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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機器戰士

11、機器戰士

「先生,如果這個協議行之有效的話,你肯定會感激我們。如果沒見效,當大話說漏了的時候,我們就派大批人馬支援你們。」克拉克留意到,丁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閑散地走到了對街,彷彿一個遊客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這事還有別人知情嗎?」
「哦?還能有誰比你聰明呢?」本·雅各布將軍笑看著這位比自己年輕幾歲的人。他的音調壓低了好幾個八度。「你入這一行才幾年——連十年都不滿,傑克。可是再看你那次潛艇事件、你在莫斯科的所作所為、上屆總統大選中你發揮的重要作用——」
「我說了『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有些環節我們可以走捷徑。我主張你先開始找公寓吧。你的定期生活津貼夠用嗎?」
「明白了,」古德利實事求是地說。「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公布那些分類情報。」
「那好吧。」這位中士敬禮致意。「一天順利。」
「對不起打擾了,」戈森必須開口說話。
「就那一個傢伙比較古怪。購物袋沉甸甸的,不過看起來裏面裝的全是書——事實上都是教科書。有一本裏面還夾著成交單。你能料得到嗎,這些書籍居然是探討核物理學的?無論怎麼說,我看到的那本書書名確實是的。都是一些巨大、厚實、沉重的大部頭。也許他是個研究生之類的角色,再說那邊也確實坐著一位漂亮的女士,老兄。」
這座城市由三人宗教執政小組全權負責管理。他們治城的情況遠比人們期待的更行之有效。這三位都是因信仰虔誠及學識出眾才被選派來做神職人員的,所以時隔不久就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立即達成了共識,每周都為他們所代表的三大宗教之中的一個舉行專門的公開宗教儀式,三個人都必須出席。另兩個人列席儀式時不必參加實質性的活動,卻可以表現對其他宗教的敬意,這正是組建這個執政小組的集體目標。最初這是由伊斯蘭教的阿訇提出的建議,沒想到卻成為緩和內部爭執的最有效手段,也為他們竭力照料的市民樹立了一個典範。但這可不是說不存在意見不合的情形。但發生口角時總是其中兩方存在異議,遇到這種情況時第三方一定出面調解。這也是為了維護各方的利益,以便和諧而理性地解決問題。「天主」——這個稱呼三人誰都可以用,還不至於傷害其他人的感情——的確需要他們彼此親善相處,在初期解決了幾個暫時性問題之後,親善的氣氛才蔚然成風。剛剛爭論過該在什麼時間安排進入一個或者另一個宗教的聖殿朝拜問題之後,希臘東正教的大主教一邊品著咖啡,一邊輕笑著提到,這恐怕是他平生僅見的第一個奇迹。不對,猶太教的拉比反擊道,上帝的子民遵循本宗教的真諦哪裡算是奇迹。一蹴而就嗎?伊斯蘭教的阿訇微笑著問,也許這算不上奇迹,但肯定得花費一千年時光才能贏得這番境界。希臘的大主教哈哈大笑起來,他說我們可別剛剛解決一項爭議就又展開爭執了——現在能否請諸位幫我想出一個應付我的基督教同道的辦法呢!
和平,或許能成真。和平可以出現。它並非是局外人強加給這片土地的又一個狂妄的夢想。普通人接受和平的速度真是神速。以色列人背井離鄉,瑞士人佔據了其中一個定居點,還把其他幾個定居點徹底摧毀了。沙烏地阿拉伯成立了一個考察團,準備開始把這些小片的土地歸還給原有的土地合法所有者。已經有計劃要在耶路撒冷郊區興建一所宏偉壯觀的阿拉伯大學,將由沙烏地阿拉伯人出資建造。真是瞬息萬變!以色列人固然排斥這些變化,不過也沒有他預料中那麼激烈。在另一星期里,他從二十個人那裡聽說遊客將潮水般湧入這座城市的消息——向旅館訂房間的電話如過江之鯽,只要衛星電話連線能夠多麼迅速地接到旅館,就能接到多少電話。城裡已經在籌建兩家規模宏大的新旅館迎接洪水般的客流,僅以突飛猛進的旅游業來看,當地的巴勒斯坦人已經可以獲得不可思議的經濟利益。他們對外宣稱在政治方面完全擊敗了以色列,而且共同決定以高致雅量的胸懷迎接自己的勝利——這樣做具有促進經濟效益的意義,在阿拉伯世界中巴勒斯坦人的商業頭腦最為先進。
「阿維,哪怕是我也沒有多疑到你那種地步。」
「這位阿訇來自沙烏地阿拉伯。從他孩提時代開始,這是他首次光臨耶路撒冷,他想問問怎麼才能找到宗教執政三人小組的辦公室。」
「這個么,你們的騎兵團第一梯隊正在進駐。我們的坦克兵好生喜歡你們那位迪格斯上校。說實話我覺得他們的團章比較古怪——畢竟,野牛隻是一種野生牛類罷了。」阿維吃吃地笑起來。
傑克點點頭。「我的朋友,這就是我們比你們佔優勢的一個地方。這個階段我們已經勝利超越了。」
