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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遊戲開始

33、遊戲開始

「你知道,中校,如果有誰能發明一種專治飛行時差綜合征的麻醉劑,那他一定會富得冒油。」
「是的,都好。澳大利亞人對我們確實不錯。旅店的房間很好,步行就可以去體育場,但他們仍給我們配了車。所以我說,我們是在帶薪旅遊,嗯?」
「我有一套系統可以用來切斷行動電話的通訊,那時碰巧這幫歹徒正好用這種電話協調他們的行動。」這位聯邦調查局特工說。「我讓他們無法進行協調,從而打亂了他們的行動計劃。隨後丁和其他弟兄都趕了過來,把他們狠揍一頓。我們確實是夠幸運的,中校。」
這一論述後來成了名言,特別是在克格勃內部,當偶爾有人拒絕採取特別殘酷的作戰行動去對付毫無人性的恐怖分子的所作所為時——就像波波夫以及最近在他指導下的恐怖分子所乾的那樣,這句名言常常被人引用。那麼,這個人要幫助炒的是什麼樣的蛋呢?
「就好像被裝進一個口袋裡挨了棒球棍一陣亂打似的。」皮爾斯抱怨說。「但是明天會好些,媽的,我想熬過今天,明天總會好些的吧。嘿,明天早上我們可以和澳大利亞人一起值勤,在奧運會的跑道上跑我們的步。真爽,嗯?」
不一會,他們來到安全區。查韋斯看到澳大利亞特別空勤團隊員們在舒適的空調環境中懶散地或躺或倚,手邊自備的小電視可以讓他們觀看到比賽實況——其他的電視監視著交通咽喉口。威爾克森把自己的士兵一一介紹給客人,他們的士兵以澳大利亞人的友善態度與客人握手致意,查韋斯手下的戰士也開始與對方互致問候攀談起來。訓練有素的彩虹部隊隊員很快與對方融為一體,他們國際交往的能力也是很突出的。
「你好嗎,丁?坐飛機的感覺怎樣?」
「我想也是。還有什麼問題?」
「她在幫我。」帕齊對丈夫說。
「就像你向六號彙報的那樣,澳大利亞人能控制大局。他們看來都是些好人。我們在這兒純粹是浪費時間,權當我們是來看奧運比賽的吧。」
「是啊,能遇到幾個肥肥胖胖的運動員也不錯,我倒要看看他們全副武裝能跑多快。」皮爾斯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最快能以四分半鍾跑完一英里,但是卻從來沒能突破四分鐘這個紀錄,即使穿上跑鞋和短褲也無濟於事。路易斯·盧瓦瑟勒說過他曾有一次破過這個紀錄,查韋斯相信他。這個身材矮小的法國人是一塊跑長跑的料,皮爾斯無論是身材還是身高和肩寬都偏大了些。畢竟丹麥大狗不如身瘦腿長的美國灰狗嘛。
「好極了。我得趁早買它幾雙,要不然,新來的人會把戶外運動用品商店搶劫一空的。」
「您是查韋斯少校?」一個操著澳大利亞口音的人問。
「喔,當然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參与了。說真的,夥計,這件事可了不起,雖然其中確實有些齷齪骯髒的成分,但是,」他的眼中閃現一絲冷酷的目光說。「你要炒雞蛋,你就不得不把雞蛋打破,是嗎?」
「新鮮玩意兒。」查韋斯解釋說。「我想,這是美國一家叫DKL的小公司的產品,這小玩意兒真神,也好用。布拉格堡的小個子威利很喜歡它。」
「哦,是的,他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傢伙。」
「比爾,抱樹人?」努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哦,知道,我知道他。」
「蒂姆叫它『三度儀』——你知道在影片《星際旅行》中,斯波克先生自始至終使用的那個小道具,它能像雷達發現飛機一樣發現人。」
「哇!這就是那個體育場!」查韋斯說。這體育場確實夠大的,它足可以容納十萬人。不過這裏的天氣很熱,熱得炙人,人就好像呆在一口碩大的水泥鍋里。好在有許多小商攤雲集在走道和大廳里,當然,到時候會有更多人在那兒兜售可樂和別的飲料,此外,體育場的外面還設有各種各樣的啤酒屋。現在,體育場那青翠的草地上幾乎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場地養護工在做著最後的修剪,大部分田徑項目將在這裏進行。在橢圓形的塑膠跑道上進行的跨欄項目此時也已經畫好了記號,在這個跑道上還有幾個用於跳高跳遠項目的沙坑。場地的一端聳立著一個巨大的電子記分牌和一個超大屏幕,通過它,觀眾可以看到重大比賽的現場直播。看到這些,查韋斯的內心已經感到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動和興奮,他雖然從未親臨現場參加過奧運比賽,可是,作為運動愛好者,他清楚地知道,為了把這一切準備就緒,人們要付出多大的精力和技藝啊。那些令人驚嘆的亮點就像是他的士兵一樣讓人讚嘆不已——在查韋斯看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不是運動員,他們還是孩子。明天,運動員們將會步伐整齊地進入這個場地。即使是他手下的射手也可能贏不了手槍或氣步槍項目的比賽,但他們個個是多面手,受過多方面的訓練,可以完成各種任務,而奧運會運動員是專才,只接受單一項目的訓練,能在某一方面表現特別出色。這就好比一場專業棒球賽在現實世界中對人們的生活有著重大意義,而能夠觀看到所有的比賽更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享受一樣。
「在他們來往過道以及入場式使用的主通道上,我們也安裝了類似的玩意兒,但是一到運動場上,只好委屈他們流汗了。」
「叫我丁,我的名字叫多明戈,不過人家都叫我丁。」
「那他一定很窩火。」
