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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武器效應

36、武器效應

命令是通過各自獨立的通訊渠道分別傳達的。戰略空軍司令部負責通知戰略部隊。第一道緊急行動命令使用的是電腦合成語言,這相同的電腦語言已經命令原地待命的戰略空軍警戒聯隊緊急起飛。雖然戰略空軍的轟炸機基地已經知道自己進入了警戒狀態,但二級防禦警戒狀態命令的到來使事情顯得更加正式,也使人們更感不祥。陸上光纖通訊線路也將同樣的命令傳送到了位於密歇根州上半島地區的海軍極低頻無線電系統。這裏的信號將以機械的莫爾斯電碼形式發出。這個無線電系統實質上只能將字元逐個發出,非常緩慢,簡直就像一個生手在打字,它實際上擔當的只是一個提示系統,通知潛艇浮出水面接收由衛星上的無線電設備傳送的更為詳細的命令。
「我要美國部值班軍官。」
「好的。」巴恩斯按下了保密電話的一個鍵,接通了保羅·威爾克斯准將。他是一名前轟炸機飛行員,住在與國際機場隔河相望的波林空軍基地的軍官宿舍里。
「長官,北美防空司令部報告說爆炸發生在丹佛市區內,離天穹體育場非常近,那裡正在舉行超級盃賽,國務卿和國防部長都在現場觀看比賽,長官。」

「美式足球聯賽的最後決賽。正在新的丹佛市體育場進行。我相信,那是一個全封閉式的建築。」
「我是巴恩斯,長官。請立刻到國家軍事指揮中心來。」中校只需說這些就夠了。對於當過飛行員的人來說,「立刻」是一個有著特殊意味的詞。
「總統先生,我是喬·波斯坦少將,北美防空司令部的高級值班軍官。報告長官,我們剛剛發現美國中部發生了一次核爆炸。」
「是丹佛,丹佛到底有什麼東西?」庫羅帕特金問。「迅速查清。」
「我們沒見過面,埃利奧特博士。不幸的是,我們的指揮控制系統不允許我們做出這樣的選擇——至少不可能那麼快。然而,如果我們現在發出警戒命令,我們就能動員起所有我們需要的部隊,然後在所有部隊都保持通訊暢通的情況下,我們就可以選擇我們需要的部隊採取行動了。這將使我們至少節約一個小時。這就是我的建議。」
駐紮在世界各地的美軍部隊都立即進入了警戒狀態。不出所料,那些平時就保持高度警戒的部隊反應最為迅速。這其中便有柏林旅。

先是A組轉播車的導波管,隨即是在其西面一字排開的所有其他十一輛卡車上的導波管,均受到了伽馬射線和X射線的襲擊。電子從金屬原子中飛出,並立刻以光子的形式釋放能量——一些導波管內還鍍了一層金箔,更如火上澆油。這些光子還形成了與衛星的上傳系統頻率大致相等的波。只是有一點不同:衛星的上行系統決不可能傳送高達一千瓦的射頻能量,而且大多數情況下傳輸的能量還遠遠低於這個數目。然而,A組轉播車導波管傳送的能量在不到一百萬分之一秒一次的短促而劇烈的脈動中,卻釋放出了將近一百萬瓦的能量。隨著天線及與之相連的卡車在極度高溫的能量前鋒的灼烤之下灰飛煙滅,接下去是美國廣播公司的「B」組轉播車,繼而是英國環球國際公司的轉播車。正向日本現場直播超級盃的日本廣播協會轉播車排在第四位。此外還有八輛轉播車,全都煙消雲散了。整個過程只用了大約十五個震顫。正在接收它們傳送的信號的衛星距離較遠,這股能量將用八分之一秒的時間才能到達衛星,相對來說,這已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時間段了。
「請注意:這裡是國土防空部隊莫斯科指揮中心,我是庫羅帕特金中將。我們剛剛偵察到美國境內的一次核爆炸。重複一遍:我們剛剛偵察到美國境內的一次核爆炸。」
「我聽見有人插話——是什麼人?」波斯坦問。
「我注意到這一情況了,長官。」
福勒看了一眼貼著「北美防空司令部」標籤的按鈕,按了下去。
「我同意,」弗里蒙特將軍立刻補充道。
「雙閃信號,」庫羅帕特金答道,他甚至為自己的冷靜感到吃驚。「我現在正注視著火球膨脹。這肯定是一起核事件。一旦有新的情況我將立刻報告——這是什麼?」他向一位下級軍官問。
「總統先生,我是戰略空軍司令部總司令,」彼得·弗里蒙特空軍上將答道,完全是職業軍人的聲調。
「出什麼事了,查克?」戰略空軍總司令進門時問。他還穿著便裝,而且連鞋帶都還沒有繫上。
然而國防部長卻……
莫斯科郊外,厚達六十米的混凝土層下面的地堡內,是蘇聯國土防空部隊司令部的所在地,這是一個新落成的地下工程。蘇聯人像他們的西方同行一樣將其設計成了劇院形式,因為這種配置能使最大數量的人員看到大牆上展示的數據。他們執行任務所需的地圖顯示器確實需要一幅這般巨大的幕牆。按照牆上數字鍾的顯示,現在是當地時間三時零分十三秒,格林威治時間零時零分十三秒,華盛頓特區時間十九時零分十三秒。