埃利奧特目送他離去。她很明白誘惑一個人真是輕而易舉。勾引人的時候性通常大有用處,但是誘之以權勢和抱負收效更明顯,這已經被證明了。埃利奧特心底暗笑。
「對不起,」戈森向阿訇說,「我來幫忙替你們翻譯好嗎?」他把阿訇那機關槍速射一般的一長串語句消化完之後,這才轉頭面向士兵。
「昂納克計劃要修建幾座俄國設計的反應堆。可是兩德統一之後,環境保護主義者去審查了反應堆的設計——算了,想也能想得出是怎麼回事。蘇聯設計的品質聲譽不太好,不是嗎?」博克抱怨了幾聲。「我總是跟你提這件事,俄國人的技術確實太落後。有個傢伙告訴我,俄國反應堆主要是用來生產核武器所需的核材料的……」
「奏效的可能性不大!」本·雅各布說。
「怎麼回事呢?」
當然拉文斯坦過去也不是這樣。他跟身邊這位學者一樣,都生活在自己那充滿了無生機的事物與思想的小世界里,他經常建議應當和緩地跟阿拉伯人打交道,並且把自己的考古發現拿給穆斯林一起鑒定……而現在……
「我向你發誓,先生。」
「我會求真主保佑你一路平安。那個信封里放著一個電話號碼。你回來的時候,我們肯定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們介紹我的時候只說了這些嗎?」阿爾·法索直截了當地問拉文斯坦。
「將軍,我不是高級官員,我只不過是個稍有點抱負的小嘍啰。不過我參加戰鬥的時間和這個國家裡任何一個人相比都要長得多,我得告訴你,先生,我最替這個地方擔心的是,你們這些傢伙一直在闖禍,和美國當年所犯的錯誤一模一樣——我們從中汲取了教訓,可你們還沒有。而且瑞安博士的話一點不錯,他說來就肯定會來。我也會,如果真走到那一步的話。我也保證會勇猛殺敵,」克拉克的聲調低沉而平穩。

戈森不動聲色。出於替瑞士步兵們打算,他本應當顯出些不可思議和樂在其中的情緒,他們現在已經走到這個街區的一半,旁後有一大群小孩尾隨著他們前進。他訓練有素地側身閃到街邊,又拐https://read.99csw•com了一個彎,而後消失在一條狹窄的衚衕里,不過他方才的所見所聞可不是一般的讓人灰心喪氣。
「看得出來他前程無量。」就在克拉克的視線注視下,丁繞了一個彎才又回到自己的監視崗位上。「那張臉你見過嗎?」
「那麼,阿維你看呢?」瑞安開口詢問。
瑞安放下空酒杯。「那樣的情節永遠不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將軍。那只是影片里才有的故事。你瞧,阿維,你獲得的報告也許理由並不充分。扣人心弦的報告往往失實。畢竟真相永遠不如藝術好看。」演得不錯,瑞安微笑著表達自己的看法。
戰地指揮所里備有幾輛裝甲戰車——英國製造的裝甲戰鬥車,它們的體積勉強可以在這座古老城市的大街小巷裡穿行。戰地指揮所里始終保持一個排的兵力值班,聽命於一位上尉軍官。這是一支緊急應變隊伍,有重型武器裝備,例如瑞典卡爾古斯塔夫M-2型無後座力炮,要想在任何建築物上鑿個窟窿,它都是最適合的選擇。支援他們的是一支配備了大量烈性炸藥的工兵小隊;這些「布雷兵」經常誇耀性地借炸毀以色列答應捨棄的定居點來操練技術。事實上,整個團都在利用這些定居點磨練自己的作戰技巧,人們獲准在幾百米開外看他們演習,而這裏不久就變成了真正的旅遊景點。阿拉伯商人正在生產印著「機器戰士!」字樣的T恤,賣給任何感興趣的買主。這些商人的生意頭腦還真有了回報。
「一位學生,我原本想幫這位解決一點語言問題。」
就這樣了,克拉克記下這張面孔,把他和其他數百張面孔一起存儲在大腦的儲備箱里。
「將軍,包管沒錯,」克拉克答道,他現在警惕起來,注視著街頭的人群。究竟查韋斯發現了什麼?他又漏掉了什麼沒看到呢?
這回又輪到本·雅各布准將大吃一驚了。「真是難以置信。」
「哎喲。」一個男人碰了他一下,他塊頭比戈森小,體形也纖細一些,膚色比較黑,看來也許是位阿拉伯兄弟,但他怎麼居然說英文。不等戈森有時間醒悟到自己已經被人家迅捷而嫻熟地搜過身,對方就撤了身。說了聲「對不起」,那人就走開了。戈森不清楚,也沒有把握說情況是否就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換言之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被一位以色列、美國或者別國的警衛人員搜查了一遍。算了,反正他一件武器也沒帶,連一把小折刀都沒有,手上只有裝得滿滿的一隻購物袋,裏面全是書。
穆罕默德·阿爾·法索生性謙遜,但他其實是伊斯蘭教五大學者之一、深受景仰的歷史學專家,而且還是沙烏地阿拉伯王族的遠親。若非因為年事已高——他已經將近八十高齡了——他原本也有可能成為管理耶路撒冷的三人小組成員——除了年齡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出於政治因素的考慮,希望選一位有巴勒斯坦血統的學者。他向來不是以色列的朋友,在沙烏地阿拉伯宗教領袖之中也算最保守的阿訇之一,連他也迷上了這條約嗎?