沒過多久,體育場內的高音喇叭響了,在運動員方隊中,希臘作為參賽國的第一支隊伍從遠處通道的出口處迎著看台上觀眾發出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邁步走了過來,悉尼奧運會自此拉開了序幕。查韋斯告誡自己,作為一名安保官員,他應該把注意力盯著周圍的人群,但他發現他做不到,周圍沒有任何特別值得關注的險情。那些年輕而自豪的運動員們猶如軍人那樣邁著整齊雄壯的步伐,跟隨在各自的國旗和裁判之後,行進在橢圓形跑道上。查韋斯內心在想,這個時刻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非常自豪的,他們是代表各自的祖國出現在世界的面前。為了這份榮譽,為了得到這陣陣的歡呼聲,也為了無愧於這一時刻,他們每個人都經過了數月乃至數年的苦練。當然,這既不是作為一名中情局的外勤特工,也不是作為彩虹部隊第二分隊隊長需要做的事。這是一場純粹的運動和競技,如果它不是真的用於現實生活中去的話,那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從根本上說,每一項比賽都是一種活動的形式——大部分項目本質上都帶有軍事色彩。賽跑——最重要的軍事技能就是投入或撤出戰鬥的能力;標槍——是投向敵人的一支長矛;鉛球和鐵餅——是另一種投擲武器;撐桿跳——讓人翻牆進入敵營;而跳遠——那是越過敵人在戰場上挖掘的坑。所有這一切都是自古以來軍人必備的技能,現代競技還加上了射擊項目:手槍和步槍射擊。現代五項全能運動是根據十九世紀後期軍隊傳令兵必備的技能而設計的——騎馬、賽跑九_九_藏_書、急速趕到目的地,將戰況向指揮官報告以便指揮官有的放矢地實施指揮。
「霍默打算髮布一個小小的聲明,」查韋斯眉頭一豎,解釋說。「說他從此洗手不幹了。」
「步兵出身,然後進中情局,現在干這個差使。我不知道什麼少校不少校的,我只知道我是彩虹部隊第二分隊隊長,我想這就夠了。」
「是,長官。」皮爾斯將銘記這句話。
「幾天前剛當上爸爸,一個兒子。」

「那是,呃,那是我們應該做的,中校。」喬治·約翰林森邊說邊用手在臉上來回磨擦著。
「然後讓他們去挑大樑干真活。」
「我們帶不帶槍?」皮爾斯問。
「頭兒,他們真酷。」當看到希臘運動員經過他倆面前時,皮爾斯感慨地說。
「喲,多謝了,爸。」這是萬里之外傳來的略帶嘲諷的回答。「帕齊呢?」
「那麼,這是不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她很好,就是缺少睡眠。傑西現在一次只能睡上大約三個小時,等你回來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怎麼,想和她說說話?」約翰接著問道。
「漫長的旅程。」查韋斯邊說邊環顧四周。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現在還不到早上六點——剛剛到達的彩虹部隊隊員們一臉迷惑,這樣的安排是不是為了照顧他們的生物鍾?他們所有的人都盼著能沖個澡,喝點咖啡。
「從倫敦一路到這,這趟旅行夠辛苦的。」中校滿懷同情地說。
「那是,那是。」查韋斯代表大家應聲回答。
波波夫無緣無故地醒了,哦,對了,另一架灣流型噴氣機剛剛降落,他想這些人對於「工程」來說應該是真正重要的,年長的或是那些拖家帶口的不是開著車來就是坐著飛機來,商務飛機停在燈光照射的跑道上,舷梯已經安置在飛機的舷艙旁,乘客走下飛機直奔接送他們的汽車,然後汽車很快地載著他們駛離機場送往旅店。波波夫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他離他們太遠,看不清他們的臉。早上他或許會在自助餐廳里見到他們。德米特里·阿爾卡季耶維奇在浴室里喝了一杯水便睡到床上。這棟樓房很快就客滿了,但是他一點兒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一路上飛行,感覺怎麼樣?」

「丁,我在聽你陳述呢。」克拉克咯咯地輕聲笑了。在他看來,他們似乎不會在審判中使用這些情報。在赫里福德發現的一盤顯示格雷迪正離開現場的錄像帶是英國廣播公司記者提供的。比爾·托尼前一天告訴他說,肖恩·格雷迪將會被判處終身監禁,除非使用歐盟條約的某些條款。蒂莫西·奧尼爾以及和他一起投降的人可能在他們六十歲的時候獲釋。「還有什麼情況嗎?」
「就是他。你說最近你和他一起共過事?」
「間諜這活常讓人感到沮喪。」波波夫照實回答說。
「他很好。」一個理所當然的回答。「他長得很帥,也不怎麼哭,他太棒了,你知道嗎?」
「夥計,等著瞧吧。還記得今天早上出去騎馬的感覺嗎?」
「言之有理。」基爾戈爾心想。然後他把話題一轉問道:「嘿,德米特里,當間諜是什麼感覺?」
「是啊,那就謝謝了,你太客氣了。」
「願上帝保佑那些馬拉松選手。」查韋斯說。
「哦,那是。」

「那好。我還想和你爸爸說點——公事。我愛你,寶貝。」
「什麼?」
「他們很好。外公的活兒算不上辛苦。」克拉克差點沒說他至今還沒換過一次尿布呢。桑迪鐵了心包攬了幫助照料嬰兒的一切活兒,只讓丈夫扶這個小傢伙一把。他猜想,母性的本能竟是如此的強烈,自己承擔的活兒容不得旁人插手。「多明戈,小傢伙真是一個精靈鬼,你幹得不錯啊,年輕人。」
「恢復得不錯,但至少得休息一個月,或許六周。這裏的醫生也不錯,陳軍士長的兩條腿恐怕有點麻煩,估計得兩個半月後才能重新工作。」
他想,廢話是越說越離譜了。難道一隻遭到獅子攻擊的瞪羚羊能請求警察或者律師為它的生存權利提起訴訟嗎?難道一條游向上游去產卵的大馬哈魚會向一頭從水中突然躥起扯它、撕咬它的熊提出抗議嗎?一頭母牛能與一個人相提並論嗎?誰會這麼想?

