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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軍中驕子 表演藝術

3、軍中驕子

對於像我這樣一個古怪的人,軍隊是個廣闊的天地。如果你能留在部隊,並且不下崗,那你在軍隊中就能大有作為。在軍隊里,任何聰明才智都有發揮的餘地,而且有無限的發揮創造和想象的空間。可是由於軍隊承載著國家的福祉,它是不會由於某個人提出某個新的想法,就從一邊轉向另一邊。要想讓它接受新的思想,就必須反覆做工作——有時要經過兩三代人的努力。
(退役)中將威廉·P·亞伯勒

1961年10月12日,在北卡羅來納州布拉格堡的麥凱勒池塘附近的棒與槍俱樂部里,一個重要的時刻正在到來。那天到場的有剛被提升為陸軍准將的新任特種部隊司令比爾·亞伯勒、約翰·F·肯尼迪總統的軍事顧問切斯特·V·特德·克利夫頓少將、肯尼迪總統本人,以及其他知名人士。
從表面上看,肯尼迪到布拉格堡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檢閱一個陸軍師——第82空降師。在旗幟招展的西蒙斯機場上,展示的是這支部隊及其所有的武器裝備。克利夫頓少將認為,讓這位年輕的總統看一看展現在他面前的這個陸軍師的風貌有很大的好處。然而,另一個目的才是肯尼迪此行的真正意圖,因為克利夫頓、肯尼迪和比爾·亞伯勒都意識到:這是為了讓總統體驗一下特種部隊能幹些什麼。
肯尼迪對特種作戰早就表現出很大的興趣。在他看來,特種作戰具有很大的魅力,而他對有魅力的東西總是情有獨鍾。但更重要的是,他認為特種部隊有能力做他極想做的事情。
當時,肯尼迪的觀點在美國的領導層中幾乎沒有知音。他認為美國可能很快就會發現自身已陷入一種新的衝突,從而對美國構成新的威脅。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們面臨著「另一種形式的戰爭」,一種我們不熟悉的戰爭。它對我們通常的作戰形式提出了挑戰,「它的強度是前所未有的,而它的起源卻又非常古老——由游擊隊、破壞者、叛亂者、暗殺者所挑起的戰爭;通過伏擊而不是通過對壘進行的戰爭;通過滲透而不是通過侵略,通過瓦解敵人、拖垮敵人而不是與之正面交鋒而贏得勝利。我們必然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這就需要有一套完整的新戰略,還要有一支全新的軍隊」。
克利夫頓和亞伯勒認為,一場有聲有色、扣人心弦、安排得恰到好處的演習,肯定能夠向他們的總司令展示:陸軍早就具備了在這一新的舞台上所必需的士兵和力量。它還遠遠沒有完全形成和發展起來,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但是亞伯勒認為,這可以說明他已經有了組建這支部隊的核心力量。

那一天的另一個亮點是,特種部隊首次在這樣的正式場合戴上了綠色貝雷帽。這種帽子雖然不正規,但卻很受人喜愛。當時有嚴格的規定,不準把戴綠色貝雷帽作為統一著裝。60年代的陸軍不允許像特種兵和傘兵這類「精英」部隊有與眾不同的著裝,其理由是為了整齊劃一。即便如此,所有特種部隊都藏著綠色貝雷帽,在偏遠地區演習或者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他們就戴上它。
比爾·亞伯勒和特德·克利夫頓在西點軍校就是同窗好友,而且成了終生莫逆。在肯尼迪到布拉格堡去之前,克利夫頓和亞伯勒就討論過部隊在接受總統視察的時候要不要戴貝雷帽的問題。從不利的方面來看,他們是在拿自己的職業生涯冒險。從有利的方面來說,他們覺得有必要讓他們的軍中同行和公眾承認,特種部隊是一支了不起的部隊。亞伯勒是一個對象徵符號特別敏感的人,他認為貝雷帽不只是一件與眾不同的衣物,而是一種象徵。