「將來還會出現難題。」
「就像坦克的威脅無人敢擋一樣,阿維,恐怕你也不願意擋在野牛前面吧。」瑞安心裏猜想著,不知道第十騎兵團和以色列軍人進行第一次全面訓練時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美國陸軍普遍認為,大家高估了以色列部隊的戰鬥力,況且迪格斯上校在戰術方面赫赫有名,是一位擅長斷人家後路的兵法大師。「看起來我可以向總統報告,說本地區局勢呈現出成功的真實徵兆了。」
「美國對越南也曾做過同樣的保證。」克拉克聞聽此言,雙眼不禁噴出怒火,本·雅各布注意到他的表情。「你有話要說嗎?」
「那麼你最終奮鬥的方向何在?」埃利奧特問。「我是指你想教學、寫書還是想在政府部門任職呢?」
「那麼假定——」
「幾乎算是吧,」克拉克說。「而且就像他們說的那樣一直保持著狀態。」他微笑著補充了一句。
「你那位同事怎麼樣?」阿維指著查韋斯,那人正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站在角落裡密切觀察著街上的動靜。
「瑞安博士,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的分支『黑色九月』在一九七二年曾經和日本『赤軍派』簽訂了合同,要他們在本·古里安機場胡亂開槍製造恐怖,而後他們就動手了,他們殺光了來這裏的朝聖者,其中絕大多數遇害者是來自你們波多黎各島的新教徒。惟一被我國警衛部隊生擒活捉的恐怖分子對審訊官說,他那些死難的同黨和遇害者都會變成天堂里燦爛的星群。但是據稱他在監獄里卻皈依了猶太教,甚至還用牙齒咬掉了自己的包皮,由此看來他的靈活性還真是幾本書都寫不完呢。」阿維·本·雅各布准將語氣平淡地繼續道。「千萬別告訴我說有些事情太瘋狂、太令人難以置信了。身為諜報官員長達二十多年了,我惟一有譜兒的事情是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我見所未見的。」
本·雅各布的眼睛盯著遠處的一面牆壁沉思著——難在什麼地方呢?「是不是相信存在和平的可能性?」
「那我非得看看不可!」這兩名學者開始以他們那上了年紀的腿腳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沿街一路走了下去,渾然忘卻了身邊的一切。
「好吧……」
「這件事你可不該說給我聽,伊斯梅爾。這種機密大事,安全性就意味著一切。這種事你可不能見誰都託付一聲。人只要會說話,就難免自吹自擂。在你的組織里指不定就有敵後特工。」
「你也來嗎?」
事情彷彿出自天意,在他們開始值勤的第一個星期里,曾有一名阿拉伯年輕人持刀殺害了一位以色列老太太——這是一起街頭搶劫案,倒不存在任何政治意義——他錯在不該在一名瑞士士兵視線之內殺人搶劫,那名士兵拔腿就追,並且使齣電影里才看得到的武功一拳就把那小子制服了。這名阿拉伯疑犯被帶到宗教執政三人小組面前,還給他選擇的權利,由自己決定是希望接受以色列法律審判,還是接受伊斯蘭教教規的判決。他又錯在選擇了後者。於是一周后,他剛剛在以色列醫院養好傷出來,就立即被拉去面對一次根據《古蘭經》教義進行的審判,審判由伊斯蘭教阿訇艾哈麥德·本·尤西夫主持。一天之後,他被空運到沙烏地阿拉伯首都利雅得,推上一個國家廣場,給他一段時間懺悔自己的罪行之後,被當眾用劍砍下了頭顱。瑞安不知道如何以希伯來文、希臘語和阿拉伯話表達殺雞給猴看這個意思。以色列人對這次審判的神速和嚴厲程度感到震驚,但是穆斯林們只不過聳聳肩,指出《古蘭經》中懲處犯罪的法典是毫不容情的,而且在以往的歲月中已經證明非常見效。
戈森繼續進行自己的偵察。急需的書全都買齊了,於是現在開始偵察瑞士部隊的情況,注意他們的動作,觀察他們的外表有多麼兇狠。阿維·本·雅各布將軍,他心裏暗想,真是錯過了一個良機啊。像那樣重大的目標怎read.99csw•com麼會天天都能遇上啊。他繼續沿著那條粗糙的、鵝卵石鋪成的街道往下走,假裝在胡亂地東張西望的時候,眼裡始終不露任何神色。他又向右轉了個彎,而後加快了腳步,企圖在瑞士部隊走到下一個十字路口之前趕在他們的前面。對他親眼目睹的瑞士部隊身上的氣勢,他又是羡慕,又是遺憾。
「博士,我想研究一下與近日來歐洲和中東地區局勢變革相關的諜報決策的特性。不過我的難題在於拿不到某些領域的作戰信息。」
那名班長終於明白了這位阿訇高貴的身份,於是立刻滿懷敬意地摘下他的鋼盔並俯下頭。「請告訴他,能護送他前去我們將深感榮幸。」
「還有什麼情況?」
他們身著城市迷彩服式樣的全套裝備,色彩由黑、白以及幾道灰白色陰影構成,設計很是古怪,身著這樣的迷彩服就能有效地和耶路撒冷的岩石以及塗著白色灰泥的牆壁混為一體,夜間隱身效果更加突出,只是讓人覺得非常恐怖。他們腳上的靴子也是如此,而並非受閱部隊穿著的那種整潔而閃光的考究的靴子。頭盔是由凱夫拉爾纖維製成的,外面遮蓋著與制服同樣設計的迷彩布。迷彩服外面套著美國設計的防彈衣,使得士兵們的體魄看起來更為孔武有力。這防彈背心外又掛著軍用裝備。士兵人人都隨身攜帶四顆殺傷手榴彈和兩顆煙霧彈,再加上容量一公升的軍用水壺、急救包、子彈帶,這些輕型裝備加在一起總共有十二公斤重。