「但是,怎麼才能讓這一變化發生呢……所有的農戶又到哪裡去了呢?」波波夫一臉茫然地問。
長期以來,那樣的宣傳在蘇聯幾乎成了一種宗教信仰,無處不在,令人可怕,他們是一群如痴如狂、毫無教養且心懷叵測的人。他們貪得無厭,他們偷竊他人的財富,他們為了私慾而剝削他人。當他第一次在國外執行任務時,他就已經看出了這種宣傳的虛偽性,不過,他也知道西歐人也同樣認為美國人有點瘋狂——如果這個「地球第一」的組織也代表美國的話,那麼西歐人肯定是對的。但是英國也有這樣的人,他們向身穿裘皮的人噴塗油漆,他們聲稱水貂有活著的權力。水貂?這是一種與世隔絕的嚙齒目動物,有著精細毛皮的嚙齒目動物,這種動物有活著的權利嗎?依據的是哪家的法律?
「沒錯。」查韋斯回答說。「是一幫分裂主義者,他們對情況相當熟悉,有人給了他們第一手情報,他們對所襲平民的姓名、職業一清二楚,其中還包括我的妻子和岳母,還有——」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還有佳得樂飲料。」查韋斯停頓片刻后說。
「那當然。」查韋斯邊說邊呷了一口咖啡。此時,隊里其他隊員也來了,穿著和他們的隊長一樣的清一色休閑裝。他們悠閑自得地踱進咖啡屋,一看到他們的頭兒也在,就走了過來。
「好了,那兒情況如何?」克拉克問道。
「既然這樣,算了吧,就好好看比賽吧。」話語中也多少帶有些牢騷。克拉克想,查韋斯和他的隊員正在享受的是一個價值上萬美元的自由假期,確切地說,那可不是在服刑。
「被我們逮捕的那些人情況如何?」
「替我吻吻帕齊。」
「有一點。」波波夫承認說。「但我不後悔,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騎?」
這些男女運動員們是另一類勇士,為了替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國旗增光添彩,兵不血刃地戰勝對手,在聖潔的榮譽場上獲勝,他們來到了這裏。查韋斯認為,對每一個運動員來說,那是一個無比高尚的目標,而他的年齡大了,不再適合在這裏去參加競賽了。不再適合?他心有不服。不,這不是指他的年齡,他或許比有些行走在橢圓形跑道上的人更加適合,但是對他來說,光贏得單項優勝是不夠的。他摸了摸襯衣裏面的手槍,就是這支槍,還有他使槍的能力,使他適合去保護這些年輕人,不讓他們受到任何企圖傷害他們的人的傷害,多明戈·查韋斯認定,那就是他的使命。
波波夫搖搖頭說:「不完全是,我與布賴特林博士感興趣的人進行接觸,讓他們按布賴特林博士的要求發揮某些作用。」
查韋斯聽后咯咯地九*九*藏*書輕聲笑了起來,說:「他一直不怎麼喜歡我們彩虹部隊,因為我們挖走了他手下一些最棒的人。」
「這倒是真的,中校。」查韋斯贊同地說。當服務員端著咖啡壺走過去時,他搖了搖頭。讓查韋斯感到困惑的是,這裏沒有一個人飲用軍人使用的那種咖啡,咖啡因的含量相當於普通咖啡的三倍,這種咖啡現在最能派得上用場,有了它,再加上晨練,它的作用也許就大多了。除了疲憊,又被整天囿於747飛機上,他總感到身子不自在,也吃不消。這種飛機大倒是大,足以能讓腿部活動開,但設計師卻忘了再設計一條跑道。隨後,他又對那幫在旅途中犯煙癮的弟兄們動了惻隱之心,他相信他們肯定難受得夠嗆。可話又得說回來,坐飛機畢竟快多了,要是坐船的話,可能要走上整整一個月——當然,船上有宮殿般舒適的環境,有很多鍛煉的機會,還有美味佳肴。有得就有失嘛,生活不就是這麼既充滿矛盾又保持平衡嗎?