「我認為總統看見你的人戴綠色貝雷帽會喜歡的,」克利夫頓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這樣想,」亞伯勒回答說。「當然,它們還沒有得到上面的認可。」
「唔,」克利夫頓說,「你就告訴他們出來的時候就戴上它。」
「下面怎麼辦呢?」
「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我們都能對付。」
到10月12日那天,各種不同色調和面料的綠色貝雷帽一下子從隱藏轉為公開,有些貝雷帽已經經歷過數十次野外訓練。那一天,頭戴貝雷帽的官兵們自豪地站在那裡,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允許的。年輕的總統滿面笑容,非常高興。
後來,就在陸軍服裝委員會為這件事非常惱火的時候,白宮給亞伯勒准將發來一份電報,說總統已同意把貝雷帽作為優秀表現的象徵。從那時起,綠色貝雷帽被正式認可。
從那時候起,各種式樣的貝雷帽就成了美國陸軍各部隊正式的行頭——首先是那些得到認可的精英部隊,比如突擊隊(黑色貝雷帽)、空降兵(栗紅色貝雷帽)。近來——儘管還有許多爭論——整個陸軍都獲准戴黑色貝雷帽(突擊隊員將換戴褐色的)。

儘管如此,在40年前那個暖和的秋日里,戴貝雷帽還算不上一件大事。那一天的主要活動是「加布里埃爾表演」。這是為了紀念特種部隊一個叫加布里埃爾的士兵——當然這個名字與同樣名叫加布里埃爾的天使的聯想是不會被人們忘卻的。這個表演是為了展示在可能遇到的重大挑戰面前,A級小分隊所表現出來的多種技能、靈活反應和足智多謀。在一般情況下,他們會領著總統各處視察,觀看各小分隊的演練,可是這一次卻不行,因為特種部隊的特點是在相距較遠的不同地區,在秘密的、隱蔽的形勢下展開活動,所以給觀看帶來困難。不過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特德·克利夫頓事先已告訴了亞伯勒):肯尼迪總統的腰不好,不能進行過多的運動。
所以他們就安排各個分隊到總統前面進行表演,而不是領總統到各處去看表演。
為此,克利夫頓和亞伯勒制定了一項計劃,讓特種部隊技能表演小組在用平板車搭建的彩車上(或者用彩車作為平台)進行表演。每輛彩車都將在總統面前停留,表演特種兵的各種活動。表演的重點不是展示武器、裝備和器械。表演的重點在於展示人的風采。
例如,有一輛彩車展示的是敵人的游擊隊基地。它就像寮國、南越和東南亞其他地方的游擊隊基地一樣,很難發現、鎖定或摧毀,因為這類基地在不斷變換地點,而且利用沼澤地、叢林或山地為掩護。他們對總統說,要找到並摧毀這樣的基地,需要受過特種訓練、有特種裝備、輕裝並善於機動的戰鬥部隊。特種部隊A級小分隊可以發揮這樣的作用,但是,他們還可以訓練其他人來這樣做,而且這樣更為合適。
另一輛彩車上所表現的是受過語言與文化訓練的A級小分隊,他們如何訓練和幫助當地的武裝力量。還有一輛彩車上展示的是特種部隊的助民行動(例如提供醫療幫助)。這對他們的戰鬥行動將起到輔助作用,因為他們幫助了老百姓,這些老百姓就不大可能去幫助敵人,這就等於抽干敵人游擊隊賴以游泳的池中之水。
其他的彩車表現了特種部隊的心理戰和通信技能——利用廣播、鄉村裡的廣播喇叭,散發傳單等。為了加強效果,還從天上撒下數以千計的傳單。也有的彩車展示了比較傳統的特種作戰——比如訓練友好的游擊隊如何深入敵後襲擊敵人車隊及物資儲藏地。
這次表演起了作用。