「天吶,你說對了,」戰略空軍總司令立刻明白了過來。
「不會的,長官,線路檢查表明鳥兒的運行完全正常。」
與車身已變成分子大小的金屬粉末的廂式貨車相鄰的,是美國廣播公司的「A」組衛星轉播車。車裡是幾名像揚克維奇警官一樣根本沒時間意識到自己命運的轉播人員,連同車內精密且昂貴的電子儀器在瞬間便煙消雲散了。但在車的尾部,一個大大的拋物面天線依然仰視天空面向南方,天線中央像花蕊一樣的,是導波管,實際上是一個金屬管,正向赤道上方兩萬兩千六百英里處的衛星傳送著信號。
他看到面前的高級新聞發布官只是一名海軍少校。心想:這可不大牢靠啊。
庫羅帕特金努力克制著自己,才沒有對這個女人的東拉西扯破口大罵。「我要的不是這些。那裡有沒有什麼民眾的不滿、騷動或者什麼正在惡化的問題?有沒有一個武器儲藏設施,或者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基地?」
皮特·道金斯停下休息片刻,他把這看做是守護裝甲運鈔車。運鈔車的保安人員已經下車去送另外幾百磅重的硬幣了,道金斯警官坐了下來,把身子靠在了裝滿硬幣口袋的架子上,聽起了收音機。聖迭戈電光隊五次進攻中的第三次就要在明尼蘇達維京隊的四十七碼線上發起了。就在這時,外面漸暗的天空突然變成了熾熱的黃色,隨即是紅色,但不是落日那種柔和宜人的紅,而是https://read•99csw•com枯萎的紫羅蘭的那種顏色,並且從來沒有這麼明亮過。他的腦子還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無數紛繁可怕的事情便一古腦兒向他襲來。他身下的土地突然被翻起,裝甲車被拋離地面,並像一個被小孩子踢著的玩具一樣翻向一側。車子原本敞開的後門被重重地撞上,彷彿受到了炮擊。車身——還有體育場的建築——替他阻擋了衝擊波,雖然他根本沒時間意識到這點。即便如此,他還是被已經襲到他身旁的閃光幾乎弄瞎了眼,像被一個巨人的千鈞巨掌扇過一般,他的雙耳被一股超壓力波震聾。如果道金斯神志稍微清醒些,他一定會想到這是地震,但他甚至連這點念頭都沒有,他想到的是求生。雜訊還沒有平息,震顫也沒有停止,但他意識到了他被卷進了一個油箱里還有五十加侖左右汽油的汽車內。他眨了眨眼,盡量想看清楚些,然後從震碎的擋風玻璃處爬出,向著他所能看到的最亮點爬去。他沒有注意到雙手的手背已經發黑,且比先前任何一次太陽晒黑的都要糟,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他所能想到的就是爬向有亮光的地方。
卡車的覆滅只是爆炸的一幕,接下來的是光能和熱能的散發。第一輪光衝擊波在逐漸膨脹的火球將其阻塞之前便已釋放開來。第二輪光衝擊波很快也隨之逃逸,向各個方向輻射開去。這便產生了兩個階段的光脈衝,這是核爆炸的一大特徵。
埃迪·揚克維奇警官應該是第一個注意到情況異常的人。他雙眼緊盯著那輛廂式貨車,正朝那個方向走去,相距不到四十英尺。以微秒為單位的人的神經系統運行速度根本來不及讓人對眼前發生的事做出任何反應。
電話線上響起了一聲咒罵。那一定是納莫諾夫總統的值班人員。
「我什麼也不知道,」他的情報官員老老實實地回答。
「北緯39°40′,西經105°06′。數字是近似值,」庫羅帕特金轉述了這些數字。坐在衛星監測桌前的中尉補充道:「我們對紅外光譜的解析度不很高,將軍。」
「丹佛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裡有核武器庫,或者其他類似設施嗎?」
「有情況隨時向我報告。」蒂蒙斯轉向他的副官。「把老闆請到這裏來。通知所有人員各就各位。我需要一支滿員的應急行動隊伍,一套完整的作戰班子——現在就要!」他又向值班軍官下令道:「通知『窺鏡』起飛!命令所有警戒聯隊做好起飛準備,向全體人員發出緊急警報。」
「美國中部,好像是丹佛。」
這條消息使戰略空軍總司令轉過了身。「你還發現什麼情況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官,發生了一次核爆炸。我們正在查明確切位置,但看上去是在丹佛一帶。」
「是,將軍。」
「我想,我們也了解不多。丹佛是個大城市,實際上是繼華盛頓之後美國政府的第二大行政中心。現在是當地時間星期天晚上,這會兒不大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庫羅帕特金聽到了一陣子翻紙的聲音。「噢,對了。」
「對!」
「很好。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副總司令正在休假旅行中。在接下去的幾個小時內,我都將是北美防空司令部職階最高的指揮官,除非有更高級的軍官趕回來。」
「我是國家安全顧問,」莉茲答道,聲音顯得過大了一些。她的臉色蒼白得像她的白色絲質上衣一樣。福勒這會兒還能保持鎮靜,她努力想使自己也保持同樣的狀態。
「最好是有選擇地進行,羅伯特。」莉茲·埃利奧特說。
「總統先生,我是波斯坦少將。北美防空司令部總司令目前不在這裏。他去丹佛觀看超級盃賽了。總統先生,我有責任向您報告,我們的儀器查明,爆炸或者發生在丹佛的天穹體育場,或者離那裡非常近。據此判斷,邦克部長和塔爾博特國務卿,以及北美防空司令部總司令,很可能都已遇難了。」
「在哪裡,確切位置?」她問,簡直比將軍還要冷靜。
「怎麼回事?」古德利問。
「畫面沒了。」瑞安拿過一罐可樂,啪的一聲拉開了蓋子。
「趕緊查清楚。」
「丫頭,那兒剛剛發生了一場核爆炸。」
「說吧,」福勒總統開腔了,「情況到底怎麼樣?」
「你說得對,吉姆。」