這棟樓房很快就住進了許多人。頭一天,波波夫獨自一人一直呆在四樓上沉思,當然不是現在,現在,附近的六個房間至少都住上了人。他從窗外望去,看到停車場上停滿了那天駛來的私家車,他估摸著從紐約開車過來需要兩三天時間,看來,那一道把人帶出紐約的命令是在最近就下達了的——但是,活動帳篷在哪?這些人難道要在這裏一直住下去嗎?作為一個旅店,這棟樓房堪稱是舒適的,可是這畢竟與一個永久居住地的舒適是兩碼事。那些拖兒攜女的人如果一直待在這麼擁擠的房間里,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會發瘋的。他看到兩對年輕夫婦在竊竊私語,從他們身旁走過時,他還是聽到了隻字片語,顯然他們都還沉浸在驅車進來所看到的野生動物嬉戲時的興奮之中。波波夫想,是啊,小鹿之類的動物確實可愛,但也不至於讓他們當作一個話題那麼起勁地談論著。這些人是地平線公司雇來工作的有教養的科學家嗎?而他們的言談舉止倒像是一群第一次離開莫斯科看到國家農場而目瞪口呆的少先隊員們。這位前克格勃軍官走進自己房間時心裏在想,最好領他們去看看維也納或巴黎的歌劇院。但是,他馬上又冒出另外一個想法,這是一群熱愛大自然的人,或許他應該親自考察一下他們的興趣愛好。在他的房間里不是有幾盤錄像帶嗎?……對啊,他找到了,他把其中一盤塞進錄像機里,按下播放鍵,然後在電視上看了起來。
「明天。」威爾克森回答說。「大部分運動員已被安排入住奧運村,我們的保安隊伍全都滿員配置並受了訓,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情報危機板上顯示一片空白。機場的警戒人員報告說沒有任何異常,我們都拿到了國際上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的所有照片和體征介紹。這些恐怖分子在數量上不如以前多,這都得歸功於你們彩虹部隊啊。」澳大利亞特別空勤團中校說道,臉上充滿了友善的笑容。
「你什麼出身?」威爾克森問。
「啊,是的,我們這裡有類似的飲料,此外還有鹽片等等這一類的東西。」
「你們反應部隊的位置在哪兒?」查韋斯問。對方做了個手勢,轉過身去。
「約翰,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查韋斯對自己的上司說道。

「丁,聽聽不同意見總沒什麼壞處。我的弟兄們雖然都受過良好的訓練,但我們的實戰經驗不足。我們也需要一些新裝備。全球安保公司帶給我們的E系統公司生產的新型無線電台確實不錯,你們能給我們一些別的什麼?」
「嗨,德米特里!」基爾戈爾說著,走了過來。「怎麼,有點兒酸?」
「想不到他還是這麼個人。不過,你知道,我們也很關心這裏的臭氧空洞狀況。在海灘邊和別的類似地方,人們都得使用遮陽傘、太陽鏡之類的東西,他們都說,過幾年臭氧層遭破壞的情況還將更為嚴重。」
「哦,你給我們當間諜?」麥克萊恩邊問邊切了塊火腿肉。
「當然有啰,這是我每天早上在這裏的必修課嘛,想和我一起騎嗎?」
「什麼抱樹人?」
「沒錯,像我剛才說的,丁,好好看比賽吧。」
啊,他看到了,臭氧層,看來西方人對此很是惶恐不安。波波夫想,當生活在臭氧洞下的南極企鵝紛紛死去的時候,他會開始關注這一問題的,然而,他只是看著聽著,他發現這盤像帶是一個叫做「地球第一」的組織製作的,他也注意到,像帶的內容猶如前蘇聯國立電影廠製作的片子那樣具有論戰的色彩。那些人確實對這類問題非常惶恐不安,呼籲要停止使用各種工業化學品——然而,用空調機調節空氣怎麼可能離得開化學物品呢?難道讓人們放棄空調而只是去拯救受紫外線輻射的企鵝嗎?這是一種什麼混蛋邏輯?
「這個俄國佬——叫謝羅夫,是嗎?——是他向愛爾蘭共和軍提供關於我們的情報?」
這裏沒有波波夫可以插得上手的地方,沒人指派他幹什麼。到了中午,他把可以調查的情況都調查了,剩下的就是看看電視,消遣消遣,可是他並不是個電視迷。作為一個思維敏捷頭腦靈活的人,他很快就感到厭煩,他很討厭這種索然無味的生活。有線電視新聞不斷重複播放著奧運會的新聞,他所鍾愛的國際競賽項目現在還沒有開始。於是,他只得在旅店的走廊上來回踱著,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眺望四周的田園風光。他想,明天早上還要騎馬,這樣至少可以享受到外面那悅目的景色。就這樣,他來回踱了一個半小時后就去了自助餐廳。
「弗蘭克,一杯啤酒你也許就得抬著我的屁股回到這裏來了。」查韋斯打個哈欠,當即感到渾身不舒服。「你們幹嘛老想著讓我們趴倒在這裏?大家都說你們這幫傢伙特好。」
「誰?」查韋斯問。
「冷靜些,邁克,我們得保護他們不受壞蛋的襲擊,那最能說明誰是好人了。」在擺脫了時差綜合征后,查韋斯說。
「努南的有些玩意兒能讓你目瞪口呆,弗蘭克,連我們自己也不敢相信,不過,我認為那玩意兒在這裏沒多少用武之地,周圍的人太多。不過我相信,你也許會有興趣。」
「一路上怎麼樣?」坐在前排的威爾克森中校扭過頭看著他們問道。
「怎麼改變法?柯克。」
「您是?」打量著這個身穿便服的小夥子,查韋斯謹慎地回答。
德魯伊特們的胡言亂語是否是為他解開難題的一把鑰匙?波波夫在思考著,如果為了使自己確信他沒有受雇於一個狂人……不是狂人,而是一個連環殺手的話,那麼他決心去學習一番……此時此刻,這決不會是一個讓人感到舒心的想法。
他們花了十五分鐘取出所帶的行李和裝備,其中包括六七個大型軍用塑料箱並把它們全都裝上了一輛小巴。十分鐘后他們便駛離機場,拐上六十四號高速公路,向悉尼進發。
「你可以想象一下,整個世界就像你感覺的那樣好。」九*九*藏*書麥克萊恩想說的就是這麼多。
「這邊。」