此後不久,總統就批准建立一支較大規模的特種部隊,但是總統的關照並沒有增加特種部隊的舒適程度。比爾·亞伯勒接任司令之前,雖然特種部隊在持久的衝突中也許會發揮作用,但其作用畢竟很小,也很有限。特種部隊的成員都不指望在陸軍中能夠待得長久,或者得到快速提升。對個人來說,這是個沒有出路的部隊。
只要特種部隊保持這種規模,五角大樓的許多陸軍將領會很高興。
肯尼迪前來視察之前,比爾·亞伯勒的上司中不止一個人對他明確地傳達了這樣一個友好善意的信息。例如,第18空降軍司令(一位三星將軍)就對他說過:「比爾啊,你剛剛晉陞准將,我就開門見山跟你說吧,你想做的是一些誰都不喜歡、誰都不會接受的事,除非你能說動總統。我的意思是,必須讓他相信,因為如果他不同意,五角大樓那些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另一方面,如果把陸軍「老大」說成是徹頭徹尾的障礙也是錯誤的。
1961年,比爾·亞伯勒接管了特種戰爭中心。當時他給手下人下達的第一道指令是,制訂出一個根據肯尼迪總統的目標來打造這個中心的基本原則——這是一項非常困難的工作,並且由於陸軍「老大」沒有理解肯尼迪講話的意圖而變得更加困難。然而,陸軍中的一些重要人物確實盡了很大的努力來貫徹總統關於反游擊戰方面的意圖。
例如,設立了在陸軍負責作戰的副參謀長領導下的特種戰爭指導委員會。1961年1月,該委員會推出了特種戰爭學校的第一批反游擊戰的課程。
1962年初,該委員會以漢密爾頓·豪茲將軍為首的13名將軍來到特種戰爭中心。豪茲委員會提出,從上校到四星上將的所有陸軍軍官以及美國的所有陸軍師,都必須接受反游擊戰的教育和訓練。該委員會還提出把特種部隊從當時的2300人增加到4600人。到1968年年中,特種部隊已經增加到8個大隊,總數超過了9000人。

那年10月亞伯勒和克利夫頓為總統舉行的表演,實際上融合了三股力量,但在當時它們還沒有被完全分清,也沒有被完全理解。
第一,比爾·亞伯勒是肯尼迪親自挑選的特種部隊司令長官——不過亞伯勒本人並不知道。總統此舉得到了特德·克利夫頓的幫助,並聽從了他的建議。總統曾經對陸軍參謀長說他要用亞伯勒,於是他得到了亞伯勒。最高行政首長的青睞不可避免地會引起「五角大樓那些人」的不滿,因為他們喜歡自己負責人事安排。當總統把這項權力從他們手上拿走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喜歡的,這就意味著亞伯勒從走馬上任起就面臨種種阻力。
第二,比爾·亞伯勒知道,特種部隊是惟一體現了美國總統十分關注的「新型戰爭」思想的美國的軍事概念。但亞伯勒也知道,沒有肯尼迪的幫助,要讓陸軍接受這樣的思想非常困難。在二戰勝利后的幾十年內,陸軍仍然在打二戰式的戰爭——依靠火力和大兵團作戰的戰爭。這就意味著,為了提倡與推廣特種部隊的理念,亞伯勒不得不冒一些風險。他不得不去做總統和公眾的工作。在向總統推薦亞伯勒的時候,特德·克利夫頓深知亞伯勒非常善於「推銷」自己的觀點——他在朋友面前是個「表演藝術家」。他是做這件工作的合適人選。
第三,比爾·亞伯勒開始按照自己的設想改造特種部隊,因為他已經得到總司令的授權——這也是為什麼說當年10月的那一天是特種部隊重要分水嶺的主要原因。亞伯勒是一個才華橫溢的人。特種部隊將因為他而發生重大變化。
他為此作出了重大貢獻。他用自己的才幹證明自己的遠見卓識,並通過自己的行動證明克利夫頓和肯尼迪聯手把他選調到布拉格堡是個正確的選擇。特種部隊能發展到今天這樣,當然少不了數以百計的大人物的諸多幫助,但主要還是亞伯勒的功勞。