「會不會有什麼錯誤?」
「長官,我們還不知道。爆炸發生前沒有任何不尋常的跡象。沒有——我重複一遍,長官——爆炸之前沒有任何飛入美國的彈道痕迹。我們正在試圖與斯泰普爾頓國際機場的航空管制人員取得聯繫,請他們檢查他們的雷達記錄帶,看看是否可能有空中運載工具。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內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目標。」
「報告長官,我們的存貨清單上惟一的核武器目前也正處於儲藏狀態,」波斯坦答道。司令部里其他軍人都不得不為他那冷靜沉穩的語調而折服。「我建議下一步我們和戰略空軍總司令一起召開一個電話會議。」
在戰略空軍司令部作戰參謀坐席第三排最左邊,一位中校正在檢查著電視頻道。房間內有八個大電視屏幕,每四個一排分成了平行的兩排。每個屏幕上能同時顯示五十多個獨立的電視畫面,而這位身為情報人員的女軍官的第一直覺是檢查新的頻道。她迅速地操縱著手中的遙控器,看到美國有線新聞電視網和所屬的美國有線新聞電視網新聞提要頻道信號都已中斷。她知道它們使用的是不同的衛星線路,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而好奇也許正是情報工作最重要的特性。司令部的電視系統還可以接收其他有線頻道,她便逐個瀏覽起來。HBO中斷了,「娛樂時間」中斷了,ESPN也中斷了。她核對著手中的電視頻道目錄,推斷出至少有四顆衛星停止了工作。中校於是站起身來,走向了戰略空軍總司令。
「是丹佛嗎?」
「喂,」威爾克斯粗聲粗氣地接了電話。
國土防空部隊的任務是保衛蘇聯免遭空襲。導彈時代,在對於彈道導彈缺乏有效防禦手段的情況下——蘇美雙方對此都還在絞盡腦汁——它的職責更多的是警告而不是防衛。庫羅帕特金對此很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在秘魯海岸上空的對地同步軌道上有一對人造衛星,分別叫做「鷹一」和「鷹二」。它們的任務是監視美國並偵察導彈發射情況,一旦有導彈離開發射井便立刻確定其位置。這兩顆衛星還能夠監測到阿拉斯加https://read.99csw.com海灣由潛艇發射的彈道導彈,雖然它們對地球極北地區的監視多少要仰仗天氣狀況。而此時此刻,天公極不作美,沿軌道運行的兩隻「鷹」所展示的畫面主要是用於測量熱度的紅外線光譜。畫面所呈現的完全是衛星攝像鏡頭所察覺的,沒有邊界線或其他由計算機生成的數據。俄國設計師們認為,那些東西除了會給畫面添亂以外毫無用處。庫羅帕特金沒有抬頭看屏幕,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名似乎正在進行計算的下級軍官。這時,一個情況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全然沒有意識,凝視的目光完全是自然而然移動的,而且他整整花了一秒鐘才明白過來這是為什麼。
「我們正在重新檢查我們的儀器,長官,不過,是的,我們完全可以肯定。長官,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以及它是怎樣發生的,但這的確是一次核爆炸。在我們努力查明情況的同時,我請求您立刻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長官,您的直升機出現了一些機械故障。海軍陸戰隊的另一架直升機正飛往這裏,準備接您去國家緊急空中指揮機。我們與戰略空軍總司令和北美防空部隊總司令均保持著聯繫。這些按鈕可供您直接與其他各位總司令通話。」這位海軍軍官此處所指的是各聯合作戰司令部的主官,他們包括:大西洋司令部總司令喬舒亞·佩因特海軍上將;與他對應的是指揮太平洋地區美軍的太平洋司令部總司令,這兩個職位傳統上均由海軍將官擔任。總部設在巴拿馬的南方司令部、總部設在巴林的中央司令部和總部設在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麥克弗森堡的特種作戰司令部,總司令傳統上均由陸軍將官擔任。此外還有其他總司令,包括歐洲盟軍最高司令,這個北約部隊的主要指揮官目前由一位美國空軍四星上將擔任。在現行指揮體系下,這些軍隊的主要指揮官實際上並無指揮權。他們只能向國防部長提出建議,再由國防部長向總統提出建議。由總統發出的總統令也須經國防部長傳達給各位總司令。
「我沒有更多的情報向您報告了。我們像你一樣也被蒙在鼓裡。也許克格勃了解更多的情況,我們無能為力了。」
「趕快穿上,長官!」他敦促道。「直升機還沒修好,長官。」
「給威爾克斯將軍打電話,請他立刻過來。」
「可以。」
「是的,」福勒說。從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他已經得出了這一結論。
「怎麼回事,帕沙?」