「你也是海軍陸戰隊隊員吧?」雖然本·雅各布很清楚克拉克的履歷,但還是淡淡地問了一聲。
「也許能,」瑞安一邊打量著街道,一邊答道。
「政府如果想正常工作就必須保守一些機密。你可能找到了一條親眼目睹一些不可思議的情報的渠道。你的奮鬥目標究竟在發表論文上,還是在你剛才親口說的那番宏圖大志上呢?到政府部門任職難免有些損失啊。」
「你們從敘利亞搞情報比我們幹得漂亮,」瑞安指出。「我聽說,事情能這樣解決他們已經開始——暗地裡,我得承認——表示讚賞了。是這樣吧?」
「想找哪一行的聯繫人呢?」卡提把想法告訴了他。博克說:「我跟幾個工程師還熟,他們給東德的核計劃工作過……要知道,這項計劃沒有下文。」
「要知道,」阿維說,「自從他們值勤第二周以來,還從沒發生過膽敢襲擊他們的事件呢,一次也沒有。」
「不止這些,還多著哪!」這位拉比答道。
「那份評論是由阿爾·喀爾達親手書寫的,上面好像還引用了阿克聖人努切姆的作品,」拉文斯坦說。「保存完好得簡直不可思議。」
這些是什麼人?戈森自忖道。他花了一秒鐘,在腦海中的一大堆照片中搜索了一遍之後,大腦告訴他那是摩薩德的副局長亞伯拉罕·本·雅各布將軍。他正跟一個美國人談話。不清楚那人是誰……戈森的頭緩慢而隨意地轉了過來。那個美國人應當帶了好幾個保鏢……身邊那個顯然是。那個表情特別嚴肅的傢伙也是,老了一點……大約快五十了吧。那個眼神很冷淡——不對,絕不是冷淡,是警惕。人可以控製表情,但是絕對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神——啊,那個人又戴上了墨鏡。不止一個人呢。一定不止一個人,還得另外加上以色列的警衛人員。戈森明白自己的眼神在這些人身上逗留太久了,不過——
「沒錯,可是兩代人以來蘇聯從來沒有表示過——公開宣稱過——他們想把美國從地球表面上徹底消滅啊。請你告訴可敬的福勒總統,這種顧慮哪裡是輕易可以減弱的呢。」
「問題就在這兒,岡特。」
「但是強加給——」
「當年我們身後有四千英里的廣闊緩衝區容我們撤退,將軍。但是從這裏走到地中海也沒有那麼長距離。你們最好能從我們的錯誤里汲取一點教訓。幸好你們比我們當初更有能力獲得真正意義的和平。」
「『保密』級別證我手裡有一份了。」
「我可不想跟這些人開玩笑,」克拉克暗地裡說。
「和我當年一樣棒。騎兵團的小夥子也都如此。不過談戰爭話題真算是廢話連篇。你們兩個都很清楚。先生,你們要想保證安全,就必須先解決國內問題。然後和平才會隨之而來,就好比暴風雨後必然會出現彩虹。」
「阿維,你既然問到假定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如果當真出現了那個假定的情況,將軍,我將刻不容緩地親自趕到這裏來。我曾經是海軍陸戰隊隊員,你也了解我打過仗,二戰時那種種族滅絕屠殺絕不會重演。但凡我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可能發生。我的同胞也不允許再度發生這樣的悲劇。阿維,我的政府和同胞都絕不允許。我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假如美國人必須流血犧牲才能維護這個國家的安全,那麼死又何妨。」
那是瑞士衛隊惟一獲准允許表現出人性化情緒的情況。據說他們連出汗都不會。
「我的上帝啊,穆爾和里特這兩個老傢伙培養的接班人還真是一流,難道不是嗎?」
「你得拿到更高等級的證明材料才行。以後你必須拿到SAP/SAR級別的證明——意思是『特別渠道計劃/特別獲得渠道』。一般情況下,辦這套文件必須花上幾個月的時間——」
「啊,原來你在這裏!」又傳來另一個人聲音。他顯然是個以色列人,他的阿拉伯語口音很重,但依舊算是很精通。「早安,中士,」這個人用英語補充說。
「這位是穆罕默德·阿爾·法索阿訇,他從麥地那來,是一位卓越的學者及歷史學家。」
然而易卜拉欣·戈森渴望為他的同胞、他的土地謀取的可不是商業繁榮。最終,也許仍舊是繁榮,但一定要先取得諸多必要的前提條件。他掏出美國貨幣付了果汁的賬,而後離開了小店。過了沒多會兒,他就攔了一輛計程車。戈森是乘車從埃及進入以色列的,然後再離開耶路撒冷直奔約旦,而後重新返回黎巴嫩。他有工作要做,希望這些書籍上的資料足夠他用的。
「愚蠢的論調!」本·雅各布嗤之以鼻。
「我不算嗎?現在我們總是盟友了吧,將軍。這兩項協議已正式生效。將軍,我只管為國家提供情報與分析。政策的制定是比我位高權重、比我聰明的人的任務。」瑞安用絲毫不帶感情|色彩的譏諷口吻加上了這句話。
「你好,拉文斯坦拉比。你認識這位先生?」這位軍人問。
瑞安努力想控制住自己不做任何反應,但是沒能壓抑得住。「耶穌基督啊,阿維!」見鬼他是怎麼發現的!
