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有的。」麥奇肯定地說，「我曾經不信，但現在相信了。」

「真的是這樣嗎？」麥奇說，「可我依然認為你應該穿上鞋子。我從來沒缺過鞋，我爸也一樣。但在那個年代，教區里還真有人穿不起呢。你一進屋，我就感受到了你身上鬼魂的氣息，還是我爸那個年代的。」

「你提醒他了嗎？」

南希·麥格拉斯幫麥奇採購了些他需要東西，唐納爾和珍妮到訪的時候，她剛開車走。

他轉身往茶壺裡倒進開水，想把它燙一下。

「為什麼九_九_藏_書媽媽今天沒過來？不然，她明天就能順便把海姿爾帶回去了。」他問艾斯琳。

唐納爾和珍妮回家后的幾小時里，吉吉熱火朝天地把到場參加當晚凱利舞會的樂手安排到位，這是當季的最後一次了。接下來，他就該忙外出巡演了。夏季是吉吉最忙的季節，所以舞會不得不暫停三個月，直到九月。新一輪的舞會將延續至次年的五月。今晚的室內舞會，也是吉吉臨時興起組織起來的。他和海姿爾一般是拉小提琴，艾斯琳用電hｔｔｐs://rｅａｄ•９9cｓｗ.ｃoｍ子琴助陣，有些時候，吉吉的母親海倫也會從都柏林過來，用六角手風琴獻上幾曲。

唐納爾見縫插針地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麥奇？」

水壺燒開了，但麥奇沒理它，繼續說道：「這個嘛，就要取決於你說的『看見』是什麼意思。你用看人的方法去看鬼，那是看不到的。也就是說，你根本無法直視它們。你只能——」他停了下來，注意到唐納爾那雙瞪得老大，充滿求知慾的眼睛，「當然啦，看我又在胡說些ｈtｔｐｓ://read•９９ｃsｗ•ｃｏm什麼。不用理睬我，人老了腦子就糊塗，秀逗了。」

「但最好不要當面和他講這個事，」唐納爾趕忙說，「要不你在電話里說？」

珍妮拿著口哨的吹口沿著桌上防水油布的圖案比畫著。

麥奇靠在碗櫥旁，等著壺裡的水燒開。「我覺得，你應該穿鞋的，」他說，「因為你有鞋子穿啊。」

「到我這裏來，」他用一種嚴峻的口吻說道，這種語氣，唐納爾曾經有聽到過，「你爸後來有提過直升機的事嗎？」

「你只能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它們rｅaｄ•９９ｃｓｗ•ｃｏｍ，是嗎？」唐納爾小心翼翼地問。麥奇放下茶壺，轉過身來面對著他。麥奇試圖抓住椅背來支撐老態龍鍾的自己，可沒抓住，第二次才抓到。

「你的鞋子呢，小姑娘？」麥奇問。

「你怎麼不提前和她講？」她反問道。

「謝謝你，小男子漢！」麥奇說，顯得格外矍鑠。

「你有親眼見過嗎？」

她帶著艾登去給客人們準備食物和飲品去了。吉吉打了個電話給弗洛·梵希，她很樂意來這裏用手風琴給大家演奏。就像以前所有在利迪家舉辦的凱利舞會一樣，這次也無疑會九*九*藏*書取得成功。

「可要是它們穿上鞋，會迷失方向，不知所措的。」她說。

「我把它們落在家了。」珍妮說。

唐納爾點點頭，他很想告訴麥奇吉吉當時的原話，但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因為爸爸說當時腦子一片混亂，許下的諾言是言不由衷的。

「她從不|穿鞋的。」唐納爾說，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這算是辯護還是指責，抑或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唐納爾羞愧得滿臉通紅，很是為他爸難為情。「他可能忘記了。」

「我會的。」麥奇說完，轉身拿起茶壺，「現在是不是該演奏樂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