「他們是否通過那裡運輸武器?我必須知道點兒東西!」將軍終於按捺不住了。
「至少有四顆商業衛星似乎發生了故障。其中包括一顆通訊衛星、一顆國際通訊衛星和一顆休斯公司的衛星。它們全都停止了運營,長官。」
「到底他媽出什麼事了?」理查德·巴恩斯空軍中校衝著牆壁問。他知道羅塞里也是兩眼一抹黑。
「正在進行,將軍。」指揮中心與衛星間的距離必然會導致偵察到的情況滯後於事態的發展。當衛星上的望遠鏡透鏡開始移動時,火球發出的熱特徵徑跡已在迅速膨脹。庫羅帕特金立刻意識到這不可能是錯覺。隨著畫面中熱度不斷增加,他的胃裡卻彷彿結起了一塊冰。
「長官,根據我作為北美防空司令部代總司令的職權,我已經下令所屬部隊進入一級防禦警戒狀態。您知道,北美防空司令部有這個權力,並且擁有出於防禦目的發射核武器的權力。」

「正確。說下去。」
當伽馬射線和X射線如潮湧一般襲來時,總共有三十七輛衛星上行實況轉播車,正分別通過微波或庫帶發射機製作著總共四十八套視頻信號和一百六十八套音頻信號,向七十一個國家的十億多球迷進行現場直播。在大多數情況下,射線流在轉播車的導波管上便產生了信號,但有六輛轉播車上的行波管本身就率先被照亮,向正常頻率發射出強大的脈動。然而,甚至這些都還不值一提。導波管內部的共鳴及不連貫的紊亂,都意味著大面積的衛星信號頻率受到了雜訊尖峰的覆蓋。圍繞西半球運轉的通訊衛星中除了兩顆之外都正為丹佛的電視轉播人員所使用。它們遭遇的情況說起來很簡單。它們的天線設計得極其靈敏,本是為接收幾十億分之一瓦的信號的。然而現在,它們眾多的頻道卻突然遭受到千萬倍強的信號轟炸。這一衝擊還使得衛星內部與頻道數相同的高頻端放大器嚴重超載。控制衛星的電腦軟體發現這一情況后,開始激活斷電開關,以保護靈敏的器件免遭雜訊尖峰的破壞。如果故障影響的只是一個接收器,那麼轉播會立刻恢復,也不會發生進一步的問題。然而商業通訊衛星無比昂貴,每一顆都需要花費好幾億美元建造出來,又需要好幾億美元才能發射升空。如果有五個以上的放大器顯示有雜訊尖峰,軟體就會自動開始切斷電路,以免整個衛星系統受到嚴重損害。如果有二十個以上的放大器受到影響,軟體就會進一步關閉所有衛星上的線路,然後向地面控制站發出緊急信號,表明有嚴重事故發生。所有衛星的安全軟體都是為保護這種價值連城且幾乎不可替代的資源而量身定製的。在短短的一剎那間,全世界相當大一部分的衛星通訊突然信息中斷,有線電視和通訊系統全部癱瘓,可嘆的是,維持它們運行的工程師們還沒有意識到大禍已經降臨。
「去哪兒?」皮特·康納這時趕到了,他的大衣紐扣還沒有繫上,他恰好聽到了陸戰隊上校的話。

「我的天……」但他立刻甩掉了這個念頭。「把這個畫面分離出來並放大!」他大聲命令。負責控制畫面的上校就坐在他身旁,而且已經這樣做了。
莫斯科時間凌晨三時十分。安德烈·伊里奇·納莫諾夫還在睡夢中。一陣電話鈴聲將他吵醒,隨即他卧室的門便被打開,納莫諾夫幾乎嚇了一跳。從來還沒有誰敢未經允許便闖進他的卧室的。進來的是總統衛隊副隊長,克格勃少校帕維爾·赫魯廖夫。
瑞安狠狠地捻滅了煙頭,仍然為那讓他看不成比賽的「技術故障,請稍候」的字樣惱怒不已。古德利拿著幾罐可口可樂走了進來。他們已經訂了晚餐。
美國廣播公司主要的電視中繼線是光纖電纜,這是一種質量極高的地面通訊線,然而A組轉播車使用的電纜在體育場本身毀滅之前就被切斷了。備用線路是通過「通訊衛星301號」傳送的,而太平洋沿https://read•99csw•com岸地區則由「通訊衛星302號」提供服務。美國廣播公司通過「天網-1號」和「天網-2號」地面接收站與這兩顆衛星保持聯繫。使用「通訊衛星301號」的還有英國環球國際公司。它獲得了美國全國橄欖球聯盟的授權,向歐洲大部分國家及以色列、埃及轉播比賽實況。英國環球國際公司不僅將同樣的電視信號發送給所有歐洲客戶,還負責提供在音頻上行線路間分配各種歐洲語言的設備,這通常意味著每個國家都有不止一條音頻線路。例如,西班牙有五種方言,每種方言都有自己的音頻邊帶頻道。負責向日本進行轉播的日本廣播協會,既使用JISO-F2R衛星,也使用它常年全天候租用的為休斯公司所有並經營的「西星4號」衛星。義大利電視台則使用國際通訊衛星集團所屬環球衛星公司的「主通道1號」衛星滿足本國觀眾的觀看需求,並惠及迪拜和不願收看英國環球國際公司實況轉播的部分以色列觀眾。環球公司的「主通道2號」衛星則向南美大部分地區轉播。在體育場內和場外不遠處進行轉播的還有美國有線新聞電視網、美國廣播公司新聞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ESPN電視網。丹佛當地電視台也將他們的衛星轉播車派到了球場,不過主要用於對外出租。
「作戰及監測中心,」一個聲音答道。