「貴國百姓對這件事還是有點心裏不痛快https://read.99csw.com,對不對?」
一接到這個送客的示意,這位新任的白宮研究員馬上站起身來。「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讓你失望。」
於是,如今他成為猶太世界及阿拉伯世界之間的精神橋樑。像他這樣的人必定會堅持他們以往一直堅持不懈的做法,但是現在這已經不算離經叛道了,難道不是嗎?
「必須要你返回德國找人來協助工作。一個人能行是最好的,顯而易見這是出於保密的考慮。」

「真是狡猾。」本·雅各布將軍落了座,招手叫來服務員。他點了兩杯啤酒,這才接著說話。克拉克和另一名保鏢不喝酒。「你們的總統逼人太甚,居然用扣留給我們的武器的手段來要挾我們……」
「太夠用了。」
「它嚴重破損,必須維修才能用。易卜拉欣正在搜集必要的評估資料,好看看維修它究竟需要怎麼做,他認為有希望。」
「如果是真的當然好,」阿維哼了一聲。
卡提把一隻信封一扔,丟在這位朋友的腿上。「幾百年來,貝魯特一直都扮演著十字路口的角色。那些旅行證件比真實身份更好用。」
戈森在一家街頭咖啡館落了腳,他擱下購物袋,點了一杯果汁。耽擱的這會兒工夫里,他凝神注視著這條狹小的街道,猶太人和穆斯林這裏都有,遊客即將充斥此地,第一撥的遊客已經幾乎快擠破當地的機場了。穆斯林當然是來聖岩圓頂寺祈禱的。美國人,甚至還有日本人則是以對這座比他們自己的土地古老得多的城市懷有好奇心,才帶著錢跑來觀光的。商業繁榮眼看就要來到巴勒斯坦了。
「除非你知道答案,否則你不會問這個問題,阿維。所以何必多問呢?」
「要我什麼時候動身?」
「從你們的錯誤中汲取教訓……」

「是一顆原子彈嗎?」博克問。
每套制服的右肩上都有一個肩章,形狀是一面盾牌,紅底色中間飾有白色的十字,點明士兵們來自瑞士,四周則環繞著伊斯蘭教星月標誌、猶太教六芒星形標誌以及基督教的十字架。這種肩章共有三個式樣,三大宗教的標誌位於徽章頂部的機會是均等的。而且眾所周知這些徽章都隨機配發,象徵著瑞士的國旗將公平地保護這三種宗教。
「那麼說連東德範圍內,很可能也有一個核武器計劃了。好玩兒,這個問題我居然從來沒想透,難道不是嗎?」博克暗暗自問。「你究竟希望我幫你什麼忙呢?」
瑞士衛隊表情嚴肅,如果有人不經意間向他們發問也絕不多言,以沉默應付別人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容易了。如果提問的是記者,士兵們就慫恿他去找指揮官雅克·施文德勒上校談話,偶爾記者也能獲准在軍營里、或在軍事訓練過程中找下級軍官們交談,但是在街頭交談永遠不允許。當然他們難免要和當地居民打交道。於是士兵們也在學習足以應付外人的一些初級阿拉伯語和英語。偶爾他們也幫警察部隊發放交通傳票,不過這主要是當地警察的本職工作——在漸漸讓出職權的以色列部隊的協助下,當地的警察部隊正在籌建。瑞士衛隊很少處理街頭打架鬥毆或者其他治安騷亂。其實,大多數情況下,只要看到五人巡邏隊的影子,人們就會氣焰頓消,馴順地安靜下來,變成彬彬有禮的良民。瑞士人的任務是發揮威懾作用,當地人不多久就意識到他們是多麼擅長這一工作。儘管如此,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的軍事行動所依賴的還真不是武力。
「將來幾年中,中央情報局一定會出現非常重要的空缺,」埃利奧特信誓旦旦地勸他。
更糟的是,瑞士人以最高的禮遇對待他。而最為糟糕的是,那名以色列拉比的態度也是如此。街頭的百姓幾乎全部是巴勒斯坦人,他們無不興味盎然地看著這一切,接下來呢……是什麼?忍受?接受,彷彿這是世界上最自然而然的情況。以色列人空口說要對阿拉伯鄰居們表示敬意,但向來都是口惠而實不至,然而就這一點許諾甚至都沒有寫在沙地上,連沙土上能支撐的那點永恆都並不能保證了。
「你也需要趕緊轉移組織的駐地,」博克說。「假如他們抓住了我,你只能假定他們有可能把我了解的點點滴滴全都盤問出來。他們已經把佩特拉折磨得徹底崩潰了。只要他們願意,誰的精神都能被他們整到崩潰。」
「阿維,這種辦法興許真能奏效了呢。我指的是,你先看看周圍的情況吧!」傑克在啤酒送到時說。他渴得很,所以頃刻之間三分之一的啤酒就不見了。
「在你看來這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幹得漂亮,」本·雅各布評論克拉克說。「你的下屬真是訓練有素。」
「真要是這樣啊,這圈套還真是機靈古怪呢,」卡提說,然後講述了發現這顆炸彈的詳細情況。
