的同志情誼乾杯,他堅持再要幾杯茴香酒,堅持由他出錢付賬。坦率地說,上火車的時候,我們很愉快,一路上甚至唱起歌來。記得嗎,有一天,那個奇怪的瞎女人,人家管她叫米塞雷雷,在邊道上邊走邊唱,我把她叫進來,要她獻給您一首歌,還記得那支歌嗎?
你該得到更多的愛,你多麼俊俏,

正如我在航空信——但願信已在您溫柔的手中——中預料的那樣,為形勢所迫,我必須離開這裏,前往那塊黑暗的土地。法警不肯發給我去尼加拉瓜的護照。我本來熱切希望永遠回到您的身邊。在我心愛的人身邊,我心裏會感到快活。別難過,一切都過去了。不過,當時我落在這幫土匪手裡,處境相當困難。他們只差給我戴上手銬,把我押送到港口了,似乎我是個罪犯,而不是個愛國者。作為愛國者,我唯一的罪行是不肯讓瓜地馬拉生活在烏維科那類暴君的血腥統治之下,這個笨蛋自認為是拿破崙·波拿巴,甚至可笑地把頭髮也梳成粗鄙至極的科西嘉人的模樣。不過,我想跟您談的倒不是骯髒的政治。
現在我在阿蒙區下了電車,邊道上的綠樹滴落下雨珠,我只好撐起雨傘。我思念著您,每當我思念起您的時候,瑪蒂,我的思想就散發出香氣。我兩眼注視著命運為我們存留的幸福,當回到萊昂,和令尊敘談敘談,正式安排一下我們的事。您同意我找他談談嗎?我不打算在這裏提前和令堂談,我只想在萊昂把定局的事情一股腦談清楚……當然只要您同意我的想法。我配得上您嗎?在您的心靈中給我留下了我夢寐以求的位置嗎?但願您的幸福淚水洇濕這封信吧,我的心靈知道您在哭泣,我的心靈肯定會聽到您幸福的淚水滴落在信紙上的聲音。假如您想笑,那就笑吧,不過,我會因為我不是一張紙,不能有幸受到您的玉手揉搓而感到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