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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流水流向何方 6

第三章 流水流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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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但根據以往的經驗,她一定會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那由多握著方向盤迴答。
他們很快來到現場,但不見石部的身影,因為原本就約他三十分鐘之後才到。圓華說,在他到現場之前,要先確認一下。
圓華向身穿登山服的武尾使了一個眼色,他打開了巨大越野車的後車門。裏面放了三個後背包,三個後背包的大小不同,最大的差不多有行李箱那麼大。武尾把最大的扛在肩上。
「如果你太太跳進河裡去追你兒子,就會變成這樣,即使你去追也一樣。」圓華對石部說,「當身體的大小和體重不同時,受到水流的影響也不一樣。被水流沖走時,和游泳能力幾乎沒有關係。你兒子會卡在剛才的地方,你太太應該會死在這裏。母子倆既無法一起被沖走,也無法死在一起。」
「等一下,要帶行李。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們幫忙嗎?」
有什麼白色的東西浮在瀑布下方。仔細一看,是假人的手臂,不遠處還有身體。雖然頭部連著身體,但已經明顯破損。
「你好,我是羽原全太朗的女兒,我爸爸要我轉告你,關於你兒子的狀況,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談,請你趕快去醫院。」
「兒子的……未來。」石部空洞的雙眼看著圓華。
走出家門時,天空還是灰色的,如今,雲在不知不覺中全都消失了,艷陽照在高速公https://read.99csw.com路的柏油路上。清晨還下過雨,但此刻完全看不到任何被雨淋濕的痕迹。
「是啊……」
「我說了你應該也聽不懂,百聞不如一見。」
「武尾……之前沒見過他。」
那由多結巴起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剛好看到圓華沿著河邊走上來。武尾就像忠實的僕人一樣跟在她身後。
那由多一行人出發了,只有桐宮女士留在原地。後背包的帶子深深勒住肩膀,那由多很慶幸意外現場就在附近。
圓華和武尾離開十幾分鐘后,突然聽到叫聲:「工藤。」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石部正走向他們。
當來到分岔點時,她沿著主流走向下游。她的腳步堅定,沒有絲毫遲疑。
在定食餐廳見面的第二天,那由多接到了圓華的電話。她指定了日期和時間,要求那由多約石部在露營場見面。
「再一個。」
「你在說什麼啊?」她語氣尖銳地說,「你傻了嗎?」
支流的河面約數米寬,但水流的速度很快,濺起的水聲也很大。
來到露營場后,那由多把車子停在停車場。旁邊停了一輛越野車,一個身穿登山服的彪形大漢站在車旁,年紀四十多歲,粗壯的脖子似乎在顯示他的身強力壯。他用銳利的眼神巡視四周的樣子就像保鏢。
「下游?」石部訝異地皺起眉read.99csw.com頭,「為什麼?」
武尾舉起小孩子的假人,毫不猶豫地丟進河裡。那由多忍不住「啊」了一聲。
「老實說,我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你只說要我來露營場,說有東西要讓我看。」石部一臉無奈地說。
石部停下腳步。那裡有好幾塊大岩石,其中一個假人卡在兩塊岩石中間。是小孩子的假人。
那是假人的身體、手腳和頭部,而且有兩組。武尾動作利落地組裝起來。一個是小孩子的身體,另一個是模仿成年女人,而且還都穿上了衣服。
「接下來由我帶路,」圓華說,「跟我來。」
「試?怎麼試?」那由多問。
「我去尋找答案,你們在這裏看好行李。」
「和那時候一樣。」石部說,「湊斗也這樣卡在這裏。」
「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脅谷問,「她在幹嗎?」
不一會兒,圓華停下腳步。旁邊有一個小型瀑布。她默默指著瀑布的下方。
那由多他們下車后,越野車的後車門打開了,圓華從車上下來:「早安,其實已經中午了。」