此時此刻,擔任警戒任務的有兩個飛行聯隊。一個是駐紮在紐約州羅馬市格里菲斯空軍基地的第四一六轟炸機聯隊,他們的機型為B-52轟炸機。另一個是駐紮在堪薩斯州麥康奈爾空軍基地的第三八四轟炸機聯隊,他們的機型為B-1B轟炸機。三八四聯隊的飛行員幾乎全都在待命室內觀看超級盃賽,聽到警報后立刻衝出房門,搭乘在外待命的汽車,來到重重警衛下的飛機旁。每個機組四名成員中第一個跑到的按下了頭部機輪上的緊急啟動鈕,然後再跑到機尾攀上扶梯跳進飛機。不待全體機組成員系好安全帶,飛機引擎便發動了。地勤人員拔掉了作為安全銷的小紅旗。手持步槍的衛兵們從飛機前跑開,槍口沖外準備應對任何外來的威脅。直到這時,人們還都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場不合時宜的演習。
這時候已顧不上禮儀禮節了。一名海軍陸戰隊上校趕在情報部門的官員之前推開了總統小屋的大門,將兩件白色皮大衣扔在了福勒和埃利奧特的面前。
「報告長官,有一些非常奇怪的現象,」她說。
「羅基,我們要不要先緩一緩再做決定?」羅塞里平靜地問。他的語調中沒有任何起伏頓挫。無論是察其言還是觀其色,任何人都不會覺察出羅塞里此刻異常激動的情緒,但這位曾擔任過核潛艇艇長的海軍上校手心裏卻是一把汗,他不停地在褲子上擦著手,結果海軍藍上清晰地留下了濕印跡。
「我必須了解,丹佛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庫羅帕特金將軍在莫斯科郊外他的地堡中問。
隨後的能量效應是衝擊波。這實際上是一個二次效應。空氣吸收了大量軟性X射線后燃燒成不透光的氣團,阻止了進一步的電磁輻射,還將其轉化為機械能並使之以數倍于光速的速度擴展,但還沒等到這股機械能破壞任何物件之前,更遠處又發生了很多情況。
「沒有,將軍。落基山軍火庫離那裡不遠。那是一個化學武器儲藏中心,不過正在拆除中。它正被改建為美國的預備役部隊——他們稱之為國民警備隊——的坦克和機械化裝備倉庫。丹佛的外面是落基平原。他們在那裡製造武器部件,不過……」
「講。」
「不知道。」
「很好,行動吧,」福勒說。這個建議聽起來完全合理。
吉姆·羅塞裏海軍上校上崗值班還不到一小時,這場噩夢便發生了。他坐在國家軍事指揮中心的危機處理室里,心想:要是有一名將軍在場該多好啊。然而這卻不可能。國家軍事指揮中心曾經一度有一名陸軍上將或一名海軍上將全天候值班,但隨著東西方關係的解凍和五角大樓機構的精簡,現在這裏只保留了一名隨叫隨到的高級軍官,日常的事務則由尉官和校官們處理。羅塞里心想,事情原本還可能更糟。至少他知道以前他手頭掌握著一大堆原子彈時是什麼滋味。
「確切的位置在哪裡?」庫羅帕特金問。