接手特種部隊的初期,亞伯勒心裏並不高興。接到要他到布拉格堡報到的命令時,他在歐洲擔任高級反諜報官員——第66反情報特種大隊司令,他們的總部設在德國的斯圖加特,負責向美國在歐洲的所有駐軍提供安全保障。他的反情報特種大隊通過在德國、義大利、瑞士和巴黎的外勤工作站展開工作,此外他們還與德國、英國及法國的安全部門官員密切配合。這是他十分喜歡、不願離開的工作。他喜歡這個工作的國際性及其成功的記錄——他們識別、抓獲、或者「消滅」了數量眾多的敵人特工——他也喜歡這項工作千變萬化的神秘性以及迷宮般的複雜性。對於一個高智能的人來說,這是一項十分有趣的工作。
在亞伯勒看來,丟下這一切去指揮一個看上去毫無生氣的行動,似乎毫無樂趣可言,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來說,也不能夠提供多少發展前景或者令他激動的事情。
「我錯得不能再錯啦,」他說道。
實際上,他的錯誤並不是他早期對新指揮崗位的特性的描述,而是他沒有看到約翰·肯尼迪已經認識到的東西,還沒有看到要有一支新型的部隊來打一場新型的戰爭。阿倫·班克的特種部隊保留了他對二戰中戰略情報局和傑德堡分隊那段光榮歷史的珍貴記憶。現在所需要的是,把班克和福爾克曼訓練出來的部隊變成一支活躍在敵後的部隊,變成一支具有更高的技能、更豐富的想象力、更大的靈活性和文化敏感性、更善於動腦子的部隊。亞伯勒培養出的人要完成的任務,比他在歐洲擔任情報官員遇到的任務更複雜。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動用一支獨特、靈活、有精確打擊力量的部隊。
對特種部隊來說,重要的不是它昔日曾經如何,而是它未來將會如何——這將是亞伯勒的創造。

表演藝術

這並不是說,一個軍人的服飾和佩戴,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你要的是尊嚴,你不希望一個軍人看起來畏首畏尾。在這裡有一點炫耀並沒有什麼壞處。對此亞伯勒一直都有清楚的認識。「有特色的軍裝可以增加一個人的自豪感,」他寫道。「你可以改變一個人,把他變為一個特殊的人。」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一名渾身濕透的年輕柬埔寨中尉走上前來,敬了個禮,然後用法語問道:「我能幫你們什麼忙嗎?」
俄國人似乎根本不對自己的部隊加以約束。實際上,亞伯勒的俄羅斯同行(他們後來成為朋友)告訴他,許多俄羅斯指揮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部下在哪裡,這是有點令人懷疑的。那些人的行徑是對規章制度的嘲弄。
1956年,奇科萊拉將軍和我都在軍事顧問團工作。我們到東部省份去了好幾次。有一次我們從金邊出發去了邦美蜀,走的是一條當年法國人修建、如今已被叢生的植物覆蓋的道路。一些已經鏽蝕的機器還在路旁。我猜測,在邊界兩邊的部隊(共產黨的和反共產黨的)有過接觸,但已經脫離了接觸,因為在柬埔寨與越南的邊界上,沒有發生軍事行動的跡象。可是一旦進入越南境內,大多數可能的通道都處於堅固防禦工事的控制之下。
「不,我們要等到天亮,」我回答說。
我們問:「呃,你是什麼人?上哪兒去?怎麼會上這兒來的?」
在這兩個省的行動非常困難,尤其是在雨季。有一次我們就遇上了瓢潑大雨。
1956年,他被派往柬埔寨,擔任軍事援助顧問團的副團長。他花了大量時間前往實地,和柬埔寨軍隊一起——這對他來說又是一次有很大啟發的體驗(他熱愛柬埔寨)。在那樣的環境中進行常規戰爭,從物質條件上來說是非常困難的,這是他的第一個印象;柬埔寨軍人在那樣的環境中能夠生存和發展,這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年之後他進入西點軍校。在那裡他和同班同學特德·克利夫頓一起創辦了一個學校刊物《西點指示器》。克利夫頓擔任編輯,亞伯勒擔任常務編輯,寫專題報,繪製卡通漫畫——這是一個終生陪伴他的實踐活動。