他們的外表看起來不太像是真人。這群瑞士衛兵身高都在一百八十五厘米以上,而且體重沒有一個低於八十五公斤的,摺合成美國遊客習慣的度量標準就等於身高六英尺一英寸、體重一百八十磅。這些人身強體壯得一目了然。瑞士衛隊的營地就駐紮在城外,不到兩個星期前這裏還是猶太人的一個定居點,營區里設有高科技健身房,而且也「鼓勵」士兵們舉重健身,直練到裸|露的肌膚都跟鼓皮一樣綳得緊緊的。他們捲起袖子露出的前臂甚至都比大部分男人的小腿還粗,且已經晒成了棕褐色,前臂上還有經常在烈日下暴晒得已經褪成了淺金色的汗毛。軍官們都戴了深色太陽鏡,而士兵們臉上也遮蓋著萊克桑面具,這就把他們絕大多數人的藍眼睛遮了起來。
這些士兵永遠聽命于諸位宗教領袖的調遣。施文德勒上校每天都會面見負責管理這座城市的三大宗教執政小組。人們都堅信,制定政策的只有這三個人組成的執政小組,但施文德勒頭腦機靈、考慮周到,因此從最初開始,他的建議就對伊斯蘭教的阿訇、猶太教的拉比以及基督教的大主教產生了重大影響。施文德勒也曾經走訪過中東各國的首都。瑞士真是選對了指揮官——他被認為是瑞士陸軍里最出類拔萃的上校。他人品端方、公正無私,於是獲得了惹人羡慕的聲譽。他辦公室的牆上懸挂著一柄沙烏地阿拉伯國王相贈的鑲金長劍。此外國王還送給他一匹其華麗絲毫不遜色于那柄長劍的牡馬,現在養在衛隊營地里。施文德勒根本就不會騎馬。
「你知道有關『和平』的情報為什麼難以判斷嗎?」
「該離開這裏了,」克拉克建議。
「阿維,假如你們的手下居然向莉茲說這番話,她肯定弄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還是留點腦子想正事吧,查韋斯先生。」
返回德國?博克在內心問著自己。「我恐怕需要——」
「知道了。」丁伸手摸了摸夾在松垮垮的襯衫下的自動手槍。以色列的警衛人員已經沿街向回返了。
在城區四處巡邏時每支小隊由五名士兵組成,即一名沒有正式任命的軍官和四名普通士兵;每班值勤的人馬中共有十二支小隊。每人配有一支read.99csw.comSIG突擊步槍,其中兩名士兵佩槍的槍管下還裝有槍榴彈發射器。帶隊的軍官還配有手槍,每支小隊都有兩人攜帶無線電通訊裝置。巡邏時各小隊之間始終保持無線電聯絡,而且經常演練彼此支援的戰術。
「好極了。」埃利奧特微微一笑。「現在你已經成為白宮研究員了。我的秘書會陪你去街對面的警衛辦公室,有一大堆表格要填寫呢。」
「不必了,謝謝你,我們兩個年歲太大了,實在跟不上你們的步伐。」
然而以色列終究得以保全了。
「我贊成。」埃利奧特注視著小夥子小心翼翼地鬆一口氣,雙肩也放鬆地垂了下來。她打定主意還想再耍他一陣兒,不過是想讓他明白將來得為誰賣命。「不知道我們能幫你做些什麼……?」埃利奧特任憑視線落在對面那堵牆上。「馬庫斯·卡伯特身邊缺一個研究助理。你要去的話必須拿到一個保密級別證,還得在一份非常嚴格的協議上簽字,保證絕不泄露國家機密。只有在獲得授權后,才能公開相關資料。」
當一個宗教的牧師在街頭巷尾遇到其他宗教的教士時,都會彼此問候一下,為大家樹立個好榜樣。而瑞士衛隊無論碰到哪位宗教人士都舉手敬禮,如果是和高級教士交談,他們還會取下太陽鏡和面具,以示特別的尊重。
「有必要告訴你,戈森明白自己必須找人幫忙。東德那邊你還有什麼聯繫人嗎?」
「他們以後會明白,還要再過幾個星期,不過他們終究會明白的。阿拉伯人喜歡這些瑞士人,而能否維持這條大街上的和平,其關鍵因素就是阿拉伯朋友們的感受。那麼,有件事你肯不肯告訴我?」聞聽此言,克拉克的頭微微一晃。

「可也算不上盟友。」
克拉克看到丁做了個一切正常的手勢,姿態很平常,彷彿是從脖子上轟走小飛蟲似的。不過為什麼目標眼睛里露出了辨別人身份的神色——但凡關注他所保護的人的傢伙都是他的目標——他為什麼要停下腳步,左顧右盼呢?克拉克四處張望了一下。距離自己兩張桌子的地方坐著一位漂亮姑娘。她既不是阿拉伯人也不是以色列人,有點歐洲姑娘的味道,聽話音說的好像是德語,也許是荷蘭語。長相真好看,這樣的姑娘難免要吸引人家多看兩眼。也許他和身邊的兩個人只是偏巧坐在看美女的人和美女之間吧,也許吧。身為一個警衛人員,即使你很熟悉當地的作戰環境,也根本無法穩健地掌握警覺和多疑的分寸,而且克拉克從不幻想自己興許能均衡地掌握這兩點。不過從另一方面而言,他們是在隨意選中的街道上胡亂挑了一家餐廳,正因為瑞安來這兒了,本·雅各布和他自己已經決定事事都好好查看一下……沒有一家諜報機關的效率能高到這樣的地步,哪怕只一座城市,誰也沒有那麼多人手可以把整座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許只有莫斯科的俄國人是個例外——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威脅。可是那個人怎麼會露出一副像是要識別誰身份的神色呢?