「我馬上到。」威爾克斯掛上電話后又咕噥了一句:「感謝上帝,我們現在有了四輪驅動的車子。」他穿上了一件草綠色的大衣,為了不驚擾家人,他沒穿軍靴便走出了門。那是一輛豐田「陸上巡洋艦」,他常喜歡開著這輛車到郊外去。汽車立刻就發動了起來。他將車子倒出車庫,駛上那崎嶇不平的路。
「長官,我建議我們立刻下令將所有戰略軍兵種的戒備狀態提升一個級別。我建議提高到二級防禦警戒狀態。這樣如果我們遭受的是核攻擊,我們的部隊就已經處於最充分的有備狀態了。這將保證我們能夠對敵人的進攻給予最強有力的回擊。同時也能產生威懾效應,不管這事是誰乾的,他在採取進一步行動時都得——或者說是我們讓他——三思而行。
炸彈的嘶嘶聲剛一結束,第一波輻射便觸及了警官。這些是伽馬射線,它們實際上是光子,與構成光波的是同一物質,不過能量要大得多。它們已經侵襲了卡車的車身,使得鋼板像霓虹燈一樣發出熒光。緊隨伽馬射線之後的是X射線,也是由光子構成,不過能量要小一些。但這點差別對於註定將成為第一個死難者的揚克維奇來說毫無意義。強烈的輻射非常容易地被他的骨骼所吸收,並被迅速加熱到熾熱,與此同時他腦部的神經元也受到了刺|激,彷彿每個神經細胞都變成了一個閃光燈泡。實際上,揚克維奇還沒有意識到任何情況,便徹底地粉身碎骨了。爆炸來自於他體內所吸收的極微小的一部分能量,其餘的能量則迅速地從他的身體穿過。伽馬射線和X射線正以光速向四面八方輻射,它們將產生的下一個效果沒有人曾經預料到。

「什麼?」總統過了兩三秒后才問。
「執行吧,」福勒命令道。電話立刻就接通了。
「稍等。」庫羅帕特金轉過身去。「我需要爆炸地點的坐標,現在就要。」
「將軍,我們掌握的全部相關情況都已經向您報告了。您到底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呢?」
在顯示屏的中央出現了一個白點。
「我只知道這些了。我們必須馬上到地下指揮部去。汽https://read.99csw.com車在外面等著呢。來不及穿衣服了。」赫魯廖夫將一件睡袍丟給了他。
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郊外的奧弗特空軍基地,曾經被稱為「克魯克堡」。在這個先前的騎兵營地中,有一片非常漂亮但卻多少顯得不合時宜的紅磚房子,那是專供部分最高級的軍官享用的。房子的後面有一些馬舍,不過這裏早已是馬去舍空了。房子的前面還有一個平坦的足供一個團的騎兵操練的閱兵場。一英里以外,是美國的戰略空軍司令部,這是一個很現代化的建築,但也保留了自己的老古董,那便是停放在大樓外的一架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B-17「空中堡壘」轟炸機。一九八九年落成的新的指揮中心也在大樓外,不過它是在地下的。這是一間極其寬敞的屋子,當地一些喜歡饒舌的人打趣說,這是因為好萊塢電影里表現的空軍指揮部比真正的戰略空軍司令部原先的建築要強得多,所以空軍才決定重建,以適應虛構的形象。
在將軍背後用玻璃隔開的房子里,在他的左後方,一名中士按下了一系列按鈕。雖然戰略空軍司令部很久以前就已停止了讓飛機晝夜不停地在空中巡邏的做法,但仍有百分之三十的飛機隨時保持著警戒狀態。向警戒聯隊發出的命令是通過地面通訊線傳送的,使用的是一種由電腦產生的聲音,因為人也許會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言語不清。命令的傳送大概用了二十秒鐘,警戒聯隊的值班軍官們立刻行動起來。
值班的是伊萬·格里戈里耶維奇·庫羅帕特金中將,一位前——他卻總喜歡說「現」——戰鬥機飛行員,現年五十一歲。他是這裏官階第三高的人,現在正輪到他值班。作為一名職位極高的軍官,雖然他可以選擇在更方便的時間值班,但他認為新的蘇聯軍隊的專業軍官必須以身作則。分列在他四周的是他素常的作戰班子,主要由一些上校、少校,及一大批負責跑腿打雜的上尉、中尉組成。
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將軍心中說。他拿起了直通蘇軍情報總局「格勒烏」的電話。
這時庫羅帕特金已經伸手拿起了電話筒。這是一條直通國防部和蘇聯總統官邸的專線。他的聲音急促但卻清晰。

「確定坐標。」
「美國剛剛發生了一起核爆炸。」
值班的副參謀長查克·蒂蒙斯少將沒有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而是到樓下來巡視,實際上為的是一邊觀看八個大屏幕電視中的一個正在直播的超級盃賽,一邊盯著另兩個屏幕上由被簡稱為DSPS鳥的「防禦支持計劃衛星」傳來的實時圖像。他和其他人一樣,同時看到了丹佛地區的雙閃熱特徵徑跡。蒂蒙斯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鉛筆掉到了地上。他的作戰椅後面是幾間用玻璃隔開的房子——總共有兩層——裏面有五十名左右的技術人員,正是他們維繫著戰略空軍司令部的工作日以繼夜地運轉。蒂蒙斯拿起電話聽筒,撥打了高級情報軍官的號碼。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發射任何核武器,」福勒斬釘截鐵地說。
羅塞裏海軍上校和國家軍事指揮中心的軍人們負責向常規部隊傳達命令。預先錄製好的命令可以直接傳至所有部隊。對於陸軍意味著師一級,對於空軍意味著聯隊一級,對於海軍意味著中隊一級。所有的常規部隊都將進入三級防禦警戒狀態。羅塞裏海軍上校和巴恩斯空軍中校掌管著向更高級別的軍官傳達命令的音頻線路。即使是通知服役至少二十五年以上的三星將軍,也必須向他們逐個表述:不,長官,這不是演習。
「命令他們起飛,」戰略空軍總司令下令說。蒂蒙斯打了個手勢,一名通訊軍官將命令發出。二十秒后,麥康奈爾空軍基地的跑道上,第一架B-1B呼嘯著騰空而起。
麥康奈爾空軍基地第一架啟動的飛機是聯隊長親自駕駛的B-1B轟炸機。這位上校今年四十五歲,體格非常健壯,他還有一個便利條件便是自己的飛機離值班空勤人員休息室最近。當飛機的四個引擎全部發動起來,跑道也清理出來后,他便立刻鬆開了制動器,駕著飛機滑行到跑道盡頭,前後才花了兩分鐘時間,然而就在他到達起飛點時,他卻突然接到了停飛待命的通知。