對比爾·亞伯勒這樣一個自稱怪人、有很多新思想的人來說,軍旅生涯並不是他理想的職業選擇。奇怪的是,他出生於軍人家庭;他父親是一戰中曾在西伯利亞作戰並立過戰功的老兵,精通俄語,退休時已是一名上校。比爾·亞伯勒並不嚮往軍隊生活。更加奇怪的是,他是一個非常敏感、非常聰明、喜歡藝術的年輕人。他喜歡繪圖和繪畫。這樣的人有時候往往與軍隊的制度、死板的規定以及缺乏想象是格格不入的。

大約向前走了10英里,我們來到那名柬埔寨中尉的營地。他把他們運到邊界哨所去的東西都攤在那裡。柬埔寨的軍官們都脫下軍裝,換上了他們的「柬袍」(一種裹在身上的衣服),幾個勤務兵在服侍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顯得輕鬆自如……確實是很優秀的叢林和前線軍人。九-九-藏-書
不過,早先他幾乎斷送了自己在軍隊的前程。
「你們是怎麼做的呢?」
讓我們永遠記住,我們國家的格言是:「我們信任上帝」;我們的國家期待我們獲取榮譽。
1941年,比爾·亞伯勒成為新組建的傘兵部隊的領導人之一。他學到了重要的一招,那就是如何讓美國軍方和美國公眾相信這支很有戰鬥力、但仍讓人有些疑慮的部隊。
大約凌晨3點,我們聽見我們來時的方向上有動靜。很快我們就朦朦朧朧地看見雨幕中有一些閃光——沿著公路傳來騾拉車發出的聲音。
1931年,亞伯勒參加了陸軍。軍旅生活使他獲得了寶貴的經驗,使他更加了解訓練場上的人們。他在後來指揮特種部隊時很好地利用了這些經驗。
在這種情況下,亞伯勒多次採取措施約束美國部隊。在他看來,維也納不僅僅是一個被佔領的首都,它還是一個重要的、充滿政治考驗的地方。這個考驗的成功與否可能會決定歐洲大部分地區未來的政治走向。在他看來,美國應當派出代表自己國家美好形象的代表,這些人將起到一個正面的心理槓桿作用。
需要有一個新的回答:只能允許經過挑選的人進入那個舞台。在隨後的年月里,對諸如越南、寮國、柬埔寨和泰國這樣一些充滿政治色彩的環境,他堅持的就是這種看法。
離開英國之後,亞伯勒被調到美國陸軍戰爭學院學習,畢業后留校任教2年。在那段時間里,他研究了包括游擊戰在內的各種可能的未來戰爭形態。為了這項研究,他訪問了布拉格堡的特種部隊。當時那支部隊的負責人是埃德森·D·拉夫中校。拉夫是1942年入侵北非的第一批傘兵,也是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兵。在特種部隊司令部,亞伯勒像貴賓一樣聽取了特種部隊使命和作戰能力的情況簡介。儘管拉夫非常熱情,可是亞伯勒所看到的情況並沒有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打一場較大規模的戰爭,特種部隊可能會對游擊隊產生一些影響,並使他們對我們的事業有利,但這隻是敲敲邊鼓而已。
「我們要去邊境哨所,」他解釋說。「我們是從泥水中過來的。」
讓我們永遠記住,我們永遠不能給我們的信念、我們的家庭和我們的戰友臉上抹黑。
在亞伯勒擔任綠色貝雷帽部隊指揮官的初期,他提出要把軍用獵刀用作徒手格鬥的有用武器,同時也要把它視為成就的象徵。有一段時間,騎兵的馬刀曾經起過這樣的作用。陸軍現在已經不用馬刀了。在20世紀,它們已經不像騎兵時代那樣實用。在亞伯勒看來,軍用獵刀似乎是一個非常理想的替代品,因為它既有前沿的傳統,又有英勇的含義。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亞伯勒不斷進行跳傘訓練,而且參加了實戰——1942年11月對北非的read.99csw•com入侵(這是實戰中第一次動用美國傘兵部隊)以及後來在突尼西亞的行動。