「招納新人很成問題。比如說中央情報局吧,他們選人的方式就決定了他們取得並分析情報資料的手段。他們還憑空捏造了一個本身自然會實現的大號預言。那麼他們的客觀性哪裡去了,他們發覺事態走勢的能力哪裡去了?他們是否料到一九八九年會發生那種情況呢?當然沒料到。而今他們又遺漏了什麼情況?恐怕還不少呢。或許,」古德利說,「不等局勢轉化為危機,先期控制住諸多關鍵性問題情況會好些。」
「那幾乎已經預先給我加了諸多限制,」古德利指出。「如果是憲法問題呢?」
「需要我們護送嗎,先生?」這位中士問。「我們去的也是那個方向。」
「這群傢伙還真挺嚇人,」瑞安衣著隨便地站在街角里評價道。美國遊客「喀、喀」地猛拍照片。猶太人臉上仍然留有怨毒的神色;阿拉伯人則微笑著。過去暴力事件與日俱增,把原先居住在耶路撒冷的基督徒都驅逐了出去,現在他們又回來了。當五人巡邏隊精神抖擻地走過街道時,所有的人都像見了鬼似的趕緊讓開去路。巡邏隊員頭上還戴著鋼盔,邊走邊左右轉動著頭,步伐也不太像行軍那樣整齊。「這些人的樣子真像機器人。」
「這件事究竟跟你有多大牽連?」
繁榮是和平的奴僕,也是消滅不滿的殺手。

「我想他原本是可以用稍微緩和一點的手段促成此事,但政策不是我定的,阿維。你們的人在殺害那些示威者的時候親手釀造了今天的局面。這次事件讓我們美國人重新翻開了自己拚命想忘記的一段歷史,因此你們在美國國會裡的遊說團失去了說服力——記得吧,在美國本土的人權運動過程中,這些人當中有許多都站在對立面。是你們迫使我們採取對策,阿維,你也知道的。此外——」瑞安的話語陡然停了下來。
「瑞安博士,你們何曾經歷過大屠殺的慘劇。」
「你認為瑞士小夥子們怎麼樣?」
「她不對我的胃口,克拉克先生。」
「那麼……」
「完全沒關係。」傑克的冷漠腔調正好和瑞士士兵的步伐一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那是查爾斯·奧爾登博士的創見,記得嗎?我只是一個送信的小夥計。」
戈森依照計劃終於追上了瑞士士兵,也是瑞士人自己幫了他的忙。一名上了年紀的穆斯林教士叫住了帶班的瑞士中士,問他一件事,語言翻譯成了大問題。這個穆斯林教士不會說英語,瑞士士兵的阿拉伯語還處於初級階段。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是戈森發現了這個秘密,也惟獨他一個人知情。」
「沒見過。我的手下可能已經給他拍了照片。我們一定查對他的身份,不過興許只是一個有性衝動表現的正常小夥子罷了。」本·雅各布把頭轉向那個荷蘭姑娘,如果她真是荷蘭人的話。
「你是?」拉文斯坦問。
以色列警衛居然一動沒動,克拉克真是大吃一驚。把任何東西裝進購物袋都有可能。而且「任何東西」往往隱含著不祥的味道。上帝,他討厭這種工作,替自己留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典型手段是靈活機變、隨機選定路線、行動速度無規律可循,而且總是留意尋找逃生路線或者警惕地查看哪裡可能設有埋伏。瑞安雖然也應當具有類似的本能反應——據克拉克判斷,從戰術角度看來,這位中央情報局副局長的身手頗為敏捷——可是他現在對兩名保鏢的能力已經深信不疑了。
「好極了,我會打電話到蘭利找馬庫斯談一下。你應當和他見一見。」古德利眉開眼笑地看著國家安全事務顧問。「邀請你加盟我們的團隊真是很高興。」
本·古德利是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的博士后研究生。他是個睿智英俊的後生,二十七歲,雄心勃勃地想直追肯尼迪家族,這所學院就是為了紀念肯尼迪家族而命名的。他的博士論文從諜報角度分析了越南戰爭中的荒唐行動,然而這篇論文頗招九_九_藏_書物議,所以他的指導教授只得把文章轉呈給莉茲·埃利奧特,請她發表意見。這位國家安全事務顧問對古德利惟一不滿的地方就是他是個男人。人無完人嘛。
傑克長嘆了一聲。「我已經告訴過他了。我確實說過,阿維。我並不是你的敵人。」
「那麼,你究竟打算做哪一類的研究呢?」她問古德利。
「明天。」
「你不能隨便提主的名字,瑞安博士,」這位摩薩德副局長溫和地斥責他說。「這是上帝的聖城。那些瑞士小夥子有可能一槍把你打死。請你告訴迷人的埃利奧特小姐,就說如果她膽敢用太過強硬的手段逼迫我們的話,我們在美國新聞界可是有朋友的,而且還掌握了一個故事……」阿維微微一笑。
傑克把啤酒一飲而盡。「阿維,能說的話我都說了。你是否曾經想過,自己的情報也許並不是來自一個完全可靠的渠道呢?我得告訴你:你剛才含沙射影想說的事情我本人毫不知情。假如真有什麼類似情況的話,那也不關我的事。好了,我理應相信一定是發生過什麼情況,我甚至能推測出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如果哪一天我要坐在法官面前回答問題,我也只能說自己一無所知。而你,我的朋友,總不能拿人家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來敲詐人家。你首先必須說服人家相信曾經發生過這件事。」