「是,長官。時差綜合征怎麼樣了?」
「我也愛你,丁。」
「你的部下都好嗎?」
「直接襲擊你們的那幫歹徒真是媒體所說的愛爾蘭共和軍嗎?」
「中校,幾年前,在人質救援小組裡,比爾是個頭兒,他很稱職,但是他是個狂熱的環保主義者,除了緊抱著大樹和松鼠以外,他還擔心臭氧層等等這類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努南說。
「如果你要的話,我甚至還可以替你抱抱她。」
「這是一種運動飲料,內含很多預防中暑的電解液。」
「也許吧。」蒂姆打了個哈欠說。「還好,我不是衝浪運動員。」
「怎麼使用呢?」
「嗯,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失去了兩名弟兄,四名受了傷,包括彼得·科溫頓。他是第一分隊的隊長,和我一樣。」查韋斯解釋說。「正如我所說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天多虧了蒂姆趕來相救。」他說著便用手指了指努南。
「多明戈,我想,作為女婿,你很稱職。」不一會兒一個男聲在電話的那一頭說。「我從來沒見過帕特里夏笑得這麼多,我想這是因為你的緣故。」
「是啊,邁克,的確很酷。」
「您好。」查韋斯握住他的手說。「這些都是我的隊員,約翰斯頓中士、皮爾斯中士、湯姆林森中士,這位是聯邦調查局特工蒂姆·努南——他負責我們的技術支持工作。」威爾克森中校與他們一一握手。
威爾克森馬上意識到說漏了嘴,立即一改話題,說:「哦,對了,哎,丁,你有幾個孩子了?」
「嘿,至少那是頭等艙嘛。」
「嘿,感覺不錯嘛。」查韋斯說著便走進細雨蒙蒙似的水霧之中。
「夥計,你就把他們想象為雞蛋吧。」麥克萊恩微笑著回答。德米特里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渾身透涼,思維也不能如願作出敏捷的反應。這種狀況就像是他又成了一名外勤軍官,千方百計地想要洞察敵方的行動企圖,他雖然掌握了一些、也許是不少重要情報,但仍不足以在頭腦中形成一個完整的拼圖。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工程」中人一說到人的生命就活像是當年德國法西斯的所作所為,而德國法西斯針對的也只是猶太人而已。突然,他抬起頭搜尋著那突如其來的噪音,他看到另一架飛機正降落在附近的跑道上,隔著飛機可以看到有幾輛汽車停在遠處的公路上,等上完了人就駛向那幢大樓。他發現,現在自助餐廳里的人多了些,比前一天幾乎多了一倍。看來,地平線公司正在把它的人運往這裏。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這是「工程」的一個組成部分?難道這標志著這個昂貴的研究設施正式啟用?波波夫知道,拼圖的片片塊塊都放在他的面前,但是,用什麼方法把它們拼成一幅畫仍然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謎。
「弗蘭克,那些電視興許派得上用場。可運動員們怎麼辦呢?」
「是嗎?」威爾克森問這位略顯尷尬的聯邦調查局特工。
「和你想的差不多,一整天就那麼該死的窩在747飛機上。」查韋斯在電話上抱怨說。
「是嗎——多謝了,外公。」查韋斯高興地說。
「那好,下次你也可以來享受享受。約翰,帕齊和傑西好嗎?」查韋斯問,話題轉入重點。
「很好。」查韋斯對彩虹六號報告說。「我們的聯絡人是弗蘭克·威爾克森中校,他的部隊很團結,他的士兵很友善,訓練有素,充滿自信,顯得很得心應手。他們與警方的關係非常好。我看,他的應急計劃也不錯——長話短說,約翰,當今天早上飛過內陸地區的時候,我就在想,與其說他們這裏需要我們,不如說他們的內陸地區需要更多的澳大利亞人。」
現在是堪薩斯下午四時左右。早上騎過馬後,波波夫感到身上有些地方又酸又痛,也許是不得要領,臀部特別酸痛,兩條大腿伸出去的角度都不一樣了,但是總體感覺非常好。
「你睡得怎麼樣,寶貝?」
「是啊,我們花費了大量的錢財才把體育場地搞成這個樣子。」弗蘭克·威爾克森以讚許的口吻說。
「呃,有時能睡上幾個小時,沒事的。我實習的時候比現在更糟。」
「一點不錯。不過我已經適應了,少校。」

「這是我們為你們安排的一個旅店。全球安保公司的人也住在這裏。」威爾克森說。

「你感覺怎麼樣,邁克?」
「是啊,不過誰知道呢,是嗎,多明戈?」
他看了看表,這盤像帶一共放了五十二分鐘。他選擇的該組織製作的另一盤像帶是關於攔水大壩的。片子一開頭就把科羅拉多河上胡佛大壩的主使者和建造者大罵一通,說他們是「環境罪犯」。但是,那不是一座水電站嗎?難道人們不需要電力嗎?水電站發出的電力難道不是最乾淨的能源嗎?好萊塢製作的影片難道不正是使用這座電站發出的電力嗎?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德米特里,我們要改變整個世界。」麥克萊恩說。
「您說呢,C先生?」
「喲,多謝,爸。」查韋斯回答說。他看了看他的英國表,那兒剛過早上七點,這裏,在悉尼,是大熱天的下午四點。
「什麼玩意兒?」
「事關秘密,呃?男子漢,這樣的事在這裏多著呢。他們有沒有向你介紹過有關『工程』的情況?」
「嘿,寶貝。」查韋斯在他的旅店房間里說。
「這我倒沒聽說過。」威爾克森瞪大了雙眼說。
「祝賀你,為了這,我們也得喝上一杯啤酒,也許今天晚些時候。」