他所指揮的傘兵營在入侵西西里的時候,因「友軍」的高射炮火而損失了23架飛機。後來他的傘兵營在義大利安其奧作戰。他手下的士官保羅·B·赫夫是第一個獲得國會榮譽勳章的傘兵。後來,他的傘兵營被空降到法國南部,從法國的里維耶爾到法意邊境的濱海山脈一帶作戰。在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在戰場上被提升為上校,並被授權指揮在山岩崎嶇的義大利沿海到熱那亞一帶作戰的一個團級的步兵小分隊。在這個過程中,他獲得了一顆銀星。
我們為你而戰鬥,勝利的桂冠屬於你。
對此他說過如下一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亞伯勒和李奇維成了好朋友,而且亞伯勒逐漸意識到,在下進攻命令時,李奇維那樣做是必要的。這就像在諾曼底登陸那一天艾森豪威爾下命令時的情況一樣。攻擊行動必須有排山倒海的氣勢,儘管會有相當大的損失。這是每個指揮官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這給年輕的亞伯勒上了很好的一課。

陸軍從來就沒有同意過這個想法——不過比爾·亞伯勒總是不斷提出一些新的想法。
1941年,美國雷電華影片公司(RKO)拍攝了電影《傘兵營》,影片中3個年輕人的角色由羅伯特·普雷斯頓、埃德蒙·奧布賴恩和哈里·凱里飾演。他們3個人都經過跳傘訓練。因為讓大明星冒險從飛機上跳傘是不行的,所以比爾·亞伯勒和他的傘兵同行們就當上了替身演員。這並不是一個令人難忘的電影,但它確實使得空降部隊令人神往,吸引了陸軍「老大」和公眾對他們的注意。
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邊界哨所。這個哨所就像從前美國西部的一座小堡壘。它的四周有木尖樁,為的是防止當地土著山民。他們把這些山民稱之為「山農」,而越南人則稱他們為「山民」。每天早晨他們都要吹號,升旗。那些柬埔寨軍人還到鎮上去(很近),用鋯石去換東西。就像我們當年西部開發時的士兵與印第安人換東西一樣。到了晚上,他們就回到哨所。
他做給我們看。
外界的人很容易忽視軍隊中眾多的與體制有關的象徵符號。資格證章、綬帶、獎章、臂章——甚至特別的帽子、靴子或歌曲——在一個軍人的認同感和榮譽感中都佔有很重要的地位。當然它們不是最重要的,但絕不只是華而不實的裝飾品。意志堅強的人在某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旗幟或徽章面前,有時也會激動萬分,說不出話來。
1960年,亞伯勒從西點畢業。他從約翰·J·潘興將軍手中接過授予他的少尉軍銜,被分配到駐紮在呂宋島麥金利堡的菲律賓偵察兵第57步兵團。在去菲律賓前的那段時間里,他與在軍人家庭長大的諾爾瑪戀愛並結婚——不過家庭出身並不是他https://read•99csw•com們惟一的共同點。他倆這一輩子都對遠東的生活和亞洲的藝術情有獨鍾(在他們的北卡羅來納家裡,就擺設了許多來自亞洲的藝術品)。
在菲律賓待了3年之後,亞伯勒獨具慧眼,發現了這支新部隊的鋒芒所在。40年代初期,這個鋒芒就是從飛機上跳傘(還沒有得到很好發展)。他是參与這一新型的、非常危險的戰爭形式的第一批志願者。