「指揮部,除非您還能想出別的地方。直升機還沒修好呢,」上校又說了一遍。「快走吧,長官。」他幾乎向總統咆哮了起來。

「落基平原的兵工廠也即將被廢棄了。據我們的最新情報,那裡已經再也找不到任何武器部件了。」
戴維營的總統戰時辦公室是昔日遺留下來的一個極不合時宜的老古董,大約一年前鮑勃·福勒第一眼看到它時便有了這樣的印象。它興建於艾森豪威爾時期,是按照那個時代的要求設計抵抗核打擊能力的,那時導彈的精確度還是以英里而不是以碼計算的。它坐落於馬里蘭州西部卡托克廷山的花崗岩深處,頂上有一個厚達六十英尺的堅固保護層,直到一九七五年左右這裏還算得上是一個固若金湯的隱蔽所。室內寬約三十英尺,長四十英尺,高十英尺。常年在此工作的有十二個人,大多是海軍的通訊人員,其中六名是現役軍官。這裏的設備不像國家緊急空中指揮所或其他專供總統使用的辦公場所那樣現代化。他坐在一個看上去像是國家航空航天局用的那種控制台前。桌面上甚至專門設有一個煙灰缸。他的面前是一大排電視屏幕。座椅倒很舒適,雖然坐在上面時需要應對的局勢不那麼令人愜意。伊麗莎白·埃利奧特坐在他旁邊一把同樣的椅子上。
「報告總統,有緊急情況。您必須馬上跟我走。」
「報告長官,我們還不知道。但我們必須立刻採取一些行動。」
福勒抬起了頭。沒有任何一個電視屏幕有所改變,而警報聲卻突然響徹了整個總統官邸大院。
「我是國土防空部隊莫斯科總部的庫羅帕特金將軍。」
「不一定,長官,」波斯坦將軍答道。「我們的系統雖然不錯,但也有辦法騙過它,特別是當你只用一架飛機時。無論如何,總統先生,有些行動我們必須馬上採取。我們能簡短地談一談嗎?」
「請稍等,」那個女人的聲音說。「我得去拿張地圖來。」
「在美國中部,將軍。雙閃熱特徵徑跡,可能是一次核爆炸,」上校機械地報告道,專業性的判斷壓倒了他內心的疑慮。
「城市的西北方向。不過我認為爆炸發生在丹佛的南部,將軍。」
另一個聲音則要理智得多,那是國防部的高級值班軍官。九-九-藏-書「你們對此有多大把握?」
「我是總統。我現在在戴維營的通訊室里。」
「鮑勃!」埃利奧特驚慌地叫出聲來。她不知道總統從電話里聽到了些什麼,只看到他臉色蒼白,神情懊喪。兩人都穿上了皮大衣,走出了門外。他們看到一個班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站在雪中,子彈上膛的步槍指向外面。另外六名士兵圍在赫爾默吉普的四周,車子的引擎在空擋狀態下發出刺耳的尖叫。
「什麼——誰乾的?」