然後,進入第二階段。地平線公司將生產併發放A型疫苗,公司將成千上萬升地批量生產,然後由直達專機送達世界各國,那些公共健康服務機構的內科醫生和護士們肯定會向每一個被他們發現的人注射這種疫苗。至此,因第一階段帶來的全球驚恐而產生的第二階段的注射工作宣告結束。注射了A型疫苗四至六周后,人們開始生病,所以從今天算起,三周加上六周,再加上二周,加上六周,再加上最後二周,一共十九周,在不到半年時間內,甚至還不滿一個棒球賽的賽季,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將會死去,於是,地球得到了拯救,羊兒再也不會因化學武器的釋放而死去,物種再也不會因沒有頭腦的人而滅絕,臭氧層不久將會自我修復,自然界將再度興旺。而他,威爾遜·吉爾林上校,將和「工程」的同事們和他的親朋好友們親眼目睹這一切,享受欣賞這一切。他們將拯救這個行星,將養育後代教他們去尊重、愛護和珍惜這個地球,這個世界將會重新變成一個美好的綠色世界。
「哦,是的,格斯和我情同手足。他是局裡新成立的一個反恐處的特工。我想,您一定去過匡蒂科。」
「彼得怎麼樣?」
「當然會,老一套,我們都有安全通行證,這是澳大利亞人的禮節嘛。傑西好嗎?」
「會的。」威爾克森隨聲附和說。「在各個點上,我們配備了醫護人員。未來幾天的天氣恐read.99csw.com怕還是晴熱天氣,不過,我們在不同的比賽場館都設置了足夠的急救站,另外一個地方就是賽車場,那裡特別需要這樣的急救站。」
「主要看牙齒。」麥克萊恩回答說。「食草動物咀嚼草類,在這類食物中有不少砂子之類的髒東西,它們像砂紙一樣磨損著牙齒。所以食草動物牙齒上的釉質很厚,只有這樣,它們的牙齒才不至於在短短几年內被磨損壞。而人類的牙齒就不同,它的釉質就比你所看到的母牛的牙釉要薄得多,因此,我們就得先把食物上的臟物洗乾淨再吃,或者吃肉以攝取大部分所需的蛋白質。我想,我們還無法快速適應只喝廚房裡的自來水吧?」麥克萊恩笑著說,露出一口白牙。這兩個男子漢走向同一張餐桌,坐下后,麥克萊恩問:「你為約翰幹什麼?」
「行,別掛,帕齊!」他叫著。「多明戈的電話。」
「那讓你媽媽幫幫忙,行嗎?」
「是的。它使地表溫度大約降低了十五度。我想,比賽期間會有很多人到這裏來涼快涼快的,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們安裝了許多電視,他們可以看到比賽的實況。」
「我曾經是克格勃特工。」波波夫也想試探試探他。
「早上我就說過,我們天生不是吃素的。」麥克萊恩咧開嘴笑著指指盤子里的火腿肉說。
第二篇文章寫道,人類是地球行星表面上的寄生蟲,他們所從事的破壞遠甚於建設。人類殺害了多種動物,毀滅了多種植物,因而人類已經失去了在地球上生存的資格……他越往下讀就感到火藥味越濃。
「好的,多明戈。」
「喔?為了什麼?」
「先生們,歡迎你們來到澳大利亞,請跟我來。」中校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上。
「我想也是。」查韋斯只得承認。他們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只是來證明一個無人真正知道的事情。
「叫我弗蘭克吧。」
「有一個美國騎兵部隊的小商店,離這裏半小時路程。沿州際公路往東,過兩個匝道口就到了。」基爾戈爾醫生回答說。
就在那天早上他們拒絕了他捕殺——叫什麼來著?——草原犬鼠的建議,那是另一種嚙齒目動物,它們的洞穴可以把馬腿折斷——但他們說什麼來著?他們說犬鼠是屬於那裡的,而人和馬卻不是。他們為什麼對鼠類如此關心呢?那些珍稀動物,鷹、熊、鹿以及模樣怪異的羚羊,它們很可愛,但是它們是鼠類嗎?他曾與布賴特林談過這一類話題,看來,布賴特林也很喜愛在野外爬行和生活的動物。他不知那些人對蚊子和火蟻是如何看待的。
「既然你是聯邦調查局的,我想你該認識格斯·沃納吧?」
「早上七點,就在這,老弟。」基爾戈爾微微一笑。「你呢,柯克?」
「你是說,布賴特林博士?」
「頭兒,現在離開家正是時候。」站在幾英尺開外的邁克·皮爾斯說道。「開頭兩周確實夠煩的,等你回家的時候,這小傢伙可以連續睡上四五個小時,如果你運氣好的話,可能更多些。」這位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預言說。
「沒有了,約翰,這裏一切看起來都很好。明天這個時間我再向你報告。」
「再見。」他聽到電話的那一頭掛了。
德魯伊特們?大自然的崇拜者?他讓錄像帶自動倒回去,他又找到了一些期刊,發現其中一本是「地球第一」這個組織發行的。
「從電視報道上看,那一槍打得不怎麼准。」
「你們彩虹部隊一直很忙。」
「他會告訴你的。大概是在人的心臟周圍有電場吧。」
「那是確定無疑的,多明戈,但是我們不知道他是從哪得到的情報,我們的愛爾蘭朋友也並不比我們知道得更多——他們知道的也許就這麼多。格雷迪還是一言不發,他的律師對我們在康復室里審訊他的方式提出質疑。」
——為什麼他們的錄像帶會放在他的房間里呢?波波夫感到迷惑不解,難道是德魯伊特們乾的?這個詞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們是貞女的犧牲者,是大樹的崇拜者——倘若如此,那他們該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就是西堪薩斯那長滿了麥子的平原上,在那裡幾乎看不到什麼樹。
這是一個什麼名稱?「地球第一」——把地球置於什麼之上呢?它的那些文章對破壞地球的各種行徑發出了嚴正聲討。是的,他也承認,露天開採是不對的。這個地球應該是美麗的,是值得人們尊重的。他和其他的人一樣,既欣賞那鬱鬱蔥蔥的森林風光,也喜愛那荒山禿嶺上雄渾絢麗的岩石。如果世上真有上帝的話,那麼,他的確是一位技藝高超的藝術大師,然而……這是什麼東西?