在隨後幾年裡,他所走的是一名普通中級軍官的發展道路,沒有什麼激動人心、可以大書特書的地方。1951年,他從英國的坎伯里參謀學院畢業,接著他作為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代表,擔任參謀軍官,在倫敦待了2年,參与籌建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工作。在那裡他結識了後來對特種部隊的建設產生重大影響的羅傑·希爾斯曼,並與他成了好朋友。羅傑·希爾斯曼也是西點軍校的畢業生,二戰時期跟隨梅里爾的掠奪者小分隊在緬甸進行游擊戰爭,後來成為美國國務院情報方面的負責人——在肯尼迪當政時期,擔任國務院遠東事務助理國務卿,成為肯尼迪的主要外交政策顧問之一。希爾斯曼是負責肯尼迪所關心的非正規戰爭問題的顧問。
萬能的主啊,你是自由的倡導者,是被壓迫者的希望,聽聽我們的祈禱吧。
請你給我們智慧的頭腦、勇敢的心靈、強健有力的手臂,請用你的手保護我們。
在他學到了傘兵的技能之後,空降兵部隊的領導向他提供了一次機會,讓他實踐自己對象徵符號的喜愛。
空降兵部隊的首長注意到他在繪畫與設計方面的才能,所以讓他設計第一枚空降兵資格的證章也就不奇怪了。接著他們讓銀匠製作了足夠數量的證章,頒發給第一批合格的傘兵。空降兵至今還佩戴著由比爾·亞伯勒設計的銀翼徽章。
1957年,亞伯勒擔任第7步兵團團長,部隊從喬治亞州的本寧堡調到德國。不久他就被派到歐洲反情報中心……而後又被調到布拉格堡,擔任特種部隊的司令官。
這個問題的因素很多。在德國人和奧地利人統治下受害最深的民族,在保護德國人和奧地利人合法權益的問題上幾乎毫無積極性。但是同樣重要的原因是,佔領軍的品行如何與他們自己的表現有很大關係。經歷過戰鬥的美國軍隊表現比較好,比較守紀律,可是那些來接替他們的部隊到達之後,紀律開始渙散,犯罪率開始上升。
天一亮我們就出發了。水稍稍退了些,已經可以看清方向了。
「你們在這兒過夜嗎?」我們問道。「是不是要等雨停下來?」
後來,亞伯勒抓住了一個類似的機會。那是作家羅賓·莫爾親自上門提出要寫一部關於特種部隊的小說。亞伯勒很讚賞這種想法,所以他琢磨寫一本關於綠色貝雷帽的書,後來這本書被改編成一部由約翰·韋恩主演的非常賣座的電影。
我的感覺是,柬埔寨人能夠成為了不起的非正規戰爭的戰士,從事游擊戰爭。

他們在一輛四分之三噸的卡車上裝了一個絞盤,把一根繩子固定在樹上,然後向前開25—30英尺。接著再重複先前的動作。他們這一路上採取的都是這種辦法。九-九-藏-書
另一方面,年輕的比爾·亞伯勒認識到,儘管軍隊里偶爾有制度上的不合理,但他父親的職業是崇高的,那樣的生活可能既充實又有趣。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就是個軍人。
那該怎麼辦?
特種部隊使命的另一顆種子種下了。
然而,當他向上級提出這方面建議的時候,他們明確地告訴他不要提。他應該像其他人一樣,管好自己的人就行了——軍隊就是這樣——其他問題讓上級去處理。正如他所說的,這是個「老一套的回答」。
無畏地戰鬥面對死亡……
與我們隨行的是一支由柬埔寨人組成的小分隊,一輛四分之三噸的卡車、兩輛吉普和一輛拖車。那裡的天黑得很快,這是熱帶地區的特點;我們的道路逐漸被水淹沒。我們的兩邊除了平地之外,什麼也沒有。我感到無計可施。我們不僅可能被水淹沒,而且在一片澤國、沒有任何地貌特徵的地方,我們可能分不清東南西北,完全迷路。這也是不能接受的。
戰爭結束后,亞伯勒被派往奧地利擔任美軍憲兵司令和維也納憲兵司令。這是類似警察局長的工作,但也要和其他3個佔領國(英國、法國和蘇聯)的地位與他相當的軍官們合作。這是亞伯勒第一次接觸到後來被稱之為「民政事務」的工作。
亞伯勒的夢想是,把軍用獵刀和綠色貝雷帽一起發給每一個新參加特種部隊的人。在這把軍刀的一面鐫刻著這個士兵的名字,另一面鐫刻著特種部隊的格言「解放被壓迫者」。
就在天黑之前,我們發現了一個小土丘——一個小山包——我們把車開了上去。雨水傾盆而下,劈頭蓋臉地澆在我們身上。我們找到一些能大致避雨的地方,把睡袋鋪在地上,想稍事休息,等第二天早晨再想辦法。