「好啊,走這裏。」
石部露出困惑的表情點了點頭說:「跟我來。」
「現在你知道了吧?可以了嗎?所以想了也沒用的問題就到此結束,請你關注更有實質意義的事,請把目光放在你兒子的未來上。」
「是從這裏落水的嗎?」圓華低頭看著河面問。https://read.99csw.com
「你要用這個幹嗎?」那由多問。
那由多看向越野車的駕駛座,發現一個女人坐在車上。他見過那張端正秀麗的臉,是負責監視圓華的桐宮女士。她也向那由多微微點了點頭,但臉上沒有表情。
「對,聽說是想要抓魚,不小心滑倒,掉進河裡。」
「這……」
圓華走到一臉茫然的石部身旁。
她沿著剛才的路往回走,似乎要回到主流。
「喂,你說話怎麼這麼沒禮貌。」脅谷插嘴說,「你根本不了解老師的煩惱,別說這種侮辱的話。老師對當時的判斷是不是正確,至今仍然沒有找到答案。在找到答案之前,老師認為自己沒有資格表達意見。」
「你們等在這裏,」她對那由多他們說完后,看著武尾說,「你跟我來。」
「你們不必在意他,」圓華說,「他叫武尾。我出遠門時,他都會跟著。」
「嗯,因為我帶了行李。」
「有東西要讓你看。」
那由多也左顧右盼,的確沒看到那個大人的假人。
圓華聽了那由多的說明後點了點頭,巡視河面和周圍。觀察了一陣子,她瞭然於心地點了點頭。
「她每次都這樣,不會解釋自己的目的,但並不是故弄玄虛。我猜想她只是怕麻煩而已。我們就乖乖在這裏等她。」
「對,我去過好幾次。」
「你在電話中說,是羽原醫生的女兒要求的?」
「兒子的事,都交read.99csw•com給我太太處理……」石部痛苦地說。
「神奇的力量?什麼意思?」
「因為我只能這麼說。」
石部一臉驚愕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穿登山服的男人瞥了那由多他們一眼后,移開了視線。
「可以請你帶我們去嗎?因為要把假人撿回來。」
圓華邁著輕快的步伐沿著河邊走向下游的方向,彪形大漢武尾跟在她身後。
圓華一雙鳳眼瞪著脅谷。
「我不是說了,等一下告訴你們嗎?走吧。」
那由多他們把沉重的行李放在河邊平坦的岩石上。
「老師,不好意思,還麻煩你特地跑一趟。」
圓華走到那由多他們面前,抬頭看著石部說:「你是石部先生吧?」
「你等一下看了就知道了。」
「可以帶我去意外現場嗎?」圓華問。
「我沒想到又要去那個露營場。」脅谷坐在副駕駛座上說,「那個叫圓華的女生到底想做什麼?」
「你要去哪裡?」那由多問。
「沒錯,她去下游查看了。」
那由多看到圓華的臉上掠過一絲可怕的表情。
石部邁開步伐,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後。沿著主流走了一段路,石部在中途走向岔路。因為河流從這裏分出一條支流。
「以往的經驗?」脅谷問。
「目前關係到你兒子能不能復活,你這個父親怎麼可以逃避呢?重大的決定都推給你太太一個人嗎?到底有多不負責任?!」
剩下兩個後背包,那由多https://read.99csw.com和脅谷各背了一個。後背包很重,應該將近二十千克。
「是啊,之前還沒有。」
石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圓華瞪著他。
「就是她。」那由多告訴石部。
「這是向開明大學人體工學研究室借來的假人。」圓華巡視所有人說,「這是在車輛的撞擊實驗中使用的假人,比重和真人幾乎相同,骨骼的硬度、活動的方向也都和人體一樣。雖然有各種不同體形的假人,但這次借了與石部湊斗和他母親體形相似的假人。」
圓華向武尾使了一個眼色,武尾打開放在岩石上的三個背包,把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那由多一看,忍不住大吃一驚。
武尾聽了圓華的指示,又把大人的假人也丟了下去。大、小兩個假人順著水流緩緩移動。
「那還用問嗎?」圓華對武尾說,「開始吧。」
「這就是傻啊。當初在河邊追著兒子之後,和太太一起跳進河裡會有怎樣的結果?這種問題即使一直看著河面,也不可能找到答案。如果想知道答案,試了才知道。」
「發生過很多事,即使我告訴你,你應該也不會相信。總之,她具備了神奇的力量,我猜想她又會用她的力量讓我們大吃一驚。」
「你坐這輛車來這裏嗎?」那由多看著越野車問。
「但是,那個大人的假人不在這裏。」脅谷說。
「你知道找到你兒子的地點吧?」
「什麼行李?」
「裏面到底裝了什麼?」那由多問圓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