「是的,你說過你直接為他工作。」
查韋斯想,一定是威爾克森中校提前給服務員打了招呼,這時,一名旅店服務員打開車門,他們便踉踉蹌蹌地走出小巴,飛快地進入各自的房間。房間確實不錯,醒來后就可以沖個澡,然後有一頓豐盛的早餐和足夠的咖啡。飛行時差綜合征真是夠糟的,對他們來說,對付它的最好辦法就是硬著頭皮頂過第一天,晚上美美地睡個好覺,一天後就可以把時差調整過來。面對著浴室里的鏡子,邊擦乾身子邊打量著自己那副狼狽樣,查韋斯想不管怎樣,至少這是一種辦法。做完這一切后,他穿上休閑裝出現在旅店的咖啡屋裡。
「奧運會什麼時候開始?」邁克·皮爾斯問。
「我也喜歡這樣。」
「開幕式那天你們會在那裡嗎?」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
查韋斯感到,噴氣飛行時差綜合征基本上已經消失,早鍛煉的狀況一直很好,特別是在奧運會的跑道上跑步的感覺太棒了。他和邁克·皮爾斯兩人相互較勁,他們不計時間,只是拿出吃奶的功夫奮力拚搏。他們一邊跑著一邊抬頭看著空無一人的看台,腦海中想象著如果他們是訓練有素的運動員,他們將會得到的掌聲和歡呼聲。跑完后,他們沖了個澡,兩名軍人抓住對方先前的所作所為相互取笑打鬧,隨後,他們穿上休閑服,把手槍藏在襯衣裏面,把戰術無線電台塞進口袋,最後把安全通行證掛在脖子上。
「警察正在審訊他們。」克拉克說。「關於那個俄國佬的情況我們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但是真正能用得上的東西還沒有。愛爾蘭警察正千方百計地想通過製造商來確認截獲的可卡因——這是真正的藥廠生產的純正藥用可卡因,一共十磅。按黑市價,簡直可以買到一架他媽的飛機。愛爾蘭警察擔心這很可能是一種新動向,愛爾蘭共和軍的分裂主義組織正通過毒品交易獲取豐厚的利潤,不過那不關我們的事。」
「幾個月前去過,事實上,是和你們的人質救援小組和拜倫上校的三角洲部隊一起搞演習,他們都是一群棒小伙。」司機一個拐彎駛離了省際高速公路,進入了一個通往悉尼市中心的匝道口。這時,路上車輛稀少,時間尚早,除了送牛奶和送報紙的,當地人起床不會這麼早。小巴開到了一個質優價高的旅店前停了下來。時間雖早,旅九*九*藏*書店值班員倒是已經醒了。
「邁克,你看這裡有什麼問題沒有?」
「路太遠了,不過沒事。」他撒了一個謊。一個男人決不會當著妻子的面表現出任何懦弱的。「他們招待我們相當地好,就是這裏太熱,我都記不得我們那兒的熱天是什麼樣的了。」
「你怎麼知道的?」
「謝謝,好的。弗蘭克,太遺憾了。不過,我們最終還是逮住了那名歹徒——是霍默·約翰斯頓逮到的,他是我手中的一桿長槍。」
「當然記得,感覺好極了。」
「你們參与過世界樂園那件事嗎?」
「全球安保公司的人,他們跟我們國家簽有諮詢合同。努南先生,你也許知道它們的頭兒,比爾·亨里克森。」
「您好,我是澳大利亞特別空勤團的弗蘭克·威爾克森中校。」說完,他便向查韋斯伸過手去。
他的心情充滿著矛盾。他從窗戶往外望去,他看見人們在悉尼的大街上行走,一想起即將發生在這些人身上的事,他的心上感到一陣刺痛。然而,他畢竟看慣了令人痛心的事,杜格威的羊群以及埃奇伍德兵工廠的猴子、豬和其他供試驗用的動物,它們也同樣會感到疼痛,它們也同樣有生存的權利,而人類卻漠視這不言而喻的事實。那裡的人們從不使用洗髮香波,但他們卻拿它在實驗室的兔子眼睛上做試驗,那些兔子一動不動地被殘忍地關在小籠子里,默默地忍受著痛苦,它們毫無表情地面對著一點兒也不理解動物的人們,他們只關心自己的漢堡包是怎麼在當地的麥當勞快餐店裡烘烤出來的。因為他們的冷漠,他們也在間接地幫著毀滅這個地球,因為漠不關心,他們根本不想分辨孰重孰輕,正因為他們不懂得去珍惜那些重要的東西……他們就該去死。他們是一群自己作踐自己的人種,因此他們必須自食其果。吉爾林想,這些人可不像他自己,他們也不看看,在查理·達爾文既殘酷又公平的法則面前,他們只是處於一個相對不利的境地。正因為如此,正如一個物種取代另一個物種那樣,所以他和與他一樣的人將取代這些人,他畢竟只是自然選擇法則的一個工具而已。
「只帶手槍,穿便服。你的安全通行證會讓你通行無阻的。我們兩人一組,你和我,喬治和霍默。都把戰術無線電台帶上,就帶這麼多了。」
「哦,你好,德米特里。」先他一步到達的柯克·麥克萊恩招呼他說。這位俄國人看到,麥克萊恩也不是一個素食主義者,他的盤子里有一大塊火腿肉,波波夫就此發表了一通議論。