「當然了,」埃利奧特表示同意。「我估計也許我能利用自己的許可權處理這件事。我認為你的論文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倒是希望找一個具有你這樣聰明大腦的人為政府工作,假如你肯遵守必要的限制條例就好了。」
「一九七三年……這倒是對上茬兒了。我記得敘利亞人險些徹底毀滅以色列……」博克一時間默默無語。他輕輕地晃了一下頭。「這樣一個東西該怎麼利用呢……」
「他們的外表比癩蛤蟆還可怕。除非由我挑地盤和時間,否則我可不願意惹他們生氣,老兄。」查韋斯頓了頓繼續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我搜查過的那個傢伙打量他倆的眼神可真狠?」
「現在就問怎麼利用未免為時過早。第一步,你得先確認這隻武器是否能維修得好。第二步,你得弄清它的爆炸當量有多少——不對,之前你還得確認它的體積、輕重和輕便性。這才是最值得考慮的因素。然後才談得上爆炸當量的問題——我猜想——」他不說話了。「猜想什麼呀?這類武器我絲毫不了解。重量恐怕不至於太沉。甚至能用炮筒口徑在二十厘米以下的大炮發射出來,這就是我了解的所有情況了。」
「啊,我明白了,」拉文斯坦說。「你的心眼真好。穆罕默德到這兒來是想觀看我們在考古挖掘中發現的一份手稿。內容是一位學養精深的穆斯林對於一份非常古老的《希伯來聖經》所作的評論。十世紀的作品,真是非同小可的發現。中士,我來處理這裏的事吧,同時也謝謝你,年輕人。」
「當然。」
「怎麼樣?」
「居然要幾個月?」古德利問。
「他……好像認識自己瞧見的——」多明哥·查韋斯頓了一下。「我認為附近居民應當對士兵早已司空見慣了。無論怎麼說吧,那個傢伙看他們的眼神有點專業人士的味道。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這種眼神,與他看你和博士的眼神還不一樣。那個傢伙的眼睛真敏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們可以用上它嗎?」這位德國人問。而且你幹嗎非告訴我這個秘密?
「行動利落,體型不錯。不過他的手看起來很柔軟,不大像士兵的手那麼堅實。要說是大學本科生吧年齡委實太大了點,但如果是個研究生也許還行。」查韋斯又停頓了一下。「耶穌基督啊!我們乾的這一行真是疑心太重了,老兄。那傢伙身上一件武器都沒帶,那雙手看起來也不像練過武術的樣子。他只是一邊沿街走路,一邊瞧瞧瑞士小嘍啰,順便掃了一眼博士和他朋友坐的那個地方而已,然後他就繼續走自己的路了。故事到此結束了。」有時候查韋斯真希望自己當初要是選擇留在部隊里就好了。那樣的話,他應當已經拿到學位和委任狀了,也不必像現在這樣一邊擔任瑞安的保鏢,一邊到了晚上還得去喬治·梅森大學上夜校。不過至少這位博士人品不錯,而且跟克拉克一起工作也還算……有趣。然而干情報這一行的生活真是太不正常了。
「既是這樣,我估計可以接受這些條例。」
「我沒注意。」

「當然會。阿維,太平盛世可不是再等幾年就能降臨的,」傑克說。「不過,以前你曾經想過一切能那麼迅速、那麼順利地進行嗎?」
岡特向後仰靠過去。「這是不是人家精心策劃的什麼花招呢?興許是以色列設的圈套,也許是美國設的陷阱?」
阿維皺了皺眉頭。瑞安等於在逼他表示個人意見或說出真相。「如果自家傘兵部隊還駐紮在這裏的話,他們會感到比較安心……你要我坦率地說嗎,瑞安?」真理總是能佔據上風,阿維也總是說真話。
「沒有,我沒想到,」本·雅各布承認。他掏出錢來付了酒賬,兩人一同站起身來。克拉克看到查韋斯給他的暗示,於是向他走過去。
「怎麼了?」
「當然是進政府部門。我認為歷史要求合格的人才採取合乎時宜的行動。我在論文里闡述得很清晰,自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以後,情報界幾乎是一直萎靡不振,難道不是嗎?整個情報機構的思想傾向已經行駛到錯誤的方向上去了。至少」——他向後仰靠著椅子,努力表現得彷彿很愜意的樣子——「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是這樣。」
「就像伊麗莎白·埃利奧特告訴大家的那樣。」阿維用不著再多說什麼了。
瑞士衛隊走開了。留意到這段短暫相遇的兩個人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微笑著。
「看起來彷彿是,」卡提答道。
「哦?那麼克倫威爾及土豆大飢荒不算嗎?將軍,別再緊抱著舊事不放了。我們正往這裏運送美軍呢。如果真到了大屠殺那步田地,也是美國人把鮮血灑在內蓋夫、戈蘭高地或者任何一個角落。」
每次出勤時,有半數小隊徒步巡邏,而另一半則乘坐美國造的高機動多用途輪式車緩慢行進。「蜂鳥」其實是一輛體積超大的吉普車,每輛「蜂鳥」上都至少架有一挺裝配著轉動樞軸的機關槍,有些車上甚至還配著六槍筒型急射小機槍,車體用凱夫拉爾合成纖維製成防護性裝甲,以此來保護車內的人員,抗擊突如其來的襲擊。行人但凡聽到它們警告性的車笛聲全都會讓出道路。
「這顆的直徑遠遠不止二十厘米,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