在安德魯斯空軍基地里,國家緊急空中指揮機停在停機坪上,四台發動機中已有兩台已經發動,等一位要員登機后立即起飛。
「我是總統,」福勒用一種突然受到驚擾后的生硬語調說。
「我是國土防空部隊莫斯科總部的庫羅帕特金中將,」他不得不又重複了一遍。「我需要了解,如果確有其事的話,美國中部的丹佛市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在華盛頓的阿納科斯蒂亞海軍航空兵營地,「海軍陸戰隊二號」——只有當總統登上該機時它才會被稱為「海軍陸戰隊一號」——機組剛剛在一片惱人的風雪中起飛,不過幾秒鐘之後他們便擺脫了地面效應,視野變得清晰起來。飛行員是一位少校,他一邊將飛機轉向西北方向,一邊嘀咕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惟一了解些情況的人所知道的也僅僅是一些皮毛而已。不過幾分鐘后,這便無關緊要了。像所有部隊一樣,如何應付突發緊急事件都是有預案的,並且都經過了反覆演練,一來是為了檢驗計劃是否可行,二來也是為了盡量避免當危險真的來臨時因優柔寡斷而導致的驚慌失措。
「丹佛發生了核爆炸,而且我們剛剛發現衛星通訊線路也出現了一些故障。我已經下令警戒飛機進入警戒狀態。『窺鏡』剛剛起飛。我們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不過丹佛被炸。」
在喬治亞州的金灣、南卡羅來納州的查爾斯頓、康涅狄格州的格羅頓,以及太平洋上的其他三個軍港,由陸上通訊線和衛星線路發送的命令分別傳到了各導彈潛艇中隊值班軍官的手中,他們大都正在潛艇的補給船上。在美國總共三十六艘現役導彈潛艇中,此刻有十九艘正在海上進行所謂的「威懾巡邏」。有兩艘正在大修,根本無法執行任務。除了「俄亥俄」級潛艇,它正停在班戈港的船塢里,其餘的都圍繞在各補給船周圍。雖然周日的晚上哪艘潛艇的艇長都不會在艇上,但所有艇上都有少量的值班人員。然而這一狀況並無大礙,裝備有彈道導彈的核潛艇都有兩組人員,在任何情況下,兩名艇長中的一名都能保證在接到命令后三十分鐘內趕到艇上,所有的艇長都配有呼機,此時差不多會同時響起。潛艇上的值班艇員已經開始為緊急出動做準備了。每艘彈道導彈核潛艇上的值班軍官都是通過嚴格的考試才獲得潛艇「艇長資格」的軍官。他們的操作指令非常明確,即:當此類警報發出后,以最快速度使潛艇出海。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是一場演習,但演習對於戰略部隊來說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拖船的柴油機已經點火,正準備將這些瓦藍色的傢伙拖離補給船。甲板上的人員正在卸下安全索和支架,補給船上的官兵們也都紛紛攀上梯子下到各自的戰船上。潛艇內,各隊隊長和副隊長已開始拿著花名冊點名。事實上,這些軍艦像所有其他軍艦一樣,編製都是超員的。如果需要的話,他們可以很容易地只憑一半人員就能出海和作戰。而二級防禦警戒狀態意味著他們需要這麼做。
就在聖迭戈電光隊將要從四十七碼線上發起第三次進攻時,電視畫面突然中斷。福勒剛剛喝完下午的第四杯啤酒,他氣憤地扔下杯子。電視台這幫該死的傢伙。一定是有什麼人踢掉了電源插頭,這將使他錯過這場已趨白熱化的比賽的一兩個關鍵鏡頭。他悔不該聽了情報部門的勸阻沒有親臨現場觀看比賽。他瞟了一眼伊麗莎白,想瞧瞧她在看什麼,卻發現她的電視屏幕也突然變得一片空白。難道是海軍陸戰隊的掃雪機壓斷了電纜?這幫蠢貨怎麼只會添亂,總統嘟囔道。然而不對,情況並非如此。美國廣播公司下屬的巴爾的摩第十三頻道WJZ打出了「網路故障,請稍候」的字幕,而伊麗莎白所看的電視頻道卻除了雪花點和噪音外什麼都沒有。這可真是奇怪。像所有看電視的男人一樣,福勒拿起遙控器改換起頻道來。美國有線新聞電視網的信號也中斷了,然而巴爾的摩和華盛頓的地方台卻仍在播出。他剛開始懷疑這意味著什麼,電話鈴便響了起來。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非常尖利的音調,這是從他對面沙發的咖啡桌下層四部電話中的一部發出的。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但並沒有意識到究竟是哪部在響,在片刻的猶豫后,他禁不住不寒而慄起來。是那部紅色的電話,是從科羅拉多州夏延山中的北美防空司令部打來的。
「國家安全局指揮中心,」一個男性的聲音答道。
「你們不是能夠偵察到入侵的飛機嗎?」
「請稍候。」一陣慣常的嚓嚓和嘟嘟聲后,一位女性的聲音答道:「美國部。」
「什麼對了?」
「如果我還可以補充一點的話,長官,我們還應當全面地提高警戒級別。如果沒有其他原因,很有必要使所有軍事單位都保持在可以隨時向平民提供幫助,減少他們恐慌的狀態。我建議下令常規部隊進入三級防禦警戒狀態。」

「將軍,鷹二剛剛承受了一次能量峰值,超高頻線路中有四條暫時關閉了,另外一條則完全失靈了,」一位少校將身子俯向將軍的辦公桌報告道。
你總不能因為一個人說了大實話而槍斃他,庫羅帕特金心想。他又撥了一個電話。像大部分職業軍人一樣,他不太喜歡間諜,不過這個電話還是必須打的。
在奧弗特空軍基地,對於同樣處於警戒狀態的KC-135飛機就沒有這麼多限制了。這種二十五年前由波音707改裝的飛機被稱為「窺鏡」,上面乘坐的是一位將軍和一套精幹的作戰班子。飛機剛一起飛便融進了徐徐降臨的夜幕中。機載廣播和指令線路也都剛剛接通。機上的將軍還沒弄明白這番忙亂究竟是為了什麼。在他身後的地面上,另外三架同樣的飛機正在緊張地做著起飛準備。
「發生了什麼情況?這是怎麼回事?」
「是什麼?」總司令問了一句,沒有轉身。
「你能肯定嗎?」總統問,同時努力地保持著鎮靜。
「我明白您來電話的原因,」那位格勒烏上校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