查韋斯盡量不讓自己踉踉蹌蹌地走出飛機,而機艙乘務員們看上去個個都精力充沛,這多少有點讓他感到驚訝。嗯,對了,他們是經過鍛煉的,比起他來,他們也許更適應時差綜合征帶來的種種不適。為了減少口中的酸味,他也像其他旅客那樣咂了咂嘴,然後又眨了眨眼,此後,便向機艙門口走去,那急乎乎的樣子就像是剛從戒備森嚴的監獄里放出來似的,說不定坐船航行這麼遠的距離未必會有這麼狼狽。
「那還用說。不過明天我要出一趟車去買些新靴子回來。附近有沒有專賣戶外運動用品的商店?」
威爾遜·吉爾林就住在彩虹部隊上面幾層的房間里。他的幾個大行李袋放在壁櫥和衣帽間里。打掃房間的女服務員連碰都沒碰過一下,她們只是打開壁櫥看上一眼,接著就整理床鋪清洗衛生間,對行李袋裡的東西,她們沒檢查過——吉爾林在這些行李袋上做了記號,有沒有被人動過他最清楚——其中一個行李袋裡放了一個外面標有「氯」字的小塑料罐。這個小罐的外表與奧運會體育場里噴霧系統內的小塑料罐一模一樣——實際上,這個小罐也是從安裝噴霧系統的同一家公司買來的,倒空裏面的東西再更換上濕婆病毒,他自己還備有一套更換用的專用工具,這套本事他早已在堪薩斯練得相當嫻熟,因為只有堪薩斯才有這套相同的噴霧系統。他就是閉上眼睛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反覆演練直到把噴霧系統的停頓時間壓縮到最短。他回想著小罐內的濕婆病毒,據他所知,具有如此可怕效果的致命毒劑被緊緊地壓縮在一個小罐里,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這比一個核裝置要厲害得多,因為核裝置只能引爆一次,而濕婆病毒的危險在於它可以被無數次地複製。根據噴霧系統的工作情況,使濕婆病毒的極微小膠囊顆粒進入體育場的整個噴霧系統需要三十分鐘時間。計算機模型和機械實際測試都證明這種顆粒將會附著在水管各處並隨著水霧噴出噴嘴,濕婆病毒在細柔涼爽的水霧中,肉眼是無法看到的。通過通道進入主場地以及在各個公共場所的人都會吸進濕婆病毒,平均每人每呼吸四分鐘,就會吸入大約二百多個含有濕婆病毒的微小顆粒,這比計算的致命劑量要大得多。這些極微小的顆粒經過人的肺部進入血液,在那兒溶解釋放出濕婆病毒。縷縷毒劑順著血液的流動進入最具吸收功能的肝和腎內,然後開始其緩慢的倍增過程。所有這一切在賓厄姆頓實驗室中在「正常」的試驗體上都得到了驗證。接下來的數周內,濕婆病毒將倍增到足以發揮作用的數量,人們通過接吻和性|交,通過咳嗽和鼻涕傳播著濕婆病毒,這也在賓厄姆頓的實驗室里得到了驗證。大約四周后,人們開始感到身體有點不適,有的人可能會去看醫生,醫生可能診斷為感冒,囑咐他們服些阿司匹林,多喝水,看看電視多休息。他們會遵照醫囑去做。一兩後天感到病情有所好轉,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真正轉好,遲早他們會因濕婆病毒而引起內臟出血。毫微劑量的濕婆病毒最初釋放的五周后,有些醫生可能會做抗體試驗,他們會驚訝地發現類似埃博拉熱的可怕疾病又捲土重來。經許多流行病專家的會診,可能會把悉尼奧運會作為關注的焦點,的確,有成千上萬的人從這裏來來往往,這才是真正的濕婆病毒傳播地,是「工程」高層人物多年前就作出的決策——甚至比由伊朗策劃的針對美國的瘟疫戰還要早,這場瘟疫戰之所以沒有成功,那是因為病毒細菌沒有選對,施放的方法也過於隨意,毫無章法。然而,這一次的計劃相當周密。地球上每一個國家都選派運動員和裁判員去參加奧運會,他們無一例外地會通過這涼爽的水霧進入這個炎熱的體育場,他們會在那逗留片刻以排出過量的體溫,他們會在這個清涼世界里做深呼吸,讓全身放鬆一下,最後他們將打道回府,各回各的國家,從美國到阿根廷,從俄羅斯到盧安達,他們將把濕婆病毒傳播到世界各地,整個地球將開始驚恐起來。
「當然。」查韋斯點點頭說。「我的分隊對那座城堡發起襲擊,當歹徒殺害那小女孩時,我就離她一百英尺遠,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中校。」
「確實沒有。也許我算是『工程』的一份子,但是沒人確切地告訴過我所有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拜倫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