比爾·亞伯勒輸掉了這個回合。可是這種想法卻在他的頭腦里紮下了根。
在保衛那些無力自衛,解救那些被奴役的人的戰鬥中,我們願與你在一起。
不過亞伯勒沒有就此歇手。
我們特種部隊的戰士承認,在保衛人類自由的鬥爭中,我們依靠你的支持。
在維也納(以及後來在東南亞),平民百姓對出現在他們中間的美國人寄予很大的期望。美國人有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他們代表了一個幅員遼闊,力量強大的國家;他們是去幫助當地人的。要想讓老百姓的期望得以實現,靠軍隊的老一套做法是無法奏效的。
由此又引出另一件事情。過了不久,仍在服役的薩德勒士官在《埃德·沙利文的表演》中演唱了這首歌曲。它在觀眾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這首歌曲立刻轟動一時;後來它還被譯成多種語言。對美國特種部隊的熱愛和尊敬迅速增加——比爾·亞伯勒不僅有了一首軍歌,還為他的綠色貝雷帽取得了公關上的巨大成功。九九藏書
《綠色貝雷帽》結果成了一部向美國公眾介紹特種部隊「加布里埃爾表演」的著作。
比如說電影。
四個佔領國的正式任務是恢復法律與秩序。亞伯勒逐漸感興趣的問題是:佔領軍會怎樣干擾這個過程——例如,通過犯罪活動。為此,他開始進行一些統計研究,這項研究顯示了哪些國家的人犯罪最多,以及這些惡行的性質。然後,他定期出版一個小冊子,上面有顯示謀殺、強|奸、盜竊、縱火、黑市交易等活動的曲線。

亞伯勒的才華不只局限在航空兵的銀翼上。他後來又設計了特種服裝:第一批傘兵皮靴就是一個例子——傘兵皮靴的含義對傘兵來說就像綠色貝雷帽對特種部隊一樣——他後來還設計了其他幾種軍用服裝,有些服裝進入了戶外衣著專家L·L·比恩等人的服裝類別。
因為你永遠是一個王國、一種力量、一種榮耀。阿門。
還是在亞伯勒當小兵的時候,他就很喜歡軍樂隊。他喜歡那些老的進行曲以及軍隊歌謠對心靈產生的衝擊。後來,在他當了特種部隊司令后,他強烈地感到綠色貝雷帽應當有一首自己的激勵人心的軍歌。他把西點軍校的樂隊主管找來,請他寫一首綠色貝雷帽進行曲。後來有一天,特種部隊里有個叫巴里·薩德勒的年輕士官走進亞伯勒的辦公室,開始演奏一首由他譜寫的歌曲《綠色貝雷帽讚歌》。
要完成這樣的任務,「普通的」軍人是不夠標準的,需要「特種的」軍人。
好萊塢幫了大忙。
神勇的戰士從天而降
亞伯勒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對師長指揮的西西里大規模空襲提出了質疑,因為在那次空襲中,許多運輸機被擊落,同時還有巨大的人員傷亡。他的上司,當時的陸軍少將馬修·李奇維對於這個部下的直言不諱感到不快,解除了他的指揮權。所幸的是,李奇維的上司,陸軍第5軍軍長馬克·W·克拉克中將很賞識亞伯勒,從這個直率的年輕人身上看到了希望。克拉克讓他臨時擔任參謀,後來把他調到另一個作戰部隊擔任指揮官。
「哦,不,前面有個更好的地方。我們到那兒去。」接著他問道:「要我們帶你們一起走嗎?」
調查的結果很有意思。俄國人的惡行最多,第二位是法國人,接下來是美國人,排在最後的是英國人。
現在他有了關於特種部隊的小說、電影、軍歌。他只要另外一個部件:特種部隊的祈禱詞——沒有宗教色彩的話語,能夠表達和規定特種部隊軍人與他們心目中的上帝進行交流的話語(在散兵坑裡是沒有無神論者的)。這個祈禱詞應當能讓他的所有官兵都接受,無論他們的種族和信仰是什麼。下面就是他寫的祈禱詞:

傘兵使軍隊的機動能力大大提高,但這個代價也不小。運送傘兵的運輸機很容易受到攻擊,而且傘兵不可能攜帶過多的東西來滿足支援與火力的需要。換句話說,空降兵部隊的初期作戰更接近於特種部隊,而不像是步兵。